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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偏方
网友【dreamer】 2005-07-04 11:45:40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1    1
楔子

“小姐,请问一下电梯在哪边?”何恩雅捺下胸口急促的喘息,平和有礼地询问。

“请问您上儿楼?”柜台服务小姐露出可人的甜笑。

“十八楼。”如果她没在匆匆忙忙间记错的话。

“那请您往那边走,八号、九号、十号的电梯皆可搭乘。”

“谢谢。”恩雅道完谢,快步走向电梯所在处,三台电梯前都空元他人,她按了向上键,在九号电梯前站定,看准它是最有潜力拔得头筹的。

迟到快一个小时了吧!答应刘姐要帮她驻守报到处的,现在大概只能帮自己报到了。恩雅自嘲,在意识到身旁站了个男人后,习惯性地往旁边移了两步,拉开距离。

“当。”

伴随着清脆铃响,电梯门优雅地往两旁滑开,恩雅踏了进去,眼角瞥见那个男人的前脚跟着她后脚进来,按下十八楼的按键后,她退至电梯后方,将前方的空间让给他,心想着还好这电梯够大。

然后,随着那声“请稍等一下”的高声呼唤,像宣示着地方混战的爆发般,电梯一下涌进黑压压一群人,全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恩雅倒抽口气,强自抑下胸日像波涛般汹涌翻滚的厌恶感,他们旁若无人地高声谈论著、大笑着,小小的空间充斥着他们口鼻呼出的气息,和着男人古龙水香味和汗莫的体味,让无助地被推挤至最角落的她喉头一阵恶心,几乎无法压下。

仿佛这还不够折磨她似地,警告超重的刺耳铃声尖锐地划过耳膜,伴着一阵阵泛起的头疼。

怎么会这样?天要亡她吗?

就在恩雅按着额头生怕自己就要尖叫出来的咐候,电梯总算在一片嘈杂人声中缓缓地合上门并上升,眼尖地瞄见左边的男人颠晃了下,眼看就要倒向她,她双跟圆瞪,在真的尖叫出来之前,发现自已被保护在一双结实的臂弯中。

那个男人,和她一起等电梯的那个男人,两手撑在电梯两侧,提供她不让其他男人近身的保护,却不包括他自己。

她的鼻子正抵着他衬衫的第二颗钮扣,正当她怀疑自己就要因喘不过气而崩溃时,却深深地吸进他清新干净的气息,奇异地,这似乎安抚了她紧得像随时会绷断的神经。

一票人像来时般一窝蜂地在十二楼出电梯。

“你还好吧?”男人双手环胸斜倚着,深幽双瞳若有所思地看着电梯一空便迫不及待奔向离他最远角落的女人,她甚至等不及他把两手移开,直接从他腋下钻了出去,像被彻底吓坏了的小动物。

“我很好。”恩雅深吸口气以平复自己紧绷紊乱的心绪,基于礼貌,飞快地看他一眼,回答他的问题。

“是吗?你看起来像随村都会昏倒。”男人扬起浓眉,似笑非笑。

“是吗?”感谢天,十八楼己到,这种没必要的生疏客套也可以省了。出了电梯,恩雅踩着深红厚地毯直趋餐厅门口,门口处装饰着各式精致而富创意的花篮、花架,色调缤纷,彩意盎然,这些都是冲着威菱、冲着新上任总经理的面子而出现的,餐厅里头的所有人,还有她,也是。

空调释放出的清新凉意和着浓郁花香侵入鼻息、沁入心头,恩雅在空无一人的报到处前站定,深感自己就像历劫而来。

终究还是有负他人所托。恩雅在心里叹了口气,拿起闲置一旁的总务组名册,试图找到自己的名字。

“每个人都要报到才能进去吗?”男人弯身凑近她,似被惊吓的人儿一转头,满头长发正对着他甩去,他皱眉,压下想打喷嚏的冲动。

“你也是威菱的员工?”恩雅微眯起眼,厚重的地毯吸纳了足音,让她没发现他就在她身后。

“你点了名不就知道了。”他兴致颇好地露着浅笑。

很好,她是不是应该高兴还可以为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报到?“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没心思用那些“请啊、您啊”的客套语了,恩雅一本正经地拿起名册和笔,自认还算笑容可掬。

“我叫任峰,哪个部门?这可难倒我了。”任峰抿着下唇,似十分认真地思索着。

“任峰先生,这并不好玩,如果你并非威菱的员工,麻烦请你尽速离开。”恩雅沉下俏脸。

真好笑,她来晚了,什么忙都没帮到,遇着他,倒将临时特训的主要两招都用上了。

“呃!我……”

“果你坚持不愿意离开的话,恐怕我必须请里头的保全人员……”

“总经理。”一个刚由餐厅里头冒出来的男子眉开眼笑地高声呼叫。“您可来了,是不是迷路了?大伙等您等很久了呢,快进来吧!”头秃成地中海的矮胖男子咧着笑、哈着腰热络的将人请了进去。

临进门前,那个号称不知道自己哪个部门,其实就是总经理的男人不忘别有深意地再看她一眼。

恩雅顿觉头晕目弦地跌坐在给来宾暂坐的椅子上,凉风、花香突地离她好远、好远。

“不是说报到处可以撤了吗?”不一会儿,矮胖男子去了又来,皱着眉头看她。

“我收拾一下,等会儿就进去。”恩雅起身立正站好,恭敲地回答,认出池是仅见过两回的副理。

见他身影消逝在门日,她柔若无骨地再度跌回椅子里,两手抵住太阳穴摩挲、按压着,觉得头该死的又疼起来了。

天啊!她怎么会突然忘记了呢?

总经理……任峰……
meiguo.com 发布人签名/座右铭这家伙浪费了“黄金广告位”,啥也没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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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听说他之前在美国边念书边工作的时候,身边就围绕着一堆爱慕者,还不分国界呢!今天是金发美女,明天是红发娃娃……。”

“这也难怪,条件这么好的钻石单身汉,动不动就有一窝蜂的女人争相做他的女伴,他不换勤一点,怎么应付得来?想来他也真辛苦……”

“不过就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有钱人家少爷嘛!我要是有他的背景,还怕没他今天的风光……”

“哟!这话可要凭良心说啊!虽然他是总裁的儿子,但化工加上首理,足足从那所严苛的学校拿了两个硕士学位耶!更别提他从纽约分公司甚层一层层做起,完全凭真本事踩上来的,可不是什么空降部队……”

“而且,你们知道吗?听说自从两个月前他和沈家大小姐订婚以后,私生活一下子干净检点得很,沈家大小姐一定是个很棒的女人,才捉得住这么好的男人……”

“你别傻了,总经理和沈夏织订婚为的是商业利益,沈从宽是咱们威菱招展至医疗健身器材领域的直达电梯,你别让自己的过度浪漫冲昏头……”

她看今晚的宴会干脆改成总经理的流言传播大会好了,一堆的听说,也不知道究竟是听谁在说。恩雅一口饮尽高脚杯中剩余的白兰地,酒精令她在冷气充斥的会场里温暖了起来,同时有效纤解她的头痛和紧绷惰绪。

任峰,任峰,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将全场的人全宠罩在他的魅力之下。

几乎所到之处都在谈论他,只要一有人对他有负面观点,马上就有更多人七嘴八舌地试图为他辩驳,才绕了半圈,她的情报已经搜集得随时随地可以加入三姑六婆的行列了。

将空酒杯递给了迎面而来的服务生,恩雅堆起毫无诚意的假笑和一台半生不熟的人打过招呼,终于瞧见自己极欲寻找的身影后,她一掌拍在满头俏丽短卷发的女人肩上。

“啊!恩雅,是你啊。”戴着小圆眼镜、面露精光的女人回身,嘴角漾起爽朗亮笑。

“刘姐,我来晚了,不晓得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恩雅噙着颇感不好意思的笑,笑里微带三分歉意。

“放心,报到处搞不好是我们这些小职员靠总经理靠得最近的时候,你的工作大家抢着做,大伙还打赌看谁能帮总经理签到呢。”

“结果呢?”恩雅吞了口口水问。

“结果啊。”号称刘姐的刘欣欣扬了扬致秀双眉。

“报到处都撤了,哪里有总经理的影子,大伙都失望透了。不过听说总经理是离开台湾太久了,根本就忘记台湾下班时间会把马路当停车场用的盛况,才迟了这么久,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啦!毕竟他七年不在台湾了呢!”

又是听说。恩雅在心里偷偷翻个白眼。

“倒是你,你不是最讨厌迟到的吗?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刘欣欣随口问道。“表停了,我没注意到,真对不起。”恩稚穹身歉然一笑。

“三八,道什么歉。”刘欣欣朗笑着拍她屑膀。“还没吃吧!吃的在那边,你们组里的人好像都在那边……啊!你们说总经理身上那套亚曼尼怎么样?”耳尖一捕捉到今晚最热门敏感人物的话题,刘欣欣迫不及待地转身回到八卦天地里。

端了个温热的盘子,恩雅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食物。

虽说是员工晚会,但光是总公司的人就有两百多人,大家同是威菱人,但除非和自己同部门,或平时业务上有往来,才有机会熟悉,其他根本就像陌生人。

而像总经理这种高级主管,平时在更高的楼层办公,上下班有自用的直达电梯,就更不是他们这种平凡的小职员可以轻易见到的,就连副理也只有在公司一年一度的尾牙或周年庆上才见得到。一直都是这样子的,经理级以上的人物总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威风凛凛、高不可攀,就鼻在路上遇到,除非适巧见到认识他的下属打招呼,否则也只能由其他人的喁喁私话或自己的模糊印象里猜测他是哪一位主管。

这个晚会是总裁也就是威菱最高决第者任雄为儿子特地举办的,任峰长年驻美,甫一回未便挟总经理的重要位置,他希望旗下每一个员工都认识他,也对未来他的接棒先做一些基本心理调适。

基本心理调适!呵!这种事又哪里有他们这些小职员置喙的余地,几位手握重股却打算冷眼袖手旁观的董事才是该做好这件事的人。

没错,总裁的儿子或许能轻易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但能不能稳稳地坐着才是重点,纵使任峰在美国分公司己有一年担任总经理的经历,背着总裁“私心自用”

的牌子和担子,他处境艰难,压力想必也不轻。

她怎么知道?

呵!听说嘛!

沿途又和几个相熟的同事打过招呼,见雅座上只有芊芯一个人,恩雅在她身旁坐下。

“这么晚才来?”芊芯皱眉,拿起恩雅的叉子毫不客气地吃起她盘里的食物。

“表停了。怎么不见诚佑呢?你跟他不是'芯不离佑,佑不离芯'吗?”恩雅眼明手快地抢回她的叉子。

“他被资材室那几个女生缠住了。”芊芯鼓起双颊,一脸不悦。

顺着芊芯怨嫉的目光瞧过去,果然,不远处,林诚佑正向她们俩投以求救的眼光。

恩雅安稳持平地举叉开始大谈盘中的食物。搞不懂,说身高,诚佑才一百七十二公分,离标准梦幻型白马王子的一百八十公分还差个一截;论脸蛋,总经理九十分,他也才勉强及格;谈及前途,他和她们一样都是小职员,离飞黄腾达有一大段距离,搞不好还遥遥无期。

总之,她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实在难以理解他哪里吃香了。

“芊芯,你说说,为什么大家都绕着他?”恩雅嘴里咬着香嫩多汁的小宠包,眼里瞧着被包围在女人堆里、显得弩扭不自在的人儿。

“你不知道?”芊芯挑眉有趣地看她。“现在不单流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了,现在啊!还流行新好男人,忠厚老实、刚毅木讷,害羞时还会脸红,像稀有动物一样逗人,没有三高的条件,招不了蜂、引不了蝶,一抓住就是一辈子的饭票,不用随时担心他会去外面偷吃,因为若有外遇的机会,别的女人也会慎重考虑……”

“你这是在褒他还是在眨他?”恩雅吞下口中的食物,对她的论调颇不以为然。

“你说呢?”芊芯将长发撩至肩后,双手环胸,顺势让自己整个斜倚在厚实温软的沙发椅背上。

“不担心?”

