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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妾心
网友【dreamer】 2005-07-28 17:41:14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4    1
出版日期:2000-12

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眼见格格嫁进王府后夜夜独守空闺,

便三不五时的频送白眼、口出恶语,

若不是贝勒爷,

她和格格怎会享有此等“殊荣”?

正想找他好好理论一番时,

却教她发现更惊人的事──

贝勒爷……竟是曾在湖边调戏她的登徒子!

还大言不惭的说若要他去探望格格,

就得拿她的身体作为交换的条件,

为了格格,她只好当起“被爱”的女人,

谁知他贪心得连她的心也妄想占据,

不!他可是格格的夫君,她不能背叛她,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格格终于发现他两的“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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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节

终于找到了“吟风苑”,拈心却犹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好害怕,可是到底怕什么,她自个儿也不明白,是因为小梅的话让她举棋不定,担心此行的结果很可能只是自取其辱吗?还是因为允贝勒……

不,她为什么要怕见到他,她没有害怕见到他的理由,在她眼中,他只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既霸道又跋扈,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是!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今儿个,她站的是一个“理”字,她用不着这么畏畏缩缩,她一定要让贝勒爷知道,格格是无辜的,他不该如此狠心的对待格格!

徐缓的吐了口气,拈心提出勇气走进“吟风苑”,不过,她连欣赏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侍卫拦下来。

“喂!你是打哪儿来的?”侍卫无礼的打量着拈心。

福了福身,拈心有礼的说明来意,“这位小哥,我是少福晋身边的丫环,我想见贝勒爷。”

侍卫不屑的皱皱头,“贝勒爷不会见你,你可以走了!”

“小哥,请你行行好,帮我通报一声好吗?”拈心捺着性子恳求道。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贝勒爷不会见你,你走,别在这儿碍事!”侍卫厌烦的挥挥手。

“你不去问问看,怎么知道贝勒爷不会见我?”怎么康亲王府全是一堆自以为是的家伙,看了真教人讨厌,实在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这还用问吗?你是什么东西,贝勒爷为什么要见你?”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被惹火了,拈心终于放弃委曲求全的低姿态,“至于贝勒爷要不要见我,我想,还轮不到你来作主!”

脸色涨红,侍卫恼羞成怒的骂道:“你这个臭丫头,你以为你是谁,贝勒爷会见你?我呸!”

眼底浮起一抹算计的光芒,拈心笑得好像个贼,“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打赌?”她突然转了那么大的弯,侍卫一时之间傻住了。

“我赌贝勒爷听了我的名字之后,一定会答应见我,若是不答应,我就给你十两银子,你敢不敢跟我赌?”老天爷保佑她,希望十两银子足以钓他上钩。

吞了口口水,侍卫一双眼睛瞪得好大,“十两银子?”

“没错,十两银子,不过是让你跑一趟贝勒爷那儿,问贝勒爷是否愿意见我,反正你那么肯定贝勒爷不会见我,十两银子铁定要进你的荷包,这么便宜的事不赚岂不是太可惜了?”

“是挺好赚的,可是……”就怕贝勒爷会不高兴,到时候免不了一顿骂。

拈心岂会看不出来侍卫心里头的犹豫,她赶紧又补上一句,“不过是问一句话,你以为贝勒爷会要了你的命吗?”“这……好吧、好吧!”

“那就有劳小哥走一趟,还有,我是少福晋的贴身丫环,我叫莫拈心,请小哥务必帮我转达,拈心在此谢过了。”拈心恭敬的福身行礼。

眼看十两银子就要到手了,侍卫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好客气,“莫拈心是不是?我记得了!”

目送侍卫欣喜而去的身影,拈心不禁摇头一叹,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这玩意儿好用得让人觉得可悲!

不过,允贝勒会见她吗?说真的,她一点把握也没有,诚如那侍卫所言,贝勒爷为什么要见她?以他的身份,他的确没有必要接见她这个身份卑微的丫环,说不定,他根本不记得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拈心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终于,等到那名侍卫折回来,他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脸的惶恐。

“小哥,贝勒爷怎么说?”拈心心急的追问。

“莫姑娘,贝勒爷有请!”侍卫诚惶诚恐的拱手道,他到现在还弄不明白,莫拈心究竟是何方神圣,贝勒爷原本还不高兴他的打扰,可是,一听到求见的人是莫拈心,竟然教他立刻请她进去!

莫姑娘?来到康亲王府也有一阵子了,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家尊称她一声“莫姑娘”,她可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见拈心没有动静,侍卫只好又说一遍,“莫姑娘,贝勒爷还在等你,请!”

算了,管他叫她什么,能够见到贝勒爷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



费尽心思,终于见到了允,可是此刻看着他,拈心却心慌得说不出一句话。

即使不发一语,他依然霸气得教人惊惶失措,为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扰乱她的心湖?为什么她无法漠视他的存在?这是不对的,她应该牢牢的记住他的身份,她绝对不可以对他有一丝丝的幻想,绝对不可以!

“我不以为你这么晚来找我,只是为了看我。”允嘲弄的眉一扬。

羞红染上双颊,拈心不自在的垂下眼睑,“谢谢贝勒爷肯接见奴婢。”

“你怕我。”允无声无息的靠近她。

怔了一下,拈心不以为然的道:“奴婢不明白贝勒爷何出此言?”

“那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她没有不敢看他,她没有!拈心好强的抬眼一望,却发现允近在咫尺,她惊吓的一退,不过下一刻,又让他一把勾进怀里。

“贝……贝勒爷,请你放开奴婢!”拈心慌张的想挣开允,可是越挣扎,越动弹不得,狂烈的不安笼罩她的意识。

“还说你不怕我?你在发抖。”执起拈心的下巴,允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冷冽的眼里闪烁着一股诡异的神采。硬逼自己静下心来,拈心坚定的吐道:“我没有!”

“你真是个骄傲的小东西。”手指出奇温柔的抚着拈心的唇瓣,允低下头,贴向她的耳际,邪气的轻吐着气,“我很好奇,如果我脱掉你的衣裳,占有你的身子,你还可以这么冷静吗?”

心跳急速得仿佛叫阵的战鼓,拈心闭上眼睛,深呼吸道:“请贝勒爷不要寻奴婢开心。”她要冷静、冷静、冷静……他只是在吓她,不是当真的,她不可以让他乱了阵脚!

“我不知道怎么开玩笑。”掐住拈心的双颊,允冷酷的宣示,“我要的人,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不要的人,就是硬塞给我,我也会弃如敝屐。”

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可是拈心没心思细想,此刻她只关心一件事,“贝勒爷,请听奴婢说一句公道话,格格是无辜的,如果她知道贝勒爷有多不喜欢这件亲事,她说什么也不会嫁。”

放开拈心,允讽刺的一笑,“你倒是挺忠心的嘛!”

“格格没错,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贝勒爷这么误解格格,伤害格格!”

微眯着眼,允冷冷的道:“你在指控我?”她胆子真的很大,竟敢理直气壮指责他这个贝勒爷不是,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奴婢只是想让贝勒爷知道事实。”拈心勇敢的回视他的愤怒。

沉吟片刻,允面无表情的问:“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奴婢不认为自个儿该担心此事,奴婢做事凭的是‘理’字,但求不愧于心,贝勒爷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岂会无端降罪。”

允突然笑了,他直勾勾的瞅着拈心。她不只是胆量过人,更是机智过人,看似在夸赞他,却是在压制他,教他不能任意定她的罪,她真的很不可思议!

