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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蝶依
网友【dreamer】 2005-07-28 17:13:52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4    1
她真是想哭,但哭不出来啊!

那个救了她的陌生男人,

竟莫名地扣留她的护照,不让她走,

才不理他呢,看他身上流露的邪邪气质,

肯定是个危险人物,

岂料她从这恶霸的“鸟笼”开溜成功后,

满脑子却萦绕着他的“恶质”行径,

不过老天还真帮忙,

竟让她又再次中枪回到他怀抱,

让她明白原来他的一切恶霸行为,

皆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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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台湾黑道两大势力——“狱天盟”与“青焰盟”,因为地盘之争,两方盟主相约在台中一处偏僻的海边举行了一场高峰会议,最后双方取得共识,以台中为界,北“狱天”南“青焰”,从此各自为天,井水不犯河水。

而就在立下了这个口头之约的晚上,“狱天盟”的盟主雷孟天在这个海边救了六个正准备被偷渡到国外的小男孩,最大的是七岁,最小的是四岁,他们全是一出生就无父无母的孤儿,且来自同一个孤儿院,就因为孤儿院院长一时的贪婪,他们才会落入人口贩子的手中。

因为妻子的不孕,雷孟天留了一个孩子在自己的身边,其他五个全透过私交,帮他们找了家,让他们也能像一般的孩子快乐地长大,不过,为了感谢雷孟天的恩情,其他五个孩子还是认了他当干爹,也因此六个孩子虽然有自己的家,并在往后各自走入不同的领域,却依然情同手足,紧密联系。

有感于六个孩子在个性、气质上的不同,雷孟天的妻子戚湘宁以颜色分别为他们取了一个昵称——

黑,是阴暗,是莫测高深,它透着一股邪恶与神秘,这就是雷昊,一个完全属于黑色的男人,所以称他为“Black”。

白,像是纯真,像是真挚,事实上,它是冷漠而高不可攀,这就是习曜尹,一个充满白色调调的男人,所以称他为“White”。

红,是耀眼,是火热,是生动,它有着不招而摇的光彩,这就是齐邗星,一个跟红色并驾齐驱的男人,所以称他为“Red”。

紫,是鲜艳,是高贵,是一种深深的自我迷恋,这就是辛帧,一个被紫色包围的男人,所以称他为“Purple”。

黄,是温柔,是典雅,教人忍不住为它怦然心动,这就是谈琰文,一个感觉像极了黄色的男人,所以称他为“Yellow”。

蓝,是忧虑,更是深情,这就是孟玮觉,一个沉陷在蓝色色彩当中的男人,所以称他为“Blue”。
 0   2005-07-28 17:14:0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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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节

美国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一个坐落在沙漠上的城市,却有着比星辰还璀璨耀眼的光芒。当火红的太阳西下,黑夜取代了白天,霓虹灯换下了苍白,奢靡登上了拉斯维加斯的舞台。夜,让这个沙漠赌城变成了美丽诱惑的舞娘,教所有人为她鼓噪沸腾。

而这个糜烂浮华的赌客天堂——正是方蝶依和她堂姐方蓉的大学毕业礼物。

“蓉,你动作快一点,我有预感,我今晚的手气一定会很好。”看着方蓉衣服一件换过一件,蝶依终于忍不住地催道。

“得了吧!你的预感没有一次灵验过。”方蓉依然慢条斯理地换着衣服,这里是拉斯维加斯,可不是她们家附近的便利商店,这衣着可是不能不讲究。

两眼一瞪,蝶依噘嘴抗议,“你什么意思,我都还没下去赌,你就诅咒我!”

“你难道不觉得吗?每一次你一有预感,不但没实现过,而且通常是倒大霉,像有一次,你不是预感商英的教授不会点名,结果,教授那学期就只点那次名。”方蓉一副就事论事地表示道。

咬牙切齿,蝶依没好气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泄我的气?”说到这件事她就觉得很呕,就因为那次点名没到,她们那位教授每堂课都会特别用眼睛点她的名,害她之后只能当个乖宝宝,就是连上课打个瞌睡都不敢,实在有够窝囊。“人家赌场开着本来就是要赚客人的钱,让它赚你一点钱有什么大不了。”

翻了翻白眼,蝶依捺着性子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成就感的问题。”她虽然不是那些妄想来拉斯维加斯一圆发财梦的赌客,但是如果能够赢钱,让这次的旅游满载而归,总是一件很得意的事。

方蓉摇了摇头,“你不要什么都讲成就感,你小心,早晚会栽在它手上。”

耸耸肩,蝶依可不在意,她这个人就是好强,只讲成功,不许失败。“快一点,你到底换好衣服了没?”她把话题转了回来。

咬了咬下唇,方蓉不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一件顺眼!”

“你太挑剔了,我觉得每一件都很好看啊!”没见过像蓉这么自虐的女人,觉得不顺眼,还千辛万苦地把它们从台湾扛来。

“如果我像你,是个美人胚子,又是天生的衣架子,我就不会挑剔了。”

“自己爱漂亮就说,不要拿我作文章。”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自己的确很美,精致的五官,纤细的骨架,柔美的体态,不过,她倒宁愿自己长得一副很坚悍、很有气势的模样,让人看了很自然地敬畏三分,那多有成就感啊!

“不是丽质天生的女人,如果不稍微爱漂亮点,还见得了人吗?”残害别人的眼睛是很不道德的事,而她方蓉可是最有良心的女人。

“那你慢慢换,换到你大小姐满意为止,我呢,先下去试试手气。”

“这样好吗?”方蓉不放心地看着蝶依,虽然她的打扮很简单,白色无袖上衣搭配直筒的白色长裤,但掩不去她美丽夺目的光彩;她一个人走进赌场,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骚扰。

很清楚堂姐心里在想什么,蝶依笑了笑,“在赌场里,最迷人的是金钱,没有人会多看我一眼,除非我赢了一大笔钱。”

同意地点了点头,方蓉说:“那你就先下去好了,换好衣服,我还得化个妆,不知道还要耗多久,不过,你可不要给我乱跑,就玩吃角子老虎,知不知道?”

“知道,你放心,我不敢一个人跑去玩二十一点,我会乖乖地坐在吃角子老虎前面喂它铜板,等它叮叮
 0   2005-07-28 17:14:2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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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地睁开眼睛,蝶依迟疑地摸着受伤的地方,虽然还可以感觉到那股疼痛,但是伤口已经经过包扎,显然,有人救了她。

挣扎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环视了一眼房间四周,再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她还在原来住宿的饭店,只是,这是谁的房间?究竟是谁救了她?当时她眼前一片昏暗,除了看到好几个人影,根本捕捉不清对方的长相,最后,只是凭着本能喊救,然后就陷入一片黑暗天地,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想起来,当时她说的是国语,对方也许听不懂呢!不过,听不懂又如何,看到她身上流着血,也会一目了然。

糟糕!她发生事情,蓉在赌场找不到她的人,一定急死了,她得赶紧回房。

掀开被单,就在蝶依准备下床的时候,赫然发现她的无袖上衣已经被换掉了,此刻穿在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男士白色衬衫。

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抓紧衣襟,蝶依顿觉忐忑了起来,是谁帮她换衣服?

“你醒了。”正当她陷入沉思,雷昊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抬起头,蝶依迎上了雷昊那双莫测高深的黑眸,“是你……救了我?”没想到救她的人竟然也是个台湾人,而且还这么出色——五官刻画充满了力和美,目光敏锐而深邃,挺拔的身段凝聚了一股王者之尊的气势,只是,在那眉宇之间,透着一抹邪气与神秘,教人望而生畏,看得出来,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没有答复蝶依的问题,雷昊等她把他瞧个仔细之后,自顾自地又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命保住了真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让双脚着地,蝶依吃力地站起身,“谢谢你,请问尊姓大名?”

大步的走到她的身边,雷昊不发一语地将她抱了起来,放回床上,“医生交代过,你现在不宜走动,以免伤口再度裂开。”

“可……”

“雷昊。”

愣了一下,蝶依才道:“雷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还有同伴,我得赶紧去找她,要不然见不着我的人,她会担心。”

“你只要安心地待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事,我会全权处理。”

“雷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肯伸出援手救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好再继续待在这里叨扰你?”

以一种占有的眼神瞅着蝶依,雷昊状似轻松地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希望你能明白。”看着他那对眼睛,蝶依有一种被困住的感觉,心里顿时不安了起来,“雷先生,我很谢谢你救了我,但是,命是我自己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过,”雷昊的口气由温和转为强硬,“既然救了你,我就不会允许你再去送死。”“雷先生,我不是要去送死,我只是要回去找我的同伴。”如果不是因为他救了她一命,她这会儿准会破口大骂,没见过这么蛮横独断的男人,他当自己是谁,古代的君王吗?

静默地看了她半晌,雷昊忽然问道:“你知道是谁想杀你吗?”

眨了眨眼睛,蝶依有些莫名其妙回道:“当然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敌人是谁,你现在去找任何人,都可能是羊入虎口,替自己找死路。为了你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养伤,其他的事我会帮你安排。”什么话嘛,好像他是她的主宰者!鼓着腮帮子,蝶依气呼呼地道:“就算回去送死,那也是我自愿的,不须要你来替我操心。”

轻轻一笑,雷昊调侃道:“你的脾气不太好哦!”

“你……脾气不好又怎么样,又没有人教你忍受我!”可恶!还不是他自个儿欺人太甚了,要不,她方蝶依的脾气虽然称不上具有中国传统美德,但好歹也没开罪过人啊!

“伤口还没愈合,脾气最好不要那么大。”雷昊一副很好心地提醒道。

“你……”恨恨地瞪着他,蝶依气得说不出话来。

“生病的人要安分一点,不要浪费体力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争执,那只会拖延你康复的时间。”

是啊!跟他争执一点意义也没有,只会气死她自己,何况,脚长在她的身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干么多费唇舌和口水跟他缠斗?

再次让双脚落地,蝶依站了起来,绕过雷昊,朝房门走去。

“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除非,你不想要回你的护照和机票。”雷昊走到房里的沙发坐了下来,悠悠哉哉地跷起了二郎腿。

护照和机票……连忙转过身,蝶依敛住怒气,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要你配合我,保住你这条小命。”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笑得有些邪恶,雷昊慢条斯理地表示道:“我雷昊不跟别人讲理,我玩的是我的游戏规则,是你自己当着我的面求我救你,那你就只能顺着我的游戏规则。”

这……误上了贼船也没这么惨吧?摇了摇头,蝶依还是不肯放弃,“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你这是危害人身自由,你知不知道?”

走到她的眼前,雷昊执起她的下巴说:“想跟我讲人身自由,那也要等你走出我的地盘,在这里,我就是法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蝶依无言地看着他,她方蝶依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这一刻,她突然畏惧起这个男人,不是怕他伤害她,而是一种逃不开的感觉,他果然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而且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

“睡了一天,你现在肚子一定饿了,我请人帮你准备晚餐。”深深地看了蝶依一眼,雷昊转身朝外头走去。

天啊!她竟然睡了一天,那么蓉……冲到床头,蝶依急忙地想打电话跟方蓉报平安,却发现,床头旁的桌子根本没有电话。

此时走到房门边的雷昊突然停下脚来,回头对着她道:“为了你的安全,我把电话全拔掉了,至于你的同伴,也就是你堂姐方蓉,今天早上已经折返台湾。”

瞪着雷昊,蝶依不相信地摇摇头,“不可能,蓉不可能把我一个人丢在拉斯维加斯。”

嘲笑般地扬起了嘴角,雷昊很现实地指道:“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就算有心管你的事,只怕也是无能为力。对了,我帮你准备了一些衣服,都放在衣柜,我想,从现在开始你应该不需要我帮你换衣服。”说完,他便打开房门退了出去。

前面的话还来不及消化完毕,后面的话又震住了蝶依,让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原来身上的衣服是那家伙帮她换的,那也就是说,她的身体都被他看光了!

垂头丧气地在床沿坐了下来,蝶依无奈地往后一倒,她怎么那么凄惨,又是被人家吃了豆腐,又是一个人被孤零零地丢在拉斯维加斯,护照、机票也不在身上,看来,她不想专心养伤也由不得她了。



☆☆☆



在阳光底下活动惯了,突然无法自在地呼吸新鲜的空气,任谁都会受不了,于是,在乖乖地躺了三天的病床后,蝶依还是按捺不住想出去的冲动。

打开那道让她快要窒息的房门,她小心翼翼地将头探了出去。

“哇塞!这里该不会是总统套房吧!”看着富丽堂皇的客厅,她不禁发出一声赞美。

走进客厅,蝶依兴致高昂地东摸摸、西摸摸,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她睡的那间房间,这里还有一间书房,书房相当大,有各式各样的书籍,不过,清一色都是英文书,没有半本中文的书籍。

看到这副景观,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喃喃自语,“他究竟是谁?”

经过这三天的相处,她发现,雷昊对她似乎很清楚,他知道她家住高雄,知道她父母在五年前就过世了,知道……太多太多了,他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是,她却除了知道他的名字,还有三天来帮她检查伤口的孟玮觉是他的好兄弟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蝶依叹了口气,“就算知道他是什么来历,那又怎么样,对我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甩了甩头,把这个不重要的问题抛在脑后,她走过玄关,伸手想把门打开,不过,才转动门把,马上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蝶依只好往后退了几步。

“方小姐,请问你有什么吩咐?”进来的人是雷昊的贴身保镖之一——阿彬,他必恭必敬地跟蝶依欠身询问道。

“里头的空气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她还以为可以喘口气了,原来,他们守的不是里头那个房门,是外头这个房门。

“方小姐,对不起,老大交代过,你现在还不可以离开这里一步。”

老大?这个名词听起来好像是黑社会的大哥,难不成雷昊是……这怎么可能?雷昊那个人虽然是号危险人物,但是,他好像也不是那种会去混黑道的人……算了吧!她又知道混黑道的会是什么样子的人。

“我只是出去散个步,一下子就回来了,又不是要离开这里,我想,雷昊应该不会有意见吧!”她的护照又不是自己的身上,她即使想逃,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小姐,我奉命不准你离开这里一步,其他的事,我没办法作主。”

皱了皱眉头,蝶依不高兴地道:“喂!你怎么这么死脑筋,我去散个步就马上转回这里,这还不等于没离开这里一步。”

“方小姐,你别为难我,万一你有个闪失,我可是要提着头去见老大。”

说得这么严重,想吓她啊!冷冷一笑,蝶依以强硬的口气道:“如果说,我坚持非出去散步不可呢?”

“方小姐,我没说你不可以去散步,只要老大点头,我绝对不会拦你。”

左转右转,就是转不出那号症结人物——雷昊,她终于无奈地道:“好,我让你好交差,不过,我要见雷昊。”

“方小姐,老大不在,要等你中午用餐的时候才会进来。”

“我不管,我现在、马上要见他。”一字一句,蝶依气得牙痒痒的,不管说什么,这个家伙总是有意见,这到底是谁在刁难谁?

“方小姐,我也想让你立刻见到老大,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狠狠地瞪了阿彬一眼,她火大地叫道:“你除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难道就不能换点别的吗?”

“方小姐……”

“不要再叫我方小姐了,你叫得不累,我听得都快烦死了!”

他才快被她烦死了呢!阿彬无辜地在心里劳叨了一句。

看到他那张始终如一的嘴脸,一点也没有被她的怒气影响,蝶依不禁郁卒地放声尖叫,“啊!”

这一叫,阿彬一丝不苟的表情开始多了一份担心,“方小姐,你怎么了?”

“我发疯了!”冷冷一瞪,蝶依头一甩,高傲的转身往里头走去。

“看这个样子,老大回来有得受了。”望着她的背影,阿彬喃喃念着。



☆☆☆



虽然每次用餐的时候,总经忍受蝶依的嘀咕、白眼,但是雷昊可是很享受跟她一起用餐的时光,不过今个儿,一顿饭吃到了尾声,却不见她吭上一句,这让一向最沉得住气的雷昊也开始不自在了起来。

“听阿彬说,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想不到他雷昊也有这么一天,说话客客气的,生怕把人给得罪似的。

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蝶依冷冷一哼,来个相应不理。

轻轻一笑,雷昊故意道:“我有工作要忙,当然不可能随传随到,你总不会因为晚了几个钟头看到我,就跟我生气吧!”

放下午餐,蝶依双眼一瞪,气呼呼地骂道:“你少不要脸了,我恨不得你滚得远远的,最好让我从此不要看到你!”

“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你的伤口可还没完全好。”

“你……”跟这种人生气,只会气死自己,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伸出手,蝶依转而表示道:“把我的护照、机票,还有我的皮包还给我。”

“皮包我可以还你,至于护照和机票,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拿给你。”

跟这种人争论是没用的,蝶依将手收了回来,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等我确定你安全了以后。”

“那么,请问我什么时候才安全?”

耸耸肩,雷昊一副很理所当然地说:“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太过分了,他这不等于是在告诉她,一切随他高兴。

“我现在还查不到想杀你的人是谁,所以为了确保你的生命安全,也只有让你跟着我。”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她可不是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女孩子,她相信,她绝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如果你可以保护自己,那为什么会受伤?”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当时我根本没想到有人要杀我,现在,有了前车之鉴,我会随时提高警觉,不会让自己再受到伤害。”

雷昊摇了摇,“你太天真了,敌在暗,你在明,你就算可以二十四小时提高警觉,也不见得躲得过敌人的暗算。”她不想同意这个家伙说的话,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虽然他蛮横自以为是,教人看了就生气,可他说得却是一点也没错,而且,她若真的时刻把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敌人恐怕还没动手杀她,她就已经发疯了。

“不要拿自己的命逞强,因此丧命,可是划不来的。”雷昊又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逃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命真要绝,恐怕也由不得她自己作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先回到台湾,然后再找叔叔和婶婶他们商量。

什么话也不说,蝶依默默地吃着还没用完的午餐。

暴风雨要来之前,总是特别的宁静,没听见她的反驳,雷昊心里直觉地拉起警报,就他这几天的了解,蝶依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会这么沉默,一定有事。
 0   2005-07-28 17:14:4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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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节

既然光明正大要不回自己的东西,那就只好用偷的好让它们物归原主,不过,在窃回东西之前,总得知道它们可能藏匿的地方,所以蝶依用了三天的时间仔细观察,才开始展开搜索的行动,然而,翻遍了最有可能藏放的地方——书房,还是没发现护照和机票的踪迹。

难道她猜错了,东西不是藏在书房?