“哼!”芊芯冷嗤一声。最该担心的人就在旁边,那些个女人她连在意都懒得在意。

“真不去救他出来?”眼看诚佑又乘隙抛来几记求救的眼光,恩雅挑眉看芊芯。

“要去你去。”没名没分的,她是他什么人?去了也没用的。

“真是!喜欢人家就积极点嘛。”恩雅随口道。

“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她们干嘛把他让给我啊!”

芊芯别过头,语气中净是藏不住的酸意。

“好、好,我懂了。”恩雅放下叉子起身,踩着优稚的步伐往以诚佑为中心的小圈圈迈进。

见恩雅直直朝这儿来,资材室的女人们眉稍勾着疑惑,被女人们围绕着的男主角则明显是大松了口气的样子。

“佑……。”恩雅漾着娇笑、甜甜地唤道,尾音拉得老长的同时已越过两个女人来到他身边。“佑,我想去拿盘点心,你陪人家去嘛。”她亲昵地搅住他的手臂,动作娇柔大方。

所有的女人都看直了眼,可能没科到这么个平凡无奇的男人竞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要吧!

没人试图挽留下他,毫无阻拦地回到芊芯那儿,诚佑吁口气后猛灌冰水。

“看清楚了吧!气势,要有那种'他是我的男人'的气势,虽然我的确是人家的谁,不过她们也不知道嘛。”恩雅对好友说道。

“瞧你说的,你以为少了你那张美丽的脸还会剩多少说服力啊。”芊芯朝她扮个鬼脸。“诚佑,走,陪我去拿盘甜点回来。”

“要不要我帮你拿点什么?”诚佑问恩雅,但人已被芊芯拖得老远了。

目送两人隐入人群里,恩稚拿了杯酒,找了个较阴暗无人的角落,那儿比会场中心高了两三阶,她可以清楚瞧见以晚会正牌男主角为中心的圈。比起诚佑的别扭无措,被团团包围住的仟峰显得自在从容,仿佛生来合该就是聚光灯下众人注目的焦点。

平心而论,他是男人中的极品,剑眉星眼,挺鼻薄唇。不笑时,浑身散发着沉静内敛的雍容贵气,不怒自威;一笑起来,眼角带着些许鱼尾纹,倒给人亲切无害的错觉,而包里在白衬衫、黑西装下的体格绝不是绣花枕头里的败絮,里头内蕴着不知其数的力量,一群人的推挤中,仍能保存一个无庸受人侵扰的空间。

更别提他的前途有多光明了,别人努力了一辈子,大多停在部长、副理的位置,他三十岁就当上威菱集团总公司的总经理,前途似锦,不可限量。

恩雅摇头、微叹口气。人的际遇真是天差地别,他们只有三岁之差,却有云泥之别,她想起他在电梯里、在报到处的样子,而后,某项认知夹带着一股惊悸,猛地袭向她。

手中传来冰诀敲击着彼此和杯身的清脆锵响,在她呆愣地望向手中优稚流浅造形的鸡尾酒杯时,杯中的酒液已微溅出来,湿了她的手。她举杯一口饮尽,冰凉香甜的液体稍稍冷却了心口正汹涌泛滥的无措,深吸几口气后,她强迫自己很慢、很慢地开始回想。

电梯里,无法远离他的靠近是逼不得已的,但他强烈的男人气息并没有让她涌起无尽的嫌恶。

报到处时,她的发曾扫上他的脸,她甚至能在脑海中清楚描摹他那似乎想打喷嚏却又极力忍住的可笑表情。

那表示他曾靠她靠得很近、很近。

但她没有下意识地跳开,甚至心有余力地注意到他眼角的鱼尾纹。

那表示……对于他的靠近,她心里并没有任何排拒的闷涩感?

突生的强烈期待令她心跳加速、头脑发昏,全身也莫名地虚软了起来,但这实在太荒谬了,她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可以期待什么。

到阳台上吹吹风好了!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
 0   2005-07-04 11:45:5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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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女孩比起美国的如何?”跟著任峰回国,正名为总经理特别助理的扬绍淇原本板着的脸一下变得嘻皮笑脸。

“你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任峰微扬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身旁好友。前一秒端的是正经严肃的工作面孔,下一秒嘻哈乐笑得像街头痞子,这本事大概只有他行吧!

“好不容易那些老家伙终于决定各自找自己的乐子了,啧!什么异业结盟、策略联盟、扩大收益的,今晚是轻松的场合耶!净说些硬邦邦的东西……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台湾的和美国的,你觉得怎么样啊?”他一把揽上任峰的肩,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拗了回来。

“唔……月是故乡圆。”任峰晃了晃杯中的酒液,思索了下后做结论。

“哈哈!好个月是故乡圆,希望不会有太多女孩子为你心碎。”杨绍祺大笑着拍他肩膀。

“浑说,你忘了我已经有未婚妻啦。”任峰将他大刺刺摆在肩头的手移开。这种重要的公开场合,还是维持点形象得好。

“有未婚妻又怎么样,就算有老婆了还是可以让别的女孩子心碎啊。”杨绍祺眼里闪着恶劣的笑意,在他耳衅压低声音说道。

任峰微瞪他一眼,不自觉地又让那头的动静给吸引了去。

“嘿!老大,自己说已经有未婚妻、还瞪我一眼的,你这样心口不一是不行的哦!不过说真的,她真是个漂亮宝贝……”

“隔这么远你知道她是漂亮宝贝。”任峰微蹙眉头。

“从她一个人坐那儿就不时有男人过去纠缠了,不是漂亮宝贝是什么?”杨绍祺说得理所当然。

“你一直在注意她?”不知为何,这个事实让任峰不舒服了起来。

“我只是好奇你干嘛三不五时就往那儿看嘛!还有,她也偷偷摸摸地不时往这儿看,不过,不知道是在看你还是在看我就是了。”

“她当然是在看我,你少打她主意。”任峰毫不客气地对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伙伴撂下颇不讲理的话,话一说完,他的眉头马上皱起。

“怎么?这么有兴趣?”杨绍祺满是兴味地调侃。

“不,不是……。”任峰想否认却又倏地顿住。

“安啦。”任峰几百年难得一见的窘态令杨绍祺笑得乐不可抑。“她是你回台湾第一个有兴趣的女孩子,我不会跟你抢的啦!不过,要是她看上的是我不是你,跑来死缠着我,那我可没办法哦!”他两手一摊,说得活灵活现,真当她会死缠着他不放似的。

“你发誓不会去招惹她。”任峰沉下脸色,将双唇抿得死紧。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他的德行他哪还会不了解,在女人方面,他比两个月前的他更风流,也更没品。

“嘿!老大,这种事男欢女爱,不是我单方面可以控制的……”

“反正你给我发誓就是了。”任峰冷冷地道,眉头同时纠结得更深、更紧。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在他的干预范围的,阻扰好友的韵事也不是他的作风,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情绪出轨、行为出轨,他整个人都在呐喊着即将走入歧出的轨道,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好、好,我发誓不会招惹她。”杨绍祺像小学生朗诵课文般。“你满意了吧!”他眨巴着大眼逗好友。

“满意个头!查出她是谁,哪个部门,还有交友状况。”任峰板起脸,端的是老板的架子。

“是!”完全不受任峰脸色影响,杨绍祺意犹未尽地行个敬军礼?“你什么时候要?”

“凭你优秀的办事能力,一个问题一分钟,三分钟后给我答案。”

“三分钟?你也未免太高估我的办事能力了吧!”

他比着三根手指头朝他抗议。

“你们在说什么三分钟啊!”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切人两人的谈话,然后亲和有礼地先向任峰问好。

“噢!陈伯,你真是我的救星。”才认识个没几天,杨绍棋就是有本事将每个人叫得亲热。“陈伯啊,你跑过那么多个部门,消息一定很灵通,那个女人,哪!

正和个男的说话的那个大美女,她是谁你知道吗?“

“她!小兔崽子,你眼光不错哟!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机了。”

任峰微微牵动嘴角,笑睨他的眼神里有着幸灾乐祸。

“为什么?”杨绍祺不服。

“她啊!美则美矣,可惜是一座冰山。”

冰山?不!她不冰,她只是有点僵硬。

“怎么说呢?”杨绍祺瞪大双眼,佯装好奇宝宝。

“这要从她两年前进台北分公司总务组时开始说起了,一开始抢手得很,连总公司里的人都遍得热络,但没半年,热火就全被浇熄了,只有公司不知道情况的新进人员会再以她为目标。”

“你追过她?”任峰问道,有点唐突。

“嘿嘿!这把年纪,有老婆、儿子了,哪能像你们过些年轻小伙子动不动就冲劲十足,追来跑去的,不过,一开始见到她,还真希望自己再年轻个二十岁。”

陈伯搔搔头,干笑道。

“陈伯,你说她会不会是玻璃圈里的人啊?”杨绍棋压低声音问。

陈伯老脸微红,任峰蹙起眉头,厉眼射向他。

“去、去、去!人家一个好好女孩给你想成这样。”

陈伯嘘他。

“不然怎么可能身旁都没有男人嘛!”杨绍祺一副理所当然。

“有个男人,”陈伯顿了下,“听说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人说她是因为那个青梅竹马才拒绝所有人的。”

“哇!陈伯,看不出来你也挺八卦的哦。”杨绍祺皮皮地由起手肘顶了顶陈伯,陈伯则不好意思地直干笑。

“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一步。”任峰轻轻地道。她似乎又要离开了,他适才花了好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才在杂乱的人群里搜寻到她。

“对了,总经理,她叫做何恩雅。”陈伯满脸笑容地道。

任峰讶然地看他。天啊!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他转身离开。

“陈伯,你眼睛好利,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金光眼似的,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要追她……。”

他身后传来死觉的声音,低而清晰。



☆☆☆



恩雅很匆忙。

满街都是这样的人,恩雅会吸引任峰的注意,当然还因为她很美,长期看惯了外国女孩,她独具东方魅力的身影进入视界,移不开视线原本就是人之常情,何况等着同一个绿灯亮起,闲着也是闲着。

由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黑亮如丝、长及肩胛的发被简单地以朴素的发夹击成公主头,比起高头大马、体态较显丰腴的外国女孩,她显得修长纤细,挺好的身材包里在合身的浅蓝套装里,娟秀姣美的脸庞微微渗出薄汗,她真的很急,是要赴一场已迟的约吧!

SOUHAT?那并不干他的事,她再美,也不过是个过路人,连萍水相逢都谈不上,但在过马路时,她竟真正引起他对她的兴趣。

她是那么自顾不暇的匆忙,却在加紧速度准备要冲过最后一个路口时,因为一个小女孩的跌倒而被困在安全岛上,当然,因为看她,他也跟着被困住了。

“痛不痛?”恩雅扶起闷哼一声、扑跌在地上的女孩,蹲下身来轻拍掉沾了女孩满衣服的灰尘。

“痛。”

“那你好勇敢哦!都没有哭。”她掏出自己的面纸擦拭女孩的脸,顺便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听好,大家都在跑,我不会告诉你过马路不可以跑,台北有些大马路对小孩而言的确是难过了些,可是你要记得,跑的时候一定要稳住,别看到灯闪就慌张,知道吗?”

她拨着小女孩汗湿的刘海,轻柔但坚持的说着。

“知道了。”

然后绿灯再一次亮起时,小女孩怯怯地向恩雅道了声谢,稳稳地跑走了,她若有所思地移动,而后快步走了起来。

任峰跟着她快步走,直到她进了一栋大楼开口问柜台服务小姐,他才赫然发现竞忘了自己的目的地,跟着她来到她的目的地。

现在想来,那便是行为脱轨的开端,包括因意识到两者目的地竞是相同后的雀跃万分。

不管如何,在电梯前,恩雅终于意识到他的存在,她谨慎的和他拉开距离,这很平常,每个人对不认识的陌生人都会下意识地这么做。

但她在电梯里的反应真是太教任峰惊讶了,她极度压抑的骇怕令他感到不解,有好一会儿,他以为她会歇斯底里的崩溃。

她在怕什么?男人?

所以她成为陈伯口中的冰山美人?

可是她泰然自若地半偎着男人。

因为那个男人是她的青梅竹马,所以例外?

想找到恩雅的欲望突然变得强烈不己,任峰穿梭在一批一批紧迫盯人的人群之间,陪笑、应酬式的闲聊、客套的道别,不断、不断重复的动作已让他愈来愈没耐性,却连她的衣角也没见着。

先到阳台上吹吹风、透透气吧!
 0   2005-07-04 11:46:1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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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慧姨,为什么我明明很喜欢他,却无法让他碰我?