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拈心连忙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贝勒爷,奴婢斗胆的请求你,给格格一个机会,你会明白格格有多么善良。”

“你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丫头,总喜欢质疑我说的话。”他的语气像是在责备,目光却掩不住一份激赏。他很期待,当她臣服在他的臂弯里,会是什么模样?

“奴婢不懂贝勒爷此话为何?”

“我可以再说一遍。”抓住拈心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允充满占有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没,他傲慢的再一次宣告,“我要的女人,不管逃到哪儿,都会回到我的手掌心;我不要的女人,就是送到我的怀里,我也不会看她一眼。你以为你一句话,就会让我改变心意吗?”

气死了,拈心不再低声下气的软言软语,她愤怒的瞪着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唇边飘起淡淡的笑意,允以他自个儿也没察觉的宠爱道:“火气这么大,你好像搞不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我……”郁闷的闭上嘴巴,拈心无奈的咬牙切齿,就因为他是个贝勒爷,她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否则她早拿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去见格格。

“记清楚你自个儿的身份,我不喜欢人家命令我。”眼神瞬间一冷,允又回复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如果你今晚来这儿,只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些,那你可以走了。”

不甘心,拈心不怕死的继续说:“奴婢希望贝勒爷能去‘采云阁’看格格。”

“办不到。”

“咚”一声,拈心干脆跪了下来,慎重其事的磕头,“贝勒爷,算奴婢求你,请贝勒爷走一趟‘采云阁’。”

紧抿着嘴,允恼怒的瞪着她。她很不听话,非常的不听话!他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逮住她的机会,这会儿她自个儿把机会送来给他,他如果错过了,岂不是太愚蠢了吗?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么忠心!

“要我走一趟‘采云阁’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

“很简单,拿你自个儿来交换,你每天晚上来‘吟风苑’伺候我,我就去看那个要死不死的病格格。”

震住了,拈心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三天后,我要听到你的答覆,我还有事要忙,你可以出去了。”

显然还没完全平静下来,拈心仓皇的站起身,落荒而逃的跑出“吟风苑”。

眼里燃起一道誓在必得的决心,允狂妄的轻喃,“你若是个聪明的女人,就应该明白,即使你不答应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要定了你,你就连一个‘不’字,都没资格说!”



☆☆☆



事情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她该怎么办才好?

拈心无助的望向雪妍,她镇日关在这个享受不到阳光的寝房里,不是傻傻的发着呆,就是抱着书卷不放,生命在感伤的日子里渐渐枯萎,她就像一个等死的人,失去了期待。

不!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格格如此残害自己的生命?

拿了一把梳子,拈心走到雪妍身旁跪了下来,充满怜惜的梳理她紊乱的发丝,“格格,你恨贝勒爷吗?”

“恨?”雪妍轻柔的一笑,不明白的道:“拈心,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

“如果格格不嫁进康亲王府,这会儿该是坐在花园弹琴,拈心则在一旁吹萧,没一会儿,府里的人都会放下手边的活儿静静的聆听,蝴蝶也停下来了,鸟儿更不想唱歌,那样的日子多快乐。”说起过去,拈心满载着无尽的思念,还是庄亲王府好,主子待奴才像一家人,奴才之间不会勾心斗角,府里上上下下和乐融融,除了担心格格的身子之外,找不到一丝的哀愁。

坐起身子,雪妍歉疚的看着拈心,“对不起,让你为我操心了。”

无所谓的摇摇头,拈心忍不住问:“格格,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吗?你想不想见贝勒爷?”

沉吟了半晌,雪妍幽幽的道:“我承认,我还是满心期待能见到贝勒爷,不管他对我如何,他总是我的夫君!打从知道我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我就经常偷偷的幻想他长什么样子,虽然明白自个儿身子不好,不该奢望什么,可是,我就是没法子教自个儿不要做白日梦,看到阿玛那么疼爱额娘,我好羡慕,我也好想像额娘一样……唉!”

“格格,贝勒爷一点也不值得你期待,他……”忽觉自己太冲动了,拈心连忙闭上嘴巴,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你见过贝勒爷?”

“是见过那么一次。”不能说实话,却也不想隐瞒,拈心只好把琴儿恶意捉弄她的那一次巧遇说出来。

一双眼睛惊喜的瞪得好大,雪妍好崇拜的说:“他真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

“不,贝勒爷一点也不好……不是、不是,我是说,贝勒爷并不像格格所想的那个样子,他冷冰冰的,老板着一张脸,一点儿也不好相处!”

“是吗?”可是雪妍的眼中还是闪着期盼的光芒。

见状,拈心后悔的一叹,她不应该说出来,这会儿可好了,越弄越棘手!

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雪妍抓住拈心的手,追问着,“拈心,告诉我,贝勒爷长什么样子?”

“贝勒爷……我也不太记得,大概很高、很壮,我没仔细看过。”

“喔!”雪妍失望的垂下眉。

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失望,拈心终于决定道:“格格,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见贝勒爷,我去找他……”

“不要!”雪妍心急的摇摇头,“我不想为难他!”

“格格,这怎么可以说是为难?从你进了康亲王府,贝勒爷一句话也没问候过你,他这么狠心,你什么也没抱怨,你对他已经太过宽容了!你是他的妻子,你想见他,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拈心,也许他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不该一味的责备他。”第

摇头深深一叹,拈心不舍的说:“格格,你就是这么善良,这么好欺负,今天换成是我,我早就离开康亲王府了!”

“是我自个儿不好,病恹恹的,什么也不能做,我怪得了谁?”

“格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又不是你的错!”是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不说这些,我肚子有点饿了,你请小梅帮我弄些点心好吗?”

难得雪妍主动开口想吃东西,拈心立刻点头道:“我这就去找小梅。”



☆☆☆



把洗好的衣裳放进木盆子,拈心走到一旁的石头坐下。

三天了,贝勒爷等着她的答覆,她却拿不定主意,出买自己,她跟个烟花女子有什么两样?可是格格……

格格还能活多久,谁也拿不准,如果贝勒爷的出现可以带给格格欢乐,那她牺牲自己又如何?格格待她如亲姐妹,她为格格尽点心,难道不应该吗?

老天爷,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才对?

无助的一叹,拈心摇摇头,算了,不想这个头痛的问题,时候到了,再来伤神吧!

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允正倚着一棵树,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拈心顿时手足无措,他什么时候站在那儿,她怎么都没发觉?

“难得你这么安静,我把你吓坏了是吗?”允挑衅的眉一扬。

最禁不住人家刺激,尤其是扰乱她平静的允,拈心更抗拒不了那股好胜心,她很快的就找回自己的舌头,“贝勒爷又不是三头六臂,奴婢怎么会吓坏了?”

“很好,这才像莫拈心,不知道死活,敢出言顶撞本贝勒爷。”

“贝勒爷言重了,奴婢只知道说实话,没有顶撞的意思。”

眼神忽然一沉!允直直的往拈心走过来,“我很好奇,你这张能言善道的小嘴何时才会收敛?”

他的目光让人觉得不安,拈心不自觉的往后一退,“我、我还赶着干活,我先走了!”连喘个气都不敢浪费,她立刻转身落跑,连洗好的衣裳都忘了要拿,不过,允的速度比她还快,他的一句话,就把她拦下来。

“本贝勒爷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拈心不甘愿的回过身,“贝勒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来到她的跟前,允蛮横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推向他,“你已经是我的瓮中鳖。”

“不!我还没答应你的条件!”

