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跷家少爷
网友【dreamer】 2005-07-28 18:22:05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5    1
十年前他瞧不起他,恨不得她从没出现过,

十年后她在他的心湖激起了阵阵涟漪,

让他巴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妻子,

无意间得知十年前那个无奈的秘密,

顿时教他痛苦愧疚得不能自己,

当年他在新婚之夜抛下她出走,

如今又将莫须有的“不贞”罪名冠在她身上,

为了让今生无憾,他决定再娶她一次……

为了弥补十年前婆家因她而产生的悲恸,

她决定寻回当年被迫娶她的丈夫,

以离婚作交换要他和自己扮演一年的夫妻,

虽然他多情的表现常令她心生迷惘,

但她却一再告诫自己这一切只不过是场戏,

可是她仍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感情漩涡,

然而一年之后两人将依约定分道扬镳
meiguo.com 发布人签名/座右铭这家伙浪费了“黄金广告位”,啥也没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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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有什么事情你就坐下来说,不要在那里转来转去,你怎么转,都不会有结果的!”看宇尘恋爱得那么辛苦,一下子是喜上眉梢,飘飘然的,一下子是愁云惨雾,脚步沉重,毅军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不敢谈恋爱,他这个人喜欢祥和的生活,太恐怖、太刺激的日子,他敬谢不敏。

“她现在不跟我说话,不让我送她上下班,你说,我该怎么办?”宇尘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无头苍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那就想办法逼她说话啊!”不说话,就逼她说话,不吃饭,就逼她吃饭,这样子来,就这样子去,这道理非常的简单嘛!

“是啊!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我问你,怎么个逼法?”说真的,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敢乱说,深怕说错了什么,又闯下了另一场大祸。看过那么多女人,若紫是自己碰到最柔和的女人,她可以说是从来不发脾气,可是,她却也是唯一教他束手无策的女人,外柔内刚,不管是温柔,还是刚强,她都克得他死死的!

“这……”搔着头发,毅军这会儿真的被考倒了。

用力地将自己摔向沙发,宇尘喃喃地念道:“我知道是我疑心病重、是我爱吃醋,可是,那也是因为我爱她啊!”

“那就告诉她啊!说你因为太爱她,所以喜欢乱吃醋,请她原谅你,这不就好了。”毅军还以为碰到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原来也不过是为了吃那么一点点醋,吃醋好,有益健康嘛!

告诉她,自己因为太爱她,所以……现在想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我爱你”!当然,他当然没跟她说过“我爱你”,因为他害怕,怕得不到她的回应,怕她不爱他。若紫爱他吗?她爱他!如果不爱他,她不可能那么热情地将自己给他,如果不爱他,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自己苛刻的言语攻击。可是,若紫爱他,又为什么要跟他离婚?

“宇尘,你怎么啦?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摇了一下动也不动的宇尘,毅军紧张地追问道。

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宇尘自顾自地问出他心里的疑问,“毅军,如果她爱我,为什么她要跟我离婚?”

“什么?嫂子要跟你离婚?”不会吧!刚刚还在不说话的阶段,怎么这会儿马上进展到离婚?

“是啊!她说,她愿意取消一年的约定,还我自由。”

“约定?”这又是什么东西啊!我的妈呀!宇尘东一句,西一句,听得他胡里糊涂,怎么拼也拼不起来,“宇尘,我绝对相信我的联想力、分析力、推理能力都是一流的,不过,你前面不说,后面不说,专挑这个中间在说,我怎么搞得懂呢?”

“哪来的前面不说,后面不说?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嘛!”他已经够烦了,毅军还在那里
 0   2005-07-28 18:26:5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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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床上若紫那张精致、柔和的面孔,宇尘轻轻地画着她的眉、她的眼,顺着她小巧而挺直的鼻子,抚着她红润而柔软的唇。

看着她睡得如此安稳,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十年的光阴是无法再去追回,但是未来还有好多个十年,可以让他加倍地补回那失落的一切,宇尘相信,等在他们未来的岁月,是快乐的,因为他要用爱守候她一生一世。

饱眠一顿,若紫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一个晚上都没睡觉?”抚着宇尘那新生的胡碴子,若紫低沉地说道。

“有,我睡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昨天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寻不着若紫的身影,也许是历经了整夜焦虑的等待,害怕她不再回到自己的生命里,这一夜,他趴在床沿,几乎不敢合上眼睛,深怕一眨眼之间她的人又不见了。

掀开丝被,若紫比着身旁,轻柔地说道:“天还没亮,可以再睡一会儿。”

