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文章 楼主
公公娶妻
网友【dreamer】 2005-07-06 03:35:57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0    1
第一章

“我不答应!”

莫念慈慌张地自椅子站起,惊愕地说道。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她大嫂吴明珠冷冷的说道。

“我不嫁,说什么找也不嫁!”莫念慈坚持地说。“于员外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而我……不,我绝不答应。”她绕着桌子踱步,一脸的坚决。

“你也快二十了,还不嫁人难道要你哥养你一辈子吗?”吴明珠敛眉怒目,看得莫念慈心惊胆战。

“我……我不会拖累大哥的。”莫念慈勉强反驳道。

“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拖累我们了吗?”

“我没有。”莫念慈急忙辩道。

事实上,这个家除了大哥种田所得的微薄报酬,其余的开销都是她替人做针线活儿,以此来换取些微的温饱。只是大嫂这两年来又陆续生了两个娃儿,一个又一个的娃儿,已经把这个家给拖垮了,任她做再多,说不够一家的开销。没想到,现在大嫂居然把脑筋动到她身上,还说是她拖累了这个家?

“念慈,你都快二十了。”吴明珠软下了口气。“我们女孩子大都在及绊后就出嫁了,而你拖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再拖下去要嫁就难了。我也是为你好啊,难得有人来提亲,你就答应了吧。”

其实也不是没人来提亲,莫念慈在县内可是远近驰名的大美人,只是家世太差了些,家中贫穷到无立锥之地,连田都是向别人租来的,一些有钱人家是不可能娶她当正室的。当然,如果对方有钱,吴明珠也不介意让莫念慈当人家的续弦,只是让她满意的对象一直没出现,每次来提亲的都是和他们一样穷的年轻小伙子,真是气煞人也。

莫念慈的婚事,也就这样一年一年耽搁了下来。不过,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吴明珠对这于员外可满意极了。

这于员外名唤于太任,是去年才搬来县内的。一搬来就大手笔地买下了县内大半的土地,连他们现在耕种的土地都是于员外租给他们的。现在于员外看上了莫念慈,那不就表示他们家要开始走运了吗?

“大嫂,我可以一辈子不嫁。”莫念慈哀求着。“以后我也会更认真工作,绝不会拖累大家的。”

“你再怎么工作,能赚得了五百两白银吗?”

“五百两?”莫念慈惊呼出声。即使她一辈子不眠不休地努力工作,也赚不了这么多。“于员外答应给我们五百两聘金,而且连我们现在耕种的田地都送给我们。”吴明珠讲到这些,眼睛都发亮了。“这么好的人,你嫁给他也不冤枉了。”

“大哥怎么说?”莫念慈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他没有意见。”吴明珠不在意地挥挥手。“他当然也希望你能嫁个好丈夫。”她强调道。

有钱就是好丈夫吗?莫念慈悲哀地自问。如果爹娘还在就好了,他们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的。

几年前,她的父亲因病去世,撇下了他们孤儿寡母。原本学堂配置给夫子的房舍,也在父亲骤逝后收了回去,一家生活顿时陷入困境。

莫念慈凄然地回想,他们曾经是多么快乐啊!虽然不顶富有,但生活总还过得去。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的身体也日渐孱弱,没多久也撒手西归,留下她和哥哥相依为命。

原本寄望大哥能苦读诗书,将来光耀门楣,但那显然是个奢望,大哥根本不是读书的料,连在学堂当个夫子也没办法,只得当个出卖劳力的农人。

不过,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哥耕起田来,也差了别人一截,以致他们的生活每下愈况。自此后,性情温和的大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时竟暴戾得令人难以相信。

原本就温和柔顺的莫念慈,在这种情况下,很快便觉悟到,只有温顺和服从,才是自保之道。而大嫂她也变了,原本善良的小妇人,如今被生活给逼急了,敦厚的天性已然消失,现在竟算计起她的婚姻来了。

“大嫂,我不想嫁。”她再次鼓起勇气拒绝。

其实她从不曾拒绝过任何事,只要是大哥、大嫂提出的事,她都尽量做到,但如今事关她的终身,她可不能再沉默了。

不过一向柔顺惯了的莫念慈,细细柔柔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威力,而吴明珠也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这事可由不得你!”吴明珠挑明道:“我已经收了人家的聘金,再过三日,与员外就会派人来迎娶了。”

“什么?”莫念慈如遭青天霹雳。“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不是摆明了要逼我嫁吗?”

“你要这么想也行。”吴明珠可不管。“不过这件亲事并不会委屈你,事实上,你还算是高攀人家呢!”

“我宁可不高攀。”莫念慈低语着,然后又抬头看着吴明珠。“如果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吴明珠露出冷笑,莫念慈心中一颤。“那也成。反正你抢手得紧,除了于员外,还有人想要你。”

“谁?”莫念慈追问着,希望有个较能接受的结果。

“丽春院!”吴明珠满意地看到莫念慈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那徐嬷嬷跟找提过好几次了,她也愿意花五百两的银子买你。以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而言,你的身价是很高的了。怎样,你想去吗?”

莫念慈脚一软,跌坐在床榻上。

“你可以选择。”吴明珠撂下了话,“三月后,不上于员外的花轿,那就上丽香院的轿子吧!”说完,便出门去了。

莫念慈淌下了泪珠,她是被卖了吧,两种选择都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她的幸福必须就此断送吗?而她甚至不曾享受过幸福啊。

此刻,一向柔顺的莫念慈,心中生起了抗拒心。为什么她必须接受他们的安排?她一向服从,但瞧瞧她得到了什么下场?她被“卖”了,五百两白银!她该庆幸自己至少还有这么高的身价吧,她嘲讽地想着。

或许她该离开这个家不像家的地方,去自谋生计才是。莫念慈心中突然涌现这个念头,不过马上就打了退堂鼓。她不可能找到活儿的,而一个未婚女子要自立门户。也是不容许的。而且,即使哥哥如此待她,有时又暴躁易怒,但这分爱仍是不减的。

如果她的牺牲,能让大哥他们从此生活不虞匮乏。那……或许她该同意的。只是,那于员外已经六十多岁了,莫念慈怎么也无法想像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啊!

唉!她该怎么办才好?

莫念慈毕竟是上了花轿。权衡之下,服侍一个白发苍苍、齿危发秃的老人,总比服侍丽香院来来往往的寻芳客来得好吧,所以她含悲忍辱地上了花轿,被送往于家来了。

值得庆幸的,她至少还是人家的正室,若是再帮于员外生个孩子,地位就牢不可破了。这些话都是大嫂在她上花轿前的殷殷叮咛,如果她的地位稳固了,那娘家的经济支援也就更牢固,这才是她大嫂的主要目的。

但这些都不是莫念慈所担忧的。此刻,她最担心的还是即将来临的洞房花烛夜。送入洞房后,于员外……不,说是老爷了,他又回到前厅敬酒。从他的声音听起来,他似乎很高兴,可她却紧张得很,真希望他永远也别进来。

当然,一如以往,她的愿望是不可能成真的。似乎才一会儿时间,老爷又回来了。

听到他摒退左右的命令,莫念慈的心简直要蹦出心口了、两手在衣袖下握得死紧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

慢慢的,她的红盖头被掀开了,映入她眼帘的是个笑容满面、醉态可掬的老者。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于员外,不过眼前这个人该是她的夫婿吧。

此刻莫念慈有种想笑的冲动。她并不曾期待过自己未来的丈夫如同潘安再世一般俊美,但至少……至少不是个老头子啊!眼前这人,虽然和蔼慈祥的看着她,她的心仍是激不起一丝暖意。

“你不用怕呀,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于大任虽然喝了不少酒,但神智尚称清醒,也很了解她的想法。

“对不起。”见他往前站一步,莫念慈更往床里缩。

“好了,好了,你不用再缩了,我不会再前进了。”于大任心情并不因她的举动而沮丧,他蜇身走至桌前,吃起放在桌前的小甜点。

而莫念慈,只是惊疑不定地瞧着他。

“我想,要你跟我圆房也不太可能吧?”于大任轻松地问道。

“圆房?”莫念慈脸一白,这个其貌不扬,身长不到五尺,声音不似一般男人低沉,反显有些尖锐,一头白发加上细瘦如柴的身材,他要与她圆房!天啊!她要晕倒了,也许这样她才有办法忍受。

“干嘛吓成那样?”于大任有点受辱的感觉。“与我圆房有那么可怕吗?”

他知道自己的德性,不过这个如花似玉的妻子也未免太不给他留面子了,关于这点,他们可得好好沟通;毕竟他娶妻子就是为了面子,否则他何必费心娶来全县最美的女人?

仔细一看,这女孩实在美得诱人,一点也不像个普通的农家女,那一股高雅婉约的气质是一般庄稼女所缺乏的,也许跟她的爹亲有关吧。听说她爹死前还是县内知名的学堂先生,所教育出的女儿果然不是,困顿的生活并未磨去她与生俱来的贵气。他相信,他这位夫人绝对傲视群雌。而他将成为通县最有面子的男人。

“对不起。”这句话成了莫念慈的口头禅。

“算了。”于大任摆摆手。“我们言归正传,谈谈你最担忧害怕的问题。”

莫念慈瞪大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重点。

“别怕,我不会与你圆房的。”他惊人地宣布道。“不止是今天,以后也是一样。”

莫念慈大大地松口气,但……“为什么?”她并不期待与他洞房,但他的话实在太让人意外,她不得不问清楚。

“不必怀疑,并不是你的魅力不足,只是……”于大任略一犹豫,还是脱口而出,“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吗?”莫念慈自己演绎出一套结论,他必定是上了年纪,所以才“不行”了,但……似乎还是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既然你……呃……为什么你还要娶我?”

于大任沉吟一番,决定实话实说。
meiguo.com 发布人签名/座右铭这家伙浪费了“黄金广告位”,啥也没签!
大家都在看
回复/评论列表
默认   热门   正序   倒序
dreamer
20F
dreamer Lv0
照吴明珠的如意算盘,等莫念慈嫁过去后,于家的财产就由他们接手。而莫念慈所

嫁的那位万老爷年纪不小,说不定何时又会去地府报到,到时连万家的财也一并进袋。

那个色鬼老头!这种人怎配称得是老爷的好朋友?居然觊觎好朋友的未亡人?

“有于家的产业,我和小杰会过得很好,不需要万老爷子的好心。\"莫念慈坚决道。

\"如果大嫂个相信我能照顾自己和小杰,也许我该收回于家的经济大权,亲自做给你们

看。”

“你……\"吴明珠气结。\"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气恼地走了。

唉!果如她所料,嫂子开始个安分了。看来日子真的愈来愈难过了。莫念慈不禁懊

丧地摇摇头。

“侯爷,你要上哪去?\"冷如风拦下着一身轻便夜行服的任靖杰,不赞成地猛皱眉。

任靖杰推开他。\"何时起我的事也轮到你插嘴了?”

冷如风不理会他不悦的口气。\"穿成这样,该不会是想去夜探香闺吧?”

从关外回来后,候爷又借口顺道游山玩水,这一\'顺便\'就顺到了莫念慈的家来。而

这一趟来,人事已全非,平日敞开大门迎佳宾的念慈楼铜门深锁,外人不其门而入、这

一来,侯爷可就急了,居然想来夜探香闺这一招。堂堂一个靖安侯成这副模样,真令人

痛心哪!

“那是我的事。\"任靖杰不悦道\"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滔天罪!

“要看什么?你们早就八竿子打不着,彼此早没关连了,又何必去打扰人家?”

“我就是想看!\"任靖杰坚持着。

一年多不见她,想见她的欲望愈来愈强烈,在终于管不住自己后,他来了。离他之

后,她不知过得如何?

“莫姑娘现在不适宜见客。\"冷如风蓦然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任靖杰急问。

冷如风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其实刚才他已私下跟客栈的店小二打听过了莫念慈的消

息;但是,对侯爷而言,应该是个好消息吧。

“人家还在守丧期,冒然去打扰人家不太好吧?”

“守丧期?\"任靖杰眼睛一亮。\"于老头死了?”

“你猜得可真准。\"冷如风讪讪道。不知道侯爷心中是不是转过几百次要于大任死

掉的念头?而这次老天爷可遂了他的心愿了\"。

“他真死了?”任靖杰自上眉梢。\"那你为何还阻止我去找念慈?”

“找到她之后,你是不是要带她回府?”

“是啊!

“老将军和公主不会同意的。\"冷如风提醒道。\"你的爹娘可不会答应你接个寡妇进

门。”

“这些事以后再说。\"眼前他才不理会这许多事。\"我只想见见念慈。”

“不是跟你说了,人家现在不适于见客。\"所以找才偷偷去啊。”任靖杰理所当然

道。

“没想到你的武功是用在这里。\"冷如风讥讽道。

“别跟来。\"他才不理会如风说什么呢!

冷如风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倒也不是真的想阻止他。一年多来,他已经看够了侯

爷郁郁寡欢的模样,难得侯爷如此精神,他也没啥可说了。

未几,任靖杰便到了念慈楼。虽然只来过一次,但他对此地的景物却出乎意料的记

忆深刻,尤其是初次见到莫念慈的地方,就在那楼阁之中。

想到这,他不自觉地抬头望向初次相会的楼台。在那儿,就站着他想念的人儿。

任靖杰才露出的微笑不一会儿便冻结了,因为那个笨蛋\"居然\"又跳楼了!

不过与上回不同的是,此次跳楼非她所愿,而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推她的人一见居然有人在半空中接走了莫念慈,吃惊之下急忙逃进房里,不一会儿

便逃之夭夭。而任靖杰也无心追赶,只是把莫念慈放在池塘边的大石上。

“谢谢……\"莫念慈抬头看见他,吃惊地住了口。

“侯爷,你怎么、怎么……\"乍然见到他,心情激荡之下,莫念慈也没有掩饰自己

的喜悦。

“谁推你下来的?\"任靖杰森冷着语气问。原本喜悦的心情在见到她被人推下楼后

顿时消失,有的是雷霆万丈的怒气。

莫念慈眸中的热切也因而黯然了下来。\"没事就好了,谁推的也不必追究。”

“怎能不追究?\"他怒道:“万一我没有及时赶到呢?那岂不是……”

“你来了,不是吗?”她带点甜蜜的笑开了。”我原以为这辈子大概没机会再见你

了。”

“我会缠你一辈子的。\"他粗声粗气地掩饰羞赧。

“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

“她也不是有心,只是一时失手才会……\"莫念慈支吾道。

要她如何说出自己的大嫂居然想谋害她呢?一想到她以前为了莫家如此牺牲,而兄

嫂竟是如此回报她,莫念慈就难过不已。为了她不肯改嫁,又说了要收回经营权的话,

他们就狠下心要毁了她,这种丑事她有何面目说出口?

“她究竟是谁\"\'任靖杰锲而不舍地问道。

“别问了。”莫念慈凝视着他。\"你怎么会来?”

这回换他语塞。来之前他有千言万语想告诉她,现在人在眼前,他却说不出口,支

吾了半天,他终于冒出一句:“我救了你三次,对吧?”

“是啊。”莫念慈警戒地直起身来。\"我无以为报,只好大恩不言谢。

“你可以的。\"任靖杰突兀地笑了,\"我要你的一生。

莫念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我的一生?\"她屏息地问道:“可……可

是……为什么?\"都一年多了,而且他也报复过了,难道气还没消吗\"是你自个儿让我走

的,不足吗”

“你当真以为我会放手吗?”他霸道地摇摇头,笑看她的不知所措。\"这辈子我会

紧紧地抓住你,你是别想离开我身边,除非我放手。”

“可是……你已经放手了呀!\"这人怎如如此莫名其妙,在阔别一年多后,又突然

出现在她面前,对着她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我没有。\"任靖杰耸耸肩。\"是你自己走掉的。”

“我必须走,是老爷来接我了。”

“所以你就飞也似的离开了!\"他极不是滋味道。

“我能怎么办?\"莫念慈烦躁起来。\"难道真要我赖在侯府不走?”

“离开又如何?如今你相公也死了,还有人想谋杀你,这儿恐怕容不下你了吧?这

儿的生活会比侯府好吗?”

“再不好也是我的命。\"莫念慈不欲与他争辩。

“我不会再跟你回去了。”她坚定地说。

“别忘了你欠了我三次救命之恩。\"任清杰狡诈地提醒道。\"而且你的相公也对我不

起。”

“我的贞节毁在你手上,这还不够吗?”她回嘴道\"一切就此打住吧,别再彼此纠

缠不清了。”

任靖杰急了,她怎地不懂他的心意呢?或者他该换个方式,不该用威胁的语气。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十分想你,你怎么说?\"他小

心翼翼地开口。

莫念慈闻言,眼神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

“我不想和你一起生活。\"她坚定地开口,心中却隐隐作痛。\"你专制又冷酷,一点

也不曾关心过我,谁会信你的话?”

