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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入瓮
网友【dreamer】 2005-07-28 17:46:34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2    1
好友的一封遗书,教她展开“偷子计划”——

和好友的情夫上床“借种”,

可是她却不愿遵照遗言和他结为夫妻,

意乱情迷的完成计划,谁知却没有怀孕,

无奈,只好又再和他接近,

不料,却再也躲不开这霸道男人的纠缠,

望着手上定情的心型钻戒,

她是多想改变心意和他共度白首,

但她害怕她是为了好友才和她结婚…… 墓园里对她火红身影惊鸿一瞥、

酒店里再见到她出现的意外惊喜、

在大哥婚礼上的重逢,

让他对她这只“小老鼠”的出现充满着不解,

于是乎,他展开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在谜底揭晓后,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因为——

受他的“假情妇”所托而来接近自己,

知道再也离不开她,他决定将她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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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湘昀:

当你从玉婕的手中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香消玉殒,与世长辞。

记得吗?你曾经告诉我,你最讨厌我的第六感,因为它们总是那么的灵验,而我总爱回你,这才好呢!这样我才能掌控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这天,天空绽放着一片艳丽的光彩,可是,我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灰暗,隐隐约约之中,我竟看见自己不着片缕的被吊死在浴室里。湘昀,我如果将那么逼真的梦境告诉你,你一定会气得把我二十四小时都带在身边,说好听点,你是想证明——我是自己在吓自己,其实,你是为了保护我,因为你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会成真。

知道我会这么年轻就挥别这个爱恨纠缠的花花世界,我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告诉你,我一点都不难过,但是,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一眼就看穿我的伪装,你知道我有太多、太多的不舍,舍不得那跟我贴着同样“私生子”卷标的惟一妹妹楚玉婕,舍不得你这个惟一懂我心的好朋友。

从我有幸在国中开始与你成为知己,这一路成长的时光,如果不是你挺身为我对付所有的欺负和恶言恶语的攻讦,我这一生,就不知道什么叫“爱”。我不能当着你的面说句“谢谢你”,但是,相信你一定可以感受到我对你由衷的感激之情。

信看到此,你一定会气我,为什么没向你发出求救信号。湘昀,别跟我生气好不好?因为,我自己很明白,我心里积压了太多无法化解的恨和怨;我恨,恨詹为民让我这辈子挂着“私生子”的名字;我怨,我怨我那痴情的傻母亲楚怡娟,为什么到死都只配当詹为民的情妇?所以,我选择听从我的第六感,任由它来决定我的生与死,而不是把你从千里迢迢的美国给召了回来。

这会儿,你大概要骂人了,不过,不管你认为找是傻瓜,还是笨蛋,我都无所谓,只是,我依然是那句话——别跟我生气,因为,我还有未完的心愿等着你来成全。

以前常告诉你,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不会搞七捻三的男人当丈夫,然后,生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宝宝,让他在温暖的家庭,快快乐乐的长大成人,如今,这个愿望我已无能为力,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

湘昀,我已经找到那个符合标准的男人,也就是我生前的情夫,夏靖淮。我知道,要求你嫁给一个你不认识的男人,是有些不公平,但是,这却是我惟一的遗言。嫁给夏靖淮,和他孕育一个属于你们两个的爱情结晶,好好疼爱孩子、关心孩子,教孩子别像我一样,享受不到父爱之余,却也不懂母爱。

把这样的责任托付给你,我承认,是过分了点,但是,在这世上,我也只信得过你。当然,如果见了夏靖淮之后,你真的无法接受他当你一辈子的依靠,我是不敢苛求你非嫁他不可,只是,相信你一定不愿意见到逞世界又添加了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嫁,或不嫁,端看你一念之间,湘昀,你可千万三思而后行。

在此,也请你牢牢记住,千万别让夏靖淮知道我的遗言,否则,我的愿望只怕成为一缕云烟,终而散去,因为,我很清楚,他绝对不愿接受这样的安排。

千言万语,我无法一一述说,谨将遗言交付与你,并献上我给你的深切祝福。

爱你的挚友楚文欣笔
 0   2005-07-28 17:47:3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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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狠狠地将身后的门给踢了回去,李祖奇气冲冲的扫进夏靖淮的办公室。

“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说我是只死缠烂打的苍蝇!”杀人的眼光,充满控诉地瞪着正埋首公文堆里的夏靖淮,祖奇忿忿不平地讥讽道:“哈!笑死人了!既没北方佳人的高脁艳丽,又没南方姑娘的娇小婉约,长得那副老处女的德行,任谁看了都想倒胃口,我会这么没眼光的跑去追她吗?哼!天方夜谭!”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再配上一顶死气沉沉的妹妹头,她楚玉婕的“姿色”,连四十岁的老女人都不如,性感如他,有可能会追她吗?

这事…‥说起来都怪他——夏靖淮,若不是他夏大公子的一句话,“我们有责任替被杀身亡的楚文欣,照顾她那位还在读书的妹妹楚玉婕。”他也不用三番两次的送上门去让那臭丫头白白糟蹋!

放下手边的工作,靖淮冷冷地扬起了嘴角,毫不留情地回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如果不是祖奇帮着楚文欣设计拍下他的裸照,逼他跟楚文欣谈判,他又怎会妥协,同意楚文欣冒充他的情妇?楚文欣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祖奇是罪魁祸首,自作孽不可活,他是罪有应得。

祖奇早知道他夏靖淮的字典里没有同情心这三个字!这是什么话嘛!当初他是一时心软帮了楚文欣,不过,没他老兄的让步,楚文欣又怎能当上他名不副实的情妇?而且,真要追究谁是谁非,那也只能怪楚文欣倒霉,谁的情妇不当,偏挑他夏靖淮的情妇来当,搞得人家误以为她想飞上枝头当夏家的女主人,否则她哪里会死得这么难看?楚文欣自己倒霉,他们却要帮她照顾妹妹,这是什么天理啊!

当然,话转回来,楚玉婕的处境,的确也不容他们坐视不管,失去楚文欣这个经济依靠,又不肯接收她父亲私下的金钱援助,她的日子是不太好过,只是……那个臭丫头实在教他当不起好人!

“好吧!就当是我自讨苦吃好了!不过,人家已经把话挑明,即使是饿死,也不接受你一分一毛的救济,你教我这么惹人碍眼的跟她耗,你这不是等于教我去找罪受吗?”

拿起桌上的烟盒,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靖淮不在乎地说道:“很好啊!多受点教训,至少可以让你学聪明一点,少管别人的闲事。”

“不必了,我可不想象你这么聪明,一点人性也没有!”像是讽刺,却又隐含着关心,祖奇以他那尖酸刻薄的调调回敬道。

听惯了祖奇外冷内热的批评,靖淮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淡然一笑地径自说道:“既然你有人性,那你就多担待一点,认命当只死缠烂打的苍蝇吧!”

从他母亲未婚生子产下他之后,他足足背负了五年“私生子”的名义,可却也在这短短的五年里,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残酷的现实社会;尽管,母亲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终于圆梦的正式嫁给纺织界大老——夏政源,入主夏家,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夏家二少爷,却教他更清楚的看到,人的价值,在于他所拥有的身分地位。既然真实的社会是没有人性的,而他,又怎会有“心”呢?

“哈!”一脸僵硬地假假一笑,祖奇翻翻白眼地反讽道:“是啊!我去当只恶心的苍蝇,你留在办公室里跷着二郎腿抽烟!你啊!真不愧是我最好的工作搭档兼朋友,一点良心也没有!”冷酷的人,也可以是有幽默感的,只不过…‥他夏靖淮的笑话,实在教人不敢恭维!

无所谓地耸耸肩,靖淮不以为意地回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减低你心里的罪过;如果你自认够潇洒,你大可以置之不理,没人拿着刀子逼你!”

猛然吞了一下口水,祖奇不可思议地瞪大着双眼,哇塞!说得这么大言不惭,为了减低他心里的罪过!是吗?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夏靖淮竟是这么体贴入微的好朋友?

“喔!照你这么一说,我是应该感激你丢了这么一个惹人厌的苦差事给我,而不是跟你抱怨东、抱怨西的喔!”话中带刺,祖奇皮笑肉不笑地接道。虽然这位老兄没有架把刀子在他的脖子上,不过,一声令下,先是算准他会内疚,跟着又具摆出老板的姿态压他,他能不依着命令行事吗?

“那倒不必,只不过,你再不赶紧让楚玉婕点头的话,一个月后,楚文欣留给楚玉婕的房子,就等着让银行送上法院拍卖了!”微微牵动着嘴角,靖淮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跟祖奇一起打拚事业也有好些年了,祖奇的性子,他自然也是摸得一清二楚,表面上,祖奇得理不饶人,一副愤世嫉俗的尖酸相,骨子里,却是温柔又多情;他相信,此时此刻经他这么一提,祖奇的心,更是不容许他自己就此撤手不管楚玉婕的事。

“该死!”拳头往桌上用力一搥,祖奇懊恼地咒道。好不容易摆脱心里的内疚,下定决心不再管那臭丫头的死活,这会儿又……可恶!那个臭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快成了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了?!

“生气是没用的,当务之急,是让她明白社会是现实的,缴不出贷款,房子就得被送上法院拍卖;缴不出学费,她就得办休学。没有钱,她没地方栖身;没有钱,大学文凭没她的份,她想自命清高……那是痴人说梦话!”不知道现实的残酷,是白痴的专利,而可悲的是,她楚玉婕终究不是白痴。

“是啊!说的比唱的容易!这些道理,那臭丫头会不知道吗?她都成年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问题是…‥她就是说不通啊!臭石头一个,你要我怎么办?强迫中奖吗?”

浅浅一笑,靖淮似有意若无意地说道:“如果真有法子可以逼她接受,相信比起现在的僵局,你会好过多了。”只问结果,不问手段,这是他的行事准则,愿意或不愿意,一点也不重要。

“对啊!我是会比较好过一点,不过……事情如果真那么简单的话,我就不用跟她拗了四个多月,还一点进展也没有!”叹了口气,祖奇无奈地按着又道:“好话、坏话,我能说的,全说遍了,就差……没直接把钱汇进她的银行户头!不过,就算真的把钱直接存进她的户头,只怕,她小姐还会一毛不差的提着现金砸回我的脸上!”

轻轻松松地点起第二根烟,靖淮似笑非笑地说道:“谁教你让她有机会把钱砸回你的脸上?”吐了一口烟,看着祖奇那脸不解的神情,靖淮进一步地解释:“钱一进户头,你让银行马上扣帐,你想,楚玉婕会有机会把钱砸回你的脸上吗?”

顿了一下,祖奇渐渐露出一道了然的笑容,“好家伙,真有你的!”终于可以一吐四个多月来所受的委屈,天啊!这实在是太爽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没让祖奇有多作白日梦的空间,靖淮狠狠地拨了他一盆冷水,“这只是保住房子,至于她的学费、生活费……还得靠你这只苍蝇死缠烂打的跟她周旋。”

“可恶!”一连串的诅咒劈哩咕啦地从祖奇的嘴巴流了出来,他早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好了,我没时间听你抱怨,你自己想办法把事情搞定!”说着,靖淮便站起身来,穿上外套。

“喂!你要去哪里?”看着靖淮一声不响,招呼也没打一声地就要离开办公室,祖奇慌忙地站起身来问道。

打开办公室的门,靖淮丢了一句话:“我去看一下楚文欣。”跟着,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掩上。

“楚文欣?!”我的妈呀!这家伙今天是不是出太阳啊?!去看楚文欣?不会吧!

生前,除了依楚文欣的要求陪她出席某些宴会和做一些必要的公开露面之外,没见他主动去找过楚文欣;死后,他更没去过楚文欣的坟上看她一看,现在,他竟然要去看楚文欣,天啊!这岂止是一月的寒冬出现太阳而已,这还是天空下起红雨呢!简直是不可思议!

唉!管他夏大公子是在出太阳,还是在下红雨,这会儿,楚玉婕才重要,先搞定她的事再说吧!

※※※

说她美丽,一点也不为过,不过真正教人侧目的,倒不是她的美丽,因为,这年头美丽的女人到处可寻,可是,在一月的寒冬里,对于她那一身的艳红——红色的丝巾、红色的衬衫、红色的紧身牛仔裤、红色的风衣,再配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抱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她的美丽就显得格外的璀璨。

从机场,经过一路的焦点和骛叹,林湘昀风尘仆仆地来到楚文欣的坟上。

对着楚文欣的墓碑,湘昀深情地献上那束跟着她飞越整个太平洋的红玫瑰。

“文欣,我回来了!”看着那嵌在墓碑上的俪影,湘昀轻声地宣称道。她怎么也没想到,四年没见,再度相逢,却已是天人永隔。

蹲下身子,抚着遗照上的笑靥,湘昀幽幽地喃喃说着:“从来,我都不认为,你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人,可是,一封‘死亡的遗言’……却教我清楚的知道,我始终看错了你!你说,我是这世界上惟一懂你心的人,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懂,聪明如你,既然知道夏靖淮不会接受你的安排,又怎能天真的以为,他会依着你给我的指示,同意我成为他的妻子,同意我跟他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

叹了一口气,湘昀无奈地继续道:“文欣,你知不知道,你丢给我的是怎样一个进退两难的苦差事?我既不能明说我是为了你的遗言而来,我又不愿设计他牺牲自己的幸福去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你有你的愿望,我有我的原则,鱼与熊掌,是不可能兼得的!”

“文欣,长久以来,我跟你一样,始终深信着我是世上最懂你心、最懂你情的好朋友,可是,这一次,我心里却笼罩着一团又一团的疑云,谁能告诉我,始终无法洒脱的你,为什么能够将自己的情夫,自己的爱人,毫无芥蒂地交给自己的好朋友?又有谁能告诉我,体贴入微的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合情理的要求?我知道,随着你长眠地下,这一切,我也只能无话问苍天。”

“我承认,即使生性潇洒如我,也会私心的希望,我的婚姻不是建立在一张遗书上;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也渴望拥有爱情,你让我嫁给你的情夫,我如何坦然以对?”

“我答应你,我会从夏靖淮的身上得到一个小孩,因为,这是我惟一可以为你做的,但是我不能嫁给夏靖淮,毕竟,婚姻不是儿戏,是一辈子的承诺,我想,你会同意我的决定。”

缓缓站直身子,依依不舍地做了最后一眼的巡视,湘昀深深地九十度一鞠躬。

“文欣,我走了,我会再来看你。”旋身一转,她飘然地走下墓前约台阶。

※※※

其实,他早该到楚文欣的坟上,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毕竟,凶手是他们自家人,身为夏家的一分子,他不应该吝于对一个死者说声抱歉,然而,一句“对不起”,终究不能挽回楚文欣的生命,早说,晚说,那又何妨?

除了祖奇,没有人知道他和楚文欣的郎才女貌只是一种假象,但是,除了他,没人知道他和楚文欣的假象,其实是一场利益交换的妥协。他从来不认为楚文欣的死自己必须负起任何的责任,毕竟,从他们的利益交换之中,她如愿地以“情妇”的角色,报复她有实无名的“父亲”,而他,也只不过顺此买下她名下的一家酒店。

他们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然而,他心里的那丝内疚,却又是货真价实的存在。为了冒充他的情妇,楚文欣无条件地将酒店转卖给他,今天,替楚文欣照顾楚玉婕到她能独立自主,不也是他应该无条件承担的责任吗?

一步、一步,随着墓园里的台阶。靖淮缓缓地往着楚文欣的坟墓走去,然而,就在那望眼而去的一瞬间,靖淮却不自觉地停下脚来。

对他来说,“女人”只是字典里的一个名词,不具任何的意义,没有再度回首的必然,可是,在这冷清的墓园里,那一身火红的装扮,却教他不得不侧目,不过,真正教他停下脚步的理由,倒不是她那一身格格不入的耀眼,而是,她站着的墓地——正是楚文欣的坟。

他虽然不了解楚文欣,但是,记忆所及,楚文欣并没有任何的女性朋友,“她”会是谁?

看着湘昀转过身来,靖淮直觉地隐进另一个墓地,侧眼目迭她的离去。

走上楚文欣的坟前,拿起墓碑前的红玫瑰,靖淮不自觉地抚着那沾有露珠的花瓣。

“红玫瑰!”闻着手里的那束花香,靖淮无语地呢喃着。绝少有人会送一个死者这么鲜艳的花朵,“她”到底是谁?

※※※

“湘昀!”高亢匹的惊叫声,尖锐地划过恬静的咖啡厅,跨着飞速的脚步,郑雨曼气喘如牛地冲到湘昀的面前,兴奋地嚷道:“天啊!真的是你耶!刚才接到你的电话,我还不敢相信,想不到……”难以置信地摇着头,雨曼马不停蹄地接着追问道:“湘昀,你什么时候回来?打算待多久?想不想……”

“小曼小姐,先坐下来再说吧!”轻巧地打断雨曼那一连串的问题,湘昀笑着说这。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小曼喋喋不休的性子还是改不了。

终于记起自己身处何处,雨曼这才赶紧生了下来,并顺手招来了Waiter,点了杯咖啡。

看着眼前那张灿烂依旧的笑容,雨曼心满意足地说道:“大学毕业到现在都四年多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在美国定居,不回台湾了呢!”

“我老爸、老妈,还有我老哥都在台湾,我有可能不回来吗?”其实,曾经湘昀也以为自己会留在美国,毕竟因为工作的关系,她取得了绿卡,就等着成为美国公民时,正式接父母过去,只是,天不从人愿!不过,台湾毕竟是她的根、她的家,一回到这里,面对那股熟悉的亲切感,就算已经过惯美国生活的她,心里还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说得也对!”彷佛想到自己那一串还没得到答案的问题,雨曼转而问道:“湘昀,回来多久了?”

“一个礼拜了!”去过文欣的坟墓,她就回到台中的老家。

自从玉婕带着文欣的遗书到美国找她,这一个月来,除了忙着处理掉工作,她心里头什么事情也搁不住,反反复覆思索着信里的一字一句,惦记着得赶紧飞回台湾,到文欣的坟上看她一看。既然在文欣的坟前许下了承诺,正意谓着自己义无反顾的决心,利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她作了一些计画,现在,就等着适当的时机,让她把夏靖淮这只鱼儿给诱上钓。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暂时不会走!”看着雨曼那一脸的意外,湘昀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过阵子再跟你说。今天我找你出来,一来是看看你,另外,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小酌了一口咖啡,雨曼好奇地问道。

“夏靖淮!”

“夏靖淮?!夏氏集团董事长夏政源的二公子?”别怪她大呼小叫,听到这个名字,会惊讶才是天经地义的反应。

“正是他!”对于“夏靖淮”这三个字,除了玉婕可以告诉她的——他是纺织、服饰、珠实界赫赫有名的夏氏集团董事长夏政源的二公子,她知道的,也许只限于文欣在遗言中所提到的,但是,她不懂,雨曼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激烈?“怎么?你认识他吗?”

摇摇头,雨曼回道:“谈不上认识,不过,这名字在我们杂志界可以说是红透半遍天,抢手得很!”

没有好奇地追问,湘昀只是松了口气说道:“照你这么说,要拿到他的资料,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一点也不困难喽?”

“话是没错,可是,你查他做什么?”雨曼好奇地问。任何人对夏靖淮有兴趣,她都可以视为理所当然,独独湘昀,教她无法等闲视之。大学生涯她们情同姊妹,湘昀的个性她最清楚;不喜欢挖人隐私、不过问人家的祖宗八代,她实在不解,对于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湘昀何以关心起这些她从来没注意过的小事?

“小曼,这事我慢慢会跟你说,眼前,你先帮我把资料找齐,愈详细愈好。”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可是……湘昀。你到底认不认识夏靖淮?”也许是她多心,但是,湘昀的反常,实在教她不能不多操一点心!

轻轻一笑,湘昀好笑地问道:“我要是认识他,我又何必让你去帮我查?”

“是,我知道,但是……你知不知道,像夏靖淮这么恶名昭彰的男人,你是碰不得的!”雨曼忧心地说。虽然她没跟夏靖淮做过正面的接触,但是,在众说纷纭的传言及报导中,没有一件事情可以指出他是一个好男人。冷酷无情,是所有的人给他的评价,这样的男人,碰了,可别妄想全身而退。

“是吗?”一个不会搞七捻三的男人,会是个恶名昭彰的男人,实在是说不通,不过,就算事实如此,这对她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湘昀惟一能关心的,只是如何逮着机会从夏靖淮的身上偷得她要的孩子。

从表情、从口气,雨曼知道,湘昀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作一回事!也许,她应该提出一些左证,湘昀才会相信,她绝无虚言。

“夏靖淮拥有两家酒店,酒店的规模和设备,就好比高级休闲俱乐部,游泳池、健身房、三温暖,各式各样的休闲设备,只要是上流社会玩的,几乎都可以看到,不过,它最大的特色,并不是在这些玩意儿。酒店的酒吧里,卖的是酒,可是事实上,它是让那些不安于室的有妇之夫跟有夫之妇,有个公然挑逗、邂逅的地方”。

“从那里头传出来的外遇、丑闻,所有的杂志都写烂了,不过,对夏靖淮来说,外遇、丑闻,只是打响知名度的工具,既然它们能够替他多赚一些钱,他也乐得让媒体抨击,反正,别人家的死活,死的绝对是人家,他才懒得管呢!”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雨曼慎重地说道:“湘昀,他碰不得的!”

“小曼,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有我的打算,更何况,我也不想让夏靖淮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

“这……”

“小曼,不用担心!”一脸坚决地看着雨曼,湘昀肯定地强调道。

叹了口气,雨曼终于无奈地说道:“好吧,一切随你!”即使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儿顶着,这是湘昀的人生哲学;乐观,热情,是湘昀对生活的执着,所以,她就算说破了嘴皮子,在湘昀看来,都构成不了困扰。
 0   2005-07-28 17:47:5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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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祖奇,你去死吧!”把听筒当成她恨不得想将之碎尸万段的李祖奇,楚玉婕又快又狠地将它甩了回去。

当初她姊姊出殡的时候,夏靖淮连到坟上送终都不肯,这会儿,他却好心好意的要拿钱支助她,可能吗?他既然对自己的情妇都无情无义,对她这个只听过名字,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他有可能会有情有义吗?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她都不愿意欠他,更何况是夏靖淮!

她承认,曾经她也很气夏靖淮的无情无义,不过,现在对她来说,夏靖淮只是她姊姊生前的情夫,随着姊姊的逝世,夏靖淮也不再是她会记得的一个名字,自然,更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帮助。

看着那些因为一时激动,而惨遭蹂躏丢在四周的抱枕、坐垫,以及前不久还整整齐齐叠放在沙发上的衣物,玉婕不由得沮丧的向后一倒,瘫在沙发上。天啊!曾几何时,一向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可人的自己,竟变成了一只让人望而生畏、听而却步的母老虎?!

这都怪李祖奇,如果不是他激得她一时失去理智,她也不会弄成这副德行!