“你不会答应吗?”他好整以暇的反过来一问。

“我……”她可以不答应,可是他那一身的霸气仿佛在告诉她,即使她逃得了这一次,还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诚如他所言,她已是他的瓮中鳖。

“你该庆幸,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只有你!”眼神转为炽热,允爱抚的触摸她的唇瓣,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她,想恣意品尝她这朵美艳骄傲的小花儿,“我要的,绝不容许她逃走!”

不自禁的一颤,拈心不安道:“你在威胁我?”

狂妄的放声大笑,他目光倏然一冷,傲慢的道:“本贝勒爷用不着威胁你,我的话,就是命令,你只有服从,不能抗拒!”

天啊!她究竟把自己逼入什么样的困境?

“今晚,我等你来。”

她根本不用抉择,早在惹上他的那一刻,她就不能为自个儿的命运作主,谁教他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而她,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丫环!

也好,她再也不必为了这事伤透脑筋,但愿她这么做,真能带给格格欢笑。

“请贝勒爷不要忘了自个儿承诺的事。”

“我说话算话,以后不准再质疑我说的话,我不喜欢。”

“贵人多忘事,贝勒爷是贵人,奴婢怕贝勒爷一忙,就忘了这种小事。”

他是该点头称道,还是该摇头叹气?她就是有办法惹恼他,而他,却无法理喻的包容她的放肆!

“我会不会忘了,时候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这……”

“够了,不要激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记住,今晚我要见到你的人。”瞥了一眼还搁在树下的木盆子,允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还有,府里有负责洗衣服的奴才,这些活儿用不着你来做!”

“贝勒爷有所不知,从我们进到康亲王府,除了送三餐的丫环,可不曾见过有人愿意踏进‘采云阁’一步。”与其说她抱怨府里的奴才,倒不如说她在控诉他的漠视,她们今儿个所受到的待遇,还不是拜他所赐。

“我不会再容许府里的人怠慢‘采云合’。”话落,允放开她走向湖边,肆无忌惮的当着她的面,开始卸下身上的衣裳。

老天爷,他竟然……双颊迅速染上一片红彩,拈心看也不敢多看一眼,跌跌撞撞的收起木盆子逃之夭夭,允的笑声即刻飘散开来,随着风儿一起追逐她,好像在嘲笑她的多此一举,因为,她终究要属于他。



☆☆☆



挺直着脊背,拈心紧紧的抵靠着拱门,一脸手足无措的咬着下唇,她知道该来的总要来,可是,她还是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过来!”看着她,允冷然的手一勾。

咽了口口水,拈心步步为营的靠了过去。

像是等不及,允向前一跨,一把将她揽进臂弯里,语气听似不高兴,却怀若一份不易察觉的纵容,“这么怕我把你吃了?”

“难道我应该高兴吗?”拈心愤怒的瞪着他,这个狂妄的家伙,他以为她应该很开心的等着他夺走她的贞洁吗?

“你应该感到荣幸,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女人,从来没有!”俯下头,允缇挑逗的在她洁白的颈项上轻吻,她的味道真香,还没吃就醉了。

全身僵硬得像根木头,拈心不知如何是好的闭上眼睛。

突然放开她,允执起她的下巴,霸道的命令,“听清楚,我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不准抗拒我!”

“我没有!”她不是静静的待在这儿任他宰割,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吗?”往后一退,允靠着桌沿,好整以暇的看着拈心,“这么说,我教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拈心讽刺的一笑,没好气的反问了回去,“敢问贝勒爷,奴婢还可以作得了主吗?”

满意的笑了,允直截了当的指示道:“我要你自个儿把衣服脱了。”

“脱……”拈心大惊失色的抓住衣襟。

“做不到?”

“我……”她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他把她当成什么,烟花女子吗?

再度恢复他一贯的冷漠,允无情的说:“做不到你也得做,这是我的命令,把衣服脱了,现在!”

可恶!拈心咬牙切齿的瞪着允,可是,这又有何意义?就算她跪下来,请求他高抬贵手,她的命运还是改变不了,她很明白,她是逃不了!

吸了一口气,她垂下眼睑,双手颤抖的解开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由外到内,最后只剩下白色绣花的抹胸和亵裤。

忍住心里的羞愧,拈心咬着牙道:“贝勒爷满意了吗?”

一双眼睛早被眼前的娇躯给勾走了,允失魂落魄的来到她的面前,撩起她如丝缎般的黑发,抚过她白皙的藕臂,轻轻呢喃,“真美!”

闭上眼睛,拈心努力的想教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允的气息仿佛炽热的火焰将她团团包围,呼吸乱了,思绪也乱了。

抬起她的下巴,允低头攫取她嫣红的菱唇,强行撬开她的唇瓣,他的舌长驱直入的探进她的口中,恣意的蹂躏品尝,他的手随即拉下她的肚兜,掳获她的玉峰,贪婪的抚弄,采撷那饱满柔软的滋味。

迷惑盥惶恐交战心头,拈心无助的颤抖,她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想逃离他惊涛骇浪般的掠夺,可是推拒允的双手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依然霸道的进行他的侵略,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独占她的美丽。

突然,允放开她,狂热的眼神紧紧瞅着她,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身含住瑰丽的玉乳,唇舌纠缠的吮舔逗弄,乳蕾在他撩拨下挺立的绽放。

“唔……”喉咙发出她不自知的吟哦,拈心茫然的徘徊在抗拒与渴望之间,直到他伸手扯下她的亵裤,抚触敏感的大腿内侧,她不禁慌张的一喊,“不要!”

抱着拈心旋身一转,将她压躺在桌上,允长指向前一探,进入不曾有人造访的花谷,他残酷的说:“不要忘了,你的身子是我的,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你没有资格说不要!”

羞愧的撇开头,拈心抗拒着他邪佞的撩拨,他或许可以任意侵犯她的身子,却控制不了她的心,她不会向他臣服,然而,勾人心魂的灼热源源不绝的随着他的动作蔓延体内,渐渐昏眩她的神智。

“看着我!”傲慢的将她的螓首转正,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清楚我怎么品尝你的每一寸,下一次,我要你这么伺候我、取悦我!”

不要!拈心不安的想出声反抗,可是声音却无力的卡在喉咙,身体也悖离她的心意,沉沦在他令人销魂的手指下,他放肆的驰骋在花径之间,蜜津滋润了花谷,急促的痉挛震住她的感官。

火热的欢愉让拈心情不自禁的发出吟哦,可是,体内像是有一股空虚在催促着她,她不自觉的弓起身子。

允却突然撤走手指,他满意的看着她撩人的风采,她无助的娇喘是如此的纯真而动人,他真想立刻占有她……不!今晚到此就够了,他要她明白,他可以任意操纵她!

将拈心拉起来,允抬起她的下巴,冷酷的说:“看清楚了吗?你属于我,我要你的时候,你只能心甘情愿的臣服,我不要你的时候,你就得从我的眼前消失!”

拈心骄傲的回以一瞪,“奴婢谨记贝勒爷的话,一旦贝勒爷不要奴婢,奴婢绝不会碍着贝勒爷的眼!”

“你……很好!现在我不需要你,你可以出去了!”可恶!他痛恨她的潇洒!