“我可以吗?”盯着她的眼睛,宇尘别有所指地说道。虽然他确定昨夜自己曾带给她天堂般的快乐,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先伤害了她,而这道伤害,也许在她心里留着阴影。

跟宇尘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了解到,他对任何事物都有着强烈的支配欲,他想要怎样,就得怎样,别人得依着他的要求走。基本上,他是一个很独裁的男人,然而此刻,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自己从来没看过的宇尘,他是那么地惶恐,仿佛他具有攻击性,随时怕会伤害到她。一个大男人也有他脆弱的一面,而不管是哪个他,都教她感动。

“这是你的床,不是吗?”平静地迎着宇尘的期待,她温柔地说道。

像个小孩子似地,宇尘咧嘴一笑,快速地爬上床钻进了丝被里。

俯视着若紫,看着他深爱的容颜,宇尘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可以爱你吗?”

娇媚的红晕,染着白皙的脸庞,若紫又羞又怯地喃喃道:“这种事有这样问的吗?”

宇尘深深地在若紫的脸上仔细逡巡了一番,径自说道:“我想爱你。”

他用温柔的唇,掀起了激情的序幕,绵绵密密的细吻,轻轻地洒落在若紫的脸上,灼热的吸吮,炽烈地探索她的嘴,抚着那每一道渴求爱恋的娇躯,宇尘贪婪地急着想将她融入自己,想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她是他的妻子,他最挚爱的女人,领着她,他们携手走向灿烂的情爱之都……

晨光穿透了落地窗,照亮了旖旎的卧房。圈住宇尘,若紫坐躺在他的怀抱中,手指慵懒地画着他的胸膛,倾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顺着若紫的发丝,宇尘突然沙哑地开口道:“对不起!”

若紫不解地望着宇尘,她默默地询问着。

“昨晚是我不对,口气不好,态度恶劣,而且还伤到了你。”细腻地抚摸着妻子红润的脸颊,宇尘诚挚地说道。

“你相信我说的话?”欣慰地看着他,若紫开心地问道。

这会儿,宇尘反而有些不明白,“相信什么?”

“相信络哥是郁尘的男朋友,相信我是为了帮他们才跟络哥见面。”

顿了一下,宇尘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谁也别再说了。”

认真地瞅着宇尘,她严肃地说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其实她可以不在意这件事,因为迟早络哥会成为宇尘的妹婿,到时候他一定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可是一想到十年前……她心里实在不能无动于衷。当初宇尘之所以离家,就是因为怀疑爷爷的为人,他不肯用信任的态度去猜想也许那位疼爱他的爷爷是有苦衷。过去的一切是无奈,她心疼他,但是未来如果他不能学习去信任别人,那日子不就永远活在伤害里,她爱宇尘,她不希望宇尘的人生是这个样子。

“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认为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提。”

轻轻地摇着头,若紫沉重地说道:“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说的话?”

“若紫,我真的相信你说的话,可是我觉得那并不重要。”习惯了若紫的温驯和柔顺,现在她如此地坚决,实在教他不知如何面对。

“也许你真的相信,但是……宇尘,我想告诉你——你必须学习给自己机会去相信别人。”

“若紫……”

“我要上班了。”捡起衣服,若紫穿戴整齐,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里。

天啊!他没有不相信,他只是对颜络钦这个人特别感冒。虽然他相信若紫和颜络钦之间没什么,可是每次自己跟若紫闹得不愉快,全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他”简直是自己的恶梦,听到“他”,他宁愿脑筋是空白的,免得自己又胡思乱想。该死!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早知道什么都不要提,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迎着风,络钦紧紧拉着郁尘的手,漫步在堤防上,重享过去甜蜜的岁月。

“郁尘,找个机会,我们一起请小妹吃饭好不好?”他跟郁尘可以雨过天晴,他最该感谢的人是若紫,若不是她,他跟郁尘可能还在情关里挣扎。

“好啊!顺便找我哥哥一起出来聊天。”

“郁尘,你哥对小妹好吗?”虽然若紫告诉他凌宇尘对她很好,可是,就一个哥哥的立场,他还是不放心,因为若紫是那种受了苦,也会笑着往肚子里吞的人,凌宇尘若是对她不好,她也会跟别人说好。

“我哥很疼嫂嫂,他们两个感情很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郁尘叫道:“络钦,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是我叫若紫‘嫂嫂’,还是若紫叫我‘嫂嫂’?”