“看来我的缺点不少。\"他耸耸肩。这没良心的女人,许久不见了,却只记得他的

缺点。\"不过一个男人总得有些缺点,才会有吸引力。\"他瞟了她一眼,脸色又柔和下来。

\"你变漂亮了。”

这突兀地称赞让她红了脸。\"奉承也不会让我忘记你的行为的。而且,我再漂亮也

比不上你的慕云姑娘,你何不去找她,别再来烦我。”

他早不记得慕云是谁了,不过不一会儿他便想了起来,只见他的脸上散发出光芒。

\"何必提她?你不喜欢她?”

“是她不喜欢我吧?\"莫念慈撇撇嘴。\"如果我跟你回去,她一定不高兴的。\"莫念

慈还记得他们两人携手而去的景象,她才不要回去自找苦吃,那时她可是心痛得很啊!

“可是我和她根本没任何关系啊。”他喜上眉梢地宣布着,\"所以你瞧,你根本没

有不跟我走的理由。”

莫念慈低下了头,不敢注视他热切的眼睛。他错了,她有绝对的理由不能跟他回去!

“我们的开始不太顺利。\"他直率地说道,眼光深深地凝视着她。\"我的脾气坏,一

气之下就会昏了头,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这些你得学着去适应,因为我改不了。但我

保证,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问题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啊!莫念慈是很感动硬派的他竟能说出这番话,但感动归感

动,她不能不为小杰着想。毕竟侯门一人深似海,凭她这种出身,小杰是不可能得到什

么好待遇的,她不能让小杰过着让人轻视的日子,或者必须为自己的将来而勾心斗角。

“你想什么?\"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她为何默不作声?难道她还是不肯跟他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果然,莫念慈说出他预期的话。

“为什么?\"他怒火开始酝酿。

“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想不出我们有在一起的理由。你想要我,也不过是基

于报复的心态,为什么我得傻傻地跟你走?

听到她如此直率的拒绝,任靖杰简直怒火狂炽。

“你不爱我也无所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尤其是现在,再也没有人可以抢走你

了。

“你何必一定要我?\"莫念慈困惑道。难道他真喜欢她吗?”如果你说你爱上我,

那我就跟你回去。否则,从今后别来烦我。”

他不会说的,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

“我爱你。\"他毫不犹豫地说了。不止是说,他还身体力行地抱住她。\"所以,无论

如何,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他柔声道。

因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莫念慈楞在当场。一会儿后,她在他怀中嚷着:“你何必说

出来?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你回去,你一定是骗人的。

任靖杰俯下身用嘴堵住她的,给了她一个柔情的吻。\"我会终其一生疼爱你的,终

我一生呵护你,所以……你是不是该礼尚往来?”

“我才不会爱你呢!\"她兀自嚷着。\"你这么霸道,又对我那么坏,我为什么要爱你?

即便我爱你,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是说你其实是爱我的,只是不想说而已?\"任靖杰自作主张地诠释她的话。\"既

然如此,你当然得跟我回府去。”

“我才不要和那么多的女人分享你。\"她脱口而出说出真心话。

“不会再有别人了。”他柔声保证道\"虽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的心已经被

你牢牢地捆绑住了,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你总会娶妻的。”

“当然。\"他理所当然地赞同道。在她还来不及伤心时,他马上接着说:“娶你

啊!”

“我不配。\"她黯然地低下头。\"我再无知,也知道一个寡妇进不了侯府大门。”

“这些让我来烦恼。\"他抬起她的头来。\"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跟我走?”

“你……已经不在意以前的事了?”

“在意的话我就不会来了。”他语气真挚道。的确,现在他只在乎着往后能否和她

在一起。仔细想,他还满感谢于大任设计他呢;至少他挑中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该死

的男人。\"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是莫念慈衷心同意的一句话。不过她还有件事尚未对他说,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

“我们会有段艰难的路得走。\"他拉住她的手。

“不过,我会在你身边的。说你愿意跟我走。\"他催促道。

“好。\"在他火热的眼光下,她不由自主地吐出这个字。

既然兄嫂容不下她,莫念慈在多方考量之后,终于决定带着小杰跟任靖杰回候府去。

“不后悔吗?”任靖杰开玩笑地问着。\"你放弃的这些家产是够你舒服过下半辈

子。”

“怕什么?\"莫念慈也玩笑回应。\"我巴到了更大的财主,你侯爷的财富够我花到下

辈子,而不会有别的女人来跟我抢。”

“知道就好。\"任靖杰笑道。他知道莫念慈并不是当真的。别的女人会为了他的身

分和地位而接近他,而她对财富并不热中。每当他接近她时,她就像花朵般地,只为他

一人而绽放,这真是奇特而令人感动的经验。

而小杰,则是另一项奇迹。任靖杰简直无法相信,在他那样恶劣地对待她的情形下,

她还愿意生下他的孩子。那胖嘟嘟的小可人儿,真是人见人爱。

心爱的女人和可爱的儿子都有了,他真是幸福啊!不过,回京后的日子并不如他所

想的如此惬意。爹娘的反对本在任靖杰的预料之中;但未料到会如此激烈。

“人人都知道她还是别人的妻子前,就已经和你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你才接

她进门。\"任靖杰的母亲鄙夷地说道。\"这种随便的女人也只有你拿她当宝!”

“是啊,儿子。\"任父也猛蹙眉。\"想清楚呀,这种女人当个侍妾就算了,怎么可以

娶进门当元配夫人?你会成为别人的笑柄的。

“你不知道别人说的多难听吗?”任母接着道:“堂堂的靖安侯,却娶了个克夫又

行止不端的女人。”

听到这些,任靖杰变了脸色,他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别再让我听到这类抵毁的

话,让我知道是谁造谣,我就要他们好看。

“凭你一人想堵住悠悠众口未免太难了吧?\"任母不屑道。\"想要别人个说话,就得

先检点自己的行为。

任靖杰从不像此刻如此后悔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如果他不是为了伤害莫念慈而做了

那些蠢事,莫念慈不会像今日一样,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她的清白。

他无比挫折地回到自己的房问,莫念慈正为小杰缝制新衣裳。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了

下来。

“念慈,如果我不再是个候爷了,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突兀问道。\"你在

侯府里并不快乐,对不对?尤其现在的你没名没分的,流言伤你极深,是吧?”

莫念慈含笑地凝睇他。他现在十分重视她的感觉,让她十分受用。\"怎么这么问?

我不怕恶毒的批评。”

“那就是有人批评你喽?\"他眼中燃起忿怒的火花\"怎么不告诉我?”

她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我不介意的。\"她早已习惯那些眼神了。

他审视着她的表情,为她的美丽和优雅倾心不已。他的妻子就该是如此,如此雍容

的气度和风范,如果她不配当他的妻子,那他今生也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他是何其幸运

能遇上她。

“即使你不介意,我还是要尽全力保护你。\"他如同立誓般说道。

“是不是将军和公主反对我,要赶我出府?\"莫念慈一针见血问道。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任靖杰发怒道\"惹火了我;我就带着你和小杰离开。”

莫念慈在心中也暗下决心,真到那种地步时,她也只能自己带着小杰走了。

然而.上天毕竟眷顾着他们。事情在不久后便获得了圆满的解决。

当小杰大到会说话后,嘴巴真是甜得腻人,成天\"爷爷\"、\"奶奶\"的叫个不停,两老

的心都被他给叫得融化了,整天争着要抱抱他、亲亲他。

为了让心爱的孙子有名正言顺的身分,将来可以继承爵位,即使再不甘愿,也只得

向现实妥快,让任靖杰娶了莫念慈,好让小杰成为嫡子。

“我们的儿子还真能干呢!\"任靖杰骄傲地对莫念慈说道。\"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办

到了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的事,真棒啊!

“可你不后悔吗?”真要成亲了,莫念慈反倒犹豫起来\"其实我们这样就很好了,

我不在乎名分的。

“可是我想要给你。\"他柔声道。\"让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对你是种伤害,你以为

我不知道吗?如此体贴的地真令人上法抗拒。\"找对你说过吗?我是如此爱你。”

任靖杰拥她入怀,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终究是说了。”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不

过你还是该早点说的。”

即使是这时候,他还是一样骄傲,不过她就是爱这样的他。少了这分霸气,他就不

是他了。

“早知道你已经知道,那我就不说了。”她故作懊恼状。

“不行!\"他急道。\"你应该要更早说才对。为了惩罚你,以后每天你都得对我说\'

我爱你\'这三个宇才行。”

“礼尚往来才是有礼貌的人吧?\"莫念慈讨价还价。\"我为什么要说呢?你也很少对

我说啊!”

“那有什么问题?\"任靖杰马上答应。害羞可不在他的辞典中。\"我爱你!

莫念慈露出幸福的微笑\"我也爱你。\"在他露出笑容后,她又补了几句:“虽然你的

脾气坏,对我也不好,既骄傲又自大,长得只是差强人意…不过大体上而言,我还是很

爱你的。”

“你的爱包容力可真大。”

“当然喽。\"她得意地说。\"如果包容力不大,早在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娼妓时,我就

会逃跑了,哪还会傻傻留下来。还有你污蔑我跟人私奔时,我也是很大方的不辩驳。”

任靖杰聪明地在这段话中捉住重点。\"那是说,其实你在那时就已经爱上我了吧?”

“这么说也行。\"她酡红的脸说明了一切。

“你这小坏蛋!\"他轻吟道\"那时你还骗我你喜欢蔚然。”

“\'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他啊。”莫念慈不怕死地接口。见他似乎又有发火的迹象,

她才澄清道:“他是个好人,而且……他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

“他是好人,而我是坏蛋,这是你的意思吧?\"他撇撇嘴接口道。

“你不止坏,而且还很色呢。\"莫念慈皱皱眉道。

今儿个怎么成了清算日了?任靖杰有些无奈,不过他还是努力辩驳道;\"我哪儿色

了?从遇上你后,我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了。”

“骗人!\"她醋意极浓、\"那时你还当着我的面就和那个沈慕云走掉了,还手牵着手

呢!”

“有吗?他极力装出无辜样。\"那只是想气气你而已,谁你老是一副事不关已的冷

淡样,所以我才……”

“那你说,好好一宅院,为什么要叫慕云楼?难道没别的名字好取了吗?”

“那是她自作多情硬是跟着院子改名,我有什么办法?总不好一直替宅院更名吧?

\"他困扰地说。

“那……\"莫念慈一时词穷。\"还有还有……还有很多事,怎地一时想不起来?”

再让她想下去,今天的日子就难过了。任靖杰急忙搂过她,柔声道:“好啦,我们

的日子多得很,要算帐还怕没机会吗?”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你。\"难得他今天稍有反省,怎可放过机会?

“好啦!\"他好脾气地哄着。\"对于今天,我可还有别的计划。”

“什么?\"她略带警戒地问:“我可没听说哦。”

“这才叫惊喜嘛!\"他眼中的热烈光芒已充分说明了他的计划。莫念慈不必他开口

说明,便自他身旁跑开。

“今儿不行,我很累了。”

“没关系,你只要躺着休息就行,其它的事我自会处理。\"他邪邪地笑了。

“不要……\"莫念慈还来不及逃就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其实在秘室中那三天还真不错,至少完全没人打扰,而且那时的你可是热情得

很。”

“讨厌…\"她的娇嗔淹没在他嘴里。

一会儿后,房里再也没有争吵声,只有偶尔传来令人脸红的细碎呻吟声。
 0   2005-07-06 03:57:20  回复
dreamer
19F
dreamer Lv0
第十章

“那老太婆管什么闲事?”

怒吼声在侯府书房响起,接着便是花瓶碎裂声,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前去一

探究竟。

任靖杰愈想愈气,太后做什么来管他的闲事?连皇上或他爹娘都不过问莫念慈的事,

那老太婆干嘛来捣蛋?居然要他将莫念慈送回夫家?

“侯爷…\"冷如风小心地开口。自从上次他\"失职\",没有将莫念慈看好,侯爷已经

一阵子不理他,不过忠仆难为,他还是要劝劝侯爷。\"你不觉得该是送走莫姑娘的时候

了吗?”

任靖杰怒目掠过他\"多事!”

“靖杰,\"纪蔚然也跟着进言。\"你总不好拂逆太后的懿旨吧?”

“我知道你们巴不得我送走念慈。\"任靖杰怀疑地看着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这你也不懂?\"冷如风一急便口无遮栏,没了主仆的分际。\"人家是有丈夫的人,

既已使君有妇,便不该与你有私情。”

“是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纪蔚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十分赞成冷如风的意

见。\"人家又不像卓文君已经死了相公,怎能和你在一起琴瑟和吗?”

“这不是难事!\"任靖杰恶狠狠道。

冷如风倒抽口气,他知道候爷是认真的。

“你是怎么回事?\"冷如风不禁大声吼了出来。

“这阵子,你一向自栩的聪明才智上哪去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这种强娶

豪夺之事你能做吗?你可是个堂堂的靖安侯,不是个低三下四的土匪头。”

“靖杰,\"纪蔚然语重心长。\"你不能霸着人家一辈子不放,她是属于别人的。”

“胡说。\"任靖杰反驳。\"是她丈夫亲手将她送到我手上的,所以她是我的。\"他执

着道。

“他一定是后悔了。”冷如风冷冷道。

“你何必为了一名女子而犯上抗旨罪名?\"纪蔚然不解道。\"两个月的时间了,还不

够你完成你所谓的\'报复\'吗?念慈即使真有什么大错,也已付上了身败名裂的代价,该

够了吧?难得她的丈夫情深入重,不嫌弃她,你何不做做好事放了她?”

“能放我早放了。”任靖杰前南自语着。就是因为放不开,他才会这么生气啊!

“说得好听——报复?\"冷如风嗤鼻道。\"他早就爱上人家了,只是以报复为借口霸

着人家而已。”

“是又怎样?”任靖杰爽快地承认。

料不到他会承认,冷如风和纪蔚然都得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一旦开了口,任靖杰便滔滔不绝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不能爱上她,但感情

这种事有什么道理可讲?我甚至不知道她有什么优点值得我爱的?

“也不必这么损人嘛。\"纪蔚然小声地驳斥。他自己也曾对莫念慈一见钟情,他可

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呢!

“既没有值得爱的,你又何必虚掷时光?\"死硬派的冷如风不解地问。

任靖杰倒不意外冷如风这么问,他早知冷如风是无法了解的。\"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过摆在眼前的,是你再也留不住她了。”超现实的冷如风提醒着。对于他不理

解的问题,他不愿深究,只有略过不提。\"你总不会问顾太后的旨意吧?

这的确是一大难事。任靖杰恨恨地道:“这个多事的老太婆!皇上的风流韵事那么

多,也不见她管上一笔,为何偏偏插手我的事?

“圣上的风流帐再多,也不见他和有夫之妇厮混过,最差也不过是个酒家女而已。

\"冷如风不留情地说。

“有夫之妇又如何?\"任靖杰恼火。\"她和我在一起时仍是完壁之身,我才是她名副

其实的夫婿。

这番话又令两人一惊,个中缘由偏猜不着。良久,纪蔚然才问道:“你总不会想跟

太后作对吧?”

“真逼急了,我就带她远走高飞。”

“你这么待莫姑娘,她也是这般待你吗?”冷如风泼了冷水。\"就我看来,她倒是

比你冷静多了,了解什么才是对她最好的。”

一句话敲醒了任靖杰。是啊,他们之间的确是他单方面一头热,她不曾有过任何热

络的反应,除了在耳鬓厮磨之时会有不自禁的热情,其它时间的她几乎可说是淡漠的。

究竟她对他是抱持什么看法呢?唉!他没勇气问,更怕她可能的答案,会令他大失所望。

即使在冷如风他们面前,他可以用力吼出对她的感情,但到了她面前,基于草名的

自尊,却硬是开不了口。

“她会随我走的,念慈一向听我的话。\"任靖杰仍是逞强言道。

“你有胆告诉她实情,让她作选择吗?”冷如风逼间。

极力撇开袭上心头的慌乱,任靖杰自信满满地说:“她会跟着我。”

纪蔚然看着他,眼睛浮现出同情之色。这可怜的家伙爱得毫无信心,真亏他曾掳获

那么多女人的心,却看不透莫念慈那颗早已向着他的心。

不过,纪蔚然知道,不管莫念慈再怎么爱他,也绝不会留下来的;尤其是如果她一

旦知道了她留下来,将给靖杰带来多大的困扰时,恐怕她会飞奔出府的。任靖杰这种毫

无根据的信心究竟来自何处?或许他根本不了解莫念慈。

仔细想想,他们不可能有未来的,精明如任靖杰怎会盲目地看不出?或者他只是不

想面对吧。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任老将军和公主一定也知道了,迟迟还不出面干涉并不

代表默许,只是认为任靖杰能处理好吧?