“谢谢贝勒爷!”飞快的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拈心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该死!允愤怒的握起拳头向桌面一击,他绝不容许她有一丝丝想离开他的念头,他不只要她的人,他还要她的心,他要她今生今世都离不开他!
 0   2005-07-28 17:42:1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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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节

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不断的滑下脸庞,拈心咬着牙,挑起了放满木柴的扁担,步履蹒跚的往“采云阁”走去,天气渐渐冷了,如果不赶紧多弄点柴火,一入寒,手脚不听使唤,那就更麻烦了!格格的身子虚,是受不了一点点冷,她得多准备一些柴火,还好康亲王府有专人劈柴,她只要负责把柴火搬回“采云阁”,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停下脚步,拈心抬起手,用衣袖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而就在她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突然有人朝她狠狠的冲撞过来,一个不稳,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同时肩上挑着的扁担也跟着遭殃,所有的木柴散落了一地。

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耳边就响起一大串的讥笑声,拈心立刻明白了,原来是几个穷极无聊的丫环恶意撞倒她,好看她笑话。

深深的吸了口气,拈心潇洒的站起身,瞪着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嘴脸,没一会儿,她就认出带头的那丫环,她听小梅说过,她叫琴儿,是康亲王府最吃得开的丫环,因为有一张甜得会腻死人的嘴巴,很懂得讨好府里的老嬷嬷,在老嬷嬷的关照下,神气得都忘了自个儿的身份。

“瞪什么?自个儿走路没当心,被撞倒了是应该,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琴儿盛气凌人的吼道。

她应该好好的教训她们一顿,让她们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欺负,可是……她不能给格格添麻烦,格格现在的处境已经很为难了,她再闹事,格格肯定更不好过,她还是忍着点,跟一群无知的丫环计较,只会气坏自己,何苦呢?

弯下身,拈心默默的收起扁担和散落一地的木柴。

存心找碴,人家却不理她,琴儿火大的将地上的木柴踢得更远。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拈心气不过的推了琴儿一把。

“你敢推我?”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琴儿不敢相信拈心竟然对她动手。

“你欺人太甚,我为什么不敢推你?”她又不是眼睛瞎了,看着自个儿辛苦搬运的柴火这么被人家糟蹋,还能无动于衷!

“你……你是什么身份,你敢这样子跟我说话?”

唇角勾起一抹讥刺的冷笑,拈心斜睨了琴儿一眼,“我是什么身份?我跟你一样,都是丫环!”

“你……”脸一阵红一阵白,琴儿气得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巴。

“我说错了吗?你难道不是丫环吗?”拈心挑衅的看着琴儿。

恼羞成怒,琴儿冲上前抓住拈心,朝她又踢又打。

为了保护自己,拈心使劲一推,琴儿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去,“砰”一声,整个人摔得四脚朝天。

看到琴儿那副惨状,拈心忍不住掩嘴一笑,恶有恶报,活该!

惊愕得瞠目结舌,琴儿气得直想扭断拈心的脖子,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突然想到她还坐在地上,琴儿狼狈的瞪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丫环们,颐指气使的吆喝道:“你们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快扶我起来!”

这一嚷,大伙儿七手八脚抢着把琴儿拉起来,可是你推我挤,在终于把琴儿从地上扶起来时,个个已是满头大汗。

龇牙咧嘴的瞠着一双眼,琴儿卷起袖子,愤怒的道:“你这个臭丫头,看我怎么修理你!”

惨了!这下有好戏可瞧了!拈心头痛的发出无声的哀号。

就在这个节骨眼,允冷冽的声音威严的响起,“这是干什么?”

“贝……贝勒爷!”除了拈心,所有的丫环惊惶失措的纷纷跪了下来。

贝勒爷?拈心心急的寻找声音的源头,四目对上的刹那间,她怔住了,老天爷,“他”竟然就是那个无情无义的贝勒爷……

眼里闪过一瞬的失神,不过很快的,允若无其事的厉声道:“没听到我在问话吗?”

所有的丫环你看我,我看你,大伙儿无言的争相推卸责任。

“你们是耳聋了,还是哑巴?贝勒爷还在等着你们回话啊!”允的贴身侍卫秦海助上前踢了一下跪在最前头的琴儿,示意她回话。

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琴儿微微颤抖的说:“贝……贝勒爷,事情是这样子,那个丫环自个儿走路没长眼睛,摔了一跤,竟然诬赖我们陷害她,还动手推我……”

“说谎话不怕天打雷劈吗?”拈心愤愤不平的打断她,“你故意冲过来撞我,把我辛辛苦苦挑来的木柴弄乱一地,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这会儿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不长眼睛,还说我诬赖你,你撒谎的本领还真厉害!”

“贝勒爷,没这回事,这丫环满口胡言,您千万别相信她说的话!”

“是吗?”允直勾勾的瞅着拈心,“你怎么说?”

“贝勒爷若是相信她的话,以为我这个进康亲王府不过才十几天的丫环可以斗得过她们,那就太可笑了!”她不该太过惊讶,她早该想到他会傲慢、霸道,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而康亲王府除了康亲王,也只有允缇贝勒敢如此嚣张、跋扈。

难道她是那个病格格带进来的丫环?

撇下心头的猜测,允面无表情的转向琴儿,“你在府里当差多久了?”

“回贝勒爷,五年了。”琴儿开始不安的冒起冷汗。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习惯,我是绝不容许府里有瞒上欺下的奴才。”

“贝……贝勒爷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撞倒她,奴婢知错了!”

“现在才知错,不嫌晚了点吗?”

闻言一惊,琴儿惊恐的直磕着头,“贝勒爷恕罪、贝勒爷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把目光移回拈心身上,允一副慷慨的道:“你说,该怎么责罚她?”

“我……”他是什么意思?存心为难她吗?算了不甘心,不算了将来只怕没什么太平日子,这根本是左不是、右不对!

“如果你不想作主,我就将她逐出康亲王府。”

拈心迟疑的看着允,他在开玩笑吗?他真的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把琴儿逐出康亲王府吗?她不相信,可是他的表情不像是说着玩,他这么做究竟想证明什么?他说到做到吗?

琴儿立刻转向拈心,拼命的磕头谢罪,“拈心,我给你磕头,你饶了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第

“我……算了算了,只要她帮我把木柴运到‘采云阁’,这事就一笔勾销。”有仇不报不是她的作风,可是,她也不是斤斤计较到非置人于绝路不可。

“你听清楚了吗?”瞥了琴儿一眼,允望向拈心。

他那眼神像在宣告什么,专注又霸道,拈心不禁一颤,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奴婢听清楚了,谢谢贝勒爷,谢谢拈心!”



☆☆☆



檀香袅袅,琴声悠悠,醇酒美人近在眼前,允的心却不曾为此刻的美景驻足过片刻,他脑海只有一个女人,一个他不想挂记,却莫名其妙霸着他思绪不放的女人——莫拈心!

自从雪妍格格嫁入康亲王府至今,他未曾想过她,更别说关心她,在乎“采云阁”是否缺什么,不够什么,反正她的死活不关他的事,他只是负责把她娶进门,这之后,他对她不再有任何义务,而今一个莫拈心,教他不由得想知道“采云阁”的情况。

不过是一个丫环,他不该动摇自己的心,他允贝勒几时为女人失了冷静,何况是一个卑微的奴才……可是,那绝美的容颜、不怕死的胆量、不服输的骄傲、细腻的思绪……样样牵动着他,这太不可思议,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血是黑的,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

是的,他渴望她,是那么不可理喻的渴望她,他想占有她、征服她……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失魂落魄,连潇湘姑娘的琴声都吸引不了你?”擎风暧昧的朝允眨了眨眼睛,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奇怪,他和四阿哥找他上“迎花阁”听京城第一名妓潇湘姑娘弹琴,他二话不说的就点头,可是人坐在这儿,心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潇湘姑娘可是京城最美的女人,任何男人见了都舍不得移开眼睛,他竟然可以视而不见,实在令人佩服,不过,更教人好奇的是何方神圣带走了他的心思。

怔怔的回过神,允拾起酒杯往嘴里一灌,掩饰内心的紊乱。

像是想到什么,擎风突然怪里怪气的戏谵道:“你该不会是良心发现,想到了雪妍格格吧!”