“臭苍蝇!死苍蝇!有几个钱就了不起啊!跩什么跩嘛!我楚玉婕就算真的得休学去工作赚钱来养活我自己,那也是我家的事,谁要你来多管闲事!”她愈念是愈生气。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求人家,还摆个高姿态,既啰唆,又麻烦,不是电话打个不停,就是门铃按个不停……

“叮咚!叮咚!”

果然,电话里头说不通,就上门来说教!哼!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他这以为这儿是他家,每天都可以随意地过来报到!

“叮咚!叮咚!”

“等一下,马上就来!”玉婕一面朝着大门喊道,一面努力睁着眼珠子转过来,又转过去,找什么东西让他见识见识——温柔的女人也可以像泼妇一样骂街呢!

“叮咚!叮咚!”

“哈!就是它了!”玉睫冲上阳台,迅速抬起躺在角落里的竹竿,一百多公分长的竹竿,既不会打死人,又不会敲得他不知道痛,这下子,她倒要看看他李祖奇还能不能趾高气扬?

门一开,先是“啪”了一声,竹竿无情地凌空而降的拍打声响起,跟着是湘昀痛得莫名其妙的哀叫声。

“湘昀姊!”瞪着那枝紧贴着横跨在湘昀大腿上的竹竿,玉婕愣住了,动也不敢动一下。天啊!才第一次当泼妇,就出了楼子。

“玉婕,你在练臂力吗?”轻轻挪开腿上的那枝竹竿,湘昀幽默地对着玉婕苦苦一笑。想不到性情温驯、柔和的玉婕,竟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傻傻地朝着湘昀笑了笑,玉婕尴尬地说道:“湘昀姊,真不好意思,搞错对象了!”赶紧将湘昀给拉了进来,她接着体贴地问道:“湘昀姊,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擦点药?”

“不用了,过会儿就没事了……”说着,湘昀马上跟着就跌了一跤,整个人趴在地板上。

看这那一望而去的满目疮痍,湘昀忍不住又苦苦一笑,看来,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不只是暴力而已,这小丫头这有破坏的倾向呢!

“玉婕,你昨晚开Party吗?”缓缓地站起身来,湘昀逗着不敢相信地愣在一旁的玉婕说道。

清了清喉咙,玉婕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没有啦!我只是……想看看乱中有序长长什么德行……”这么牵强的说辞,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不过,比起实话实说,这至少不会毁了她的形象。

“喔!”闻言,湘昀挑起眉。乱中有序?是吗?怎么她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一团乱象还有秩序可言?

“湘昀姊,你坐,我去泡杯咖啡给你。”说着,玉婕便快步往厨房走去。

捡起垂作在脚下的抱枕,湘匀纵容地微微一笑,将它旅回沙发上,跟着开始动手整理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

“湘昀姊,去看过我姊了没?”折着湘昀捡回沙发上的衣服,玉婕问道。

“看过了,不过,再过几天,等我找到房子,安顿好了,我会再去一趟。”

停住手中的动作,玉婕正眼盯着湘昀,严肃地问道:“湘昀姊,你该不会答应我姊姊,要嫁给夏靖淮吧?”

“我不会嫁给夏靖淮,不过,我答应文欣,她要的孩子,我会给她。”

即使不愿相信刚刚才传进大脑里的结论,但是,看着湘昀那一脸的认真和肯定,玉婕这是不自觉地摇头阻止道:“不行,湘昀姊,你不可以这么做,这……太疯狂了!”一个月前,当湘昀把她姊姊的遗书转给她看过之后,她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死去的人再荒谬至极,活着的人总还有一颗正常的脑袋,想不到……天啊,谁会相信,活着的人竟比死去的人还疯狂。

“我知道,但是,既然在文欣的墓前许下承诺,我就不打算改变它。”

“湘昀姊,我能了解你的心意,可是……为了我姊姊一时私心留给你的几句戏言,你就拿一个会影响你一生的决定来当赌注,这真的有意义吗?”

这些话也曾在湘昀的脑海里徘徊不去,有意义吗?她不知道,但是,她明白这对自己而言是值得的,是私心也好,是戏言也罢,文欣既然慎重其事地央求玉捷在她死后,把信送到美国给自己,她就不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继续过着潇洒而惬意的生活。

“玉婕,告诉你这个决定,不是让你劝我打消它,我需要的,是你的帮助。”

“什么?你要我帮你?”天啊!不会吧!规劝不成,反过来参上一脚,这……象话吗?

“没错!小偷偷东西,总也有人把风,凭我一个人的力量,难免会顾前不顾后,所以,我真的很需要你的援助。”

“这……”我的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玉婕在心中哀叫。

“玉婕,这是我惟一可以为文欣做的,而你,却是惟一可以帮我的人。”

“这……湘昀姊,如果我真能帮上什么忙,我很愿意帮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伯父、伯母要是知道,他们受得了吗?”

“一旦木已成舟,受不了,也无法改变事实。”温柔地对着玉婕轻轻一笑,湘昀信心十足地说道,“你放心,我爸妈会支持我的。”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情可以教她连作梦都会笑,那就是她有一对最开通、最明理的父母,就算他们不认同她的作法,他们还是会尊重她的抉择。

“好吧!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也无话可说。”虽然答应得很不乐意,但是,玉婕却不能否认,她非常佩服湘昀的勇气,想想看,今天如果她们异地而处,她是绝对做不来这样的牺牲。

拿起背包,站直身子,湘昀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玉婕,谢谢你!那我先走了,等我安顿好了,我会再来找你。”

“等一下!”眼见湘昀转身使要离去,玉婕赶紧开口叫道,“湘昀姊,如果你不介意这房子死过人,你就搬来跟我一起住,这样子我们也比较好互相照应。”

想了想,湘昀点头回道:“也好,那就暂时打扰你了。”

※※※

满满一桌丰富、可口的佳肴,配上冷冷清清、没有笑声的气氛,说有多不和谐就有多不和谐,不过,在她李姿琳的眼里,这种调调——正常,没什么好稀奇古怪的!当然,他们李家也不是天天都那么正常,偶尔反常不是没有,只是一个月就出现那么一次,让人连心存意外的空间都没有,实在教人气馁。

看似完完整整的一家人,感觉却是支离破碎,这事说起来,要怪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李祖奇!明明是这个家的一个成员,一个月却只回来一趟,偏偏她老妈又没替她老爸生个儿子,所以,这也难怪她重男轻女的老爸,即使两个女儿天天陪伴在旁,都比不上儿子的到此一游。

“啪!”筷子一甩,冷冷清清的场面顿成火山爆发的混乱。

“就知道陪那个女人吃饭,他眼里到底这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一个月才回来一次,简直比饭店这不如!”

不用问,也知道那个女人指的是她老爸的前妻,她老哥的生母——何秀兰,当然,更不用问也知这她老爸又要发火了。不过,别看她老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事实上,儿子一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可是马上笑颜逐开,嘘寒问暖地当起慈父。

照理说,她应该很嫉妒她老哥才对,但是,她对他的崇拜,却多过于对他的嫉妒;她老爸的公司虽然称不上大企业,但是也小有规模,如果是她,可没办法像她老哥一样这么释然、有骨气,计算机公司的老板不当,跑去当人家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喽啰!

“敬贤,你别生气,祖奇他是工作忙,不是故意不回来陪你吃饭的!”明知道劝了也是白搭,但是汪碧容这是体贴地安慰着自己的丈夫。

“是啊!他还真忙,忙得天天向那女人报到,忙得干脆窝在人家家里睡觉!”冷哼一声,李敬贤便气呼呼地转头朝李姿琳嚷道:“阿琳,你去告诉他,我生病快死了,让他回来看我!”

真好,又是她了!翻了翻白眼,李姿琳捺着性子道:“爸,你的身体壮得像一条牛,你让我去骗老哥说你快死了,他会相信吗?”其实,相不相信是一回事,真正的重点是,这套伎俩她老爸早就用过了,而且,还用了好几遍呢!

女儿说的是事实,但是要他拉下脸来承认,那是绝不可能,所以李敬贤也只能逞强回道:“我叫你去你就去,你跟我啰唆那么多干么!”

“爸,你……”

“爸,姿琳不去,我去好了。”李姿琳才正开口想解释,李姿屏马上别有用心地插嘴接了过去。只要有机会可以接近夏靖淮,就算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她也会勉强为之。

“不用了!我说阿琳就是阿琳,谁都不准替她去!”说他不喜欢人家质疑他的权威,倒不如说,两个女儿,他比较信任小女儿。姿屏爱慕虚荣,心眼儿小;姿琳脾气虽然硬了点,个性却爽朗,所以,事情交给她,她就算不甘心地嘟起了嘴巴,这是会顺着他的意思秉公处理。

“爸,你明知道去了也是白去,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己打电话给哥,说你想他,让他回家一趟?”她老姊一心妄想的是夏靖淮,当然管不着是不是会白跑一趟,而她,对夏靖淮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让她去当炮灰,她才不干!

“我叫你去你就去,不准跟我废话!”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来,李敬贤不说一声地便走出了饭胆。

唉!这年头的男人比女人还“番”,好吧!去就去,反正,又没有人规定她一定要把人给骗回来。

“姿琳,你不用担心,我陪你去好了!”一见父亲离席,李姿屏马上附上李姿琳的耳边,故作好心地说道。

无所谓地耸耸肩,李姿琳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埋头继续吃她的饭。笑话,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像她大小姐,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男人,简直像个花痴!她大小姐既然这么爱跟,就让她跟,不过,这次非得要整整姿屏不可,给她拖上个几天,让她大小姐尝尝热锅上的蚂蚁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

奇怪,这种日子从高雄开车回到台北,最多也不含超过五个钟头,可是,这会儿都过了八个小时,他却连个电话声也没听到。

“总经理,我知道你长得很帅,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前面晃啊晃的,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变乱视了!”再也受不了祖奇在她办公桌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心浮气躁,夏靖淮的秘书陈吟宣,终于放弃跟计算机继继奋斗,抬头瞅着他抗议道。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到现在,他已经来来回回、站站坐坐,绕了近三个小时,转得她两颗眼珠子老是无法专心盯住计算机,她真不知道,他再晃下去,自己这对圆滚滚的大眼睛会凸成什么德行?

“乱视好啊!乱视可以让你看不清楚你顶头上司的长相,那样才不会虐待你的眼睛!”祖奇也不想无所事事地晃来晃去,可是,只要想到自己所受的气;他就恨不得马上抓着靖淮一吐为快。真搞不懂那家伙在干么,说好今天中午会回到酒店,结果,都过了三点,还等不到人。

一说到她眼中那位深具神秘和传奇色彩的老板,陈吟宣忠心护主的意识马上抬头,“怎么会呢?像董事长这样又酷、又性格的男人,看他,是一种享受,怎么可能会虐待眼睛?”

其实,论长相,夏靖淮绝对没有李祖奇俊美、性感,可是;那股由上而下的冷漠和孤傲,却是一种会教人怦然心动的吸引力。如果说,李祖奇是白马王子,那么夏靖淮就是黑马王子;于私,他们两个同样教人心仪,于公,他们两个都是让人心服口服的好老板,差别就在,李祖奇虽然嘴巴坏,却容易亲近,夏靖淮酷似冰山,教人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什么?他那副冷冰冰的死德行叫‘性格’?”一脸讽刺地瞪着陈吟宣,祖奇大声嘛道,“陈秘书,你也太‘媚主’了吧!”

“哪有,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其它的人,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陈吟宣慌慌张张地反驳道。

“你说的都是实话?”看着陈吟宣用力点了点头之后,祖奇又不服气地说道:“喔!那照你这么说,看他,是一种享受,看我,就会得了乱视,那……陈秘书,你也太偏心了吧!”

红晕顿爬双颊,不知所措地望着祖奇,陈吟宣尴尬地试图解释说:“总经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要是太闲了,我可以多分一点工作给你!”

靖淮的突然出现,让陈吟宣吓了一跳之余,却也松了一口气。慌忙地钻回计算机里,开始噤若寒蝉地努力工作了起来。夏靖淮对员工也许很照顾、很保让,但是他对工作的要求,却也是极其严厉。

一听到靖淮的声音,祖奇的矛头马上转向。忍了这么多天,终于盼到他从高雄出差回来,这会儿,他当然没有耐性,也没有度量放他老哥喘口气、喝口茶,劈头就直接切入主题。

“你知不知道,那个臭丫头竟然叫我去死!”只要想到他的电话披挂,祖奇心中的无名火就不由自主地升了上来,他李祖奇在女人堆里,可以说是畅行无阻、威风凛凛,今天,却让一个二十二岁的臭丫头毁了他一世的英名,说嘛!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那你就当着她的面死给她看啊!”靖淮说得好象一点感情也没有,面无表情地自顾自地走进了办公室。他当然知道祖奇指的是谁,毕竟,也只有这件事情才会让他一直跟自己啰唆个没完没了。

“什么?你要我死给她看?”追着靖淮进了办公室,祖奇大声嚷嚷地叫道,“你当我是什么?有求必应,她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那她要是叫我娶她,我不就得娶她!”死了还可以一了百了,娶了她,他这辈子不就没完没了!

倒了两杯葡萄酒,靖淮走向沙发生了下来,“你放心,你想娶她,她还不敢嫁给你呢!”将手中的一杯葡萄酒还给了祖奇,靖淮毫不客气地说道:“像你这种恶名远播的男人,好女人是不会有兴趣的。”

哈!他恶名这播?是啊!他李租奇要是真的恶名远播,他夏靖淮就是臭名远扬!

故作无知地叹了口气,祖奇似有意,若无意地说道:“不知道是谁,名声坏得让人家听到,就会把眉头皱得像七、八十岁的欧巴桑?不知道是谁,名声坏得让人家说成了冷血动物?”皮笑肉不笑地瞅着靖淮,祖奇跟着又反讽道:“老哥,论恶名的功力,我还不及你的一成呢!”

“我从来没当自己是好人。”耸耸肩,靖淮无所谓地说道。

说着,此时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什么事?”按下电话,靖淮问道。

“董事长,有位王应龙先生说要见您。”

阿龙!靖淮微皱着眉头,“请他进来!”

靖淮一切掉电话,祖奇吃惊的眼光马上飘了过去,“哇塞!你今天还真是热门,连你大哥的贴身保镖都有事找你。”别说他大惊小怪,这种一年也不见得会遇到一次的事情,他不会感到意外的话,那就是有病。

说起这事,那就得从靖淮他老爸——夏政源说起。

夏政源在事业上的成就也许教人称道,但是,他在感情史上的丰功伟业却更教人津津乐道。四个老婆,难以细故的情妇和女人,夏政源的花边新闻可以说是从来没有断过;然而,即使艳史不断,除了四任的老婆替他生下四个儿女之外,倒也没见过他在外头还养有私生子。

也许是没有共同的妈,也许对夏政源不认同,夏家四兄妹虽然名为手足,但感觉却像是普通朋友——识而不熟;不过,既不住同一个屋檐下,又没窝同一个办公室,一年里相聚的次数,比起牛郎与织女,也不过多上那么一、两次,这感觉要亲近,难免不易!当然,这也正是他好奇得不得了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夏奕淮的贴身保镖找上门来?

叩!叩!在祖奇的惊讶声中,王应龙敲门而入。

“二少爷!李少爷!”简单地道了声招呼,没等靖淮开口,王应龙已经迫不及待地说明来意,“二少爷,少爷打了好几天的电话找你,可是你都不在,所以他让我跑一趟,要我告诉你,下个月五号他要结婚,请你务必把日子空下来。”

“我大哥要结婚?!”

“什么?夏大哥要结婚?”

不同的嗓门,相同的惊呼声,靖淮和祖奇不约而同地瞪着王应龙叫道。

“是啊!为了赶在过年前把若荷小姐给娶进门,所以,日子选的有些仓卒。”

他们的惊讶,早在王应龙的意料之中,毕竟,对一个从来没时间、没有机会接触女人的企业接班人,他家少爷的闪电结婚,的确教人不敢信以为真;不过,如果他们知道少爷和若荷小姐相爱的经过,他们一定可以理解,他家少爷为什么那么急着把若荷小姐给娶进门,可惜,这会儿他也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

“二少爷,我还赶着去找三少爷,就不打扰了!”才正准备离开,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王应龙又转回身来对着祖奇说道:“李少爷,少爷也有交代我,请你跟二少爷一起过来。”

“会的!”

“那我先告辞了。”

一晃眼,办公室又回到只剩下靖淮和祖奇两个人。

用力捏了一下脸颊,祖奇忽然痛得大叫道:“我的妈呀!我刚刚真的不是在作梦耶!”

白了祖奇一眼,靖淮漠然地说道:“如果连这种事你都会作梦,那你管的闲事也未免太多了吧!”

“喂!老哥,我们说的是你的大哥夏奕淮耶!瞧你,说得好象什么漠不相关的人似的。”有时候,这家伙的酷劲还真的是教人受不了。

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即使是亲如手足,靖淮也从不搁在心里头,其实,相同的血脉、共同的姓氏,手足之间的情感是无法漠视的;他何尝不关心他们、他又何尝不挂记着他们,只是,冷漠是他说话的语言,他太习于对任何的人、事、物不做一丝的情感流露,所以,就算他真的有情,他也从不多做表示。

靖淮沉默地走到办公椅上坐了下来,“堆了好几天的工作,你要是没其它的事,就请便。”

“老哥……”看着靖淮埋首翻起堆放在桌上的公文,祖奇原想脱口而出的抗议,也只能自讨无趣地消失在嘴边。唉!与其在这边跟他老哥耗,倒不如回自己的办公室动动脑,看看用什么法子来对付那个臭丫头!不过……一说到那个臭丫头,他真的是又气、又头痛,没见过比她还倔、还嘴硬的人,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唉!该拿她怎么办呢?

※※※

湘昀咖啡一杯喝过一杯,雨曼给她的资料,更是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她却还是寻不着亲近夏靖淮的好机会。

除了抽烟、喝酒,夏靖淮几乎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不沾色、不好赌、不喜欢交际应酬;即使只是想接近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吊他上勾,那就更不用说了。

她该怎么办才好?望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湘昀不断地思索着,她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湘昀陷入苦思,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阿娟,你听!为了迎娶美娇娘,夏氏集团总经理夏奕准将空运十万朵紫色郁金香来台。哇塞!十万朵耶!而且还是紫色郁金香!”

“真的还是假的?十万朵的紫色郁金香?”

“你自己看吧!报上是这么写的啊!”

接过报纸,那位名叫阿娟的女孩子,在看了一会儿之后,用一种又嫉妒、又羡慕的口吻叫道:“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结个婚,排场摆得那么阔,真是奢侈!”

“是啊!是很奢侈,不过,如果我结婚的时候,我老公肯为我这么费心,我才不在意他是不是太奢侈了。”

“对啊!不过,那也要你能嫁个亿万富翁?”言下之意,是劝她的朋友别作白日梦了。

“唉!现实真是残酷,连作一下白日梦都不行!”

夏氏集团总经理夏奕淮……他不正是夏靖淮的大哥吗?脑筋不断地运转着,湘昀心里渐渐浮起了一个绝佳的好时机,不过,她得先弄清楚,夏奕淮什么时候结婚?对了!先去买份报纸来看。

※※※

“什么?你要非礼夏靖淮?”玉婕叫道。天啊!心脏再强壮的人,经她这么一刺激,也会心脏衰竭。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非礼夏靖淮,我只是要趁着他喝醉酒的时候,拖他上床生小孩而已!”湘昀仔细盘算过了,夏奕淮的结婚喜宴是她接近夏靖淮的大好时机。如果她能趁着喜宴上夏靖淮酩酊大醉之际,跟着夏靖淮返回他的公寓,她就有机会勾引夏靖淮上床,从他的身上偷得她想要的孩子。有道是,酒后容易乱性,她相信,即使夏靖淮不好色,酒醉之余,也难敌她的桃色陷阱。

虽然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不过,这会儿玉婕倒宁愿湘昀是在寻她开心!

“湘昀姊,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认真地摇了一下头,湘昀抱歉地说道:“玉婕,我知道这个计画是有一点点荒唐,不过,你想想看,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要是不好好把握,我怎么跟夏靖淮生小孩?”

天啊!这岂止是一点点荒唐,这根本是荒谬到了极点!

湘昀姊搬到她这儿也有一个礼拜了,这期间,一直没见她有任何的动静,本以为她是想通了,决定不再执着于那个疯狂的诺言,怎知,她心里其实早有了计画,等的,只是一个适当的时机而已。

“湘昀姊,这……这行不通的啦!”其实,她对夏靖淮真的谈不上认识,可是,玉婕相信,他一定是个很难应付的男人,要不然,他怎么会有个那么啰唆又麻烦的属下——李祖奇!

“怎么会呢?整个过程我都计画得好好,一点问题也没有,当然,除非夏靖淮是个同性恋,美女当前,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要不然,酒一下肚,他怎么可能不色性大发?”

同性恋?不,夏靖淮当然不会是一个同性恋,可是……“湘昀姊,我……还是觉得不妥!”

看着玉婕那副眉头深锁的不安相,湘昀只好柔声安抚道:“玉婕,你不用太多虑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凭湘昀姊的聪明才智,再大的难关,也能化险为夷。”

“是吗?”如果事情真能像湘昀姊说的那么乐观,她的确可以不用太过烦心,可是,谁又知道,夏靖淮不是一个聪明绝顶的男人?

“当然,我有信心!”
 0   2005-07-28 17:48:2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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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午后,一个人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小酌片刻,是靖淮生活里最为规律的一项习惯,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见到她——一个他曾经多看一眼,却从来没想到会再见的女人,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基本上,“ACERS”不是一家只有会员才能走进来的酒店,可是,除了酒吧还有西餐厅,这里所有的设备,都是属于会员独享,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人,也绝大多是酒店的会员。

一看她,他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当然,从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她不停的在偷瞄自己,靖淮更加确定,她是冲着他而来,然而,目的为的是什么?难道……是跟楚文欣有关?暂且不论他和楚文欣的关系,如果她真的是楚文欣的朋友,楚文欣就是他们惟一的交集,那么,她为了楚文欣找上他,也确实解释得通,可是,真的目的又是何在?