只是,这次任靖杰恐怕会让他们失望了。

离开她\"作客\"近两个月的侯府,莫念慈心中满是不舍;尤其不舍的,是以恶狠狠的

视线在她背后烧灼着的男人,只是,她却不能回头。

一出了侯府,她不再是他豢养的宠物,而是于大任的夫人,不能再失态了。

门口的马车上,等着的人是她的丈夫,莫念慈却提不起半点欲望走向他。这两个月

来,她一点儿也没想过他,也许她真是个不守妇道之人。

离开这儿也好,让所有的事情归于原点。任侯爷可以远离危险,免于身败名裂的难

堪;而她,也可以保住腹中的胎儿。

“念慈,你不想离开吗?”马车已经慢慢驶离侯府,向着她的故乡前进。于大任才

开口道。

她摇摇头。\"我曾以为再也回不来的。\"莫念慈露出笑容。\"没想到还能回家去。”

“我只是没告诉过你,其实我也有靠山的。\"于大任得意地笑了。”即使是靖安侯

也不能一手遮天,一山总还有一山高,还是有人能治得了他,你不必担心了。

“我知道。\"她温婉地说。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没有反抗地跟他回来。

“你变了。”于大任仔细地打量她,下了评语。以前的莫念慈美则美矣,却似没有

魂一样。而现今的她,眼中多了抹忧伤,看来更令人怜爱。\"候府的日子好过吗?”他

内疚地问道。\"我应该更早进京来的。”

想到他还曾打算让事情就此打住,不再寻她回来,于大任就满心愧疚。莫念慈的日

子一定很难熬,否则眼中怎会有伤痛?而且他们离开时,靖安侯还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一定嫌报复得不过瘾,真是太恶劣了。幸亏他来了,否则莫念慈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呢!

“侯府没有亏待我。\"莫念慈失笑道。\"老爷不必自责,一切也都是我们自作自受。”

“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异想天开,又何致招来这场灾难。\"于大任想来仍是懊恼,

当初真不知他是被什么蒙了心智?\"幸好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可以过回以前的日子。”

又要过那种无爱无恨的日子吗?莫念慈心头沉甸甸地。不过……\"老爷,事情是不

会过去的。”

“为什么?\"于大任惊跳一下。\"难道靖安候还会来找麻烦?\"他可没办法三不五时

进宫跟太后告状啊!

“不是的。\"他那种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头找她?尤其在她已作了选择后。\"老

爷,我……我有了身孕。”

“你有……身孕?\"于大任差点跌下马车。\"侯爷知道吗?”

“我不敢让他知道。”

“那好。\"在短暂地惊愕过后,于大任又回复脑筋运转。\"这下子可达到我当初的构

想了。”他甚至露出了笑容。\"侯爷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来抢,那我就有后

代了。”

“真的可以吗?”莫念慈不太放心。\"这毕竟不是老爷的孩子啊。”

“难道你想打掉孩子?”

“不。\"她反射性地按住自己的小腹。自从意识到孩子的存在,她已经开始想像孩

子可爱的模样,怎能杀掉他?

“那就这样决定了,你安心待产就是。”

可能会有些辈长流短的谣言出现,毕竟他才对外宣布莫念慈到外地探亲,这么巧回

来就有了,难免启人疑窦。不过这些跟孩子一比就算不了什么了。于大任现在就可以想

像含饴弄孙的乐趣,而且那孩子将会冠他的姓,拜他于家的香火。

想到这,于大任不禁眉飞色舞。尤其当他想到这一切全是拜任靖杰所赐,而他却一

点也不知情,于大任就笑得更开心了。

相较于于大任的喜形于色,莫念慈则收敛许多。一想到从此不能再见到孩子的爹,

她感到莫名的伤心。由于她一运保持着往日的内敛沉稳,于大任并没有觉察她的心思。

她居然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

伫立在门口眼睁睁地看莫念慈上车,任靖杰还是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走了。她竟敢!

在月凌楼中,才刚告诉她事情的原委,还来不及告诉她他的感情,也在犹豫着该如

何开口时,她已经作下了决定,坚定地到门口去见她的丈夫。

一如以往,在离开他时,她从不曾想过带走他的任何一样馈赠,就这样毫无眷恋地

走了,连回头看他一眼也不曾。

“靖杰,进去了吧。人都走远了,再依依不舍也没有用。\"纪蔚然软语劝道。此刻

的他真像只战败的狮子,迥异于之前的自信满满。

“谁依依不舍了?”任靖杰骛猛的眼神转向他,受不了纪蔚然眼中的同情。\"我是

要确定她真的离开,不要再回来骚扰,这样我才会安心。”

“怎么说都行。\"纪蔚然顺着他的话。跟一头自尊受损的动物是不能讲道理的。\"这

样也好。\"对他们双方都好。

冷如风在一旁默默无语。他的立场始终不曾改变,但这井不代表他真乐见侯爷变成

这副德性,看侯爷伤心难过,他也不好过啊。

“如果念慈没有丈夫就好了。”纪蔚然叹道。身分地位都还好办,但事关礼教名节,

一切是没得谈了。

“你对她仍没死心?\"虽然莫念慈已不在,任靖杰仍感到一股妒意。

“不死心也不行了。”纪蔚然一副惋惜状。

“我知道。\"任靖杰懂得他的暗示。\"时间,我需要时间。\"他真的需要时间来忘了

她的一切。

“跟我去关外如何?\"纪蔚然突然想起。\"你一向喜爱军旅生涯,不如跟我去重温一

番,如何?”

“我也去。\"冷如风抢着说道。\"我还没说要去呢!\"任靖杰没好气地说。

“就当你已经说了。”纪蔚然自下决定。\"明儿个就出发,不过,我们可不坐马车。

\"他不忘提醒道。

世事难料,经历过官庭中无数的权利斗争,都能全身而退的于大任,却难逃病痛的

摧残,在一场热病的侵袭下了却了残生,而他生前热切期待的孩子,连一眼也来不及看。

不禁让人感叹世事的无常。

自于大任死后,他的庞大家产全遗留给莫念慈和她的孩子。生活虽然不虞匾乏,并

不代表她的日子就此安适。

对于她所产下的孩儿,不少人是持着怀疑和轻视的眼光着她,只是碍于她身后的庞

大家产而有所顾忌,不过背后仍是议论纷纷。谁叫老爷死得这么早,连为她声援的机会

都没有。

甚至她自己的兄嫂也是如此,理所当然地边打理着她继承的家产,边嫌弃着她的败

坏门风。但是,人哪!再怎么瞧不起她,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一想到这些事,莫念慈也只能摇头苦笑。说来可笑,她的生活仍跟成亲之初一样,

不因夫丧而有所改变。老爷之死,她是难过的,却不曾真正伤心。而兄嫂因老爷的骤逝,

成了最直接的受益者,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会难过?

只要想到没人为了老爷的死而哀伤,莫念慈便一阵内疚,莫怪老爷生前会汲汲于香

火的传承,他一定是怕别人就此忘了他吧。

日后小杰长大了,她一定会让他继承于家的香火的,也算是报答老爷对她们母子的

恩情;至于小杰那个无缘的爹,就当是南柯一梦吧。

一年多了,他不曾再出现,一定是早忘了她这个人了,也许他已成亲,也有了自己

的儿女。其实这样也好,她也不必担心他会来抢走小杰。

今后,她的生活重心,该是抚养小杰安心长大,好继承老爷留下的一切。不过前提

是,她必须留意大哥、大嫂,以免他们将所有一切都中饱私囊,到时小杰啥也没有。偏

偏她没有做生意的才能和手腕,如此庞大的家业也不是她一个女流之辈能挑得起的。所

以即使知道兄嫂他们正吞并着老爷留下的资产,她也人计可施。

也许,她还该庆幸兄嫂他们愿意供养她们母子呢!至少还把念慈楼留给她们母子住,

而主屋则在他们怕地触景伤情的\"好意\"之下,让兄嫂一家人住了进去。

现在的她,活动范围不出念慈楼,几乎像是被软禁似的。其实住在念慈楼也没什么,

但她可不能让小杰也过这种生活。

看来她得想些办法才行。才想着,她烦恼的源头又来了。

“念慈!\"她大嫂笑吟吟地开口,边伸手去逗弄莫念慈的婴儿。\"怎么这么好兴致出

来看风景,这儿你还看不腻啊?”吴明珠妒羡地看着念慈楼豪华的摆设,酸溜溜地问道。

“偶尔也得出来看看属于我的产业嘛。\"莫念慈话中有话地暗示着。

“哎哟!\"吴明珠装作没听到她的话。\"这你就别操心了,交给你大哥一切都可以放

心。”

“希望如此,否则将来我和小杰要怎么办呢?”

“别担心,你大哥会打点好一切的。\"吴明珠趁机提出此行的目的。\"说到你和小杰,

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守着于家、守着小杰而已。\"莫念慈警戒地回答。

“其实你还这么年轻,就这样守着于老爷的灵位也大不近人情了,不如…”

“怎样?”莫念慈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最近又有人来跟我提亲了。”吴明珠宣布道。她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她的小姑,

即使才生了个孩子,仍然娇美如昔,甚至更添娇艳,果然不负通县第一美人的称号。难

怪才一死了丈夫,又有狂蜂浪蝶前仆后继而来。

“老爷才死了一年多啊!”莫念慈失声惊呼。

“这没什么关系的,对方不介意这些小细节的。”

“礼不可废,我还在守丧期。\"莫念慈一口回绝。

“请大嫂替我谢谢对方的抬爱,我不能接受。”

“谈什么礼节?\"吴明珠满脸不屑。\"大家都知道你去拜访远亲的事情,你还有立场

谈礼吗?”

“就算这样,\"莫念慈倒抽口气。\"我也不会再嫁人,请大嫂以后别再提这种事。”

“我也是为你好啊,你还这么年轻,小杰也这么小,一定需要个男人的。”

“所以我才请大哥来帮我,不是吗?虽然是他们主动上门,不过她也默许。

“大哥跟丈夫是不同的。\"吴明珠强笑道。

“如果我嫁人了,于家的产业怎么办?”

“我和你大哥会帮你看着的,你别操这个心了。”

说到重点了,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找能知道提亲的人是谁吗?\'

“哦,是于老爷生前的好友万老爷,他想为好朋友尽分心力,所以想照顾你们母

子。”
 0   2005-07-06 03:56:58  回复
dreamer
18F
dreamer Lv0
“纪公子他会……”

“够了!”任靖杰怒喝一声。“别再提他。”他再也受不厂由她口中提到纪蔚然或

其他男人了。她不肯拿他的东西,却愿意受纪蔚然照顾,这代表什么?难道纪蔚然在她

心中的地位比他高,她才会了无顾惜地说走就走?

“你喜欢上他了?”才说不提,任靖杰忍个住又开口问道。

“喜欢纪公子?”讶然于他的问题,莫念慈并未马上作答。沉吟一会,她才说道:

“他是好人。”只是她早已喜欢上那个强硬又霸道的男人了。

“所以你喜欢他?”任靖杰追问着。

“我是有丈夫的人,没有资格谈这些。”

她不肯回答,任靖杰恨恨地揣测她的心意。这样看来,她一定是爱上纪蔚然了,否

则怎会跟他走?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却得使出强硬手段才能留住她,在她心中怎会

有好评价?可恶!可恶透了!于大任是她丈夫,理所当然能得到她。而纪蔚然是她心之

所爱的入,自然也在她心中占了一席之地。那么他呢?名不正言不顺,又得不到她的感

情,又能留住她多久?终有一天,他会失去她的,他就是有这个预感。想到这,任靖杰

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抱紧了她。

被这么用力抱着,莫念慈不禁有些吃痛。“侯爷?会痛哪。”她轻声提醒。

“你回答我的话!”他不理会她,只是一迳要着答案。“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我喜欢他。”莫念慈承认道。谁能不喜欢那个有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男人.何况

他又说过对她一见钟情。不过,喜欢并不等于是爱啊。

任靖杰倏地松开对她的钳制。他的心很痛,而他甚至不知为何会如此,就因为她喜

欢别的男人吗?他并不爱她啊,他甚至称不上喜欢她。

他讨厌她怯懦的个性,逆来顺受的模样,更恨她的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今天她甚

至演了一出私奔记。她的喜怒不形于色,他永远得猜测她的心事。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

的,为何他会为她而心痛?不懂,他真的不懂。

但,痛楚却是真实的存在。

“如果你真喜欢他,又何必跟我回来?”心思百转千折,末了任靖杰才问了这个问

题。

“我欠你啊!这不是你一向告诉我的吗?”莫念慈回答的没有半点犹豫。

其实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只是其它的原因她说不出口,说出来也只是落得被嘲

讽的下场而已。

“如果……”他艰难地开口。“如果让你选择,你……会留下或……或跟纪蔚然

走?”

莫念慈仔细地搜索他的表情,不知他的用意为何?只见他似乎很怕听见她的答案。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问呢?

“何必说这些假设的问题?我已经跟你回来了,不是吗?难道我说要跟纪公子走,

你就会让我如愿吗?”莫念慈随口应付地说道。如果将她真实的心意说出来,以后她就

没脸见人了。

那就是表示她其实是想跟纪蔚然走的唆?任靖杰自以为是地猜测着,而这个猜测让

他的心情坏到极点。

“说的也是,今生你是别想离开我身旁。”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心中却都知道这不是真的。莫念慈知道,等他气消了,不再想

报复她,一定会尽其所能地送走她。而任靖杰心中,也对能否留她一辈子感到怀疑。

“原来是这么回事。”

问了半天,纪蔚然终于搞清楚状况。“所以,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喽?”

“也不能这么说。”冷如风困窘地红了脸。“是你自己说喜欢她,又没人逼你。”

“是啊!我自己笨得送上门去。”纪蔚然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该告诉我她和靖杰

的关系的,你不是嫌我活太久了吧?”

“没那么严重的。”冷如风安慰他道。“你马上就回关外去了,而我还得面对侯爷

呢,你听到我有任何抱怨了吗?”

“你是罪有应得,我可是完全无辜耶!”纪蔚然完全不同情他。“靖杰的怒气完全

针对我,方才好像要吃了我似的狠狠瞪我,而你却完全置身事外。”

“等他们谈完话,你就知道侯爷真正生气是什么样子。”冷如风对自己可能的遭遇

不甚乐观。

“靖杰还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纪蔚然挑挑眉。“也许我该留下来看看好戏。”

“你还是快滚回关外去吧!”冷如风了然地问瞪他。“别忘了你可是有军务在身的

人,快驾着那辆豪华马车回去。”他恶意地说道。

“别想。”要再多驾那马车一天,纪蔚然就头痛。

“你已经把我拉进这趟浑水中,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脱身。”他宣布道。“我要跟

你回府去。”

“你不怕侯爷的怒火扫到你?”冷如风恐吓道。

“不怕。”纪蔚然嘻皮笑睑地拍拍他的肩。“反正你一定会死在我之前。”

“而且一定是被你害死的。”冷如风哀叹着。“你不能跟我回去。”

“就当回去作客好了。”纪蔚然自作主张。“你害我损失了一位美人,连戏也不让

我看就太过分了。”

“你真以为这出戏好看吗?”冷如风撇撇嘴。“你想想,这出戏该如何落幕?他们

不会有好结局的。”

纪蔚然沉思良久;懂了他的意思。“如果真到那种地步,我就带念慈回关外去。”

“别在候爷面前这样叫莫姑娘。”冷如风警告着。“侯爷会不高兴的。”

“看他生气也满有意思的。”纪蔚然笑道。“他突然冒出来抢了我未来的妻子,我

这样做不为过吧?”

“你真喜欢她?”冷如风认真地问他。

“相遇恨晚哪!她不仅有老公,还有靖杰在一旁虎视眈眈,恐怕是轮不到我了。”

“你好像真的很惋惜啊。”冷如风不解地说。“不过见人家一次面而已,怎么有这

么多感触?”

“见面次数多寡都不是问题,念慈就是对我的胃口。”纪蔚然耸肩。“也许我还有

机会。靖杰不可能永远霸着她的,我可以等。”

冷如风只是不可思议地瞧着他,不予置评。

“侯爷和莫姑娘已经离开了,我也要走了。”冷如风转身不打算理会他。

“我要跟你回去。”纪蔚然连忙跟上。

“自己驾马车回去。”如风用下巴指着不远处的豪华大马车。

“你得陪我坐才行,”纪蔚然死皮赖脸扯住他。

“否则我就要与你共乘一骑。”

衡量一番后,冷如风决定两人一起坐马车,跟个男人挤在一匹马上可不是他的嗜好。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皇宫里,当今的皇太后蹙紧秀眉,问着跪在眼前的于大任。“靖安侯当真抢了你老

婆?”

“是啊!”于大任连连叩首。“求太后为奴才作主,为奴才讨回公道。”

“可你是个太监,做什么学人家讨老婆?”太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回太后,”于大任支支吾吾地道。“奴才孤家寡人一个,也想有个家,所以……”

“那你怎地不安分些,偏去惹到靖安侯?”

“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靖安侯见内人貌美,便强行夺去,即使奴才抬

出太后的名号,侯爷仍是恃强凌弱,一点也不理会奴才。老奴这才进宫来求大后为奴才

作主。”于大任胡说一通,就盼说动太后相助。

原本他是想就此作罢,莫念慈就当赔罪送给侯爷算了,可是不知为何,竟有流言传

出莫念慈是与人私奔去了,叫他一张老脸不知往哪儿摆?即使告诉别人她是探亲去了,

但举目无亲的莫念慈能上哪探亲?