因为你在你的心里上了一道锁,你得先找到钥匙才行。

钥匙!钥匙?

恩雅不知道那把钥匙是什么,她只知道一定要再确认一次,不计任何代价。怛他们的背景太过悬殊、距离太过遥远,就算他近在眼前,也像远在天边。

她深吸了口手中的烟,落地窗开了又关,视界里多了抹修长笔直的身影。她不介意被打扰,只希望他是个陌生人,陌生到不会介意她如此落魄的样子。

“拒吸二手烟,请把烟熄了好吗?”任峰不悦地蹙起双眉。原本奢望吸进一口令人稍微放松的空气,却吸进了满腔烟臭,而那个污染空气的人正不怕死地倚着墙,整个人斜坐在窗台上。

天啊!这是十八楼耶!

“原来你也有不耐烦的时候啊!”恩雅冷淡地道。

整晚看他怡然自得,怎么也笑不完存虚伪作态,原来他的脸也有冷下来的时候?

“何恩雅?”任峰讶然地微扬眉头。那个像半浮在空中吞云吐雾的人真是她?

“你认识我?”

“你究竟该死的坐在那里干什么?!”任峰气急败坏。她以为她在干什么?耍帅吗?从那里跌下去只有“粉身碎骨”四个字。

“你在担心我吗?”她微倾上身,将头倚在曲起的膝上,紧盯着他的双眸湛亮如星,扬在脸上的笑容诡谲神秘、莫测高深。

“我该担心你吗?”任峰不动声色的靠近,全身肌肉蓄势待发。她的表情令他头皮发麻。

“也许你该担心。”说完,恩雅缓缓地咧大唇边的笑,而后纵身一跳。

“何恩雅!”任峰狂吼,心神惧裂存冲至阳台边,却看见她在矮了约一尺半的平台上冲着他格格直笑。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愣了几秒,他额露青筋、脸色铁青的开口,声音像被刮过般低沉粗哑。

“下来吧!这儿的视野更好。”她抬头灿笑着邀请。

任峰手脚利落地一翻一跃,来到她身旁,眼底的血丝仍在,被惊吓的心跳仍未平抚,他双手握拳,似乎无法决定该怎么做,然后他一把抢过她手上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对不起,我似乎真的吓到……”

尼古丁根本起不了任何安抚情绪的作用,任峰丢下烟,猝不及防地获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整个身子拉进怀里,以另一手探进她发间固定她的头后,他俯身狠狠地掠夺她的唇。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恩雅错谔万分,她开始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唇、他的舌、他对她唇齿间的予取予求。

然后,瞬间的认知像闪电般击中她,她停止挣扎,瞪大双眼仔仔细细体会他在她唇齿闻的肆虐,但天啊没有!没有!没有!

她没有不舒服的抗拒感,没有胃部翻搅的恶心感,没有想吐,也没有受不了的想将他推开,有的只是陌生气息入侵所感到的怪异与充实。

确认了,得到答案了,她突然茫然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然后被他唇舌的动作吸引,她选择揽上他的颈间、合上双眼,怯怯地尝试回应他。

感应到她的主动投入,任峰放柔了对她的钳制,开始引导着她的舌和他一同嬉戏,长吻中,恩雅像崭新的海绵般饥渴地吸收着,也很快的将所学到的一切试验在他身上。

为此,他几乎离不开她的唇,但这实在太荒谬了,不过是一个吻;任峰在心中反复地提醒自己,却仍旧拥着她,留恋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津液。

“别再这样吓人了。”好不容易结束这个吻,离开她的唇后,他紧紧地抱住她,下巴摩挲着她的发。

“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恩雅下意识存抚上他的脸,然后她谅异的看着自己的手再次贴上他的脸,柔软掌心下略微粗糙的抚触,提醒着她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她真的不排斥他,可是为什么?

“如果你是存心的,那你就太可怕了。”任峰认真地道,抱住她的手施压再拖压,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也像惩罚。

恩雅几近贪婪存感受他窒人的拥抱,他独特的男人气息包围着她,感觉像做梦般不真实。

这就是男人的胸膛了,宽阔、结实、温暖,她渴望了几乎像是一辈子。

好半晌,像终于能沉淀自己翻腾的心绪,任峰放开她,两人沿着墙边并肩而坐。

这个延伸而出的平台并不大,凸起的矮墙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他们只能看见光害严重得只剩皎白月亮和寥寥几颗星子的天空,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像从很远、很远的存方传来。

“现在告诉我,你究竟该死的在阳台上干什么?”

任峰沉下脸色没好气地问。一想起方才,他还心有余悸。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愈接近她,只觉得愈迷惑,他不要这样的迷惑,却又无法不靠近她。

“不过想些事情罢了。”恩雅双手抱腿环紧自己。

少了他令人几乎喘不过气的拥抱,夜突然变得有点冷。

“想什么?”他侧头看她,犀利的目光尝试解剖她。

“想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接近你。”恩雅直直地望进他眼里,坦言不讳。

又是个逐势拜金的女人?“你倒是找了个好方法。”

他绷着下巴冷冷地嘲讽。

“你这么说并不公平,我不知道你会来。”恩雅蹙起眉头。

任峰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了。接近我,然后呢?”

“我也不晓得。”她耸耸肩,“可能会问你一件事吧!”

“什么事?”

“你对我可有一点点兴趣?”恩雅定定地注视他,虽然胃正惴惴不安地紧掀了起来。

任峰凝视她素美娟秀的脸庞,她灵动的眼流转着莹莹波光,诱人的唇润泽红肿——因为他。

“如果我说不止一点点呢?”去他的,生命脱轨,就让它脱轨了吧!他要她。

恩雅缓缓存泛起一抹浅笑。“不晓得。”她偏头思索了下,“可能会请你吻我吧!”

“可是我已经吻过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柔存来回抚弄她肿胀的红唇。

他不经意的温柔令恩雅心里打颤,她无解,心更慌。为什么她在瞬间变得完全不像自己?只因为对象是他吗?

“那就抱我、爱我,如何?”干脆豁出一切吧!她敲动着急促抨然的心跳,笑看进他的眼眸深处,大胆玩火。

“为什么?”沉默片刻后,任峰口吻平淡地问。

“为什么?”恩雅挂在嘴角的笑意僵了。用这种语气问这种问题,听起来就像她要被泼冷水了。

“没错,为什么要我抱你、爱你?”任峰好整以暇存等着她的答案。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她绝不是以往试图纠缠住他的女人,她是谜,一个尚待他挖掘的谜。

没想到这种事这么麻烦,还得给理由。恩雅收起僵硬的笑容,将眉头蹙得死紧,毕竟她并不习惯承认自己的欲望,现在却要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做。

她明显的为难令任峰几乎哑然失笑。难道她竞如此单纯?

“怎样,为什么?”他强迪自己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问。

“你……一定要知道,才能下决定吗?”恩雅困扰地皱起小脸。

“嗯,对方的意图会影响我想不想要的心情。”他若有其事存说着。

这样呵!恩雅的心往下沉了沉。

她的意图复杂得不是三言两语可以交代清楚的,而他若知道她不过是想利用他的意图,恐怕也不会答应抱她。

还是……算了吧!这种方式太强人所难,也不适合她……

不!不行!恩雅猛地将双拳握得死紧。她不能放弃,命运错误的对待仍在继续,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可以钮转情势的契机。

她必须战斗!

“我……的身体,它说它想要你。”恩雅吞了吞口水,在任峰若有兴味的眸光里艰难地迸出一部分的事实。

很好,露水姻缘的标准正解,但令任峰不解的是他竟为这样的回答蹙起眉头。“台湾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

“台湾走的是美国风,你不应该觉得惊讶才是。”

恩雅微扬双眉。

“那么,做我的女人吧。”他搅过她的肩,让她半偎在怀里。

温柔扶起小女孩的她也好,惧怕男人到几近昏倒的她也好,强悍地向一群女人捍卫自己男人的她,吞云吐雾像得了忧郁症的她,骗死人不偿命的她,及至现下狂野热情又苦恼的她,还有更多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她……

所有的她,他都要了。

恩雅靠紧他,心中五味杂陈。不想思索她究竟将自己推入怎样的境存,她只想感觉他,迫不及待地想好好感觉他。纤细柔弱的小手像有自己意识似地探向他宽阔的胸膛,隔着柔软的丝料,她感受他稍嫌急促的心跳,沉迷在掌心底下浑厚温热的触感里。

这是一个全身蕴含着力量的男人,一个要求她做他的女人的男人。

一个……属于她的男人。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你应该知道吧!”他闲话家常般地说着。

这是警告,警告她在他们的关系中将不会有承诺。

恩雅游移的手顿了下,然后她开始解他的衬衫钮扣,渴望更进一步的肌肤相亲。

“我会让你满足的,但不是现在。”任峰钳住她不安分的手,冷锐地凝望进她眼底。“我们必须先把话说清楚。”她完全不在他掌握之中,他得先确定她明白,而且接受游戏的规则。
 0   2005-07-04 11:46:3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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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还是陌生人,翻脸就可以无情。恩雅在心里冷哼了声,起身理了理衣服,顺了顺长发。“你放心,一切都按你的规则来,我只有两个条件。”照理说,她得了便宜,原是不该卖乖的,但他突地转冷的态度令人有点生气,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你可以开出你的条件,但接不接受在我。”不愿居她下方,他跟着起身。

“啊!用不着这么严肃,不过是要你一份健康检查报告罢了。”恩雅冲着他扬起了抹怡然自得的笑。

一阵风吹来,轻拂起她的发,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条件令任峰望着她飞扬的细发皱起了眉头。

有时,她的想法真令人难以理解。

“喏!你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又花名在外,虽然订了婚后完全收敛了,但这种事谁知道,我会担心是人之常情。”她偏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那你也会照做喽!毕竟台湾走的是美国风。”他拿她的话反将她。

“我会做到第二个条件。”

“意思是你不打算给我报告。”他挑眉。

“我没必要。”恩雅笑得诡异。

“哦!这可需要一个好理由。”任峰双臂环胸,斜睨着她。

“我是处女。”恩雅坦言,看他呆楞错谔的样子,她顿觉好笑。“这理由可够好?”

任峰咕哝。

“你改变心意了?”她强迫自己面带微笑询问。

二十七岁的处女,也许他会想要考虑吧!她迭择现在说出来,就是把选择权交给他。

有时男人的处女情绪比女人更甚。

“没有,都什么时代了,我为什么需要改变心意?”

他冷凝着脸道。

他真的要她,即使她是处女。恩雅放下自从坦白直说了后就忐忑悬宕的心。

任峰则在心里暗咒着,该死的,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美、年纪又算是老大不小的处女?她身边的男人都瞎了眼吗?他拉了拉领带,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任峰,你……该不会……从来没抱过处女吧?”

他稍嫌激越的反应令恩雅不禁好奇。

“是从来没有。你改变心意了?”任峰扬起一边浓眉。

“没有,都什么时代了,我为什么要改变心意?”

恩雅有模有祥地模仿他适才的表情和语气。

“哈哈哈。”她有趣的模样令任峰抚着额头畅怀大笑,好不容易笑停后,他温柔地以指腹轻抚上她的颊。

“虽然我是第一次碰处女,但你信任我吗?”

“信任啊。”

不知为何,恩雅连半点考虑都没有的答案,令任峰顿觉有一股奇异的暖流在心中缓缓存泛开。

“你在情场厮混了那么多年,女友好歹也交过几十个了,放心,你的技术我是十分信任的。”

正蔓延的暖流霎时蒸发殆尽,任峰怔愣了下后,无法遏止地抚着肚子,再度大笑了起来。“好个信任,好个信任……”他喃喃地念着,夸张地揩起眼角笑得溢出的泪水。

她说了什么笑话了吗?还是她本身就是个笑话?