眨了一下眼睛,看着郁尘那认真的表情,他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

“你干么?这问题有那么好笑吗?”莫名其妙地看着络钦那无法抑制的笑相,她嘟哝着。

抱着郁尘,络钦还是忍不住他的笑声说道:“你猜,我在笑什么?”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在笑什么?”络钦笑得这么夸张,郁尘愈听愈不是滋味。

“我……”禁不住,他干脆抱着肚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好,你这么爱笑,那你就在这里继续笑,我不理你了!”丢下络钦,她一个人独自向前走去。

赶紧抓住郁尘,络钦收起笑声,“好啦!我不笑了!”

“这还差不多!”郁尘忽然正经八百地瞅着络钦,问道:“你刚刚到底在笑什么?”

“我……”天啊!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好笑,可是看到郁尘的表情,他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不过,这会儿看到她那副“你要是敢再笑,我就跟你翻脸”的表情,他只好乖乖地憋住肚子里的笑意,“我是在想,你都还没跟我求婚,怎么就急着关心若紫是不是也该喊你‘嫂嫂’?”

瞪着眼,郁尘整张脸涨得红通通的一片。

“你……颜络钦,你……讨厌!”头一转,她径自朝着前头走去。丢死人了!竟然闹出那么大的笑话!

伸手拉住郁尘,络钦握着她的肩膀逗道:“别生气嘛!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催我结婚也是应该的嘛!”

鼓着腮帮子,郁尘气嘟嘟地说道:“你少臭美了!你求我嫁给你,我都还要考虑看看呢,谁在跟你催婚啊!”

收起打趣的心情,他严肃地盯着她问道:“郁尘,嫁给我好吗?”

“你……”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四周,郁尘媚眼一瞪,轻声骂道:“你这个大笨蛋!”说他体贴、绅士,结果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挑在这种到处可以瞄到人的地方。

望着那又娇又嗔的容颜,他转而深情地说道:“郁尘,我爱你,我想照顾你一辈子,嫁给我好吗?”

“你……”羞涩地低下头,她轻轻地点点头。

喜悦慢慢地在脸上绽放开来,络钦兴奋地将郁尘搂在怀里,吻着她的发丝,他迅速拉起她的手说道:“走吧!”

“去哪里?”

回头用力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络钦欣喜地说道:“去挑戒指,去一个可以吻你的地方。”

任着络钦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去,郁尘知道,不管天涯海角,自己都会紧紧地跟着他,再也不会放他走。



☆☆☆



她干么那么计较他相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若紫叹了口气想,比起十年前他对爷爷的态度,他已经进步很多了,不是吗?也许,教自己挂心的并不是宇尘相不相信她,她是在害怕,害怕他会误解她,就像十年前他误解自己是一个会用金钱买丈夫的女人,然后抛下她一走了之。十年前,她失去的只不过是她的“丈夫”,一个被迫娶她的男人,而今,她失去的将会是“凌宇尘”,一个她深爱的男人。

宇尘回到她的身边,是因为她同意离婚的协议,他们这段夫妻的情缘原是虚情假意,然而,这些日子发生在自己和宇尘之间的点点滴滴,又似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在是与非之间那种摇摆不定的感觉,老是弥漫在自己的心房,教她既期待一辈子相守,却又不敢心存妄想。

如果宇尘爱她,如果宇尘取消他们之间的协定,这种不安的感觉是不是很快的就会不见踪影?当然,她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渴望的不过是真实的爱,一辈子的承诺。

“嫂嫂,你跟哥哥是怎么了?”再也忍不住那摆在心里有三天之久的问题,郁尘坐上床沿,望着正在看书的若紫问道。

“没事!”

挡住若紫手中翻开的书本,她说道:“你单看这一页,就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你还说你没事。”自己有房间不去,却跑来她的房里看书,嫂嫂这会叫做“没事”?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嫂嫂,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很贴心的人,也不是那种会主动去关怀别人的人,可是,一起生活那么久,我们的感情就像姊妹一样,你就不能让我关心一下吗?”

“郁尘,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真的没事。”

叹了口气,郁尘像是很无奈地说道:“大家都说我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可是我发现,你比我更严重!”

郁尘说的是实话,若紫不喜欢增加别人的负担,所以只好把事情放在心里,她藏话的能力,可不比郁尘逊色。

“嫂嫂,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千万不要像我这个样子,错过了两年,不值得的!”

是啊!郁尘错过两年都知道觉悟,而她呢?失去了十年,难道就不懂得争取未来吗?她爱宇尘,她不想离开他!

“如果我说,宇尘不是真的爱我,你相不相信?”

一脸迷糊地看着若紫,郁尘完全不明白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郁尘,也许你有兴趣知道我跟宇尘的离婚约定。”说起当初找宇尘的事,若紫娓娓道来她和宇尘之间的一切,述说着她对宇尘的爱,她的彷徨与无措。

握住若紫的手,郁尘摇着头,像是在对小孩子训话似地指道:“嫂嫂,亏你心思细腻、体贴多心,没想到,竟然连哥哥对你的心意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分不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

俏皮地捏了一下若紫的鼻子,郁尘说道:“这就是说——你老公爱惨你了!”

