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追求爱情而义无返顾,可怎奈一片痴心,换来的却是刻骨铭心的伤痛。女人的执着和隐忍,难道只会宠坏男人吗?
讲述:落欣(化名)
汉代卓文君夜奔司马相如,当垆沽酒;唐代王宝钏与父三击掌,离开相府。为了爱情,女人往往有勇气放弃财富、亲情甚至生命。
可是卓文君抱着“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决绝之心追随丈夫时,哪会想到丈夫在锦衣玉食之时另慕少艾?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终于盼来丈夫衣锦还乡,却要和另一个女人共事一夫。
当我们赞叹女人的执着和隐忍时,何曾想过这一篇篇传奇佳话背后女人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
此刻落欣(化名)静静坐在我面前,她体态纤弱,面容憔悴,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疲惫和沧桑,只有深陷的美丽大眼睛依稀可见往日的风采。
今生只等一人
2004年8月份,我应聘到一家酒店工作,任一位副总的秘书。一次同事聚餐,我认识了部门经理知秋(化名)。第二天早上,知秋在走廊上遇到我,找我要了电话号码,从那以后,他开始频频约我吃饭散步。交谈中,他的见识和谈吐都令我欣赏。
9月20日,我的一个朋友过生日,我一高兴喝多了。知秋闻讯赶来,把我安顿在酒店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一个晚上。第二天我醒来时,看到和衣靠在床边的知秋,心里很感动。我一直寻找的真命天子或许就是知秋吧。我搬到知秋的住处,和他一起生活。
12月份,我父亲从湖北A市老家来到武汉。我父亲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一向心高气傲,择婿的标准自然也很高。
父亲不喜欢知秋,他认为知秋虽然是部门经理,但始终只是打工仔。他给了我们两个选择:一是知秋跟他离开武汉到我的家乡去,他帮助知秋创立事业,同时送我们一套房子结婚;另一个选择是要知秋在武汉买套房子。
知秋老家在湖北农村,父母身体都不好,还有一个弟弟在念中学。知秋身上的负担很重,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房子买下。得知我父亲的要求后,知秋的父亲气愤地说,这婚也别结了,我们不如娶个农村姑娘,也没那么多要求。
我和知秋夹在两家父母之间,左右为难。2005年正月十五,我突然接到知秋的电话,说他父亲来武汉看我们,让我回去一起吃饭。
我心里很高兴,以为这是我们关系的一次转机。可所有的期待和快乐在我进屋的那一刻就冻结了。知秋的父亲阴沉着脸,我小心翼翼地跟他打了招呼,坐在饭桌边食不知味。他说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我父亲的条件,并责怪我们故意刁难他们,我的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
后来他父亲出去了,我和知秋相对无语。我知道一定要有一方作出让步,知秋是个孝子,我只能牺牲自己了,我跟知秋说我宁愿不要父亲给我准备的房产,放弃以前衣食无忧的生活,也要跟他在一起。知秋心疼地搂着我说委屈你了。
幸福很远,心却在一起
由于我父亲的干扰,知秋不好继续在原酒店工作下去,4月份他辞了职。我跟在他后面也辞了职。为了躲避我的父亲,我们回了知秋的农村老家,过清静的日子。
我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从来没有体会过穷苦的滋味。当我看到知秋家的时候,颇为震惊。两间年久失修的破瓦房,屋内阴暗潮湿,没有几件像样的家电。
我包揽了几乎所有的家务,洗衣做饭自不在话下。最困难的就是烧灶火,我平生第一次拿手去劈麦秸秆,劈不动了就用脚去踩,踩完了丢进灶里烧。浓浓的炊烟,得我眼泪不停地流,脸上手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这一切我都认了。
在我以为他们家逐渐接受了我的时候,有一天,我和知秋正在看电视,他的母亲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任我怎么扶也不肯起来。她老泪纵横地哀求我说:“落欣,我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你是个好女孩,是我们家配不上你……”
我知道我父亲一定背着我做了伤害他家人的事情,出于愧疚,我收拾东西决定离开。知秋见状一下子把包夺过去不许我走。我哭着开门跑出去,慌不择路,不小心摔进泥坑里。知秋追上来,我们抱头痛哭。
6月,我们重新回到武汉。我在一家小公司找到工作,知秋却再也没有出去工作过。8月,我回了一趟家乡,偷偷拿了些首饰和钱。准备回武汉时,父亲闻风追到火车站。他二话不说,扔掉了我的行李,撕烂了车票。父亲说: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我毅然转身,重新在售票窗口又买了一张票。
知秋在武汉的车站接我,他一看到我就紧紧地把我抱住,说:“我真担心你不回来了!”我说:“真的差点回不来了,不过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伤痛和决望
我们的好日子并没有从此开始,在无奈的现实面前,我们的爱情变得越来越脆弱。
知秋变得很没有自信。我心存愧疚,对他百依百顺。有时我晚上加班,早上还要起来给他洗衣做饭。知秋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他觉得我亏欠了他和他的家人,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为他做出的牺牲。
9月的一个晚上,知秋接了老家打来的电话之后,开始对我大发脾气,说我父亲像个鬼魅一样横亘在我们之间,让我们无法幸福生活。我想大概我父亲又骚扰他父母了,知秋越骂越激动,一个巴掌打过来,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被一片片地撕碎。后来他累了回床上睡觉,我侧身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稍微动一动,脸上就钻心地痛。夜凉如水,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默默流泪,感觉自己好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第二天一早,知秋对我说了句对不起就回乡下了。
10月,我接到知秋从老家打来的电话,说他被车撞了,正躺在医院里。我心急火燎地冒着大雨去看他,却发现他只是轻微的擦伤。他说想我了,就在这一夜,我怀上了孩子。
我们一起回到武汉,11月份我父亲突然找到我们的住处。当他看到我辛苦上班养活知秋,累得面黄肌瘦,身心憔悴时,一腔怒气和怨恨终于爆发。同样气急败坏的知秋,跑了出去,跳上了去上海的火车,从此音讯全无。
月底我检查出自己怀孕了。大年三十那天,我去他父母家,他们一致声称跟知秋毫无联系,让我自己想办法处理孩子。我睡在知秋的房间,凌晨四点时,无意中发现电话机的来电显示中有一个是武汉的小灵通号码,并且是头天中午才打来过。
我鬼使神差地拨通了这个号码,当听到那个最熟悉不过的声音时,我激动不已。可是知秋吃了一惊,这时我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他身边说:“这么晚了哪个姑娘给你打电话呢?”我的头都要炸裂了,脑子一片空白。我日盼夜盼的爱人,就是这样对待我们母子?
大年初一,我早早回了武汉。知秋答应要当面给我一个交待。我在巷子口等了一天,他没有出现,那个电话也打不通了。我知道,从今往后,知秋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即使我的父亲有什么过错,可是我绝对对得起他家。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讲到这里,落欣已是泪如雨下,她喃喃道:“为什么我能拿出所有的勇气跟家庭决战到底,他却只想做一个孝子?我一次次的忍让,一次次的失望,迎来的是最后的绝望。孩子已经没有了,我现在只是觉得很对不起我的父亲,我那样伤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