“夏大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无声无息地贴上靖淮,李姿屏轻吐如兰地对着靖淮的耳朵吹气道。好不容易缠到妹妹肯上“ACERS”找她老哥,这会儿,她当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他。

这个叫声,不用多看一眼,他也知道是谁,当然,这个声音,也是他最讨厌听到的声音。尽管他让祖奇出面制止她来这里,但是,她总有法子找到一个正当的借口登门造访,搞得他是愈来愈不耐烦。

“把你的身体移开!”看也没看她一眼,靖淮冷冷地命令道。即使是女人,他也从不留情面,更别说是李姿屏,一个在他眼里只懂得爱慕虚荣,只会把美色当工具的草包女人!这也难怪连祖奇都讨厌她,有这种妹妹,任谁看了都会倒胃口。

“夏大哥……”

“别逼我给你难堪。”毫不客气地打断她,靖淮的语气更加地不悦。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李姿屏还是把身子给挪了开去,坐上靖淮身旁的高脚椅,但还是死性不改地将大腿倚向靖淮。

“夏大哥,难得人家特地过来看你,你不请我喝杯酒吗?”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对她这么无动于衷,可是,她就是喜欢他这副冷得像座冰山的样子,又酷,又有个性。

“我没叫你来看我!”一点也不打算给她台阶下,靖淮继续泠言冷语地指称道。

“你……好吧!就算我不请自来,可是,这来者是客,你请我喝杯酒,总不为过吧!”李姿屏原本堆满着诱惑的笑容,此时因为靖淮的一再毫不留情,转得有些扭曲。

“既然是不请自来,就没资格称为我夏靖淮的客人。”

“你……夏大哥,我怎么说都是你好朋友的妹妹,你这么说不就太不给我哥面子了吧!更何况,我也不是真的不请自来,我是奉我爸爸的命令来找我老哥的耶!”装出一脸可怜兮兮的委屈样,李姿屏硬是压下心里的愤怒跟不悦,嗲声嗲气地申诉道。

冷冷地扬起了嘴角,靖淮残酷地说:“我和祖奇是两个人,你要找他,我懒得管,而且,我不喜欢人家乘机来打扰我。”她如果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祖奇也许会更有面子“你……”

“说过的话,我不喜欢再说第二遍。”点起了一根烟,靖淮一副不想再跟她废话的姿态。

眼看靖淮那故意当着她的面抽起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式,李姿屏也只能气的双脚一跺,转身离去。

※※※

虽然他是她未来孩子的父亲,但是,她从来没有幻想过他会长什么样子。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冷漠,却有一种让人想伸手去碰触的欲望,不帅,却又有一种教人视线胶着的酷劲,即使只是看着他,就会有一种教人心跳加速的惊慌失措;他,是一个像谜一样的男人。

“林湘昀小姐,你已经偷窥人家快半个小时了,你到底是看够了没?”雨曼问道。一通电话急急忙忙地把自己叫出来,接着又是逼自己带她来“ACERs”看看能不能见一眼夏靖淮。真的让她瞄到了夏靖淮,她却又像个小偷兼白痴似的,鬼鬼祟祟地盯着人家不放,实在看不懂她小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彷佛没听见雨曼的不耐烦,湘昀只是关心地继续盯着夏靖淮,然后随口问道:“小曼,你知不知道他旁边那个女人是谁?”文欣说他不是一个搞七捻三的男人,雨曼给她的资料也说他不是一个好色的男人,但是,由那个女人紧贴着他的身体看来,他们又不像是陌生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我的大小姐,你当我是神啊!什么人都认识!”天啊!说到那个女人,看看她那副袒胸露背的骚包相,实在够恶心的,“喂!你别看了好不好?再看下去,我保证你眼睛一定会脱窗!”真是败给湘昀了,这种公然挑逗的恶心画面,她竟然还可以继续像个忠实观众一样看下去?雨曼有些无奈地想。

“好啦!好啦!不看就不看!”将眼珠子移回雨曼的脸上,湘昀忽然话锋一转,一脸茫然地问道:“小曼,什么叫‘脱窗’?”

“‘脱窗’?”什么叫“脱窗”?要死啊!她怎么知道什么叫“脱窗”?反正,话就是这么脱口而出啊:“脱窗就是脱窗,你管它是什么意思,反正你只要知道,看人多了,会伤害你的眼睛!”

“喔!这么说……我们就别看,回去好了!”说着,湘昀速度极快的拿起皮包就想付帐走入。

“等一下!”一副等看好戏的瞅着湘昀,雨曼好整以暇的笑着说道:“搞了半天,你根本不是不懂什么叫‘脱窗’,你是在跟我打迷糊仗嘛!”

“我哪有?”看着雨曼对她摇摇头,表示不相信的样子,湘昀干脆举手发誓道:“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两个字的意思!”

她是不知道那个字的真正意思,不过,她确实也是在跟雨曼打迷糊仗。其实,这也是没办法,谁教她郑雨曼小姐是个标准的管家婆,若是让雨曼知道文欣的遗言,而没能劝她打消决定的话,雨曼肯定就是要参上一脚。她是想从夏靖淮的身上得到孩子,但是并不想曝露自己的真实身分,一来是想避免夏靖淮对自己的接近产到质疑;二来是不希望这段生命的插曲留下了任何的痕迹,而太多人知这,只会把事情闹大而已。

“你发誓?”大惊小怪地在湘昀的脸上来来回回巡视一番,雨曼不可思议地叫道:“哇塞!我们林大小姐现在也学会发誓了耶!”虽然分开四年没见面,不过她们毕竟是金兰之交,湘昀的性子,她会不知道吗?套她小姐说过的话——发誓是圆谎的专利品,而她林湘昀,童叟无欺,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半句谎话也舍不得说。瞧!她小姐这会儿不是正在自打嘴巴吗?

不好意思地收起那只还高挂在半空中的手,湘昀装傻她笑道:“人是会变的嘛!”

“是啊!人是会变的,不过,你皮包也不要拿得这么快,好象来不及逃跑似的。”

“咚!”一声,另一手快速的将皮包丢回原地,“你不是说,看得太久会伤到眼睛吗?我这是在听你的劝,不想伤到我美丽、迷人的大眼睛啊!”故意眨了一下她那双灵活、生动的大眼睛,湘昀笑着解释说。

“是吗?”虽然不知道湘昀葫芦里窦的是什么药,但是看着好友再度展现俏皮和朝气,雨曼也懒得再多作追究。

自从湘昀回到台湾,雨曼就发现她身上多了一股不易察觉的沉重,也许,她的笑容依旧耀眼、灿烂,也许,她那对眼睛依旧像是会说话的小精灵,可是,话语之间却多了一种放不开的束缚。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在困扰着湘昀,但是,她很明白,湘昀一定有她的顾忌,要不然不会刻意瞒着自己,所以,她也只能顺着湘昀的意,故作无知地打哈哈,相信湘昀终会告诉她的。

“我发……”正要举起来的手,随着突然记起她的说错话,湘昀赶紧又将手放了下来。

“别发了,再发……我就打破砂锅问到底!”

虽然雨曼说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可话里的让步,却又让湘昀不觉松了一口气,这就是雨曼的好,即使好奇得要命,却知道适可而止。

“走吧!免得真的伤到了眼睛。”轻松地对着雨曼幽默说着,湘昀终于如愿地站了起来。

临去之前,湘昀还是忍不住地偷偷朝着夏靖淮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就在那回首之间,四目无言地轻轻一触。

那炯炯有神的眼眸,让湘昀不觉一慌地低下头来,快步地跟着雨曼走去。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的眼神却好象一眼就穿透了她的心房,教她无所遁逃,不,她一定是太紧张了,要不然,她怎会产生这种莫名的错觉,就好象……夏靖淮认识她的样子!不,夏靖淮怎么可能认识她?对,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

为了今天该不该来这里,湘昀一直在挣扎,担心被夏靖淮看到,留下了什么记忆,而导致她的行动受阻,但是,夏奕淮的婚宴宾客如云,而玉婕又投见过夏靖淮,为了避免寻不到人,白白错失良机;且她也乐观的认为,夏靖淮不是闲着四处看女人的花花公子,自己的顾虑是不必要的,所以她还是请雨曼陪她过来瞧瞧,也许就是因为心里的那一层顾忌,所以她才会对刚刚那不小心的一眼起了幻觉,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

看着湘昀的离去。靖淮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们会再见面,在她安排的际遇下见面,他会等着,等着搞清楚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

“玉婕!解脱了,终于解脱了!”一踏出教室,杨秀琪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玉婕兴奋地大声欢呼道。

“是你解脱了,还是我解脱了?”笑着瞅着杨秀琪,玉婕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

“当然是我们两个都解脱了啊!”一脸的理所当然,杨秀琪依然不减考完期末考带给她的喜悦。

而玉婕却忽然叹了一口气,沉默地径自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玉婕!怎么啦?你不是一直等着放寒假吗?”快步跟上玉婕,杨秀琪紧张地追问道。

“是啊!等着可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工作赚钱。”玉婕说得有些无奈,却又是不争的事实,她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邮局存折,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它已经快见底了,而自己终究是要面对它的。

一说到钱,杨秀琪的神情也黯淡了下来,她很想帮玉婕,可是自己有多少的能力,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几万块钱,还有办法可想,一、二十万,即使真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工作,也没法子在短短二十几天的寒假里赚足;何况,积欠的房屋贷款就算能及时补缴清,跟着的,还有的是没完没了的贷款。

“我实在舍不得姊姊留给我的房子就这么没了,可是,我真的不愿意跟他低头,我知道,姊姊一定也不希望我拿他的钱。”玉婕叹了口气说。如果说有什么人可以让她姊姊一听到就翻脸,那个人一定是她父亲。

看到玉婕那写满孤单的神情,杨秀琪不由得一阵心酸,“玉婕,你何必这么倔强,就算是暂时跟他借钱,以后再还他不就好了。”

玉婕不语,也许她是崛强,可是,她有她的骨气,她有她的原则。

“玉婕!”唤了一声不发一语的玉婕,杨秀琪关心地看着她。

甩了甩头,像是要将所有的烦恼全拋掉,玉婕转而轻松地对着杨秀琪说道:“走吧!我们去大吃大喝一顿!”

“好啊!我请客!”说着,两个人便冲出了校门。

“玉婕!”

闻声,两人同时停下脚来,顺着叫声转了过去。

是詹伟帆,玉婕同父异母的哥哥。

看到詹伟帆的出现,杨秀琪马上知道她们的计画泡汤了,“玉婕,我先走好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对着杨秀琪点点头,道了声再见,玉婕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朝着詹伟帆走去。

“哥,有事吗?”其实,她并不讨厌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只是,隔在他们兄妹之间的心结,并不是几句亲切的问候,或是任何的关心就可以化解得了。

“玉婕,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好不好?”疼爱的眼神温柔地看着玉婕,詹伟帆体贴地问道。

“哥,等一下我还有事情,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可以吗?”她虽然尊重地询问他意见,但言下之意却也是不容他拒绝。

他早知道玉婕会拒绝,可是,他始终都不愿死心,每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总是会存着一丝希望,但愿自己的耐心可以感动她,让她承认他这个哥哥的存在。

“当然,你要是没空,我们就在这里谈。”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支票,詹伟帆伸手将它递给玉婕,“玉婕,我知道这个并不能弥补什么,不过,我希望你能收下它。”

接过支票,玉婕毫不迟疑地当着詹伟帆的面将它撕成两半,“你知不知道,不是所有的伤口都可以靠金钱来填平,也不是所有的伤痛都可以借着金钱来遗忘。”

“我知道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它却是你目前最需要的!”捉住玉婕的双肩,詹伟帆沉重地说道,“我也知道,要你原谅我母亲不肯接纳你和文欣,是不可能的;要你原谅爸爸他懦弱地不敢认你和文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毕竟是一个不能改变的过去。如今,爸爸他变了,他开始试着向我妈争取让你认祖归宗,你为什么不也试着接纳他?”

摇摇头,玉婕心痛地回道:“为什么要等到事情已经发生了,才想去改变?为什么要等到悲剧已经造成,才试着去努力?太慢了,一切都太慢了,从我发现姊姊被吊死在浴室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想去改变我是个私生女的事实。哥,我姓‘楚’,我这一辈子都姓‘楚’!”她从来不恨任何人或任何事,毕竟伤痕已经造成了,再多的恨、再多的怨,都改变不了那深深刻划着的裂痕。

“不,玉婕,不要这样子,文欣已经死了,我们谁也没办法再回到那个起点去改变她的命运,可是你不同,因为你还活着,你不应该用她的死来框住你的一辈子,来惩罚爸和我妈的错误,那是不公平的!”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眼眶里泛起了泪水,玉婕绝望地说道。一种心疼的痛楚攫住了他的思维,詹伟帆不舍地将玉婕拥进怀里。

“对不起!”千言万语,这却是现在惟一能表达他内心的一句话。温暖的臂弯里,曾是她期盼多时的避风港,然而,温暖依旧,却已经人事全非。

※※※

祖奇一路狂飙地赶来学校找玉婕,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看到玉婕和另一个男人当街紧紧地拥在一起,然而,看着看着,祖奇心里却起了一股别扭的不适感。

在街上搂搂抱抱,这象话吗?祖奇眼睛瞪得是快冒火了,心里念得是快发狂了,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跟着两分钟又过去了……

眼看自己快禁不住地想过去把他们两个分开,祖奇不由得跟自己呕气了起来。楚玉婕想跟谁抱在一起,那是她家的事,他管那么多干么?最好……她还可以找到长期饭票,省得他三不五时就得来烦她一次!最好……可恶!最好是什么都不要让他看到!头一甩,祖奇气得干脆转身离去。

※※※

虽然夏氏集团总经理——夏奕淮的结婚喜宴是设在夏家宅第“园心山庄”,不过,精致可口的自助佳肴,却是特地请饭店包办的山珍海味。

喁喁私语、高谈阔论、笑声嚷嚷,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里外外地点缀在园心山庄的主屋,以及屋前的广场和后花园的草皮上。今晚在天空作美之下,喜宴更是完美得让宾主尽欢。

“湘昀姊,你到底找到了夏靖淮没有?”一面扯着身上那袭教她浑身不自在的小礼服,玉婕一面压着嗓门问着眼睛不断地在人群中梭巡的湘昀。天啊!她已经快受不了!没戴眼镜,她已经是雾里看花,脚上的高跟鞋又蹬得她的脚快扭成一团了,她真不知道,再这么耗下去,她会不会干脆什么都不管,轨当场脱起鞋来,坐在地上喘口气。

“奇怪!怎么都没瞧见?”湘昀从里面找到外面,再从后院找回屋前的广场,每个角落都翻遍了,还是没发现他的踪影,他该不会是没来吧?可是……可能吗?

“湘昀姊,你的眼睛会不会看太久,所以看花了?要不要干脆坐下来休息一下?”禁不住两眼茫茫、头昏脚痛,玉婕终于决定放弃跟自己的面子挣扎,还是坐下来深呼吸一下会比较好过。

“也好!”扶着玉婕走到角落生了下来,湘昀这才想到……“哎呀!忙着找人,都忘了你还没吃东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眼看湘昀正要起身,玉婕不自在地阻止道,“湘昀姊,我们又不是客人,还是别吃人家的东西比较好。”

她们岂止不是客人而已,她们还是混在人群中偷渡进来的呢!想到她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每个客人手上都有请柬,害得她们躲在外头,试都不敢试一下,就怕这一踏进大门,当场被逮着是冒牌货,还好,女方一大群的亲朋好友适时出现,让她们有机可乘,要不然,她们这会儿也许还在外头喂蚊子。偷渡进门已经怪不好意思了,再偷吃东西,那还得了?所以,玉婕宁愿忍得肚子饥肠辘辘,也不要让自己再添加一条罪状。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东西这么多,剩了也是倒掉,暴殄天物,还不如我们把它吃得干干净净,免得浪费国家的粮食。”湘昀道。

早知道找个夏靖淮要这么费眼又费力,自己就不该让玉婕坚持跟着过来,不过,就算自己执意一个人冲锋陷阵,玉婕大概也会跟在后头追了过来,湘昀知道,玉婕其实是担心出了什么纰漏,多一个她,至少能多一份照应,而且,把计画告诉玉婕,除了有必要让她知道之外,基本上也是希望多个人好商量。然而,人都来了,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希望夏靖淮快快现身。

这就是玉婕和湘昀最大的不同点,玉婕总是想东想西,顾忌这个、考虑那个;而湘昀,总是往好处想,大事能被她当成小事,小事又被她转成没事,乐观得教人觉得没有什么事是大不了的。

可是,教玉婕就这样白吃白喝,她还真的是过意不去,“湘昀姊,我还是觉得这样子不好,我看……还是算了吧!”

“傻丫头,这有什么不好的,大不了……事成之后,补个红包给他们,不就好了!”接着,她指着玉婕的脸说道:“瞧你,一副快饿死的样子,再不吃点东西,人家会当你是非洲饥民。”

随手摸了摸脸颊,玉婕紧张地问道:“真的吗?我脸上真的看得出来……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啊?”

“当然,不信的话,你可以照照镜子啊!”说得像是煞有其事的样子,湘昀跟着就开始找起镜子。

“不用了!湘昀姊,不用了,我吃东西,你这就去拿东西给我吃好了。”玉婕可不是不敢面对现实,只是,湘昀姊说她穿得这么迷人,教她不可以戴副眼镜遮去她柔和美丽的眼睛,接着临出门时,因为太紧张了,又忘了把放在床上的眼镜给带了出门,所以,这会就算她拿着镜子贴在鼻梁上,看了也是白看。

“没问题,我这就去搬食物来给你!”还好这丫头忘了带眼镜出门,要不然,依她那倔强的脾气,都还没说动她,自个儿已经阵亡了。

湘昀一离开,玉婕马上累得往后靠在树干上,反正这里阴暗得教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不如趁着湘昀姊去拿食物的时候,先闭上眼睛好好养精蓄锐一番。
 0   2005-07-28 17:48:3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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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来,就不会来,既然来了,就不会躲着不露面,你的作风不是一向都这么有原则吗?怎么,这会儿你大哥在楼下宴客,而你却躺在房里的阳台上睡你的大头觉?”摇摇头,祖奇一脸不解地瞅着靖淮说道。

一踏进屋内,听到靖淮他老弟尹淮附在他耳边告诉他,他们夏家最酷的男人,像个新娘子似的躲在房里不肯下来见人,他还不敢相信,哪里知道,尹淮说得一点也不夸张;他老哥岂正是不肯见人而已,根本是不打算见人,否则,怎么会在阳台上睡得这么舒服、轻松?!

慢条斯理地从躺椅上站了起,靖淮走向栏杆边缘,俯视着前庭那一片光彩夺目的灯光和人来人往的行影。

“宴会还没开始。”像是在回答祖奇,他为何还窝在房里,又像是不耐烦等了这么久,靖淮一脸懒洋洋地说道。

“去你的!谁说宴会还没开始?新郎、新娘都出场了,就是不见你这个弟弟的人影!”

“是吗?”无动于衷地继续盯着前庭的人来人往,靖淮不在意地说着。

“当然!你难道没听到楼下已经开始大声地在拍你大哥和大嫂的马屁吗?说他们是如何的郎才女貌,如何完美的一对璧人!”祖奇真的很佩服他大少爷,楼下都快吵翻天了,他竟然还可以安安稳稳地躺在夜空下睡觉。

“他们说的不对吗?”顾左右又言他,靖淮乘机就想把话题转掉。

其实他一回来,就已经去见过他大哥和大嫂,确实是郎才女貌,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像他大哥这么优秀的人中之龙,可以配得上的女人自然也不是什么乎凡无奇的女人,只是,看到他大哥迥然不同的转变,他却不能不感到意外。

以前的夏奕淮不苟言笑、老成内敛;今个儿的夏奕淮眼里、脸上全是笑意,言谈之间更是温柔、风趣,一切一切,已不再是原来的夏奕淮。然而,看着大哥和大嫂之间恩恩爱爱的幸福,他心里竟然掠过一丝丝的渴求,他也想要拥有这样的幸福,可是,他终究还是清醒过来,现实是残酷的,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拥有那样的深情。

“老哥,他们说的是没错,可是,这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祖奇才不会中了他老兄的计谋,“你到底要不要下楼?”

冷哼一声,靖淮还是说出他的意思,“我想下去的时候,自然会下去。”

“那万一等到客人走光,你才想下去,那怎么办?”

彷佛祖奇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靖淮扬起眉,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什么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是啊!什么东西怎么办?他老哥既不是新郎,也不是新娘,就算客人从头到晚都没见到他,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啊!只是……

“哎呀!我不管啦!你下去就对了!”

一点也没有移动脚步的打算,靖淮淡然一笑,径自说道:“难得今晚的花蝴蝶这么多,你却是半只也没相中,真是不简单!”

“去你的!哪来的花蝴蝶?这种喜宴,不是一些欧巴桑、欧吉桑,就是一对对的死会,我去哪里找花蝴蝶?”

“所以,你只好上来找我。”

“废话!要不然,像你这么无趣的男人,我会想到你吗?”祖奇嘴巴上说得好象是迫于无奈,事实上,倒也不是真的这么一回事。以前,一有宴会,他是一个花丛钻过一个花丛,可是,今个儿他却是一点乐趣也没有,一看到女人,他就忍不住想到楚玉婕,一想到那个臭丫头,就忍不住想到她和那个男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气得他连耍嘴皮子的心情都没有,他哪来的心情到处采花?

刻意望向楼下交头接耳的宾客,靖淮有意地跟着又道:“既然我让你觉得无趣,你就更应该四处瞧瞧,你难道不知道,美女通常是躲在角落里……”是她!惊讶地看着视线所及的那身火红,靖淮不由自主地更贴进栏杆。这么巧合,她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如果真的如他所推测的,她是为了楚文欣冲着他而来,那么这会儿……她应该是急着找他。

一点也没注意到靖淮的注意力已经飞走了,祖奇无精打彩地应了一声:“是吗?”

诡谲的静默终于让祖奇察觉到靖淮的沉默,他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追了过去,“老哥,你在看什么?”除了三三两两正开心地在东家长、西家短的客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镜头啊!

她要找他夏靖淮,他就让她找到,她要玩,自己就陪她玩,早晚,他会知道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老哥……”

“眼睛睁大一点,你会马上找到今晚的猎物。”靖淮旋身一转,便朝着房里走去,匆匆忙忙拿起放在床上的西装外套,他随口又丢下一句话:“我没空理你,我先下去了。”

“老哥……”看着那没一分钟就消失不见的身影,祖奇不由得愣住了,不会吧!刚刚他老哥还想尽办法要赶他下去,这会儿……我的妈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

琳琅满目的点心和佳肴,有热的,也有冷的,看得湘昀都想流口水,只是,该拿什么给玉婕吃呢?刚刚只想到要她吃,却忘了问她想吃什么,这会儿,自己从何挑起?

“先吃主餐,再吃点心。”无声无息地靠近湘昀的身旁,靖淮自作主张地伸手接过湘昀手中的盘子,帮她挑起了食物,“每一道菜都是道道地地的佳肴,各吃一点,才能品尝到所有的美味。”

找了近半个小时,一点踪影也没瞧见,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湘昀愣得不知该从何反应起。

将盛满餐点的盘子递给了湘昀,靖淮跟着从服务人员的手上要来了两杯威士忌。

“我叫夏靖淮,可以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吗?”将一杯酒交给了湘昀,靖淮客气有礼地询问道。

第一次正眼看着她,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两道浓而不密的柳眉、生动活泼的黑眸、直挺却秀气的鼻梁、薄而性感的红唇,整个五官,无一处不是美,然而,她的耀眼,不在于她抢眼的外表,而是她的神釆,就好象旭日东升的朝阳,充满着活力和热情。

“我……我的名字?”缓缓地回过神来,湘昀傻傻地瞪着靖淮。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希望我有这个荣幸认识你,当然,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我不会勉强。”

一听到靖淮的漫不经心,湘昀马上慌忙地回道:“不,怎么会不方便?”难得自己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能光明正大地亲近他,她当然不能任此良机错失,“我叫……林昀!”湘昀只想到诱惑他,却忘了替自己取个新名字,差一点就说不出来。

“林昀?!”这当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要不然,她不会说得这么没把握,不过,这也没也没关系,他不急,反正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上演,他迟早会揪出她的真面目。

“对,我叫林昀!”湘昀连忙道。虽然这和她想象中的情景全然不同,不过,夏靖淮现在正站在她的面前,而她手中也同时握有一杯威士忌,如果,待会儿自己可以再让他多喝几杯,这结果,不也是一样吗?

