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碧云来到上海,可能大家觉得她长得还挺顺眼的,所以总有热心人问她:“有男朋友么?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个?”碧云每次都尴尬地摇摇头。其实外人并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她已经结过婚、做了母亲、又离过婚了。
匆匆结婚,终于后悔
毕业后,我到广州投奔叔叔,跟他学做生意。我父母都是教师,家教比较严,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在20岁那年匆匆嫁给一个大我10岁的男人。尽管母亲觉得这个人有些“虚”,但我对他说的话百分百相信,在我的坚持下,我们结婚了。我的个性就是这样,想要做什么就要做到,不喜欢拖拖拉拉。
和老公生活时间长了,我慢慢发现母亲说的是对的。虽说他对我还可以,但绝对不是细心体贴的人。他一度事业不顺,我劝他去找份安稳的工作,他告诉我几千元月薪的工作他不会去做,要做就要做大项目、赚大钱。不久我怀孕了,原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但在老公的巧言相劝下,我把孩子生了下来。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刚过21岁的我也还是个孩子啊,多希望老公能帮帮我!但是期望带来的是失望,那段时间我的眼泪都流干了。我想解除婚姻关系,但老公始终不答应。我父母都很传统,认为女孩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想到我们已经有了孩子,我也就没坚持。
3年前,我随老公来上海做生意,认识了悠悠和他的女友恬芳。没想到,悠悠开始大胆地追求我。他和我老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把女孩子照顾得细致入微。每天他时不时发消息给我,问这问那,听说我没吃中饭,他会放下手头的工作,亲自把热乎乎的饭菜递到我手中。逛街时走到一半,我说走不动了,他会不顾周围行人惊讶的眼光,背起我就走。他自己有一个公司,为了我他可以把工作推到一边。这样的男人,我感觉真的很少见。
碧云说,从没见过像悠悠这样的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可以好到这样的地步。因此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她感动了。
我有家有孩子,他有同居两年的女友,感情面前,障碍多多,为此我俩苦恼了很久。后来我想通了,自己与丈夫早已貌合神离,之前也闹过离婚,两个不合适的人为何硬扭在一起呢?想来想去,我决定回老家与家人摊牌,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离婚的过程异常痛苦。我以当年结婚时同样的坚决,与他离了婚。母亲听说我坚持要离婚,一病不起,后来就过世了。这份愧疚,我想会陪伴我一辈子。可以说,为了离婚,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没有期限的分手
悠悠曾经承诺过,如果我离得掉,他肯定能分得掉。所以去年3月,我高高兴兴拿着一纸离婚证书返回了上海,却发现事情远没我想象得那么简单。悠悠开始和女友恬芳谈分手,可是她以死相逼,死活不答应。
听悠悠说,当初他刚结束一段感情,正寻找一个心灵寄托,而那时恬芳的前男友和她同居一年后突然消失,感情上也很不顺利。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因性格不合,两人经常吵架,悠悠曾经许多次试图跟恬芳分手,但都不了了之。悠悠一说要分手,恬芳就会半夜三更穿着睡衣冲出去。悠悠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何况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多少有些感情,他担心她这么晚跑到外面不安全,便马上跟着追出门,把她找回来。过了两天,悠悠重新提出分手的事,恬芳再如法炮制,一哭一闹,悠悠心一软,所以又没能分成。
恬芳很清楚我和悠悠的感情,这次她看我拿着离婚证书回来,知道悠悠真的想分了。她居然把自己反锁在悠悠家的卫生间里,吃药,意图自杀。悠悠和家人都很害怕。幸好及时救治,恬芳没事。事后,悠悠妈妈提出要见见我,我们见面后聊得很好。他妈妈当初想象我是个对悠悠别有所图的女人,但见到我之后,她觉得我比恬芳知书达理,她的态度于是变成不反对,也不支持。她见我一个人在上海,有时还邀请我去家里吃饭。刚离婚那段日子,我经常去,后来就不好意思再去了。我、悠悠、悠悠妈妈、悠悠的女友,四个人一桌饭,我不知道我算谁?