如果说,雷昊住在其他的房间,东西不在这里,这是必然的,但是,前两天他在书房弄了一张床,现在都睡书房,照理,她的护照和机票也会跟着他一起住进书房才对啊!

雷昊已经把皮包还给她了,她现在拿回放在皮包里的美金,这会儿只差护照,还有返回台湾的机票,就可以随意地离开拉斯维加斯了。

可恶!这个雷昊到底把东西藏到哪里去?

“这样子找东西,不会太没效率吗?”雷昊的声音冷冷地在蝶依耳边响起。

吓了一跳,她连忙放掉手边的搜索,回过身,看向倚在书房门边的雷昊,他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教人不自觉得紧张了起来。

“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有说要出去吗?”雷昊像是很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这……”他是没说,只不过,通常除了用餐的时间,雷昊大白天都不在,所以稍早用完早点,他一走人,她就很自然地以为他出去工作了,也就大大方方地进书房进行搜查。

“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自作聪明,否则失了先机,让人起了防范之心,想再有第二次的机会,恐怕没那么容易哦!”

“你……”看着他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蝶依突然顿悟,“我懂了,你故意设陷阱让我往下跳,让我误以为你把我的护照和机票藏在书房。”

微微扬起眉,雷昊一副很可笑地道:“是吗?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你是想藉机跟我示威,让我看清楚,无论我费多大的力气,到最后都只能任你摆布而已,对不对?”她真蠢,竟然没有识破他的诡计,雷昊突然改睡书房,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她早该怀疑其中必定有他的动机。

不承认,也不否认,雷昊静静地看了蝶依半晌,才道:“我没当你是傀儡,也不想任意摆布你,我只是想保护你。”

冷哼一声,蝶依没好气地指控道:“连散个步都不行,你这是在保护我吗?我看,你这倒是比较像是软禁我吧!”

“我不是禁止你到外头散步,只是你伤口还没痊愈,希望你多休息几天。”

“我又不是弱不禁风,这么一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我还承受得起。”算了吧!他这是假“伤口”之名,行“软禁”之实。

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雷昊话中有话地说:“对我来说,你就是这么的弱不禁风。”

迎向那双教人摸不透的眼眸,蝶依的心无来由得一阵怦然,于是,连忙撇过头去,躲避那两道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目光。

“不管你是什么用意,对我来说,这里就像一个笼子,会让我窒息而死,我非离开这里不可,我希望你把护照和机票还给我。”

雷昊一时沉默了下来,深邃的眸子紧紧瞅着蝶依,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才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护照,翻了翻,似真似假地说:“你的护照和机票跟我是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你若想拿走它们,除非跟我上床。”

“你……无耻!”脸色涨红,蝶依气得咬牙切齿。

将护照放回口袋,他轻轻一笑,毫不在意地继续接着说:“美色当前,人是最容易疏忽,而且,全身脱得光溜溜的时候,我身上也没地方可以放,你若是能趁那个时候拿走它们,我绝无二话。”

“卑鄙!”

“我只是提供你意见,可没逼着你照着去做,这还称不上卑鄙。”

该死!她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先是莫名其妙地被追杀,这会儿还动弹不得的被困在这里,她这究竟是招谁惹谁?早知道会碰上这种事,当初就不要接受叔叔的毕业礼物,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这种田地。算了,如果什么事都可以事先就预料得到,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现在怨这个怨那个,都没有意义。

“怎么,你没话可说了?”

“要说的话,我已经跟你说了,从现在开始,我懒得再跟你多费唇舌。”她不会这么轻易地认输,这个行不通,她就另想法子。

“你很倔强。”面对女人,他雷昊一直是个强者,可是她,却让他不禁想化成绕指柔,他真是着了她的魔。

“你这个人蛮横阴险。”她不客气地反击道。

对蝶依的批评,雷昊只是笑了笑,然后一副很绅士的欠了身,道:“我有工作要忙,不陪你了。”

“哼!谁希罕你陪啊!”蝶依不悦地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不在意地回蝶依一个笑容,雷昊转个身,翩然地走了出去。

望着那道潇洒离去的身影,心里忍不住对雷昊起了好奇心,这个男人教人捉摸不定,她永远猜不透他面孔底下是怎样的心情,也无从窥出他下一刻的反应,他像谜一般的神秘,他是变幻莫测,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甩了甩头,像是想甩去心里无法理解的好奇心,蝶依敲了敲脑袋瓜,喃喃地自言自语,“方蝶依,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个法子摆脱目前的困境,不是想那个让你生气,把你给害惨的男人。”她理智是这么说,心却是不容主宰,雷昊的身影开始悄然的住进了她的心房。



☆☆☆



日子再这样子过下去,就算没病,也会闷出一身病来,于是,在长达一天的思索之后,蝶依下了决定,既然要不回,也偷不回她的东西,那么就采取消极的抗议方式——“沉默以对”,跟着,她收起了“声音”,对雷昊来个不理不睬。

面对蝶依的不言不语,雷昊开始根本没当一回事,然而,不管是激将法、软言软语,还是回以相同的默然无言,她都像是铁了心,完全没看在眼里,这让他不由得心急了起来,难道,就让蝶依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吗?

生平第一次,雷昊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奈感,只能任由烈酒一杯接一杯的送进口中,灼热地穿过喉咙,在心里积聚苦闷。

“Black,别喝了。”再也看不下去雷昊的狂饮,玮觉抢下他手中的酒杯。

“你有更好的提议吗?”睨着玮觉,雷昊问道。

对感情,玮觉早在十几年前就死心了,他根本没办法给雷昊任何的解答,只好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云琛,让云琛来伤脑筋。

接到玮觉的暗示,向来不多话的云琛也只好开口,“昊哥,方小姐她是第一次出国,难免会想家,你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又不能打电话回家,也难怪她会不高兴。”自从雷昊说要留下蝶依,云琛已经自动地对她尊称方小姐。

眉一挑,雷昊反问道:“你自己不也说了,最有动机置蝶依于死地的人是她叔叔方纪峰,她如果跟家里联系,有可能带来生命危险吗?”

“没错,就目前掌握到的资料,只有方小姐从她父母手中继承的庞大遗产,足以构成被杀的动机,所以我故意让方蓉以为方小姐遭到不测,希望藉由她的嘴巴误传讯息,不过,我可没说方小姐应该镇日关在房里。”那时候,为了让方蓉离开拉斯维加斯,他分别打了两通电话给她,一通是威胁方蓉如果不尽快离开拉斯维加斯,将会取走她的性命;另一通,他则谎称看到方蝶依惨遭杀害,凶手可能是职业杀手,基于同乡情谊,力劝方蓉立即离开拉斯维加斯,以确保生命安全。

当时,他还担心这样子吓不走方蓉,于是,又拟订了另一波更积极的行动,不过,她毕竟是个黄毛丫头,根本没有足够的应变能力,所以隔天一早就匆匆退了房,搭机转往洛杉矶,然后飞回了台湾。

“生了病就必须休息,我这是为她好。”

“Black,她已经调养够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出去呼吸大自然的空气。”玮觉平心而论的说。他从来没见过Black这么关心一个女人,关心到太过小心翼翼,这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昊哥,方小姐终日关在房间里,她心情难免不好,跟你呕气,是人之常情,你让她出去透透气,她心情一转好,气,自然会烟消云散。”

如果带蝶依出去游玩,可以让她开口说话,他何乐而不为?轻吐了口气,雷昊交代道:“云琛,你就挑一些好玩的地方,我们放几天假,到处走走看看。”

“我这就去安排。”站起身,云琛退出玮觉的房间。

“Black,我明天早上回台湾。”

点了点头,雷昊难得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害你延误了行程。”

“这是什么话,我们可是好兄弟耶!”顿了一下,玮觉接着又道:“方蝶依不是你过去那些莺莺燕燕,随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对她,你要多用点技巧,多用点耐心。”似笑非笑的看着玮觉,雷昊一副很稀奇地道:“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哦!”Blue自从十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意外,从此不近女色,“女人”对他来说,充其量也不过是“人类”的一种。

“这是Red说的,他说,女人是世界上最好骗,也是最复杂的一种人,多用点技巧,你可以把她骗得团团转;多用点耐心,你可以解开她复杂的内心世界,双管其下,保证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他就是用这招让他那些女歌迷为他疯狂吗?”“Red”齐邗星是个红遍亚洲的歌手,每个月都可以从报纸上看到他的绯闻,里头不乏他的歌迷。

“他对女人一向很有一套。”

雷昊站起身来,“好了,你早一点休息,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机场。”道了声晚安,他一扫先前的阴霾,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0   2005-07-28 17:14:5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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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坏蛋,小人,坏蛋……”把枕头当成了雷昊,蝶依边捶打边咒骂。

不说话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对蝶依来说,那更是无庸置疑,因为她本质就不是那种恬静温柔的大家闺秀,何况她平时聒噪惯了,可是,为了抗议雷昊,虽然苦不堪言,她还是咬着牙努力撑着,不过,人的忍耐度毕竟有限,熬了三天,她终于受不了了,所以,枕头沦为雷昊,成了她的出气筒。

打累了,蝶依改成用捏的,“雷昊,你不要太得意了,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上,到时候,看我怎么修理你。”

“好啊!我等着。”

“你不要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这世事难料……”不对!枕头怎么可能……念头一转,蝶依连忙偏过头,瞪着面无表情的雷昊,他旁边站着三个人,一个是跟她有过口角之争的阿彬,另外两个她并不认识,一个气质斯文,很相俊秀;一个身材魁梧,长得有点丑,他们三个此刻正掩嘴偷笑。恼羞成怒,她忘了自己奋斗了三天的消极抗争,冲动的对着雷昊指控道:“你、你怎么可以偷听人家说话?”

挑着眉,雷昊悠哉地说:“我刚刚分明听到‘雷昊’这两个字,难不成,这里还有另一个雷昊吗?”

“我……”可恶!这人一倒霉,做什么事都不能称心如意。

看到蝶依气嘟嘟的模样,雷昊忍不住逗道:“想念我就明说,干么不承认,我又不会取笑你。”

“你……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小人,你不要脸,谁会想你啊!”

不发一语地瞅着蝶依,像是在考虑该怎么处罚她,过了一分钟之久,雷昊突然大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将她从沙发拉了起来。

被雷昊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蝶依一脸戒慎地看着他,试图睁开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你、你要干么?”

“你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现在也会胆怯啊!”雷昊脸上看起来没有一点的笑意,其实,他心里可高兴得很,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强装镇定,蝶依拉高嗓门叫道:“笑死人了,我方蝶依天不怕地不怕,我哪有可能胆怯?”

“这样子最好。”雷昊将蝶依拖到其他三个人的面前,“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个是云琛,他是我的助理,这个是阿超,他是我的司机,另外这个你见过了,我不再介绍。”云琛算得上是雷昊的助理,不过,阿超可不是一般的司机而已,他还身兼雷昊的贴身保镖,看起来也许奇貌不扬,却是个非常敏锐、聪明的狠角色,然而,为免蝶依受到惊吓,雷昊决定隐瞒他们的真正身份。

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蝶依点了点头,“你们好。”她会把这三个人牢牢记着,竟然敢偷笑她!

朝阿超打个暗号,让他先上顶楼检查直升机,雷昊将目光移到蝶依的身上,转上一圈,才推了推她说:“你去换套轻便的休闲服。”

“做什么?”小心翼翼地看着雷昊,蝶依一副生怕被卖掉似的。

“你不是吵着要出去散步吗?”

还是一脸的谨慎,她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散步?”这十天,她什么地方都不能去,这会儿他突然变得那么好心,该不会是想把她卖了?

一眼就看穿蝶依脑袋瓜里在想什么,雷昊轻轻一笑,说:“你不用担心,我还舍不得把你卖给别人。我们今天要去环球影城。”

心事被说穿,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一听到目的地,蝶依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追问道:“你真的要带我去洛杉矶,去环球影城玩?”出国前,她就听好朋友跟她说那里很好玩,不过,叔叔不放心她们离家太多天,所以她们只能过境洛杉矶,并没有机会到这个世界娱乐之都好好一游。

“如果你再不换衣服,我们什么地方都去不成。”

“我这就去换。”一溜烟,蝶依已经冲进了房里。

偏过头,看着一旁的云琛,雷昊赞许道:“还是你行。”跟她相处那么多天了,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开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云琛指道:“你忘了吗?杏儿今年也是二十二岁,她每次来美国,最想去的地方就是环球影城,还有狄斯耐乐园。”杏儿是雷孟天收养的女儿,也就是雷昊的妹妹。

云琛话才说完,蝶依已经折了回来,“我换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点了点头,他拉起蝶依的手,率先朝顶楼走去。



☆☆☆



一连数天,雷昊每天带着蝶依四处游玩,他们去了洛杉矶的环球影城、狄斯耐乐园,圣地亚哥的海洋世界,旧金山渔人码头、金门大桥、双峰、电报山……蝶依几乎忘了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更忘了她不是心甘情愿地留在拉斯维加斯,直到这一天,雷昊因为工作无法再带她出去,她又开始闲着没事做,这才想到,再过一个月就是她父母的忌日。

“我一定要跟雷昊讲清楚,我是非回台湾不可。”念头一起,她立刻往门边冲去。

跟上次一样,蝶依的手才刚转动门把,阿彬马上推门而入。

“方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虽然经过这些天的出游,彼此都熟稔了,不过面对蝶依,他还是不敢有稍微的懈怠,他们都看得出来,老大很宝贝她,她可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看到阿彬,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阿彬,我要见雷昊。”狗就是改不了吃屎,这个家伙好像没找人盯她,她就会落跑似的,他也不想想,她的护照还在他身上,没那个东西她怎么离开得了美国?

“方小姐,老大不在。”

撇了撇嘴,蝶依不满地指道:“阿彬,你好像很喜欢跟我唱反调哦!”

急忙地摇摇头,阿彬表示道:“方小姐,我又不是跟老天借胆,我哪敢跟你唱反调啊!”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雷昊?”

“方小姐,老大出门一向没有交代行踪,我连他上哪里都不知道,我怎么让你见他?”阿彬说得有些委屈,示意蝶依冤枉了他。

抿了抿嘴,蝶依充满质疑,“他干么那么神秘,连上哪里都不让人家知道?”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阿彬支吾了半天,才道:“我也不清楚,这个你要自己去问老大。”老大不交代行踪,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这种事他当然不好直接告诉方小姐,万一把她吓坏了,老大怪罪下来,他可承担不起。

他愈是不说,蝶依愈是好奇,“阿彬,我问你,你们老大是做什么的?”

“这……我不知道啦!你自己去问老大。”

奇怪,奇怪,真奇怪,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暗忖道。

“方小姐,如果没其他的事,就请你进去吧!”再继续跟这位小姐耗下去,她不知道又会找出什么问题来刁难他,还是赶紧摆脱她。

想赶她?哼!没那么容易,上次被他偷笑的帐,她都还没讨回来,不吓吓他,也未免太便宜他了。贼兮兮地笑了笑,蝶依说:“阿彬,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一定很无聊,我来陪你聊天好了。”

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阿彬眼睛瞪得大大的,慌张地摇着头,“不用了,我一点也不会无聊。”如果让老大看到他和方小姐聊天,没宰了他,也会给他脸色看,他可不想替自己找麻烦。

“怎么可能不会无聊?我一个人在里面,有电视、有书可以看,还可以躺下来睡觉,我都会觉得无聊,你怎么可能不会无聊?”

“方小姐,我也不是一整天都守在这里,会有人跟我轮班,你不用操心。”

“是吗?那为什么我每次看到的都是你。”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出来的时间刚好都是早上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要勉强你,省得你以为我不怀好意。”蝶依说得酸溜溜的。

听蝶依这么一说,阿彬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方小姐,我没这个意思……”

“你不用再解释了,”甩了甩手,她一脸哀怨地说,“我很清楚我在这里很碍眼,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很识相,我现在马上就进去。”

“方小姐……”

不理会他的叫喊,蝶依忍着心里的得意,状似委屈地折回房里。应该!吓死他好了,谁教他不知死活,得罪了她方大小姐,她方蝶依的心胸可不比老鼠大哦!



☆☆☆



拿着电视选台器,蝶依心情烦躁的一个频道换过一个频,最后,干脆把电视给关掉。她是怎么了?早上阿彬跟她说雷昊出去的时候,她都还好好的,怎么才两顿饭没见到他的人,就变得怏怏不乐?这些日子,不管她态度如何,他从来不在她的三餐缺席,可是今儿个,他一声不响地就缺席了两次……天啊!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在乎起他?

甩了甩头,敲了敲脑袋瓜,蝶依自我训斥道:“方蝶依,你现在要想的是你父母的忌日,你的护照,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抬起手,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天啊!这么晚了,都十二点了!

“雷昊应该回来了吧!”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蝶依双脚已经自动地溜下床。

打开房门,她朝著书房走去,然而,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听见任何的回应,于是,蝶依自己开了门进去。

雷昊紧闭双眸的躺在沙发上,他身着一件黑色衬衫,一件黑色西装裤,衬衫的扣子全松开了,那模样有说不出的邪恶、颓废,不过,却又致命地诱惑人。

眼睛眨也不眨着看着他,蝶依吞了吞口水,心跳情不自禁地加速鼓动。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就这么傻傻地看着那性感的画面,直到雷昊的手轻轻滑动了一下,她才顿时清醒了过来。“天啊!方蝶依,你是花痴啊!”蝶依念念有词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精神一抖,她忽然想到,这会儿雷昊睡得正熟,西装又没穿在身上,她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拿回护照和机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兴高采烈,蝶依忙碌地寻找着他的西装外套,然而,当她看到那件西装外套正躺在雷昊的身下时,她再也笑不出来。这可好了,想不惊动雷昊,除非她会变魔术,让他的身体浮到半空中,那才有可能。

可是,就这么放弃了吗?