如果一个人不是真的那么深爱着另一个人,他是不可能那么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他的深情爱恋,当然,除非他是个演员,不过,人家演员也只有演戏的时候,才会尽责地扮好自己的角色,这平时还不是跟一般人没两样。她哥哥既不是演员,那又何必演戏?依她看来,哥哥根本是演给他老婆看的,想把他老婆迷得昏头转向,看看他老婆能不能爱上他,至于他编的那些理由,八成都是藉口。

“是吗?”听完郁尘的分析,若紫有些不可置信。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哥哥不是真的爱你的话,我就不可能在他的眼中看见他对你的浓情蜜意。”

难道真如郁尘所说,宇尘爱她?

看着若紫那满是犹疑的神情,郁尘脑筋一转便道:“嫂嫂,如果你真的很难相信哥哥他爱你的话,那我们来做个小测试好不好?”

“什么样的测试?”

“你去告诉哥哥你想提早给他自由,到时候,你就知道你老公爱不爱你。”

对啊!这的确是一个方法,若说宇尘对她一点情意也没有,趁此快刀斩乱麻,不也可以让自己提早从这个没有未来的感情漩涡里爬出来。

“叩!叩!”规律而沉稳的敲门声,在这午夜十二点整,准时在郁尘的房间响起。

瞥了若紫一眼,她低语道:“嫂嫂,你老公又来接你回房了。”说真的,她快受不了他们夫妻两个每天晚上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每天晚上,嫂嫂就躲进她的房里看书,不言不语地看到了十二点,接着,就会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门外敲门,而这个人就是没有老婆睡不着觉的宇尘。

站起身来,郁尘无奈地打开房门叫道:“哥!”

对着妹妹傻气地笑了笑,他指着已经站在郁尘身后,等着跟自己回房的若紫,“我老婆睡觉时间到了。”

是他自己睡觉时间到了吧!轻轻叹了口气,郁尘侧过身子,让若紫走出她的卧室。

“郁尘,谢谢你!”对着郁尘眨了一下眼睛,若紫这才任着宇尘牵着她的手,走回他们的卧房。

望着若紫和宇尘离去的身影,郁尘忍不住地羡慕了起来,真希望自己现在已经是络钦的妻子,两个人每天恩恩爱爱地在一起。快了!过几天,络钦就会先上她家提亲,一旦爷爷和爸妈点头,她就可以当他的新娘。



☆☆☆



看到每天一上床就倒头大睡,连理都不理他的老婆,突然造访事务所,宇尘兴奋得手舞足蹈,热情地喊道:“老婆!”推着若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又是果汁,又是按摩,努力地猛献殷勤。

“老婆,你不跟我冷战了,是不是?”

“宇尘,我没有跟你冷战!”经过郁尘那么轻轻一点,她真的相信宇尘是爱她的,只不过,他跟自己的约定毕竟还存在着,如果不作个了结,总觉得心里搁着一件事情,既然他什么也不表示,那她也只好采取行动。

“如果你没跟我冷战,那你干么每天都跑去郁尘房里看书?”说到这件事,他心里就不舒坦。为了一个颜络钦,害他每天晚上都得跟郁尘要老婆,这教他怎能不呕!那家伙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被他碰上,否则——此仇不报非君子!

“因为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想一些事情。”

“那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也决定了。”站起身来,她走到了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致。

望着若紫那异常沉重的神情,宇尘心里顿觉不安了起来。

“你决定什么?”

“守尘,你不用等一年的时间,我愿意马上还你自由。”

一颗热切的心,在这么一声宣告下完全冻结了起来。

冷着脸,他淡然地说道:“我是想要自由,不过,不是现在。”原本两人还好端端的,现在她竟然说要还他自由,难道,就为了一个“颜络钦”,她得用离婚来惩罚他吗?他是动不动就吃醋,他也不是个温柔的男人,但是他爱她!还以为经过了那么久的努力,再加上她对自己热情的回应,她一定是爱上他了,没想到……

他想要自由……郁尘弄错了!宇尘不爱她……若紫心痛地想。

捺不住心里那股怨气,他刻薄地说道:“你突然间作出这样的决定,该不会是你急着想得到自由,好跟某人双宿双飞吧!”

“宇尘,你还是不相信我跟络哥之间没什么!”