弄到最后,他成了众人的笑柄,这口气叫他如何咽下?不得已,他只好进京来讨救

兵了。只要他能把莫念慈带回去,流言自然就慢慢平息了。

哼!靖安侯大概不知道他还有太后这个靠山吧。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这靖安侯和他娘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平日也极少进宫请安,

这口气也叫她气闷不已。

“你想怎么做?”她开口问道。“即使把你老婆要回来,这王八乌龟你是当定了。

这种妻子你还要吗?”

“这……”于大任倒没想过这层问题。“念慈是无辜的,我不会嫌弃她。”若不是

他,莫念慈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他怎能嫌弃她呢?

“看来这莫念慈必是个特别的女子,才会让靖安侯看上,也让你对她如此情深意

重。”太后沉思着,这靖安侯是京城名闻遐迩的美男子;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居然会动

手去抢女人,可见这莫念慈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太后作主。”于大任又低头求情。

“哀家就下一道懿旨,让你找回妻子吧。不过尽量别惊动太多人,别让侯爷太丢

睑。”太后嘱咐着。

虽然她很想借此机会教训那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浑小子,但皇上如此宠爱他们一家,

她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既然那女子是浑小子的心头肉,把她夺走也算是教训了他。

“如果侯爷抗旨呢?”于大任担心道。

“他敢?哀家可是当朝太后,连圣上都得敬哀家三分,他区区一个靖安侯算得了什

么?”太后凤眉倒竖,威风凛凛道。

“谢太后娘娘!”于大任连忙叩头谢恩,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丹。

事情似乎不太妙呀!

莫念慈暗暗着急。算算时间,她的月事早该来了,但现在已晚了半个多月,该不

会……一定是的,她是有了身孕。

自从跟着任靖杰回到侯府,除了沈慕云到府里那几天外,两人可说是夜夜春宵;尤

其私奔事件后,纪公子也跟着他们回来;任靖杰便每夜守着她,即使是白天,也常会抽

空回来看她。

这种情况下,不怀孕也很难。

怎么办?如果真的有了,对她来说不亚于雪上加霜。妾身未明的境况对她来说已经

够惨了,她不能让孩子也落得像她一般的下场。

“在想什么?”任靖杰的声音响起,人也出现在她眼前。“怎么都没吃东西?”他

望着桌前一堆动都没动的食物,皱着眉头问道。

“我等候爷回来。”莫念慈急忙起身伺候他人座。

“以后不必等我,我也不一定回来吃。”对于自己的举动被猜透,任靖杰有些不自

在,只见他粗着声音说着这些违反心意的话。

“是的。”莫念慈乖巧地回答,不愿让他难为情。

自她再回到侯府,就从慕云楼搬到了任靖杰住的月凌楼。对此,他从不说理由,只

是要她照着做,而她当然也不会自抬身价地认为自己的地位高了一层。

只是由明月那丫头私下告诉她的看来,府中的人似乎以此肯定了她将来的地位、每

次她去散步时,遇到的人已不敢再用轻视的眼神看她,反而带了些敬畏,

任靖杰坐下后,也示意她坐下,不耐似的挟了许多莱在她碗里。

“刚才在发什么呆?”他不死心地问道。

那件事能告诉他吗?莫念慈犹豫不决。是不是真的有孕她自己也不确定,还是等真

确定了再说。不过如果她真有了,他会如何处置?

不消说,他一定不会要她的孩子的。以他的身分地位,将来的孩子是要继承大统的,

她的孩子怎么配呢?也许……也许他会杀了她的孩子。

想到这,莫念慈眼中出现怒色,仿佛任靖杰已经做了这件事地瞪住他。

突然得到她的白眼伺候,任靖杰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醒悟自己的荒谬,莫念慈不安地欠欠身子。

“有事瞒我?”任靖杰全身警戒了起来。“还是你又在计划什么了?”

也许她是该计划计划了,从未有过的逃跑念头在莫念慈的脑海成形。“没什么。”

她无说服力地向他否认道。

任靖杰可以肯定在她脑海中一定转着什么念头,只是她一向不肯说出心里话,他无

从得知,这让他愤慨又无奈。守着她的人,怎么就是得不到她的心?

气死人了,他已经这么用心,怎么她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心意,不懂他要她永远留

下的决心。他都已经让她登堂人室了,不是吗?只有他的妻子才有资格人主月凌楼,而

他已经让她住进来了,除了名分不能给之外,所有该给、能给的宠幸他至给了她,为何

她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不曾问过他的改变?

难道真得当她的面,大声吼出他的感情,她才会懂?

还是,她仍是等着纪蔚然带她走?难道她这几日的愁眉不展,为的是纪蔚然不久便

要离开?

想到此,任靖杰真是既妒又恼。不,他不会放她离开的。自从醒悟到自己放不开她

后,任靖杰便下了决心,要永远地留住她,不仅留人,他还要留心。只是,怎样才能留

住她的心,不再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只是,一道来自宫中的懿旨,彻底地粉碎了任靖杰所有的计划,也解决了莫念慈所

有的烦恼。
 0   2005-07-06 03:56:29  回复
dreamer
17F
dreamer Lv0
第九章

闷极了。她边猜测着他的目的,边偷偷打量他,此刻的任靖杰还真像只暴

怒的狮子,高大的身影充满了威胁性,不知是谁惹恼了他?应该不是她吧,她都已经顺

着他的意走了,他还想怎样呢?

任靖杰眉头紧皱,冷冽的目光扫过了纪蔚然,然后停留在莫念慈身上,愤愤狠狠的

暴戾似要对着她喷将而出。

这个该死的女人,甚至没有半点该有的心虚。任靖杰看着她一脸的无辜样,再思及

方才听到两人谈话的语尾,满腔怒火几乎压抑不住。

他早该知道这个胆小如鼠的女人,即使想走也没胆量当面告知,只敢偷偷摸摸地溜

走。如果她是一个人走也就算了,至少他不会那么生气的。可她,却是跟着一个男人走

的,偏偏纪蔚然还是他的拜把好兄弟,而他却连两人何时相识也不知道。

该死!纪蔚然到府中也不过一日,就这么一日就可以让她逃离侯府,跟着纪蔚然回

去那鸟不拉屎的东北吗?那他到底算什么?他们在一起也有个把月了,难道比不上纪蔚

然的一天吗?昨夜她还是在他怀中入睡,今夜就要转投纪蔚然的怀抱了。女人哪!根本

不值得信任。

“靖杰,你说的是真的?”纪蔚然为他的话震撼不已,连忙追问。

只可惜任靖杰并没有理会他的打算。一想起他一来就拐跑了莫念慈,任靖杰不由得

意恶怒地瞪他一眼,又转头盯着莫念慈。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任靖杰几近和颜悦色地问道,只可惜眼中的怒火破坏了他

的努力。

“要说什么?”他的问话明显地是针对自己,不回答似乎不怎么礼貌,莫念慈只得

勉强开口,但她实在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他都已经叫她走了啊!

“说什么?”任靖杰往前跨一步,急促起伏的胸膛逼近她。“你又故态复萌了是

吧?”

“故态复萌?莫念慈终于正眼看他。“什么意思?”

“还装傻!”任靖杰脸色铁青。“若不是你水性杨花的性子又发作,怎么会演出这

幕与情夫私奔的戏码?”

“我没有。”莫念慈直觉地否认,但望进他充满偏执的眼中,知道说什么也是多余。

“至少这种与情夫私奔的戏码我是第一次演,称不上又发作吧!”她挖苦地自嘲着。

任靖杰脸色益发狰狞,这女人是要气死他,才离开他不到一日的光阴,就学会跟他

顶嘴了。

任靖杰的拳头紧握,似乎快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旁的两个男人不由得担起心来。

尤其是冷如风,从小和侯爷一起长大,从没见过如此失控的他。

今天一早,送走了莫念慈,以为心中大石可以从此放下。但没多久,他就知道自己

放心得太早了。

一看到侯爷自莫念慈的房中出来,冷如风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诡计已被拆穿,谁知

侯爷只是若无其事地到书房去处理一些堆积的公事。他还高兴的以为侯爷已经知道她走

了,而且毫不在乎。

当然,他是高兴得太早了。用午膳时,候爷居然想到莫念慈的房间去,他这才知道

大事不妙,原来侯爷啥事也不知道。

如果他坚持不透露她的行踪给侯爷知道,侯爷是拿他没办法的。但当冷如风看到侯

爷知道莫念慈走了的表情时,却巴不得自己从没做过拆散他们两人的事。那时,侯爷眼

中出现的,居然是伤心莫名和无法掩饰的痛楚。

而一切的情绪,在得知莫念慈是跟着纪蔚然走后,全换成了不可思议的狂怒,书房

内的东四,可摔可砸的无一幸免,全成了一堆破烂。至此,冷如风终于肯定了莫念慈在

侯爷心中的地位。

之后,连饭也没吃,他们就风尘仆仆地上路了。一路上侯爷没开口说半句话。除了

一心一意拼命追赶的因素外,也责怪他的逾矩干涉,所以才一直不肯开口。

“如风,”纪蔚然凑近他。“那两人怎么回事?好像不大对劲。你该不是故意陷害

我的吧?”

“你还说呢!”冷如风也低声埋怨。“为什么你不走快一点,还让我们追上了?”

“你帮我准备那么好的马车,上头还有那么美的美女,我怎能不把握机会游山玩水

一番?”

“这下子可是玩完了。”冷如风哀嚎着。

“念慈她……真是别人的妻子吗?”纪蔚然求证道。他可以不介意莫念慈的身世和

过往的一切,但若她真是别人的妻子,那他也只能放手。

“是啊!”

“那你居然还让她跟我走?”纪蔚然猛瞪他。

“这个中原因我慢慢再告诉你。”冷如风看看尚对峙着的两人,叹口气拉着纪蔚然

到一旁去,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

等他们谈完了,大概就知道一切都是他在搞鬼了。冷如风在心中哀叹自己的坏运道,

大概不会有人感激他的用心良苦。这回他真成了猪八戒,里外都不是人,不仅开罪了侯

爷,连纪蔚然也得罪了。

“谁准你离开侯府的?”任靖杰质着莫念慈,想起她突然消失仍有些心悸。这该死

的女人,竟然如此对待他!“我说过,除非我同意,否则你永远也走不了的,你忘了吗?

还是一个男人就让你把我的话当成马耳东风?”

莫念慈讶然抬头。“侯爷的记性可真差,是您要我走的,不是吗?”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他不耐地否认。“你欠我的帐还没偿清,这么简单就想溜

了?”

“可是冷爷说……”莫念慈的话倏地止住,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冷如风

是真的要她离开,不惜瞒着自己的主子。知道任靖杰不要自己走,莫念慈不知该作何感

想。为何他还要留住她呢?在他身旁已经有那么多的红粉知已,根本就不差她一个。也

许真如他所言,她欠的尚未还清,他才会不辞辛劳地追寻她而来。

“如风说什么?”

“没什么。”莫念慈摇摇头。他也只是尽忠职守罢了,有什么错呢?她又何必让他

们主仆心生嫌隙。反正任靖杰对她的印象已坏到极点,她没什么可损失的。

“要怎样……”莫念慈迟疑地问道。“怎样我的债才算偿尽,我何时能离开侯府?”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走?”任靖杰眯起了眼,心中一痛。怎么了,他为何会有这

种感觉?

再待下去,也不过是不断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厮混,重复着不属于她的伤痛。这种生

活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这些话在莫念慈心中盘桓着,就是说不出口。

“我已经身败名裂,再也回不了家,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大吗?”她静静地问道。

“即使已经身败名裂,你也不必就这样跟着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走啊!”他气忿地

说。

“我之前并不认识纪公子,今早是第一次见面。”莫念慈澄清道。

“你……”任靖杰呼吸一窒,怒火熊熊燃烧。“这样你还跟他走?你不怕他是个坏

蛋吗?还是只要他是个男人就好了?”

“回不了家,去哪儿都无所谓。”她耸耸肩,不打算告诉他在半途她就后悔了。

“而且,纪公子说过,他要我,他不在乎我有什么过去。”

这些话让任靖杰的理智完全丧失。“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吗?使君有归的人还妄想

什么?”

“使君有妇的身分也没有使你却步啊1”莫念慈不怕死地说道。

任靖杰一把攫住她。“搞清楚!”他以低沉而冷冽的声音说道。“我并不‘要’你,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欠我的!”

“即使欠你,也应该还清了。”她无力地道。“不过是一天的时光,难道我得用一

辈子来偿吗?”

“不错,你的下半辈子都得跟我耗在一起。”任靖杰冲口而出。“你是我的。”

莫念慈闻言一震。“我不是你的。”她虚弱地否认。“我有丈夫的,记得吗?你不

能留我一辈子。”

“那老头!”任靖杰嗤之以鼻。“在他将你和我送作堆后,他再也没有任何权利

了。”

“别人不会这么想的。”至少冷如风就不这么想,否则也不会处心积虑要她走。

“别人的想法于我屁事!”他率直地道。

“可我很在乎。”莫念慈直视着他。“你何必硬留住我?多得是女人愿意待在你身

边,不差我一个呀!”

“她们之中没有一个伤过我的尊严。”他更猛力地抓紧莫念慈。“你以为自己特别

吗?别自抬身价了、我留下你就是为了报复,你逃不了的。即使到关外,我还是能把你

给追回来。”

“如果我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吧?”莫念慈悲哀地道。“到了阴曹地府。找就不

再欠你了。”

她的话让任靖杰心惊胆战,光只是发现她不见了,他就茫然无措,若是她死了……

若是她死了……

“别想。”他猛地出声。“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找到你。”

这些话可直接近爱的告自呀!如果他不是用那么凶恶的口气就好了。莫念慈苦中作

乐地想着。

“听到了没?”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着她,似乎想把这念头植进她脑海。

“知道了。”屈服于淫威之下,莫念慈不情不愿地开口。“这意思是不是我去不成

关外了?”

“你还敢提?”任靖杰怒目圆睁。“马上跟我回去。”也不待她反应过来,他便一

把将她抱上马去。

“我坐马车的。”莫念慈小声地说道。这么高大的畜牲她从没坐过,难免有些惧意。

“马车留给你的纪公子坐,省得他夜宿野地。”任靖杰没好气地说。

他知道纪蔚然最讨厌坐马车了,这次若不是为了莫念慈,绝不会委屈自己做个马车

夫。将马车留给纪蔚然,也算是他一点小小的报复吧!谁让他居然有胆带走他的女人。

“至少该跟纪公子说一声……”

“说了一天还嫌不够吗?”他酸溜溜地说道。双腿一夹马腹,任靖杰策马离开。

他骑得飞快,莫念慈不得不紧靠着他,以免掉下马去。她不自觉的依赖让任靖杰心

情愉快了些,他慢慢放缓速度,在落日余晖中漫步着。

“你的行李呢?在车上吗?”骑了一会儿,任靖杰才发觉少了些什么。

“我没有行李。”莫念慈小声地说。

“你是说——你猴急到连行李也来不及收拾,就连忙跟人家跑了?”任靖杰声音提

高,生气地说。

“我没有行李好收拾。属于我的东西,只有身上这套衣裳而已。”其它的都是任靖

杰买的,她怎能带走?

她这一说,任靖杰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正是她被他带回来时的衣裳。不知为何,这

让他心中一痛。

“我给了你许多东西,你居然连一项也不肯要?”

他的声音有些怪,莫念慈由他的怀中抬起头。“我没有资格要呀,我是什么身分,

怎能拿侯爷的东西?”

他的手圈紧了她。“你是我的。”他再一次强调。

“什么东西也不带,到了关外你又怎么办?”
 0   2005-07-06 03:55:56  回复
dreamer
16F
dreamer Lv0
“你安排?”莫念慈惊诧地看着他。“是侯爷让你安排的吧?”她带着一丝希求道。

任靖杰这么狠,要让她自生自灭吗?

“算是吧。问这阵子他撒的谎比一辈子都多,也不在乎再多说一些。

“我会去哪儿?”她没有异议,立刻接受了离开的念头。

“去关外。”

莫念慈眼神闪动,马上理解了他们的用心。“那儿离京城够远的了。”

“你别担心,会有人照顾你的。”冷如风忙不迭地保证。“纪蔚然是个好男人,你

在那儿的一切,他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纪蔚然?”又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我的未来为什么要由他来照料?”

“关外不是一个女人能独自生存的地方。”

“既然如此,你们就不该将我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莫念慈难得提出辩驳。“或者,

你们是把我当成罪犯,必须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冷如风好言说道。“这并不是流放。我不是说过了,会有

人照顾你的。”

“那位纪蔚然吗?”她讽刺地说。“我该付出什么代价来感谢他的照顾?你们想得

可真美,不要我了,就把我像烫手山芋般扔掉?”

“付出什么代价端由你自己决定。”冷如风一字一句地说着。“没有人能强迫你,

蔚然不是那种人。其实,你何不换个方式想;我们提供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在那儿

没人认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去,这对你不也是个好机会吗?”

“又是谁害得我身败名裂,有家归不得的?”莫念慈没好气地反问。

“若我说错请原谅我;不过,”他也不客气地说。

“这一切是你自己造成的吧?如果当初一开始时,你就拒绝你丈夫无理的要求,又

怎么会有以后这些乌烟瘴气的事?”而他也不必伤这些脑筋了。

而且送走她后,他还得承受心灵的谴责呢,那又是招谁惹谁了?