不行,没试过就认输,这可是一点也不符合她方蝶依的作风,何况,就算告诉雷昊她父母的忌日在即,他也未必会同意让她折回台湾,所以无论如何,她要把握这个机会。

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蝶依蹲了下来,慢慢的、轻轻的,试着将雷昊的西装外套给拉出来。

突然,雷昊一个翻身,蝶依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她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跳,随着此时亲密的接触,再开始紊乱了起来。

生怕把雷昊给惊醒,也担心自己忍不住来个饿狼扑羊,蝶依努力地想从他的身上爬起来,不过,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她的希望马上落空。

“想跟我上床,你可以明白的告诉我,不需要用到偷袭,我不会拒绝你。”雷昊的声音带着一抹慵懒,还有淡淡的笑意。

身子登时一僵,蝶依缓缓地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完了,这下子糗大了。

勉强地对雷昊露齿一笑,蝶依辩解道:“我……是不小心跌倒的,没有任何意思。”

“是吗?那就太可惜了,我可是很想跟你上床哦!”雷昊的眼神转为深沉。

一股不安的感觉攫住蝶依,她慌忙地想站起身,然而,雷昊的手却紧紧牵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你……你让我起来。”蝶依呐呐地请求道。

“是你自己送上门,可不是我教人把你押到这里,现在才想逃,太慢了。”他这个人的睡眠一向很浅,所以早在蝶依走进书房,他就已经醒了,只不过想看她玩什么把戏,他一直假寐来个静观其变。

虽然雷昊说话的口气很平淡,不过,她可以听得出来他是很认真。

心愈来愈慌,蝶依挣扎地想摆脱掉他,“你放开我……”

来个翻身,蝶依被雷昊压在身下,邪气地说:“亲爱的,火是你挑起的,想走人,就先把它扑灭。”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啦!”

“知不知道无所谓,做了之后,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说着,雷昊开始动手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抓住雷昊的手,蝶依慌张地阻止道:“雷昊,你不要乱来。”

将蝶依的双手拉到头顶上,雷昊用右手将它们固定住,然后左手继续刚才的动作,直到扣子全松开了,才轻柔地抚上她粉嫩的双颊。

“雷昊……”

“嘘!”将食指放在蝶依的嘴上,雷昊双眸燃着情欲的瞅着她。他早就想得到她了,不过,她受了伤,又老是跟他僵持不下,他只好暂时按捺住内心的蠢蠢欲动。经过这几天的紧密接触,她总算对他和颜悦色,对他绽放笑靥,他再也抵挡不住那份渴望,正巧,她自个儿送上门来,今晚注定她该是他的。

她应该抵死抗拒到底,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却提不出任何的力气推开他?他对她下了蛊毒吗?还是……不,她对他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她讨厌他,他只会惹她生气,他一点也不吸引人……

俯下头,雷昊试探性地吻了吻蝶依的唇瓣,跟着,舌灵巧地控进她的嘴,狂野地吞噬她嘴中的甜蜜,也打断她的思绪。

灼热的吻转进了耳垂,滑下了颈项,怜过了胸膛,滋润着挺立的蓓蕾、吸吮、狂恋,雷昊身体愈来愈热,再也不能满足这样的接触。

将蝶依抱了起来,他将她转到了床上。

看着双眼迷
 0   2005-07-28 17:15:1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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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节

全身酸痛的一觉醒来,蝶依除了懊恼,也只能责怪自己,“方蝶依,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护照、机票没拿到手也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贞操都送给人家,你哦,实在有够愚蠢!”

这的确愚蠢,可是,她又能怎么样,事实就是事实,改变不了了。

拾起床边的衣服,蝶依将衣服穿戴整齐,临走之际,忍不住将染红的床单揉成一圈,想来个眼不见为净,突然,她瞥见沙发脚下有个绿色的小本子。

“护照!”迅速冲过去拾起护照,蝶依翻开护照,确定是她的,不禁手舞足蹈地欢呼道:“我拿到了,我还是拿到了!”

将护照贴在自己的胸口,她在高兴之余,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护照是拿回来了,可是……其实,她也没什么好埋怨,昨晚发生的事虽然不是她想要的,但她又何偿不是心甘情愿的呢?也许,她并不想承认,但是对雷昊,她的感觉的确不只是生气那么简单而已,这里头还有很多复杂的心情,不过,不管是怎样的心情,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雷昊对她来说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都不重要了。

虽然机票没拿回来,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身上的美金应该足以买她回程的机票,要不,她身上也有信用卡。

事不宜迟,她愈快走人愈好,要不然等雷昊发现她拿到护照,她可就麻烦了。

蝶依快步地折回房间,拿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做了简单的梳洗,然后检查一遍,皮包里的信用卡和美金,又拿了另一套衣服塞进皮包里。马不停蹄,她接着走出房间,由客厅到了玄关,准备开门溜之大吉,却让阿彬给挡了下来。

“方小姐,你要去哪里?”他狐疑地看着斜背在蝶依身上的皮包,那个皮包塞得鼓鼓的,好像装了所有的家当似的。

“我……想去透透气啊!”该死!她一心急,都忘了有人守门。

即使对蝶依的话抱持怀疑的态度,阿彬也聪明地不作表示,只道:“方小姐,对不起,我没接到老大的命令,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答应让你出去走动。”

“那你现在去问他啊!”

“方小姐,我不是告诉过你,老大出门从来不交代行踪,我不知道他人在什么地方,你教我上哪里问?”其实要联络老大很方便,阿超身上有行动电话,不过,不用问也知道答案,没老大自己陪方小姐,老大根本不放心她出去,可是,他又不敢明白的告诉她,否则方小姐又要跟老大生气了。

“雷昊之所以不让我单独出去,是怕我有危险,既然你现在找不到他,那就由你陪我下去走几圈好了,我想,有你在,我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这……”

“你这个人也太小器了吧,由你跟着,你还怕我出了什么意外不成吗?”

阿彬还来不及表示,雷昊的声音已经穿插了进来,“我来陪你。”

“老大!”仿佛雷昊是一场解除旱灾的及时雨,阿彬开心地喊道。

不像阿彬,蝶依是担心地咬了咬下唇,不安了起来。

走到蝶依的面前,雷昊玩着皮包的带子,说:“你用不着皮包。”然后将皮包从她的身上取下来。

连忙抓住雷昊的手,蝶依慌乱地道:“我……我自己拿去放就好了。”她好不容易拿到护照,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拿走。

看这情形,雷昊心知肚明她已经捡到护照。轻轻一笑,他表示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拿走皮包里头的任何一样东西。”是他自已被昨夜的激情冲昏了头,疏忽放在西装口袋的护照掉了,才会让蝶依有机会拿走,他认了,反正他整天都派人守门,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才没有紧张呢!”蝶依力图镇定地道。

静静地看着她,雷昊像是想将她看穿,过了三十秒钟,才拉开蝶依的手,将皮包交给阿彬,“帮方小姐拿去房间放好。”

“是,老大。”

“阿超,你去把车子准备好。”雷昊接着又命令道。

“是。”欠个身,阿超迅速地走开。

雷昊很绅士的对蝶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们可以走了吧!”

抿了抿嘴,蝶依转而道:“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我不去了。”也不知道雷昊是否已经发觉到护照回到她的手上,她还是留下来看住她的护照比较妥当,他这么小人,谁知道他会不会乘机又把她的护照拿走。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临阵脱逃,雷昊不慌不忙地说:“那还真是太凑巧,这样子好了,我今天下午就留在这里陪你。”

留在这里陪她……不好,这个主意一点也不好,现在,她最怕的就是单独面对他,如果到外头去,至少还有云琛他们跟在一旁。

“我……我想,我还是出去走一走,呼吸新鲜的空气好了。”

邪气的笑了笑,雷昊好脾气地道:“也好,在屋子待久了,不生病也会闷出病来,出去走一走或许可以让你舒服一点。”紧紧地握住蝶依的手,仿佛怕她跑掉似的,雷昊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她往电梯走去。



☆☆☆



看着云琛坐进前座,隔开后座和前座的深色玻璃缓缓升起,把后座营造成密闭的空间,蝶依开始坐立难安了起来。她怎么算也算不过雷昊,本来以为出来就不须单独面对他,谁知道,云琛这一回没坐在雷昊的身旁,她和雷昊还是得独处。

“我们两个之间有这么陌生吗?”看着紧贴在车门边,努力地想跟他保持距离的蝶依,雷昊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压抑着内心的紧张,蝶依吞了吞口水,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们两个会单独的隔在这里,一定是雷昊刻意安排,这当然有他的目的。

“你希望我说什么?”

“什么都不要说,反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把将蝶依抓进自己的怀里,雷昊冷冷地瞅着她道:“这么快就忘了昨晚的事?”

闪避雷昊的目光,蝶依故作潇洒,“我是忘了,那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忘了?”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雷昊突然毫无预警地捧住蝶依的脸,攫住她的嘴,疯狂蛮横的吸吮、侵夺。这个吻像是在惩罚,却充满激情,在快要窒息的前一刻,他才放开她嫣红的小嘴。

没让蝶依有任何喘气的机会,雷昊接着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让她跨坐着,跟着急切地伸手解开蝶依衬衫的扣子。愣了一下,蝶依慌慌张张地抓住他的手,想阻止他,“雷昊,你要干么?”

“既然你说忘了,我就帮你恢复昨晚的记忆。”不理会蝶依,雷昊依然故我的褪去她的衬衫。

“雷昊,你疯了啊!”双手抱着自己裸露的身体,蝶依惊慌地叫道:“这里是车上……”

再度封住蝶依的嘴巴,吞噬她所有的言词,雷昊扯开她的内衣,抚上她美丽的双峰,现在谁也别想阻止他,他雷昊要的,谁也阻止不了,她必须认清楚,她抗拒不了他,她的身体无时无刻不渴望着他。

她不想回应,可是意识愈来愈模糊,身体也不再是她所能控制,激情的呢喃不能自抑地从嘴里流泄出来,呼应着雷昊狂野的欲望,跟他一起投身在情欲的天堂,她疯了,跟雷昊一样疯了……

蝶依不知道车子为什么开了这么久还没停下来,她只是全身虚脱地瘫在他的怀里,为刚刚那场狂热的情爱颤抖。

握住蝶依的下巴,雷昊执拗地问:“再告诉我一遍,你忘了吗?”

顺了顺被捣乱的气息,蝶依无奈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抚着她的脸庞,雷昊一字一句地宣示道:“你是我的,就算你回到台湾,你也别想摆脱掉我。”

轻叹了口气,蝶依沉重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跟你有任何交集。”他让她觉得害怕,他总是可以轻易的主宰她的身体,让她违背自己的理智,可是,他却不会因此而感到满足,他要的更多,他想掌控她所有的一切,面对他,她犹如掉入蜘蛛网的虫子,愈是想挣扎,愈是不能自拔。

“我不准你有这种念头。”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是我的恩人,但是,我并不是你的东西。”她不想跟他吵架,可是这个男人实在教人生气。出乎她的意料,雷昊只是耸耸肩,什么话也没说。事实胜于雄辩,她是他的女人,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注定要纠缠不清。

她讶异地看了雷昊一眼,这个男人她只怕永远也摸不透。

明白蝶依此刻的感觉,雷昊轻轻一笑,重重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拿出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机票,递给蝶依,“你已经把护照拿回去,机票再留在我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将机票放进裤子的口袋里,蝶依坦承道:“我并没有打消离开的念头。”

“我知道,不过,就怕你走不了。”其实再过十天他就要回台湾,届时,他还是得带她回去。

“这可难说。”天无绝人之路,总会让她想到法子离开这里。

笑了笑,雷昊一副不在意地说:“那我们等着瞧啊!”将蝶依从自己的脚上移到一旁,雷昊按下隔开前后座的玻璃。

看到雷昊那副没当一回事的样子,蝶依不服输地说:“好,我们等着瞧,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她当然会离开这里,不过,是他带她走的。

不再对此事发表意见,雷昊只道:“等一下用餐的时候好好吃饭,什么都不准想,知不知道?”

说到吃饭,蝶依不禁摸了摸肚子,她还真是饿惨了,不过,这也难怪,经过雷昊昨夜和方才的需索,她身上的热量岂有不消耗殆尽的道理,这会儿,她就算想策划什么逃跑计划,只怕也没办气,现在她只想饱餐一顿。

过了没多久,车子终于在一家餐厅前停了下来。



☆☆☆



一转眼,又过了三天。

“昊哥,过一个礼拜就要回台北了,对方小姐,你有什么打算?”

沉吟了半晌,雷昊反过来问云琛,“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就常理来说,方小姐突然失去消息,方家应该报警处理才对,不过,他们对此事却不闻不问,我在想,这一来可能是做贼心虚,怕报警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是还没听闻任何有关方小姐被杀的讯息,他们为了避免日后行动有所障碍,所以暂时不动声色。如果我们想确保方小姐的安全,最好是带她回‘湘之园’。”“湘之园”是雷家的宅第,是雷孟天为妻子戚湘宁盖的庄园,因此取名叫“湘之园”。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就怕蝶依不会接受我的安排,再者,方家跟蝶依被追杀是不是真的有关,这还是个疑问。如果说,此事跟方家真的无关,我们不让方家知道蝶依安然而恙,他们届时找上警察,可能会带给‘狱天盟’不必要的困扰。”

“昊哥,关于方家,我想,你必须让方小姐回一趟高雄,这样,我们也可以藉机了解方家在此事所扮演的角色,究竟是不是敌人。”

摇了摇头,雷昊毫不考虑地说:“太冒险了。”

“我们可以派人暗中保护啊!”

“不妥,就算派了人暗中保护,也有疏失的时候,这还是很危险。”除了他自己,把蝶依的安全交给任何人照顾他都不放心。

“昊哥,这事多少要冒点险,而且我盘算过,当真方家是敌人,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又何必挑在方小姐人在国外的时候下手?”

即使不愿意冒那么一丁点的险,但是雷昊也不能不同意云琛的话,“看来也只能这么做,那么剩下来,就只要说服蝶依接受我的安排。”

忍不住莞尔一笑,云琛调侃道:“昊哥,我看,这才是你最头痛的问题吧!”

斜睨了云琛一眼,雷昊呕道:“你倒是挺幸灾乐祸的嘛!”谁会想到,他竟也有被取笑的一天。

“我不敢。”

甩了甩手,雷昊无奈地坦承道:“算了,那个女人的确很难搞,要她接受我的安排,只怕得玩阴的。”碰过的女人这么多,哪个女人不是自动贴上来的,从来也没使过任何手段,而她方蝶依却教他吃足了苦头。

“昊哥,”云琛突然严肃了起来,“我在想,你是不是应该把你的身分告诉方小姐?”

顿了一下,雷昊有些魂不守舍地询问道:“有这个必要吗?”说到这事,教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跟蝶依相处也有一小段日子了,可是,她却从来没主动关心过他的身份,对他,她似乎一点好奇也没有。

“昊哥,除非你只当方小姐是你众多女人之一,否则我认为,你最好让方小姐知道你的身份。”就他对方小姐的认识,他相信她足以胜任“狱天盟”盟主的妻子,不过,她毕竟是个千金小姐,黑道对她来说,也许是她一辈子最不想沾上的关系。

蝶依是特别的,她绝对不是他众多的女人之一,可是……“等她住进了‘湘之园’,我自然会告诉她。”说起来还真是可笑,他竟然也会担心蝶依知道他是个黑道分子之后,对他产生反感。

看到雷昊眉宇之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沉重气息,云琛心里不由得发出感叹,也许,这才是昊哥最头痛的问题,必竟这不是耍手段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



“方蝶依,你说,你像不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己依然若无对策,蝶依也只能喃喃自语地自怨自哀,“像极了,人家小鸟关在笼子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你呢,自言自语念个不停,你们都一样的可怜!”

说她是一只被关在笼子的小鸟,那还得上好听,事实上,她更像一个犯人,待在房里的时候,门口有人守着,出去透气的时候,身旁有人陪着,摆明要她插翅也难飞,这不是跟犯人没两样吗?只是,一般的牢房大概没这里漂亮、舒适。

其实,不管她是关在笼子里头的小鸟,还是个犯人,她都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好心烦,真正教她烦躁的是她跟雷昊的关系。她和雷昊看似彼此对立,可是,却又彼此相契合,他们像敌人,又像情人,简直是乱七八糟,她都快被他们之间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给搞疯了,试想,白天要绞尽脑汁离开这个男人,晚上却又忙着回应他热情的需索,这种昼夜两极化的心情谁会受得了?

她必须赶紧摆脱这种矛盾的纠缠,可是,她有什么方法走出这里?

这个恼人的问题在她的脑海已经转了好久、好久,转得她头都快爆掉了,可是无论如何就是转不出个头绪,教她这个一向不肯认输的人,都有一股放弃的冲动。

重重地叹了口气,蝶依将自己往沙发一摔,而就在这个时候,整理房间的清洁人员推着工具车从房里走进客厅,她脑袋瓜顿时清晰了过来。

天啊!她实在有够呆的,她怎么都没想到,如果可以冒充清洁人员,来个鱼目混珠,她不就可以避开外头的监视,离开这里吗?

不过,有个问题很头痛,如果守门的人是阿彬,她想躲过他的耳目,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她绝不能挑在阿彬守门的时候,也就是说,她必须选在下午的时候,可是,清洁人员一向都是早上来整理房间,这两边的时间根本无法错开啊!

该怎么办才好呢?

想了又想,突然,蝶依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无法错开,那就想个法子让他们错开,意思就是说,她必须让其中一边把时间调到下午。阿彬这边,她最好是不动声色,否则打草惊蛇,只会前功尽弃,所以她只能动清洁人员的脑筋。支着下巴,蝶依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忽然,她从沙发跳了起来,“有了!”

其实这一点也不难,她只要在清洁人员整理房间的时候躺在床上睡觉,教清洁人员下午再来整理,她就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行她的逃跑计划。

太棒了,这么说,计划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



她是怎么了,早上还兴高采烈,她就快可以离开拉斯维加斯了,怎么,才过了几个钟头的时间而已,她的心却紧紧地揪着,觉得怅然若失?

难道,她舍不得离开这里……才不,她归心似箭,恨不得回到自己的家园,就算有人要杀她,她也不怕……是吗?那为什么她的心会有那么一点痛?

眺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赌块夜景,蝶依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你也会叹气?”雷昊悄然地来到蝶依的身边,他的语气听似调侃,眼底却盛满关怀。

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蝶依好脾气地道:“人是很平凡的,再怎么强悍,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会叹气那是正常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晚上,她不想跟他起任何的争执。

微微扬起眉,雷昊一副很稀奇地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不像你哦!”

一阵心虚,蝶依生怕心事被察觉,故作不满地噘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我这个人很不正经哦!”

