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瑛,23岁,女,自由职业。今年春节后,她到编辑部跟记者倾诉心中的苦恼。她说她爱上了一个有老婆有儿子的男人,不知道未来在哪里。记者劝告她赶快退出,她说她做不到。
一年前,她成为已婚男人童辉的包养情人,每天只做3件事:吃饭,睡觉,上网。这种生活让她厌倦,但她相信童辉不让她工作是因为爱她,疼惜她。童辉的妻子闻讯找上门,却遭到童辉的一顿暴打。在童辉凶狠的拳头里,她开始害怕:靠妻子发家的他能下这样的狠心,将来他会怎样对我呢?
故事回放——意乱情迷 成为已婚男人的笼中鸟
从老家来武汉之前,汤小瑛曾做过茶叶生意。以她的性格,做任何事情都应该坚持到底的。可是,她没有做到,初恋给她留下了很多糟糕的回忆,2003年8月,在朋友的介绍下,她到武汉来打工。
刚来时,她对武汉一点都不熟悉。朋友见她如此不适应,就带她出去玩。几天后,她认识了一起唱歌的童辉。童辉34岁,是个有老婆有儿子的男人。
初次见面时,汤小瑛和童辉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童辉伸出右手,放在沙发的靠背上,如果看得不够仔细,就像他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对他的这个举动,她肯定有戒备的心理,立即就把身子往前倾了一下。
事后她了解到,那天他就是想通过这个方式看看她是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
第一次见面并没有给彼此留下很深的印象。此后朋友再带她出去玩时,只要碰到童辉,她都会回避。因为她已经把他当作一个不太正经的男人了。但有些事情往往是说不清楚的。
8月底的一天,汤小瑛下楼时不小心把脚给扭了。童辉知道后,立即赶了过来,对她极尽关心。她记忆最为深刻的是,他还花5元钱买了一瓶红花油。当她成为他的情人后,他常开玩笑说:“你就是当初我花5元钱骗到手的!”
由于不太了解他,她就让他不要担心自己,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可他好像很不放心,一连几天都到她的住处看她。对他的好感,就在那几天里慢慢建立了。
到9月4日,他主动约她出来散步。她感觉到他有些不怀好意,可她却没有拒绝,好像渴望要发生点什么事情似的。他们走到江边时,他就有点不规矩了。她制止他,叫他不要胡来。他就说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上了她,此类的话还有很多。他越说越激动,也越来越过分。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得逞。不是没机会,而是当时的环境不允许。
第二天傍晚,童辉又过来请她吃饭,这次他的目的更加明显。但她已经喜欢上他了,什么都由他了。他们喝了很多酒,两个人说话都有点晕晕乎乎的了。吃完饭在街上逛了一圈后,他提出要带她到酒店去开房间。她表示同意时,他还假惺惺地表示:“放心,我绝对不会碰你。”
可一进酒店的房间,什么都发生了。
次日中午醒来后,汤小瑛以为童辉在玩一夜情,两个人分手时会礼貌地说再见,从此不会有任何联系。哪知童辉却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一定会离婚的,你等着我吧。”下午他还带她去了汉正街,把身上仅有的1700元钱全部花掉。为她买了一套衣服,一个皮包,两双鞋子。这些东西都不贵重,却征服了她。因为他为她花掉了所有的钱。她认为,一个男人能够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他肯定是爱她的。
所以,当他提出要她做他的情人时,她欣然同意了。
9月6日他租好房子,8日她就住了进来。头一个月,他天天在她这里过夜,对她无尽温柔,所有甜蜜的话都被他说光了。她完全陶醉了。从此,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影子。
童辉老婆生意做得很不错,他在给老婆帮忙。据他说他老婆对他很凶,他早就想离婚了,自从碰到了汤小瑛,他离婚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了。汤小瑛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童辉很霸道。汤小瑛跟了他后,他给钱她花,不让她出去上班,让她好好在家里呆着。他随时都有可能回来检查,看她是否和别的男人来往。他管得很严,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但她没去计较这些,她知道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爱自己。