他的话实在教人无可反驳,莫念慈只能无言以对。

“如果我自己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不再出现京城,我可以不去关外吗?”她带

着希望问着。

既然任靖杰已经不要她了,又何必费心安排她的去路?莫念慈不希望自己连后半生

也得让他牵着鼻子走。

“我不放心。”他不仅不放心一个女孩单独生活,也怕她又不经意出现在侯爷面前。

“不放心什么?”莫念慈纳闷着。“好好坏坏都是我的事,我不会牵连任何人。”

“一个女子要生存在社会上是很难的,她们没有谋生之道。除非……”要生存下去

只有一种方法。“我不认为你会喜欢那种谋生方式。”

“你是说……像那些住进慕云楼的姑娘?”莫念慈倒也了解他并非危言耸听。

他点点头。“你要这样吗?”

莫念慈不回话,低头沉思半晌,她抬头看着他。“我何时出发?”

也许,到个新环境也好。时日一久,她就能忘了这一个月如梦般的日子。在陌生的

地方,在专心地过生活时,她就会忘了他的。

对于她和任靖杰之间的关系,她其实想得非常透彻。即使再怎么相爱的人,也会有

相配不相配的问题,而她和他,却什么也不是。一段基于报复而形成的关系,又能有什

么好下场?如今,她能提早退场,未免不是件好事。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相遇,就不会有以后这些事了。一场相遇,弄得她的人生天翻

地覆,而她,只落得“咎由自取”,有家归不得的下场。

那个“家”,即使不是真正的家,至少提供了她蔽身的居所,而现在,她是永远回

不去了。既然如此,去哪儿又有何差别?不如就顺了他们的心吧。

“天一亮就走。”

“你们可真迫不及待啊。”她苦笑道。

“那你收拾行李吧。”

莫念慈摇摇头,坚定道:“这儿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属于我的,我不会带走侯府的任

何东西。”

“也好。”冷如风理解地点头。他愈来愈欣赏她的坚强勇敢了,如果不是她的身分

实在惹人非议,她和侯爷其实是颇为相衬的一对佳侣。

“你放心,一切都有蔚然在。”他补充道。”不过,请你别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告诉蔚然,他……是全然不知情的。”

“我哪有脸说这种事?”她挖苦着自己。“既已决定重新开始,又何必挖自己的疮

疤?”

冷如风放心地点头。“蔚然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跟了他你不会后悔的。”

“他这么好,我怎么配得上人家?”她嘲讽地说。



呃……”冷如风有丝难堪。“其实你也不差,只是……”

“只是配不起侯爷,是吧?”她替他说完,并没有半点生气的表情。“我很有自知

之明的,你放心。侯爷也是这么认为,还常要我认清自己的身分。”

冷如风愈来愈觉得自己是个大坏蛋,不过他的主子也是混蛋一个,竟将一个弱女子

逼到这种田地。幸好,依纪蔚然对她着迷的模样判断,必然不会亏待她。如此,他也可

以稍弥补他的愧疚。

老实说,冷如风坚定反对她的心已经动摇。他以前只是认为她“不能”和侯爷在一

起,但并非“不适合”侯爷。而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晚了。

莫念慈看他似乎很内疚的样子,忍不住安慰他道:“其实我早想离开这儿了,既然

侯爷要我离开,那正好称我的心,你又何必难过。”

“如此是最好了。”冷如风转身往外走。

此刻的慕云楼空无一人,连该伺候她的明月丫头也不知跑去哪里?如果她在侯府的

日子都是这么过的,实在不能怪她想离开。看来他这么做,其实对她才是好的。

如此一想,冷如风的脚步顿时轻快起来了。

没想到她真的做了!

莫念慈坐在马车上,边看着前面驾着车的纪蔚然,纳闷地问着自己,她怎么会跟一

个素未谋面的人,到一个未曾去过的远方?她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昨晚,她收拾了行李,就等着天亮好离开侯府。仔细环顾了她住了快一个月的房间,

一点也没有令人留恋的地方。若是她敢诚实地面对自己,就会承认唯一令她牵挂的只有

一人,不过那人并不稀罕她。

出乎她意料之外,昨夜,任靖杰居然还到她房里。带着满身酒气的他并没有对她做

什么,只是倒头呼呼大睡。莫念慈原本以为他会到沈慕云的房间去,或是留在自己的月

凌楼,可是他却来找她,真不知是何用意?

若她没听错,他应该是要赶她出府的,那为什么他又来了?或许是走错房了,亦成

习惯使然?或者,是趁她还未出府前,再利用她一次?

若是如此,他也未免大卑劣了!她怎能再如此没有自尊地受人利用呢?幸好,这种

日子也将结束了,以后,她就可以展开新生活。

不过,此刻看着马车外飞逝而过的景象,莫念慈心中有许多的不确定。其实就算她

一个人生活,又不能回老家去,她也可以找一个地方随便安顿下来的,何必从一个男人

身边到另一个男人身边?

“纪公子?”她支支吾吾地开口。

纪蔚然放缓车速,回头望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上午,她终于开口了。嗯,如同天籁

般的声音,真悦耳呢!

“什么事?”他和颜悦色地问道。

“我……想……”

“嗯?”他微抬剑眉。

“我想……休息。”支吾半天,莫念慈无法说出口,尤其在他热切的眼眸中,似乎

有着真诚的欢迎,她居然说不出口要他送她回去。

“啊!是我疏忽了。”纪蔚然拍拍额头。“我们赶了一整天的路,你一定饿了吧?”

“还好。”这不是她想说的,不过她也的确是饿了。

纪蔚然将马车停在路旁,他跳下了车。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张罗些吃的。”

他们已经出了北京城,现正在往东北山海关的官道上,由于是坐马车,速度比骑马

慢了许多。即使已走了一整天,走的路程却只有平日骑马的一半不到。照纪蔚然的估计,

今晚大概只能到顺义了。这样看来,到山海关可还要一段时日。

既然还要走很久,纪蔚然也就不急着赶路,反正有美女相伴,游山玩水多惬意啊!

而冷如风也真贴心,不仅为他赢得美人,连马车也帮他备好了。

不一会儿,纪蔚然已经弄来了一只山鸡,动手烤了起来,不久便香气四溢。

莫念慈吃着烤得金黄的鸡腿,边偷偷地打量着这个叫纪蔚然的男子。平心而论,他

比起任靖杰来,可是毫不逊色。可是,看着他,她却没有任何心跳加速的感觉,有的,

只是与陌生人相处的不安。

一整天下来,她就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胡乱地想着今后的归处。现在,可算是她第

一次“正眼”瞧他。

纪蔚然知道她在打量他,眼中有着迷惘和不安,原本欲出口的调侃硬是吞入肚子,

不忍加深她的困窘。

“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呢。”他柔声道,以他自己也不知的温柔语气。

“莫念慈。”

“好名字。”他还以为她也像一般的姑娘们使用花名。“是你的真名吧?”

“是啊。”莫念慈有些疑惑地点头。“名字还有真假吗?”

“怎么没有?”他心直口快道。“你们院里的姑娘不是最爱用花名吗?”

话一出口,纪蔚然就后悔不已。人家姑娘跟他走,不就表示是下了决心要脱离那种

生活,他怎么还旧事重提?

“花名?”莫念慈微愕,马上了解了他话中之意。

“我不是留香院的姑娘。”她平静地否认道。

“不是!?”纪蔚然提高了声音。“那你怎么会在慕云楼里?”

这个中原由又岂是三言两语能道尽呢?莫念慈苦涩地想着。“我不是那些姑娘们之

中的一员。”她重申道。

“我相信,”纪蔚然说道。他如何能不信?她的气质风范远非那些庸脂俗粉所能比

拟。只是……

“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他后知后觉地说。

“也许吧。”莫念慈无力道。再一次地,她想着自己怎会落人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地?

“既然你不是留香院的姑娘,怎么会让冷如风赎身,又跟着素未谋面的男人走?”

“我也很怀疑啊!”莫念慈苦笑着。“冷如风是这么告诉你的,他帮我赎了身?”

纪蔚然点点头。现在看来一切似乎不是冷如风说得那一回事了。冷如风究竟搞什么

鬼?纪蔚然如今回想起他那热心的样子,益发觉得不妙。

“那就照他说的吧。”莫念慈不想再提那些改变了她一生的荒谬事,都已经过去了。

“既然知道我是……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去?”

“如风没告诉你?”见她摇头,纪蔚然便大胆地开口:“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害羞可不是他的风格,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的直爽性子才是他的本色。

这是生平头一遭,有人这么大胆的对莫念慈说这些话,她的睑瞬间烧红。“可……

可是我们并没见过啊!”

“我见过你。”纪蔚然直视她。“而且一见钟情。”

“即使在知道我是留香院里的姑娘后,你的感觉还是不变吗?”莫念慈羞涩地低问。

“我早有心理准备。”他坦然说道。“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何况你也说了你不

是那些姑娘们中的一员。”

“就某方面而言,我跟她们也差不了多少,也许比她们更糟。”

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让纪蔚然摸不着头绪,所以他决定置之不理。“没有当面问你是

我的疏失,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他郑重地说:“愿意跟我回山海关吗?”

“我……”她不是想跟他回去,不过她仍想知道。“如果我跟你回去,是以什么身

分?”

“自然是我的夫人。”纪蔚然毫不迟疑地回答。

“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你的,而且我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侍妾。”他可没那么多时间

去应忖女人哪!镇守天下第一关并非易事,军务繁忙时连休息时间也没有,更别提成家

了,这一次好不容易遇上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他才会冲动地带她回家。

“你……是个好人。”莫念慈感动也心动,只是……

“但,我恐怕不能当你的夫人。”

“为什么?”

“我没资格。”莫念慈低语。“即使我想跟你回去,也没办法做你的妻子。”

“为什么?”纪蔚然迷糊了。“难不成你比较喜欢名不正言不顺吗?”

“我……”莫念慈蹙紧眉头。所以她才不能跟他回去啊!不过这句话她似乎漏提了,

他才会误会她的意思。

“她没办法做你的妻子,是因为她早已是别人的妻子了。”突地一道冷冷的声音插

人,让两人讶异地抬头。只见任靖杰自他的黑马一跃而下,如复仇者般耸立在他们面前,

眼中燃烧着的是一股无可错认的怒火。

而他身后跟着的,还有气急败坏的冷如风。
 0   2005-07-06 03:55:32  回复
dreamer
15F
dreamer Lv0
第八章

“如风,这趟回来,怎么你和靖杰都变得怪怪的?”纪蔚然好奇地问道。

他和任靖杰、冷如风两人相识于北征的途中,北伐胜利后,任靖杰成了侯爵,而他

则一跃成为北方大关——山海关的守将。此次利用返京叙职之便,适逢侯府有庆,他也

就来凑凑热闹,趁便会会两位好友。

不过这两位好友似乎不怎么友好,气氛不是很和谐,使他不禁纳闷,到底是何事会

令这两人心生嫌隙?连冷如风这种忠心耿耿的忠仆,也会与他的主人斗气?

“说来话长。”冷如风苦着脸道。“侯爷他……脑袋不清楚。””

“为什么?”纪蔚然讶异极了。“你会这么说靖杰,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喽?”

“我不会无的放矢,不过侯爷的隐私我也不好说。”冷如风虽恼怒任靖杰的纵情恣

意,倒也坚守家丑不外扬之道。

“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又不肯说明白,你该不会要我自己去问靖杰吧?”纪蔚然带

笑问道,停下了脚步,两人正好停在慕云楼前。

“他不会肯说的。”冷如风情绪低落道。

自从候爷带回莫念慈,他就不知在候书面前提过多少次,要他尽早将她送走,而侯

爷只是恼怒地要他闭嘴,到后来,甚至连提也不许提。

自小,冷如风就伺候着任靖杰,眼看着主子出类拔萃,一鸣惊人地打败北番,成为

朝中最年轻的侯爵,他也觉得与有荣焉。而一越南游之旅,却可能将一切都给毁了。

冷如风不敢想像,万一莫念慈的丈夫上告朝廷该如何是好?侯爷会一夕间身败名裂

的。如果他抢回来的女子尚是未婚,那也许还能说他是风流倜傥,情难自己。可今天他

抢的是人家的老婆,那可就是强娶豪夺,没有道理可讲。可是侯爷一点也不在乎。

既然侯爷那方面不行,那他只好从莫念慈方面着手。冷如风简直不敢相信,她的韧

性如此强。在府中所有人敌视的目光中,她还是能自在的生活。他真不知该称许她的适

应能力极佳,亦或鄙视她的寡廉鲜耻?

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这件事会被揭穿,他该眼睁睁地看着侯爷毁了自己的名

声、地位,也毁了莫念慈的一生吗?

不,他应该想想办法才行,只是目前他尚无法可想。

也许真到不得已时,还是得请老将军和公主出马,不过侯爷肯定不会原谅他的,如

果他真胆敢请出他们的话。

“如风!”纪蔚然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没告诉我呢,别睡着了。”

“我不能说。”他摇头道。

“不能说?”纪蔚然大惊小怪地喊道。“我还以为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呢!”

“别作戏啦!”冷如风无趣地瞥他一眼。“爷的事得由他自己开口。我虽不喜欢这

件事,小的总不能道主人的是非。”

“看来靖杰是做了件让你极不赞喽?”纪蔚然竟不再追问。“改天我再训训他好了,

竟让他的忠仆这么担心、”

冷如风绽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我到今大才知道忠仆难为呢。”

他看看他们驻足之地,竟是慕云楼外,心中那把火又冒起。“我们往前走吧,后面

有座小山,那儿的风景比这儿美多了。”

若非是纪蔚然来访,他恐怕还得待在慕云楼附近“保护”莫念慈,根本就无法分身。

除非不得巳,否则他想尽量离慕云楼远远的。

“可是我倒觉得此处是府中最美的地方。”纪蔚然带些惋惜地跟上冷如风的脚步,

频频回首看着慕云楼。

“怎么说?”冷如风不解。他从侯府建立时就住进来,此府还可说是在他监督下完

工的,怎么他不这么觉得?

“所有的京城名花尽在其中,不是吗?”纪蔚然爱慕地说。“不瞒你说,我今早经

过那儿时,还真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子呢!”

冷如风不以为慕云楼中会有仙子之类的人物,不过瞧他那副神魂颠倒的模样,似乎

又是不假。但住进慕云楼的那些姑娘,应该都为了今晚的晚宴在做准备,不到日上三竿

是不会起床的,他打哪儿看到仙子呢?难道……

“你是在哪个房间看到‘仙子’的?”

“就在最前面二楼的窗台上。”纪蔚然回想道。“那时她一个人坐在那儿,不知在

想些什么,衣袂飘飘的模样,真像要乘风归去一般。”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若不是

怕唐突佳人,我就跃上楼台去和她说说话了。”

早就有人做过了。冷如风讪讪地想起,侯爷第一次见人家时,不就把她单独留在念

慈楼说话。没想到纪蔚然也看上她,莫念慈的魅力不容小觑啊。

不过,纪蔚然的话给了他一些灵感。

“你知道,慕云楼里住的都是花魁,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位仙子,可得先下手为强。

否则过了今晚,也许会有别人看上她也说不定。”冷如风别有所图地说道。

“依她的条件,只怕很快就会被人看上。”这点纪蔚然很确定,除非今晚的宾客都

瞎了眼睛。

不过她是不可能被别人看上的,因为侯爷根本不可能让她去见外客。这点冷如风虽

清楚,但纪蔚然不必知道。

“既然你心动了,伺不趁此机会为她赎身。名花配英雄,正是天生一动。她既然是

天仙般的人物,你就不应该留她在尘世打滚才是。”

是呀!纪蔚然想起她那般的娉婷丰姿,就益发不忍见到她去应付那些宾客。

“可是人家不见得愿意跟我啊!尤其我又常年居住山海关,那可不是个娇弱的姑娘

能适应的地方。”纪蔚然更心动却也迟疑。

“就是山海关才好,那儿离京城很远。”冷如风冲口而出。“呃—一我的意思是,

留在京城,也许她还得面对旁人指指点点,到陌生的地方,一切可以更新开始。”

“今天的你,热心的反常。”纪蔚然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不过说的也是有道理。”

“那当然。”冷如风脸上堆满了笑。“我也是怕你一人在山海关寂寞无伴,身边多

了朵解语花后,也许阁下的战功会更彪炳。”

“多谢啦!”纪蔚然对自己可没这么有信心,“不过我和她素昧平生,总不好就这

样跑去告诉她,叫人家就这样跟我走吧?”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冷如风热情地将事情揽了下来。如果让纪蔚然去说,

恐怕只有一种结果。而他,是不打算让莫念慈有选择的机会,就效法王爷那样,将她神

不知鬼不觉地运出侯府就行了。

“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突如其来的好运,让纪蔚然不得不怀疑起他的用心。

“如果你想自己去同她说,我也不反对。”冷如风没好气地说,心中捏了把冷汗。

“好心想为你找个伴,你还怀疑我。”

“我作梦也没想到你会建议我做这种事。”纪蔚然惊奇地摇摇头。“这种事情,如

果是以前的你一定是反对到底,而现在你居然还自告奋勇,要为我去赢得美人;你甚至

还不知道我说的仙女长什么样子,这实在不像你的作风。”

“能让你看得上眼的女子,自然不会大差。”冷如风有些心虚。“你尽管放心吧,

我不会搞错人的。”

“我知道。”纪蔚然释怀,坦然接受他的好意。“等我告诉靖杰,他一定也不敢置

信。”

“不,别告诉侯爷。”冷如风连忙阻止。告诉了候爷,戏就没得唱了。

“为何?”