“我相信,但是你今天的举动告诉我,我不能相信。”也许,他潜意识里真的有那么一丝疑惑,但是这能怪他吗?她不断地跟自己保证不会再跟颜络钦见面,结果却没有一次做到!独裁、专断,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肚量的男人,且自己是如此深爱着她,眼里自然更容不下任何威胁,颜络钦跟她即使只是兄妹之情,但是谁敢肯定,这关系不会在他一疏忽之间起了变化?爱,本来就很自私,他对颜络钦的提防并没有错!

“宇尘,我们离婚吧!”若紫真的很灰心,她要他学着去信任别人,而他,却只是不断地质疑。就算他们真的相爱,没有互信,那又可以持续多久?爱,是很容易被怀疑的因子给破坏殆尽。

“不,我绝对不会跟你离婚!”

如果这句话是在另一种情境下跟她说的,她一定会很高兴,因为那表示宇尘爱她,他一辈子都要伴着她,可是现在,从他冷漠的口吻里,这似乎成了一种对她的惩罚,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



凌家大门口

“郁尘,你看我这个样子可以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络钦紧张地询问道。

“可以,你现在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郁尘说道,只不过是提个亲,爷爷、爸妈又不会吃掉他,真不知道他干么那么紧张。

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忍不住叫道:“Oh!天啊!”

“干么?说你是帅哥,你还不满意啊!”

“我的大小姐,你难道没听过,做父母的都不喜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帅的男人。男人太帅容易走桃花运,这一弄不好,天天闹家庭革命,苦了女儿,伤心的是父母。”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郁尘认真地说道:“那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得慎重考虑一下这件婚事哦!”

这会儿,他开始慌张了起来,“喂!我的大小姐,你该不会是想悔婚吧?”

“拜托!我们两个都还没定下婚期,哪来的悔婚?”

抓住她的手臂,络钦担心地问道:“郁尘,你可别吓我,我的心脏只有一个,把我吓死了,你可没老公。”

点了点络钦的鼻子,郁尘还是一派优闲地纠正道:“先生,不只是你,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心脏而已。”

“郁尘……”

“干么?怕我跑掉是不是?”依旧是那副轻轻松松,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她懒洋洋地搭腔着。如果不转移他一点点的注意力,他就老是担心被她爷爷、爸妈三振出局。

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他凄惨地说道:“郁尘,饶了我吧!”

圈住络钦的脖子,郁尘撒娇地说道:“你真的很没用那!逗你一下,心脏就负荷不了。”

“事关我的终身幸福,再强壮的心脏也会变得没力。”

“你放心,有我嫂嫂——你干妹妹作你的后盾,我保证没人敢刁难你。”

突然用着柔情似水的眼神盯着郁尘,他爱恋地说道:“郁尘,我爱你。”也许是因为浪费了两年的光阴,最近,他似乎特别喜欢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好像这样子才能补回那段没有相守的岁月。

感动的心,塞满着浓浓的情意,郁尘轻轻地献上她的唇。

接过那记蜻蜓点水的轻吻,络钦将它转化为热情缱绻的深吻,狂野地挑逗着,胶着地探索着,紧密地贴着彼此,哪记得这里是何地,管得了此刻又是何时,天与地,此时全不在眼里,欲罢不能的热吻,点着一触即发的火苗。

“咳!”一阵重重的咳嗽声,瞬时将激情中的两个人浇醒。

郁尘害羞地探向络钦的身后,脸红地喃喃唤道:“哥、嫂嫂。”

一种立即的反应,宇尘看了一眼身旁的若紫,然后再转向那个正帮郁尘和自己整理衣服的男人。从背部看去,他还不确定对方的身分,不过,在等待那人转身的那一刻,他强烈地期望,“他”就是颜络钦。

当他们都正对着宇尘后,郁尘直觉地引见道:“哥,这位是我男朋友……”

“郁尘,我跟你哥哥见过好几次面。”伸出手,络钦还是很周到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颜络钦。”

握着络钦的手,宇尘第一次坦然地回道:“凌宇尘。”

圈着他的手臂,郁尘笑着轻斥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为了我的事去烦嫂嫂,所以才遇到我哥,对不对?”

亲昵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络钦反训道:“是啊!你还真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么难缠,还得让我劳师动众。”

朝着络钦做了一个鬼脸,郁尘转向宇尘说道:“哥,我跟络钦想请你和嫂嫂吃饭,你有空吗?”

“当然,只要若紫有空,一切没问题。”瞥了一眼身旁安安静静不发一语的若紫,宇尘心里有着深刻的歉意。事实摆在眼前,这会儿他是真的完蛋了!

