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韵琳
我以为可以渡过这场婚姻危机
那个周末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我下班后赶回家烧饭。我和民结婚六年,女儿五岁,一直美满幸福。
我做了民最爱吃的糖醋小排,可是他许久都不动筷,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望着我说:“先吃饭,琳,晚上我有事要告诉你。”
那顿饭我吃得忐忑不安,民从未以如此严肃的语气同我说过话。他吃完饭后前所未有地主动要求洗碗,更加重了我内心不祥的预感。我早早哄女儿入睡后,坐在他身边。民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琳,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讶异,自己竟能强忍住悲伤听丈夫讲述他出轨的故事。民说,他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他们才认识两个月。他是在去邻省出差时认识她的,她对他主动示爱,而他糊涂得抵不住诱惑。女人告诉他自己已经结婚,丈夫对她不好,总是打她。她给他看手臂上的乌青,斑驳而刺眼,终于使他动了怜爱之心。他爱上了女人的温柔,每逢周末都借口出差偷偷跑去和她幽会。而我竟以为自己的丈夫在为家庭劳碌奔波,加班加点,连周末都不舍得休息。
对于民的出轨,我毫无防备。讲述完这一切,民抱住泪流满面的我:“明天我就去跟她说清楚??”
虽然痛苦但我还是选择了原谅民。我爱他,不能没有他,年幼的女儿也不能没有爸爸。而那时的我,也天真地以为可以安然地渡过这场婚姻危机。
他竟带她回上海,安顿在高级酒店里
第二天一早,民就去了那个女人所在的城市,而我则焦灼地等待着他的消息。
下午,民回来了,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求我给他多一点时间,求我不要彻底阻止他们的联系!“求你给我们一段时间做回普通朋友,好不好?”民从来没有求过我,而此时,他竟为了那个女人来求我。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已经没有力气去责怪埋怨。
吃了晚饭,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跑去阳台上接电话,我的心砰砰直跳。挂断电话,民对我说:“外地一家供应商说有批货出了问题,我得马上去看看。”民低着头去拿外套,他说谎时从来不敢看我。凭着直觉我知道,民的这次外出,定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民前脚刚走,我把女儿托付给邻居,悄悄跟着他出了门——我不能呆在家里做一个束手无策的笨女人。一路跟踪,民进了离我家不远的一家四星级酒店。我去总台一查,他竟用身份证订了间标准房!
在大堂里等了两个半小时,我终于看到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民。他搂着身边一个年轻女人的腰,那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笑靥如花。民骗我说去做最后的了断,事实上却把她带到了上海,安顿在高级酒店里!我气得近乎晕蹶。
我的出现令民猝不及防,他重重地拉住我的手,“琳,我们回去说。”然后他转过身对那女人说:“你先回房间去吧。”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脸上竟有一股胜者的傲气。
掏心掏肺的话,比不上她说“我爱你”
回到家,民竟然向我提出了离婚。“我要帮她在上海找一个工作,她不可能再回到那男人身边,他老是打她。她需要我,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
民的语气可笑得像一个愿意为爱出生入死的英雄。六年的婚姻,八年的感情,我恨他居然如此不知轻重。在我看来,那个女人对他的付出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只是为了逃出一段不幸的婚姻,找一个更能托付的人,而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对着民大喊:“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爱你,她只是在利用你!”可民听了这话却狠狠地瞪着眼我要我闭嘴。他根本不愿怀疑那个女人对他的依赖和利用。
当晚,民还是睡在了我的身边,我轻轻地对民说:“民,你真傻,那么爱你的妻子都不懂得珍惜。”我看见民的眼角流下了泪水,但却还是不言不语。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无用——掏心掏肺的话,竟比不上那女人的几句“我爱你”。
我冷笑,只有民才会相信这个女人对他毫无目的,不求索取。她是多么富有心计,她明白男人喜欢顾及可怜的女人,她这么做只想勾起男人与生俱来的保护欲。
第二天,我拜托民的好哥们找他谈心,他们向我保证会尽量劝他回心转意。之后,民的态度真的有了些缓和,只是要我答应让他们做普通朋友,因为他要力所能及地帮她解决一些问题。“我们会断的,真的!请给我一点时间。我知道你不容易。对不起??”
他瘫倒在沙发上,脸因为痛苦而扭曲
之后的一段时间,民每天下班准时回家,晚上也很少出门,还答应我会少和她联系。
然而没过多久,还是被我发现了破绽。我在民手机的像册里,看到了许多张他和那个女人的合照——他抱着她,她亲吻他,就像热恋中的情侣。照片上的民笑得无忧无虑,那是我许久未见过的笑容。我记得民跟我说过,他和她在一起很轻松惬意,没有压力。
“这些照片,删掉!”我把手机扔到民面前对他下命令,坚定而委屈地望着他。民缓缓地拿起手机,删了一张,两张??终于,他瘫倒在沙发上,脸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别让我删了,求你,琳,求你!”我想冲上去打他,却忽然眼前一黑,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们从未断绝联系,而我只能装作不知情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民就坐在我身边。我以为他会安慰我几句,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竟是:“不要这样了,再这么下去我会发疯的!”可是,民,我已经发疯了!
“民,你一点都不考虑孩子吗?她才五岁,怎么可以让她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不愿意一切就这么毁掉。听了这话,民把手机递给了我,说:“你删吧,删了也好!”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荒唐,那么懦弱,可我,却依旧那么爱他,从头至尾,都没想过要放弃他。我的心一阵揪痛。
一个星期后,民主动要求将所有财产都转到我的名下。他说,如果这个家真的散了,他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走,所有的家会都留给我和女儿。民为财产的事忙碌了好几天,期间,那女人也打过一个电话给我,她坚定地说,就算民净身出户她也要跟着他。她已经离了婚,铁定了要跟他。我说:“你还年轻,没有孩子,你可以找到比民更好的男人。”可她却回答:“这是爱情,你懂不懂爱情?”我被她问得哭笑不得,“他是我的丈夫,我们之间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你才要搞搞清楚!”
而民,如今似乎还在左右为难之中。我知道,他想过要做一个负责的丈夫和父亲,保护自己的家庭,但却未断绝和那女人的联系,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不得不装作毫不知情,还要努力说服自己“我们的婚姻坚不可摧”。
我想尽办法活跃着这个家庭的气氛,伪装轻松地用言谈与行动尝试拉近我和民之间的距离——为了无法预测的未来,我还在努力着,即使装作坚强是那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