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nvor
大家好!我是枫林。我现在是联合国军少将。
我已经不是167中队的指挥官了,因为三年前167中队在执行“花仙子”计划中全军覆灭。
当我回到地球上时,联合国空军也所省无几。
后来,有人希望我参加陆军,让我重新在战场上指挥,我拒绝了。因为我无法忍受昨天还有说有笑的朋友不辞而别踏上天堂之旅;也不想我的朋友承受这样的打击。
但他们说,RF计划是我提出的,我应该把它进行完。我答应了。
RF计划全称:Robert Fighter。是研制一种新型战斗机器人的计划。当初我知道自己在Su—77上无法超过“神鹰”后,提出这项计划,以求在一种新型武器上超过他。
“花仙子”计划也是RF计划的一部分。
于是我每天不停地工作,不交任何朋友。
我只希望它早日结束。那时我将离开军队,带着一把白色的吉他,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度过我的余生。
直到有一天,我在连续工作108小时后,来到研究中心的肯德基店。我遇到一个人。
我原以为她死了,她也认为我没有回到地球。我们在惊呆中过了十分钟后才叫出对方的名字,“维纳斯”。
她还叫我“木头”。
自从三年前“花仙子”计划后,就没有人叫我“木头”。
她已经是中将了。
我去了她的宿舍。那里没什么装饰品,只有两张照片:“蝎子”和“老虎”。
他们都死了,死在“花仙子”计划中。
那天“维纳斯”哭了很久。她也是独自一人返回地球。她以为她是167中队唯一的幸存者,那时她没有哭。她加入了陆军。而那天她哭了,哭出了三年的泪水。
她希望我能抽出时间写一些167中队的往事,因为她实在无法写下去。我答应了。
她给了我一个本子。
“枫林日记”,只剩下前二十篇。那是她在战火中找到的167中队剩下的唯一的东西。
我翻开日记,看着一个个朋友在里面出现。回想着一段段让人落泪的故事……
自从控制了卓大校后,我忙得不可开交。我要抓紧一切时间训练自己。在模拟器上向所有人挑战,在作战指挥室里和其他中队指挥官激烈争辩。因为我知道,我在空军中最多只能待两年,我能学习、提高的时间并不多了。
战斗总是不断,我参与指挥的第一战随即来到。
那一次规模不大。大约400架敌机。作战指挥室里,大家并不说话,他们盯着卓大校,象是在请战。
卓大校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于是他说:“我们现在讨论一下。”
“讨论什么?派我们87中队上吧!保证不让一架敌机进入大气层。”
“你还得保证87中队的伤亡上限。”我的声音很冰冷。
“作为联合国军人,87中队的勇士们随时准备献身。”
“如果……我们本来可以讨论出一个伤亡小一些的计划,那他们的死就全无意义。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的话说得很重,我看到很多人的目光。我不怕,我看了一眼卓大校。
“很好!说的好!你们是中队指挥官,这是你们的责任。”
“我们应该仔细讨论一下,不是吗?请看一下显示器。”
我不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继续说: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经过计算机处理后的图象。计算机去掉了很多,其中包括,卫星、战机残骸、战士的尸体,我们的和敌人的。有些是单个的,有的是成群的。我们现在要全看一下。林小姐,请!”
林小姐是卓大校的秘书。
显示器上立刻多了很多亮点。
“敌人的运气好象很糟糕。那里有一大片残骸,可以让我们埋伏一个中队。”
“你说什么?藏在太空残骸里。一旦被发现逃都逃不出来。”
那个87中队指挥官叫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卓大校。
“枫林继续。”卓大校很配合。
“167中队负责埋伏,117中队负责佯攻,35分钟后起飞,须晃一枪就走。从那片残骸前飞过,敌人会以为想利用残骸逃脱,必定加速追赶。等他们过去后167中队会从后面偷袭,他们有400架,不可能全歼,但他们会调头,等他们一把头转过来,你们就翻回来,从后面打。整个战斗我们始终在敌人后方。ok?”