“完了啦!你迟到了!”像是终于记起时间已经延迟了许久,郁尘拉起络钦,便急往里头跑。

“若紫……”宇尘试着想表达歉意。

“我想说的话,今天在你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全部说完了。”若紫说着,便抬起脚步往里头走去。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宇尘头痛地抓着头发,这次,他的麻烦可大了!
 0   2005-07-28 18:26:2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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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每次跟络哥见面,都是情势逼人不是刻意的,然而若紫心里老觉得自己像个做坏事的小孩,偷偷摸摸,有那么一点不光明正大。还好,今晚终于将郁尘的事,圆满地回覆给他,相信以后,他就不必再为郁尘心烦,而自己也不用再为他们两个挂心。

“络哥,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郁尘爱钻牛角尖,如果我继续任她摆在心里,也许真的得再等上一个两年。”

“说的也是!”两人相爱就该互相迁就,否则到头来,害苦了对方也害苦了自己,徒增彼此心里的折腾。

“小妹,凌宇尘对你好吗?”络钦问道。自从那次在若紫的办公室巧遇凌宇尘,知道他终于回到凌家,自己心里在为若紫高兴之余,却也免不了为她担心。凌宇尘离家那么多年,如今突然返回家,实在有一点点匪夷所思,不过,如果他真能给若紫幸福,就算事隔那么多年,才来弥补若紫对他的等待,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他对我很好。”甜蜜地微微一笑,若紫温柔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

看了一眼手表,她说道:“我公司还有一点事情,我还得回去处理。”

“我送你回办公室。“

“不用了,公司就在旁边而已,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拿起皮包,若紫跟着站起身来。

“嫂子,果然是你!”正当若紫准备离开座位,却跟迎面而来的毅军碰了个正着。

一个礼拜前才见过的面孔,若紫一看,马上记起了他是宇尘最要好的同学跟伙伴。

“这么巧,来这里用餐?”

“嫂子,这不是巧合!宇尘故意选这家餐厅作今晚的庆功宴,就是在想等一下可以打电话请你一起过来跟我们大伙儿同乐,恭贺我们凌大律师今天打赢了一场漂亮的官司。”

“宇尘也在这里?!”糟糕了!宇尘要是看见她和络哥见面,一定会很生气,而且,这会儿事务所的同事都在场,不晓得他们会怎么看待她和络哥?万一他们误解了,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伤到了宇尘,那该怎么办?

眼睛往西餐厅的大门瞄去,毅军兴奋地朝着大门挥了挥手,然后才正视着若紫说道:“他们来了!”

望向门口,看着宇尘跟身边其他的人低语了一番,然后独自朝着她这儿走来,若紫的心情开始不安了起来。

淡然地看了一眼她,宇尘转头望着一旁已经站起身的络钦寒暄道:“你好,颜先生。”

“你好!”礼貌地对着宇尘微微一笑,络钦这便偏过头对若紫说道:“小妹,你老公在这里,那你也不必急着回办公室。”

虽然肚子里的怒火烧得正旺,宇尘还是冷静地客套道:“颜先生,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用餐。”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络钦拿起放在桌上的公事包,“我先走了,再见!”对着宇尘和毅军点了点头,他向若紫挥手道了声再见,便离开了餐厅。

像是没事儿一样,宇尘拉起若紫的手跟毅军说道:“走吧!大伙儿还在等我们。”

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时爬满了若紫的心房,宇尘那冷漠的眼神,正是他生气的征兆。



☆☆☆



原本温暖的卧房,此时却飘着冷冽的寒气,像个等待宣判刑罚的囚犯,若紫静静地站在床边。

“不到三个月前,你还跟我说,你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可是,才多久的时间,你已经忘了你说过的话。我不懂,你这么做是存心看我笑话呢?还是故意试探我有多少的耐性?”为了一个颜络钦,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毁了他们之间的约定,这教他怎能无动于衷?

“宇尘,我跟络哥见面,是有原因……”

“什么原因?是你想念他,还是他缠着你?”扬起了嘴角,宇尘冷笑道。

“不,我是为了郁尘。”

宇尘狂妄地冷冷大笑了起来,讽刺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打算把那个家伙介绍给郁尘吧!”

“不是,络哥本来就是郁尘的男朋友……”

“是吗?”揪住若紫的衬衫,他咄咄逼人地指道:“既然是郁尘的男朋友,那他为什么不去找郁尘,而找上你?”她可以骗他说她是在西餐厅不小心遇到那个家伙,也可以找任何其他的烂理由,什么同学会、什么公事,但是,就是不该拿这种藉口来诓他!