“你不要故意扭曲我的话,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雷昊似笑非笑地道:“你好像有心事。”

心一惊,蝶依吞了吞口水,慌乱地道:“我哪有什么心事,你别乱说。”

“你干么这么紧张,我只是说‘好像’有心事,又没说‘一定’有心事。”锐利的眼神瞅着蝶依,雷昊好笑似地道。

有些不知所措,她转身朝床铺走去,“我懒得跟你说,我要睡觉了。”

轻轻一笑,雷昊慢条斯理地跟蝶依走回床铺,然后在她身旁的床沿坐下来,发出惊人之语,“你是不是怀孕了?”

“咳!”轻拍着差点岔了气的胸口,蝶依两眼圆睁地瞪着雷昊,“你才怀孕呢!”可恶的家伙,想诅咒她啊!

对蝶依的气话,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径自又道:“现在说这个是太早了,不过,我们两个每天晚上都做爱,你怎么可能不怀孕?”

酡红着脸,蝶依狠狠地瞪了雷昊一眼,然后气呼呼地倒进被窝里,侧过身子,背对着他,她迟早会让他给气死,讲话这么露骨,一点也不知道修饰。

看到蝶依那副又气又羞的模样,雷昊忍不住逗道:“不要动不动就生气,怀孕的人,要注意胎教,我不希望儿子像你一样,总是沉不住气。”

坐起身子,蝶依吼道:“雷昊,你给我闭上嘴巴!”

“遵命!”说着,雷昊立刻封住蝶依的嘴巴,狂野的夺取她嘴里的甜美。

蝶依直觉的想伸手推开雷昊,然而双手一碰到他的胸膛,忽然改变主意,转而圈住他的脖子,探进他的发丝,热情回应雷昊的侵吞,跟着,仿佛这样的接触不够似的,她的双手更是急切地扯开他的衣服,抚摸他结实的肌肤。今晚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的缠绵,就让它成为最美丽的回忆吧!

难得蝶依第一次如此主动,雷昊的欲望立即被点燃,很快的,他再也受不了她的诱惑,快速地解开彼此身上所剩的束缚,跟她一起跌入璀璨的情爱之都。



☆☆☆



“昊哥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虽然云琛不喜欢多话,但是看到雷昊这一整天神情和悦,也忍不住一阵好奇。

“是吗?”一想到昨晚蝶依一改以往的被动,转为主动,他就忍不住心喜,这意谓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雷昊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听他说话的语气,云琛已经明白了,“方小姐的魅力真大。”

笑了笑,雷昊转而交代道:“云琛,我们晚一个礼拜回台湾,我打算带蝶依到西雅图玩玩。”

所有的行程都排好了,后天他们就要回台湾了,雷昊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云琛不免觉得奇怪,“昊哥,怎么突然决定去西雅图?”

“就要回台湾了,我得说服蝶依接受我的安排,不是吗?”其实他可以强行把蝶依押进“湘之园”,不过,这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原则上,他还是希望她心甘情愿接受他的安排,所以他想藉着西雅图之旅,先软化她的心,再进行说服的工作。

了解雷昊的意思,云琛于是道:“我等一下通知皓杉,教他后天不用派人来接机。”关皓杉是“狱天盟”的左护法,专管“狱天盟”的外务。

“叩!叩!”就在这个时候,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阿彬仓皇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老大,是我,阿彬。”

“进来。”

阿彬急忙地推门而入,慌忙地道:“老大,不好了,方小姐逃跑了。”

压抑住心里的震惊,雷昊冷静地问道:“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饭店的经理来告诉我,有位清洁人员去整理你房间之后就不见了,我跑进房里,才发现方小姐把清洁人员打昏,跟她交换衣服,冒充清洁人员躲过门口的守卫,离开饭店了。”

仿佛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雷昊心寒得无法言语,他终于明白蝶依昨晚为什么那么主动、热情,她是在向他告辞。

“昊哥,方小姐应该离开不久,她人可能还在机场,我们现在去追她回来还来得及。”见雷昊沉默不语,云琛只好赶紧提议道。

“不用了,她想走,就让她走,命是她的,要死要活跟我雷昊没有关系。”

“昊哥……”

“你去叫个女人来服侍我。”他要把那个女人忘掉,彻彻底底的忘了。

云琛一点移动的意思也没有,他很清楚昊哥正在气头上,说要找其他的女人服侍,其实只是一时的气话,过一会儿,昊哥心情平静下来了,找女人发泄的念头也会消失,当真叫个女人来服侍昊哥,到时候只怕是让昊哥给赶跑。

看着云琛,雷昊冷冷地问道:“云琛,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你也想造反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云琛说:“我去。”

“云哥,这事交给我好了。”看了雷昊一眼,阿彬示意云琛留在这里陪雷昊,然后转身退出房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琛就这么默默地陪着雷昊,直到敲门声再度响起。

“昊哥!”不见雷昊有任何反应的意思,云琛轻轻的唤道。

沉静了半晌,雷昊才平静地道:“叫她滚蛋,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说着,云琛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走了进来。

“云琛,你先查一下蝶依在洛杉矶会搭哪一个班机回台湾,再通知皓杉,教他派人暗中保护蝶依。”那个女人已经侵入到他的骨髓,牵制到他的情绪,他就算找再多的女人,也忘不了她,何况,他根本放不下她,又怎么忘得了呢?

“是。”

“还有,我们照原订的时间回台湾。”雷昊挥了挥手,默示云琛先出去。

欠了身,云琛退了出去,让雷昊一个人独自沉思。
 0   2005-07-28 17:15: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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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节

台湾高雄

等机、搭机、转机,在历经一天多的长途跋涉之后,蝶依终于回到阔别一个月的家园。

看着眼前那幢两层楼的花园洋房,她心里一阵感慨,想不到才离开没多久,就碰到那么多事情,人的境遇,真是无法预料。

拿出钥匙,蝶依打开精致的雕花铁门,沿着步道,朝屋内走去。

走进玄关,看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她一扫旅途的劳累,兴奋地喊道:“叔叔、婶婶、劲哥、蓉,我回来了。”本以为死掉的人,却突然出现在眼前,方家每个人都呆住了。

不解大伙儿木然的反应,蝶依嘟嘴道:“怎么,你们不欢迎我回来啊!”

“喋……蝶依,你……不是死了吗?”蝶依的叔叔方纪峰第一个回过神来,他的表情像是看到鬼似的,吓得魂都飞了。

皱了皱眉头,蝶依奇怪道:“我好得很呢,谁说我死了?”

“有人告诉我的,不过,我一直不相信,你这么机灵,一定可以化险为夷,怎么可能死得了嘛!”方蓉也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然后激动的冲过去抱住蝶依,哭了起来,“你最讨厌了,就知道吓我,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怪不得大伙儿会有这么怪异的反应,原来大家当她香消玉殒了。

“蓉,不要哭,我这会儿不是平安无事吗?”拍了拍方蓉的背,蝶依安抚道。

“还好你平安无事,要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蓉,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自己倒霉,莫名其妙的惹来杀身之祸,还好我命大福大,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现在没事了。”

“好了、好了,人平安回来了就好。”方蓉的母亲何茹映走到方蓉的身边,将她从蝶依的身上拉了开来,体贴地道:“小蓉,蝶依才刚到家,现在一定很累,你先让她坐下来喘口气,休息一下。”

“哎呀!我真的糊涂耶!”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方蓉拉着蝶依往沙发走去,“太高兴了,都忘了你飞了一个太平洋,这会儿一定累坏了。”

“我不累,我现在精神好得很,不过,肚子倒是有点饿。”蝶依摸了摸肚子。

一听到蝶依的衣,何茹映赶紧道:“蝶依,你想吃什么,婶婶去帮你弄。”

“什么都好,只要是婶婶煮的,我都爱吃。”蝶依撒娇道。

“那婶婶就先帮你下碗面,再弄几样小菜,如果吃不够的话,或者还想再吃什么,你再告诉我。”

“嗯!婶婶,谢谢你。”紧跟着转向方蓉,蝶依好奇地问道:“是谁告诉你我死了?”

“我也不知道是谁,他只是打电话告诉我,他亲眼看到你惨遭杀害,教我最好立刻折回台湾,以免跟你一样遭到不测。”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蓉,你也真呆耶!人家告诉你什么,你就傻呼呼的相信啊!”换成是她方蝶依,她才不会随随便便相信别人的话,有道是,人死了也要见尸啊!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件事一定是雷昊的杰作,他大概是为了保护她,才故意对蓉扯谎,不过,他也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连她的家人都要防范,害得她差一点被当成鬼了。

“我是不想相信,可是找遍了整个赌场,都没瞧见你的人,你又整夜未归,我能不相信吗?而且,我也接到一通恐吓电话,威胁我要尽快离开,否则要取我的性命,我也只能相信你出了事。”

难怪蓉要丢下她一个人离开拉斯维加斯,接到恐吓电话,又一个人置身异国,不知向谁寻求协助,蓉当然只能收拾行李回家,何况,蓉还以为她已经死了。这铁定也是雷昊安排的,要不然,他就不会告诉她,蓉为了自己的性命,也顾不了她。

“蝶依,倒是你,连通电话都没有,把我吓死了!”方蓉反过来责备道。

“我也是没办法,受了伤,昏迷不醒,怎么打电话给你?”蝶依一脸的无辜。

“蝶依,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蝶依的堂哥方劲开口问道。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正好要折回房里拿外套,突然有人拿着刀子刺向我,还好我反应快,只是受了伤,后来我碰到了当地的华人,他们好心的救了我。”

“蝶依,你遇到的该不会是抢匪,他想抢你身上的财物?”方劲表示道。

摇了摇头,蝶依道:“如果只是为了抢钱,他要的应该是我身上的皮包,可是他却一心一意的想置我于死地,我想,这绝对不是单纯的抢劫,可是,我实在想不通,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人,为什么有人想杀我?”

“会不会是误杀?”方劲提出另一个看法。

“这……”她从来没想到这个可能性,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啦!蝶依,反正以后你出门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让自己有落单的机会,还有,要随时提高警觉。”方蓉不放心地交代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放心,我像猫一样有九条命,死不了的。”

“呸!从现在开始,不准说那个‘死’字,不吉祥。”

噗哧一声,蝶依笑了出来,“蓉,你真是个老学究耶!”

“凡事小心一点总是对的。”

方纪峰点头附和道:“是啊!蝶依,小蓉说的没错,凡事小心一点总是对的,这样子好了,不如叔叔帮你找个保镖,你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不要,那多麻烦啊!绑手绑脚,一点自由也没有。”蝶依摇头道,说她一点也不怕死,那是骗人的,不过,她看开了,防不胜防,如果真能让她正面碰上,她说不定还可以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要不然,我们报警处理好了。”方蓉建议道。

“不行,没凭没据,警方根本不会管。”方纪峰连忙否定。

“算了,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自己会保护自己,而且,事情也许就像劲哥说的,这根本是误杀,我们这么穷紧张,不是很好笑吗?”事实果真如此,这段日子雷昊小心翼翼地保护她,就更显得可笑,但是,她却不能否认雷昊是真的关心她。

此时何茹映正好从厨房走回客厅,“好了啦!先让蝶依吃碗面再聊。”

“走啦!我陪你去吃面。”方蓉拉着蝶依往餐厅跑去。



☆☆☆



当夜阑人静,终于一个人独处,蝶依再也禁不住自己的思念。

不知道她跑掉了之后,雷昊有什么反应?是忿怒,还是担心?

唉!人真的好奇怪,总是在分别之后,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在意对方,不过,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两个再也不会见面了,就算真有个意外让他们重逢,说不定,她还是老样子,总是跟他争执不下。

虽然如此,他在她的脑海徘徊不去终究是事实,她真的很想他……

“叩!叩!叩!”

收回沉甸甸的思绪,蝶依喊道:“门没锁,自己进来。”

方蓉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蝶依,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蝶依欣然地点点头,“好啊!”她现在最需要有人阻止她对雷昊的思念。

跳上床,方蓉掩不住她依然兴奋的心情,“这么久都没你的消息,我几乎要放弃你会生还的希望,没想到,你却突然跑了回来。”

“你想也知道,像我这么好胜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有道理。”方蓉用力地点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她蹙起眉头,“不过,你也真是的,人清醒过来之后,怎么不打通电话回来跟我们报平安呢?”

“我是怕给你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决定暂时不跟你们联络,想等危险降低了再回来。”她和雷昊的事,她打算一辈子放在心底。

“我才不怕麻烦呢!”握住蝶依的手,方蓉一脸认真地说:“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一起面对,说麻烦那就太见外了。”

眨了眨眼睛,蝶依一副不可思议地叫道:“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

捶了蝶依一记,方蓉抗议道:“你这什么话嘛!把我说得很没感情似的。”

“不知道是谁老是在我耳边唠叨,”清了清喉咙,蝶依学着她说话的口吻,“蝶依,学长不错了,人品、长相、家世,全都是上上之选,你去哪里找到这么好的对象?不要挑剔人家不够浪漫,浪漫的男人不见得可靠,还有,不要老是说没感觉,感觉这种东西值不了多少钱,条件好不好,才是最重要的事。”蓉这个人一向是理智第一,现实至上,想见到她感性的一面,难哦!

臭着一张脸,方蓉闷声道:“我有说错吗?那都是事实啊!”

“没有错,不过,就是太呆板了点。”

“是啊、是啊,我是呆板了点,可是这也没什么不好,人嘛,实际一点总是比较不吃亏啊!”追求蝶依的男孩子,足足有一卡车以上,不过,没一个她小姐看得上眼,她总是一句没感觉就把人家给推翻了,一点机会也不给人家,她这个样子,只会错失一个又一个好对象,一点好处都没有。

耸耸肩,蝶依不予置评,每个人对事情的标准不同,好或不好,是因人而异。

“算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这个,免得你老是说我这个人现实,真是好心没好报。对了,都没听你提到救你的人是谁?”

愣了一下,蝶依才慌忙地掰道:“是一对夫妻,他们很久以前就从台湾移民到洛杉矶,那天他们刚好去拉斯维加斯度假。”

“我们要不要送一份礼答谢人家?”

“我想应该不用了,人家救我,也不是为了那份礼,而且我也谢过他们了。”躺进被窝里,蝶依推了推方蓉,“很晚了,该睡了。”

“嗯,晚安。”打了一个大哈欠,方蓉也跟着缩进了被窝里。

过了一会儿,方蓉沉沉地进入梦中,蝶依却还清醒地望着天花板发呆,习惯了雷昊在身旁的日子,突然少了那份依恋,时间,也变得特别的难熬……



☆☆☆



正当蝶依满腹心事的在床上无法成眠,在一楼的书房正进行一项阴谋。

“爸,我早就告诉你,小蓉接到的那两通电话一定有问题,你就是不信,教我不用再派人追查她的下落,现在可好了,人回来了,想再杀了她,不让警方对我们起疑,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哦!”说话的人是方劲,也就是蝶依的堂哥。

叹了口气,方纪峰表示道:“阿劲,蝶依没死,也许是老天爷的意思,我想,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爸,你要想清楚,蝶依不死,你辛辛苦苦经营的公司就会落到她的手上,到时候,你只不过是拥有总经理,或者副董事长之类的头衔,其他的全没你的份,你真的甘心吗?”

犹豫了好一会儿,方纪峰才道:“其实,公司本来就是蝶依的,这是你伯父一手创造的事业,只不过因为你伯父过世的时候,蝶依还没办法管理公司,我是她惟一的叔叔,我只好帮她扛这个责任,现在她如果想要回去,我也没话可说。”

“爸,公司虽然是伯父一手建立下来,但是当初伯父在经营这家贸易公司的时候,也不过是小赚而已,现在公司有自己的工厂,而且多角化经营,每年净赚上亿,这全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是你让它有今天的成就,蝶依根本没资格坐享其成啊!”

“可是,蝶依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女,我实在狠不下这个心。”这阵子,他睡不好、吃不好,一直深受良心谴责,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阿劲的话,让他派杀手到拉斯维加斯杀害蝶依,如今,蝶依平安无事的归来,他的内心也踏实了许多。

“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知道,蝶依以后会嫁人,到时候方家的财产,全部留到外人的手上,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

“爸,我这么做可是为你好,为了我们方家着想,你可要考虑清楚。”

内心挣扎不已,最后,方纪峰还是点了点头,心情沉重地道:“好吧!你重新计划一下,看要怎么解决再告诉我。”

“爸,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弄得天衣无缝,保证跟你一点关系也扯不上。”方劲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窃笑,方家的财产最后全是他的。



☆☆☆



以北“湘之园”

偌大的议事厅显得异常的寂静,坐在会议桌首位的是刚回国的雷昊,坐在他左手边的是云琛,右手边的是“狱天盟”的左护法关皓杉、右护法傅任翔——专管“狱天盟”的内务,以及专管“狱天盟”杀手部队的冯立。

“昊哥,最近我们位在南部的几家酒店经常遭到不明人士破坏,我怀疑是‘青焰盟’在搞鬼。”面貌严峻的关皓杉向以强悍闻名,人称“关豹”。

“有证据?”

“目前没有,对方相当狡猾,他们不定点的进行破坏,而且都利用外劳。”

“先把幕后的黑手揪出来,看是谁在搞鬼,另外,不准跟‘青焰盟’杠上,以免着了人家的道,挑起不必要的事端。

“昊哥是怀疑有人故意兴风作浪,想挑起我们跟‘青焰盟’的战火?”云琛开口问道。虽然“狱天盟”和“青焰盟”的前任盟主在二十五年前取得协议,北“狱天”南“青焰”,但是并没有限制在对方的势力设置堂口,只要不侵犯到对方的利益。这么多年来,两大帮派一直是相安无事,这会儿突然有动作,最大的可能莫过是有心人事在兴风作浪。“我跟顾震风一向有默契,我相信他跟这件事应该没有关系。”顾震风是“青焰盟”的盟主。

“昊哥,你放心,我会严格规范底下的弟兄不要轻举妄动。”关皓杉表示道。

点了点头,雷昊又道:“云琛,你最近多留意‘青焰盟’。”

“我知道。”

“任翔,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

“昊哥,最近我们内部出现了几个不肖分子,他们打着‘狱天盟’的名字走私毒品,我把他们的毒品全烧了,让他们退出‘狱天盟’。”处事圆融、和谐的傅任翔,总是笑眯眯的一张脸,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出他是个黑道分子,事实上,他也的确不像黑道分子,他的脾气好得不得了,人称“傅猫”,虽然如此,但是若把他给惹毛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是哪些人?”