“我有荣幸陪你享用晚宴吗?”他话说得是谦冲有礼,手却不容拒绝地搭上湘昀的肩膀,并领着她朝书房走去。

谁会相信,事情竟然进行的那么顺利!前一秒钟,她们还为找不到人而伤透脑筋,这会儿,她竟然可以和夏靖淮单独相处,当然,接下来她还要灌醉他、勾引他,然后跟着他回家生小孩,这……一脸木讷地跟着靖淮走进了书房,湘昀最后终于下了一个结论——今天一定是她的幸运日!

※※※

美女通常躲在角落?祖奇才不相信!可是,无缘无故被靖淮那家伙给拋弃,他一个人闲着闲着,也只好四处晃晃,心想说不定这一逛,倒真的给他碰到了超级大美女。

如意算盘一打定,祖奇那自诩二点零的视力,就瞟到了靠在树干上,睡得早忘了肚子已饿扁的玉婕。

静悄悄地来到玉婕的身旁,看着那张温驯、柔和的面孔,祖奇意外之余,心里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没有厚厚的黑框眼镜、没有倔强的神情,更没有教人生气的口不择言,这个时候的她,温柔、甜美得像个小天使,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股柔情似水的悸动,一种怜惜之情让祖奇冲动地脱下了西装外套,体贴地盖在玉婕的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默默地守着她的感觉,竟是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温暖的体热,透着外套渐渐地传进玉婕的感官里,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玉婕带着睡意的双眼,蒙眬地看进祖奇的眼里。

一觉醒来,看到的竟是让她最生气的人,一阵惊慌,玉婕倏然地坐直身子,两眼圆睁地瞪着祖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婕一醒,祖奇马上回复他那张嘲笑的面孔,“小丫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双手在胸膛交叉一抱,祖奇刻意地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我先问你的耶!”糟糕了,好死不死,让她碰到最不该碰到的人,这会儿,她可怎么办才好?

无所谓的耸耸肩,祖奇眉头一扬,似笑非笑地瞅着玉婕说道:“我啊,是夏家的座上贵宾,自然是没有不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不过,你呢?楚玉婕小姐,请问你又是哪一家的贵宾啊?”

“我……我当然也是夏家的贵宾,我……是陪我爸爸一起来的!”做贼心虚地躲开祖奇那双锐利的眼柙,玉婕支支吾吾地回道。她讨厌他的眼睛,每次它们一盯着她瞧,她的心,就会乱七八糟地跳个不停,跳得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躲起来,躲过他慑人心魂的眼神,躲过自己在他面前的局促不安。

一脸的恍然大悟,祖奇忽然懊恼地惊叫道:“哎呀!瞧我,真是胡涂,刚刚在里头才见过詹董事长和夫人,这会儿,倒忘了你是詹董的女儿!”

“什么?你看到……”慌慌张张地开上嘴巴,玉婕额头开始冒起了冷汗。天啊!一紧张,就差那么一点说溜了嘴,现在她该怎么办才好?她爸爸和阿姨正在里头,等一下她要是不小心撞见他们,那自己偷渡进来的事不就闹得人尽皆知?!完了、完了,这下子……她不死也半条命!

本来只是想逗她,但是一看到她惊慌失惜的模样,祖奇却又忍不住一阵心疼,该死!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快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哎呀!不过,我刚刚好象听到他们说临时有事要先走一步,怎么,你没跟他们一起走啊?”像是突然想到,祖奇再度大叫道。

可恶!这家伙根本是故意吓她的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玉婕的气势又回来了,“我睡着了,他们又找不到我,我怎么跟他们一起走?!”站起身子,玉婕正打算乘机拍拍屁股走入,却发现随着她起身而掉落在地上的外套,轻轻地捡起外套,玉婕缓缓地看向祖奇,“这是你的外套!”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玉睫的心里,不能自主地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心动。

也许是她脸上那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柔情,也许是他喜欢自己的衣服包里着她的感觉,祖奇柔声地说道:“山上的夜风容易着凉,你披着吧!改明儿看到我,再还我,我先进去了。”不管他心里怎么告诉自己,嘴上怎么冷嘲热讽,他都不能否认,他喜欢在她身边的感觉,即使每次见面总爱针锋相对,总会不欢而散,却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快乐。

“等一下!”一种无来由的冲动,让玉婕忽然开口叫住祖奇。

扬起眉,祖奇静静地等着她说出叫住他的原因。

“我……我肚子饿了,我眼镜又忘了带在身上,你……可不可以拿东西给我吃?”她何尝不担心他拒绝她,可是,这一刻,她真的不想顾忌这么多。

顿了一下,祖奇这才慢慢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来。”是惊讶,也是满足,心,像是跳跃的音符,开始舞起了快乐的乐章。

看着祖奇渐行远去的身影,玉婕不自觉地抚着手中的外套,再度生了下。今晚,就当作作了一场梦,她什么也不想,只是完成自己心里小小的渴求——像她这么平凡无奇的女孩子,竟也能像个美丽的公主,拥有一个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陪伴着她细数天上的点点繁星。

※※※

从湘昀跟着靖淮进了书房。然后跟着他生到阳台上享用晚餐,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喝着手中的威士忌,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看得她根本连东西都吃不下去,甚至是连眼睛该看哪里都不知道,当然,更别提说想把他灌醉。

不行,她不可以再这样子跟他对看下去,光看是生不出小孩的!对,这个时候不是装淑女的时候,她要立刻采取行动。

努力地放松自己,湘昀朝着靖淮咧嘴一笑,试图开口:“你……”然而,一碰到靖淮那双炯炯有柙、宛若子夜般深不可测的黑眸,湘昀马上转而说道:“我是说,空腹喝酒会伤身,你……要不要吃一点?”笨、笨、真是有够笨的,她应该说:“你要不要再来一杯啊?”天啊!真是丧气!

微微一笑,靖淮似有意若无意地将湘昀肩上的发丝往后一拨,然后答非所问地说道:“我喜欢看着你吃!”他当然知道,在他的注视下,她是如坐针毡,不过,他却不得不对她重新评估一番。她很沉得住气,即使是浑身的不自在,她也不改脸上那始终灿烂夺目的笑容,看来,想诱她说出她的目的,可能要费上一番心思。

被他的手这么轻轻一触,湘昀顿觉身上的寒毛全竖了起来。天啊!这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你真爱说笑!”故作镇定地对着靖淮又咧嘴一笑,湘昀一脸不解风情说道,“我的吃相,一向不拘小节,可以说是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也没有,你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如果,他真的在勾引她,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啊!毕竟,藉此顺水推舟,她可以如愿地跟夏靖淮上床,又可以如愿地从他身上偷到孩子,可是,说真的,她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看着夏靖淮,她才发现,他那双眼睛不只是会看穿一个人的内心,他还像是一只狐狸,狡猾得教人完全窥不出他一点点的心思。他让她心慌意乱,他教她不安,面对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她不得不开始质疑,这个计画……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策画者?

轻点了一下湘昀的鼻子,靖淮摇头说道:“举手投足,都是女人味,你是女人中的女人。”

若说是平时,她一定会欣然的接受他的赞美,不过,这会儿她怎么听都不自在。

“夏先生……”

“靖淮!”

“什么?”

“叫我靖淮!”

“喔!靖淮。”天啊!她实在有够呆的,她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伸手在湘昀的衣袖来来回回地画着,靖淮又说道:“你很喜欢红色。”

一种战栗的触感,随着靖淮那似有若无的抚弄,从手臂上传了过来,努力控制住自己已经开始紊乱的心跳,湘昀声音略显沙哑地答道:“是啊!”

“我有一个朋友,她也很喜欢红色,可惜,她死了,要不然,我可以介绍你们两个人认识。”他说得有些漫不经心,眼睛却是一分一秒地盯着湘昀脸的反应。

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湘昀怔了一下,接着才赶紧强装毫无所觉地说道:“是啊!真是可惜!”

他指的该不会是文欣吧?没错,文欣和她一样对红色情有独钟,喜欢红色的玟瑰花、喜欢红色的衣服,其实,这也是她们两个会成为好朋友的主要原因,只是,这实在是太巧了,谁不提,偏偏提到文欣,难道……不可能,夏靖淮根本不认识她,他没有理由怀疑她的身分?除非……他记得在“ACERS”的匆匆一瞥,可是,他就算还记得那一面之缘,他也没理由就此把她和文欣联想在一起啊?也许……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看着湘昀那略显不安的眼柙,靖淮心里不觉得意一笑,跟着话题一转,突然说道:“你笑起来很美!”

笑容再美,被他这么一看,也笑不出来!

“是吗?”天啊!她真的好想一走了之。

倾身靠向湘昀,靖淮用指尖轻触着她的脸颊,低沉地说道:“我夏靖淮说的话,没有人会质疑……”

“我再去帮你倒一杯酒!”湘昀站了起身,心慌意乱地想逃离靖淮别有居心的挑逗。

脚步才刚要跨出去,没一秒钟,又被靖淮给拉回椅子上。

“我自己来!”站起身来,靖淮转身便走出了书房。

该死!她难道忘了自己在文欣墓前许下的承诺吗?她要镇定,不能慌,更不能临阵脱逃!夏靖淮就算是一只狐狸,她林湘昀也不是个笨蛋,自己何必怕他?不管夏靖淮是不是真的怀疑她的身分,当务之急,先把他灌醉,再下来,她才能依着计画行事。

湘昀主意一打定,靖淮已经拿着一瓶酒,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

打开瓶盖,靖淮正准备填满两个人的酒杯,湘昀却一手接了过来,“我来!”眼波转为妩媚,湘昀温柔地对着靖淮说道。

看着湘昀那一改先前小心翼翼的态度,靖淮嘴角不觉轻轻一扬,看来,他的小老鼠要展开行动了。

“我敬你!”拿起酒杯,湘昀率先一饮而尽。

跟着拿起酒杯,靖淮也毫不迟疑的一干而尽。

靖淮的酒杯一见底,湘昀马上体贴地又将它倒满。

“难得今晚我们有缘相逢,你可要不醉不归喔!”眼睛一勾,湘昀充满诱惑地对着靖淮微微一笑。

“当然,能够认识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是我的荣幸,今晚,我是不醉不归。”论酒量,他夏靖淮是千杯不醉,不过,放长线;钓大鱼,她既然希望他喝醉,他就顺着她的意,他要看看地想玩什么把戏。

接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天南地北地聊着,同时,湘昀也不断地填满靖淮的酒杯,靖淮更是不断地将酒往喉咙里迭,终于,当靖淮觉得已经喝够了,便开始藉酒装疯了起来。

“不行了,我……不可以再喝了,再喝下去,我……就别想回家!”晃着身子,靖淮两眼茫茫地摇着手。

看着靖淮东倒西歪的身体,湘昀的心情顿觉轻松了起来,太棒了,第一步成功了!

“靖淮,我送你回家好了!”扶起靖淮,湘昀状似体贴地说道。

“你……要送我回家?”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是愈玩愈有趣。

“是啊!你都醉成这个样子,还是我来开车比较妥当。”

“我……没醉!”真正喝醉酒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喝醉,所以,不免于俗的,他还是说上一句,这样,游戏才会更逼真。

“瞧你!走路都走不稳了,还说没醉!”

用力地挥了挥手,靖淮语无伦次地说道:“我……真的……没醉,我知道……你叫林昀,我叫……夏靖淮!不过,我……喜欢美女……送我回家!”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不过相信再过不了多久,这个答案就要揭晓了。

男人,性本色,真的是一点也没错,一喝醉酒,本性马上就跑出来。

“你慢慢走,我这就送你回家。”是啊!送他回家跟她上床生小孩!

※※※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可是,当湘昀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靖淮给弄上床之后,湘昀这才想到,她什么都计画到了,就是忘了她根本没有非礼……不是、不是,是她根本没有和男人上床的经验!

天啊!这会儿自己该从何下手呢?对!先脱衣服啊!没脱衣服的话,她怎么跟他生小孩?念头一转,湘昀马上伸手脱起靖淮的衣服。

“天啊!男人的衣服怎么这么难脱!”一面扯着靖淮衬衫上的扣子,湘昀一面呢喃道。

不是他们男人的衣服难脱,是她小姐的手抖得太厉害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靖淮心里渐渐有谙了,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跟他发生关系?她看他的眼神,不像是一个对他充满迷恋的女人,也不像是一个对他有任何野心的女人,他实在很难相信,她的目的竟然只是想跟他发生关系?

呼!看着那终于被她脱下来的衬衫,湘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下来呢?笨啊!接下来当然是脱裤子啊!光脱衣服,不脱裤子,那也是没用啊!想着,那双毫无经验的小手,又开始跟靖淮的裤子会斗了起来。

“昀儿!”如梦呓般的呼唤,忽然从靖淮的嘴中轻轻传了出来。

被靖淮这么一叫,湘昀的手顿时僵在刚刚解开的皮带上。

眼珠子慢慢地从皮带移向靖淮的脸上,湘昀紧张兮兮地瞪着靖淮那双依旧紧闭的眼眸。

“原来是在说梦话!”松了一口气,湘昀喃喃地说道,接着,又开始努力地脱起靖淮的裤子。

说梦话?他夏靖淮要是会说梦话,那才是痴人说梦!他,比她还清醒呢!不过,他倒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真的会对他怎么样吗?

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已经被她扒得精光的身体,湘昀不觉猛吞了一下口水。我的妈呀!光是看着他的裸体,就已经眼睛冒火、心跳加速,她哪里还有力气勾引他……哎呀!不对啊!他都睡得不省人事,她怎么勾引他啊?

天啊!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放弃?不,自己不能放弃,不能在已经快大功告成的时候放弃,可是……没有“可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勾引不动一个沉睡中的男人?对!没什么可以难得倒她的,就算闭着眼睛,她也得跟夏靖淮生小孩!

不过……这会儿她又要从哪还下手呢?从……有了!就是这张充满个性的双唇!记得电影里,一旦要做那种事情,都是从Kiss开始的,所以,从这里下手准没错的!

抿了一下嘴唇,湘昀小心翼翼地附上靖淮紧闭着的双唇。

靖淮一直带着揪出她的心情,等她采取行动,但是,当那双柔嫩的红唇轻轻一触,他整个感官,在那一瞬间,毫无理智地被唤了起来。

化被动为主动,靖淮以一种纯然的反应,抚上湘昀的身子,热切地品尝她嘴里的甜蜜。

湘昀没想到自己这么轻轻一碰,夏靖淮的情欲就被她挑了起来,然而,在他纠缠、炽热的唇下,湘昀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她没有心思去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没有心思去猜测,靖淮的响应为什么这么直接、这么投入,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只看到靖淮的欲望,像一张张开的情网,吞噬掉她所有知觉。
 0   2005-07-28 17:48:5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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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会儿湘昀全身酸痛,渴望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但是,看着雨曼那副等着开审判大会的姿态,她就知道,没先通过雨曼这一关,自己是别想上床去梦周公。

如果是平时,她会有精神跟雨曼打迷糊仗,但是,在她仓皇的从夏靖淮的公寓跑了出来之后,她的心情实在是乱得没法子静下来。她以为,只要从夏靖淮的身上得到孩子,就可以一走了之,然而,当她从夏靖淮的臂弯里醒了过来,她才知道,离开他,竟是一种万般不舍的抉择;看着身旁沉睡的他,她的心,全长满满的眷恋。

对她来说,夏靖淮应该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只是她未来孩子的父亲,可是,在那一刻,她竟然幻想,如果他能成为她的永远,那该有多好!不过,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曾是文欣的情夫,而她,什么都可以潇洒的起来,就是对感情,她无法不去坚持自己的固执,她无法不去计较自己不是自始至终的惟一。

唉!就算此时此刻心里纠葛着千恩万缕的愁绪,她还是得面对雨曼。

“小曼……”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风平浪静地瞅着湘昀那一身皱巴巴的衣服,雨曼没等湘昀把话给说出口就打断道。

湘昀原本一双不想正视雨曼的虎视眈眈的眼睛,在听到雨曼这么一说,立即放松地迎了上去。

“小曼,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了。”一脸的感激,湘昀讨好地拍着马屁。她早该知道,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雨曼也许啰唆了点,不过,雨曼一向体贴,当然会了解她现在一定有不便明说的理由。

“不过……”湘昀的心情还放松不到一分钟,雨曼马上开口又接道,“你当然不会期望,当我在凌晨四点接到你的求救电话,看到你一身的狼狈之后,我还能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吧!”说她气湘昀凡事总想得云淡风轻,倒不如说她担心好友凡事都不经意,乐观不是不好,但是,什么都往好处想,那就太没警觉性了。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该为湘昀的乐观喝采,还是该为湘昀的乐观捏一把冷汗。

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湘昀勉为其难地说道:“小曼,我又没说不让你知道,我只是……”

“你只是打算过一阵子再告诉我,对不对?”废话,这还用她小姐告诉她吗?她当然知道湘昀迟早会告诉自己,只不过,这次她不会再这么便宜湘昀,无论如何,她非要湘昀把事情做个交代不可。

虽然这会儿雨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听她的口气,湘昀就知道她今天不好打发。唉!要不是玉婕曾在她耳边说过,可以的话,尽可能不要一个人搭出租车,特别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所以,在没法子回玉婕那里的情况下,她也只能打电话给雨曼,让雨曼开车出来接她。

“小曼,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故作神秘,我只是想等事成之后,再让你知道而已。”

无奈地叹了口气,雨曼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关心你,你就不应该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的那一刻,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真的被我猜中了什么似的,结果,你这一路上,半句话也不吭,现在,你又想打马虎眼的跟我说事成之后再告诉我,你这不是让我在未来的每一天都得担心你吗?”

“小曼,我不是踉你打马虎眼,我真的有我的理由,何况,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真的搞不懂,雨曼为什么要这么多虑,她自己一个人都可以在美国窝了四年多而毫发无损,她就不信,还有什么是自己应付不来的。

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了,在湘昀的眼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她当然也不认为,会有什么事是直得雨曼为她担心的。

看着眼前疲惫不堪而邋遢的湘昀,雨曼还是忍不住软化了下来,瞧湘昀平日神釆飞扬,整齐又亮丽,像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可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看了,还真是不习惯。

“算了!要说、不说,随你便!”

“小曼,你最好了!”开心地在雨曼的额上印下一吻,湘昀轻松十足地说道:“那我可以去洗澡了吧?”

点点头,雨曼交代道:“客房的衣柜里有一套家居服,你自己拿,我要回床上补眠了。”

话才说完,湘昀已经拔腿跑得不见人影,看得雨曼也只能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好这阵子她爸妈回高雄外公家度假,要不然,他们两老又要唠叨个不停,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今天是个美丽的星期天,否则她还真的得带着两颗大熊猫上班不可。

※※※

任由一根接着一根的香烟在手上烧为灰烬,靖淮心烦意乱地瞪着床上的血迹斑斑。该死!他从来没有失控过的,可是昨晚,他却连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让决堤的欲望毫不迟疑地占有她,让从来没有过的激情跟着她一起燃烧。他不仅没及时拆穿她的目的,甚至纵容自己在她的温柔里沉沉入睡。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那么迷恋于她对他的响应?又是为什么?为什么当他醒来看不见她的身影时,心里竟会有一股强烈的失落感?

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女人,却教他整颗心失去冷静,她凭的是什么?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还是因为……她已经占领了他所有的思绪?

不,任何女人对他夏靖淮来说,都只是个名词,既没有任何的意义,更不值得他念念不忘,就算是这个曾让他一时失控的女人,也是一样!

※※※

李祖奇、李祖奇、李祖奇,纸上密密痳痳的全是李祖奇的名字,玉婕一面看着算着所剩无几的存款,一面又毫无所觅地写下那徘徊在心里头一整夜的名字。

昨晚,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白日梦,是如此的美,如此的教人舍不得醒来。头一次,他们两个没有互相攻讦的对峙,也没有冷嘲热讽的你来我往;在李祖奇体贴的陪伴之下,她才知道,原来她以为的尖酸刻薄,其实只是他外在的面具,他可以是柔情似水,也可以是情深义重,风趣,却又讽世,他是一个非常矛盾的男人。

玉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的一言一笑会这般牵引着她,然而,她很清楚,自己不能继钻沉溺在梦境里,是应该回到现实了。像她这么普通、平凡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配得上那么突出而俊逸的男人,更何况,她还是一个私生女!李祖奇只是可怜她,不忍心放她一个人独坐风中,她不该贪心的以为,他对她的殷懃,是因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天啊!她不能再想了,她已经想了整整一个早上了……

哎呀!糟了!只顾想着李祖奇,她都忘了湘昀姊!完了、完了,她到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从地板上站直身子,玉婕先是走上阳台,朝着楼下的街道努力地张望,接着又走进客厅,数着挂钟上滴滴答答走个不停的秒针。

这都怪自己!一碰到李祖奇,整个人就思绪大乱,先是急着跟他争得面红耳赤,跟着又像个小呆瓜似的,流连在他的温柔之下,对于湘昀姊的一去不返,她不仅没注意到,甚至还拋到了九霄云外!天啊!她真是该死!

可是……湘昀姊怎么会突然一声不响地就跑得不见人影?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应该会说一声啊?而且,真有什么来不及告诉自己的事情,过了一个晚上又一个早上了,她也应该要拨空打个电话报平安啊?天啊!她到底去哪里?

哎呀!难不成是……对!她一定是碰到了夏靖淮!

玉婕念头一及,就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

“湘昀姊,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一见到湘昀的身影,玉婕马上冲向前去。

“哎呀!”终于记起几乎被她忘了一乾二净的玉婕,湘昀抱歉连连地赔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瞧我真是胡涂,都忘了要打电话给你,玉婕,真不好意思,一定让你急坏了吧!”

“还好啦!”真是丢死人了,从李祖奇昨晚送她回来,到刚刚,她除了李祖奇,还是李祖奇,其它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哪里会急坏了?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湘昀忽而漫不经心地说道:“我遇到了夏靖淮。”即使已经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却仍洗不掉那缠绕在心里头的愁思,那已经深深地刻在心里的面孔。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地想甩掉他的身影,他却还是紧紧地纠缠着她的记忆,教她连尝试着去遗忘,都成了一种妄想。

果然是被她猜中了:“你遇到夏靖淮?那么……”天啊!这种事该怎么说才好呢?

装作不懂,湘昀自然而然地按着又道:“所以,我忘了你还在树下等我拿东西去给你吃。”她知道玉婕想说什么,只是,自己总不能告诉玉婕,她是如何把一个大男人灌醉,然后又是如何把一个大男人给弄上床。天啊!单是想到他的身体,就够她脸红心跳,她还开得了口吗?