“因为……”冷如风词穷。“如果侯爷知道了,也发疯要我去帮他找一位仙子,我

不是惨了吗?”

“随你。”纪蔚然耸耸肩。这其中的理由必定不是他说的那样,不过有人愿意为他

出力,好让他抱得美人归,他又何乐而不为?

没想到这次回京,居然会有如此斩获,真是意科之外的惊喜。想到这,纪蔚然不禁

笑开了。

而想到能就此将莫念慈这烫手山芋送出去,冷如风也满意地笑了。此刻,住靖杰的

反应会如何,完全不在他的考量中。

也许侯爷会挂意一阵子,不过侯爷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应该不会在意少了一个莫念

慈吧。而莫念慈去了关外,一切也可重新开始,纪蔚然也会好好照顾她的。这应该是最

两全其美的安排了。

挥掉心中油然而生的愧疚,冷如风开始想着该怎么进行这个计划。

趁着前厅热闹喧腾之际,冷如风悄悄地到了莫念慈的房间。也许此举是有些无礼,

不过他也顾不得了。明儿一早,纪蔚然就要出发回山海关,而照今晚候爷被灌酒的情形

看来,他应该醉得没有力气再过来找她才对。

犹豫再三,冷如风仍不知该如何开口。

“什么事?”莫念慈主动问道。看他那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一定有重要的事吧?认

识他以来,他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

“你……想离开这儿吗?”斟酌再三,冷如风还是开口问了。如果她能答应是最好

了,若不答应,他只好采强硬手段了。

“我能离开吗?莫念慈井未回答,只是冷静地反问。“侯爷答应让我走了?”

“嗯。”冷如风不看她,只是含糊地点头。

莫念慈将他的不忍看她视为同情的表现。那么,任靖杰真要她走嘤?她想起那个叫

沈慕云的女子,他现在有人陪了,自然就不需要她了。

“我要去哪儿,能去哪儿呢?”莫念慈的神情茫然,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叹。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冷如风雀跃地说,至少这点他自忖对得起

她。
 0   2005-07-06 03:55:16  回复
dreamer
14F
dreamer Lv0
而任靖杰也不再说话,只是将她纳人胸膛,俯下头吻住她。

很快地,房中除了满室春意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除了偶尔传出的轻吟声。

激情过后的两人,并未如往常般相拥而眠。在完事之后,任靖杰便自顾自的背转过

身,而莫念慈也只好依样画葫芦。

如果她再情不知耻地贴上他,只怕他又要骂她是装模作样,骨子里不知打什么坏主

意?莫念慈苦笑着背过身去。

适才,她一直没有机会问,也不知该不该问。这几日他为什么没有来?她很想知道

为什么在隔了几日后,他才又出现?她虽然消息不灵通,不过拜冷如风所赐,她也知道

几日并未出府(冷如风很开心地告知她),但他就是没有过来。

到底是为什么?她本以为他对她的热度已然消散,但方才的拥抱又打消她的臆测,

任靖杰热情依旧,只是他不再拥她入怀了。

唉!这个男人,她永远也不懂他。

方才他说过了,只要他想留,她就别想走。那么,只要他不留,她就得滚蛋了吧?

一定是……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任靖杰知道她已入睡。转回身来,他专注地盯着她瞧。不过当

然啥也瞧不见,因为她也是背对着他。

真可恶,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睡着了?至少……至少她该像他一样辗转难眠才是!

最近这几日一直忙着筹备爹的生辰寿筵。今年适逢爹的六十大寿,所以娘决定扩大

庆祝,这几日他光是忙着似客人名单就忙得晕头转向。而娘不知为何硬是坚持要请一大

堆无关紧要的人,他也只能顺从。

也因此,他忙得没空过来。不过如果他想,其实还是可以挤出时间来见她,可是他

不想让莫念慈变得太重要,所以硬是克制自己不往慕云楼跑。这一个月间,他来得次数

已经太频繁,频繁得连娘和爹都关切起来了,看来不小心点是不行。

白天时,他很为自己的自制力自豪,但夜晚时就有些沉不住气,尤其里自己一人躺

在床上时,更是怀念软玉温香在抱的感觉。

等了几天,他决定克制够了,才又再来找地,可她却好似不怎么欢迎他似的,还对

着那小丫鬟说那些装模作样的生存之道。听了就让人生气,他不由自主便联想到她对付

自己的方式,一定也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她才会如此乖顺。

瞧!这几日没来,她连问也不问一声,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即使他没抱着她,她还

是一样能安然入睡。对她而言,他到底算什么呢?

而他,又期盼在她心中占有什么地位?

算啦,不要再想了。他向心中的渴望投降,将背对着他的莫念慈揽人怀中,而她在

睡梦中也自动调整姿势,仿若专为他而生似的,完美地嵌入他怀中。不管如何,她是无

处可去的,心中戒备这么森严,他也不用担心她会跑掉。这一辈子,她是注定要待在他

身边,哪儿也去不了。

一想到这,任靖杰露出满意的笑容。

原来明日就是侯爷父亲的寿诞,难怪这几日大伙忙进忙出的。不过莫念慈仍像个局

外人一样,冷眼看着一切。

自从对明月说了那一番话后,两人反倒交起朋友来了。明月对她不再流露敌视之意,

反倒照料起她更殷勤了,许多府中的事情都是明月告诉她的,包含明日的宴会也是。

想当然尔,她是没有资格去参加这场盛会的,她凭什么呢?充其量也不过是侯爷路

上抢回来的野女人罢了,难登大雅之堂啊。

明日的寿宴必定十分热闹,由明月的口中得知,已有许多达官贵客上门祝贺,贺礼

盈满厅堂,而许多远道而来的贵客也陆续住进府中,连她住的慕云楼也不例外。

初时,莫念慈还以为住进慕云楼的女客们也是前来祝寿的,而且是什么高官贵人的

女眷,不过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她们的确是来祝寿的,而且是侯爷专程礼聘而来,要在宴会上献舞助兴,顺道伺候

那些大老爷们。那些留香院的姑娘们,个个婀娜多娇,美艳无方,尤其是其中一位身着

白衣的女子,在众花环伺之下,仍是艳冠群芳,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那名女子名唤沈慕云,那是冷如风告诉她的,而这座慕云楼就是依她而命名。冷如

风几乎是掩不住脸上的幸灾乐祸,努力地告诉她那沈慕云有多受侯爷宠爱,侯爷多为她

着迷,甚至为她盖了这慕云楼。

言下之意,就是要自己别痴心妄想吧!莫念慈苦笑地摇摇头。这招的确很有用,如

果在此之前,她还曾有过什么幻想,现在也全部烟消云散了。

莫念慈环顾着房间,原本她就不怎么喜欢房内的摆设,就只楼名还算差强人意,没

想到…现在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楼的名字了。

想到这些,连桌上美味的佳肴都匀不起她的食欲,搁下手中的筷。这慕云楼真成了

她的牢笼了!一想到这是住靖杰为别的女人所建的楼阁,莫念慈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那沈慕云是这么美,她哪点比得上人家?而且她不该也没资格跟人家比啊。这一个

月来,她的心变了,变得爱幻想,也奢求起来,奢求着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侯爷…他为什么要安排她住进慕云楼呢?难道他不怕他心爱的慕云姑娘不高兴?而

且她直到今天才知道,这慕云楼平日无人居住,会住进来的人都是女人,而且还是那些

专门伺候客人的姑娘。

那么,侯爷安排她住进来,不就摆明了是把她归类为那种女人吗?平日他口头上老

是说着她是他的娼妓,她本来总想成他是有口无心,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这么想。

天晓得,莫念慈现在也觉得自己就如他所言是个娼妓,毫无怨言地跟着他,换来的

是什么呢?不过是轻蔑与更多的伤心。

如果冷如风告诉她这些话,只是为了让她扼杀自己不羁且泛滥成灾的感情,那么他

是成功了,她会把自己的感情降温,做回原来的自己。

“喂!我有话跟你说。\"悦耳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朝莫念慈嚷着。

莫念慈回过头去,看见沈慕云插腰站在门口,凌人的气势稍稍破坏了她的美貌。莫

念慈不意外见到她,早在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进门时,她们俩就已打了照面,当时她的

敌意便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

“有事吗?”莫念慈平静地问道。

“你在这儿住多久了?”沈慕云大刺刺地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将近一个月了。”莫念慈有问必答,也不计较她无礼的刺探眼神。

沈慕云又站了起来,自己动手打开衣柜。\"哎呀!原来在这!\"她拿起一件粉紫的罗

裙。\"我一直找不到,还以为弄丢了,原来是丢在这儿了。

“原来是姐姐你的。\"莫念慈心有些痛,脸上仍不动声色。\"我还以为是谁的品味这

么特殊,正打算让明月拿去扔了呢。既然是姐姐的,就请你带回去吧。”

“哎!你丢了也没关系,反正侯爷会再为我添购新装的你瞧!\"沈慕云指着颈上价

值不菲的珍珠项链。

“这就是他送我的,其它零零碎碎的一时也说不完。

而他却连好话也吝于对她说一句,莫念慈暗自恼怒地想着。这下她更确定自己在他

心目中的地位了。

“你知道吗?这房间原本是专属于我的。每次来侯府,侯爷总是让我在这休息。”

“占了姐姐的房间真不好意思,可是…\"莫念慈一脸无辜道。\"可是侯爷就要我住这

儿,我也没办法。”

“你…\"沈慕云气结。\"你别得意,再过不久候爷就会把你给撵出府的。而依照我的

判断,那已经为期不远了。”

“何以见得?\"莫念慈很好奇她的判断从何而来。\"侯爷说要留我一辈子耶。”

“不可能!\"沈慕云失声惊呼。为何侯爷从不对她说这种话?她强自镇定下来。\"如

果侯爷真这么迷恋你,那他为何在这一个月中还常到留香院来?”

其实任靖杰的确是去过留香院,不过每次都是陪朋友去,他没有一次久待,不过这

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我没说过候爷迷恋我,他喜欢上哪去也是他的自由。\"莫念慈试图平心静气地告

诉她。\"不过他的确是说过要永远留我。姐姐也知道侯爷是一言九鼎的人吧?”

莫念慈心想这个放浪形骸的男人!难怪他这几天都不来。

而沈慕云没想到这女人外表给人文文弱弱的感觉,居然也懂得反击,真是人不可貌

相看来她是低估这个莫念慈了。

“这么说来,我们日后就是姐妹喽?\"沈慕云脸上堆满了假笑。\"侯爷说等他娶了正

室后,就会迎我进门。以后我们可得好好相处才行。”

这些话她应该不会找候爷求证吧?沈慕云有些不安。不过看这莫念慈脸色刷白,她

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

“那可好,恭喜姐姐。\"莫念慈勉强说道。\"不知姐姐来\'我的\'房问有什么事?”

“哦!我只是来看看是谁借住了\'我的\'房间。”

既然是妹妹住的,那我也就算了。”沈慕云笑道。\"候爷本来还要叫你搬出去呢,

幸好我阻止了他。不过侯爷也真粗心,明知我一向住这儿的,居然还让别人住进去。”

“原来是我抢了姐姐的房间,那可真抱歉,就请姐姐原谅我年轻不懂事。”

“哪儿话,自家人就算了。”沈慕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妹妹明儿个参不参加

侯府的寿筵呢?”

“不了,侯爷不喜欢我去抛头露面。\"莫念慈说道。

“是吗?可是侯爷要我全程随待在侧呢!他可真是偏心,让妹妹如此清闲,我可累

惨了。”沈慕云笑得脸都快僵了。

侯爷果然是偏心得紧。明日的寿筵,大家都得出席去伺候所有来宾,即使是红遍京

城的花魁也得亲自下海为贵客们献曲娱宾,而这个莫念慈居然不必出去应付来宾,侯爷

也未免对她太好了。

不知道这莫念慈是哪儿的姑娘?在来侯府之前,她连听也没听过她,应该不是京城

的姑娘吧。不知候爷是打哪儿找来的,居然能长住在府中?

即使是她沈慕云,都只能偶尔留宿,承受候爷的恩泽,而且每次都在隔天就被送出

府。真是大不公平了,她沈慕云自忖容貌、身材及才艺样样不输人,为何就是得不到侯

爷专注的青睬?

为了侯爷,她甚至连名字都改了。自从得知侯府中有座慕云楼,为了暗示侯爷,她

索性将名字也改成慕云,好让他接她进府,而侯爷得知,也只是晒然一笑,没有任何反

应。

偏心!侯爷实在偏心啊!

“辛劳姐姐了,那群贵客们就得劳烦姐姐照料。”

莫念慈绝不让她知道这些话多让她生气。

一番虚情假意的话说下来,两人都累了。

“哪里!总得有人帮侯爷分忧嘛。”

“姐姐如果没事,念慈想休息了。”再和她说下去,莫念慈肯定自己会生病。

“那我就不打扰了,妹妹多休息吧!看你脸色不怎么好,还是多休养休养,侯爷那

儿就由我伺候好了。”

“那就谢谢姐姐了。”

门一关上,门里门外的两人,脸同时垮了下来。

送走沈慕云,莫念慈没有休息的情绪,只好坐在窗台发怔,任一股气便在心头。

在窗台前坐不久,莫念慈漫无焦点的视线就集中在小径那端的人儿身上。

任靖杰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出现?太阳甚至还没下山呢。莫念慈几乎想出去迎接他

了。

不过她站起的身子就像被点了穴一般,脸上浮现的笑容也顿时冻结住了,已有人早

她一步出去接他了。

只见沈慕云莲步轻移,缓缓地走向任靖杰,两人不知谈些什么,任靖东轻扯嘴角,

露出了邪气而魁惑人心的笑容。

也许是察觉了她的视线吧。任靖杰突然抬头往她的方向看来,两人视线交缠了一阵

子,然后他又低头去看沈慕云,而那沈慕云的手则紧紧抓着他的。

旁若无人,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说话,一会后便相偕离去,沈慕云还回头向她示威

性地笑了笑。

如果莫念慈之前曾对沈慕云的话有任何怀疑,现在也全盘相信了。心中那种空虚感

是什么呢?心又为何揪痛得紧?

他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她在看,还故意和别的女人走掉。对于伤害她,他可真是不

遗余力。

不过,错的人是她,她不该给他伤害她的力量。她怎会突地发花痴,不过是翻云覆

雨罢了,男人常做这种事的,她怎会傻得以为他对她有特殊的情感?

是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而已,而她对任靖杰的感觉也是一种错觉。也许她之所以

对他动情,只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只因她从没跟多少男人接触过,既然他是她的

第一个男人,理所当然成为一个特别的存在,所以她才会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今日,

如果老爷为她挑的人是其他的阿猫阿狗,她也会以为自己动情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算什

么,对她也没有任何特殊意义。

从今儿起,她要在心中不停告诫自己,绝不让自己再有今日的心痛。
 0   2005-07-06 03:54:13  回复
dreamer
13F
dreamer Lv0
第七章

以莫念慈的身分而言,自然是不够资格与任家人同席用膳,即使是前院富丽堂皇的

建筑,她也是不准去的。当然,任靖杰并未告诉她哪儿能去,哪儿不能去,不过她是很

有自知之明的,自被他自作主张地掳来后,她顶多也只在这慕云楼中走动,或是到紧邻

楼阁的小山坡去走走,从未涉足前院过。

想想,她到侯府也将近一个月了,除了任靖杰外,就只见过明月和冷如风。她相信

候府中的其他人都看过她了,因为她经常会发现偷窥的眼神紧随着她,只是她不想理会

罢了。

而至目前为止,她所接触过的三个人中,对她的态度都称不上友善。明月还好,碍

于她是主子,虽不喜欢她,倒也不至口出恶言。

而冷如风,他的态度是一目了然的。他希望自己赶快离开侯府的企图十分明显,也

不讳言常在她面前提起。对于任靖杰派他来\"保护\"她,他也是满腹牢骚。

其实任靖杰何必多此一举呢?她并没有逃跑的心啊,更何况,她能上哪去呢?身无

分文又不识路途。即使真回去了,老爷也不会再收留她的,他实在是多虑了。

至于任靖杰对她,只能用\"矛盾\"二字来形容有些时候,他待她是很和善的,甚至可

称得上\"温柔\";不过有时他又会莫名的生气,卯起来骂她是\"娼妓\",要她认清自己的身

分。

真是笑话啊!她何时认不清自己的身分了?到了她这个处境,若是还认不清自己的

地位和身分,岂不是太可悲、太可怜了。

所以,她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的。不过在他口口声声的\"娼妓\"声中,连她自己也快

认同这个身分了。仔细想想,她的确是任靖杰的私人娼妓。所以当他一再重复言明时,

她的心早已武装好,不再被他所伤了。

在侯府的日子是优闲的,就跟以前在老爷身边一样,凡事都不必她操心,她的事只

有在晚上陪伴任靖杰。不过最近他也没有天天来,也许是快厌倦她了。

不过看近日府中上下都动了起来,好似有什么庆典一般,人声鼎沸的,或许他是有

正事要办,所以才没空来找她。莫念慈宁愿这么想,否则,要一个女人承认她的魅力只

有一个月不到,可是件难堪的事。

看来,今晚他应该是不会来了。以往,在月娘东升之时,他就会出现在小径那端,

踩着月色而来。而今玉兔早已高悬多时,他大概是不会再出现了。

“小姐,你准备就寝了吗?”明月在一旁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今晚小姐不

知怎么回事,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在想侯爷吧。她脸上那种若有所失的表情,这几日明月已见了不少次,也许

以后还会见过更多呢,明月恶意地想道。

看来侯爷对她已失去兴趣了,才会接连几大没有来这慕云楼,之前他可是天天报到,

看得府中的丫鬟奴婢们都伤心死了,对莫念慈更是妒羡交加。因为候爷至今末娶,连侍

妾也不曾纳过,所以府中的丫头是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

而莫念慈不但在府中住了下来,更牢牢地捉住了侯爷的目光,这下子可引起大家的

恐慌,生怕她会从此人主侯府,成为侯爷第一位诗妾。

不过拜冷侍卫所赐,大家很快便知道莫念慈的身分,原来她早已是有夫之妇,大家

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她既已是有夫之妇,却又住在慕云楼,又跟侯爷有这种暧昧关系,

免未太不检点了。

这几日侯爷疏远她,可不知有多少人额手称庆呢!