“这是所有的名单和资料。”傅任翔将手上的挡案夹递给了雷昊。

迅速翻了一遍,雷昊将档案夹转交云琛处理,接着问道:“冯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

“没有。”表情总是冷漠的冯立有一流的身手,而且还是个精通枪械、火药的专家,人称“冯虎”,在黑道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

“没事的话,我们散会。”

没多久,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雷昊和云琛。

“昊哥,我去把方小姐接来台北。”看到雷昊眉宇间盘据了几天的淡淡愁绪,云琛忍不住提议道。

“没必要。”虽然他很渴望见到蝶依,可是,就算把她抓来,她还是会想尽办法离开这里,就像在拉斯维加斯一样,留得住人,却不见得留得住心,何必呢?

“昊哥……”

云琛还来不及说什么,有个女孩子突然冲进了议事厅,她就是雷杏儿。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次有没有带礼物回来给我?”抓着雷昊的手臂,杏儿又叫又跳,兴奋得不得了。

摸了摸杏儿的头,雷昊淡然地道:“你已经不小了,不要老是莽莽撞撞。”

“好啦、好啦,那你到底有没有带礼物回来给人家嘛?”

“我把云琛借给你,有什么事你找他,我还有事,不陪你了。”把问题丢给了云琛,雷昊头也不回的走出议事厅。“云琛,我哥怎么了,怪怪的。”忘了追问她的礼物,杏儿两眼闪着好奇的光芒,骨碌碌地瞅着云琛,妄想从他嘴里听到大新闻。

微微一笑,云琛若无其事地反问道:“有吗?”杏儿会这么问,他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她的观察力一向很敏锐。

“一定有,不过,你不肯告诉我对不对?”

“你都已经认为我不会告诉你,那你还问我?”云琛笑道。

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瞪着他,杏儿又气又恼又踱脚。仿佛没瞧见杏儿的懊恼,云琛径自又问:“你还想要礼物吗?”

“我不要了。”她头一偏,嘴巴嘟得高高的,以示她的不满。

“真的不要?”看到杏儿还是那副倔强的姿态,云琛笑了笑,道:“既然你不要,那我把礼物转送给别人。”说着,转身往外头走去。

“臭云琛,你给我站住!”

停下脚来,云琛慢条斯理地回过身,捺着性子询问道:“请问杏儿小姐还有什么事?”

“不准把我的礼物拿去送给别人。”杏儿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想要礼物就跟我来。”说着,云琛率先走了出去。

“小气鬼,口风这么紧干么?”撇撇嘴,杏儿赶紧追了上去。



☆☆☆



已经回来半个月了,她还是不习惯少了雷昊的日子,现在的生活,虽然不再动弹不得,想到哪里就可以上哪里,可是,却比那段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光还难度过。

看着手下的宣纸、砚台、毛笔,蝶依不由得苦苦一笑,她这个人对写毛笔字一向很感冒,所以即使她有一手漂亮的字,却写不出赏心悦目的毛笔字,可是这会儿为了不让自己再镇日心烦,能够静下心来,她也只好拿起毛笔,试图藉此来隐定自己烦躁的心。

深深地吐了口气,蝶依磨了墨,然后提起笔,开始一笔一画的书写。

不过,才刚完成一个字,耳边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迎上推门而入的方蓉,“下班了?”

“对啊!蝶依,我们去……”一瞄到书桌上的东西,方蓉惊讶地瞪大眼睛,转而叫道:“你在写毛笔字?”

“无聊嘛,写毛笔字可以打发时间。”蝶依牵强地解释道。

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方蓉走到书桌,拿起桌上的宣纸,看着写在上头的字,“昊?”

听到方蓉念出那个字,她也吓了一跳,她是写那个字吗?

接过方蓉手中的纸,蝶依看着自己下意识写下来的字,压抑心里翻云覆雨的心情,避重就轻地道:“我写得怎么样?”

仔细研究了一下,方蓉评论道:“普普通通,谈不上什么程度可言。”

睨了方蓉一眼,蝶依没好气地道:“说话干么那么实在!”

“这就是我的优点,不像你,说话老是遮遮掩掩,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你不觉得很辛苦吗?”方蓉意有所指地道。

“我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整日关在屋子里,有些闷。”虽然可以自由自在的四处走去,但是基于她的安全,大伙儿还是叫她尽可能待在家里,别四处乱跑,所以除非蓉陪她一起上街,她通常是待在家里。

当真以为蝶依的心情不好是因为觉得闷,方蓉安慰道:“蝶依,你忍着点,这全都是为你好的。”

“可是要忍多久?”回来半个月,她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几乎可以肯定劲哥说的一点也没错,那次完全是误杀,而她如果为了那么一次误杀,就把自己当成一只金丝雀保护,这岂不是太可笑了?

“忍一个年半载……”

“什么?那么久啊!”

“不久、不久,为了你宝贵的生命,这一点时间不算久。”

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蝶依摇着头:“我不要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台北找工作,顺便补习准备考研究所。”

“你有毛病啊!你干么跑去台北找工作?你忘了吗?你可是未来‘方氏企业’的接班人,你放着自己的公司不管,跑去别人的公司上班,你有没有搞错?”虽然对工作的事,她们都还没有作任何决定,但是她父亲已经计划好安排她们两个进到“方氏企业”工作,不过,后来因为爸爸送给她们的毕业礼物,这件事暂缓下来,没想到,蝶依却出了意外,这一缓,事情延宕至今。原本,蝶依平安归来,她们就应该进“方氏企业”,可是碍于安全上的顾虑,爸爸觉得蝶依还是暂时留在家里,所以她一个人先进“方氏企业”,可是这会儿……

“我知道我对‘方氏企业’有责任,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扛这么大的责任,我需要到外面磨练,更需要好好充实自己的知识,所以我决定上台北一边工作,一边准备考试。”

“我同意你说的话,可是,要磨练,自己的公司也可以磨练;要补习,我们高雄也可以补习,你为什么要跑去台北?”

“在自己的公司是可以磨练,但是,所受到的待遇总是比较特别,我不希望感觉自己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我想到其他的环境学习。这几年我们都在台北读书,我觉得我现在比较适合那里的生活型态。”在自己的家,生活被照顾得好好,什么也不用烦恼,反而让她有多余的空间去思念雷昊,但是,她不能一直活在思念当中。

没错,她现在在“方氏企业”就有这种特别待遇的感觉,可是……“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是更危险吗?”方蓉问。

“蓉,我宁愿正面碰上,也不愿意畏畏缩缩地躲在家里,以为这一躲,就可以躲过所有的横祸。真有危险,迟早会让我碰上。”

“这……不如,我也跟你一起去台北找工作好了。”因为同年纪的关系,她和蝶依从小到大都读同一所学校,甚至后来还考进了同所大学、同个科系,更是成了同班同学,她们几乎天天黏在一起,也由于她比蝶依早半年出生,再加上蝶依的父母已经过世,她这个堂姐很自然负起照顾堂妹的责任,这会儿,蝶依说要一个人上台北工作,她是怎么也放心不下。

“你不是不喜欢台北吗?”

方蓉耸耸肩,不在意地道:“我无所谓,人嘛,习惯了以后什么都好。”

“可是,你现在不是在‘方氏企业’上班吗?”

“把它辞掉啊!”

“这样好吗?会不会太对不起叔叔了?”轻蹙着眉头,蝶依不确定地道。

“不会啦!一般公司都有试用期,我才去半个多月,适应不来走人,这是很正常的事。”看到蝶依又开口说什么,想说服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

“叔叔和婶婶一向很好说话,我想,只要坚持到底,他们会答应。”

“那你想过什么时候上台北吗?”

沉思了半晌,蝶依道:“后天就是我爸妈的忌日,我想等我去看过他们,就上台北,到时候我们先找房子,等定下来了之后,再开始找工作。”

点了点头,方蓉跟着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告诉我爸妈?”

“今天晚上叔叔和婶婶去参加宴会,比较不方便,就明天好了。”

“好吧!这么决定。”将蝶依还捏在手中的宣纸放回书桌,方蓉拉起她的手,“走吧!我请你去看电影、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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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节

虽然已经预料到她们的北上决定,会引来小小的风波,不过,蝶依和方蓉万万没想到,极力反对的人竟然是方劲,而不是方纪峰和何茹映。

“我不赞成你们去台北,那里工作陷阱那么多,太危险了。”方劲说得理直气壮,让人看不出他的反对完全是为了自己。

“劲哥,我们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在找工作的时候,我们会睁大眼睛,随时提高警觉。”蝶依有些不明白方劲为什么会有这般的反应,虽然他们因为年纪上有八岁的差距,彼此不甚熟悉,但是她的接触所及,他一直是个很开明的人,也从来不过问别人的事,他不应该反对才是啊!

“哥,我们两个很聪明,不会那么轻易受骗上当,而且我们会透过青辅会去找工作,你不用担心。”方蓉也跟着附和道。

顿了一下,方劲口气缓和了下来,“就算你们找得到好工作,可是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外头租房子,实在不安全,我怎么放心让你们去台北呢?”

“哥,我们又不是没在外头租过房子,你难道忘了吗?我和蝶依可是在台北读了四年的大学,我们两个当初也是在外头租房了啊!”对哥哥的担忧,方蓉觉得很可笑,这根本是杞人忧天。

“这……”有些心急的看着方纪峰,方劲用眼神暗示父亲开口阻止。

轻咳了一声,方纪峰委婉地表示道:“如果你们坚持要去台北找工作,我是不反对,不过,我更希望你们留在‘方氏企业’帮我,我想,你们就再考虑看看,不要作这么仓猝的决定。”

“叔叔,我已经考虑很久,这个决定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拿定的主意,我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蝶依一脸坚决的表示道,“至于蓉,她是因为不放心我,才决定跟我一起上台北。”

“可是,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随时有人会取你性命,你现在去台北,等于是让人家有机可趁,所以,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

“是啊!蝶依,你叔叔说的一点也没错,你现在离开家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何茹映也开口说话了。

“叔叔、婶婶,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我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是那么短命的人。”其实她学过一些防身术,当时是因为出色的外表,常为她引来登徒子的骚扰,她为了保护自己,才逼自己非学不可,也因此,在拉斯维加斯歹徒攻击她的时候,才没办法立刻取走她的性命,所以她确信,她还照顾得了自己。

听蝶依这么说,方纪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最后也只能道:“好吧!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你就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做吧?”

“爸,谢谢你。”

“叔叔,谢谢你。”

蝶依和方蓉异口同声地说。

“我是答应你们,不过,我有个条件,我要陪你们上台北找房子,阿劲说得没错,两个女孩子在外头租房子,是不太安全,所以居住环境一定要彻底了解,这样我也才放得下心。”

“爸,这是当然,我们也希望你和妈陪我们上台北找房子,你们觉得满意,我们再租下来,免得你们天天为我们提心吊胆。”方蓉开心地道。

“好啦!今晚我请大家吃饭,算是给你们这两个丫头饯行。”

蝶依和方蓉高兴的手拉着手,为她们将有的全新生活互相恭贺,完全没料到,就在这个晚上,她们的希望宣告破灭。



☆☆☆



当晚,在一楼的书房里。

“爸,你怎么这么糊涂,竟然答应让蝶依上台北?”方劲此刻的心情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他才在计划,等过一阵子蝶依放松警戒,他立刻找人采取行动,把她给解决掉,没想到,她突然决定到台北工作,这把他的计划全打翻了。“阿劲,其实让蝶依去台北没什么不好,这么一来,蝶依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很难跟我们联想在一起。”方纪峰不疾不徐地道出他的看法。

“爸,你应该听过,夜长梦多,蝶依上了台北,就不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到时候要除掉她,可是要费很多力气。而且,有小蓉跟在身旁事情会更棘手。”

“这……”事实上这件事对他来说,一直都是很困扰,很难以抉择,所以一听到蝶依要跟女儿上台北,他反而得到一种可以拖延的轻松感。

“爸,我们得提早行动,趁着明天蝶依去扫墓的时候,把她除掉。”

一脸的不安,记纪峰怀疑道:“这么快?”

“爸,不快不行,再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很难预料,还是早一点解决。”

看了儿子一眼,方纪峰走过来,又走过去,心里不断地自我挣扎,想到他空难死去的哥哥和嫂子,觉得很内疚,可是想到他这些年辛苦打拼的一切,完全不是自己的,又很不甘心。

“爸,你不会是想放弃了吧!”方劲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我……”

残酷地笑了笑,方劲也不再隐瞒地表示道:“爸,我已经买好了杀手,他明天会在蝶依前往扫墓的时候杀了她,现在说要放弃,只怕没那么容易。”他早就猜到他老爸会犹豫不决,所以来个先下手为强。

不高兴地看着方劲,方纪峰责备道:“你怎么可以不跟我商量一下,就买通杀手呢?”

“这也是没办法,时间紧迫啊!”方劲一副很无辜地无赖相。

“你……”这摆明是要他就范嘛!天啊!他当初到底是鬼迷了什么心窃,竟然同意儿子的话,雇用杀手取蝶依的性命?

“爸,这全是为了你,你不会怨我多事吧!”

是他自己亲口允诺,他可以怨吗?重重地叹了口气,方纪峰一时之间苍老了许多,“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爸,高兴一点,事情就快成了,你的障碍马上就可以清除了。”

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很后悔,如果蝶依真的死了,他这一辈子恐怕也不好过,唉!他这双手就算没有直接杀害蝶依,却也沾满了血腥。

就在方劲得意地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偷听到他们谈话的方蓉却全身发着抖,赶紧往楼上急步而去。

原本,她因为今晚茶喝太多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想去找蝶依聊聊天,结果打开房门的时候,却看到哥哥鬼鬼祟祟地朝楼下走去,她心里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没想到,她的父兄竟然在书房共谋杀害蝶依。

现在,她全部明白了,拉斯维加斯发生的事,其实是她最亲的人在操纵。这实在教人无法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提出辩解。她真的很惭愧,没脸去见蝶依,但是,蝶依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她一定得告诉蝶依这一切真相。

门也不敲,方蓉直接冲进蝶依的房间,并将房门锁上。“蓉,你在干么,跑得这么急?”看到方蓉一反她向来的平静,莽莽撞撞地冲了进来,又是锁门,蝶依奇怪地问道。

喘了好几口气,方蓉才走到蝶依的身旁,把她从椅子拉了起来,“快,你现在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为什么?”蝶依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不愿意说出这么伤人的事实,但是她还是得从实道来。咬了咬下唇,方蓉很痛苦地道:“我刚刚偷听到我爸和我哥在书房密谈,他们……想杀你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晴天霹雳,蝶依脑袋一片空白,这……怎么可能?

“蝶依,你振作一点,他们已经买好了杀手,打算在你明天去扫墓的时候把你杀了,你得趁现在逃走,要不然就太迟了。”

半晌,蝶依才缓缓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这是真的,是我亲耳听到的!”摇晃着蝶依,她用力地说。

看着方蓉,蝶依迟疑地道:“是吗?”

“蝶依,对不起,我比你更渴望这是假的,但是,我欺骗不了自己的良知。”

“蓉……”

“什么都不要说,赶快把重要的东西打包收拾,我来帮你。”说着,伸手打开书桌的抽屉,着手整理重要的物品,“你的证件全部带在身上,还有你的存摺、印章也要带着。”

突然抓住方蓉的手,蝶依阻止道:“蓉,我不走,我要去问清楚,我不相信他们想杀我,他们一个是我的叔叔,一个是我的堂哥……”

“你别傻了,我爸和我哥根本不会承认,他们一定会说我梦游,要不,说我疑神疑鬼,到时候,只会对你产生不利,也许,你就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你得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明天是我爸妈的忌日。”

“如果伯父伯母知道你去看他们会有危险,我相信他们一定反对你去。你不用担心,改天我会代替你去看他们,跟他们解释你不能去的原因。”

无奈地点点头,蝶依道:“蓉,一切就麻烦你了。”

“嗯!赶快整理吧!”

收拾好该带的东西,蝶依一时捉不到头绪地问道:“我应该去哪里?”

想了想,方蓉说:“你就照原定的计划去台北,然后先去找芸屏,借她家住个几天,等到你找到房子。”王芸屏是蝶依和方蓉大学的好朋友。

蝶依同意地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做。

“等一下我会先帮你打电话跟芸屏联络。”从墙上的吊勾取了两把大小不一的钥匙,方蓉将它们递给蝶依,“你从阳台的楼梯出去比较安全,再骑机车去搭野鸡车上台北,过个几天,我会去把机车给骑回来。还有,到了台北之后记得打通电话给我,让我知道你平安抵达,不过,以后你最好少打电话回来,你不见了,爸和哥一定会把矛头指向我,所以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联络比较好。”

“蓉,我这一走,可能会引来一阵风波,带给你困扰,你……”

“你不用替我担心,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多少也耳濡目染你的聪明,我会想办法应付。你赶快走吧,不要再浪漫时间,好好保重自己,凡事小心。”

“我知道。”依依不舍地朝方蓉挥了挥手,蝶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打开落地窗,探头观察了一会儿,才走到阳台,拿钥匙打开阳台楼梯的栅门,由楼梯下楼到花园,然后蹑手蹑脚地溜出大门,骑上停在旁边的机车。

直到听见机车离去的声音,方蓉才把落地窗关好,并关掉房里的灯,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确定走道上没有人,才轻手轻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



隔天一早。

“小蓉,你知道蝶依去哪里吗?”眼看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了,结果一觉醒来,蝶依竟然不见了,这让方劲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不知道。”看也不看哥哥一眼,方蓉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两个那么要好,她去哪里,怎么可能不告诉你?”按捺不住心里的急躁,方劲的口气变得有些不悦了起来。

冷冷一哼,方蓉话中带话,“这年头人情淡薄,什么好兄弟、好姐妹,全都是骗人的,大难临头还不是各自飞。”心一惊,方劲心虚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看了方劲一眼,再看着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方纪峰,方蓉淡然地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抒发一下对现实人生的感慨。”

“阿劲,你不用担心,蝶依可能是去买东西,待会儿就回来了。”何茹映实在搞不懂儿子为什么那么紧张,女儿又为什么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妈,蝶依出门哪一次没告诉你,或是小蓉?而且,待会儿她要去扫墓,这时候她怎么可能随便乱跑?”

经儿子这么一说,何茹映也觉得不太对劲,于是问道,“小蓉,你真的不知道蝶依去哪里吗?”