“湘昀姊,没关系,夏靖淮比我还重要。”以为湘昀还在为她的一去不返做解释,玉婕不自在地安抚道。

“喔!对了!你昨晚怎么回来的?”立刻岔开话题,湘昀转而问道。

“我……”一脸的手足无措,玉婕不知自己该如何躲过这个话题。

忽然注意到桌上那张满满都是字的纸张,湘昀直觉地将之拿了起来。

“李祖奇?十万?”不用问也知道李祖奇一定是个人名,至于那个用原子笔特别框起来的十万,湘昀是怎么猜,也猜不出它真正的意思。

一手抢过湘昀正握在手中的纸张,玉婕慌忙地想解释:“这是……这是……”

“不想说,就别说。”体贴地化解玉婕的不知所措,湘昀无所谓地耸耸肩。每个人都有他不欲人知的秘密,她何必强人所难的想挖出人家的隐私。

一听到湘昀的善体人意,玉婕不自觉地敞开了心房,“湘昀姊,我不是不想说,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

温柔地抚过玉睫的短发,湘昀轻声说道:“傻瓜,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别说啊!”

“不、不、不……”湘昀愈是不在意,玉婕反而愈想主动地解释,“李祖奇是夏靖淮的左右手,至于那十万,是我身上所有的财产……”本来是借着数钱来忘了李祖奇,哪里知道,它一点用处也没有,一分钟都不到,心思马上又飞回了李祖奇的身上。

“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你不认识夏靖淮,怎么,你却认识他的左右手?”

“这说来话长!”叹了一口气,玉婕这才娓娓这来事情的经过。

原来,夏靖淮并不是真的那么冷酷无情,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不死心的想帮玉婕。

“玉婕,如果是湘昀姊拿钱出来帮你,你愿不愿意接受?”

一脸的惊讶,玉婕不知如何是好地说道:“湘昀姊,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可是……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耶!”别看她手头上还剩有十万块钱,好象不少的样子,事实上,它只够她缴三个月的贷款;然而,她早算准,最后她一定缴不出来,所以三个月前,她就决心不缴,反正房子早晚要被法院查封,倒不如把剩下的这一点钱留在身上当生活费,顺便还可以用来付下学期的学费。

微微一笑,湘昀幽默地说道:“你别瞧湘昀姊身上穷得连个饰品都没有,湘昀姊的财产,可有八位数喔!”

他们林家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不过,却也是书香世家。爷爷死前,用名下的财产为她和她哥各设立了一笔信托基金,算是留给他们以后创业的资本,只是,她这个人一向对事业没什么雄心大志,更何况,在美国的求职过程一直很顺利,所以她也从来没想到去动用那笔钱。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能拿它来做点好事,那也不失它存在的意义。

八位数?八位数是多少?个、十、百、千……天啊!湘昀姊竟然是个小富婆耶!

看着玉婕边数着手指头边摇着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湘昀彷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接着又笑着说道:“怎么样?愿不愿意接受我这个小富婆的帮忙啊?”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可是,玉婕不喜欢白白接受人家的恩惠,“湘昀姊,我不可以拿你的钱!”

“我没要你拿我的钱,我只是要你先借我的钱去用,以后,等你有钱,你再还我啊!”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不想保住你姊姊留给你的房子吗?不想顺利完成你的大学教育吗?”

她怎么会不想呢?她想得要死,只是……

看着玉捷那一脸明明想要,又不好意思接受的样子,湘昀只好说道:“这样子好了!如果你真的不想乎白无故接受湘昀姊的帮忙,就当作是我拿钱买下房子,等到以后,你一有能力,你就分期付款从我这边把房子买回去,这总可以了吧!”

“这……”面对湘昀那真诚、热切的表情,玉婕踌躇了下,终于说道:“湘昀姊,谢谢你!”

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湘昀故作正经地回道:“不客气!”

相视一笑,两人终于欣然的达成共识。

※※※

说她不值得他念念不忘,她的一颦一笑,偏偏又绕着脑海里打转,想挥,也挥之不去。

视而不见的望向窗外略显阴霾的天空,靖淮心情烦躁地啜着手上的威士忌。

“一大清早就喝这么烈的酒,你当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怎么喝都喝不死啊!”神釆奕奕的晃进靖淮的办公室,看着立在小吧台的酒瓶,祖奇微讽道。

理都不理,靖淮依首是毫无意识地喝着酒。

“好了啦!别喝了!”抢过靖淮手中的酒杯,祖奇顺手将剩下的酒往窗外一倒,“又不是失恋,干么一早就喝得这么凶!”

失恋?冷冷地轻哼一声,靖淮不由得在心里自我嘲笑,夏靖淮,你真行,一个女人就弄得你像个失恋的蠢男人。

“干么?一句话也不吭,你死人啊!”嘴巴一点也不放松,祖奇尖酸地讽刺道。靖淮几乎每天都会沾点酒,不过,那也仅限于小酌而已,像现在这个样子,酒瓶搬在一旁等着,可还是第一次看到。

在办公椅上生了下来,靖淮往后一靠,面无表情地问道:“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不答反问,祖奇跟着也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坐了下来。难得他今天心情好得想高唱世界真美,所以哪有心思上班工作。

冷冷地扬起嘴角,靖淮不客气地回敬道:“除非有事,要不然,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这么无趣的男人?”

真是讨厌的家伙,记忆力这么好干么?他说过的话,就不会忘个一、两句,记得那么清楚,害得他老是只有认错的分。

“好啦!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不过,你也不用那么计较,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

“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向不大方。”耸耸肩,靖淮不在意地说道。

翻了翻白眼,祖奇一副甘拜下风地说道:“是、是、是,你不大方,那我大方一点好了。”换而言之,是他李祖奇大人不计小人过!

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靖淮收起烦扰不定的思绪,翻开桌上的行事历,埋首就打算工作了起来。

“喂!老哥!”伸手阖上靖淮的行事历,祖奇大声抗议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屁股都还没坐热,你就想赶人?”

“那你想怎么样?”瞅着祖奇,靖淮略显不耐地反问。

跷起了二郎腿,祖奇得意地回道:“难得本少爷今天心情这么好,当然是要你陪我聊天啊!”

挑了挑眉,靖淮似笑非笑地盯着祖奇说道:“聊什么?聊你的新猎物吗?”礼拜一一早心情就这么好,可想而知,他少爷是过了一个色彩缤纷的周末假期。

脸色一沉,祖奇忽然以难得的严肃,纠正道:“她不是我的猎物!”其实,他根本还弄不清楚,他对楚玉婕抱着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他渴望带给她欢笑,渴望用他的大羽翼,温柔地保护着她那看似倔强,事实上却怕受伤害的脆弱;但是,这样的感情,对他是一种全然的陌生,他不知道,它到底意谓着什么?是因为他心疼她的坚强,还是因为她挑起了他心里的深情?然而,不管楚玉婕在他心中的地位为何,她对他来说,绝不只是一个玩玩了事的猎物。

祖奇变了!以前说到女人,他会吊儿郎当地笑谈风花雪月,现在,他却一脸的义正辞严,看来,这个“她”对祖奇来说,是不能跟以往相提并论的。

看着祖奇,靖淮不觉反观自己,那个自称“林昀”的她,对他来说,又何尝只是一个名词而已。

突然幽幽然地凝视着正前方,靖淮忽而说道:“如果有个女人一心一意只想跟你上床,而不要你负任何的责任,你想,她的动机何在?”她可以在把初夜献给他之后,挥一挥衣袖,一走了之,她的目的当然不是想藉此攀上他这张长期饭票,但是。她还不想趁此踏入豪门之内,那她图的又是什么?一夜情吗?不,他敢肯定,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

眨了一下眼睛,挖了挖耳朵,对着靖淮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祖奇不敢相信地叫道:“你……你说什么?”天啊!这家伙该不会是被他正经八百的样子给吓到了,所以才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吧?!

“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听听祖奇的意见,或许可以解开他心里的那团迷雾。

“我是听到了,不过……”谁不知道他夏靖淮只有吓人的分,没有被吓的可能,这会儿要是自己因为一时受到惊吓,思绪偏离常轨,靖淮准说他大惊小怪,“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我的看法?”其实他想说:“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基于靖淮的幽默感实在是有待加强,这种事,有可能被他当成玩笑来开吗?

白了祖奇一眼,靖淮淡漠地说道:“不想知道,我问你干么?”

他早知道,好友一定会这么回他:“基本上,我不认为世界上会有这种女人存在,不过,如果真的有这种超级的笨女人,我想,她不是脑筋秀逗,就是智商有问题。”不是他瞧不起女人,实在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女人肯跟男人上床,不是为了“情”,就是为了“钱”,所以,你要她既不为情,也不为钱,她当然不是笨蛋,就一定是白痴啊!

“如果她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你又怎么说?”

“那……”天啊!这还真的是考倒了他!不为情,也不为钱,又是个正常的女人,那么……哎呀!有了!“有一种可能!”兴致勃勃地瞪着靖淮,祖奇得意地大叫道。

“哪一种可能?”

“她想要一个孩子!”这年头,多得是一些只要孩子,不要丈夫的女人。

她想要一个孩子?这句话不断地在靖淮的脑海里打转,如果她真的是想要一个孩子,为什么她会挑上从不认识的自己呢?而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和楚文欣真正的关系?

“靖淮!”推了一把动也不动地怔在那里的靖淮,祖奇不解地叫着。这会儿,他老兄又怎么了?

“祖奇!”忽然看向祖奇,靖淮不动声色地交代道,“你去帮我查一下,楚文欣在世的时候,有哪些比较要好的朋友?”眼前,他必须做的,就是先确定她的真实身分,再来,就只能看着办!不过,如果真像祖奇所说的,他相信,她会再来找他,除非……那天晚上让她如愿地怀了身孕。

※※※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李祖奇,你这个王八蛋!

“玉婕,你怎么啦?”看着玉婕气冲冲地甩上大门,湘昀一边挂下正说完的电话,一边开口关心地问道。

“你看!”将手中的银行存折递给了湘昀,玉婕气咻咻地叫道。

怪不得最近银行没再打电话来问她没缴贷款的事,原来是他们汇了五十万到她的帐户里!可恶!要不是同意湘昀姊的帮忙,今天自己就不会去银行,当然,如果她没去,这会儿她还被蒙在鼓里呢!温柔有什么用,体贴有什么用,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她,她讨厌死他了!

看了一眼手上的存折,湘昀马上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自作主张的把钱汇到我的帐户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她楚玉婕也许什么都没有,可是,她就是有骨气!不吃嗟来食,是她活着的基本尊严,她不需要他们可怜她!

“玉婕,别生气嘛!怎么说,他们也是好意的,你有需要跟他们生那么大的气吗?”其实,湘昀很佩服他们,竟然想得到用这种方法,让玉婕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帮助。

“谁希罕他们的好意!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不良的企图?”

微微一笑,湘昀刻意问道:“那你觉得他们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湘昀这么一问,倒让玉婕傻眼了!

其实,她根本不认为他们会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像她,既没地位,又没姿色,他们能图她什么?可是,她还是生气啊!就算他们真的有心帮她,她也宁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偏说他们是不怀好意!

“我不管啦!”玉婕孩子气地叫道,“反正,他们那么恶霸,就是可恶啦!”

“好,他们很可恶,可是,你在这边气得半死,他们却是一句也没听到,那你就算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经湘昀这么一说,玉婕似乎也开始觉得自己很呆,干么自个儿在这里生那么大的窝囊气,要嘛,就当着他们的面好好痛骂他们一顿,甚至是把钱砸回他们的脸上,那不是更能消去她所受的羞辱吗?

看到玉婕的脸色渐为好转,湘昀这才又轻声说道:“想通了吧!”

“嗯!”有些时候,面对湘昀姊的沉着,她真的觉得好羡慕。奇怪,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很温柔、很体贴,甚至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可是,一生起气来,什么温柔、体贴,全都被她忘了一乾二净,说起来……这都怪李祖奇!自从他无时无刻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之后,她的脾气就不再是自己所能控制,都是他害的啦!

“对了!玉婕,你过年有没有什么计画?”想起之前她母亲从台中打来的电话,湘昀转而问道。

“过年?”玉婕眼神暗了下来。她都忘了过年快到了,去年,她还有姊姊跟着她过年,今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如果你没有什么计画,我希望你跟湘昀姊一起回台中过年。”温柔地看着玉婕,湘昀热情地邀请道。

一种感动的情绪,瞬时在玉婕心里沸腾了起来!她何其不幸生下来就挂上了“私生女”的名字,但是,她又何其有幸的认识这么有心,而且充满热情的大姊姊。

“湘昀姊,这样会不会打扰你们?”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直觉地拒绝,可是,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在湘昀姊的面前,她似乎开始可以勇敢的去承认她渴望拥有别人的关爱、渴望享受家庭的温暖。她不想再说:“不用,谢谢你!”

“怎么会呢?我爸妈才乐呢!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热闹,他们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打扰呢?”

“那好!我跟你一起回台中过年。”
 0   2005-07-28 17:49:1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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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要一直跟着我好不好?很烦耶!”瞪着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李姿屏,李姿琳像是火山爆发似地大吼道。一下子跟着她进厨房,一下子又跟着她进花园,接着,又跟着她进房间,现在,又想跟她进厕所,天啊!她真的没见过这么黏人的家伙,讨厌死了!

“你要是不希望我跟着你,可以啊!只要你肯带我去‘ACERS’,我保证不再跟你。”要不是她老哥口出恶言的逼她不能单独去“ACERS”,她根本不用靠这臭丫头带路。

可恶!又是为了这件事情,难怪!难怪她大小姐有那个耐性跟在她的身后打转。

“我真搞不懂你耶!人家对你又没兴趣,你干么还那么自讨无趣的去找人家?”她岂止是自讨无趣,还是马不知脸长呢!奇怪!夏靖淮有什么好的?冷冰冰的像条死鱼似的,这种男人有什么意思?李姿琳想不透她姊姊的想法。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一想到夏靖淮对她的冷言冷语,李姿屏就一脸的不甘心!她李姿屏哪一点不好?论长相、论姿色,都是上上之选,她会看上他夏靖淮,是他的福气耶!她就不相信她征服不了夏靖淮,总有一天,他会对她俯首称臣的!

冷冷地哼了一声,李姿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小姐,我才懒得管你,我只不过是没时间陪你去那边耗。”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

“那你就不要嫌我烦!”得意地对着李姿琳冷冷一笑,李姿屏一副我就不相信你受得了的表情。

天啊!这女人简直是无药可救!“姊,你可不可以清醒一点、理智一点?我告诉你,即使你真的可以天天到‘ACERS’报到,夏靖淮对你还是无动于衷的!”李姿琳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是李姿琳想泼自己的姊姊冷水,实在是她教人看了觉得可悲!其实夏靖淮的态度已经摆得清清楚楚,他根本看不起她,可是,她总以为自己是什么超级大美女,夏靖淮终究还不了她的手掌心,而夏靖淮之所以对她不热中,其实是故意摆个高姿态给她看,为的是可以捉牢她!天啊!原来痴人说梦话,竟是这么可笑而又不切实际。

“如果我像你一样其貌不扬,我去‘ACERS’当然没用,可惜,我天生就有勾引男人的本钱,夏靖淮怎么可能对我无动于衷?”来来回回的在李姿琳脸上看了一番,李姿屏跟着疑神疑鬼地又说道:“你这么说,是不是你对夏靖淮也有兴趣,所以你不希望我去?”

翻了翻白眼,李姿琳有些不悦地说道:“你别可笑了好不好?我对夏靖淮会有兴趣?他送给我,我都不要呢!”看在李姿屏是她姊姊的分上,她是尽可能的好言相劝,结果,李姿屏却反过来说她其貌不扬!是啊!她是没有她李姿屏这么懂得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不过,那可不表示她装扮起来,会输给她这个大小姐耶!

“我想,你也不可能对夏靖淮有意思,凭你这个德行,像个男人婆似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你?”

愈说愈过分,真的是欺人太甚了!“我是男人婆,你是三八婆,我们两个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李姿琳讽道。

“你骂我三八婆?”眼珠子瞪得都快凸出来了,李姿屏气得捉住姿琳的衣领尖叫道。

“你不也是骂我男人婆吗?”扯开姊姊的手,李姿琳不客气地回敬道。

“那是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一脸嘲讽地瞅着李姿屏,李姿琳重重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说的也正好是实话!”说着,便等头走进厕所,并朝着姿屏的面,用力地将门给甩了上去,“想要我带你去‘ACERS’,你慢慢等吧!”隔着门板,李姿琳大声地对着门外的李姿屏大声示威道。是她李姿屏有求于她,可不是她有求于她李大小姐,态度这么恶劣,还想要她带她去“ACERS”,那就等她心情变好了再说!

“李姿琳!李姿琳!”用力敲打着门板,李姿屏生气地朝着里头喊道。

然而,回她的竟是全然的沉默。

“好!我们走着瞧!”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句话,李姿屏怒发冲冠的走出了姿琳的房间。

※※※

“阿宝,再给我一杯!”一脸阴郁地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吧台里的酒保,祖奇心烦意乱地爬着那头乱七八糟的黑发。一个礼拜了,楚玉婕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电话打了,没人接,门铃按了,没人开,该死!她能去哪里?

“总经理,别喝了!”从来不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的人,这会儿却坐在这儿狂饮,不用猜,也知道事有蹊跷,就阿宝的经验,这种情形不是失恋,就是跟女朋友吵架,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基本上还是别让他喝太多的好,免得愈喝愈郁卒,万一一时想不开跑去……那自己可成了罪人!

抢过阿宝手上那杯迟迟不敢交还给他的X0,祖奇狠狠地瞪了阿宝一眼说道:“你的工作是调出最好的酒吸引客人不停地喝,不是劝客人不要喝,知不知道?”

“知道!可是……”大胆无畏地迎上祖奇的双眼,阿宝理所当然地回道:“总经理,你又不是客人!”

对一个心情恶劣到濒临抓狂的人,公理是不存在的,所以,阿宝话一说完,祖奇马上恶声恶气地指道:“既然知道我是总经理,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总经理说‘是’,你就说‘是’,总经理说‘不是’,你就说‘不是’,没有所谓的‘可是’,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你不是常告诉我们,总经理也有不对的时候,为人属下不应该一味地愚忠,有话就说,公司才会有前途啊!”

“你……闭嘴!”祖奇有些恼怒了。气死他了!亏他平时待他们这么好,这会儿他心情不好,也不懂得体恤他!

阿宝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只不过是把他老总的话奉为圭臬,贯彻始终,他干么气成这个样子?看这情形,他们总经理一定跟女朋友吵架,要不然火气怎么会那么大。

“阿宝,给我一杯!”正当阿宝对着祖奇频频叹气摇头,靖淮也来到吧台前。

“董事长,威士忌吗?”依照惯例,阿宝询问道。

看了一眼阿宝特别放在一旁的酒瓶,靖淮说道:“给我XO!”

点了点头,阿宝没一会儿就递上了一杯XO。

“阿宝,你忙你的,这里我会处理。”

“是,董事长!”阿宝终于松了一口气。

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靖淮漫不经心地说道:“就算是失恋,也不需要喝得那么凶啊!”

这个讨厌的家伙,就会拿他说过的话来刺激他!“我没有失恋!”一字一句,祖奇咬着才说道。

“是吗?”冷漠地微微一笑,靖淮跟着又说道:“既然没失恋,干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哪有失魂落魄?”他真的看起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吗?

“承不承认,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不过,实话就是实话,你想骗谁都没有用。”就像他,明明为一个女人茶不思、饭不想,可是,他硬是要告诉自己,任何女人都不值得他夏靖淮为她牵肠挂肚。

是啊!他李祖奇想骗谁?又骗得了谁?

除夕夜,在撇下众人质疑的眼光,匆匆吃完了年夜饭之后,他就急着跑去按玉睫的电铃,心里舍不得的,就是让她一个人孤独地守着围炉桌,结果,却是扑空而返。心急如焚,这一个年过下来,他不是猛打电话,就是猛按门铃,来来去去,他岂有不失魂,岂有不落魄的道理!

“靖淮,为一个女人失魂落魄,是不是很蠢?”两眼无神地盯着沉淀在杯中的酒,祖奇自我嘲笑道。

“我不知道,每个人对感情的定义不同,你应该问的是你自己,她值不值得。”

“怎么个问法?”

“你爱不爱她。”

他爱她吗?是的!他爱玉婕,他爱她的倔强,虽然它令他咬牙切齿;他爱她的口不择言,虽然它令他气结;他爱她卸下面具的温柔,因为它令他爱怜;他爱她不服输的坚持,因为它令他心疼。

“爱!”这是一个认知,也是一个肯定,祖奇终于了解,这过去半年,玉婕在无形之中,已攻进他的心房。

轻轻一笑,靖淮以绝少有的幽默调侃道:“你是爱我,还是爱她?”

“当然是爱她,要不然,你一个大男人家,说‘性趣’,没‘性趣’,说‘心情’,没‘心情’,我爱你干么!有病啊!”心情一开朗,祖奇尖酸刻薄的嘴巴又冒出头了。

一点也不在意,靖淮淡然地说道:“既然是爱她,你应该是告诉她,不是说给我听。”

可恶的家伙,原来是在逗他!不过,说真的,这家伙今天倒是挺感性的。

用力地拍了一下靖淮的肩膀,祖奇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哥!谢啦!”跃下高脚椅,祖奇精神一震,决心回办公室好好的工作。

然而,没两步,祖奇忽然又停了下来,回头对着靖淮问道:“你想不想知道她是谁?”

侧着头,靖淮无所谓地反问道:“我应该知道吗?”不好奇,并不表示他不想知道,毕竟,他也会关心祖奇的未来,只是,称兄道弟这么多年,他相信祖奇的眼光。

挂上一朵恶作剧的笑容,祖奇静静地说道:“她叫楚玉婕!”说着,便转身大步的迈出酒吧。

祖奇竟然爱上楚玉婕?意外!靖淮真的很意外!一说到楚王婕,祖奇从来没一句好话,可是这会儿他却……原来,爱情对一个人来说,并不是理智所能主宰的。

※※※

不想想他,脑海里却全是他的影子;不想记住他,心里头却全是他的名字;睁着眼,想着是他的人,午夜梦回,萦绕的却是他们的缠绵俳恻,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拋不下对夏靖淮的记忆?又为什么总是丢不去那普经的点点滴滴?

“丫头,尝尝看妈煮的桔子茶!”笑呵呵地唤着正在思绪里挣扎的湘昀,江美茵将手中盛着瓷具和点心的银盘放在桌上。

紊乱地收起那颗早已由不得她自己作主的心,湘昀打起精神,回以一笑地说道:“妈,怎么突然喝起下午茶?”拿起那黄灯橙的桔子茶,湘昀细细地品尝着酸中带着甘甜的滋味。

“还不是小丫头教的!她一看到庭院的那棵桔子树,就喊着说可以煮桔子茶喝,所以找就把它剪下来试试看。怎么样?好喝吗?”说也奇怪,自从湘昀带着玉婕回来过年,这家中的气氛就整个沸腾了起来,以前不喜欢做的事情,这会儿都开始有了闲情雅致,所以,尽管她对品茗一向不甚热中,经玉睫那么随意一提,兴致就跟着来了。

点点头,湘昀顺口问道:“妈,玉婕呢?不是她喊着要喝桔子茶吗?”