也许过不了多久,莫念慈就会被赶出王府了。

“小姐?”

莫念慈一回头,才知道自己又发愣了。”你不用侍候我就寝了,先下去吧。”

“是。\"明月高兴地转身欲离去,又被莫念慈叫住。

“明月!\"莫念慈唤住了她。\"等一下。”

“什么事,小姐?\"明月不耐烦地回过身来。她还想着要回去告诉姐妹们这边的情

报呢。

“坐下吧。\"她以眼神示意明月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你很不喜欢我,对吧?\"也许

是孤寂吧,一整天没跟人说话,莫念慈也有些耐不住寂寞。

“没……没有啊!”明月回答得十分心虚。

“你不必瞒我,我知道你们大家都不喜欢我。\"莫念慈笑了笑,笑容中带有凄凉与

无奈。

明月不答话,只是低头默认。

“你这么不喜欢我,也许不该来服侍我才是。”

“这……\"明月吃惊地看着莫念慈。\"什么意思?”

“改天我就禀告侯爷,让你去做别的工作好了。”莫念慈好心地建议道。

“不,不用了。”明月忙不迭拒绝。侯爷最讨厌不能尽忠职守的人了。”明月喜欢

侍候小姐,半点勉强之意也没有。”

“可是,你的表现不是这样的。\"莫念慈怀疑地打量她。\"我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

“不,侯爷去赶我出府的。\"明月慌了。对于无法称职的人,侯爷绝不会留人。\"求

求小姐,不要把我换掉,我真的…真的喜欢小姐。”

“不用勉强自己。\"看她说得吞吞吐吐,自己真是这么不得人缘吗?莫念慈苦涩地

想道。\"你很需要这份工作?”

“是的,家里的弟妹还要我拿回家呢。求求小姐别换掉我,明月会改的。”

听到她的话,莫念慈心有戚戚焉,自己不也是环境所迫而嫁人的吗?”听我说,明

月。\"她正色道:“如果你真是如此需要这份工作,就该认清自己的立场才是;再怎么

不喜欢我,也不该表现出来,为了家人、为了求温饱,你是不该有个人喜好的。”

“是。\"明月所得一楞一楞的。

“你以为我真喜欢待在这儿吗?”莫念慈欲罢不能地说道\"这儿有什么好的?每个

人都瞧不起我。但是我知道自己是离不开的,至少目前是无法可想,那也只能尽力让自

己适应了。你也是一样,我好歹也是你的主了,在我面前,你必须将自己的本分做好,

私底下你如何说我无所谓,但在我面前,你怎能摆脸色给我看?”

“奴婢不敢了!\"明月赶紧求饶。

“你记住,这才是生存之道,要懂得装模作样。一个丫鬟是没有权利对主子生气的。

我说这些你懂吗?”

“懂了。”明月虚心受教。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完全把明月震慑住。

“那下去吧。\"莫念慈说完,觉得稍吐闷气,也就住口不说了。

明月走到门口,便看到任靖杰站在那儿,看样子已经来了一会儿。

“候爷。\"明月战战兢兢喊了一声,生怕他听到刚才小姐的一番训示,会让管事赶

她出府。

任靖杰看也不看她,只是挥手让她下去。

听到明月喊人的声音,莫念慈惊讶地站起身来。

任靖杰走进来关上了门,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你……来啦。\"莫念慈呐呐地招呼道。

回到桌前,为他倒了杯茶,送到坐在床头的任靖杰手上。然后,莫念慈便无措地站

在他身前,双手一抓一放地揪着衣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今儿…怎么有空来?”

“你巴不得我别来,是吗?”端详她许久,任靖杰才干干地开口道。

“没那回事。\"莫念慈否认得极快,仍因两人久未独处而紧张不已。

然而她的局促不安,都被任靖杰视为是一种心虚。

“方才你告诉明月的那番话,都是你的经验之谈吗?”他像谈大似地提起。

“你都听到了?”莫念慈声音提高了些,因尴尬而红了脸。\"我只是…提醒她而已。

明月她毕竟是帮人做事的,态度不能太倔傲才好。你不喜欢我说她?\"她小心地看向他。

看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也许他是怪自己僭越了,不该教训他的奴仆,毕竟自己什么

也不是。

“既然将她拨给你使唤,随你爱怎么说她都行。”

任靖杰不在乎地说道。\"不过方才你向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他话题又转回原未的

问题。

“我说了很多,你是指哪些?\"她谨慎地问道。

“就是…你的\'生存之道\'论,那是你的真心话?”

“你都听到了?”难怪他脸色不太好看。

“是呀,一字不漏。\"任靖杰眼中不再平静;\"现在的你,在我眼前都是装模作样,

让我以为你很喜欢待在这儿,好松懈我的戒心,然后你好趁机逃跑,回你丈夫身边去,

是不是?”

“不,不是那样。\"至少她没打算回老爷身边去。

“我没有装模作样。”

“还说没有?\"任靖态逼近她。\"你明明告诉明月,说你不喜欢待在这儿的,难道是

我听错了?或者你要告诉我,说你要在这儿待一辈子?\"他屏息地等待她的答案。

“我不可能待在这儿一辈子的。\"避开他的视线,莫念慈低声说道。

有朝一日他厌倦了她时,她怎么还能待在这儿自取其辱?到那时,只怕他也不会要

她留下。

“那你还说不是这样?”得不到他想听的答案,任靖杰暴怒了\"在我面前一副逆来

顺受的模样,甚至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其实都是假的。”

“你期待我说什么?\"在他的怒喝中,莫念慈并没有动摇,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何会

生气。\"难道我能说我很喜欢待在这儿,很高兴你掳我来;很高兴在你身边?\"即使这些

答案都是肯定的,她也无法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口。\"是你自己要我认清自己的身分,

我只是遵照你的话做而已。难道你会留我一辈子吗?”

即使他原本有那个打算,任靖杰也不打算说出口了。

“如果我留你,你会留下来吗?”他脱口而出。

“我…\"莫念慈惊讶极了,忍不住抬眼看着他。

只见他懊恼不已,似乎恨不得收回这句话。\"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她失望地说。

“很好,我也不需要你的答案。\"任靖杰既放松又有点失望。\"我高兴留你就留,不

管你愿不愿意。”

“那我们也不必讨论这些了,毕竟我的意愿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中。\"莫念慈情绪低

落道。

“的确!\"任靖杰硬声道。\"现在,过来这儿。”

他坐回床上,招手唤莫念慈过去,那模样就像个帝王般,强硬而不容人拒绝。

莫念慈乖乖地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轻柔地为他除下鞋袜及外衣,一一将它

们摆好,才又走回他怀中。
 0   2005-07-06 03:53:55  回复
dreamer
12F
dreamer Lv0
“我一向吃不多。”莫念慈摇摇头。“以前老爷总是吩咐丫头帮我备些糕点,肚子

饿时就吃一些。”

“你现在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夫人了,记得吗?”任靖杰冷冷地提醒。“不要在我

面前提起于老头。”他不高兴地说道。

想到于大任就让他生气,由莫念慈口中说出,更是让他不快。

真糟糕,她都忘了自己的处境,莫念慈后悔地看着一脸臭臭的任靖杰,她真是哪壶

不开提哪壶,居然还提起那罪魁祸首,害她落到这种地步的元凶,难怪他不高兴。

“为什么你放过老爷?”而只抓她受罪?莫念慈不解地问道。“你不太公平啊!”

“我放过他?”任靖杰笑了笑,笑容中毫无暖意。

“我有吗?抓了你,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你是他的夫人,也是他的心头肉,抓

了你,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梦想的儿子没有,连如花似玉的妻子也赔上了。你说,

我这算是放过他了吗?”

“你错了。”莫念慈苦涩他说:“我不是老爷的心头肉。”她否认道。“这辈子,

我从来不是谁的心头肉,我只不过是老爷用钱买来的新娘。没了我,他照样可以再买一

个。”

这番话由她口中平平淡淡地说出口,却带有无限的辛涩和无奈。

“可……他为你盖了念慈楼,不是吗?”任靖杰满满的自信有了动摇,难道他失算

了?

“攸关面子的事,老爷一向不遗余力。”莫念慈笑了笑。”念慈楼不是为我盖的,

只是为了炫耀老爷的财富罢了。即使是生孩子,也是为了他要传宗接代。”

是这样吗?任靖杰不敢相信有人娶了这种如花美眷,竟会如此亏待她!但若非事实,

于老头怎会将莫念慈双手奉送到他手上?

不过,如果于老头那么爱面子,他就有办法让于老头的面子丢尽,还有什么事情会

比妻子红杏出墙更严重的呢?让整个通县的人都知道于老头的妻子跟人跑了,着他怎么

出去见人?

对!明日就派人去通县散播谣言。

满心报复的任靖杰,管不了这么做会伤害谁,在他想来,没有要了于老头的命就算

仁慈了,死罪可免,活罪休想逃。

至于莫念慈……任靖杰望着俏生生立在他眼前的人儿,虽然有些对不起她,但他会

照顾她一辈子的,她应该没什么好怨的。

他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莫念慈惊异地站不住脚,跌坐在椅子上。

“你……要断了我的后路了”如此一来,将来她还有路可走吗?

“待在那种相公身边,还不如留在我身边。”任靖杰理所当然说道。

“待在这儿,我又算什么?”她欲哭无泪。“真要我当你的娼妓,直到你厌倦我吗?

那时候,我又该往哪去,又去做别人的娼妓吗?”

“即使我厌倦你,我还是会照顾你一辈子衣食无虞。”他保证道,不爱想像她的话

中之意。

“随你吧,反正找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心意。”她就像颗棋子,一切都操控在别

人手中;再说也没有意义。

又来了,她为何总是如此容易屈服?任靖杰不快地想着。今日换成别的男人,她也

是如此轻易投降吗?莫名的,他的心情也恶劣极了。

见她不说话,他也不再说什么。夕阳已沉,丫鬟已经将烛火点上,只有他们的房间

是黑暗一片,外面的烛光微微透进。

“等会儿沐浴更衣,丫鬟们会进来伺候你的。\"说完,任靖杰就走了。

等她沐浴完,是不是他就会回来了?莫念慈猜测着。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周遭全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忍不住地,她居然也有些

害怕了。

☆ ☆ ☆

他会来吗?

莫念慈沐浴时也问,梳发时也问,甚至穿衣时也自问着。当然,她并不是期盼他的

到来,只是\"害怕\"他来,对!就是怕。

老实说,那几天跟他在一起时,那种感觉美得不像真的。也许那也不是真的,她不

确定地想道。那时,两人都吃了老爷准备的药,所以才会……也许那一切都是假象。

那么今晚呢?他们都没有吃老爷特地准备的药,一切还会像在秘室时那样吗?也许

一切都会变了。那样也好,她也可以变回原来的自己,解脱他在她身上所下的魔咒,

莫念慈眼光落在桌上的糕点上,嘴角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他不是才说过要她记清楚

自己的身分吗?一转眼又拨了个丫鬟给她,还送上些甜点,怕她饿着了。不知道他到底

是什么意思?

那个丫鬟,叫明月吧?对于被派来服侍她的差使似乎极为不满,对她的态度总是冷

冷的,不带有丝毫尊敬。当然,对这种待遇她是无关痛痒,人家当然没有尊敬她的理由,

连她自己都无法看得起自己啊!

算了,多想无益,反正她在侯府不会待很久的。莫念慈非常有把握,等到侯爷对她

厌倦了,就是她离开侯府的时候,那时候不会大远,一定很快就会到来。

眼下她所关注的,还是任靖杰究竟会不会来?她既希望他来,又希望他不来。但眼

见玉兔东升,又渐渐西沉,他仍是不见踪影,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耸耸肩,莫念慈死心地上床睡觉去。这床明显是为两人而设计的,一人躺在上面,

是稍嫌大了些。曲起身子,她环抱着自己,模模糊糊地睡去。

斟酌许久,任靖杰还是来了。

其实他并不想来的,如此一来,好像显示他是一个好色之人,才刚掳人回来,就急

巴巴地上了她的床,那岂不表示他掳人只为了……为了她迷人的娇躯。

不过昨晚他并没有来呀!这足以证明他的自制力仍在,不会为任何女人而破例,更

不会为了这个毫无骨气没有贞节操守的女人。

看她缩成一团的睡姿,任靖杰不禁笑开了,不知是她习惯使然,亦或是天气的因素,

在秘室的几天时,她也是这般地缩在他怀中,就像只猫儿一般,依附着他。

据他的了解,她并未与于大任同床共枕,否则他不可能逮人如此地顺遂;也就是说,

只有他一人,曾经搂着她、抱着她,看过她如婴儿般毫无防备的模样,甚至她的完壁之

身也是给了他,她的相公啥也没有。想到这,任靖杰不免有些骄傲自满。

伸出手,熟练的双掌推落她覆身的单衣,他一屁股坐到她身旁,弯身紧搂住她,让

两副躯体紧贴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冰凉惊醒了莫念慈。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已在他怀中。她并未如任靖杰

所料推他,反而露出笑容,伸出藕臂碰触他,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滑过他的胸膛。

她眼中的清明让任靖杰知道她并未将他错认成任何人,这般的主动令他高兴,却也

有一丝纳闷,不过他向来是不会拒绝上门的好运道,马上化被动为主动,俯身侵袭这朵

娇嫩的水仙。

她生嫩的挑逗技巧与任靖杰所碰过的其他女人相较,是差劲多了,但他却为这抚触

动心,深深沉溺在其中。激情的魔力充斥在两人之间……

不知不觉地,两人已全身不着寸缕,纠缠着躺卧在床榻之中,投人渴望已久的激情

之中。任靖杰以他的经验和熟练的技巧,带领莫念慈进人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之中。而她,

只能娇喘吁吁地回应他,以温热的舌轻啃他的颈子,小手紧紧缠抱着他。

此刻,莫念慈证明了一件事,他们两人之间,即使没有药物的催化,仍可以激荡出

火花,甚至比那三天的经验更加美好。

证实了这一点并末让莫念慈觉得高兴,事实上,她是更加不开心,但此时她无暇想

这些,只得抛开烦心事,专心应付任靖杰在她身上所点燃的奇妙火焰。

☆ ☆ ☆

骄阳当空,鸟叫虫鸣,莫念慈终于睁开疲惫的双眼,挣扎地坐起身来。

唉呀!痛死人了。她的四肢百骸无一处不酸疼的,好似被人痛打一顿过。看着自己

赤裸的身子上红斑点点,证实了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

想起昨晚,莫念慈又不禁脸红。她怎会如此大胆呢?他们两人永不魇足的一次又一

次,厮缠了一整夜。即使是在秘室中,在药力的牵引下,他们也没有如此。

那时,任靖杰总是在忍不住时才碰她,或者是在生老爷的气时,他就会报复性地抱

她。不像昨夜,他是自愿性的抱她,没有任何外力强迫。这惊心动魄的欢爱让她无法遗

忘,恐怕到她死时也不会忘的。

莫念慈缓缓下了床,拿起屏风上的衣服穿上。这些衣裳都不是她的,她也不会自以

为是,认为是任靖杰特地为她准备的。不过这些衣裳的作工精细,布料极佳,应该所费

不赀吧?给她穿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桌上已备好餐点,想来该是明月端上来的。那么她一定看到了自己一丝不挂睡在床

上,发生什么事也极容易推测。这么一来,自己的声誉是每下愈况了。

不过,奇怪的是,她已经不怎么在乎这些事了。

一直以来,莫念慈总以为自己是个最传统的女子,三从四德一样也不敢违背。即使

所嫁非人,她仍是烙遵本分,做好妻子的责任。

但这一切在遇上任靖杰后就变了。突然之间;她似乎成了个离经叛道的女人。红杏

出墙、水性杨花、背夫私奔的罪名一一加了上来,一个个的滔天大罪叫她不知所措,今

后该如何走下去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果别的女人在她这种处境,会如何是好?也许只有死路一条吧。社会舆论绝容不

下她这种败德的女子,即使情非得已也一样。

可是她不愿就这样死了。如果莫念慈有什么人生信条的话,那就是要“生存”下去。

她的人生一切由别人掌控,难道自己的生命也要由别人来决定生或死吗?