“妈,蝶依真的没告诉我她要去哪里,不过,她倒是有告诉我要离开这个家,当时,她脸色好苍白、好难看,我吓都吓死了,哪刻问她要去什么地方。”

“有这种事啊!那你怎么都不说呢?”

“是她叫我不要说的嘛!”方蓉故意抱怨道:“所以我才说啊,这年头人情淡薄,说什么感情好,那全都是骗人的,瞧我们平日对她多好,结果人要离开,却不准我告诉你们,真是没有良心。”

“那你有没有问她发生什么事情?昨晚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妈,我有问,可是,她怎么都不肯告诉我,只说有不得已的苦衷,她非离开这个不可。妈,你也知道,蝶依的个性就是那么倔强,只要她坚持的事,谁也奈何不了她。”

眉头一皱,何茹映忧心道:“这孩子到底发生什么事?”

“妈,蝶依她很聪明,你不用替她担心,她懂得保护自己。”方蓉刻意看了方劲一眼,像是在说给他听。

叹了口气,何茹映无奈地道:“现在也只能祈求她平安无事。”

方劲看向妹妹,他直觉事有蹊跷,难道,蝶依听到昨晚他和父亲的谈话?不管有,还是没有,她对他们一定起了疑心,要不然,也不会不告而别,而且小蓉一定知道她的下落。小蓉不肯说,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调查,相信凭着他的靠山——“青焰盟”的力量,要找出她这么一个小丫头,简直是易如反掌。



☆☆☆



一根烟点过一根烟,一杯酒接过一杯酒,雷昊郁闷地看着落地窗外。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想她的心,却愈来愈不耐烦,他渴望见到蝶依。

“唷!又是烟,又是酒,你小心短命啊!”

听到那充满自傲,却带着女人调调的语气,雷昊就知道闯进他书房的人是谁,“Purple”辛帧,这个超级自恋的家伙,每次只要看到镜子,就忍不住揽镜自我赞赏一番。

果然,当他把视线从窗外调回来的时候,辛帧已经站在全身镜面前,盯着镜中自己那张异常绝美的俊脸痴痴的看。轻轻一笑,雷昊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走到书桌,把酒杯放到桌上,并熄掉手上的烟,问道:“你不是在忙秋冬服饰发表会吗?”辛帧是个名服装设计师,拥有自己的品牌,自己的公司。

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镜子的自己移了开来,辛帧用一种非常哀怨的眼神看着雷昊,抱怨道:“Black,你真是没良心,亏我每天都在想你,你竟然这么不关心我的近况,连发表会结束了都不知道。”

“这么快,上次Red打电话来的时候,才在说你正忙着准备发表会。”

“上次?是上个月的事,还是上上个月的事,还是又上上上个月的事?”自动自发的走到沙发坐了下来,辛帧优雅地跷起了二郎脚。Black这个人不是记忆力不好,只不过,有个二十四小时伺候一旁的贴身助理,他变得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前几天的事和一个月前的事,对他来说,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差别。

雷昊笑了笑,对辛帧的问题置之不理,径自问道:“发表会的成果如何?”

“这还用问,当然是很成功。”像是发现什么大事,辛帧忽然惊叫,“哎呀!Black,你气色不太好哦!”

“你的气色倒是挺不错的嘛!”

轻轻拨了一下他帅气的头发,辛帧很自恋地说:“没办法,我皮肤好,气色不好都很难。”

挑了挑眉,雷昊好笑地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才不呢!人家是太想你了,特地过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联络一下感情。”其实每个月,他至少会抽一天的时间来“湘之园”看他干妈戚湘宁,陪她聊聊天,今天,正是个过来探望她的日子;而之前在她那里,他听到杏儿说雷昊回台湾之后,整个人变得怪里怪气,比以前更不爱理人,于是他特地绕过来打探一下。

“是这样子吗?”雷昊似笑非笑地挑明道,“我还以为你是在我妈那边听到什么新闻,特别跑来我这里探个究竟呢!”

瞪着雷昊,辛帧叹了口气,撒娇似地抗议道:“你这个人真是讨厌,就不能笨一点吗?”跟Black这个人说话真是累人,明明知道他的来意,可是Black却偏要跟他兜圈子,一直到这老大觉得继续耗下去很无趣,不想再跟他玩躲猫猫了,才甘心地把话摊开来,真是会欺负人。

“可以,以后跟你说话的时候,我会尽量笨一点。”

高贵的脸孔顿时变得有些扭曲,辛帧发出不满的控诉,“你这是什么话嘛,说得好像我智商特别低。”

只是笑了笑,雷昊什么话也不说。

此时,一阵轻而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接着云琛推门而入。

“昊哥,方……”正准备说明来意,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辛帧,云琛收起就要出口的话,招呼道:“辛哥,你也在这里。”

“是啊!来了一会儿了,对了,你不是有事跟Black说,继续说啊,当我没在这里。”笑得好像有糖吃的小孩,辛帧兴致高昂地竖起了耳朵。

看向雷昊,等他点点头,云琛才说明来意,“昊哥,方小姐上台北了。”

愣了一下,雷昊缓缓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走得非常匆忙,好像遇到了麻烦。”

眉头一皱,雷昊问道:“什么麻烦?”

“不清楚,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昨晚方家还全家大小一起出去外头吃饭,气氛非常融洽。昊哥,你要不要……”明白云琛想说什么,雷昊摇了摇头,道:“暂时不要,不过,好好地保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云琛还是放弃了,“我知道。昊哥,我不打扰你和辛哥谈话,我出去了。”欠了欠身,云琛退了出去。

书房一时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辛帧开口打破沉默,“Black,你应该立刻把她接到‘湘之园’才对。”虽然听到的讯息有限,不过凭他的聪明,拼拼凑凑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云琛口中的这位“方小姐”铁定就是让Black变得怪里怪气的罪魁祸首。

他也希望尽快将蝶依带回“湘之园”,不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那么不堪一击,只要一想到在拉斯维加斯,蝶依竟然不顾生命危险,费尽心思离开他的身边,他的心就痛,害怕再来一遍。他雷昊什么事没遇过,从来也没怕过什么,可是,却害怕被一个女人伤了心,这真是可笑极了。

“Black,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Purple,你不要替我担心,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还怕我摆不平吗?”

“哼!如果摆得平,你干么又是烟,又是酒?”

“抽烟、喝酒对我来说本来就是家常便饭,这有什么好稀奇。”

辛帧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雷昊,眼底带着一抹兴味。

扬着眉,雷昊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只是在想,你说这些话,到底是想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

为之语塞,雷昊再度走到落地窗,心神不宁地望着远方。

“晚上我还有个酒会,我得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虐待自己。”十秒钟不到,辛帧已经无声无息地离开书房,任由雷昊在纷乱的思索里浮浮沉沉。



☆☆☆



虽然平安的北上,又顺利地在三天之内找到一间套房,蝶依心里头还是愁云密布,这时候,她最想的人是雷昊,如果他在她的身边,那该有多好……

“蝶依,在想什么?”看到蝶依沉默不语地径自发着呆,王芸屏关心道。

撇下心里的烦扰,蝶依展露笑靥,摇着头:“也没什么,只是在想,好久没这么惬意地坐在咖啡厅里头喝咖啡了。”

“是吗?”蝶依精致、纤细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视她为弱不禁风的千金之躯,可是事实上,她充满生命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像个永远打不倒的不倒翁,不过这几天,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老是提不起劲,一副心事重重。用力地点点头,蝶依拿起桌上的咖啡,浅尝了一口,“嗯,真香!”

也不再追究,王芸屏跟着拿起咖啡啜了一口,“嗯,真的好香耶!”

等到两人都放下手中的咖啡,蝶依突然握住王芸屏的手,慎重其事地说:“芸屏,真的很谢谢你,这几天多亏你收留我,陪我四处奔波找房子,否则,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拜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肃,连这点小事你也要跟我计较,你跟蓉真的是愈来愈像耶!”

“这叫耳濡目染。”莞尔一笑,蝶依心情稍微松懈了下来。

“算了,你还是不要耳濡目染得好,蓉那种人太多了,生活会变得一点乐趣也没有,你最好保持原来的样子。”

“瞧你,把蓉说得好像是个老古板。”蝶依忍不住笑道。

“哎呀!”一副恍然大悟,王芸屏叫道,“我怎么都没想到‘老古板’这三个字,简直形容得太贴切了!”

“喂!你不要害我,要是让蓉知道这三个字是我说出口的,她又要念了。”

“你放心,我也不想被唠叨,在蓉的面前我会闭口不提这三个字。”

说到这里,蝶依不由得想起那天抵达台北的时候,她打了通电话给蓉,当时,蓉根本不敢跟她多说,一确定她平安无事地到了台北,就急急忙忙地把电话挂掉。不知道蓉现在可好?

“对了,蝶依,我还是觉得你住我家就好了,不要搬到外头住。”

“这怎么可以,我一个外人住在你家,对你家里的人会造成很多不便。”

“怎么会呢?我家人口简单,只有我爸妈、我,还有我弟四个人而已,房子又够大,怎么会不方便呢?”

“话不是这么说,有外人在,总是比较不自在,芸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是,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外面,何况你现在有麻烦。”虽然蝶依不肯明白的告诉她遇到什么麻烦,但是她相信,一定是很严重的问题,要不然,蝶依也不会连夜逃到台北。

“你不用替我操心,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麻烦,只不过是躲个人,在台北,我是绝对的安全,而且,订金也给房东了,明天就要跟他签约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安全,但是,说什么都不能连累别人。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自己要小心。”

“我会的。”

“蝶依,明天我就要开始上班了,不能陪你去签约,你需要我弟陪你去吗?”

蝶依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出门还得有人陪着才行,只是跟房东签个约,很快就回你家,干么麻烦你弟弟。”

皱了皱眉,王芸屏有些不安地说道:“可是……”

用力拍了一下额头,蝶依翻了翻白眼,“天啊!你跟蓉愈来愈像,好像妈妈一样!”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芸屏推托道:“这都是怪你,谁教你长得一副惹人怜的模样,害得我跟蓉忍不住就会想保护你。”

“是、是、是,都怪我这张脸,没事长得这么漂亮干么!”看到王芸屏做出想呕吐的样子,蝶依哈哈大笑,接着拿起帐单道:“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明天是你第一天上班,今天晚上你最好早一点上床。”

“对啊!今天最好早一点睡觉,要不然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那可糗大了!”

说着,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起身离开咖啡厅。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
 0   2005-07-28 17:16: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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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节

虽说跟房东约了下午签约,蝶依还是一早上就出了门,王芸屏今天开始上班,她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待在王家,所以王芸屏前脚才踏出门,她后脚就跟了出去。

这个时间百货公司还没营业,又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她只好顺着街道,不管方向,漫无目的地闲逛了起来。边走边想,蝶依想起最近经历过的一切,从她去拉斯维加斯,她和雷昊的因缘际会,后来她逃回了高雄,最后又躲到台北,这之间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

专心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她浑然不觉危险就在自己的身旁,当她的思绪终于从回忆走了出来,她已经被扑倒在地,而且左肩中了一颗子弹。

蝶依完全没有心思去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感觉到眼前的一切愈来愈模糊,她看着抱起她的男人,他长得好漂亮,比女人还漂亮,接着他开口说话,“小姐,你振作一点,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尽管身体有一种使不上力地虚脱感,蝶依还是努力地点点头,坚定地道:“谢谢你。”跟着,眼皮再也不听使唤的阖上,完全陷入昏迷……

救蝶依的人就是辛帧,他迅速把她放进自己的车子里,然后一边用行动电话联络玮觉,一边以飞车党的速度朝玮觉家的医院急驰而去。

原来,他正快乐地擦拭着他的爱车,突然,眼角瞄见对街有一道光芒,是枪,他第一个反应以为目标是自己,像他这么有名的人,难免会惹来人家的眼红,不过,看了第二眼,他就知道目标另有他人,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就找到那位即将被射击的对象,当下,他也毫不迟疑地朝她扑了过去,想帮她躲过子弹,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子弹已经进了她的左肩。

其实,如果不是他推了那一把,他敢肯定,那一枪,绝对是正中她的心脏,可是,她看起来像个千金小姐,怎么会招惹上这种杀身之祸?这事教人大惑不解,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原以为对方还会再开枪,想救这个女孩子,他恐怕要费很大的力气,没想到,对方却在同时遭到攻击,没有工夫再理他们,很显然,有人在保护这个女孩子,不过情况紧急,他也没时间注意是谁前来搭救。

虽然他心里有许多疑惑,不过,这些问题大概要等到这个女孩子清醒过来,才能获得解答。

过了没多久,辛帧终于把蝶依送到玮觉的手上。

“方蝶依!”看到脸上惨白的蝶依,玮觉着实吓了一跳,怎么会是她?

“Blue,你认识她?”辛帧一脸惊讶地看着玮觉,世界上的事无奇不有,不过,这也太巧合了,他救的人Blue竟然认识?

没时间做更多的解释,玮觉点了点头,道:“Purple,我先把子弹取出来,其他的事晚一点再说。”玮觉连忙吩咐护理人员将她送进手术房。

既然救了人家,当然不能半途而废,而且,他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没有解答,没听到答案,怎么可以就此走人呢?所以,辛帧跑回自己的车子拿了公事箱,然后转移阵地,借了玮觉的办公室工作。

一工作起来,辛帧是完全的投入,什么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玮觉走进了办公室,他才想到自己此刻身在医院。“Blue,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对了,你怎么会救了她?”拉斯维加斯一别,他都还没有时间跟Black联络,他一直认为Black不会让方蝶依离开身边。

简单地把早上的经历说了一遍,辛帧问道:“她到底是谁?”

“Black在拉斯维加斯曾经救了她一命。”

顿然一悟,辛帧终于把事情串连起来,原来她就是云琛口中的“方小姐”,那么,刚刚伸出援手助他救人的就是Black派来保护她的人。

“这下子,Black一定后悔死了,叫他立刻把人接回‘湘之园’,他硬是爱耍酷,现在可好了,人真的出事了吧!”看到玮觉一脸的疑惑,辛帧只好把前几天上“湘之园”的事从头说来,最后还不忘了道:“我还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Black心动,没想到,就让我目睹到她的卢山真面目,啧!Black还真是乱有眼光的。”除了他自己,从来没有人可以被他列入漂亮的等级,不过这一回他不得不承认,Black看上的这个女人真是漂亮,虽然还差他一大截。

辛帧话一说完,玮觉连忙伸手拿电话,准备联络雷昊。“你不用那么着急,”急忙地把玮觉手中的电话放了回去,辛帧非常有把握地表示道:“不用多少时间,Black就会查到救她的人是我,到时候,他会主动找上你这里,把人给带回去。”

“有必要等到那个时候吗?我现在直接打电话告诉他不是更快吗?”

“这是他自找的,你就让他紧张一下嘛!”辛帧眼底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芒。

原来这小子是想乘机整人,玮觉伤脑筋地摇了摇头,“你哦……”

“你要知道,当时如果不是我好心地把她扑倒在地,Black现在看到的就是死人,我小小地惩戒他,这有什么不对呢?你啊,就不要替他操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Black永远是那副死德行,教人老是捉不到Black心里在想什么,这会儿难得有机会看Black惊慌失措的模样,他怎么可以轻易的放弃呢?

“Purple,你又何必,他现在一定担心死了……”

“人是我救的,你的意见就不要那么多。”把桌上的文件收回公事箱,辛帧催道:“Blue,我要去陪那位漂亮的方妹妹,你带我去病房。”

方妹妹?玮觉好笑地摇摇头,亏他想得出这样的称呼!“走吧!”



☆☆☆



不出辛帧所料,没多久的工夫,雷昊就心急地找到医院来,接着又马不停蹄地把还在沉睡当中的蝶依给带回了“湘之园”。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雷昊既是心疼极了,也生气极了,她就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明知道自己有危险,还这么漫不经心地让敌人有机可趁,如果当初她肯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说这些都没用了,真要追根究底,还是得怪他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把蝶依接回“湘之园”,也许这会儿,她就不是如此柔弱的躺在床上,而是生气勃勃的跟他争吵,或者是……

“Black,好了啦,不要再看了,人不会跑掉。”看到雷昊这么痴情,辛帧实在不太习惯。

这才想到房里还有其他的人,雷昊收起自己纷乱的思绪,帮蝶依盖好被子,然后从床沿站起身来。

“Purple,你怎么也在这里?”看着辛帧,雷昊后知后觉的问道。

“我……”支吾了好一会儿,辛帧终于蹦道:“我在想,也许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协助,所以就跟过来看看。”

辛帧话才落下,一阵咳嗽声随之响起,玮觉像是突然被呛到似的,嘴边还有掩不住的笑意。说什么协助,其实,这小子根本是跟来凑热闹的。

对辛帧和玮觉的无言对峙视若无睹,雷昊想到自己都还没有跟辛帧表达谢意,于是说:“Purple,谢了,多亏你即时推了蝶依一把,要不然,蝶依这会儿大概成了枪下亡魂。”

“不必客气,能救她,是下在的荣幸。”辛帧优雅地回道。其实说起来,她还真是命不该绝,如果不是因为昨晚工作太晚,他懒得开车回阳明山的别墅,决定留在市区的公寓,他也没办法出手救她。

“就是啊,Purple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活动筋骨,今天有这个机会让他展现一下他灵敏的身手,他是求之不得。”玮觉附和道。

什么求之不得,那种玩命的事多来几次,可是会吃不消的。不过,心里虽然这么嘀咕着,辛帧还是一副很悠哉地点点头。

“Black,你不用担心,她现在只是身子虚了点,没什么大碍。”看到雷昊不停地瞄着床上的蝶依,玮觉安慰道。明白的点点头,雷昊道:“Blue,这几天你辛苦一点,每天抽个空过来。”

“我会的,对了,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云琛还在调查当中。”

“从对方的身手来看,他应该是个职业杀手,他的枪法又快又准。”想到从他发现到反应,也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可是对方却能早他一步,辛帧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一点我已经听说了,不过,云琛还没有办法掌握住对方的底细,他怀疑是从境外来的,所以想揪出幕后的主使者,要花一点时间。”原本,他们一直把想杀害蝶依的目标锁定在她叔叔方纪峰的身上,可是方纪峰是个单纯的生意人,来往的朋友非常简单,他跟此事的关连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所以想找出幕后的策划者,也只好先逮住被收买的杀手。

“Black,你放心,没有人可以逃得出‘狱天盟’,云琛很快就会抓到人。”看了一眼手表,玮觉接着道:“我医院还有工作,先回去了,晚上我会再过来。”

“我也要走了。”辛帧也跟着站起身来,凑了那么久的热闹,也没跟他的秘书联络一下,再不回去的话,他的秘书一定会打电话通缉他。

送走了玮觉和辛帧,雷昊再度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轻抚着蝶依憔悴的脸庞,虽然她这次有幸捡回一条命,可是,以后会不会有今天的运气,谁都不能保证;像这次,他都已经派了人在保护她,却还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教他怎么安心将她的安危交到他人的手上,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



蝶依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两张非常典雅的脸孔,一个相当年长,一个年纪轻轻,她们分别是戚湘宁和杏儿。“你觉得怎么样?”戚湘宁温柔地询问道。

眉头轻轻一蹙,蝶依却道:“我很好。”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她硬撑起身子,接着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湘之园’。”杏儿笑眯眯地回道,两只眼珠子骨碌碌地瞅着蝶依打转,好漂亮的女人,怪不得把她老哥迷得神魂颠倒。

“你们是……”就她的印象,救她的人应该不是眼前这两个人。

“我叫雷杏儿,这位是我妈咪,她叫戚湘宁。”

这么巧,这个女孩子也跟雷昊同姓,难道是……不!这怎么可能?雷昊人在拉斯维加斯,怎么可能跑来台北?一定是她太想他了,所以一听到跟他同姓,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期待。

“对不起,那救我的人在哪里,我想当面跟他说声谢谢。”

“辛哥不住这里,不过,过几天他会过来,到时候你再跟他说。”

奇怪,救她的人既然不住这里,那为什么她会被送来这个地方?