“她正忙着跟你哥学开车,没有时间喝茶,待会儿他们一忙完,我再煮给他们喝。”一说到玉婕,江美茵马上兴致勃勃地问道:“丫头,小丫头有没有男朋友?”

心中的警铃大响,湘昀若有所思地反问道:“妈,你该不会是在打玉婕的馊主意吧?”

还是自己的女儿了解她,才问个头,就知道她打得是怎样的如意算盘,“什么馊主意?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湘昀温柔地说道:“妈,人家玉婕已经有心上人了。”

虽然玉捷没有正面承认她对李祖奇的感情,但是看到那张纸,不用问也知道她爱上了他。爱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你明明觉得它是不可能,但是,它就在你不设防的情况下,冲破你心底的那道堤防,教你连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好象她对夏靖淮的感觉……

“心上人?不会吧!今天早上我还问过她有没有意中人,她还说没有啊!”一脸怀疑地瞅着湘昀,江美茵质疑道。

这会儿湘昀更气了,“妈,你都问过她,那你还问我干么?”

“这你就不懂了,女孩子家总是比较含蓄,我是担心小丫头不好意思说,所以才跟你求证啊!”

“可是我告诉你,你又不信!”

“这……”眼看快到手的鸭子就这么没了,江美茵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男朋友是还‘没有’,心上人是铁定‘有’!”

“哇!这样子也是没什么希望啊!”生气蓬勃的脸庞顿时垮了下来,江美茵沮丧地喃喃说道。难得她那个心高气傲的宝贝儿子第一次对女孩子有说有笑,她还以为……唉!

贴心地圈住江美茵的脖子,湘昀柔声说道:“妈,感情的事,不是你一相情愿,说好就好。今天,就算玉婕真的没有心上人,那哥呃?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意中人?”

“你是说,你哥有女朋友?”一分钟不到,江美茵精神又抖擞了起来。

“妈,哥有没有女朋友,我不清楚,你得自己去问他,不过我敢肯定,他对玉婕纯粹是兄妹之情,而且,玉睫也是一样。”

“这……”唉!又是空欢喜一场!站起身子,江美茵垂头丧气地想走回厨房。

看着母亲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湘昀不由得心疼了起来,跟着站起身子,想上前关口安慰,突然……

“啊!”瞪着屁股上那道鲜红的色彩,湘昀不觉冲口惊叫了一声。天啊!她该不会……一阵心慌,湘昀跌跌撞撞地朝着卧房冲去。

停下脚来,江美茵一脸不解地看着狂奔而去的身影。

“这丫头是怎么啦?”提起脚,江美茵转身跟着追了上去。

来到卧房的浴室前,江美茵不放心地敲着门问道:“丫头,怎么啦?”

“妈,我没事!”隔着门板,湘昀慢吞吞地回道。

“丫头……”

“妈,我真的没事!”

叹了口气,江美茵也只能转身离开。

天啊!怎么会这样子呢?她……竟然没有怀孕?

湘昀承认,其实她真的很渴望能和夏靖淮再度相逢,只是,那只是想想而已,她不能,也不应该再见到他,因为,那只会加深心底甩不去的依恋、割舍不去的身影,她何苦让自己陷入这场注定幻灭的情感漩涡?然而,天却要她经历另一次的折磨!

※※※

经过那一夜,都已经半个多月了,而她,却从此不再现身,难道……

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他非要把她找出来不可!

按下内线电话,靖淮命令道:“陈秘书,请总经理到我的办公室。”

“是的!董事长!”

站起身子,走向落地窗,靖淮不自觉地燃起了一根烟。不管他承不承认,不论他愿不愿意,自己对她的思念,早已超出自己的冷静和自持。

叩!叩!门一堆,祖奇踩着轻快的脚步踏进了办公室。

“难得我们两个这么有默契。”将屁股往皮椅上一放,祖奇悠哉游哉地跷起了那双修长的腿,“我正好有事找你!”

走回办公椅,跟着坐了下来,靖淮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你查得如何?”

“哇塞!我们两个还真的不是普通的有默契耶!”一脸大惊小怪地瞅着靖淮,祖奇递上了手中的牛皮纸袋,跟着才又啧啧称奇地嚷这:“这个女人竟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你说,怪不怪胎?”

抽出纸袋里的资料,靖淮埋首翻了起来。

“不可能!”姑且不论楚文欣的为人如何,单是一个“林昀”,就足以否定这项调查。

“怎么不可能?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不可能?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我们桃园分店,那些曾经跟她共事过的员工,大伙儿都是这么说的,没有一个例外!”

“祖奇,那你再去帮我查仔细一点,看看她读书的时候,有没有比较要好的同学?”思索了一下,靖淮决定道。

不觉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祖奇抗议道:“老哥,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件事,桃园‘ACERS’的每个员工都以为我发疯了,这会儿,你还要我再去查仔细一点?喂!你是不是恨不得全台湾的人都当我是神经病啊!什么人不去查,偏偏查个死人!”

一点也不理会祖奇的怨言,靖淮径自吩咐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什么?三天的时间?”摇摇头,祖奇义正辞严地推托道:“不行,老哥,你可别忘了,从明天开始,足足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得在桃园分店处理他们四月的那场商业酒会,我哪有时间去查?”为了这场工商界的交流酒会,他运玉婕的事都只能会摆一旁,他老兄竟然还好意思找个死人让他忙!

“那就等你从桃园回来之后再查!”

“我……”

“明天开始你就得去桃园坐镇一个礼拜,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准备,我不耽误你的时间。”话一说完,靖淮马上低下头来,投入了工作。

可恶!这下可好了,这要他从何查起?

※※※

该来的还是要来,可是,一踏进“ACERS”,湘昀就忍不住想当缩头乌龟。

不知道夏靖淮还记得她吗?如果他还记得她,他会不会追问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如果他不记得她,她又该从何勾引起……喔!天啊!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多虑了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是一向很乐观、很有自信的吗?可是……她就是轻松不起来嘛!

不行!她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怎么说,今天可不比那天,这时间、地点也不见得恰当……

“我不喜欢你单独坐在这种地方。”双手静悄悄地从身后揽紧了湘昀,靖淮附在湘昀的耳际呢喃道。

一瞥见她坐在吧台边,所有在等待之中的烦躁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也许他曾斥责自己不该对她心存迷恋,也许他曾经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能想她,但是这一刻,当他真真实实地看到她,他的心,依然禁不住所有的理智和告诫,翻云覆雨地骚动了起来。猫捉老鼠的游戏又要登场了,这一次,他绝不让她逃出他手掌心,他会知道她究竟是谁。

湘昀没有防备的机会,也没有逃避的时间,当那炽热的气息霸道的一触,思绪随之涣散,心跳跟着狂乱。

冷静!林湘昀,你千千万万要冷静,夏靖淮既不是大野狼,你更不是小红帽,你有什么好紧张的,既然打算回家好好的从长计议,这“落跑”……也不能跑得太狼狈吧!

侧过脸庞,摆出最妩媚的笑容,湘昀镇定地说道:“你放心,我正要走人。”说着,便想挣脱靖淮那双紧紧缠绕在腰上的手,然而,愈是努力,她的身子就愈亲密地贴向靖淮。

“别急,我也没打算让你留在这里。”将湘昀从高脚椅上抱了下来,空出右手,靖淮轻柔地拨弄着湘昀耳上的秀发。

“那……很好啊!”OH!天啊!林湘昀,你这个大笨蛋,人家又不是要跟你说Bye─bye,你还跟他说很好!

“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

暧昧地对着湘昀微微一笑,靖淮轻声细语地呢喃道:“我们两个之间,还需要问得这么清楚吗?”

我的妈呀!听他这口气……

“你该不会是说……你们这里也有开房间的服务吧!”虽然这正符合她的最终目标,可是……公然在这里开房间,那也太招摇了点。

豪迈的笑声,不可抑制地从靖淮的嘴里冲口而出,天啊!他的小老鼠还挺有联想力的嘛!

“这有那么好笑吗?”不可否认,他的笑声实在很性感,可是,这么严肃的事情,他怎么还可以笑得那么肆无忌惮?

“你不觉得吗?”笑声不止地瞅着湘昀那一脸的不知所措,靖淮逗着道。

这还用问吗?她当然不觉得好笑,“这……因人而异吧!”勉为其难地回以一笑,湘昀婉转地说道。

笑声不由自主地再度扬起,靖淮不做任何的解释,只是说道:“走吧!”然后收紧那只自始至终不曾松懈地护在她腰上的手,靖淮霸道地带着湘昀走出了酒吧。
 0   2005-07-28 17:49: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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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那是关渡大桥耶!”一确定靖淮不是要带她去开房间,湘昀不安的心情也跟着缓和了下来。顺着靖淮的带领,站在他办公室的阳台上,眺望着蓝天的那一方,湘昀顿觉心旷神怡。

递了一杯柳橙汁给湘昀,靖淮若有所思地说着:“我喜欢站在这里,看着朝阳冉冉地从东边升起,然后,看着夕阳急急忙忙地出西边落下。”

不再充满着遥不可及的冷漠,也不再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危险气息,眼前的夏靖淮,是一个有别她认知里的夏靖淮,然而这个他,却挑起了她想一窥究竟的欲望。外表是人的面具,内心是人的真实,她渴望去知道真实的他是不是也同于面具底下的他。

“为什么会喜欢站在这里看着日出和日落?”

“日出,代表着全新的开始,日落,代表着过去的结束。站在自己努力耕耘的地方,看着未来的燃起与过往的告别,那是一种成就。”

再度看着靖淮,湘昀终于了解,面具终究是面具,它永远不可能是真实。

转而看向天边,湘昀了然地点出,“日落再美,终究是结束了,又何必再去看它?”

这是第一次,靖淮当着人前说出那始终深藏内心的矛盾,他既渴望忘却过去给他的记忆,却又不断地借着日落来告诉自己,过去已成过去,它不能再对他有任何的影响,殊不知,这反而是在提醒他,从私生子到夏家二少爷,他所受尽的冷嘲热讽和表里不一。靖淮不期望她能了解他的感觉,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正视过在心底的那个结,而她,却一针见血地说出他内心的挣扎。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不管她的真正目的何在,他知道,即使他能够躲到天边海角,不再见到她,她永远也不会从自己的记忆中消失。

“有啊!”侧过头,湘昀巧笑倩兮地回道。

“是谁?”扬起眉,靖淮跟着问道。

“我自己啊!”一副想当然耳的样子,湘昀理直气壮地回道。

禁不住,靖淮又开怀大笑了起来,“你很有自信。”

“当然!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如果连自信都没有的话,那就会变成虚伪。”

笑着摇摇头,靖淮接着又问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自大?”他喜欢看着她说话时的神釆飞扬,因为它美得让他打从心里感染到她对生命的热情。

“没有!不过……”调皮地朝着靖淮眨了眨眼睛,湘昀这才又接着说:“你会不会这么说,我可不知道喔!”

不由得再度笑了开来,靖淮反问道:“你这是不是在告诉我,不可以说你很自大?”

“不敢,那得要看你的诚意。”

明明是那个意思,偏偏又拐个弯,靖淮不得不承认,她出他以为中的还聪明、还伶俐。

“那么……我会说你很有自信,而不是很自大。”

满意地点点头,湘昀故作正经地说道:“这还差不多。”

“砰!”挥着手中的资料夹,祖奇一面大步地冲进了办公室,一面得意洋洋地宣告道:“老哥!你要的资料我……”瞪着眼前亮丽的倩影,祖奇迅速地垂下手来,除了陈秘书之外,谁不知道他夏大公子的办公室容不下“女人”,怎么这会儿搂着湘昀来到祖奇的面前,靖淮开口为他们介绍,“昀儿,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李祖奇;祖奇,她是林昀。”

“你好!”原来他就是玉婕的心上人!风度翩翩、俊俏挺拔,不错!玉婕挺有眼光的嘛!湘昀在心中开心地想。

“林小姐,你好!”林……奇怪!为什么这名字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

不给他们多余的时间去打量彼此,靖淮忽然抓住湘昀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兜兜风。”跟着转而对祖奇交代道:“有什么事我们明天早上再说!”话毕,便拿起湘昀放沙发上的皮包,拉着她走了出去。也许他终究得面对他们之间存在的谎言,但是现在,他不想研究她的目的何在,也不想套出她的真实身分,就让他暂时纵容自己,拥有她快乐的陪伴。

不会吧!他才刚打完招呼,连一句话都还没聊到,他老哥就把人给架走了!看这情形这女人一定很特别,要不然靖淮怎么会这么小器?更重要的是,他老哥竟然还要带她去兜风?天啊!认识他夏靖淮那么多年,别说是兜风,就算是在花园逛上那么一圈,都没听他提过,这会儿他竟然……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唉!本来打算把资料给了靖淮,他就可以去找玉婕,现在,又得拖到明天了!

※※※

快乐时光,总是轻而易举地教人忘掉所有的烦恼,经过一个下午的沙滩漫步,再度过一个轻松自在的烛光晚餐,这会儿坐在靖淮的公寓里,湘昀的心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旧地重游,记起的可不只是在这里所做的大事,它还提醒她肩负的神圣使命,无怪乎松懈了一个下午,此时才开始浑身不顺畅。

“太晚了,我得走了!”难得机会自己送上门,照理她应该好好把握才对,可是,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这眼皮老是跳个不停,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所以,今天还是到此为止,反正她已经认识夏靖淮,还怕没机会下手吗?

慢条斯理地将湘昀给压回沙发椅,靖淮亲昵地点了点它的鼻子道:“别急,才九点多而已,还早嘛!”虽然他很想告诉自己,留下她,完全是为了那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可是,这都是骗人的,没有任何的理由,也没有任何的借口,留下她,其实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想多拥有她的渴望而已。

“可是……”

“放轻松,我倒杯酒给你喝。”

放轻松?说得那么容易,要是可以放轻松的话,这会儿她不是急着把他灌醉,就是急着把他拖上床,她哪里还想得到走人?

递上了一杯威士忌,靖淮举起酒杯,对着湘昀柔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拥有这么美丽的下午。”干了酒杯,靖淮跟着又拿起放一旁的威士忌。

“别喝了!”伸手拉住靖淮,湘昀体贴地制止,“酒喝多了会伤身体!”其实他喝醉酒对她才方便,可是,她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心,终究无法欺骗自己,其实,自己对他的关心和在乎,早超过对文欣所许下的承诺。

轻柔地抚着湘昀红润的双颊,靖淮一脸认真地问道:“你关心吗?”

“我当然关心……”不!她不可以愈陷愈深,“我是说……我们两个是朋友,我当然要关心你的身体。”

“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朋友而已?”深邃的眼神,紧紧地瞅着湘昀的局促不安,靖淮像是要用眼睛拆穿她的谎言。

“这……我要走了!”随手抓起皮包,湘昀仓皇的便想一走了之。

然而,人都还来不及站起身来,便落入靖淮的怀里。

一碰上她的唇,他就知道,他的心早就沉沦了,吻着她的眉、吻着她的眼、吻着她的鼻、吻着她的耳、探进她的嘴,欲火轻轻的挑起,爱火熊熊的燃烧,抱起湘昀,靖淮大步的朝着卧室而去。

当她陷入他点起的激情之中,湘昀终于深深的体会到,自己竟是如此爱恋他的怀抱、他的呵护,也许他们终会画上休止符,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之间这段刻骨铭心的情爱。

再一次,夜,又上演着无法自拔的深情与呢喃。

※※※

靖淮不想这么做,可是,禁不起那股渴望知道她的诱惑,他还是做了。

仔仔细细地翻看着皮包里的每一样东西,口红、香水、钥匙……信?

偷看人家的信,绝对是不道德,可是,他夏靖淮从来不认自己是个君子,他又何必在意自己的行为合不合乎道德,更何况,皆他趁着她累得正沉沉入眠的时候,偷翻她的皮包,就已经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举动了。

看了一眼信封上收信人的署名——林湘昀,靖淮迅速地抽出里面的粉红色信笺。。。。。。

迎着夜风,俯瞰着万籁俱寂的大地,靖淮脑海里不断地徘徊着信里的字字句句,虽然祖奇已经猜到她的目的,可是,真的知道她是为了孩子而来,那又是另一回事。

说来可笑,他竟然觉得楚文欣的这封遗书事出有因!记得当初他问过楚文欣,为什么会挑上自己当她的情夫?她告诉他,因为他跟她一样孤独、可悲。一直以来,他并不在意,也不了解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终于明白,原来楚文欣和他一样,始终无法敞开自己去面对“私生子”这三个字,而他更因此相信,楚文欣之所以留下这封遗书,其实是间接将她生命中认为最美的一份礼物,也就是她最好的朋友“林湘昀”转送给他,为的是告诉他,生命应该是充满着热情和希望。

也许她是因为可怜他,也许她是想在死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反正,不管楚文欣真正的用意何在,对他来说,湘昀,的的确确是他生命中最美的一份礼物。

这封信,确实解开了悬在脑海里的疑问,可是,却也让他更渴望知道,为什么湘昀费尽心机,只是想得到孩子,而不想嫁给他?在她的眼中,他到底只是遗书里的夏靖淮,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夏靖淮?

缓缓地走回房内,凝视着床上那连睡觉都带着笑容的面孔,靖淮心动的流连着脸上的一点一滴。他知道,他再也无法漠视摆在眼前的事实,他爱上她,他爱上这个令他心烦意乱,却又教他开怀大笑的女人。

轻轻地滑进她的身旁,靖淮心满意足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不管还有什么问题隔在他们之间,他都不会放掉这个属于他的最美。

※※※

小心翼翼地将靖淮的手从腰上挪开,湘昀轻轻地爬下床。望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湘昀不觉轻咒了一声:“天啊!七点了!”回视着依然安稳地躺在床上的靖淮,湘昀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没醒过来。

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湘昀火速地整装跟着轻声地朝着门边摸去,然而才沾到门把,靖淮的声音就传进耳朵。

“在你的眼中,我连一个朋友都不如吗?”

完了!她就知道,眼皮乱跳,一定是有道理的。

“不!”如果他可以连一个朋友都不如,她就不会这么心痛。

“既然不是,那么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人,岂不是对主人太失礼了?”

“嗯……我不想吵醒你。”

无声无息地来到湘昀的身后,靖准将湘昀转了过来,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是吗?”

“当然!”看着靖淮那双锐利的眼柙,湘昀做贼心虚地垂下眼睑。

不让她有任何闪避的机会,靖淮抬起湘昀的下巴,半开玩笑似地威胁,“那样最好,否则,就算翻遍整个地球,我也会把你找出来。”

天啊!自己真的是作茧自缚!僵硬地对着靖淮微微一笑,湘昀强装镇定地说道:“你真爱开玩笑!”

扬起眉,靖淮似笑非笑地瞅着湘昀,“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不是!”急急忙忙地摇摇头,湘昀慌张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地球那么大,想翻遍它,可能很麻烦。”他的样子是不像开玩笑,不过,她可禁不起太多的刺激。

温柔地画过湘昀的眉、眼、鼻、唇,靖淮专注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昀儿,你要牢牢记住,我夏靖淮的字典里,没有‘麻烦’这两个字,只要我想做,就是倾家荡产,我都会做。”其实他更想做的是教她坦承自己的身分、目的,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承认自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一旦爱上,他要的是全部,而不是一部分,他要湘昀爱他、在意他,更基于那封遗言,他要她为了爱他,甘心乐意在他面前掀开自己的谎言。

什么叫欲哭无泪,这会儿湘昀是真的尝到了!天啊!她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夏靖淮愿意为她倾家荡产地翻遍整个地球,这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偏是文欣生前的情夫?

“走,我带你去吃早餐,然后再送你回家。”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靖淮牵起湘昀的手朝着大厅走去。

送她回去?那……“不行!”

停下脚来,靖淮挑了挑眉,盯着湘昀,等着她进一步的解释。

“我……我是住在朋友家里,所以……不太方便。”

“既然不方便,那我不送好了,不过,你得把地址和电话留给我。”像是很慷慨,靖淮大方让步道。

“这……”我的妈呀!这还不是一样!

瞅着湘昀那副支支吾吾的不安相,靖淮故意质疑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连这个也不方便吧?”

“不!不是啦!只是……我那个朋友性情相当孤僻,她不太喜欢别人知道她家,所以关于这个地址嘛……可能有些困难。”玉婕,对不起,我也不想破你的形象,实在是情势逼人,我总不能一直不方便下去,那很容易让人家起疑的,所以也只好拿你当挡箭牌了!湘昀在心中忏悔着。

“好!地址不行,电话应该可以吧!”不容她再找任何的借口搪塞,靖淮拿起沙发上的皮包,递给还没反应过来的湘昀,“你最好再看一遍电话簿,要不然,你一不小心把号码给记错了,我可真的要倾家荡产。”

咳!要命啊!她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了,天啊!没见过比他还精明的男人。

一脸的莫可奈何,湘昀叹了一口气,乖乖的依着指示把电话号码写了下来,现在她只能期望,这个号码不会唤起他的记忆力。

看了一眼湘昀给他的电话号码,靖淮不发一语地将它收了起来,跟着拉起湘昀的手说道:“走吧!”

呼!还好,安全过关!

※※※

花那么多钱请征信杜调查的资料,当然比他自个儿单枪匹马找来的令人满意,可是,祖奇实在搞不懂,一个死人的报告有什么好看的?天啊!五分钟可以解决的东西,他老哥竟然翻了二十分钟还没看完。

“老哥,你到底看够了没?”玉婕的事情只要多搁一天,他就得多忍受一天的相思煎熬,多挨一天的猜测之苦,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她是不是跟他一样,每天把对方挂在心上。

动也不动一下,靖淮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又没让你坐在这里。”

“是啊!你是没让我坐在这里,不过,看在我那么辛苦的为你奔波上,你总该让我知道,你到底在忙什么啊!”说真的,有时候他实在很气靖淮那副酷毙的死德行,可是,不想关心他,又忍不住为他多心,哥俩好这么多年,其实他也知道,靖淮就是这个样子,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事实上,心里头可不全是那么漠不关心;哪天自己真的不在他老哥的耳边唠叨,他就不相信,他老哥还能酷酷的不当一回事!

终于阖上手中的报告,靖淮慢条斯理地点起了一根烟,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不错嘛!这家伙今天倒挺干脆的!“这还用问吗?我当然什么都想知道,不过,我对昨天那位红粉佳人更感兴趣。”好奇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在看过那样的超级大美女,见识过那种不寻常的画面之后,他最想知道的莫过于,究竟是何方佳人可以让他夏大公子为她撇下所有的事情,跑去兜风?

“你不是已经认识她了吗?”

才在想他老哥今天真是慷慨,这会儿却又一点诚意也没有,“拜托!那怎么算得上认识?你也不过跟我介绍她叫林……”林昀……林湘昀!怪不得他觉得这名字有那点熟悉,看着靖淮握在手上的报告,祖奇了然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林昀就是林湘昀?!”