白了擎风一眼,允懒洋洋的道:“无聊!”

“贝勒爷,你也太无情了吧!”擎风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我不懂什么叫‘情’。”允冷然的说。

“允……”

“擎风,多说无益,你也别再白费工夫了!”四阿哥忍不住插嘴道,允的性子很像他阿玛,康亲王热爱战场,功勋无数,却也杀人无数,血腥的日子造就他的冰冷残酷,更进而影响允的性格,冷漠、无情,就像与生俱来的烙印,是无法从允身上除去。

“我说的都是实话,就算说了没好处,我还是得说啊!”谁教他这个人有一副悲天悯人的热血心肠,为弱者申冤可是他的天性。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火上加油。”允是个骄傲的人,越指责他,会让他越加冷酷。

“我……可是教我不说,我会受不了!”老天爷给了他一张嘴巴,不就是要他说话,放着不用,那可会憋死他!

“你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少说几句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潇湘姑娘的琴声你若没好好的聆听,那可是你的遗憾哦!”

“要听潇湘姑娘弹琴还不简单,只要常到‘迎花合’来转个几圈,还怕听不着吗?”说真的,他对这玩意儿没什么兴趣,只因为他是四阿哥的伴读,四阿哥爱听潇湘姑娘弹琴,他不得不跟着来,不过,他也不否认,如果不是因为潇湘姑娘艳若桃李,教人百看不厌,他一定会阻止四阿哥往这儿跑。

“若是潇湘姑娘明儿个就嫁人了,你还听得到吗?”

“这……不会这么巧吧!”京城第一大名妓要出阁,可不是小事,这肯定早就沸沸扬扬,闹得人尽皆知,他们有空没空都会上这儿坐一下,有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听人家提起?

“世事难料,谁又能捉得准?”四阿哥若有所思的看着允,其实他早就发现允今儿个不太对劲,一副心神不宁,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不过,他这个人喜欢静观其变,否则打草惊蛇,那还有什么好戏可瞧?

“这倒是,像我怎么也没想到允会答应娶雪妍格格……”嘿!他好像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擎风小心翼翼的看着允,只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一丝丝的怒气,当然,也看不出他没在生气。

赏了擎风一眼“你真是无可救药”,四阿哥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管住擎风这张口无遮拦的嘴巴,还真是难如登天啊!

擎风好无辜的朝四阿哥耸了耸肩,没法子,他自个儿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脑子都还没转,话就冲出了口,挡都挡不下来。

其实允的心思根本不在他们身上,他们说什么,他是有听没进。

半晌,四阿哥和擎风也发现他人在心不在,他们两个默契十足的互看了一眼,心里好奇死了,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为什么“他”会是允贝勒,为什么……

放下手中缝制了一半的衣裳,拈心幽幽的轻叹了声气,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得知“他”是允贝勒,她的心就乱糟糟的,她也不明白自个儿在想什么,只是好希望——如果“他”不是允贝勒,那该有多好……

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就不该对他胡思乱想,况且他对格格如此无情无义,格格嫁进康亲王府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他却没来看过格格,这样的男人一点也不值得她想,更不值得她费神!

想着,拈心不禁苦苦一笑,她实在是太可笑了,她有什么资格想他?他贵为贝勒,她不过是个婢女,他们身份悬殊,他还是姑爷,是一个她连心存一丝丝幻想都不该有的男子!

“拈心!”听不到拈心的回应,雪妍再加点音量喊了一遍,“拈心!”

仓皇的回到现实,拈心不自在的望向雪妍,“格格有事?”

摇摇头,雪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有心事。”

“我、我有心事?”拈心夸张的一笑,“格格,我怎么会有心事呢?”

“拈心,我不是一摔就会碎掉的花瓶,不要把我想得太脆弱,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头,弄得自个儿不快乐。”

窝到雪妍的身旁,拈心撒娇的道:“格格,我真的没心事,你别想太多了!”

“拈心……”

“格格,今儿个天气很好,你要不要四处走走看看,你到现在都还没仔细看过康亲王府,这儿的花园好美,你一定会喜欢。”

“我……”雪妍迟疑的沉下脸,她承认自个儿胆小,很怕面对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会抱持什么心态看她。

“格格,成天闷在屋子里,再好的身子也会闷出病来,你就出去走一走,闻闻花香,听听鸟鸣,你会觉得全身都舒畅了起来。”

半晌,雪妍还是点了头,躲在屋里也许可以让她逃避外面的人,却改变不了她是一个被冷落的少福晋,反正迟早要面对,又何必这么辛苦的躲着?

雪妍终于肯走出“采云阁”,拈心开心极了,她赶紧帮雪妍套上披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造访康亲王府的花园。

微风迎面吹拂,枝叶轻盈婆娑,花儿摇曳生姿,蝶儿曼妙而舞,虽然秋意渐渐浓烈,绿意却依旧盎然,教人心旷神冶。

“格格,你若是累了,就告诉我一声,我们可以到凉亭那儿歇息。”

螓首轻点,雪妍欣喜的说:“外头的风好舒服。”

“格格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天天来这儿走动。”

“这怎么行?你有那么多活儿要做,现在还忙着帮我做冬衣,其实,你何必这么辛苦,额娘帮我们准备的银两还很多,上街去买就好了,何必那么辛苦?”

“格格不喜欢我做的衣裳吗?”上街买也许省事,可是,如果教人家知道了,格格得到外头买衣裳,总不是一件好事。

“你的手那么巧,绣功又那么细,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我不希望你那么辛苦!”握住拈心的手,她的手因为这些日子的粗活变得有些僵硬,雪妍好不舍的说:“你看看你自个儿的手,都长茧了!”

抽回手,拈心潇洒的笑着说:“这没什么大不了,格格,我一点也不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针线活一向很有兴趣,一件冬衣花不了多少工夫。”

“你如果觉得不辛苦,那就好了。”拈心能言善道,她根本说不过她。

“格格,我记得前面有座荷花池,里头有好多鱼儿,我们去瞧瞧好吗?”

“好啊!”

于是,两人相偕往前头走去,没一会儿,她们就看见荷花池,不过,却见到几个丫环在池边嬉笑玩耍。

许久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雪妍不禁停下脚步,如果她可以像她们一样,自由自在的玩耍,那该有多好!

似乎有人注意到拈心和雪妍,笑声断断续续,很快的消失得好像不曾存在过。

雪妍温柔的朝大伙儿一笑,不过,她们却视而不见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不时还瞄着拈心和雪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匆匆忙忙的一窝蜂散了开来,眨眼间,便走得一个也不剩。

笑容瞬间从脸上淡去,雪妍哀愁的垂下双肩,没想到,她是这么讨人厌。

“格格,康亲王府的丫环不懂规矩,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拈心心急的道。

“拈心,我想回‘采云阁’休息。”雪妍凄楚的说。

心疼的看着雪妍,拈心自责死了,“格格,千万不要为了几个没教养的丫环不开心,那一点也不值得!”

雪妍柔和的摇摇头,“我没放在心上,我只是累了,想躺下来休息。”

“格格……”

“拈心,我真的累了!”雪妍充满哀求的看着她。

“好,我们回‘采云阁’。”格格已经受到伤害了,这会儿不管她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甚至反过来增添她心里的感伤。



☆☆☆



她后悔死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带格格去花园,没帮到格格,让她心情开朗,反而让她更加忧愁,都怪她急糊涂了,完全忽略格格的处境,才会让格格受到这么大的委屈!