“杏儿,你叫佣人准备一些吃的,我想,方小姐一定饿坏了。”戚湘宁体贴地吩咐女儿。

虽然想继续待在这里,多认识这个已经被她视为嫂子的蝶依,杏儿还是同意地点了点头,热络地对蝶依道:“蝶依嫂子,你等我,我这就去帮你张罗吃的。”话毕,便蹦蹦跳跳地离开雷昊的卧房。

蝶依心里在疑惑,听戚湘宁和杏儿这么一说,更是不解,她们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这个雷杏儿又为什么叫她蝶依嫂子?

“方小姐,杏儿就是这个样子,莽莽撞撞,高兴怎么称呼人家,就怎么称呼人家,你不要在意。”戚湘宁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戚湘宁都这么说,蝶依也只能当杏儿是太过调皮。

“方小姐,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要客气,如果有什么需要,只要跟佣人说一声,他们就会帮你准备。”

尽管情况仿佛雾里看花,教人完全捉不到头绪,看着眼前温柔的戚湘宁,就像个慈祥的母亲,蝶依顿时觉得好窝心,也不再理会这些搞得她一头雾水的疑惑,感动地道:“伯母,谢谢你,请叫我蝶依就好了。”

“那以后我就叫你蝶依。对了,我帮你准备了一些衣服,还有日用品,就放在最左边那两个衣柜里。”戚湘宁指了指衣柜的方向。

顺着戚湘宁指的方向,她看到那一整片由黑色檀木做成的衣柜,衣柜的中央壁有一道拱门,拱门的那一头是一扇雾面处理的玻璃门,因为距离的关系,她不是很确定那扇玻璃门是通往何处,不过,凭着感觉,她猜想那里大概是浴室。经过这么一眼,蝶依才发现这间卧房大得有些离谱,而且整间卧房只有一种色彩——黑色,这不禁让她想起了雷昊。还记得她跟雷昊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他身上始终只有一种颜色,就是黑色——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黑色的西装外套,他跟这间卧房的感觉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披着黑色的面纱,散发着一股邪恶与神秘的色彩。

天啊!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动不动就想到他?蝶依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蝶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突然叹气,戚湘宁直以为是伤口在痛。

“没有,我很好。”蝶依连忙摇了摇头。

“蝶依,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逞强,知不知道?”

“我知道。”说到这里,蝶依突然想到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伯母,对不起,我想打通电话联络我的朋友,让她安心,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Black已经帮你打过电话,王芸屏小姐知道你平安无事的待在这里。”

Black?这一点也不像人名,不过,照伯母的意思听来,这应该是某个人的称呼,她认识吗?他为什么知道要打电话联络芸屏?

“蝶依嫂子,你看,我帮你带来什么好料。”杏儿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把心里的疑惑丢在一旁,蝶依望向杏儿,然而当她的目光看到盛在银器上的各式美味佳肴——鱼翅、鲍鱼、龙虾、鲑鱼、牛小排、冰糖燕窝……她愣了愣,一脸迟疑地问道:“这……这些都是要给我吃的吗?”

“对啊!不过,就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如果你觉得不满意的话,我可以请厨师重做。”

“不用了,这样子就很好了。”简直是太好了,而且还奢侈得很,她如果还觉得不满意,那也太不识相了。

“那就请嫂子开始用餐。”杏儿把餐巾递给蝶依。

坐在床沿,她把餐巾铺在大腿上,准备伸手大快朵颐,突然,看到一旁的戚湘宁和杏儿,已经拿在拿上的筷子赶紧又放了回去,“伯母、雷小姐,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用餐?”

“蝶依嫂子,我和妈咪早就吃饭了,还有,你不要叫我雷小姐,那听起来好像七老八十的欧巴桑,你叫我杏儿就好了。”

点了点头,蝶依还是动也不敢动一下的看着戚湘宁和杏儿。

“蝶依嫂子,你怎么还不赶快吃?”

“我……”天啊!她如何告诉她们,她们站在这里看着她,她根本吃不下。

“蝶依,你慢慢吃,伯母还有事,不能陪你了。”还是戚湘宁体贴,知道蝶依觉得尴尬,“杏儿,妈咪有东西给你看,你跟我出来一下。”

“妈咪,晚一点再看,我想跟……”

“走啦!一下子而已,不用花很久的时间。”不管杏儿的意愿,戚湘宁硬是把杏儿带离雷昊的卧房,让蝶依能够随心所欲的用餐。

终于剩自己一个人,蝶依也不再客气,开始将美食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



☆☆☆



填饱肚子,蝶依跟着杏儿漫步到花园。

“蝶依嫂子,你到凉亭那里等我,我去帮我们两个拿点喝的。”指了指坐落在池塘中央的凉亭,杏儿翩然的往宅子跑去。

越过拱桥,步上亭子,蝶依绕过亭中的大理石桌椅,倚着栏杆,望着位在池塘那一头的瀑布,水势从山岩奔流而下,撞进了池子里,激荡出灿烂的水花,那股沁凉的感觉直通心肺。

闭上眼睛,她惬意地享受那股凉意,让午后吹拂的和风拍打着脸庞,飘起了发丝。这种心情真的很奇怪,“湘之园”对她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可是在这里,她却感到无比的安全。

睁开眼睛,蝶依转身想走到椅子坐下来,却看到有个人轻靠着柱子,双手悠哉地交握胸膛,目光紧紧的瞅着她,他正是她思思念念,却以为远在拉斯维加斯,绝不可能再度相遇的雷昊。

这实在是太意外了,瞪着雷昊,蝶依完全无法言语。

时间在彼此的凝视里悄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雷昊才开口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你是我的,就算回到台湾,你也别想摆脱我。”

她记得他说过这句话,可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一直相信离开拉斯维加斯,就等于离开他,她万万没想到,绕了那么一大圈,她还是走进他的世界,她跟他似乎注定要纠缠不清。

心里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不过,蝶依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是谁?”

“雷昊。”

“我知道你叫雷昊。”蝶依没好气地道,这个男人就知道惹她生气。

笑了笑,他带着纵容的口吻道:“你的脾气一点进步也没有。”

“你还不是一样,惹人生气的本事一点退步也没有。”她真的搞不懂自己,他既是蛮横不讲理,又老爱主宰她的一切,为什么他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她会那么想念他,希望他就在自己的身旁?

沉默不语,雷昊静静地注视着蝶依,能够看到她活力四射的跟他斗嘴,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在他专注的目光下,蝶依不自觉地垂下眼睑,每次看着他那双黑眸,她总有一种逃不开的感觉,仿佛,她这一生都要受到他的牵制。

“过来。”雷昊突然呼唤道。

心跳怦然加速了起来,她脑袋瓜乱哄哄的一片,“你……干么?”他不会是想要……天啊!这里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卧房耶!

“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雷昊口气转为强硬。

“你到底想要干么?”蝶依不肯让步地坚持道。

仿伸看透蝶依的心思,雷昊暧昧地看着她,“你以为我想干么?”

“我……我怎么知道?”

“你干么这么紧张,好像担心我会在这里非礼你?”他似笑非笑地道。

“咳!”被人家猜中心思,蝶依一阵急咳,慌忙地企图否定,“我……哪有紧张?”

“过来我这里。”带着挑战的口吻,雷昊又重申了一遍。

这下子不想过去,也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无可奈何,蝶依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前方五十公分的地方停下来,保持一点距离还是比较妥当。

没有给蝶依反应的时间,雷昊伸出左手将她拉到自己的眼前,用右手轻触着她包着绷带的伤口,温柔地问道:“很痛吗?”

愣了愣,蝶依带着撒娇的口吻回道:“当然很痛,要不然你来试试看。”她实在够神经,竟然以为……真是丢人!

“如果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雷昊藉机训道。

也许吧!可是,当初她如果没有逃开,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想杀她的人是谁。

执起蝶依的下巴,雷昊命令道:“以后不准再从我的身边逃开。”

逃开了,还不是又走了回来,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可是,一听到他像是在发号施令的口气,她就生气。

推开雷昊的手,蝶依故意呕道:“我又不知道你的来历,你干么听你的话,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我抓去卖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应该把你卖了,这样子我就不用花心思保护你。”

“你……”蝶依气嘟嘟地瞪着他。

“你觉得我应该把你卖给谁,‘狱天盟’的盟主好吗?他是麻省理工的电脑和化学硕士,跟黑手党交情匪浅,在美国也有自己的事业,你跟着他,保证不会有人敢动你一根寒毛。”

什么跟什么嘛,说得好像真的要把她卖掉似的,太过分了!

“我懒得理你。”绕过雷昊,蝶依准备走人。

身手敏捷地把她抓了回来,雷昊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卖给别人。”

冷哼一声,蝶依一句话也不吭。

看着蝶依那张倔强的脸,雷昊不动声色地俯下头,吻住她的嘴。

不管心里有多气雷昊,此刻,在他炽烈的攫取、侵吞下,蝶依除了在他的怀里溶化成一摊春水,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肩上的疼痛,都变得云淡风轻。

眼见欲望之火就要熊熊燃烧,杏儿此时不识相的出现在凉亭的台阶下,毫不客气地拉开嗓门叫道:“哥。”

尴尬地将头埋进雷昊的怀抱,蝶依羞得不敢抬头,天啊!她差一点就……

温柔地搂紧她,雷昊偏过头质问道:“什么事?”稍早当杏儿折回屋内的时候,他就指示过,他要跟蝶依单独相处,不论有什么事,都不准打扰他们。

“云琛和关皓杉在找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看到雷昊脸上隐含一股寒意,杏儿不安地补了一句,“真的,他们是这么说的啊!”她是没说谎,不过,她也没告诉云琛他们,她老哥正忙着跟她嫂子谈情说爱,不希望别人打扰,而且还自告奋勇地说要帮他们找人。本来是想偷听老哥和嫂子说话,没想到,却看到那么火热的镜头,害她脸都红了,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只好出声破坏她老哥的好事。

这个好奇的小丫头,她以为他会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吗?

不再理会杏儿,雷昊将蝶依拉开,帮她顺了顺凌乱的发丝,交代道:“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要在外头游荡太久,早一点回房里休息。”

蝶依轻轻地点点头。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雷昊转身走出凉亭。

“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要在外头游荡太久,早一点回房里休息。”雷昊一离开视线,杏儿马上冲到蝶依的面前,调皮地学着他说。

脸色倏然酡红,蝶依呐呐地道:“我……我要进去了,不跟你说了。”

“蝶依嫂子,你不要急着走嘛,告诉我,你怎么认识我哥?”那个臭云琛,不管她怎么问,就是不肯透露,害她快被好奇心给压死了。

“你去问你哥。”蝶依聪明地把问题推给雷昊,然后步下台阶,朝屋子走去。

“蝶依嫂子……”真是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还小气啊!左脚一跺,杏儿无趣地跟着走去。



☆☆☆



“昊哥,我已经查到对方的来历,他是来自泰国一个称之为‘SILVER’的杀手集团,本来我们想逮住他,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他在今天早上就搭机离开台湾,返回泰国了。”云琛说道。

拳头砸向书桌,雷昊眼里闪过一抹杀人的光芒,“可恶!”

“昊哥,虽然这次我们失了先机,没逮住人,不过,如果我推测得没错,还会有下一次的行动,所以,我会盯住‘SILVER’的成员,只要有人进到台湾,就在我们的掌控下。”

“很好。”

“昊哥,另外,你要我多留意‘青焰盟’,我得到一个消息,‘青焰盟’内部有好几派人马对顾震风不服气,企图取代顾震风坐上‘青焰盟’的盟主。”

“有哪些人?”

“顾震风的哥哥顾海升,还有‘青焰盟’的老二刘元山,他们是意图最明显的两派,其余的全都是见风转舵的墙头草。”

“你认为这其中一派跟我们南部酒店被破坏的事有关?”

“就我来看,只要顾展岳还健在的一天,大家即使对顾震风不服气,也没那个胆子公然造反,所以想除掉眼中钉,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刀杀人,而放眼黑道,也只有‘狱天盟’可以斗垮顾震风。”顾展岳是“青焰盟”的前任盟主。

雷昊赞同地点了点头,在二十五年前,“狱天盟”和“青焰盟”也许是势均力敌,不过今日的“狱天盟”早已凌驾“青焰盟”之上,所以想把顾震风拉下“青焰盟”盟主的宝座,也只能利用“狱天盟”的力量。

看着一旁的关皓杉,雷昊问道:“皓杉,你调查的结果如何?”

“昊哥,自从你和云琛回台湾之后,南部酒店就没再发生事情,所以,我一直没办法握住更明确的证据,来证明这些事确实是‘青焰盟’所为。”

支着下巴,雷昊一脸沉思地问道:“云琛,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想,对方应该是怕继续闹下去,狐狸尾巴会被我们抓到,所以暂时休兵,等这件事风平浪静,再进行另一波行动。”

没错,火玩得太过分了,是会自焚,人如果聪明的话,就该知道适可而止。

“皓杉,从现在开始,你盯紧顾海升和刘元山这两方人马。”

“我知道。”

站起身来,雷昊由刚刚的严肃转为轻松,“皓杉,打电话叫任翔和冯立今晚回来吃饭,我要介绍一个人给大家认识。如果没其他的事,你们两个就先下楼。”接着,他心情愉悦地往卧房走去,云琛和关皓杉也离开了书房,先下楼去。
 0   2005-07-28 17:17:1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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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节

“方小姐,对不起,老大有交代,你现在不可以离开这里半步。”

每次都是这句话,这三天来,只要她一走到大门,守卫就会挡住她的去路,然后必恭必敬地送给她这么一句话,教她自己识趣的摸摸鼻子,自动掉头走人。

第一天还好,第二天她也还可以忍着,第三天她就再也受不了了,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他把她当成笼子里的小鸟在饲养状,没他带着,哪儿都不能去;来到了“湘之园”,她还是他笼子里一只无法自在飞翔的小鸟,没他允许,不能走出这个地方,再这样子下去,她不得了自闭症才怪呢!

她非要找他说清楚不可,他总不能这样子限制她一辈子啊……

“砰!”蝶依一转身便撞上了一堵肉墙。

“你在想什么,走路也不好好的走。”连忙扶住差一点被他撞倒在地的蝶依,雷昊满是心疼地责备道,“伤口都还没完全愈合,还这么莽莽撞撞,你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吗?”

“都是你啦!”一脸埋怨地瞪着他,蝶依控诉道,这人一“衰”,倒霉就像强力胶一样,紧紧黏着不放。

“我?”

“对,就是你!我又不是你的囚犯,为什么你说我不可以出去,我就不可以出去?”蝶依咬牙切齿地叫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从容不迫地笑了笑,雷昊一副好脾气地安抚道:“我这全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总不会忘了,有人正躲在暗处等着取你性命。”

天啊!她真的忘了这件事,这大概是潜意识里,她期望没这么一回事,不管怎么说,叔叔和堂哥总是她的亲人,父母去世这五年来,叔叔更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她实在很难相信叔叔会这么对待她,只不过,发生这次的事情,她再也没办法为他们辩驳什么。

雷昊说得没错,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除非她不念亲情,直接报警处理,可是想到叔叔过去对她的总总,还有婶婶和蓉的处境,她没办法毫无顾忌的这么做。不过,当缩头乌龟也不是她的作风,她总不能因为有危险,就躲着一辈子不见人啊!

“我不怕危险,大不了命给他们。”

眼神一黯,雷昊不高兴地道:“为什么你那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不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只是不想过得这么累,你不是我,你不能明白只能闷在家里,不能出去外面走动的感觉。”蝶依说得好委屈。

“这只是暂时的,”雷昊口气不由得缓和了下来,“等你的伤口完全好了,我自然会带你出去。”

“台北我很熟,不需要你来带路,还有,我的伤口已经好了。”

“不要故意扭曲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我担心的不是你会不会迷路,我是要保护你,还有,你的伤口还没好。”

“我不用你来保护我,我自己应付得来。”

“你两次差一点命丧黄泉,你还敢说你应付得来?”从来没有人可以惹火他,而她却三番两次气得他想打她一顿屁股。

“我……那是意外嘛!”

“等你命玩完了,你是不是也要说那是个意外?”

命都玩完了,她还可以说话吗?心里是这么嘀咕着,但是看到他阴晴不定的神色,蝶依还是乖乖地闭紧嘴巴,这个男人可以前一刻还像个优雅的绅士,下一刻马上变成了狂风暴雨,她嘴巴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轻触蝶依的脸颊,雷昊别有用意地道:“蝶依,你必须习惯这种生活。”即使蝶依没有惹来杀身之祸,身为“狱天盟”盟主的女人,她还是得随时顾虑自己的安全,不能任性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才不要,这件事我早晚会解决。”

“你怎么解决?”