“因为他和郁尘有一点误会,所以请我帮他。”

推开她,宇尘面无表情地说道:“不错,一个光明正大的藉口,正好可以让你们两个私会。”

“宇尘,我说的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郁尘。”

“你别以为叫我去问郁尘,我就会相信你说的话,你做梦,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宇尘……”

抓住若紫的脸,他冷峻地说道:“不管你说任何话,我都不会相信你,你不要再多费唇舌。今天晚上,你将是我凌宇尘名副其实的妻子,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去外面勾搭别的男人。”只要得到她,他们的婚姻就能保住,她就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宇尘,你冷静一点……”

“我非常冷静,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冷静过!”疯狂地扯开若紫的衬衫,宇尘将她推向床上,粗鲁地覆上她的娇躯。

“宇尘……不要……”

猛烈地吻着她每一寸肌肤,他的脑海里除了想着得到若紫,理智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了,全心全意地藉着嘴、藉着手,蹂躏着他渴望拥有的身子。

除了被动地感受着宇尘灼热的欲望,若紫此时的思绪已是一片空白,当那痛楚的一刻来临,她的眼角忍下住滑下了泪珠。她是他的妻子,成为他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她多么期盼那是一场美丽的接触,不仅仅只有欲望而已,更包含着此情不渝的真爱,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爱他,她真的好爱他,即使他这样子对自己,她也不怨他。

突然抚摸到若紫脸颊上的泪水,宇尘终于从发狂的失控中清醒了过来。

望着那张梨花带泪的脸庞,他的心不由得痛了起来。为什么自己总会不经意地伤害她?爱她,却教她哭泣,这难道就是自己想给她的一切?不,他要给她的是细心的呵护,温柔的照顾,永恒不变的爱。

轻柔地吻干若紫脸上的泪珠,他开始像一个温柔的情人,细腻地爱抚着他刚刚肆虐过的娇柔。挑逗着、诱惑着,宇尘一点一滴地将柔情注入了她原本僵硬的感觉里。

宇尘深情缱绻的侵袭,让若紫渐渐有了回应,轻喘的呻吟,缓缓地从紧闭的双唇喃喃而出,紧抓着床罩的手,轻轻地松了开来,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颈项,她来回抚触着他光滑的肩膀,然后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创造着一波又一波的悸动。伤痛变成了激情,夜,此时才开始灿烂地舞动了起来。



☆☆☆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就为了这么一句话,郁尘抛下了手中的电话,飞也似地冲出了卧房,跑下楼,穿过花园,冲进了阴冷的街道上……

看着站在寒风里颜络钦,她久久不能自己。为什么她曾经怀疑他对自己的爱?他对她付出了那么多,而她却……人为什么总要在经历过痛苦之后,才知道拥有的幸福?从现在开始,她要心怀感谢,她要珍惜手中的一切。

“对不起!”昨日的总总,已随风而去,今日的所有,当要爱惜。一句“对不起”也许挽回不了曾经失去的岁月,但却是告别过去,重新面对未来的起跑点。

摊开双手,络钦深情地说道:“都过去了!”接住飞进怀抱里的佳人,他激动地说道:“我爱你。”

在餐厅告辞了若紫,他回家又出来,整个脑袋不停地在思索,就是不能静下来。他不想再等待,走过了两年的分离已经够痛苦了,他不想再多等一天。一路驱车前来,他相信,不管夜是多么的深、多么的冷,他都要跟郁尘再说一遍“我爱你”。

一句爱的表白,更胜千言万语,紧紧地搂着他,郁尘强烈地回应道:“我也爱你。”

时间暂时停止,就让这一刻的承诺牵引他们的心,一起共赴未来。



☆☆☆



一个早上,除了目无焦距地看着温暖的冬阳,洒落一地的柔美,衬着花园的百花耀眼齐绽,宇尘什么事也做不来,点着一根又一根的烟,坐在门廊上的藤椅里,眼前翻飞的净是若紫昨夜的眼泪。

昨夜的激情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只要若紫的肚子里有了他的小Baby,所有的不安才能平复,只是,等待了这么久,一直期盼拥有她的那一刻,是深情而美丽的缠绵,然而如今,他却让它留下了遗憾的缺口。

“想要聊一聊吗?”打断宇尘纠缠了一个上午的思绪,凌颢在他身旁的藤椅坐了下来。自从宇尘回到家里,他和若紫可谓是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可是今天早上一反往常,先是遍寻不着若紫的身影,接着又发现孙子没上班,一个人坐在门廊上猛抽着烟,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爷爷,今天没去公司?”看着身旁的凌颢,宇尘显得有些不自然。虽然他回家已经有了一小段时间,然而这些日子里,他始终没有跟爷爷单独相处过,也许是他刻意避开,也许是他不经意地排斥着,反正,当心里还存有十年前的那道心结,他是很难坦然面对爷爷的。