不行,她再也忍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允贝勒对格格不闻不问,康亲王府的丫环今儿个又怎么敢如此欺负人?罪魁祸首都是允贝勒,她要替格格讨回公道!

可是,她连他住在哪儿都不清楚,她怎么找他?这府里的人没有一个肯理她,自然也没有人会告诉她贝勒爷住哪儿,这该怎么办才好?

走过来,走过去,正当拈心烦恼之际,小梅端着晚膳走进“采云阁”。

一看到小梅,拈心双眼顿时一亮,她都忘了还有一个小梅!

快步的迎上前,拈心把小梅拉到一旁,“小梅,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什么事?”小梅热切的道,因为不善于跟人家东家长西家短,她跟府里的奴才一直处不来,因此被指派负责“采云阁”的三餐,第一次见到拈心和少福晋,她就很喜欢她们,她们比起府里的奴才还好相处,更不会恶意刁难人。

“你知道贝勒爷住哪儿吗?”

小梅不安的看着拈心,“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去找他。”

“你说什么?你要去找贝勒爷?”小梅惊讶的瞪大眼睛,拈心是不是生病了,脑袋瓜昏了?大伙儿见到贝勒爷吓都吓死了,能躲则躲,她竟然要去找贝勒爷!

“对,我要去找贝勒爷,你告诉我,贝勒爷住哪儿好不好?”

这么大的事情,小梅不能不问个明白,“你找贝勒爷做什么?”

神色一肃,拈心义愤填膺的道:“我要找贝勒爷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我家格格?”

“你……你疯了是不是?”小梅这会儿眼睛瞪得更大。

“小梅,我很认真,我知道我自个儿在做什么。”

摇了摇头,小梅坚持道:“你不只是疯了,你还不要命了!”

“好吧,就当我疯了,我不要命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拈心疯了,她可正常得很,“拈心,这话说说就算了,你千万别当真,你不可以去找贝勒爷,万一惹火了贝勒爷,你就惨了!”

“我不怕,为了我家格格,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它一闯。”

“拈心,没有用的,你这是白费工夫!”拈心实在是太天真了,竟然以为她可以说动冷酷无情的贝勒爷!

“不试怎么知道?”

迟疑的看了拈心半晌,小梅终于忍不住说实话,“你不知道,贝勒爷为了雪妍格格,跟王爷闹得非常不愉快,贝勒爷甚至还告诉王爷,如果硬要逼他娶雪妍格格,他就要离开康亲王府,王爷也不敢再逼贝勒爷,可是庄亲王不肯接受退婚,而且还把婚事闹上太后那儿,没想到连太后都说不动贝勒爷,太后一气之下,请皇上下圣旨赐婚,这才让贝勒爷不得不娶,所以,你去找贝勒爷一点用处也没有!”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一直以为贝勒爷是碍于指腹为婚在先,太后催婚在后,才应允这门亲事,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曲折,贝勒爷说不定就是因为如此,误会格格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所以才对格格无情到不闻不问。

“不,那是因为贝勒爷没见过我家格格,他不知道我家格格是一个多么美丽、善良、温柔的女人,一旦他认识我家格格,他一定会喜欢我家格格,明白自个儿有多么幸运!”

“这……”如果能够这个样子,她也很替少福晋高兴,可是,她没有拈心这么乐观。

“小梅,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绝不会让人家知道是你告诉我。”

“我……好吧!好吧!贝勒爷住在‘吟风苑’,不过,我劝你还是多想想看,别轻举妄动。”第

“小梅,你别替我担心,我相信贝勒爷不会对我怎么样,他是个讲理的人。”可真是这样子吗?其实拈心心里很是疑惑,不过,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现在的处境已经是最坏了,弄不好,也不过是如此,还能怎么样?

怎么说都说不听,小梅无奈的说:“随便你了!”

“小梅,请你帮我保密,不要让我家格格知道这件事。”

“我不会告诉少福晋。”
 0   2005-07-28 17:41:5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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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节

鸳鸯烛火渲红了一室的喜气洋洋,喜秤、交杯酒、桂圆、红枣、花生……一道道的喜盘搁了一桌,蒙着喜帕的新嫁娘静候的坐在床沿,这原是一个教人欲羞还盼的洞房花烛夜,只是等了又等,就是不见风采翩翩的新郎倌。

“格格,夜深了,别再等了!”莫拈心好不舍的看着新娘子——庄亲王府的雪妍格格,她名义上是雪妍格格的贴身丫环,实则是雪妍格格打小到大的玩伴,她父亲原是庄亲王的部下,一次征战沙场,为了保护庄亲王而死,母亲因为承受不住痛失夫君的打击,从此一病不起,庄亲王便收留她,让她陪伴体弱多病的女儿。

虚弱的轻咳几声,疲惫不堪的声音柔弱的隔着喜帕传了出来,“拈心,你一定累坏了,你不用陪我,先去歇着吧!”“格格,真正累坏的人是你,你的身子虚,禁不起这么折腾!”格格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了,最近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大夫也不知道格格还能拖上多久,只是教他们尽量让格格开心,还有,不要让格格太过劳累,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我……咳!”话不成声,雪妍又是一阵咳嗽。

轻柔的拍打雪妍的背,拈心忧心忡忡的说:“格格,别再为难自个儿的身子,躺下来休息吧!”

“我……还熬得住!”虽然尽了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可是假装的坚强终究敌不过羸弱的身子,雪妍紧接着又是一串的急咳。

“格格,你就别再逞强了!”一边轻拍着雪妍的背,拈心一边念道:“贝勒爷进来了,见你这个样,心里也不好过,你这不只是跟自个儿过不去,也是跟贝勒爷过不去啊!”

沉默了下来,雪妍挣扎半晌,终于缓缓的点点头,拈心立刻掀开喜帕,取下凤冠,不过正当她准备换下霞被,却被雪妍挡了下来。

“拈心,别忙了,这样就够了。”雪妍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丝希望,也许她的夫君待会儿就会进来了。

拈心岂会看不出雪妍心里头的期待,她心疼的一叹,如果让格格知道,若非碍于从小指腹为婚,再加上太后频频催婚,允贝勒根本不想接受这桩姻缘,娶她进康亲王府,格格想必很难过。

“格格若不想换,拈心不勉强你,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不舒服就别硬撑。”老天爷真残忍,像格格这么好的人,为何要受如此的折磨?

“我知道。”

小心翼翼的搀扶雪妍躺下来,拈心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

“拈心,陪我聊聊好吗?”瘦弱的手紧紧的抓住拈心,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拈心在床沿坐下,“格格想聊什么?”

“允贝勒……是不是不想娶我?”一听到阿玛和额娘告诉她,她和允贝勒的亲事已经挑好了日子,她就开心得什么都忘了,她从来没想到自个儿也能有这么一天,像个寻常的姑娘家,凤冠霞帔坐上花轿,嫁的又是自己打小盼到大的未婚夫君,谁知这一切只是空欢喜!

仿佛雪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小傻瓜,拈心笑着摇摇头,“能够娶到格格这么好的福晋,是贝勒爷上辈子修来的福,贝勒爷怎么可能不想娶格格呢?”

“你别安慰我,我虽然身体不好,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若真心娶我,为何这会儿还不入洞房?”谁乐意娶一个病魔缠身,随时有可能去见阎罗王的妻子?