“我……”不行,她不能让雷昊知道想杀她的人是谁,从他对她的极度保护来看,他如果知道凶手是谁,他绝不会纵容。

目光转为锐利,雷昊问道:“你已经知道想杀你的人是谁?”

蝶依连忙地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想杀我的人是谁?”

仿佛相信她真的不知道,他好笑地表示道:“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解决?”

“这……我现在是还没想到法子,不过早晚会让我想到。”

“那就等你想到了之后再说,现在你安分一点,乖乖的把身体养好。”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如果你真的为我的身体着想,你就应该让我出去活动。”他坚持不放她一个人自由行动,那么,她就退而求其次,不管谁跟着她,只要能够到外头散散心就好了。

笑里带着一抹邪气,他一头很慷慨地道:“好,你那么想出去,今天晚上我就带你出去。”

雷昊允诺得那么干脆,蝶依反而不安了起来,他今天晚上真的会带她出去吗?



☆☆☆



绚烂的霓虹彩光将酒店的舞池闪烁得更加糜烂,舞台上几近全裸的舞女扭动着躯体,大胆地舞出挑逗的姿态,诱得男人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地萦绕于耳,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低俗的气流。

“雷昊,我想回去了。”蝶依不自在地拉了拉他的衣服。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住,她没办法理解站在舞台上那些女人心情,她们怎么可以忍受自己的身体如此廉价的供人观赏,瞧她们年轻貌美,原不该属于这种晦暗的环境才对;再看看那些看她们表演的男人,他们一个个色相毕露,一副垂涎蠢动的恶心模样,教人看了就倒胃口,不舒服极了。

“你不是嫌家里太闷了,怎么一出来,又吵着要回去?”雷昊取笑似地道。

“我……”蝶依倏然地站起身来,“你不带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好了。”

伸手一拉,将她压回沙发椅,雷昊不疾不徐地道:“我又没说不带你回去,你急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回去?”

“我们可以现在离开这里,不过,就怕回到家里,你又嫌家里太沉闷了,吵着要我让你出来活动筋骨,那我怎么办?”

可恶!原来他是故意的,气呼呼地瞪着他,蝶依指控道:“小人!”

“伤口还没好,不要发脾气。”雷昊一脸从容地看着她。

“奸诈狡滑!”蝶依气得又补上一句。

只是悠哉地笑了笑,雷昊什么话也不说。

看着雷昊,蝶依只能又恼又气,最后沮丧地道:“你到底想什么样?”

“不怎么样,只要你乖乖的把身体养好,我喜欢我的女人健健康康。”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咬牙切齿,她恨恨地道。

勾住蝶依的脖子,雷昊将她拉近自己,邪气地道:“都跟我睡在一起了,你还敢说你不是我的女人。”

脸红得像只炸虾子,蝶依气急败坏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男人讲话就不能修饰一下吗?什么睡在一起,难听死了!严格说起来,她现在只是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那完全不是她自愿的。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走,等一下还有更精彩的表演,既然来了,没看完实在是太可惜了。”

男人就是男人,全都是好色之徒!掩不住心里的不悦,蝶依酸酸地道:“如果你觉得可惜,你就留在这里慢慢的欣赏,我啊,睡眠时间到了,我先回去。”

圈在蝶依脖子上的手收缩得更加紧密,她的脸几乎贴在雷昊的脸上,“你在吃醋。”

“你少无聊了,我有什么醋好吃啊!”她这个虽然称不上大度量,但好歹也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人,何况,他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是吗?那为什么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心里头不停念着他,还希望他能守在自己的身边?

笑得很得意,他强硬地道:“那你就乖乖坐着,意见不要太多了。”

“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几遍,我要回家,现在、马上!”气死她了,他明知道她受不了这里灯红酒绿的气氛。

“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了吗?只要你听我的话,什么都好商量。”

唇枪舌剑,兜上那么一大圈子,最后她还是只能无奈的投降。叹了口气,蝶依不甘心的道:“好啦!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就对了,不过,你可别安静个几天,又故态复萌。”

“我才不像你,小人一个!”朝雷昊做了个鬼脸,蝶依呕道。

轻轻一笑,雷昊转而命令道:“阿超,你去开车。”等阿超离开大约一分钟,他才将蝶依从沙发拉了起来,然后在云琛和阿杉的前后拥护下,悄然地退出喧闹的舞厅,走出酒店。

原以为离开酒店可以放松心情,好好地喘口气,没想到,才刚呼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一阵枪战就此开锣。

蝶依完全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只是意识到枪声一响,雷昊就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接下来,她只感觉到一场混乱,不过没多久的工夫,阿超开着车子冲到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她和雷昊被云琛用力地推进车内,最后车外又经过了几阵枪声的炮轰之后,云琛和阿彬也跳进了车内,吱一声,车子飞也似的向前冲去。

“阿彬,打电话联络玮哥。”车子一上路,云琛连忙下了一道命令,紧接着看向一旁的雷昊说道:“昊哥,对不起,我们保护不力,让你受伤了。”

云琛的话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把蝶依从迷迷糊糊的思绪当中浇醒。从雷昊的怀里迅速地坐起身,她惊慌地看着身染鲜血的他,颤抖地道:“雷昊,你……”话不成句,蝶依眼泪担心地扑簌而下,之前还好好的,怎么马上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蝶依的眼泪,雷昊心疼地安慰道:“你放心,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

咬了咬下唇,蝶依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试着雷昊脸上的汗珠,坚强地命令道:“我不准你有一丁点的差错,要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他带着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望着云琛道:“云琛,不要放在心上,这事不怪你们。”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蝶依,让他有所闪失,子弹根本不会有机会伤及他。

“昊哥,你撑着点,就快回到‘湘之园’了。”

“嗯。”雷昊静静地闭上眼睛,而车子没多久之后,也回到“湘之园”。



☆☆☆



蝶依从来不知道位在主屋的后方还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这栋房子没有主屋的华丽,不过,却是结合先进科技设计而成的房子,举例来说,大门的钥匙是每个人的指纹,所以除非是经过电脑设定的人,否则是没办法进入这栋屋子。其实这栋房子就是“狱天盟”的总部,房子的地下室有一间医疗实验室,里头的仪器都是最先进的,俨然是间小医院。从云琛陪同雷昊跟玮觉一起进实验室,蝶依的一颗心始终无法着地,走过来又走过去,担忧得一刻也静不下来,会发生这种意外,都要怪她,如果雷昊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蝶依,不要紧张,先坐下来,Black不会有事的。”戚湘宁温柔的将她拉到沙发坐下来。

“可是,我真的好怕雷昊出了什么差错,我……”此时此刻,她才认清自己真的好害怕失去雷昊,她不能没有他。“你放心,Blue是留美的医学硕士,他的临床经验丰富,由他执刀,Black绝对可以平安的脱离险境,倒是你,如果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话,等Black恢复意识之后,他才会担心呢!”

看着戚湘宁那张慈祥的面孔,蝶依紧绷的心情顿时松驰了下来,满是愧疚地说道:“伯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吵着要雷昊让我出去透透气,今天也不会碰到这种事,我……”

“傻丫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轻拍着她的手,戚湘宁体贴地说道,“敌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们哪能猜得着,就算你们今天没出去,换明天出去,也许还是会碰到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总是受我牵连,他们要杀的应该是我。”蝶依忍不住地深深自责。

明白蝶依将此次的意外跟她的被杀联想在一起,戚湘宁转而问道:“蝶依,伯母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Black有跟你提过他和‘狱天盟’的关系吗?”

“狱天盟”?蝶依轻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她第二次听到雷家的人跟她提到“狱天盟”,就她所知,“狱天盟”是台湾黑道最大的帮派之一,其余的,就是雷昊那天告诉她的事情,什么“狱天盟”的盟主是个麻省理工……算了,她现在也记不得那么清楚了,反正那家伙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就对了。

从蝶依的反应来看,戚湘宁已经知道儿子什么事也没说。蝶依进到“湘之园”的时候,儿子就跟她表示过,他的身份对蝶依来说还是个谜,他希望家里的人不要主动泄漏,找个适当的机会他自己会向蝶依说明,不过,这会儿不说也不行了。

“蝶依,伯母说一则故事给你听。”停了几秒钟,戚湘宁摇了摇头,“不,这也不能称之为故事,应该说是一段际遇。”

虽然觉得很迷惑,蝶依还是点了点头,静待戚湘宁娓娓道来。

“在二十五年前,‘狱天盟’的前任盟主在台中海边救了六个正准备被偷渡出境的男孩子,他们都是一出生就无父无母的孤儿,因为孤儿院院长的贪财,他们才会落入人口贩子的手上。由于‘狱天盟’前任盟主的妻子不能生育,因此当她丈夫救了这六个孩子回到家,她便领养了最大的那个孩子,其他五个则分送给好友。

“虽然身处黑道,游走在刀口和枪口之下,但是‘狱天盟’的前任盟主却是个很理想化的人,他一直期望‘狱天盟’不是个作奸犯科的帮派,不是养一些社会的败类,而是个有制度、具有生产力的企业组织,凡是‘狱天盟’的一分子,都是最优秀的人才,不过,这个理想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成就,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儿子的身上,他严格的教育儿子,但愿儿子能实现他的梦想。”

顿了一下,戚湘宁看了一眼蝶依的神情,才接着又道:“现在,‘狱天盟’虽然还是个黑道帮派,不过,绝不贩毒、绝不欺压地方善良的小老百姓,却是‘狱天盟’每一分子都必须遵行的铁律。”

乍听之下,这段话说得教人有些捉不到头绪,不过,蝶依仔细回想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渐渐的,所有的事情串连一起,心里终于有了领悟,也了解戚湘宁这番话的用意可在。戚湘宁是在告诉她,“狱天盟”前任盟主收养的孩子就是雷昊,也因此注定了雷昊会走上黑道的命运,这不是他所能选择,而是人生的际遇使然。

说真的,知道雷昊的身份,她并不惊讶,这也许是因为从很多事情来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端倪可以联想,只是当初她一直没放在心上而已。现在想起一些事,还真觉得很可笑,那家伙说什么要把她卖给“狱天盟”的盟主,其实就是他自己当时,她还真的被唬住了,气得都不想理他。

忽然一阵感慨,蝶依叹了口气,抱怨道:“雷昊从来不让我知道他的事。”

“他不是不让你知道,他是怕吓到你,怕你把他当成毒蛇猛兽。”

“是吗?”她很能相信他也会知道“害怕”这两个字。

“我从来没看过Black这么在乎、宝贝过一个人,他对你的保护,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对她的保护甚至有点走火入魔,总是气得她牙痒痒的,可是她从来没有细心的想过,他对她的费心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见蝶依沉默不语,戚湘宁赶紧又道:“蝶依,Black也许不是个体贴的人,甚至是粗鲁蛮横,可是请你相信伯母的话,他是真的很在乎你。”生怕造成她的压力,戚湘宁赶紧转回来原来的目的,“好了,不说这个,其实伯母跟你说那么多,最重要的目的是不希望你再自责,身为‘狱天盟’的盟主,Black难免会树立许多敌人,所以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不要一昧的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

“伯母,谢谢你。”

“蝶依,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好了,瞧你,脸色这么苍白。”

摇摇头,蝶依急忙地道:“我很好,我想留在这里陪雷昊。”

“可是……”

“老夫人,您就让方小姐留在这里吧!”站在一旁的阿彬忍不住出声插嘴道,“老大如果恢复意识的话,第一个想看到的人一定是方小姐。”

“好吧!那你就留在这里,累了,就在沙发躺一下。”

点了点头,蝶依内疚地道:“伯母,把你从睡梦中惊醒,真不好意思,你先回房休息,这里有我、阿彬和阿超就可以了。”

“没关系,伯母留在这里陪你们,其实,我也还没休息,Black他父亲刚好从纽约打电话回来,说他这几天会回台湾,我跟他聊了一下。”

怪不得她来那么多天,从没见过雷昊他父亲,原来他人不在台湾。蝶依心忖。

“阿超、阿彬,你们两个都坐下来,别站着。”站起身,戚湘宁接着道:“蝶依,伯母去帮大家准备一点吃的。”话毕,转身朝楼上走去。



☆☆☆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最心爱的女人焦急的面孔,雷昊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

“你好像熊猫。”用手指轻画着蝶依眼下的黑眼圈,雷昊笑道。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爱,一醒来,就开始惹人生气。”其实看着虚弱的雷昊,蝶依一点儿气也生不出来,这一刻的他,终于像个平凡人。

突然,雷昊着手解开蝶依衬衫的扣子。

“你……你这是在干么?”蝶依惊慌地抓住他的手,不会吧!都伤成这副德行了,他竟然还想……

好笑地挑着眉,雷昊反问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老是让人家猜不透,谁知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做什么?”

“那你原本以为我想做什么?”

“我……”如果他根本没那个意思,她真要说出来了,不被他笑死了才怪!

“我什么?说啊!”掩不住嘴边的笑意,雷昊催促道。

“这……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干么脱我的衣服?”矛头一转,蝶依把问题转回原点,就算是她想偏了,也是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造成的啊!

“谁说我要脱你的衣服?”

瞪了一眼那双还被她抓着没放的手,蝶依望着雷昊,用眼神表示——“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我承认你秀色可餐,美味得不得了,我真想把你一口吞进肚子里,不过,依我现在的情况,我连脱自己衣服的力气都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打你衣服的主意,我只是想解开你衬衫的第一个扣子,检查你肩上的伤口好了没。”雷昊好笑地道。

这下子蝶依真的是说不出话来,羞红着脸,杵在那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她绯红的脸庞,雷昊口气不自觉地转为温柔,“扶我坐起来,让我看看看你的伤口,昨晚只顾着要保护你,也没注意到是不是压到你的伤口。”

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溢满了胸口,蝶依松开雷昊的手,吃力地帮他坐了起来,让他解开扣子,察看肩上的伤口。

确定伤口没有恶化,雷昊把扣子扣了回去,体贴的询问道:“昨晚有没有把你给吓坏?”

轻轻地摇着头,蝶依娇羞地坦承道:“只有看到你身上都是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害怕,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生你的气。”

望着眼前娇柔万千的蝶依,雷昊再也抑制不了身体的欲望,执起她的下巴,雷昊俯下头,轻轻地落下他的吻,狂热、细腻地索求她的甜蜜。这些天他们虽然睡同一张床,可是他始终像个君子,因为蝶依受了伤,所以他只好忍着,可是现在,他不想管了……

正当两人吻得欲罢不能,眼看一发不可收拾,房门突然砰一声的被震了开来。

“Black,你……对不起、对不起,真不好意思,破坏你们的好事,不过没关系,我马上走人,你们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继续……”

“不用了。”将羞红的蝶依轻轻地搂在怀里,雷昊不高兴地瞪着“Red”齐邗星,这小子进人家房间的技术永远都是这副德行——莽莽撞撞,一点长进也没有。

“那不是很难受吗?”齐邗星摆出一副欲求不满的痛苦模样。

“不要耍宝了!”辛帧此时从门口蹦了进来,“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色鬼!”

睨了辛帧一眼,齐邗星反击道:“你懂个屁啊,是你自己不像男人。”

“唷!亏你还是偶像巨星,讲话竟然这么粗鲁!”

“你们两个是来吵架,还是来看Black?”“Yellow”谈琰文像和风一样温柔地飘进房里,跟在他后头的是“White”习曜尹和玮觉。

“我们两个才没吵架。”辛帧和齐邗星有志一同地抗议道。

“蝶依,扶我下来。”看着早忘了害羞的猛盯辛帧他们瞧的蝶依,雷昊心里忍不住一阵吃味,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公然欣赏其他的男人!

完全没听见雷昊的话,蝶依抓着他,叫道:“雷昊,那天救我的人就是他,对不对?”这么漂亮的脸可不是常常碰得到,她肯定他就是杏儿口中的“辛哥”。

雷昊还来不及答复,辛帧已经优雅地哈腰道:“你好,我叫辛帧,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站起身来,蝶依走到辛帧的面前,伸出手,感激的表示道:“你好,我叫方蝶依,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那天救了我一命。”

握住她的手,辛帧有礼地回道:“哪里,能为美女服务,是在下的荣幸。”

听到辛帧说了“美女”这两个字,大伙儿不禁倒抽了口气,Purple这个超级自恋狂可是从不夸赞人家,这会儿竟然破了例,看样子,有人要抓狂了。

果然如大伙儿所料,雷昊的脸色原本在看到蝶依和辛帧旁若无人的彼此寒暄,已经够难看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的喊道:“蝶依,过来扶我下床。”

被雷昊的怒气给吓了一跳,蝶依连忙地跑回他的身边,既迷惑又无辜地望着他,不放心地询问道:“你这个样子可以下床吗?”

“Black,你现在还不适合走动,最好不要下床。”玮觉阻止道。

“只不过挨了两颗子弹,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打紧。”像是怕蝶依跑掉似地抓住她的手,雷昊全身紧绷地说道。

“受了伤,就不要逞强,伤口要是裂开了,可会有人心疼哦!”习曜尹淡然的表示道。

情绪缓和了下来,雷昊拉了蝶依一把,让她坐在床沿,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还有,不准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我……”拜托!什么打情骂俏,人家救了她一命,她总不能不过去跟人家道个谢吧!不过,算了!看他身体不适的份上,不跟他争了!

此时,齐邗星也压着嗓门对旁边的辛帧骂道:“Purple,你是来这里搞破坏啊!你小心一点,不要让Black打翻醋坛子,要不然,等他身体好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骨头给拆了。”

“什么话,他应该觉得很得意才对,我可是从来不夸赞女人哦!”辛帧高傲地说道。

“是啊、是啊!如果你很乐意Black把你宰了,那你就尽量地夸、拼命地夸,我会很高兴地跟你永别!”齐邗星一副好期待的模样。

“Red,你真是好心!”瞪了齐邗星一眼,辛帧安分的闭上嘴巴。说真的,他什么人都不怕得罪,就怕Black,这个家伙可是什么事都做理出来,偏偏他又摸不着这家伙能够容忍的底线在哪里。

这边,雷昊终于恢复镇定地招呼道:“我这个主人不方便,你们就自己坐下来吧!”

经雷昊这么一说,大伙儿才想到他们都还杵在门口,不由得相视一笑,跟着走到沙发坐了下来,然后在雷昊帮蝶依介绍下,开始畅谈了起来。
 0   2005-07-28 17:17:3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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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7-28 17:13: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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