恩雅茫然。

见她一脸摸不着头绪的样子,任峰就更觉好笑了。

她哪是什么冰山美女,哪是什么复杂得难以捉摸的百变女人,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女人。

他的女人。

一思及此,任峰的心霎时变得柔软。“把第二个条件说来听听吧!”一等他解决这两个碍事的条件,她就真是他的了。

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拥有她。

为什么笑?恩雅想问,但长时间和他交锋已让她筋疲力竭,速战速决吧!“放心,第二个条件跟第一个一样简单,我听说你自从订了婚后就不再花心了,但老话一句,这种事谁知道,我希望在和我交往的期间,你如果和别的女人上床的话,可以再给我一份报告。”

又是报告!任峰强迫自己不可以有瞳目结舌的吃惊样,虽然这一刻,他相信自己永远没有搞懂她脑袋瓜子里头想法的时候。

“这是个病毒猖獗的时代,我想你一定能了解的,何况现在的检查既方便又快速,我想应该不会造成你太大的困扰……唔……”

她的声音消逝在他唇间,由他剧烈震动的胸膛,她知道他正边吻她边笑着。

他今天的心情真是莫名其妙的好。由他带领着同陷陌生情潮前,恩雅心里想着。



☆☆☆



和任峰之间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吧?恩雅深深地吸了口烟,再深深地吐出。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有些折腾人的烦心时刻不靠着吞云叶雾,还真过不下去。

白色氤氲的烟雾衬得小客厅里温馨的鹅黄色系列装演更加如梦似幻,朦胧中,一个绑着马尾的小女孩正因跌伤了膝盖而泪流满面,妈妈拿着药水、绷带小心地为她上药,爸爸坐在身旁心疼地揉着她的发,嘴里直呼着不疼、不疼。

烟雾徽去,温馨的装潢仍在,哭泣的女孩仍在原存哭泣,但保护着女孩心疼着女孩的人却已永远离去想那些又有何用?抹去颊上的湿意,恩雅捻熄手中的烟,重新再点一支。然而这房子处处是她十三岁前一家三口的温暖记忆,思绪岂是说停就停,说不想就能不想的?

恩雅起身,似游魂般存绕进厨房里、流理台前,曾有妈妈身着围裙的忙碌身影,当爸爸不时过去在她汗湿的颊边印上一个吻时,妈妈总是笑得好美、好美。

她以后一定要像他们那么幸福。

那时的她,心里这么坚定存想着,即使后来发生了许多事,爸妈恩爱的记忆犹在心底给她支持的力量。

但记忆会在泪雾中模糊,力量会随着时光而消褪,一个人孤零零存走过来,她再也不确定自己要坚持的是什么了。

十七岁时,离那件事的发生已过了四年,即使仍然厌恶男孩子近身,她却喜欢上一个隔壁班的男孩子,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阴影,可以像正常女孩子一洋。

她曾经认为那么强烈的喜欢就叫爱,然而,他想拥抱她的时候,她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想吻她的时候,她却恶心地不断干呕,当她看见他受伤的眼神,她恨不得死。

人的思绪纤细到你无法想象,狠多的伤害是一辈子的,当你以为伤口已经好了时,其实它只是被很好地隐藏了起来,在潜意识中影响着我们的行为。

她慌乱地哭着问慧姨为什么时,她就是这么回答她的,她要她放轻松、慢慢来,找到一把属于自己的钥匙,把心结彻底的解开。

十九岁时,她是人人称羡的第一学府大学生,出色的容貌令她受到众多男人的仰慕追求,但她还是讨厌男生靠近,只是她已经成熟到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力强压下那股厌恶,也懂得用微笑替代脸上会有的反感。

她又恋爱了,是同系的直属学长,当他牵她的手,她可以教自己忽略那股不适,当他抱她,她也可以要自己强忍下推开他的冲动,当他轻碰她的唇时,她说服自己一切都很好,但当他试图将舌头伸进她的嘴唇时,像可怕的梦魔一祥,旧事重演。

怎么可能爱一个人却无法接受对方的亲密碰触呢?

她怨、她恨,她曾经真的想死。

如果她不是那么懦弱、胆小,她应该是死的了吧!

她怕爱,真的好怕,她怕看见对方发现她根本不能爱的样子,她怕看他们充满了难堪的心碎和鄙夷的眼神,再教她看一次那样的眼神,她一定会崩溃。

不想再爱了,亲手斩断任何可能萌发爱苗的机会,她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爱上人,更不容许任何人爱上她。

冰山美人也好,冷感美女也罢,冰冷让人麻木,冰冷让人容易遗忘曾经热切的盼望,冰冷没什么不好,至少比起热腾腾却血淋淋的伤日,没什么不好。

这病算是愈来愈严重了吧!二十七岁的自己'变得连爱也不会了。她吁了口烟,冷哼地笑。

慧姨说她需要一把钥匙,她指的会是一个她丝毫不爱,却可以分享亲密行为的人吗?

八年了,她再也不希罕什么钥匙了,反正她也已经忘记何谓正常的自己,对男人不由自主的反感也几乎成了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她不知道任峰是不是她的钥匙,解不解得开她为自己上的锁,他是也好,不是也好,她只卸道她受够了。

她受够了永远都是孑然一身的自己,像永无止境的折蘑。

她是人,她也有欲望,在孤单脆弱的时候,她也渴盼一双坚强臂膀的拥抱。多少个夜里,她想象自己置身于疼惜备至的怀抱里,又因得不到而泪流不停、难以成眠,多少个让梦魇活生生惊醒的时分,她哭喊、她厉吼,希望有一双温柔的手拭去她的泪,告诉她,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她原是不该走上这样的命运。

但这些她心底渴望得发痛的却是她身体所无法接受的,这不是对她整个生命的莫大讽刺吗?

她的身体愿意接受他,那就够了。

不用担心着梦魔重现,那就够了。

他够花心,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有个妻子,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将心放在她身上,她不用害怕他会因爱上她而受伤如果这辈子她都注定无法再爱人的话。

若他真能扌丁开她心里的结,教会她爱,那最好不过,也许她会心碎,但心碎总比没了心好。

为爱而性对她而言是行不通的,那就看看她能否为性而爱吧!就算最终将万劫不复又如何?反正她原本就在水深火热中了。

“哈哈哈……”恩雅拭去眼角的泪,笑得怎么也停不了。
 0   2005-07-04 11:46:4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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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恩雅,你的眼眶都是浮肿的。”诚佑在恩雅身旁顿住,面带优心。

“我稍微冷敷过了呢!还很明显吗?”恩雅启动电脑,拉开抽屉寻找资科,心虚地佯装忙碌。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她知道,诚佑是真的关心她的,她也知道,可面对着他,她说不出自己就要当人家地下情人这种话,他会觉得……失望吧!

“昨天晚上又没睡好?”他柔声问,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伙,己是有心担到没力。

“又没睡好?怎么,欲求不满呵!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隔壁座的宇芳捕风捉影,加入嚼舌根行列。

“不用……”

“你就先别拒绝,看看我们阿芳手边有哪些货色嘛!摘不好真的有好男人呢!”第四个进来参一脚的是芊芯。

“芊芯,别开玩笑。”诚佑皱眉轻斥。

“你才给我闭嘴咧!”宇芳娇嗔,转向恩雅,“你老是孤家寡人的,我们看了都不忍心啊!”

“对啊!反正先认识一下,做做朋友而己嘛!”芊芯在旁推波助澜。

面对这对同事唱作俱佳的强迫推销,恩雅简直啼笑皆非。莫非她初进公司时的盛况已经是太久远的事,她们都忘了?

她若要男人,难道还需要她们介绍?

“真的不用。”恩雅郑重道。

“可是……。”

“哎呀!”芊芯截断宇芳还想说的话。“人家都说不用了,我们就不要再鸡婆了啦!对了,诚佑,我的电脑档案好像出了点问题,你来帮我看看。”

芊芯强自拉走纠结着眉头、仍放不下心的人。而人群既已撒了,又用不着她多事,宇芳也只好耸耸肩,回归原位。

看着芊芯微抬头、似和诚佑说些什么的娇巧背影,一句话突地自恩雅脑筋里响了起来。

恩雅,你是我的好朋友哦……

自从自称是她好朋友的芊芯和诚佑混得比较熟之后,她似乎就不再是她的好朋友了。

呵!亲情是什么?爱情是什么?友情又是什么?

她是这么的平凡,老天爷给地的感情课题却是这么的难。她很难有弄懂感情的时候,每当她以为自己懂了,就又发现地其实一点也不懂。

她的感情世界大概一辈子就这么糟了吧!恩雅绽开一抹自嘲的冷笑。

“恩雅姐,那样的笑不适合你啦。”正将开会文件送到这儿的铃音见了,有话直说。

“哦!那什么样的笑才适合我?”恩雅冲着年轻的工读生真心一笑。看着这般花样年纪的女孩子,她总有股莫名的嫉妒与疼惜。

那是她错失的年华啊!

“啊!像这样的笑就很棒啊!甜甜的、柔柔的,看起来好美、好有气质、好舒服。”铃音喇大嘴角率直地说着,灿如阳光般的笑容奇异地赶走了恩雅心中的阴霾。

“你的笑容更捧。”恩雅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哎呀!恩雅姐这么说真让人不好意思。”铃音大力地拍了拍恩雅的肩,差点将她给拍下座位。“开会是下午两点在第三会议室,我煮我最拿手的蓝山给你,别忘了哦!”

望着铃音活蹦乱跳、赶着到下一个部门送资料的背影,恩雅因肩上吃疼而微微蹙起的双眉很快地又松开,嘴角笑弯成漂亮的弧形。

能这样朝气蓬勃、活力四射地活着真好。

打起精神,多想些积极光明面的事吧!她痴长了人家那么多岁,不能输铃音才行。恩雅查阅信箱,里头有一封未读信件,是在她昨天下班后寄的。

明六点,千华广场前见。

短短几个字,陌生的属名,但她知道是谁。

五天,想必他的检验报告出来了,一切从此开始不,早在更早之前就开始了。恩雅盯着那行字发愣,心中突涌的感觉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但隔了这么多天,再度得到来自任峰的讯息,她竟觉得自己想念极了他。



☆☆☆



“何恩雅,你真的不跟我进来吗?很舒服哦!”浴室里传来任峰低沉性感的叫唤。

“不了,你先洗完、泡完我再洗。”恩雅紧抓着衬衫襟口,微抖着声音回喊。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未阵阵的冲洗声,一声一声刺激得恩雅烦躁不己,没有烟,她跟着拖鞋在房里来回踱步。

你家或我家?

结束晚餐后,她以为他会干脆地这么问。

结果他却感性温柔的靠在她耳边问道,“这是你的第一次,你希望在哪里?”

希望?

也许几百年前她还有过这种少女梦幻式的希望吧!

恩雅在心里冷嗤了声。贞操在哪里被毁,对她而言早就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这是你第一次抱处女,你希望在哪里?”她学他,在他耳边呵着气。

用力吻过她后,他带着她七拐十八弯地来到一拣简朴的木式建筑,下了车,她才知道这是山里的某一家温泉旅社,每一个房间浴室里流的都是天然温泉。

浴室里的冲洗声陡停,恩雅深吸口气,压下全身不由自主的抖瑟,慌乱不已的心绪中隐隐有股热切的期待。

她期待被狠狠地抱住、被彻底的充实,她期待借此冲刷掉那曾经有过的不堪记忆,获得重生。

但想和做毕竟不同,亲临实践战场令她无助、茫乱。

她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可以就这样将自己给人?

她和他才第二次见面啊!

反悔吧!逃吧!恩雅冲动地捉起手提袋就想往门外去……

可这是某个不知名的山里,她能逃到哪里去?