“正是!”

难怪靖淮这么努力地在翻那份资料,原来他关心的人是楚文欣的好朋友——林湘昀,可是……

“不对啊!她既然是林湘昀,那你为什么称她林昀?”

“因为她并不想让我知道她的真实身分。”

“这……还是不对啊!她既然不想让你知道她的身分,你又怎么知道她就是林湘昀?”

不发一语地站起身子,靖淮走到办公桌,打开抽屉,拿出那张粉红色信纸,然后再走回沙发上生了下,将信笺递给了祖奇。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从靖淮手中接过来的那封信,祖奇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照这看来,林湘昀并不打算依着楚文欣的意思嫁你,否则,她也不会改叫‘林昀’,可是,我不懂,她既然肯生小孩,又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你?”

苦苦一笑,靖淮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老哥!”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靖淮,祖奇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该不会是爱上林湘昀吧!”

毫不迟疑地迎上祖奇的眼神,靖淮静静地说道:“我从来没想到我会爱上林湘昀,就好象你从来没想到你会爱上楚玉捷。”

靖淮变了!以前问他任何事情,他总是冷冷地避而不答,现在,他竟然肯在他的面前敞开自己的情感?!能够看到靖淮开始放开自己,去做一个有感情的平凡人,祖奇真的很开心,不过,祖奇更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在靖淮的脸上看到幸福和快乐。

“靖淮,记不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爱她,就该告诉她,同样,今天我把句话送给你。”

“会的!我迟早会告诉她。”

※※※

可恶!好不容易让她看到楚文欣死了,这会儿竟然又蹦出一个林湘昀!透着门缝,李姿屏怒火攻心地听着靖淮和祖奇之间的对话。

夏靖淮,你也太不识好歹了,我李姿屏哪一点让你看不上眼,你竟然这么糟蹋我!好,你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姊,你站在这里干么?你不是吵着要找夏靖淮吗?”李姿琳问道。一进“ACERS”,她老姊就急急忙忙的跟她分道扬镳,为的不就是赶着要看夏靖淮,怎么,她在她老哥的办公室都等了好一阵子了,她小姐却还杵在这里鬼鬼祟祟不敢进去?

“嘘!”慌忙地捂住妹妹的嘴巴,李姿屏粗鲁地将她拉到一旁,“你小声一点好不好?”

“笑话!我又不做亏心事,我干么要小声一点?”眼珠子一转,李姿琳贼头贼脑地瞅着李姿屏,“姊,你该不会是躲在这里偷听人家说话吧?”

“我的事情,你少管!”

“你少臭美了,你的事,我才懒得管呢!”耸耸肩,李姿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回家啦!”鼻子一哼,李姿屏不屑地踩着那双十寸的高跟鞋,领先朝前走去。

难得她大小姐一分钟也待不住,这会儿要是不逗逗她,岂不错失整人的良机?

“啧!想不到我们李大小姐也有变聪明的一天,知道进去了,也是会被人家撵出来,所以倒不如先摸摸鼻子走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怒不可遏地转了回来,李姿屏咬牙切齿地瞪着李姿琳质问道。

“拜托!我讲的可是白话文耶!你怎么还听不懂?”

“我告诉你,不是我不敢进去,是因为我不想进去!夏靖淮算什么,我才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明明是人家不要她,说得好象是她不要人家似的!唉!真是可悲!

“那好!既然你不把他放在眼里,下回你可别求我带你来这里喔!”

“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求你!”拉起妹妹,李姿屏不高兴地命令道:“走了!”

“喂!你不想见夏靖淮,我可还想见到老哥耶!”扯着李姿屏那只紧抓着她不放的手,李姿琳不低地叫道。

“你省会吧!李祖奇他没空理你!”

瞧她火气那么大,好象受了什么打击似的,看这情形,还是少惹她大小姐,日子可能会比较好过一点!也罢!反正她也是为了她大姊,才不得不来这里。

※※※

“我的大小姐,整个寒假你到底跑去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跑去报警了!”一走出大搂堂,杨秀琪马上抓着玉婕追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一到了台中,就忘了要打电话给你。”

在林家,玉婕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爸爸、妈妈、哥哥、姊姊,每一个人给她的不是怜悯,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关爱,她渴望得到的亲情,在那段日子里,她全部拥有了。幸福是很容易让人忘掉所有的事情,不过,只有李祖奇那个王八蛋是例外!

“什么?你跑去台中?可是你不是要打工吗?你怎么还跑去台中?那贷款的事情怎么办?”

“这事说来话长。”看着杨秀琪那一脸的担忧,玉婕干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

兴奋的抱着玉婕,杨秀琪大声地尖叫道:“太棒了!玉捷,你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耶!”

“对啊!”虽然杨秀琪的反应有些疯狂,但是,玉婕还是忍不住的附和着。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真的很幸福,有一个疼她的湘昀姊,又有一个真心为她高兴、为她担心的好朋友,她实在没什么好遗憾的,可是……如果连李祖奇也可以……该死!她怎么又想到他了。

“两个女人家在路上搂搂抱抱,不太好看吧!”祖奇想过很多他和玉睫见面的场景,像是四眼相接的那一刻,他们心满意足地投进彼此的怀抱;或是她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就是没想到这一幕!讨厌的家伙,没事抱着他的玉婕干么,就算是女孩子,也不可以乱抱啊!

看着祖奇那副恨不得宰了她的样子,杨秀琪不自觉地松开那双紧紧圈着玉睫的手。

“玉婕,白马王子来了!”“白马王子”是她给李祖奇的封号,因为他实在是太师了,可是,这会儿看他,她倒觉得他比较像——打翻醋坛子的丈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下子她大概已经被他活活地给五马分尸了。

明明气他气得半死,可是一看到他,玉婕反而更气自己,干么那么想念他!

“玉婕,我先走了!”杨秀琪识趣地说。

不用明说也看得出来,他们一个郎有情,一个妹有意,所以她这个一百烛光的大电灯泡,当然不能再死皮赖脸地继继看下去。

想他是一回事。气他又是另一回事,趁着今天,她正好可以把那笔帐给算得一清二楚!“李祖奇……”

骂人的话都还没出口,祖奇已经将玉婕紧紧地搂在怀里呢喃道:“天啊!我好想你!”

不!不是这样子的!可是……偎在他的怀里,所有的抗议都烟消云散,再一次,她只想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计较。天啊!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当中,受上了这个教她生气,却又教她心动的男人。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拉起玉婕的手,祖奇火速地带着玉婕往他的车子走去。

玉婕没力气去阻止,也不想去阻止他,今天,就让他们休战吧!
 0   2005-07-28 17:49:5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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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的门一关,祖奇就迫不及待地将玉婕往怀中一带,他探进那张他早就想细细品尝的红唇,激情的吸吮,缠绵的探索,任着自己的思念在这一刻化成美丽的爱恋。

除了响应,玉捷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感受着他的炽热、他的纠缠不清,玉婕不自觉地伸出手攀上祖奇的颈项,跟着他一起天旋地转。

慢慢地撤出她甜蜜可人的樱桃小口,祖奇深情地抚着那张泛红的脸庞。

“我爱你!”其实他没打算那么早跟她表白,因为爱她的认知是来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教人措手不及,他担心她一时之间不愿相信自己的真心,然而,看着她,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前一刻还沉迷在他的狂热之中,下一刻已经听到他爱的告白,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那张再认真不过的专注,玉婕全然呆住了。

在这之前,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白日梦,她平凡,他耀眼,他们之间除了对峙,还有那意外的温柔,是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然而,这一刻,她竟然从他嘴里听到最奢侈的甜言蜜语!

她不相信,也不能相信,因为他是那么的突出,而她却是那么的渺小……

“不!你不爱我!你只是想说服我接受夏靖淮的帮助,对不对?”楚楚可怜地盯着祖奇,玉婕心痛地说道。

“不对!我爱你!”柔情似水的瞅着玉婕,祖奇一字一句地说道,“玉婕,我爱你!”

掩住耳朵,玉婕摇着头叫道:“不!你不要骗我,我已经知道你把钱汇到我帐户里的事了,你不要想再骗我,我知道你只是可怜我,想帮助我,可是,我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欺骗我,我也是有尊严的……”

多少女人想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可是他却吝于说句谎言,而她竟然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想不到在你的眼里,我竟是一个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男人。”自我讽刺地冷冷一笑,祖奇伤痛地说道,“你有你的尊严,我难道没有我的人格吗?”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心疼地看着祖奇那张满是哀怨的神情,玉婕沉重地解释道,“在我的心目中,你是个情深义重的男人,是我配不上你,因为你太优秀了,而我……是这么的不起眼……”

不舍地将玉婕拥入自己的怀里,祖奇爱怜地说道:“小傻瓜,爱情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你爱不爱。”双手轻柔地捧起玉婕的脸庞,祖奇浓情蜜意地接着又道:“玉婕,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最美!”

是吗?她可以相信吗?

“答应我,不要一口就把我否决掉,至少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面对这么诚挚的请求,她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来拒绝?叹了一口气,暂时拋下所有的疑虑,玉婕无言地投入祖奇的怀抱。是真?是假?她已经顾不了,因为她爱祖奇,她对他的感情已经没有后路可退,她愿意试试看,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揽紧臂弯里的人儿,祖奇顿觉松了一口气,会的!他会用时间来证明,自己是真的爱她!

※※※

电话声一响……

“砰!”“我来接!”一脸紊乱地抢过玉婕正要接起的电话,湘昀狼狈地从地上折回刚刚还坐得好好的沙发椅。

“喂!请问你要……”

没让湘昀把话问完,靖淮低沉的嗓音已传了过来,“我七点到家。”

“喔!我知道了。”

“还有,今天晚上我们要在家里吃饭,随便穿就可以了。”

“知道了。”

“亲一个,然后说声Bye─bye!”

遮住嘴巴,湘昀乖乖地对着听筒,轻轻地啵了一声,“Bye─bye!”

“晚上等你!”

跟着,嘟!嘟!电话被切断的声音传进耳中,湘昀这才安心的放下电话。

这就是他们每天例行的电话热线,简单明暸,干净俐落,不过,她已经快被他的霸道搞得精疲力尽。电话找不到她,她晚上就得在它的公寓过夜,原因是,她让他以为她不见了,所以晚上她得弥补他的精神损失;他说几点回家,她就得赶在那之前等门,要不然她晚上别想睡觉,原因是,她害他急得白发都跑出来了,她必须用整个晚上的时间,为他把白头发挑出来;如果她的Kiss声让他听不到,她就得从来一遍,原因是,没有她的KiSS,他整个下午就会没精神工作……说嘛!再这样下去,她怎么受得了!

“湘昀姊,你怎么了?”看着湘昀沮丧地瘫在沙发上,玉婕担心地问道。只要她没课待在家里,她就会遇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湘昀急急忙忙地担过电话,然后再鬼鬼祟祟地对着电话嘀嘀咕咕,看得她实在有些迷糊。

“没事!”勉强地对着玉婕微微一笑,湘昀不安地否认道。

问她“怎么了”,她回“没事”,这……好象是不打自招吧!一脸狐疑地从头一路往下瞄,玉婕努力地想找出她到底哪儿不对劲。

“玉婕,你……没课吗?”这小妮子该不会听到什么吧?!要不然,干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她猛瞧?

“你忘了吗?今天是礼拜三,我没课啊!”

“喔!对啊!你星期三没课嘛!”笨拙地对着玉婕点点头,湘昀傻乎乎她笑道。

说着,电话声又响了起来。

“湘昀姊,你要接吗?”

摇摇手,湘昀终于得意地说道:“麻烦你了!”虽然靖淮挺霸道的,不过,一天只有一通电话,他倒是不缠人,当然,这也正是她还笑得出来的原因,否则,她连上厕所都得带着电话。

“喂!请问你要找谁?”

“晚上想吃什么?”

一听到祖奇的声音,玉婕马上缩到另一张沙发椅,开始对着电话轻声细语地缠绵了起来。

角色对换,盯着玉婕眉开眼笑地对着电话喃喃说着,湘昀不放松地从这头瞧到那头。最近被靖淮这么一搅和,她都没注意到玉婕变了,她变得舂风满面,笑意盎然,这小妮子该不会是恋爱了?一定是的!要不然电话抱得那么紧干么?

终于结束情话绵绵,玉婕幸福的把电话放了回去。自从她同意给自己和祖奇机会之后,每天宛若生活在云端里,飘飘然,却教人感到不踏实,也许是因为太快乐了,她老是害怕这一切都是假象,祖奇终究会离她远去。

正当玉睫沉醉在刚刚的热线之中,湘昀突然恶作剧地靠向她的耳边叫道:“李祖奇!”

吓一跳地猛拍胸膛,玉婕心虚地抗议道:“湘昀姊,你想吓死人啊!”

“别怕!别怕!湘昀姊这就去请李祖奇来保护你!”作势拿起电话,湘昀接着迅速地按下一连串的电话号码。

抢过湘昀手中的电话,玉婕撒娇道:“湘昀姊,你就爱欺负人家!”

“哪有?我哪敢欺负你?要是让李祖奇知道我欺负你,他不剥了我的皮才怪!”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绵羊,湘昀故意害怕地抖了一下。

“讨厌!”捶了一下湘昀,玉婕娇羞地轻斥道。

温柔地搭在玉婕的肩上,湘昀笑着说道:“傻丫头,有人宠你、爱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啊!可是……眼神暗了下来,玉婕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

“湘昀姊,我好怕!我担心我只是作了一场白日梦,然后一觉醒来,发现他不是真的爱我。”

“玉睫,爱,本来就需要勇气,既然你能提出勇气去爱,就不应该去担心、去害怕,因为过多的疑虑,只会让你的爱充满了绝望,既然是绝望,那又何必去爱呢?”

“我……”玉捷不是不懂,只是解不开心里的那个结。

“玉婕,别烦恼,听湘昀姊的一句话,先试着对自己有信心,你会发现,你担心的不是他不受你,而是你们如何在爱中学习成为一辈子的爱侣。”

是啊!多少曾经海会山盟的情人,到最后也只能成为彼此的记忆,而她,不想,也不愿意自己只是祖奇的一段记忆,同样的,她要祖奇是她的一辈子!

“湘昀姊,我一定会努力的试试看!”

※※※

“昀儿,今晚留下来。”轻柔地抚着湘昀的耳垂,靖淮低语地呢喃道。他承认自己是得寸进尺、是贪心,可是,他不要只能晚上见到湘昀,他想要每天一起床,都能看到她迷人、灿烂的笑靥。

匆匆忙忙地从靖淮的怀里钻了出来,湘昀嘟着嘴巴说道:“不行!”之前为了小孩,她不得不跟他上床,可是现在,除非她确定自己没有怀孕,否则她是不会再跟他过夜的。

“为什么不行?”脸色一沉,靖淮冷冷地问道。

“我妈说……不能随便在男人家里过夜!”

扬起眉,靖淮得意地指道:“是吗?怎么我记得你在我这里过夜两次?”他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挂虑,然而就是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她的心,他更要她留下来,他要湘昀跟他在一起,纯然是为了爱他,而不是那该死的遗言。

“那是因为……”惊慌地收住嘴巴,湘昀心虚地垂下眼睑。天啊!她差一点就说溜了嘴。

一点也不打算放过湘昀,靖淮硬是逼近她那闪避的眼睛,追问道:“因为什么?”

“因为……一时忘了嘛!”

“那好!今晚你就当作你忘了。”

“可是,我明明没有忘记啊!”天啊!没见过像他这般难缠的男人。

好吧!硬的不成,来软的!“昀儿,留下来嘛!明天我就要到高雄出差一个礼拜,你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你要去高雄出差?”其实她应该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可以过个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可是,一个礼拜看不到他,她心里却又感到怅然若失。

点点头,靖淮解释道:“我们计画在高雄并购一家酒店,所以我得南下了解他们的营运状况。”跟着又一脸委屈地瞅着湘昀说道:“你就看在我一礼拜看不到你的分上,今晚留下来嘛!”

“这……还是不要的好,既然你要出差,今晚我更不该打扰你的睡眠,我还是先回去的好。”再跟他耗下去,她一定会被他说动,还是赶紧走人。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那当然只有……霸王硬上弓!

一掉入靖淮的怀里,湘昀就知道自己投降了。算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是她自找的!反正,她就是想要小孩,这对她也没什么损失。

虽然心里很理智的告诉自己,她是为了小孩子,可是当那双温柔、热情的大手霸道地抚遍她的每寸肌肤,在湘昀的脑海、心里翻腾的只剩下靖淮的影子。

他终于把她给留下来了!

※※※

当人家的秘书,最怕就是有那种长得帅帅,或者长长得太吸引人的上司,因为,那正意谓你的工作会比别人多出一项——赶蝴蝶!而且还是花蝴蝶。

“李小姐,我没有骗你,董事长真的不在。”其实凭心而论,比起总经理的秘书,她已经很幸运了,因为除了一些脸皮厚到可以当城墙踢的女人之外,基本上,她那个酷似寒冰的老板,实在没有女人敢跑来骚扰他,可是,这也正表示,一旦碰到那种不知死活的女人,自己可要头痛了,就像眼前这个女人李姿屏,天啊!她岂止是教她头痛,她还让自己觉得头都快爆掉了!已经跟她大小姐说得口水都快用光了,她竟然还不死心!

“陈秘书,我知道你有你的职责所在,所以不得不说谎,可是,我可是你们总经理的妹妹,你要是不让我进去见夏大哥,后果你担当得起吗?”李姿屏已经打探过,所以当然知道夏靖淮去高雄出差,不过,她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夏靖淮,是为了楚文欣那份报告!只要报告一拿到手上,就等于是她的筹码,到时候她搧风点火的一掀,她就不相信,他夏靖淮还能跟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别看李姿屏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其实,这个女人根本是笑里藏刀,她大小姐是在威会她!

“李小姐,你真爱说笑,我只是领人家薪水的,我怎么敢骗你呢?”做人最痛苦的就是,明明气得都想翻脸了,却还得装出一副没有脾气的温柔相,唉!怪就要怪她陈吟宣自己没出息,甘心乐意的为五斗米折腰。

“你有没有说谎,我们是口说无凭,陈秘书,你要我相信你也可以,那不如你放我进办公室。”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她对自己的来意起疑,她李姿屏才不会有那种耐心跟这个小秘书耗。

拜托!就是因为不能让她进办公室,自己才会在这里跟她解释半天!身为夏靖淮的秘书,他最忌讳的事情,自己岂会不知,所以,如果希望保住饭碗的话,绝不能犯了董事长的大忌——放女人进他的办公室。

“李小姐,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放你进办公室。”

冷冷她笑了笑,李姿屏逮着了机会说道:“我就说嘛!你怎么敢让我进办公室里瞄一眼?我一进去,你的谎言马上被拆穿了,你当然不愿意放我进去。”不怀好意的眼神刻意地在陈吟宣的脸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李姿屏别有用心地说道:“我看,这根本是你想独占夏大哥所使的伎俩!”

被李姿屏这么一激,陈吟宣不由得面红耳赤地叫道:“李小姐,你怎么可以含血喷人…”士可杀不可唇,她承认夏靖淮确实教人心动,可是那纯属欣赏,她对他哪有企图?

“你不用装了!像你们这种小秘书,一天到晚就只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你的诡计,我还会看不出来吗?”

“你……”不要脸!明明是李姿屏她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偏要栽赃说是她想攀龙附凤!

“陈秘书,我劝你别作白日梦了,凭你这副德行——论身材,像侏儒;论胸脯,像个飞机场;论长相,又像个没人要的老处女,你想,夏大哥有可能看得上你吗?”

以前陈吟宣总以为他们总经理的嘴巴很坏,现在她才知道,比起这个女人,那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娇小说成侏儒,小巧说成飞机场,秀气说成老处女,天啊!没见过比李姿屏还恶毒的嘴。

看到陈吟宣已经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李姿屏又火上加油地说道:“陈秘书,我这么说你,可是为你好的,要不然,像你这样利用职务之便,把所有的女人挡在门外,你小心,哪天你得罪的是未来的董事长的夫人,届时别说饭碗保不住,你恐怕连这散费都没得拿。”

陈吟宣实在不能,也不甘心放她进去,可是,如果真的继续跟她大小姐耗下去,自己这一天,什么工作也别想做。该死!偏偏总经理今天又去桃园,要不然,自己也不必笨笨地站在这里受她大小姐的冷嘲热讽。

“唉!算了!既然你不想让我进去,那我也不勉强你,怎么说,我也是个有风度的大家闺秀,我又何必跟你这种假公济私的小秘书斤斤计较。”

不管她再怎么说,陈吟宣都已经麻木了,反正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气了也是白气,可是,现在李姿屏竟然说不想勉强她了?真的吗?

拉了一张椅子,李姿屏大摇大摆地往上一坐,“你不让我进去,那我在这里等,总可以了吧!”

天啊!她早该知道的!罢了!反正他们董事长人在高雄,这几天都不在,如果放她进去瞄一眼,应该不会有什问题才对。

“李小姐,如果只要让你确定董事长真的不在办公室,你是不是就相信我没骗你?”

“那是当然!”

“好吧!那我就让你进去办公室。”

※※※

“李小姐,你不是说只要看一眼就好了吗?”看着李姿屏一副打算长期抗战的往沙发上一坐,陈吟宣这会儿可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矫揉造作地拢了拢那头卷发,李姿屏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啊!本来我是这么打算,可是,我想了想,也许等一下夏大哥就回来了,我如果不多待一会儿,那今天岂不是白跑了一趟?”笨蛋!要是顺着你的意思,我哪来的机会找那份资料?

“可是,董事长今天根本不会回来啊!”天啊!这个女人的话根本不能相信嘛!

“是吗?”

“当然!”

“只可惜……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你……”

得意地对着陈吟宣微微一笑,李姿屏一副没什么大不了地说道:“陈秘书,我只不过在这里等一下而已,又不是不走,你干么那么紧张?”

“我——”

一点也不打算让陈吟宣把话说完,李姿屏跟着插嘴道:“如果不是真的有事找夏大哥,我也不必要这么碍眼地坐在这儿等他!陈秘书,等一下我还有很多交际应酬,我没有时间久留,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去做你的事,一旦确定夏大哥真的不会进办公室,我自然会走人的。”

即使不能让她坐在这里等,这会儿陈吟宣也拿李姿屏没辄,不如放她在这儿等,自己还可以图个清静!唉!倒霉的是,自己今天又得多了一项工作,等一下得把李姿屏身上的香水味弄出这间办公室,否则被董事长那敏锐的聋子嗅到,自己还真的会死得很惨呢!

“好吧!李小姐,你就自个儿在这里等,不过,你可保证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那是当然,我只不过是等人,我有需要动到这里的东西吗?”

“那我出去了。”

一确定陈吟宣开始投入她的工作,李姿屏马上走到靖淮的办公桌。

“太好了!抽屉没锁。”夏靖淮大概是看准没人敢动他的东西,所以才大大方方地不锁抽屉。

小心翼翼地一样翻过一样,一个抽屉找过一个抽屉,最后,李姿屏终于在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找到那份报告。

报告一打开,粉红色信笺从里头滑落了下来。

“这该不会是……”捡起那静静躺在地板上的信纸,李姿屏好奇地将它打了开来。

果然是那天夏靖淮给她老哥看的那封信!从头到晚迅速地看了一遍,李姿屏得意地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夏靖淮,你可别怪我多管闲事,这是你自找的!”