有人鼓掌,卓大校,其他人也跟着符合。
战斗很断。敌人被全歼。
167中队少了5个人,117中队伤亡14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凶手,他们本不会死的。如果不是我,他们会在那晚的舞会上和心上人翩翩起舞,然而我却让他们的心上人独守孤灯。而我却换来了在关岛地区的威望。
那晚我把自己灌醉,希望能忘记自己的罪恶,冥冥之中,耳边响起船歌的话:“就算有一天,你各个方面都比他强,我还是选他。”
醒来后,我又恢复了理智。
为了超过“神鹰”我可以不择手段。
我突然发现我不敢面对“月亮”,她太聪明,我怕有一天她会看出来。也怕有一天,自己面对她的眼睛会说出来。
幸好,第二仗跟着就来了。
潜意识里我特别希望打仗,当我面对雷达显示器,面对周围的中队指挥官,面对卓大校时,我是一个人。
而当我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时,我可以感到,我的两个灵魂在打架。我的脑、我的心有撕裂的痛楚。
林小姐在屏幕上显示出残骸的位置。
我看到两大片残骸在敌机机群的另一侧一起向我们飞来。
“那两片残骸中一定有敌机。”
我说的极其肯定,然而我其实只有一点点感觉而已。但我还是说的极其肯定。
“我记得87中队很擅长打残骸中的敌机,你可以大显身手了。”我微笑着说。
卓大校立刻命令87中队截击残骸中的敌机。
看着他敬礼,转身,对我说了声:谢。然后走出指挥厅。
我突然觉得很迷茫。
我呆了很久,对卓大校说:“我们不知道残骸中的敌机数量。167中队可以去为87中队做策应。以防万一。”
我们出发了,我的心舒服了很多。
我祷告,祷告什么却不知道。
87中队成功地全歼了残骸中的敌机。但侧翼完全暴露。幸好167中队赶到。
飞回基地。87中队的指挥官走了过来。
“谢谢你没有记恨我,给我们这个上战场的机会。还亲自接应我们。”
我不记得如何和他寒暄,糊理糊涂地走回宿舍。
我曾经瞧不起他,认为他卤莽而愚蠢。然而他却坦诚地对我,以他的真心换我的真心。
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几天来脑海中一直响着这个声音。
我在模拟机上不停地和人对战,在沙滩上忘情地高歌,在指挥室里和人激烈争辩。
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逃避,逃避心中的疑问。我害怕孤独,当朋友离去,只有我一个人面对夜空时那个疑问就涌上心头。
我曾发誓,若爱一个人就用我一生让她幸福,只付出我的爱,没有任何要求,但我却做不到,让她为我烦恼。
我曾鄙视官场中的虚伪险恶,但我却成了其中的一员。
是成熟?还是我由偏激走向邪恶?
黄昏,我独自坐在肯德基快餐厅,撕着可乐杯盖儿,想把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撕杯盖儿上。
“他这几天好怪!”是“月亮”的声音。
我抬头,“月亮”和“维纳斯”做在我前面的桌子上,正对着我。
“是有点儿怪。成天和人对战,大家都怕他了。”
“还在沙滩上唱‘国际歌’,特疯狂。”
“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会出什么事儿呢?”
“他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
“我看他在逃避。”
“逃避?象他那样的人也会逃避?”
“当然会,每个人都会。”
“那他逃避什么呢?”
“有两个可能。一、逃避他的感情;二、逃避他自己。”
“一不太可能,他一直在勇敢面对,而且凭他的执着,就算她嫁了人他都不会逃避。”
“那就一定是逃避他自己。可是为什么呢?”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呢?”
“最怪的事就是,我们私自放假竟没被处罚。”
“的确很怪,就算上面的人很英明,但卓大校那种人怎么也会不声不想呢?”
“而且卓大校竟让所有中队指挥官参与总指挥。”
“还有,我觉得讨论作战方案的时候,卓大校特别看重他。”
“我也有这感觉。该不会卓大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
“不会吧!但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想不到他这么有办法,竟能控制住卓大校。这到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在逃避自己。”
“你是说他觉得自己不够光明磊落。”
“对,他一直很自信。”
“我觉得他这么做很好,我们的确减少了损失。”
“我听别的中队的人说,如果167中队早来几天,关岛地区空军会更强大。”
“有人夸他你总是记得很清楚。”
“呀!你又笑我。”
我很感动,真的。那时候,我以为我已经是台机器,只会战斗,只知道升官。我以为我已经不会感动。
但那时我流下了眼泪。
“月亮”接着说:“我们只是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他应该告诉我们吗!大家是朋友,就算错了,我们也会原谅他。何况现在看来只有好处。”
我抬头,看到她们看着我。
我起身,走了过去。
“你们说的很对,我、枫林、‘木头’在167中队,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天我实在很高兴。
感谢“月亮”和“维纳斯”!
我们去了舞会。
舞会是我要挟卓大校的结果。可我是第一次去。
舞会并不一定要跳舞,主要是让累了一天的战士们有个消遣的地方。
“维纳斯”自然总有人邀请。
“蝎子”和“老虎”到也大方。也许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公主”不会跳,我们坐着聊天。
一个其他中队的人走过来,对“公主”说,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公主”立刻变得特紧张,赶紧说:不会!对不起!
那人楞了一下,“公主”连忙指着我们说:“我没骗你,他们可以作证。”
我都要笑了。“公主”就象个天真的天使。她是所有人的小妹妹,除了“骑士”。
“骑士”来了,西装革履,帅呆了。
他走向“公主”,“可以请你跳之舞吗?”
“骑士”永远是骑士,永远都有骑士的风度。
“我……不会,真的。”谁都看的出“公主”很后悔自己没学跳舞。
“你会走路吗?”
“会!”
“那就让我们在音乐中散步吧!”
两人散步去了,剩下我们惊呆的脸。
“骑士就是……牛。”
“公主”去洗手间的时候,我们赶紧向“骑士”表达敬佩之情。
“骑士”笑着说:“算了吧!我足足想了三天了。”
从那天起,“月亮”和“维纳斯”也参与总指挥。
她们有指挥的天赋。“月亮”有悟性;“维纳斯”有灵性。
我只是靠灵感,而灵感是靠不住的。
我建议她们参加指挥,除了希望她们有进步、长经验外,还希望她们能监督我,以使我不会做出遗憾终生的错事。
于是我和“月亮”的争论成指挥厅里的风景。
那时候,中队指挥官们不只是听命令,渐渐地他们加如到讨论中来。
关岛地区的空军实力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