莫非他看出了她的退缩,才故意带她到这种几无人迹的旅馆?恩雅倏地心惊,而后她强迫自己深吸口气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你会临时反悔,毕竟你一开始表现得比他还豪放,你这样想是不公平的。”恩雅喃喃地告诉自己。随着脚下愈来愈匆忙的脚步,冷汗冒得热烈,心跳跳得急促。

由纱窗一阵一阵透进来的清凉空气降不下她渐升的燥热,她迷惑了,分不清额上的冷汗是为即将到来的拥抱而流,或为过往的梦魔,也分不清怦然的心跳是因即将初尝情事,还是因害怕旧事重演……

“喀。”

恩雅顿住,几乎因那再平常不过的开门声而尖叫。

任峰踏着白腾腾的水雾出现,他全身赤裸,仅在腰间系了条毛巾。恩稚飞快的将裸线移至他的脸庞,他原本梳得油亮整齐的发现在一片水湿,额间落下的儿绺发丝衬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分外年轻,他的眼深幽迷漾,正似笑非笑地直盯着她。

“你张大嘴巴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但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先帮我把头发擦干吗?”任峰大步走近,将手中的毛巾递给她。

恩雅合起嘴巴、接过毛巾。任峰大刺刺地坐在床上,她微抖着双腿站进他大开的双腿闻,以白色毛巾轻轻他擦拭他水湿的黑发,他混合著沐浴后清香气息的男人味环绕着她,柔柔地将她包围。

喜欢!喜欢他的味道!通常闻进一个男人的气息会让她在心里作呕,偷偷地闭住呼吸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

但她喜欢他的,这是最好、最捧的开始,从在电梯里相遇开始。

沉溺在自己思绪里,恩雅有一下、没一下的搓揉着他的发,直到感觉他的双手正环上她的腰,头也缓缓地靠上她的胸闻。

她手上的动作顿住,全身僵住,心在瞬间跳得飞快,她可以清楚感觉到所有他碰触到的地方窜过一股令人心悸的电流,汇聚至小腹间。

她仍有想推开他的冲动,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几乎承受不了的腹间骚动,不是因为厌恶。

是啊!恩雅扬起了抹几不可见的笑容。

没有任何疑问了,她会成为他的,今晚。

“去洗澡。”任峰在她胸前低哑地说着。

他喜欢女人干干净净的,虽然这项好恶明显地不适用于她身上,但这是她的第一次。

他希望给她最好的回忆,而且她太僵硬了,泡泡温泉能让她放松。

恩雅丢下毛巾飞也似地逃进浴室里,然而离开他的气息,令她的心又开始犹疑不定地纠结了起来。她泡在泉水里,不时倾听门外的声音,拖延着出浴的时间,直到她察觉自己已发皱得严重的双手指腹。

然后她双手掩面,无法遏抑地低泣出声。

懦弱!

她好恨,恨死了懦弱的自己。想要的,不敢伸手去要,决定要改变,却又不够勇敢。

你不能一辈子都这样的。恩雅倏地起身,仅穿上浴袍,然后紧咬着下唇视死如归般地开门。

热气洋溢在清冷的空气里,逐渐冷却的体温同时冷却恩稚闷热的情绪,静立了不知几分钟,她开始笑,伴着如断线珍珠般落下的眼泪笑着!像疯了似的笑。

终于,她举步向前,在床边坐下,床上横躺的人儿因泪雾而朦胧,她抹掉泪,看清他沉睡的容颜。

长长睫毛下有深浓的阴影,他一定很累了,才能在这种时候毫无防备的沉睡。

恩雅将被子稳妥地拉上他的胸间,这一刻,她感觉心儿柔得几乎泛得出水来。

她关掉所有的灯,让月光、星光自透明的纱窗倾泄进来,然后她爬上床,躺在他特地留给她的空位,盖上同一条被子,靠近他,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尝试入眠。

她不会后悔的。入睡前,她明确地知道自己正这么想着。
 0   2005-07-04 11:47:1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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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灰蒙蒙地将亮未亮,众鸟清啾,任峰在舒服榆悦的氛围中醒来,胯下昂扬挺立的欲望告诉他,这一觉,他睡得很好、睡得很饱。

轻伸个懒腰、深吸进山里晨间清凉的空气后,他侧身以肘支起上半身,紧贴住背对着他,整个蜷缩成一团的女人。

这是最能让人感到安心的姿势胎儿被稳妥地保护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

也是最让人心疼的姿势。

他实在不该纵容自己要她,两个月前也许他还可以为所欲为,但和沈家的婚约改变一切。

可他会很小心的,他无法眼睁睁地放开眼前美丽的谜团。

由她早已松脱的浴袍襟口,可以清楚看见她丰盈柔软的胸脯,他大手一伸一拉,两团雪白柔嫩的胸脯尽现眼前,尖头两朵娇红的花蕊,仿佛正邀请他亲近、吻吮。

任峰温柔的将她翻正,凌乱的浴袍轻易地被完全敞开,露出她如凝脂般柔滑圆润的胴体。

他伸展躯体,如豹般灵巧地覆上她。薄唇轻轻地吻上早已迫不及想尝的蓓蕾,厚实的大手抚着他所能及之处的肌肤,开始了徐缓的做爱前戏。

恩雅陷在慵懒温柔的氛围中不愿醒来,她可以感觉到点点温柔的轻触正落在她胸前、唇边,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地方,带来好舒服的感觉,可那些接触突地愈来愈重,有些也开始让她感到疼痛,她全身紧绷了起来,思绪猛然飘回十三岁那年……

任峰皱起眉头,室内很凉爽,身下的女人却全身僵硬、直冒冷汗,然后她微放双唇,眉峰纠结,似被什么困住了却无法脱身。

“恩雅,何恩雅,你醒醒!”任峰用力地摇著她。

恩雅倏地睁大毫无焦距的双眸,眸中的强烈恐惧令他惊悸。

“何恩雅,我是任峰,你醒醒!”他拍她脸颊,直到她有意识地看到他,明白他。

“任峰。”恩雅沙哑地低喊,声音粗得像被石子磨过般。

任峰松了口气,像打了场仗般。“怎么了?作噩梦了吗?”任峰拉她坐起,下床为她倒杯水。

噩梦?不,那已经不是噩梦了,那是在她心头肆虐多年的梦魔。恩雅苍白着脸,低头看见自己敞开的衣袍后,她盯着胸前两边被吻得略微发红的乳头发愣。

“呃……睡美人是该被吻醒的,所以我就试了下。”

任峰好笑地道。真好笑,这种事根本就用不着解释的,处女果然还是比较麻烦。

“睡美入被吻的是唇吧。”恩雅倏地羞红了双颊,她飞快地用浴袍裹紧自己,总算真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看光了。

“啊!是吗?”任峰扬起一边浓眉。“真抱歉,我搞错了,我对童话向来没什么研究,也离那个时代太远了。”他将水杯递给她,人也跟着上床。

“没关系,我并不是睡美人,我是你的女人,记得吗?”既然他什么都看到,也偷尝到味道了,就素性让他吃个干净吧!恩雅将喝了一口的水杯摆至一旁,闪着楚楚动人水光的双眸直勾勾地瞧进他眼里。

刹那间,任峰迷失在她的眼底,但他飞快地收摄心神。“有什么困住你了,我要先知道。”他端起正经谈判的语气。

他发现了?恩雅心下一惊。“你怎么会以为有什么困住我了呢?”她扬起浅笑,故作平静,挪近他,将自己整个依贴进他怀里。

啊!他的味道果然具有镇定作用,比用来治疗失眠的任何花香都来得有用呢!恩雅在心里满足地想着,小手摩挲他凉滑如薄丝般的胸膛,看着两颗殷红的小凸起,她想起自己的,怯怯地以唇舌逗弄起它们。

“停止。”任峰微呻吟着喝止。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恩雅停下动作,为了笑着讽刺他。

“何恩雅,声东击西是没有用的。”任峰捉住她的双臂,微微地将她推开。“先告诉我你究竟作了什么噩梦?”她今早的疆梦肯定和她不同于寻常人的反应有关,他有预感,而他的预感向来八九不离十。

“告诉我,做你的女人都这么麻烦,连梦了些什么都得向你一一报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做了。”

恩雅冷下脸,气愤地甩开他的手,推了他一把就想下床。

“你这个可恶的小女人。”任峰由她身后拖住她。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身体对身体的肉欲关系,仅止于此?”他抬高声音吼道。

恩雅静默片刻后转身面对他。“对,这就是我想要的,也是你唯一给得起的。”他己有婚约,付不出感情与承诺。

她那些话既冷酷又现实,讲的真是他妈的有道理极了,任峰却觉得自己胸口燃起怒火,愈烧愈烈。

身体是他唯一给得起的,那表示她的感情都让她那个青梅竹马给一手包办了吗?他一把抱起她,引得她尖呼一声。

“你要做什么?”他突地阴鸳的脸孔令恩雅不由自主地惊惧。

“你怕什么?又不是把你丢下山去。”莫名的愤恨令任峰口无好话。

“任峰……”

她无助的娇喊软化了他的心,他突然觉得胸口那把火烧得完全没有道理。

原本的风流潇洒尽数回身,感觉他的平静,恩雅也松下紧揪着的心。

“我带你去冲冲澡,你全身都是汗,一定不舒服。”

他回复一贯的沉静温柔。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洗。”恩雅讷讷地道。

“你也许可以自己洗,不过我想让你帮我洗,而且,在水里做,可以减轻第一次会带来的不适。”最后两句,他附在她耳衅轻柔地说着。

恩雅垂下双睫,双手怯柔地揽上他宽厚结实的肩,无言地应允。



☆☆☆



十二点整,威菱大楼各角落扬起悠扬的旋律。由于午休时间仅一小对,总务组里的大伙儿通常一起订便当,省了来回奔波、人挤人的麻烦,多了休息睡觉,打屁的时间。

芋芯、宇芳、诚佑和恩雅向来是围在一块儿吃饭的,起先是恩雅和诚佑理所当然地一起吃饭,而后芊芯拉着宇芳加入。当然啦!在四人混到一定程度的熟后,芊芯曾想改变现状,试图拉若诚占两人一块出去吃,但诚佑对此总是兴趣缺缺。

“钦!听说总经理在短短三个礼拜拿到英国第一品牌'若健'的代理权耶!这下子,那些老董事可对他刮目相看、无话可说了吧!”宇芳抱着便当兴冲冲地和大家分享刚从其他地方听来的最新八卦消息。

都一个月了,任峰的一举一动仍是大家最钟爱的热门话题。

“怎会无话可说,那些老家伙难缠得很,信不信待会儿就会有总经理攀裙带关系之类的活传出来?”芋芯眨着大眼,笑得娇俏。

“讨厌!他们若真的那么说就太过分了。”宇芳为心中的偶像抱不平。

“谁教他的准岳父和'若健'的总裁关系良好嘛!

他会和沈夏织订婚为的不就是这个吗?“芋芯耸耸肩。

“哼!总经理是什么人啊!他是那种需要靠裙带关系的人吗?”宇芳犹不服地说着。

“哎呀!管他总经理是什么人,总之是和你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不过,总公司财务部门的许课长可就大有关系喽!”芊芯坏坏地笑着。

“他?没事提他干嘛!”宇芳粹她一口。

“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装傻就太不够意思了。说嘛、说嘛!你真的和他拍拖吗?”芊芯一脸兴数勃勃。

“拍拖?他不是有妇之夫吗?”诚佑不解地问。许课长的年纪似乎也有一把了。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芋芯爱嗔地推了下诚佑的肩膀。“上了年纪的男人啊,有过历练、见过世面,浑身都是成熟的性魅力,结了婚,更懂得怎么对女人温柔体贴,宇芳的情况我能理解的啦!”她朝宇芳眨了眨眼。

“芊芯,你那张嘴别给我胡说、乱说!”宇芳瞪大眼轻斥。“我和他只是偶尔吃吃晚饭、看场电影,是朋友而已啦!”她低声解释。

“哟!我也认识他,我也是他朋友,怎么他就不找我看电影啊!分明就是暗通款曲嘛。”芊芯好整以暇地打趣着,急得宇芳一张脸都红透了。“恩雅,你怎么说?”她将众人焦点转向向来静默一旁的人儿。

恩雅停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三人瞧,然后将目光停在宇芳身上。

宇芳和芊芯本质相同,都是爱玩的女孩,而这样的年纪确实还经得起风险。

宇芳和许课长的事她也略有耳闻,但她和她不熟,交浅言深向来不是她的作风,可她的情况着实教她担心。

“你们知道吗?”恩雅认真地问道。

“知道什么?”诚佑接口。他向来是恩雅的忠实听众和回应者。

“强暴中有六成五左右都是约会强暴,独处时,男人顺理成章,不顾女人的真正意愿,强迫或半强迫女入发生性行为。”

“那又怎么样?”宇芳绷起俏脸。她是什么意思,冲着她来的吗?