“格格,你想太多了,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拈心,没关系,我不在意,有你陪着我就够了。”雪妍故作潇洒的一笑。

看得好心酸,拈心舍不得的说:“格格,也许贝勒爷有事耽搁,说不定是喝醉酒了,怕惊吓到格格,等明儿个酒醒了,就回来跟你赔不是……”

“拈心,用不着自欺欺人,能够这么风风光光的嫁进康亲王府,我已经没啥好埋怨了!”这是她的真心话,今生,她已经很满足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个儿的情况,挨得过今年的严冬,却不见得可以撑过明年的霜雪,她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妻子,不能亲手缝制衣裳给自己的夫君,更别说是生儿育女,她还能妄想什么?

握住雪妍的手,拈心安慰道:“贝勒爷当真不知道珍惜,是他没那个福气,格格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置可否,雪妍柔柔的说:“拈心,我累了,你也回房休息吧!”

“格格,拈心在这儿守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就会回房。”

没有抗拒,雪妍顺从的点点头,她是真的累坏了,身体累了,心也累了!

半晌的工夫,雪妍已经沉沉的入了梦,拈心却还是不放心的守在一旁。可怜的格格,心满意足的嫁进了康亲王府,而今却……老天爷,你怎么可以如此残酷,既然许下这段姻缘,为何不给她幸福?



☆☆☆



放下手中盛满衣物的木盆子,拈心抽出巾帕,揩了揩额上的汗珠,在庄亲王府,她虽然是一名丫环,可事事有人伺候着,她只要陪格格谈天说地、读书写字、作画弹琴,如今在康亲王府,除了三餐有人照料之外,什么事都得自个儿来,就连衣服也要自己洗……

她本来就是个丫头命,没什么好埋怨,倒是格格,在庄亲王府是众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如今受到这等待遇,实在是太委屈了,就因为贝勒爷新婚至今,十来天了,都不曾进“采云阁”看过格格,康亲王府的人就没把格格放在眼里,他们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真是欺人太甚!

叹了口气,拈心再度拾起地上的木盆子,往湖边走去,为了贪图清静,避开府里那些七嘴八舌的冷嘲热讽,她也只好每天走上这么一大段路,到这儿洗濯衣服。

穿过小树林,湖边近在眼前,不过拈心却发现,已经有人早她一步把这儿占走了,一名男子优游于湖水之中。

迟疑的停下脚步,拈心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前进,她可是找了许久,才发现有这么一个地方,不在这儿清洗衣服,她还能上哪儿去?

拈心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办,湖中的男子突然站起身走上岸。

一双眼睛登时看傻了,拈心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上热呼呼的,天啊!那个男人……全身光溜溜的……

现实渐渐回到意识,拈心不安的往后退去,想悄悄的离开这里,可是正当她转过身,以为自己可以走得无声无息,一道冷冽的声音却传入耳中。

“是谁准你来这个地方?”

皱了一下眉头,拈心不悦的回过身,理直气壮的瞪着不知何时已近在跟前的男子,“我不能来这儿吗?”

微挑着眉,男子目中无人的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好个晶莹剔透的姑娘,那对柳眉、那双明眸、那挺俏的鼻、那小巧的菱唇……无一不是美!

见对方已经穿上衣服,拈心更是不服输的看回去,这一看,心却乱了,俊美、霸气、冷漠,这世上竟有这么教人难以转移目光,却又望之生畏的男子!

“你叫什么名字?”冰冷的口气一点缓和的迹象也没有,男子更加狂妄的盯着拈心,像是要把她看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嚣张、跋扈,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你的问题挺多的嘛!”

“你的问题也不少啊!”

“你的胆子很大!”微眯着眼,男子教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拈心一笑,反问过去,“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我用得着怕吗?”

饶富兴味的神采覆上眼眸,男子唇角一勾,似讽刺,似赞赏,“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男子傲慢的姿态让拈心莫名的一阵慌乱,她不安的问:“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样学样,男子可是一点也不懂得礼让。

“你……”她还能说什么,他确实没必要告诉她!

不说就不说,反正井水不犯河水,他是谁又如何?骄傲的挺起胸膛,拈心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跟他唇枪舌剑,她绕过男子,想前往湖边清洗衣服,可是,男子却蛮横的一把将她揪了回来。

“我还没把话说完。”男子阴冷的看着拈心,没有人敢如此无礼的当着他的面走人,她若不是跟老天爷借了胆,就是活得不耐烦!

他狂狷的霸气令人不自觉的一颤,拈心咽了口口水,心慌的想挣脱他的牵制,可是他的臂弯犹如铜墙铁壁,完全不为所动。

“我、我不以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眼神幽幽转沉,男子伸出一只手,指背轻柔的抚过她嫣红的唇瓣,“你可能不知道,这儿不准任何人进来。”

战栗的酥麻窜过四肢百骸,拈心惊惶失措的看着男子,仿佛他会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你……你难道不是人吗?”

瞪着拈心半晌,男子竟然笑了,可是即使如此,依然淡化不去他脸上的冷漠,“没有人在我面前,还可以如此能言善道。”

“我还赶着干活,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拈心不死心的继续挣扎,这个男子让她非常不安,他霸道得教她喘不过气。

“如果我不放呢?”

“你、你一个大男人为难我这个小女子,不觉得有损颜面吗?”

“你刚刚说话的口气,可一点也不像个小女子。”

“你……”望着眼前那张冷得没有一丝丝喜怒哀乐的面孔,拈心又生气、又好无奈,格格还在等她,她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

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拈心还是强迫自己说了,“我求你!”

唇角挑起一抹得意轻笑,男子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都已经开口求他了,还乘机算计她!

“我说了,你是不是就放了我?”他聪明,她也不笨啊!

眼中闪过一瞬的赞许,男子却冰冷的近乎不悦的说:“想跟我讨价还价?”

“你想这么说也可以。”拈心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处事一向公平,你告诉我名字,我自然要放了你。”

“不会出尔反尔?”

“没有人敢质疑我说的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他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小人,不把话说清楚,谁知道他会不会没完没了,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可提醒了我,我是不是也应该防着你?我可不知道你会不会随便塞一个名字给我。”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那你也可以放心,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

顿了一下,拈心也不再僵持,“莫拈心,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深深的看了拈心一眼,仿佛要把她的容颜刻进脑海里,男子优雅的放开她,有礼的作揖。

终于恢复自由,拈心根本不敢稍加喘气,提起脚步快快的往湖边跑去。

男子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像被勾住似的,久久无法移开的追随那道忙碌的身影,看着她勤奋的清洗衣物,他嘴里喃喃念着,“莫拈心……”

午后的微风轻轻吹拂,晃得枝叶沙沙作响,正忙着干活的拈心万万没想到,这个男子竟是她家格格等了又等,却怎么也盼不到的允贝勒,也是此后将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



莫拈心……

奇怪,不过是个名字,却是怎么忘也忘不了,更奇怪的是,为了这个名字,他不惜惊动刘总管,却找不到这么一个人,难道这名字是假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真是假又如何?他允贝勒总不会为了这么一名女子就失魂落魄吧!

“唷!我们允贝勒不是还在新婚吗?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闷酒?”