不!即使是死,她也得自己下决定。而眼前,她要找出一条适合她走的路。

也许,有一天当任靖杰愿意放了她时,她可以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到那时,应该没有人再能掌控她了吧?

这几日,莫念慈经常怀疑,为何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那时候,老爷挑的不是堂堂在上的靖安侯,而是个普通人,那这一切就不会发

生了。或者,老爷根本就没有想出那个馊主意,那么现在的她,仍然可以过着安稳、平

淡的日子。

有时她也不免怀疑,她为什么要答应老爷这个荒诞无稽的要求呢?当时她该一口回

绝才是,可她为什么同意了?其实她并不想要小孩的,可她却像着了魔似的同意了。

难道在当时,她就已经私心爱慕任公子,所以才会同意,好借机会接近他,为自己

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会是这样吗?

她不能否认,在第一见到他时,她的芳心就寄托在他身上,只因他如同她平日心中

所想望的那般出现,而且还救了她一命,仿若是带她脱离那种无望生活的侠士一般。如

今他是这么做了,但只是陷自己落人另一个深渊而已,而狱卒换了人罢了。

可……她不能骗自己,待在任公子身边总比待在老爷身边好,她喜欢他,而他似乎

并不讨厌她。这样也好,等到他不要自己后,她就可以了无遗憾的离开,因为男女情爱

她也尝过了,她再无要求。

下定决心后,莫念慈脸上有着豁然开朗的心情。暂时,就将那些礼教规范抛一旁去

吧,侯爷看来并不在乎这些,那她也不再拘泥。旁人说些什么,就由他们去吧,反正她

不会久留的。

清晨才回房的任靖杰,一直立在窗前,视而不见地望着前庭的景色,直到烈日当空,

姿势不曾稍变。

彻夜的恣情欢爱并未使他疲倦,他仍然早起,不曾倦怠,仿佛昨夜的事不曾存在。

虽然他外表文风不动,但其实内心激荡不已。要离开莫念慈诱人的身躯,竟耗费他

极大的心力。昨夜的欢爱,在他心中投下一颗巨石,漾起阵阵波涛。

撇开那三日不似真实的激情,昨夜是他俩第一次神智、身体都清明的状态下在一起。

他原以为魔力必然不再,他就可以从对她的迷恋中解放。

她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吧,所以才会主动配合他。没想到,两人却因此而激发出更

强烈的火花。他从未如此投入过,也从未想过离开她的身边竟是如此困难。

除了那秘室的三天,他无可避免地与她同床共枕外,他从不曾在一个女人的床上消

磨一夜,也从不曾一夜间抱她们超过两次以上。但昨夜,他破例了,非但一次、两次地

抱她,甚至一整夜都没松开过她。

到最后,他还舍不得离开她,想搂着她一起入睡。所幸,残存的理智适时地冒出头

来,他才找出力量离开她。

他已经偏离目标了。当初掳她回府,目的只为一个,就是要报复。他该做的不是与

她在床上纠缠,而是让她难堪,让于大任难过才是。

而他,到底做了什么?为她特地选购的衣裳,为她特制的糕点,还特地拨了丫头给

她使唤,这可不像是一个心存报复的男人。

不过他已经决定要照料她一辈子,做这些事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任靖杰安慰自己

地想着。毕竟她的回头路已被自己断绝,如果他不照料她,她自己一人该如何生存呢?

是的,他只是同情她罢了。否则,她有什么值得他喜爱的?搜遍脑中所有的思绪,

也找不到爱她的理由。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又何必在意呢?他有过女人太多了,她也不算特别。有没有

她,对自己来说是没有影响的,少了她,随时有别的女人递补,她算得了什么?

充其量,她也不过比别的女人美丽了点、柔顺了点,较能激发他的热情罢了,其实

跟别的女人没两样。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站在窗前想着她呢?一思及此,任靖杰如大梦初醒般地离

开窗前,暗自懊恼自己的行径。

也许是两人相遇的方式太特别,所以他才会一直将她放在心中吧。是的,一定是这

样的。

那么,只要再过一阵子,一阵子就好了。那时,对莫念慈的新鲜感一过,他一定能

将她抛诸脑后,像其他女人一样,成为生命中一名过客,如过眼云烟一般,不具有任何

意义。

理清了头绪,任靖杰才惊觉时间的流逝,一整个早上居然在发呆中度过,没干半点

正事。这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思及此,他的心又怔忡起来。

可恶!任何女人都不在他眼中,为何独独莫念慈是例外?看来事情已超乎他的预料,

似乎非他所能控制了。

不,他得努力寻回属于他的冷静和理智。他绝不可能让一个女人进驻内心,更别提

那个早已是为人妻的莫念慈,更是想都别想。
 0   2005-07-06 03:53:37  回复
dreamer
11F
dreamer Lv0
第六章

“你是我的娼妓。”

抛下了这句话,任靖杰竟不再理她,任莫念慈一人在慕云楼度过一夜。而现在,夕

阳又将西沉,还是不见他的身影。

听到他说这句话,莫念慈虽感难堪,却也不再那么心痛,也许是听惯了吧!她苦涩

地想道。毕竟在那三天之中,他已经说过许多遍他对她的看法了。

不过,现在莫念慈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快饿扁了。仔细想想,从昨儿一早

她就未再进食。而昨晚,她是一个人在这楼上度过凄凉的一夜。

今天一早,虽然有个丫头进来打扫,但她也只是以略微轻蔑的眼神瞥瞥她,打扫完

后又出去了,从头到尾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也许侯爷带她回府,并不是要她当他的娼妓,而是要活活饿死她吧。莫念慈无力地

倚在楼台栏杆上,看着外面的风景,瞧瞧是否有人还记得她。

其实一个人也不错啊,她一向是这样过日子的,只是如果没有食物,她也撑不下去。

瞧,她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连楼下的景物也看不清楚。

院内小径上似乎有个人漫步而来,莫念慈将头往外探了探,想看清来人是谁。一阵

晕眩袭来,她来不及抓紧栏杆,整个人就这么倒栽葱地跌了下去。

任靖杰抬眼一看,只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双足一点,他施展绝顶轻功,及时将她抱

个满怀。

“你搞什么?\"一放下她,任靖杰便忍不住开骂。\"你以为我整天闲着没事,就专门

等着救你吗?”

万一他没有出现呢?万一他来不及接下她呢?那……她岂不是香消玉殒了。

“搞清楚,这下面是硬梆梆的地面,可不是池塘,你想跌得头破血流啊?”

莫念慈这一跌也吓得她直冒冷汗,任靖杰的怒吼更让她止不住颤抖。

“我不是故意的……”

“你该不会有跳楼的习惯吧?\"他怀疑地看着她,忆及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与现在

是如出一辙。

“谁会有这种习惯?\"莫念慈想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不过任靖杰已直起身来,仍

是将她抱得紧紧的,似乎怕她又去跳楼。

“你紧张什么?\"莫念慈乖乖地任他抱着,经过方才那么一吓,她也没什么力气再

走回楼上。\"如果我摔死了,不是正好称你的心,你也不必再费心报复我了。”

“我可不许你破坏我的乐趣。\"他半真半假地说道。\"这儿是靖安侯府,即使你想死

在这儿也不行,你不配。死在这儿,我还得帮你收尸,太费事了。”

他不提起,有时莫念慈还真会忘了他的身分呢!这回连死在这儿也不配。\"可是你

不是要我死吗?”她涩涩地问道。

“又是谁说的了?”任靖杰怒火勃发。

“你想饿死我,还敢不承认?\"莫念慈虚弱地说。。\"你就是打定主意要饿死我,让

我慢慢死掉。”

“胡说八道!\"他气怒地否认,半晌才理解她话中之意。\"你是说你一直没吃东西?”

“嗯,所以我才会头晕眼花地跌下楼去。”

“该死!\"走到搂上,任靖杰在床上放下她。\"难道没有丫鬟来服侍你。”

“只有今早一个小姑娘来打扫房子,就再也没人来过了。”她摇头说道。\"与其要

饿死,也许我还是跌死比较痛快些。”

“没人要你的命。\"想到她两天未进食,任靖杰心有点痛。\"你先躺好,一会儿我会

命人送东西来给你吃,以后也会有个丫鬟伺候你。”

莫念慈惊异地看着他出去,每一步似乎都带着怒气。他一定很生气自己又给他添麻

烦了。不过知道他不是存心要折磨她,莫念慈心情愉快多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纳闷。将她抓到京城来,理论上应该是要报复她的,而他口头上

也一直这么强调,但为何她却没有被报复的感觉?

不仅如此,他还要拨个丫头来服侍她。那……她该算是个客人,而不是阶下囚喽?

那他到底抓她来干嘛?她不懂,真的不懂。

还是,他真的要当她是\"他的娼妓\"?这是否意味着他还要继续与她做\"那种事\"?

莫念慈等着心中的排斥感涌上,但并没有。再与他做那种事她并不讨厌,也许……

是有些喜欢吧,反正都做过好几次了,也不在乎再多几次。

不过,万一她真有身孕了该怎么办,也许现在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孩子,那该如何是

好?孩子的爹身分如此宝贵,将来孩子生下来,怎么可能留得住?一定会被他抢走的;

而她,不消说,一定是被赶出府。

运气好一点,也许老爷还愿意让她回去。如果不好,恐怕她只得流落街头。

不知道侯爷是怎么抓她来的?莫念慈在心中暗暗祈求他没有弄得人尽皆知。否则依

老爷那种爱面子的个性,肯定将她休了,扫地出门去。

不知道老爷知不知道自己被人抓了?莫念慈猜测着,应该知道吧,不过即使老爷知

道,也不会有胆子来要回她,那时知道任公子是靖安候时,他吓得脸色死白的模样,她

印象十分深刻。

也许她这辈子会永远被拘禁在府中,直到侯爷厌倦了她为止。不过那也无妨,反正

不过是由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罢了,只是看守人换了而已。

不过,真可惜啊!她难得生平第一次出远门,离开土生土长的故乡,到这繁华的京

城来,却什么也没看到,一路上就这样昏睡过去,醒来人就在这房间内了。想想还真是

可惜。

胡思乱想了一阵,任靖杰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手上各端着一个托盘,

盘上有几碟小菜和饭。任靖杰坐在椅上,看着她们将所有东西都摆好,再打发她们出去。

该死的冷如风,昨天明明交代他要找个丫头过来的,居然没有下文。叫他以后来盯

着莫念慈,也看不到他的人影,莫非他是真的生气了?任靖杰忿忿地想着。即使生气,

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呀,差一点点,莫念慈就死了。如果她死了,他一定要找他算帐。

奇怪,丫鬟们都走了,他为什么还不走,莫念兹坐在床上,看着桌上的饭菜,突然

觉得饥肠辘辘,直想大快朵颐一番。只是,他怎么不走呢?

“过来吃吧。\"任靖杰走到桌前坐下,招呼莫念慈过去。

“你也要一起吃?\"莫念慈讶异道。难怪桌上有两个碗和两双筷子。

“坐下吧。”

“可……你不必陪家人吗?”她不安地坐下。

莫念慈想起以前每次吃饭时,老爷总爱炫耀一番,不仅满满的一长桌菜,家中所有

的管事都可一起共食,好显示他的好客。

“吃你的吧。”任靖杰拿起碗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再不动筷,东西被我吃光

可就没了。”

“侯府这么多东西,还小器的来跟我抢东西吃!”莫念慈小声地抱怨着,赶紧端起

碗就口,小口小口地吃着。“也不想想把我饿了两天了。”

她小声的抱怨让任靖杰听到了,不由得露齿一笑。真难得,她居然也会表达自己的

意见,虽然不是直接向他说,不过也算稍有长进吧。

仔细想想,他们之间关系已经这么密切了,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都了如指掌,没

一处他没看过,也没一处他没摸遍。但是,她心中想些什么,他却是毫无所悉。

即使是被她丈夫强逼与他上床,即使是被他强掳回乏,他从未看过她有什么情绪波

动,除了刚开始的惊慌失措,但马上她就调适了心情。到底对这事情她有什么感想呢?

任靖杰很想问,却又自觉没立场开口。

即使莫念慈饿得要命,在吃了一碗饭后,她也有点吃不下了,何况又有人不停地打

量她,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是她吃太多了吗?她不安地停下筷子。

“吃饱了?”任靖杰讶异地问道,“饿了两天的人才吃一碗饭够吗?我可不希望明

儿一早发现床上多了具饿死的尸体。”

“我吃不下了。”莫念慈红着眼说道。他这么说,是代表要跟她睡在一起吗?不会

吧,侯府这么多人,他不怕人家说闲话吗?

任靖杰皱眉,不满意地盯着她。不过才吃一碗饭,居然就饱了,女人的食量都这么

小吗?不会吧,每次他娘都吃很多啊。

还有,她脸红个什么劲呢?吃不下就吃不下,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不过她吃这么少,

难怪会弱不禁风的,幸好某些该长肉的地方还是有,否则抱起来就不舒服了。

一察觉自己的心思,任靖杰连忙将心思拉了回来“多吃一些吧,饿死你我可不负

责。”
 0   2005-07-06 03:53:13  回复
meiguo.com 创始人

emotion

1   2005-07-06 03:35:57  回复

回复/评论:公公娶妻

暂无用户组 升级
退出
等级:0级
美果:
美过
精华推荐
  1. 全球AI人才的争夺战白热化,顶尖研究员成为了科技巨头争夺焦点
  2. 任天堂的Switch 2正式发售,参数细节全曝光!
  3. 美国对华为“HarmonyOS”采取行动,引发科技领域的新争议!
  4. 马斯克打算组建新党“美国党”代表中间派
  5. 美国国会通过了减税法案,马斯克和川普总统再次激烈交锋!
  6. 美国“非法移民家庭”遣返行动引发了“婴幼儿无国籍”的危机
  7. 美国新法案“大漂亮”引发了全球资本配置大调整
  8. 川普家族“哈佛风波”和签证政策的突变
  9. 美国移民新机遇:紧缺人才的绿卡通道“无需排期”
  10. 中美两国元首针对当下双边关系和经贸合作,☎️通话交流!
  11. 川普总统宣布“金卡计划”网站开放
  12. 嘴唇经常干裂起皮,或许并非缺水!
  13. 川普总统声称希望中国“增加美油采购”
  14. 美国暂停了学生签证预约,申请者在社交媒体平台的活动须谨慎!
  15. 比尔盖茨的财富突然蒸发了510亿美元,真相却令人肃然起敬!
  16. 属于中国的世纪可能已经到来
  17. “蜗居”纽约的中国穷人:男女同住,毫无私隐… 却坚持不肯回国
  18. 中美通话的内容简短,但意味深长!
  19. 鲁比奥声称将会收紧中国留学生的签证审批政策
  20. 在美国,千万别做的这些事盘点!
  21. 难怪马斯克公开认错… 川普总统的相关杀器可以更多?
  22. 互联网女皇“340页AI报告”猛料刷屏
  23. QQ等级256级用户诞生,首次解锁“时光企鹅”图标!
  24. 川普总统:加拿大可以免费加入“金穹”导弹防御系统
  25. 英国2岁男童竟然刷新了门萨俱乐部“最年轻男性”会员纪录
  26. 美国房价仍然高位,“美国梦”成奢望!
  27. 手机充电习惯是影响电池寿命的根本原因
  28. 马斯克声称川普在“爱泼斯坦名单”,白宫回应:局面令人遗憾!
  29. 盖茨列出了10项改变世界的技术名单
  30. 英伟达的市值突破了四万亿美元,创人类历史纪录!
  31. 世界瞩目的电话,十个不寻常的细节剖析!
  32. 能熟练运用AI也不行?硅谷的40万人在近期被炒鱿鱼
  33. 马斯克的“130天政府生涯”终结后…
  34. 韦伯望远镜(JWST)发布迄今为止最大的早期宇宙地图
  35. 川普政府的关税政策或将加速中国崛起,助力中国成为全球的经济主导力量!
  36. 川普和马斯克的公开交锋升级了

美国动态 美果搜索

Your IP: 216.73.216.224, 2025-07-22 05:51:18

Processed in 0.08573 second(s)

头像

用户名:

粉丝数:

签名:

资料 关注 好友 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