“不怎么样,只是给你当个参考。”对上她的挑衅,恩雅不疾不徐地说着。

“你就是懂太多了,顾这顾那的,这样约会哪能尽兴?怪不得你和男人老是不来电。”宇芳冲口而出,就是讨厌她一副老止在在、料事如止的样子。

恩雅不语,面无表情地让人看不出她心里正想些什么,她接往常一样收拾了下自己的使当便离开。

“你这话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芊芯小心翼翼地说着。

“她才过分!”宇芳丢下筷子。“她意指我会被强暴!”

“你这么说不公平,她是好意,在提醒你别被一咐的迷恋给冲昏头。”诚佑冷下脸,收拾了便当后追随恩雅而去。这里已经让人食不下咽。

芊芯看着心上人迫不及持地奔向恩雅的身边嘘寒问暖,便当里头的饭菜还有大半,她却全然没了胃口。
 0   2005-07-04 11:47:2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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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通款曲。

呵!她今天学了个很棒的成语呢!恩雅抿唇笑了,从没想过竞有一个词语可以那么贴切地描绘她和任峰之间。

一个月了,他们以电子邮件为联络工具,当他有空,或者应该说当他觉得有需要的时候,他会奇信给她,屑名“F”,如果他没有接到她拒绝的回信,就表示她会准时赴约。

办公室里总充斥著有关他的大小消息。对外,他是个年纪轻轻便让人不敢小觑的笑面虎,最擅长谈奖用兵,对内,他是个要求严厉但爱护部下的好上司,但这全和她无关。

对她而言,他是一个好情人,温柔、体贴的好伴侣,让她党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也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肉体的堕落是什么感觉?

是快乐得抛开一切束缚的感觉。

心灵的沉沦是什么感觉?

是温暖得几近幸福的感觉。

她知道他对她的好奇,有衬,她会在一转身、一抬头间,瞥见他正以若有所思的幽遽深眸直盯着她,像在思忖着什么。

但他不再试图追问她不同一般女人的反常,是太忙?是刻意的报复?这都不重要,她很满意目前的情况,纵使两人天南地北聊着,却刻意地并不交心。

“你笑什么?”将车子利落地转进小巷子,缓缓地在她家门前停住后,任峰侧身,正好捕捉到她诡异的笑。

“没什么。”恩雅下意识客气地回答。

“是啊!没什么,我怎么忘了标准答案了啊?”任峰扬起略带嘲讽的笑。

恩雅斜观他一眼,这是自温泉旅社后他再一次表现出嘲讽。“对了,我还没有跟你说声恭喜。”

任峰扬起一边眉毛。

“'若健'的代理权啊!”恩雅漾开真心祝贺的微笑。不管其他人怎么说,这确实是他努力得来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

任峰微带讶然地挑高两道浓眉。“看来公司讯息流通的速度远在我想象之上。”由他拿到代理权的最终决定是近午才确定的。

“那也得话题是你才行啊。”恩雅下了车,两人就着半降的车窗亲吻后,车子飞快地驶离。

暗通款曲,就是这么回事了,偷偷摸摸地怕人发现,她也许还不了解爱情,但已经了解偷情。

有进步呢!恩雅自嘲地笑笑,转身开门进屋前,下意识地瞥了眼隔壁,却发现一双眼正晦涩地直盯着她。

人吓人,还真会吓死人。抚平被猛地吓到的急促心跳,恩雅扬起浅笑,主动迎向一步步靠近她的人。

“我就在想你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如此。”

诚佑在她面前停住,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在说什么啊……”

“大小姐,别跟我装蒜,我都看到了,他送你回来,还吻别。”是热辣辣的吻,和他偶尔轻印在她颊上的吻是天差地别的。

他和他,也是天差地别的……

“难道那么多的流言和资料,你还不晓得他是你碰不起的人吗?”诚佑将双掌握得死紧,他不刁惯大声,尤其对象是恩雅'但这一切太令人措手不及。

“你不是常要我多和男人接触吗?怎么我这么做了,你又不高兴?”恩雅淡淡地道。

“你别试图扭曲我的意思,我这么说是希望你打开心结,不是让你去掉得更惨、受更重的伤。”诚佑忿忿地摇她的双肩。

恩雅直直地任他摇着,心里遗憾著有个间题已到了非问不可的时候。

呵!这么个几乎像是一辈子的朋友,终究还是防着人家,何恩雅,你可不可悲?她在心里痛斥自己。

“诚佑,你爱我吗?”她听见自己以淡然而严肃的口吻问着。

说不吧!拜托。她的心整个绷紧。

诚佑呆愣住了。这个问题问得他好辛酸。

没男女之别的时代,他们玩在一起,有男女之防后,他们仍是彼此功课上的好伙伴,十三岁,她父亲因车祸过世,母亲被迫改嫁后,她随同离开,十八岁时她变了个人似地一个人回来,他花了好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才唤回彼此的熟悉与信任。

这些年来,能亲近她的男人一直只有他,他知道自己若因此而自得就太对不起她了,可心中仍是暗自窃喜的,但纵然如此,之于她,他仍然只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两年前她进入威菱,为了积极改变现状,他放弃小公司主管之职,随后考进威菱,希望朝夕相伴能让两人之间有所进展。

他爱她,毫无疑问地爰她,想娶她,想一辈子照顾她,但看着她盈满祈求波光的双眸,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这么说。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明白即使不这么说,她也是懂他的。

“别傻了,我当然爱你,我们几乎打从娘胎就认识了,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洋。”诚佑激动的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酸涩由心底泛至眼底,他痛苦地闭上眼,心儿揪痛不已。

恩雅咬紧下唇。这一刻她痛恨死了自己的自私,她的自私严重地伤了一个对她有情有义的男人。

但她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有平凡的感情、平凡的婚姻、平凡的幸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有句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吗?也许他能让我重生。”她在他耳衅柔声解释。会如此关心她的,除了慧姨一家子,怕也只剩他了,这是她至少欠他的解释。

窒人的沉默环绕在两人之间,良久,诚佑推开怀中的人儿。“我知道了。”掩藏起自己的脆弱,他坚定冷静地道,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像每回给她鼓励般。

他这么做是对的,既然这么久的相处他都无法带她走出阴影,那就给她她想要的,别再增加她的负袒了吧!

她背负的一切已经够沉重了。

只是他单恋了几乎像是一辈子的心情该怎么办?

诚佑看着恩雅推门进屋,苦笑得好想哭。



☆☆☆



有个男人,听说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有人说她是因为那个青梅竹马才拒绝所有人的。

听说和有人说通常没太大根据,何况恩雅迫不及待地跟了他不是吗?任峰敢打包票她不接近男人另有原因,而且是她难以启口的原因,绝不是因为那个青梅竹马。

可他们亲昵地拥抱在一起,他看不出他们哪一点不是情侣。

那晚她的丝巾遗落在他车里,他折返想送还给她,其实是冲动地想再多看看她。

他是如愿地看到她了,但愤而燃起的火焰烧得如此猝不及防,他不知道要如何反应,只能掉头离开,却也换来满身烦躁。

仟峰的手下意识地伸向胸前,摸了个空后才记起他已经很久不抽雪茄。

她为什么跟他?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原是无所谓的,毕竟以前和他交往的女人多得是复杂的关系,有时甚至拿来当荼余饭后的闲谈,他连介意都懒得介意。

这回他却停止不了地抑郁顷躁,不愿直接间她,也不愿见她。

不该是这样的,某个环结出错了,他想弄清楚它。

但一个礼拜了,他按捺下想找她的冲动,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

“哥,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不知何时,总经理室里已莫名其妙地多了个人。

任峰看了看来人的神态,有不好的预感。

“或者我该问你想哪个女人想得这么入神?”任轩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朝他眨着大眼问道。

果然!“你来不会只是为了要知道我想什么或想哪个女人吧!这佯我会认为你这业务部经理的职务太过清闲,可能会想将手中正进行的几笔大案子交给你哦!”任峰双手环胸,眼里似笑非笑。

“嘿!‘总经理’,你不能这么做,我跑上来问这种问题,可是衔‘总裁’的命令而来的,是公事,公事哟!其实本人小弟我这个小小的经理可是很忙的,桌上堆着满满的都是待批的公文,连看喜帖、拍婚纱照、重新布置新房的时间都没有……”在任峰扬起一边浓眉,明显不耐烦了的锐利眸光关照下,他乖乖地报上目的,“好吧!爸爸说你最近不对劲,他要我来探探你怎么了。”

啧!平时和大哥各有各的私生活,难得像兄弟似的聊天,忍不住想让他分享一下他情场得意的喜悦嘛!

不过,大哥还是这么酷,帅毙了的酷。任轩的双瞳跃动着崇拜的火苗。

任峰蹙起眉头。他不对劲?

好吧!就算有不对劲好了,但有不对劲到爸爸都要插手介入的程度吗?

“我跟爸说,哥若是不对劲,肯定是为了未来大嫂以外的女人,哥,你说我猜对了没?”任轩打转到他身边,满脸兴趣高昂。

“猜对了。”任峰往沙发椅背一躺,干脆地说着。

“呃……真的猜对了啊!那……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就只有帮我的份。”任峰冷冷地说着。

“帮,我当然帮大哥,就算会被老爸打断两条狗腿……呃!不是,总之大哥说什么,小弟帮什么,只是我该怎么向爸爸交代?”任轩一脸为难。

任峰挑起浓眉。“我和爸爸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给交代吧!”

“赫!真是瞧不起人的样子,不过大哥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任轩笑道,然后像突地想到什么似的一扫玩态。“对了,还没谢谢你成全了我和水盈的事。”他道谢,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端庄郑重。
 0   2005-07-04 11:48:1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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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水盈,你们真要结婚了,不嫌太早决定?”

提及老弟的另一半,任峰不禁又心浮气躁地想起自己跟前的另一半。

“不嫌、不嫌,不早点把她套牢,哪天她被拐走,又得搞上老半天,太危险了。”想起水盈三年来数也数不清的相亲宴,任轩就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任轩……”任峰开口,倏地又顿住。

任轩微偏头,从水盈那儿学来的可爱小动作,双眸狐疑地瞅着他。

任峰不自觉地蹙紧眉案。问他吧!他都要结婚了,也许会知道那种一想到对方就挥之不去的烦躁为的是什么。

“你……有过烦躁得什么都不想做的经验吗?”任峰冷凝着脸,沉声问道。

烦躁?哈哈!任轩瞪大眼,在心里干笑两声。

不会吧!什么都比他强,什么都比他厉害的大哥会不知道那个,别开玩笑了。

但看他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好像是真的不明白。

哟荷!原来大哥最大的弱点是他根本就是个爱情白痴。他很想捂着肚皮哈哈大笑,但大哥平日一直很照顾他,好吧!回去跟水盈说,再和水盈一起偷偷笑他好了。噢!他真是个有满怀充沛兄弟爱的家伙。

“我知道,我是过来人。”面对大哥的冷凝,任轩也作状沉下脸来,一脸慎重。

“你说说是为什么?”任峰专断地下命令。

“等等!”任轩举手,做了个“稍待一会儿”的手势。“我得先确定病源才能诊断病因,大哥,你……是不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才发病的?”

任峰皱紧眉头。

他不答,任轩也知道答案了。“大哥,你是在嫉妒。”他三分好笑、七分同情地道。

“嫉妒?”任峰像在念生字,眉头几乎因那两个简单发音的字而打结。

“对,嫉妒,如果你不懂它的中文意思,英文叫JEAlDUS.你坠入爱河,没救了,唯一的方法是把她变成你的,而且是只有你的。”任轩满眼兴味地侃侃而谈。

把她变成你的……只有你的。

任轩的话在脑海里心湖间来回激荡着,令任峰有半晌的怔愣,然后他轻叹口气。

他学嫉妒,学得不是时候啊!



☆☆☆



任峰那么忙吗?

还是他已经……厌倦她、不要她了?

上班的时候还好,她可以借由例行性的忙碌集中精神,但愈是接近下班,精神愈是紧绷,她几近神经质地确认自己的信箱,但没有。

一个礼拜的音讯全无令她渐渐恐慌了起来,愈来愈患得患失的心情暗示着她己愈来愈离不开他吗?