※※※

玉婕从来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跟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坐在西餐厅里吃饭聊天。

“哥,我先跟你说好,今晚不要跟我提到钱的事情,否则,你可别怪我不陪你吃晚饭。”祖奇对她的细心呵护,还有湘昀对她说过的话,确实让她学着去纠正那始终在心底啃蚀的自卑,可是,她毕竟不是伟人,有太多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教人坦然面对的。

“你放心,今晚我不会再硬塞支票给你。”

“那样最好!”

“玉婕,我跟爸都想通了,爱你,就是尊重你,我们不会再坚持拿钱出来帮你,但是希望有那么一天,当你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你还会想到爸和哥。”诚挚地看着玉婕,詹伟帆跟着又说道:“不过,我以哥哥的立场,真心的跟你说句话,请你相信我们都是真的爱你!”

听到詹伟帆的话,玉婕顿然想起祖奇曾告诉她的话——

我会让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虽然她很努力地在调整自己,但是每当夜深人静,她总是不忘去质疑,这一切的美好,是不是像泡沫一样,全是一场空?

父亲、哥哥不断地想用金钱来证明他们是爱她,祖奇不停地用温柔和体贴来向她证明他的爱,但是,她总是私心地想着,爸爸和哥哥只是想弥补那曾经的错误,而祖奇也只是同情她,可是,当这一刻,父亲不再试着用钱来收买她,她才明白,其实,是自己始终用自己的偏见去看待他们对她的爱,同样,她不也是这么去看待祖奇吗?

她是一个很自私的女人,一心想用原则和尊严来保护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用了这两样东西来伤害爱她的人!从给祖奇机会开始,她一直不肯跟他说句“我爱你”,因为她害怕把自己的心摊在他的面前之后,她会失去最后的筹码,然而,她却忘了,祖奇在告诉她“我爱你”的同时,已经放下他所有的骄傲。

看着玉捷脸色等为凝重,詹伟帆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又开口解释道:“玉婕,我知道,从小到大,爸和我都没有过问你的生活,可是,事实上我们都很关心你和文欣,爸他为了了解你们的生活状况,请征信杜每个月做一份调查报告,而且,他也会每个月汇钱给文欣。其实,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做,可是你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又是一个打击!原来,姊姊用来养她的钱,不是她母亲留下来的,而是她父亲给的,天啊!想不到自己的骄傲根本是多余的!

“哥,对不起!”过去的不能挽回,未来的却可以改变,是她该说句真心话的时候,“你告诉爸爸,我爱他!”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是这已经足以弥补所有的失去。

“我会的,我会告诉爸爸,不过,希望有一天你也能亲口告诉他。”开心地拿出公文包里的喜帖,詹伟帆将它递给了玉婕说道:“其实今天找你出来的原因,主要是为了这张喜帖。”

翻开喜帖,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玉婕高兴地叫道:“哥,你要结婚了!”

“是啊!我希望你能出席。”

“这……我尽量!”只要想到阿姨,也就是詹伟帆的母亲,她就提不出勇气。

然而,玉婕才刚说完,就有人接着说:“她会去!”在玉婕的身旁坐了下来,祖奇坚定地拉着玉婕的手跟詹伟帆保证道:“我一定会带着她去参加你的婚礼。”

早在玉婕他们走进西餐厅,祖奇就看到他们了,刚开始,他是一阵的不安,因为眼前这位男子正是那次跟玉婕在街上相拥的男人。急着结束跟客户的合约,他马上移到他们身后的位子,这才听到,原来他吃醋的对象竟然是玉婕同父异母的哥哥,不过,这么一场虚惊,倒是流了不少的冷汗。

“祖奇,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跟客户有约吗?”

亲密地画过玉婕的鼻子,祖奇随意地说道:“我刚好跟客户约在这里。”

“玉婕,这位是……”

“哥,他是我男朋友李祖奇,祖奇,他是……”

“我知道,他是詹伟帆。”伸出手,祖奇笑容可掬地说道,“久仰大名!”

回握祖奇伸过来的手,詹伟帆回道:“我也是!”

“你们认识?”不解地看着两个大男人那副热络的样子,玉婕好奇地问道。

“不是!我们只是听过彼此的名字。”说着,祖奇开始跟詹伟帆闲话家常了起来。

看着两个大男人聊起商场的事情,玉婕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她真的很幸福!
 0   2005-07-28 17:50:1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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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吧!”温柔地按摩着玉婕的肩膀,祖奇轻声问道。

享受着那种被宠爱的体贴,玉婕巧笑倩兮地回道:“不会啊!有你这么神奇的按摩师在为我按摩,我怎么会累?”心里不再有层层的压力和困扰,竟是那么快乐和轻松。

“现在是不是觉得更舒服啊!”调皮地加重手上的力道,祖奇靠向玉婕的耳边问道。

随着祖奇手上愈来愈大的力气,玉婕不由得叫道:“轻一点……哇!轻一点……”

忽然肩上的力道不见了,落下的是一连串的细吻。

双手从身后将玉婕搂进自己的怀里,祖奇热切地流连在那白嫩的香肩,“这样子够轻了吧!”

“嗯!”

尽管海边的夜风如此刺骨,却也浇不息那深刻地缠绕在彼此之间的激情。

将玉婕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祖奇热烈地抚着她柔弱的身体,吸吮着那属于她的甜美。

“我爱你……我爱你……”呢喃的爱语不断地从祖奇忙碌的唇下传了出来。

面对着那样的灼热、深情,玉婕不再迟疑地道出自己的爱意,“我爱你……祖奇,我好爱……”

“你说什么?”双唇撤离了玉婕,祖奇张着一双惊喜的眼睛,急促地追问道。

看着那张充满着期盼的脸庞,玉婕心疼地说道:“我爱你!”在爱情的国度里,她不要再做一个只是想到自己,只考虑的自己的小女人了。

他一直以为,只有女人喜欢听男人说“我爱你”,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其实不然,原来男人跟女人一样渴望让到最美的甜言蜜语。

吻,再度不可自拔她撒在玉婕的嘴上、脸上、颈上,随着海风强劲的吹拂,情感缱绻地燃烧。

※※※

一个礼拜的分别,让靖淮更深刻地感受到,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自己只是被动地等着湘昀向他坦白,那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该是他采取行动的时候,否则湘昀一怀孕,情况可是更加棘手。

看了一眼手中的表,靖淮不觉皱了一下眉头,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呢?

“靖淮!”靖淮正在想,湘昀的声音已经从耳边传了过来。

一看到湘昀的人,所有的思念排山倒海而来,没让湘昀坐定,靖淮已经等不及地将她往怀中一带,热烈深情地物上她的红唇。

“咳!”正当两个人吻得昏天暗地,不休不止,一声别扭的咳嗽声将他们两个从激情里给唤了回来。

将湘昀紧紧地圈在怀抱里,靖淮泰然自若地抬起头来,对着正尴尬地站在一旁的侍者说道:“给我两杯曼特宁。”

“马上来!”虽然当事人一副没事的样子,可是,侍者还是慌慌张张地溜之大吉。

“好了啦!人都走了!”

慢慢地从靖淮的臂弯里钻了出来,湘昀羞赧地轻斥道:“讨厌!你看你做的好事!”

笑着亲了一下湘昀的鼻尖,靖淮逗着道:“既然是好事,那有什么关系?”

圆眼一瞪,湘昀干脆坐到了对座;来个不理不睬。

“别生气嘛!等一下带你去一个地方。”跟着坐到湘昀的身旁,靖淮低声下气地说道。

“什么地方?”

“去了不就知道!”如果要她乖乖地跟着他去珠宝店选戒指,还是别让她现在就知道,否则等一下想把她弄出这里,可不是那么容易,“我不在的这个礼拜,有没有想我?”

“你说呢?你不是很聪明吗?那你自己猜猜看啊!”平时那么霸道、无所不用其极,这会儿,她偏让他得意不起来。

这个小女人真的是被他宠坏了,现在还开始跟他玩起猜谜游戏。

“你真的要我猜?”扬起了嘴角,靖淮一副“你最好不要后悔”的样子。

“是啊!有本事你就自己猜啊!”

从她开始着手计画,直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脱轨了,可是,她却不可自拔她陷在他的霸道、他的纠缠之中,明知他们两个不会有结果,她却又甘心像只飞蛾,毫不还疑地朝着火里扑去,跟他享受这场爱人游戏。

说真的,她实在搞不懂靖淮对她究竟抱着是怎样的一颗心,反正,那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就是那么的自然!文欣的遗言,在它的记忆里渐渐褪去;靖淮的爱,却成了她思绪里最深的渴望,她知道,不能再纵容自己这样下去,可是,她无法撤退,而这绝不是为了靖淮对她说过的威胁,是因为她自己,她舍不得从这场爱恋的情感里全身而退。

抬起湘昀的下巴,靖淮半认真地又一次问道:“你确定你真的要我猜?”

用力地点点头,湘昀一副绝不虚言的模样。

“好!那我猜……”惩处似的吻上湘昀的唇,靖淮用他炽热的情感来求证她对他的思念。

尽管他投机取巧、尽管这儿是公共场所,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旦他的唇碰上了她的,他便已经独占她所有的心思意念。

看到一次热物的场面还不打紧,看到第二次,那可真的是目瞪口呆,瞪着眼前那对正上演着略属“限制级”的爱侣,这位咖啡店的侍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破坏气氛得好,反正在这角落的座位里,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震撼。至于他手上的咖啡呢?那就只好任它冷掉了,反正热恋中的情人,再冷的咖啡也会变成滚烫的热咖啡。

※※※

一走进夏氏珠宝旗下的一家珠宝店,湘昀心里就开始不安地跳动了起来,靖淮带她来这里干么?

“二少爷!”一看到靖淮,珠宝店的经理就迎了上来。

“刘经理,把公司最新的戒指款式拿出来,我要帮我未来的老婆选颗结婚钻戒。”

“二少爷,恭喜你!”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招来了服务人员,刘经理跟着就将最新的款式给挑了出来。

未来的老婆?我的妈呀!怎么会这个样子呢?“靖淮!”轻轻扯着靖淮的袖子,湘昀小声地问道:“靖淮,你有没有搞错?”

毫不猜疑,靖淮斩钉截铁地回道:“不要怀疑,再过一个月,你就是我夏靖淮的老婆。”

“可是……”

“乖,先把戒指给挑出来,有什么事情我们晚上再说。”

可是……她又没答应要嫁给他!

瞪着眼前一个接着一个的钻戒,湘昀只能呆呆地任着靖淮紧抓着她的手,一个试过一个。

终于让靖淮看到一个令他满意的钻戒,他开口道:“刘经理,就这个好了。”

那是一个心型的钻戒,虽然只有一克拉,但却相当的别致、耀眼。

靖淮真的很有眼光,他看上的戒指,她也喜欢,可是……

然而不管湘昀有多少的可是,没一会儿的工夫,她又被胡里胡涂的带出珠宝店,而她手头上,戴着正是刚刚的那颗心型钻戒。

※※※

不管湘昀怎么跟靖淮说,他就只有一句话,“你注定是我夏靖淮的老婆。”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戴着戒指,而这一夜,她除了看着它,却是什么也不能做。

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能够成为靖淮的新娘,那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可是,她真的能够不管他曾是文欣的情夫,而开心的当他的新娘吗?他连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毫无顾忌的嫁给他?如果他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她真正的目的,他会不会因此而恨她?

天啊!当心里头有这么多、这么多的挣扎,她怎能说嫁就嫁?

“湘昀姊!”一起床,就看到湘昀一个人呆呆地窝在沙发椅里,像座离像似的,看得玉婕实在有些担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玉睫,早啊!”有气无力地对着玉婕淡淡一笑,湘昀像个机器人似地道了一声早安。

“湘昀姊,你是不是不舒服?”玉婕体贴地摸了一湘昀的额头,“好象有点发烧耶!”

“是吗?”没有怀孕,她就不能一走了之,她该怎么办才好?

“湘昀姊,我陪你去看病好不好?”

“不用了。”如果真的生病,那才好呢!至少它可以让她暂时不去烦恼这些问题。

“生病就要看病,否则会更严重喔!”温柔地握了握玉捷的手,湘昀无奈她笑道:“玉婕,你放心,湘昀姊健康得很。”

“湘昀姊……”瞪着刚刚湘昀握着她的那只手,玉婕惊讶地喃喃说道,“你手上那颗该不会是真的钻戒吧!”

该死!只顾看它,都忘了也许会被玉婕看到。

“这……是真的钻戒,而且还是一颗结婚钻戒。”湘昀道。玉婕迟早会知道靖淮的事,现在说,以后说,还不都是一样。

“湘昀姊,你要结婚了?”玉婕讶异地问。最近自己整颗心都放在祖奇的身上,连湘昀姊有了对象都不知道,实在有够迷糊。

“嗯……算是要,也算是不要吧!”

这下子玉婕真是胡涂了,“湘昀姊,这是什么意思啊?”模棱两可的答案,任谁都听不懂。

“这……”天啊!今天讲话怎么都结结巴巴的?“因为这个新郎要结婚,可是这个新娘不想结婚,所以……”

“喔!可是,既然你不想结婚,那就不要结啊,反正新郎没有你,也是结不成婚啊!”

如果问题可以用“反正……所以……”来决定,那还叫问题吗?

“玉婕,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

“为什么?”玉婕不懂,两情相悦,就高高兴与地走进结婚礼堂;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就分道扬镳,这不是很简单吗?

“因为新郎的名字叫‘夏靖淮’!”

“夏靖淮?”天啊!她该不会是错过了很多事吧!湘昀姊跟夏靖淮……夏靖淮要结婚,湘昀姊不想结婚……看来,她还真的是错过了很多事情,不过,照这么听来,她应该可以猜得到一、二成。

正当玉睫想问明是怎么一回事,湘昀马上先下手为强地说道:“等我有心情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说。”这会儿她心情乱得很,她可不想再应付玉婕一连串的疲劳轰炸。

“可是……”

钤!电话铃声适时打断玉婕的不放心。

基本上,她们两个都没有一大早的热线追踪,这会是谁呢?

互看了一下,最后湘昀还是伸手接了起来。

“喂!我是……什么东西?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小姐,你是不是胡涂了。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可以随便去赴你的约……靖淮?这跟靖淮有什么关系?好!我去……好!我会准时到!”虽然湘昀没什么第六感,可是,这通电话竟让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湘昀姊,谁啊?”看着湘昀一脸的凝重,玉捷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我也不知这是谁,她只说有样东西我一定会有兴趣,叫我一定要去赴约。”摇摇头,湘昀叹了口气说道。

“这样好吗?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办法,再危险也得去。”事关靖淮,她可以不去吗?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

※※※

一看到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神,湘昀就已经知道来者不善。

“我人都已经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应该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吧!”奇怪!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女人很面善?难不成自己看过她?

“别急!我这不就拿出来了吗?”故意翻了一下手上的资料,李姿屏一脸嘲讽地说道。从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自己就恨不得打她几巴掌!一副狐狸精的长相,怪不得夏靖淮会被她迷得团团转。

看了一眼她故弄玄虚的姿态,湘昀心里不由得摇摇头,她以为她那个样子,就可以让自己心痒难耐吗?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她大概不知道她林湘昀一向没什么好奇心。

“你如果希望我看你手上的那份东西,你最好现在就给我,否则,我可是要走人。”作势想站起身来,湘昀冷静地看着李姿屏进一步的反应。

果然,李姿屏马上慌张地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湘昀。

“里头的资料,你绝对不会陌生,它记载的全是你和楚文欣,还有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盯着湘昀,李姿屏刻意把报告简短的做了介绍。

这是一份满详尽的资料,只是,这些都不是秘密,她真不懂,这有什么好写的?

“那又怎样?”挥了挥手中的报告,湘昀不解地问道。

冷冷地对着湘昀笑了笑,李姿屏跟着又拿起那张粉红色信笺。

“这个你应该很熟吧!”刚刚那份报告如果还不够瞧,她相信手中的这封信一定让眼前的女人再也笑不出来。

扬起眉,湘昀一副她根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表情。

将手中的信传给湘昀,李姿屏等着看好戏地说道:“你该记得了吧!这是楚文欣留给你的遗书。”

轻轻地打开信纸,湘昀不敢相信地看着那早已印在她脑海里的字字句句。怎么可能?这封信一直都放在她随身携带皮包里面,怎么会跑到这个女人的手上?而且信纸始终都用信封装着,怎么这会儿却只剩下这张信纸?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会有这封信,对不对?”

湘昀是觉得有一点奇怪,但不会很好奇,反正对方一定会告诉她,要不然,又何必还给她看?

一点也不在乎湘昀的沉默不语,李姿屏继续得意地说道:“因为这是靖淮给我的!”

“靖淮?”跟她对坐了这么久,这是湘昀第一次觉得心慌。这封信如果真的是从靖淮的手上传出来的,那不就表示……

“是啊!为了让我相信他跟你在一起不是真心的,所以靖淮才将这封信转给我保管。”

不管靖淮对她是不是真心的,她相信,就算这封信真的曾在他的手上,他也不会拿它去安抚女人,因为他霸道、他孤傲,他不会做这么低声下气的事情。

“既然是转给你保管,你又为什么拿来给我?”

“我是可怜你!怕你以为靖淮对你是真心的,我是好心好意来警告你。”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纰漏就更多!从她看自己的表情,哪有好心的样子;靖淮既然对她没心,她小姐又何必担心那么多,反正受到伤害的人是自己,又不是她,除非,她怕靖淮对她真的有心。

“谢谢你的好心!”站起身子,湘昀沉静地说道,“我先走了。”

看着湘昀紧握着那份报告和信,李姿屏心里窃窃一笑,看来,她已经相信自己刚刚说的话。

“我劝你,最好赶快离开夏靖淮,否则,你只会更伤心!”对着湘昀的背影,李姿屏最后又补了一句。

湘昀可以清楚的看得出来这女人的用意,但是,靖淮已经知道她的来历的事情,她却不能视而不见,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

从公园的这头逛到那头,晃了一个早上,再坐了一个下午,除了乱,湘昀还是乱!

翻到皮包里那不再装着信纸的信封,她就已经猜到大概,然而此时此刻,她在乎的不是靖淮知道她的身分,而是靖淮是不是为了文欣才想要娶她?

虽然靖淮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对,强迫中奖似地要自己当他的新娘,可是,那种甜蜜的感觉却是货真价实地存在她的每个细胞,即使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被爱的幸福依然骚动着她的心,而今,才一转眼,却发现这一切也许都是空,这教她情何以堪?

她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那只会让那解不开的疑惑捆得她喘不过气来。

狠下心来,湘昀回家拿出放在床底的皮箱,着手整理行李。

算起来,自己今天还挺幸运的,靖淮昨晚告诉她,这几天他们桃园酒店有个商业酒会,所以有好几天他都没办法打电话给她,否则她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

“湘昀姊……”本来是打算约湘昀一起去吃饭,一看到床上的皮箱,玉婕马上慌乱地从门边冲到了床沿,“湘昀姊,你这是在干么?”

“我要回台中。”

“你怎么突然要回台中?”

乱七八糟地将衣服往皮箱里塞去,湘昀还是耶句话,“我要回台中。”

“湘昀姊!”抓住湘昀那双不停在移动的手,玉婕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那张满载着关怀的脸庞,湘昀整个人顿时无助地垮了下来。

抱住玉婕,湘昀始终稳稳压制住的情绪终于冲破理智,伤心地流下泪来。

“湘昀姊,别哭!玉婕在,玉婕会保护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一定是早上的那通电话,要不然湘昀姊怎么会突然哭得那么难过。

摇着头,湘昀只能任着眼泪不停地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早上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告诉我,她是谁,我去找她算帐!”以前有什么事,都是湘昀姊在安慰她、鼓励她,这会儿换人了,她终于知道,这种劝人的差事,还真的需要一点智能,否则就像她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想到用暴力把对方痛宰一顿之外,其它的一概不知。

哭出来,虽然解决不了问题,却可以抒发沉积在心里的痛苦,眼泪缓缓地收了起来,湘昀有些抽搐地说道:“不是!”

“那是谁欺负你?”

“靖淮他……”

“夏靖淮欺负你!可恶的家伙……”

“不是!”

“不是夏靖淮欺负你?那到底是谁惹到你?”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难不成是她吗?可是……她怎么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做错事?

沉重地叹了口气,湘昀干脆把报告和信拿给玉婕看。

“这个是……”关于信,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封信她早就看过了,可是,另外一样东西,则是看得她一头雾水。

从头到尾,玉婕都不知道发生在她和靖淮之间的事情,这会儿,湘昀也只好细数从头。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竟然都不知道,湘昀姊还真的是保密到家!

“我必须静静地想一想,所以找想先回台中。”

握住湘昀的手,玉婕有感而发地说道:“湘昀姊,我不反对你先回台中小住几天,但是,我想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不管走到哪里,你都逃不开你自己的心。我想,你一定很爱夏靖淮,否则你不会这么伤心,可是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爱,本来就需要勇气,你既然爱他,又为什么要逃避?你一向乐观、开朗,可是为什么碰到感情,你就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虽然我没见过夏靖淮,可是我相信,如果不是真的爱你,他又何必强要你当他的妻子?”

因为他为了爱文欣,所以他才肯屈就自己来娶她!

这样的害怕,不断地啃蚀湘昀的信心,可是,她却不能告诉玉婕,其实她是那么嫉妒文欣,因为她永远无法抹去那段属于他们之间的故事。

“湘昀姊,逃避不能解决事情,也不能否认掉你对他的感情,你为什么不要拿出你的热情去问他,既然他知道你的身分,为什么不向你坦白?也许你会明白,他并不是故意隐瞒你,他只是不知道如何跟你提起才好,男人的嘴巴一向很笨拙的,你为什么不往好的方向去想,偏爱质疑他不告诉你的动机何在?”

“玉婕,你的用心良苦我知道,不过,我真的需要冷静地想一想!”玉婕只是一味地认为她是气靖淮的隐瞒,怀疑靖淮不是真的爱她,殊不知,这都不是她真正在意的东西。

“好吧!既然你认为这样对你比较好,那我也没话说。”帮着湘昀把衣服折好放进皮箱,玉婕跟着又说道:“湘昀姊,我陪你去搭车。”

“不用了!”

“不行,你一定要让我陪你去搭车。”

“不用了!我又不会跑去自杀!”

“我要陪你去搭车。”拿起皮箱,玉婕径自帮她把行李提了出去。她也许没有自杀的意思,可是情绪一激动,谁知道……

算了!湘昀没力气跟玉婕争了,这丫头向来多心,如果不让她送的话,她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当然,她还会每半个小时打一次电话去台中,确定自己回家了没,所以,还是由着她吧!
 0   2005-07-28 17:50: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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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7-28 17:46: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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