微皱着眉,允冷冷的迎向声音的主人——于擎风,他乃大学士于敏中之子,一张孩子气的笑脸总是轻而易举的打破对方的防卫,不过独独对允,就是起不了一丁点的作用,随在他后头的是温文儒雅的四阿哥,一身白衣翩翩,俊逸潇洒得令人怦然心动。

“擎风,你别再取笑他了。”四阿哥深表同情的看着允,谁都知道允有多痛恨娶那个病格格为妻,又是被迫而娶,太后作主催婚,皇阿玛不得不下圣旨逼他就范,骄傲难驯的允就这么被套住了,他的怒、他的怨,自是可想而知。

“四阿哥此言差矣,擎风怎敢取笑允贝勒?”

“如果你是上我这儿说风凉话,你现在就可以滚了!”允不客气的道。

“你这个人真不懂待客之道!”

允深感可笑的扬起眉,“不速之客跟我谈什么待客之道?”

摇摇头,擎风好哀怨的说:“四阿哥,你听听,好心的来这儿陪他解闷,人家却一点儿也不欢迎我们。”

“你少说两句话,不就没事了。”四阿哥可不想跟着擎风一起瞎起哄,允的脾气他最清楚了,惹火了他,下场只有一个——被他毫不留情的踹出去,他堂堂一个阿哥,若是这么被人家丢出去,成何体统?

两个对一个,他如果再不知道识相,肯定会死得很难看!擎风恭敬的拱手道:“是,小人遵命!”

不等主人招呼,四阿哥径自在石椅子坐下,还自动自发的帮自个儿斟酒,“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喝酒不找我们两个。”

“就是啊,有了妻子忘了好友,你也未免……”见到允投来的怒眼,擎风立刻消音,把话吞回肚子里,摸了摸鼻子,他静静的跟着坐了下来。

“四阿哥今天上我这儿,总不会是来找我喝酒吧!”第

四阿哥从容的一笑,只道:“好一阵子没见到你了。”

擎风连忙点头附和,“成了亲也不需要躲起来,你不知道我们会想念你吗?”瞧他说得多有情有义,连他自个儿听了都好感动,不过,看允的表情——冷得会冻死人,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把你的嘴巴合紧,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允面无表情的发出警告。

“没这么严重吧!”擎风嘻皮笑脸的搬出他最纯真的笑容。

“你可以试试看。”

试?那可不,他这个人一向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身处人家的地盘上,哪有本钱“试试看”?

“四阿哥有话请直说,允不喜欢拐弯抹角。”无事不登三宝殿,四阿哥明知他还在怒火上,敢找上门,肯定有什么非来不可的事。

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四阿哥也乐得省事,不过,这话还真难启齿。

“允,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四阿哥今儿个只是专程来看你,没其他的意思。”擎风忍不住发出申诉。

“看我什么?看我有没有虐待那个病格格吗?”允嗤之以鼻的冷冷一笑。

这会儿不用等人家开口,擎风自动闭紧嘴巴,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啦!

“允,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太后只是很关心雪妍格格的身体,不知道她现在可好?”四阿哥婉转的道。

“那四阿哥该去问雪妍格格,不是来问我,我怎么知道她好不好?”他最痛恨人家主宰他,雪妍格格以为她是太后的表外孙女,有太后帮她撑腰,她就可以逼他就范,那可不,他只是娶了她,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别想!

听这口气,不必细问,也知道允对雪妍不闻不问,四阿哥忍不住想说句公道话,“允,你该给雪妍格格一个机会,也许你会发现她的好。”

“要我给她机会也不是不可能,等我气消了,我会考虑看看她值不值得,不过在这之前,你们最好别再逼我,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家跟我玩这一套!”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这事到此为止,不过,你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诺,对她公平点。”

允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他绝不会忘了自个儿说过的话,然而……脑海里不自觉得浮起拈心的身影,刚刚说过的话转眼间变得遥不可及。



☆☆☆



“啊!”惊声一叫,拈心手中的针线活儿仿佛落叶一般,飘飘荡荡的坠落在地上,水珠般一样大的血滴从右手的中指冒出来。

“拈心,你怎么了?”雪妍慌慌张张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没什么,不小心扎到手!”

“让我瞧瞧!”说着,雪妍支着娇弱的身子缓缓的站起身。

见状,拈心连忙跑过去扶住她,将她按回躺椅上,在一旁蹲下来,“格格,一丁点儿小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会扎到手呢?”雪妍还是不放心的执起拈心的手细细看来。

“我……不小心打了个盹,就扎到手了!”拈心心虚的垂下眼睑,真是丢死人了,竟然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失了神,她会被针扎到手真是活该!

沉吟了半晌,雪妍幽幽的问:“拈心,你有心事?”

“我……没有啊!”

“拈心,你别瞒着我,我是病了,可我的眼睛没瞎,我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贝勒爷对我不闻不问,我对公婆,又没办法晨昏定省,尽点孝心,康亲王府的奴才哪里还会把我这个少福晋放在眼里?他们之所以不敢对我太过无礼,还不是碍着我是庄亲王府的格格,可是对你就不同了,他们一定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笑着摇摇头,拈心故作轻松的点了点雪妍的鼻子,“格格,你啊,就喜欢自个儿胡思乱想,没这回事!”

不过,雪妍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发,“我知道你怕我担心,所以有什么苦、有什么委屈都往肚子里头吞,可是你用不着这个样子,我们是好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宁愿你开口向我抱怨、诉苦,让我跟你一起分担心里头的不快乐,我才不会这么难过。”

“格格,你别想那么多,我一点儿也不苦,真的!只要你健健康康,我就心满意足了!”

“拈心,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我真怕……”

连忙捂住雪妍的嘴巴,拈心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格格,不可以说这种丧气的话,像你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会怜惜你的。”

握住拈心的手,雪妍坚强的朝她展颜一笑,“你不用安慰我,我自个儿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你也别替我难过,人生就是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得的。”

“格格,我相信只要你抱着希望,你一定可以战胜病魔,你也要这么相信!”

“我知道我自己很软弱,我已经快没勇气活下去了……”

“格格!”拈心心急的喊道,她是第一次听到雪妍说出这么绝望的话,好像人生已了无生趣,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

“让我把话说完,我是不想活了,可是我放不下阿玛,放不下额娘,也放不下你。”

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拈心突然站起身,往外头走去。

“拈心,你上哪儿去?”雪妍一脸疑惑的喊道。

回过头,拈心毅然决然的说:“格格,我去找贝勒爷……”

“不!”

“格格,让我去找贝勒爷,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无义……”

“不可以……不……咳……”一急,雪妍不舒服的咳了起来,“不要、不要去找他……咳……”

赶紧折了回来,拈心急忙的拍打着雪妍的背,愧疚的道:“格格,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不去就是了!”

一会儿之后,雪妍咳嗽情况缓和了下来,她握着拈心的手坚决的说:“我不需要他!”

“好好好,你不需要他,我不去找他了。”

安心了,雪妍轻柔的一笑,“拈心,我累了,你扶我到床上好不好?”

“嗯。”把她扶上床,拈心帮她把被子盖好,“格格,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请小梅去帮你弄些点心?”小梅是负责帮她们送三餐的丫环,也是康亲王府惟一对她们和颜悦色的人。

“不用了,我想睡一下。”

“那格格先歇会儿,晚膳的时候,拈心再叫格格起来。”

点点头,雪妍合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入了梦。

看着雪妍,拈心忧心的皱起眉头,格格又瘦了,气色也越来越差,再这样子下去,她怕……不行,她得想想法子,大夫不是说过,医治格格最好的良药就是让格格开心吗?她不能绝望,她要给格格力量,能够多活一天,就要珍惜一天,多活一年,就要多珍惜一年,她说什么也不让格格放弃自己!
 0   2005-07-28 17:41:3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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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7-28 17:41:1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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