她爱上他了吗?恩雅扪心自问。

她不知道,毕竟她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但她希望能爱上他,这证明了她也能爱一个男人。

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爱一个男人。

“恩雅,待会儿下班后有事吗?”诚佑来到她身边问着。

“没事,不……”恩雅微咬下唇,明知道一,两分钟间能发生奇迹的机率小之又小,仍不死心地再确认一次信箱。闪动而飞跃的和号同时飞跃了她的心,她几乎是屏着气息将新传至的信件打开。

而后她笑了,发自全身的微笑。

“诚佑,对不起……”

“OK!我明白了,今晚有约会,我不会这么不识趣的。”诚佑的心在哭泣,却强迫自己嘴角带笑。

那是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喜悦啊!

站在朋友的立场,他该为她高兴的,那个除了他,避男人惟恐不及的恩雅恋爱了……恋爱了……

但他无法高兴,因为那同时表示他完全绝望了……绝望了……

恩雅没注意到好友的失态,她飞快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该很快解决的很快解央,明天能做的就先做好备忘录明天再做,杂乱的资料各归其位,确认没有遗漏任何非得今日毕的工作后,她在下班铃响的第一时间内打卡离开。

“她实在不像没有男人的样子。”芊芯望着恩雅匆忙而愉悦的背影说着。

诚佑露出痛苦之色。恩雅不在的时候,他是不需要伪装的。



☆☆☆



“恩……啊……”

格调简单的单身公寓里有细吟、有低喘,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胴体交覆纠缠,几乎已达浑然忘我境界。

“啊!”突地,女人推开男人精壮结实的身体,从床上一跃而起。,“怎么了?”受恩雅影响,任峰跟着起身,整个气氛已在瞬闻被破坏殆尽。

“没事,等等我。”恩雅光着身子跳下床,由手提袋找出一盒药后,她拿出一排药丸,看了老半天后正要挤开铝箔,手中的药却冷不防地被拿了去。

“这是什么?”任峰好奇地揪着它瞧。

“避孕药。”恩雅无所谓地道。

任峰蹙起眉头。“我不是都有用套子?”

“套子也有不安全和忘记的时候。”激情荧身时,忘记是常有的事,她不能冒险让自己杯孕。;“可是避孕药对身体不好。”任峰不赞同地说着。

“我知道,心肌梗塞、增加肝癌机率、容易有高血压,一不小心忘记,轻者会有一些小小的出血,忘得太久会让经期错乱……”决定服药之前,她早特一切可能会有的副作用弄清楚。

“那你还吃。”任峰的脸色倏地苍白。他只知道它出现在平时新闻报导的时候似乎都没好事,但吃出人命……

“放心,我更多是有点恶心、胃闷而已,多吃些肉类、奶类、甘蓝菜的补充维他命m就是……”

“是吗?顶多?”任峰沉下脸色盯着她,“你现在不是忘了吃它了吗?”

“还不是固为你隔了那么久……”恩雅顿住听起来像在抱怨的语气。

任峰感兴味地扬起一边浓眉。

恩雅于心底暗忖着,算了,他都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不接着说完岂不更显得欲盖弥彰?

“你一个礼拜没找我了,我会忘是在所难免。”她尽量让自己的口吻保持在就事论事的平淡冷静。

任峰显然不这么想,他的嘴角缓缓地扬起邪魅的诡笑。“日子算得这么精确,这么想我啊!”他轻佻地匀起她的下巴。

“你少臭美了!”恩雅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倒是你,日理万机的犬忙人竟知道我数的日子‘糟确’,怎么,这么想我啊!”她柔软的小手高抬,学他抬起她下巴的轻佻样。

“哈哈哈!”任峰大手一环,将她揽进怀里,完全赤裸的肌肤相亲带来舒服畅快的触感,欲望也随之缓缓地加温。

她在另一个男人身衅时,也是这么令人想狠狠地占有的可爱吗?他全身绷紧,每个细胞都呐喊着要知道。

但在他有着未婚妻时,他没资格过问她和其他男人闻的暧昧,他有资格的是狠狠地占有她。

避孕药被丢至一旁的垃圾桶里,任峰猛地将她抱起,走向床边。

“喂!要做可以,先把药拿来。”被重重地丢到床上的恩雅双腿大张,姿势极端撩人煽情地伸手向他。

那画面让任峰看直了眼,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可惜时间短暂,她脆坐了起来,硬生生地掩住腿间的春色美景。

没关系,待会儿有的是机会……

“拿来啊。”恩雅皱起秀眉,伸直了手。

任峰状似无辜地摊开空空的双手。

“你把它丢到哪里去了?”恩雅微眯起眼问道。

“垃圾桶。”任峰得意地道。那儿才是那多余的东西最该待着的地方。

“你真是……”不知说什么好,恩雅推了他一把后下床,皱着小脸,弯身从垃圾桶里特药捡了回来。这药麻烦得紧,哪天吃哪一颗都有规定,乱了就完了,幸好垃圾桶里大都是还算干净的纸类垃圾。

谁知她才把药捡回来,他又将它抢了去,若无其事地再丢进垃圾桶。

这下恩雅火大了。“任峰,你搞什么?等一下把药弄脏了……。”

“我不要你吃这种东西。”任峰一脸顽强。

“你干嘛不要,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吃……”

“你不要吃,我说过我会戴保险套的。”任峰坚决地说着。他不要任何一丝丝可能的伤害加诸于她。

“哼!你有没有数过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忘过多少次了?”恩雅讽刺着。要不是他动不动就忘,她又何必开拓新的方法。她弯身想再将手伸进垃圾捅里,却被他粗厚的大手半途拦截。

“我不会再忘了。”任峰保证般地道。

“任峰。”恩雅泄气地低喊。“好吧!就算你不会忘,书上说保险套防病很有用,但对避孕不太行,失败率有百分之十到十五,万一怀孕了怎么办?堕胎可比吃避孕药更伤身体。”

“你就这么不愿怀我的小孩吗?”突兀的问题就这么出口,吓着了恩雅,也吓着了任峰自己。

但她又是避孕又是堕胎的说词,令他止不住心中缓缓燃起的火苗顿时烧成熊熊烈焰。

“你……要我生你的小孩吗?”他眼中的脆弱令,恩雅的心软了一角。

也许一辈子没有爱,也许一辈子结不了婚,但生小孩,生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血脉的孩子,是她这辈子永远也不会放弃的梦。

他希望她生他的小孩吗?恩雅觉得心里深处正勃勃地燃起一簇簇希望的火苗。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你应该知道吧!

现实飞快的特隐约燃烧起的火苗给浇熄,拉着她往无穷无尽的黑洞里坠落。

呵呵!她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她竟痴人妄想、不自量力。

他有未婚妻了,那个女人特来会成为他的妻子,他自然有门当户对的优秀妻子给他孩子。

“就算我愿意生你的孩子又如何?我若有了孩子,你会取消和沈夏织的婚约和我结婚吗?”

“不……。”

“那你是打算给我一笔钱,要我生下小孩,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喽!”她心中苦笑,脸上扬起冷峭。

任峰心中那把熊熊烈焰无力再烧了。

是啊!他有他的包袱,有自己要背的负荷,还能期持什么呢?

明知有可能让她受孕地不戴保险套也无所谓,下意识里不要她用那种避孕效果几达百分之百的避孕药,这些毫无理性的动作底下藏的是什么私心?

他不敢深究啊!

“总之,不许你吃那种东西。”他抱着她翻滚到床上,运用体重的优势压住她的挣孔,嘴唇则堵住她口中会有的争论。

这次的前戏是火爆热切的,但恩稚欢迎这种激烈,察觉他临进入她身体前果然乖乖地戴上套子,她在心中温柔一笑。

唉!就由了他吧!
 0   2005-07-04 11:48:2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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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转服间,恩雅和任峰私下交往已满一季,时序由夏入秋。

任峰的公寓里,恩雅下厨洗手做羹汤,顶着他人未婚夫的身份,在外头得事事谨慎,多所不便,于是两人干脆回公寓里亲自下厨,在爱上恩雅简单清淡但美味可口的手艺后,两人见面愈趋频繁。

瓦斯炉上一锅汤、一锅炖肉,相继扬起沸腾的水和白雾般的蒸气,恩雅将炖锅下的火转小,小心翼翼地移开汤,用空出来的炉子飞快地炒了一道青菜。

有菜、有肉、有汤,冰箱里还有削好了的饭后水果。吃过饭后水果,休息一下后有饭后运动,一起冲掉卖力运动的全身汗湿后,他会送她回去。

这两个月来,几乎都是这么着。

可摆上桌的饭菜都要凉了,平时他该早就回来的。

打个电话给他吧!正想打电话,电话铃声却响起,恩雅犹疑了下,不知该不该接。

大不了说自己是这儿的佣人便是。她接起电话。

“恩雅,是我,公司临时有紧急状况,恐怕很晚才能回去。”话筒那头传来杂讯充斥的声音。

“恩,我知道了。”

机械化地挂上话筒,恩雅跌坐在沙发上,心情陡地落寞。

他有公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我饭菜都煮好了啊!”

发觉自己正以半叹半怨的语调低声抱怨着,恩雅的胸口猛地一紧。

呵!讨厌。她的笑疆在嘴角。

几十天如新婚夫妻般的家居生活,她竟上了瘾,搞不清现实,当真起来了……

门铃倏地响起,还没考虑到是不是该开门前,她已起身开了门,门外是一抹修长的身影。

“啊!我想找任峰,请问你是……”她怯然地开口,声音娇柔清雅。

“我是他请的佣人,负责帮他做晚饭。”恩雅飞快说着,顿觉好笑。“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未婚妻沈夏织。”沈夏织绽著有礼的浅笑自我介绍。

传说中的沈夏织!恩雅的心怦然一跳,不由得多看她几眼。“任先生突然有急事,不会太早回来,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才知道的。”

“这样呵!”沈夏织的口吻听似温和平淡,但也有可能只是把失望藏在心里。“那么我先离开了,你继续忙你的吧!”她柔柔地笑着道别。

“不知道沈小姐用过晚饭了没?”望着她洋溢温柔笑意的姣好脸庞,恩雅突地冲口而出。

沈夏织挑眉,看向她的眼里有着明显的疑惑。

“饭菜都准备好了,倒掉实在太可惜,任先生吃不到,你来吃也是一样的啊!”恩雅咧开嘴角,微笑着招呼她进屋。

什么样的女人配得上任峰这般独特不凡的男人?

她想知道。



☆☆☆



台中分公司临对有员工出事,需亲自下台中关照,临时爽约,实在抱歉。果然,一来公司便有他道歉的讯息,恩雅绽着几不可见的笑,飞快键入一行字。

无妨,沈小姐来访,我们一同将饭菜解决了,没有浪费。

威菱大楼二十七搂,任峰揪起眉头瞪着那行字。

恩雅和夏织碰过面了。

夏织突然找他所为何事?她发现什么了吗?

更重要的是对夏织和他,恩雅心里究竟抱何感想?

竟还请夏织吃她做的菜。

专线电话铃响将他由沉思中拉回现实。“您好,我是任峰。”他以一贯有礼的冷淡语气道。

“任峰,我是夏织,昨晚冒昧去找你,但扑了个空。”电话那头传来柔美的女声。

“下回你要找我,可以先打个电话。”他心头防备顿起,声音仍温和有礼。

“我知道,不过一返回我去也不是全无收获哦!”

沈夏织娇笑了声,教任峰的心跳了下。“你请的佣人饭菜做得真好吃,好有家常的味道,昨晚我们聊得满愉快的。”

佣人?

啧!恩雅这小女人。“你昨晚找我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爸爸要我提醒你,任沈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小小的丑闻,私底下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算了……。”

她没再继续往下说,但言下之意白痴才不懂,看来沈从宽的确已经发现什么了,只是目前还不打算计较。

“不谈这个,爸爸说你太忙了,我得积极主动些找你培养感情才好,否则你就要被别的女孩子抢走了呢!”她半真、半玩笑地道。

这是试探?“怎么会呢?”任峰顺着话锋应道。

“啊!我也是这么跟爸爸说的呢!这礼拜六有场音乐会,陪我一同出席好吗?”她柔柔怯怯地问着。

“当然。”

另一边,沈夏织愉快地挂了电话,任峰望着手中的话筒,心情陡地沉重。



☆☆☆



“别再整理了。”任峰蹙眉,捉住恩雅尝试抚平他衬衫上细微皱痕的纤柔小手。

“啊!是啊!和未婚妻约会又不是和客户谈生意,西装笔挺的做啥?反正一下就弄乱了嘛!是不是?”恩雅句着斜笑挪揄他。

“何恩雅,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任峰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端详她。

虽说他们是各取所需,不要丝毫感情羁绊的两人。

但是什么样的女人会在和男人声嘶力竭地翻云覆雨后,下一秒钟又为送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约会而乐笑着为他打扮?