那么,她的生活就变得很简单。每天睡到中午起床,草草地吃了饭之后,她就到网吧去上网,随便找几个网友聊天打发时间。童辉如果到她这里来,她还可以去准备,欣喜地等候他的到来。如果他不来,她就会通宵上网,直到疲倦得受不了时,她才回去睡觉。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她太爱他了,不得不去为他忍受煎熬。
大年初一时,童辉在老婆面前撒了个谎,拎着不少水果到汤小瑛那里拜年。她还问他:“这些天,你有没有碰过你老婆?”他发誓说没有。不知为什么,她第一次怀疑他了。
初三一大早,她就到他家小区的门口守着。上午9时不到的时候,她看见他老婆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牵着儿子,正往外走,那幸福的场景,让她不得不信,以前他说过的很多话都是假的。那一刻,她伤心到极点,弄不清楚自己这样为他守候到底为了什么。
现在的汤小瑛——心灰意冷离开这个在情人面前殴打妻子的男人
每次跟我联系时,汤小瑛都不自信,她说担心我会瞧不起她。我没跟她解释什么,只告诉她:“要是我瞧不起我的读者,我不可能在这个栏目工作三年的时间,要是那样,早就有人打电话投诉我了。”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今年春节之后,那时我刚刚上班。听了她的故事后,我并没感到惊讶。她这样的经历,我听得太多了。当时她问我是否可以将她的故事刊登在报纸上,我说最好暂时不登。
她就问为什么,我说:“我要看到你真正走出来,到那个时候再写,给别的读者帮助就大多了。这个时候读者就仅仅看一个故事,如果他们了解到你用什么方法解脱出来,就很有启发意义了。”
她当即答应说好。
半年之后的9月6日,我收到一条SMS:“还记得汤小瑛这个女孩子吗?”我说当然记得。她就说她马上要离开武汉了,想兑现当初的承诺。我说:“这表明你要同过去告别了,我为你高兴。”于是我们约在9月8日在报社里见面。
可到了约定的时间,她却没有来。我打电话过去,她说她心情不好,正在跟朋友一起喝酒。我叮嘱她不要喝醉了。她说没事,并说马上坐的士赶到报社来,了却自己的心愿:“如果我的经历在报纸上被刊登出来,还能给人启发,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见到她时,我被吓了一跳。
她喝多了,幸好没醉,跟我说话依然逻辑性强。她还像上次那样,说话时显得不够自信。第一次和她面谈时,我就提醒过她:“你离开他是迟早的事情。我相信你会很舍不得,但你必须这样做。”这次面谈,我就问她:“那是什么让你终于下了决心呢?”她突然哭了,声音很大,说其实她还是不愿意的,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原来,这半年她依旧过得不开心。
汤小瑛上网时,会和网友说一些稍显亲密的话语。很多次,童辉会冷不丁地从她身后冒出,只要看到那些话语,他马上要她交代那个男网友是什么人,还叫嚣着要跟对方“单挑(决斗)”。同时严厉地呵斥她马上给对方回信息: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则你就是自找苦吃。
在她看来,他的这些反应很过分。但她还是忍了下来。
看到她整天沉浸在网络里后,他也很担心她会背叛他,就出资开了一家小歌厅,让她来当老板。这件事最终被他老婆知道了,闹到歌厅后,他们之间的事情相当于败露了。可他不承认,说他们只是兄妹关系,而且当着汤小瑛的面把自己的老婆打了。这一幕给汤小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不得不担忧,要是她真的成了童辉的老婆,他会不会也那样打她呀?
通过这件事,她终于看到了他身上让人害怕的一些东西。他可能不是个坏人,但他更多的时候只考虑自己,只要别人让他不满意,他也许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还清楚,童辉能有今天,他老婆功不可没。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的生意都是依靠他老婆来打理,他仅仅是个帮手。既然如此,他还可以那样对待他的老婆,这个男人的心狠,可见一斑。
想清楚这些之后,她还是很难做到潇洒地离开他。她说会记住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她为一个男人荒废了一年时光,今后,她再也不会做既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