悠悠每隔四五天,就和恬芳谈一次分手。恬芳拿跳楼威胁,悠悠没办法,只好对我表示过一阵子再说吧。恬芳很明确地对我说,她决不会答应分手:“我要是和悠悠分手了,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好的人啊?”悠悠妈妈也劝我,恬芳挺不容易的,她在悠悠创业最艰苦的时候跟了他,如今悠悠事业有了起色,她跟着他过好日子才没几天。悠悠妈妈说:“这样闹下去,就算他们分成了,你俩心里也会内疚的。看你还年轻漂亮,追你的人应该不少吧?”挣扎这份感情里,苦恼的我把悠悠妈妈当作一个可以依赖的人。我很诚实地告诉悠悠妈妈,我身边有别的追求者。悠悠妈妈就劝我:“悠悠是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值得你付出那么多吗?你就做我的干女儿,去找别人吧。”
因悠悠无法与恬芳分手,我和他只能“偷偷摸摸”约会。他每天下班准时回家,和恬芳、妈妈一起吃饭。偶尔与客户的约会突然取消了,他才有机会与我共进晚餐。饭吃到一半,恬芳发消息问他在哪里,他就耐心地回复消息给她。我对悠悠说他不能总这样,如果打算跟恬芳分手,就应该慢慢地对她冷下来,让她接受这个事实,不要每天都频频互发短消息,然后每隔几天再说一次分手,这样下去,恬芳怎会确信他不爱她了呢?可悠悠说怕一旦他不及时回恬芳的短消息,她会想不开。
半年过去了,我仍在期待我和悠悠的状况能好起来,但我心里清楚,时间越长,悠悠和恬芳越难分。朋友们都劝我,如果悠悠爱你的话,怎么会和恬芳分不掉呢?悠悠妈妈劝我的话,也在我心头绕。我开始犹豫了,与其大家一起痛苦,不如我一个人痛苦吧,反正只要我选择退出,悠悠家就太平了。
有一天,悠悠说他不能向我承诺,肯定能与恬芳分掉。我很绝望,电话里跟他说那就分吧。国庆长假,我在家三天没吃没喝。悠悠赶过来,做了一般男人做不到的事情,我顿时觉得为这样的男人付出多少都值得。悠悠又开始与恬芳谈判,因为觉得他自己心太软,他把我带上,三个人坐在一起谈未来。悠悠说愿意给恬芳经济上的补偿,恬芳不要,她哭着说自己跟了悠悠这么多年,没犯过什么大错,为什么要赶她走。谈到后来,她又说到死,我和悠悠又没了办法。
碧云补充说,大家同是女人,她也很同情恬芳,但她又想劝她,一个男人还没有跟她结婚,就爱上了别人,即使将来结婚了,又有何幸福可言,何必死死挽留一份“死亡”的感情?
他下不了决心和我领证
悠悠妈妈受不了这番折腾,把悠悠和恬芳赶出家门。悠悠本打算搬到我这里来,可是恬芳以不向悠悠妈妈告密为筹码,跟悠悠讨价还价,让悠悠每周必须到她那里住五天。悠悠没觉得不妥,居然很高兴地跟我说,从今天开始,在我这儿住两天,然后去恬芳那里住五天,恬芳就不再闹了。我听了,觉得真是太荒唐了。
思来想去,我看不到未来,如果悠悠真心爱我,怎会如此犹豫不决?去年年底,我狠狠心离开悠悠,选择了另一个男人。他是我的同事,对我很好,正在开拓自己的事业,是个挺有潜力的人。我把他当作蓝颜知己,把我和悠悠的境况统统告诉他。他说他会等我的,会用实际行动来说话,相信有一天我会被感动。我有点心动,女人不一定要找一个自己爱的人,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就可以了。
碧云坦诚地告诉我,之所以马上选择了另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她在上海得租房子,每月还要负担孩子的生活费(孩子和前夫一起生活),这些开销加在一起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所及……
我和悠悠分开了一两个月,可我仍然天天想他。听朋友说他最近做生意也心不在焉,人像没了魂似的,还听说他因注意力不集中,差点出了车祸,我很心痛。过了几天,悠悠妈妈打电话给我,说悠悠情况不太好,希望我能跟他联系一下。我忍不住发SMS给悠悠。一来二去,我们又联系上了。
我问悠悠,愿不愿意与我共度下半生,他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说他爱的是我,他很想与恬芳分手。我建议我们直接去登记、领证,成为合法夫妻,到时候恬芳自然不得不接受这个既成事实。但悠悠担心这样做的话恬芳可能真的会寻死,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他还说结婚一定要得到父母的认可,但现在他妈妈对我的印象不好了,说我背叛了悠悠,欺骗了悠悠。
“可是,当初是他妈妈劝说我离开悠悠的啊,”碧云抽泣着说:“我没想到他妈妈会跟悠悠这样说我。”碧云觉得很委屈,她说她对悠悠的感情始终如一、有增无减,离开悠悠全是出于无奈,从不曾背叛过他。
结婚登记的计划成了“泡影”,我彻底失望,再想不出什么方法来解决悠悠的问题。朋友们没有一个人站在悠悠的那一面,都说其实悠悠根本没有爱过我,都觉得追求我的那个男同事不错,看上去比悠悠稳重、可靠。我知道那个同事在一旁守候我,也守候得很辛苦。可是我还是离不开悠悠,在我眼中,他除了不能给我名分,其他样样都好。我、悠悠、恬芳、我的男同事,这种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真的弄得我很累,我真想尽快有个结果:那么我到底应该为了爱等待一辈子,还是和一个爱我的人过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