“得了,又想用你犀利的目光剖祈我的心理?我就是这样的女人啊!”恩雅巧笑着翻转一圈,随意披上的轻柔浴袍因旋转而敞开,实在遮掩不了底下不着寸缕的娇躯多少春光。

任峰一把将她压倒在床上,感觉才被纾解的欲望又倏地重振旗鼓。

“任峰……”恩雅娇笑着,试图推开他抚弄她全身雪白玉肤的大手。“约会前就把衣服弄乱不太好哦!”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衣服。”任峰张口不由分说地攫住她胸前一边殷红瑰丽的花蕾,另一边则由他的大手搓揉照顾。

“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和未婚妻约会也不太好吧!你也许还有时间和我再翻云覆雨一回,担可没时间再洗澡哦!”恩雅扬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嘲讽。

任峰盯着她两团雪白凝乳考虑了下,由她身上爬了起来。“等我,一听完那该死的音乐会,我马上回来。”他边说边重新整顿自己凌乱的衣衫。

恩雅笑吟吟地送他出门,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回到屋内,眸光茫然,像被风卷起、乍然失了依附的花絮般飘进卧房,将自己紧紧地蜷缩在角落里。

她笑,因为她想哭。

她作开心状,因为她完全无法不介意。

她说着俏皮话,因为她心中正呐喊着想留住他,那声音愈来愈急、愈来愈大。

她催促他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因为她发现了心中如狂涛般涌起几乎将她淹没的嫉妒。

是,嫉妒,她也许不明白什么是爱,但她知道嫉妒。

爱上他了吗?爱上他了吗?她将自己抱得死紧,无意识地直视前方。

然后,在迎接他沾着清淡玫瑰香水味的身子回家时,她不再迷惘。

她爱上他了。

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已因此改变。

她知道仅仅为此,她该虔诚地感谢命运。



☆☆☆



“哎呀!台湾又要少一个黄金单身汉了。”午休时间,宇劳边吃着便当边翻着杂志。

“又有谁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了?”芊芯双眸闪着感兴趣的光芒。

“是我们大伙儿都知道,而且密切相关的人哦!”

宇芳笑得神秘分分。

“少来了,和我们密切相关的哪里有黄金单身汉。”

芊芯撇撇嘴。要是有,她老早就去倒追了。

“哪里没有,我们总经理任峰啊!”宇芳愉快地宣布答案。“话说回来,总经理也真不够意恩,这么具震撼力的天大消息,竟让我们这些崇拜仰慕他的部下们从冷冰冰的商业杂志里得知,大家同时知道,少掉很多口耳相传的乐趣耶!”宇芳兀自说着,没注意正吃着饭的,恩雅陡地一僵,连诚佑也突地慢下口中咀嚼的速度。

“拜托你,他老早就是别人的未婚夫了好不好。”

芊芯翻翻白眼,没好气地道。

“未婚夫好歹冠着'未婚‘两个字啊!”宇芳说得理所当然。

“杂志拿来给我看看。”域佑吞下口中的食物,伸长了手由宇芳手中接过杂志。

任沈妙姻缘商业钜子娇妍美人佳话成篇标题和照片清晰得令同坐一边的恩雅想不看清楚都不行,她定定地望着上头两人亲昵对望、相偕出席某餐会的照片,茫然麻木的感觉逐渐汇聚成一股锥心之痛,轧得她直瑟缩了起来。

呵呵!不该谅讶的不是吗?他们是未婚夫妻,这些日子以来,不是早习惯迎接身带玫瑰清香体味的他回到自己身边?不是早习惯在他回来的时候,悉心为他洗去沈夏织存留在他身上的记号?

他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终有一天要结婚,和照片上漾着娇笑、紧偎着他臂弯的女人,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似为自己能潇洒无所谓地承受得起爱上后心碎的感觉。

可她……好痛……

“我吃饱了。”恩雅苍白着脸,木然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

芋芯和宇芳持续逗嘴没有理她,诚佑则袒心地望着她的背影。

追……也许她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不追……他着实放心不下啊!

“我也吃饱了。”胡乱收拾还没吃完的大半饭菜,域佑只顾关心恩雅往哪个方向去。

芊芯突地黑了脸,宇芳一副莫可奈何,全进不了他的眼。

“喂!吃饭了啦!”诚佑追着恩雅出去后,宇芳推了推仍沉着张晚娘脸孔的辛芯。

“我吃饱了!”芋芯用力甩下筷子,眼底流露着愤恨与脆弱。

对着早已上演成惯例的情况,宇芳耸耸肩,低头吃自己的饭。他们都吃饱了,她可还没。

只是恩雅哪根筋不对劲了咧?她的脸色惨白得难看呢!
 0   2005-07-04 11:48:4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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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雅没有跑远,只在茶水间的窗口边呆站着。没办法,这种对候,即使想泪洒满街,也得考虑到上班时间,更何况她早过了那种以行动力发泄挫败的年纪。

“你……还好吗?”减佑倚近她身边,和她并肩眺望窗外白花得炫人的市容街景。

“我该不好吗?”恩雅缓缓地开口。

“别对我打太极掌,如果你心里难过,就老老实实地说难过……”

“我好难过。”

低哑凄楚的语调截断城佑的话,他霎时因她前所未见的荏弱而迷惑。“你……爱上他了?”

“恩。”恩雅笑得绝美。

诚佑心中顿涌无限苦涩。他的二十几年比不上那个男人的几个月。“我当初就警告过你会受伤的,趁还没有愈陷愈深之俞,赶快和他做个了断吧!”恩雅凝望着好友满布担忧的脸庞。他不懂她,他不懂她就是要愈陷愈深,他不懂她就是要受伤,他不明白她心里头的打算。

当然,她那样变态的打算谁能明白?

但她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这让她的心里隐隐地内疚了起来。“诚佑,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怕受伤,也不怕愈陷愈深,该了断的时候,我会做了断,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她挤出微笑,诚挚地、柔柔地解释。

诚佑闭上眼,心里狂乱地拒绝这样的答案。他无法明白她为何执意跟着任峰,那根本不会有结果的不是吗?

但他知道身衅的女人早已超出他能了解的范围,他所能做的只是在背后支持她,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守护着她,其他的早就有人代劳了。

“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要我……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他旋身离开,好让自己能苦涩地笑着。



☆☆☆



顶着公开的婚期,任峰和恩雅仍一路走了下来,丝薄的秋装登场,却没多带来几丝秋意,白天出了冷气间,一下子就被蒸腾得浑身都不对劲。

即便如此,该做的事还是得做。恩雅最后一次确认资料夹里的资料,准备出门之际,一通内线电话响起。

“我是,恩稚。”内线电话,公司的习惯是直接报上名字。

“恩雅,我是自胜,我有一笔很急的汇款,纯属私人,偏偏总经理那儿来了个客人,交代总公司、分公司组长以上的人必须一同与会,你能帮我一下吗?”朱自胜急急地说着。

“当然。”恩雅答应。朱自胜小她一岁,他们是同期进威菱的伙伴,也是总务组里最资深的两人,前些日子女组长结婚离职,由他暂代组长一职。

“那太好了,我现在已经在二十七楼大会议室,得赶着看待会儿要开会的资料,你能上来拿一下吗?我在电梯旁边等你。”

二十七楼!任峰的楼层。恩雅怔冲了下。

“可以吗?”朱自胜在电话那头急急地催促。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上去。”恩雅挂了电话后至电梯间等待,注视着电梯由一楼闪过二楼再闪过三楼她从未到过二十七楼。

她……会遇见他吗?

伴着因期待而渐渐加速跳跃的心,恩雅跨进空荡无人的电梯,痴望着闪示灯在二十七楼定住,门缓缓地开启。

“恩雅,太好了,你来了。”朱自胜将手中的资料一把塞到她手中。“我的姓名、帐户和对方的都在里头,拜托你喽!”他热切地握紧地的手,一发现后猛地放开,颇有心理准备地等着接她平静自若却分明略带些微嫌恶的眼神。

这回她却似若无所觉。

“举手之劳而已,办好后我会将单据放在你桌上。”

恩雅怡然笑道,芳心渴望寻找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但她严禁自己东张西望。

“恩雅……”朱自胜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没有关系。”

“不,不是,我是想问……

恩雅扬眉,投以疑惑的眸光。

朱自胜不自在地微蹙起眉头。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太不合适,但若不问,待会儿他一定无法专心开会的。“恩雅,你是不是……不讨厌我了。”

“啥?”恩雅讶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会以为我讨厌你呢?”事实上,他还算是她颇欣赏、喜欢的人呢!

“因为以前一不小心碰到你,你都会表现出一副嫌恶的样子,现在我牵了你的手,你也不会怎么样呢!”

像要再次证明似的,他又牵起她的手。

他坦直而毫无遮掩的话令恩雅如猛遭电极般,完全无法动弹。

“朱代组长,如果你能放开小姐的手,我们就可以进去开会了。”任峰冷至冰点的话锐利地传来。

在这种时候被这种人逮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朱自胜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中的柔荑,正想干笑两声解除情况的尴尬,任峰却已一把拽着恩雅往电梯里去,电梯门飞快地合上,他错愕地看它一路往下,在十二楼的地方停住不动。

怎么?不是要开会了吗?总经理下十二楼去干嘛?

而且还拉着恩雅一起去……朱自胜爬了爬头发,脑中顿生疑惑。



☆☆☆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电梯里,任峰环紧恩雅的腰想问,微启的双唇却先被她强行堵住,她踮着脚尖、双臂紧勒着他的脖子,舌尖在他口中狂烈地翻搅穿梭。

顿时,任峰有点啼笑皆非。他以为撞见她和别的男人状似亲密,他才是恼恨加身、恨不得狠狠地吻她的那一个,她却远比他还激动。

“恩雅,这里是电梯,随时会有人……”任峰别开脸,偷了个空说。

“你想想办法……。”恩雅哀号,迫不及待地重新吻上他的唇。突来的领悟太过震撼,她能感觉激狂的热潮流窜在每一条血管里,呼啸着要找到宣泄的出口。

任峰长手一伸拨了个键,电梯倏止,停在楼层与楼层之间。

“恩雅……”任峰谅讶地钳住她正忙乱地试图解他衬衫钮扣的手。怀中的女人看来是前所未有的狂野诡魅,却狠狠地牵动他的心,令心跳拍打得凶猛。“恩雅,我有个会议得马上召开……”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不要去。”他不能离开,还不能。体内翻涌的洪流正威胁着要将她四分五裂地支解,除了他,她不知道谁能帮她平抚。

“恩雅……”

“我想要。”恩雅可怜兮兮地抬起娇颜,双眸迷蒙地瞅着他。

“现在?”任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对她,难道永远没有停止惊奇的时候?

“现在,求求你,只要五分钟,不,只要一、两分钟……。”

不待他吩咐,恩雅飞快地环紧他的腰,两人在毫不温和的冲刺与撞击中飞快达到高潮。

待任峰能看清镜中满额热汗的自己,恍若春梦一场,他低头看向怀中不可思议的小女人。

“你感受到了吗?”他从未有过如此的销魂刺激,她可一样?

恩雅红着脸在他怀里点点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放我下来吧!我很重。”

任峰放她着地,拉上裤头,整顿衣裳,恩雅则穿回底裤,抚平窄裙,裙上甚至连个皱痕都没有。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除了两人湛亮得惑人的眸光和被翻涌得彻底的心湖。

“你该去开会了。”捡起掉落了一地的资料,恩雅强自镇定地拨回电梯暂停键,按下二十七楼,但由于电梯早已按了一搂,还是先直直往下。

“恩雅……”去他的该死的会议,他现在只想紧紧地抱着她再度温存,找回适才足以让人丧心失魂的激情。

“总经理,这里是电梯,随对会有人。”恩雅后退一步,避开他尝试靠近的高大身躯。

任峰的脚步因她的话而顿住。

一楼很快地到了,恩雅头也不回地步出电梯。
 0   2005-07-04 11:49:0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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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7-04 11:45:4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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