“天一冷,我这一身的老骨头就开始不舒服,浑身不对劲,什么也别想动,也只好乖乖地待在家里休息。”

“喔!那……怎么不到医院检查一下?”一脸的不自在,宇尘有些坐不住了。

“只不过是一点点的小毛病,没必要上什么医院。”瞥了一眼孙子浮躁的情绪反应,凌颢沉稳地往后一靠,窝进藤椅里。宇尘的心情,凌颢其实是看在心里,也许是时候了,是应该让他知道十年前的那一段故事。

“宇尘,爷爷今天跟你讲一段好友托孤的小故事……”

从郢浩升病倒说起,凌颢缓缓地诉说那位深爱孙女,到死都难以瞑目的郢浩升,是如何握着从小无父无母的若紫的手,在临终的病床前,恳请好友答应他的要求——将若紫嫁给宇尘,一手承接若紫的抚养权,结束孙女饱受亲属觊觎的尔虞我诈。“郢家的财产,一直都在若紫的名下,包括郢家的宅第、十几笔土地、股票,以及‘颢升’二分之一的股权,在若紫二十岁那年,她已经可以任意地支配它们。”

悔恨、伤痛,泛滥在激动难平的心里,恨了十年,怨了十年,分离了十年,竟是为了一个不曾存在的指控!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宇尘眼中的痛苦,凌颢跟着又道:“若紫性喜恬静,再多的财富也看不在她的眼里。记得二十岁那年,她兴奋地告诉我,有了钱以后,她要盖一间全台湾最大的孤儿院,她要照顾那些无父无母的小朋友,她要让他们快快乐乐地长大。然而过了这么多年,为了我这个老头子、为了‘颢升’,她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走进她最不喜欢的商场。”

一个看淡名利的女人,却被他指成一个善用“金钱”和“权力”的女人,他这到底又是做了什么?

“虽然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她可以赞助孤儿院,所以藉着捐款,若紫还是完成自己一点点的心愿。”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凌颢接着又道:“爷爷说那么多并没什么特别的用意,只是希望你能解开打死在心里的结。当然,我更希望你好好疼爱若紫,给她幸福,因为这十年来,她过得比任何人还苦。”

她怎能不苦呢,面对他十年前的控诉,承受着每个人的心痛,她的日子比谁都难熬。不舍的心疼,如流水一般潺潺地在心里波动、淹没,天啊!他竟然亏欠了她十年!

“为什么十年前不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为了让郢家的亲属把目标对准我,而不是老盯着若紫不放,当时,我在浩升的病床前跟他达成了共识,所以,除非若紫满二十岁,否则它将成为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

宇尘从藤椅上站起身来,双手紧抓着围绕门廊的木栏杆。一场无奈的临终遗言,一个无奈的诺言,却失去了十年的欢笑,这是多么大的悲哀跟遗憾!

沉静了半晌,他终于开口道:“若紫跟我订下约定,我用一年的时间跟她做夫妻,她用离婚来还我自由。”

“你说什么?”激动地站起身来,凌颢抓着宇尘叫道。

“照若紫的计划,一年后我们要以个性不合为由,签下离婚协议书。”

“咚!”凌颢沉痛地跌回了藤椅里。

“当初,我并不了解她这么做的真正原因何在,不过,现在我大概明白,因为她觉得自己亏欠凌家一个‘凌宇尘’。”

将脸埋在双手里面,凌颢心痛地呐喊着,“傻瓜!这个小傻瓜,她这是何苦呢?”

在凌颢面前跪了下来,宇尘握着他的手,深沉地说道:“爷爷,我并不打算跟若紫离婚,因为我爱她,我要她当我一辈子的妻子。”

“宇尘……”

“爷爷,对不起!”抱着爷爷,宇尘像个小孩子,流下了哭泣的眼泪。

好久、好久没有感受的温暖再度回到了心田,紧紧回抱着孙子,凌颢感动得跟着流下泪珠,失而复得,这是他生命里最甜美、最丰盛的收获。



☆☆☆



“经理,你说嘛!你再不说话,心云的胆子会被你吓破哦!”在他们的眼中,若紫是一个很贴心的上司,永远笑脸迎人从不乱发脾气,跟她一起工作像是如沐春风。可是今儿个,向来敞开的办公室却紧紧关闭着,而若紫呢,不言不语,两眼茫然地盯着前方,就这样子安安静静地蜷坐在沙发里。

“经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跟心云可以帮你分忧。”这句话,松廉已经说了一个早上,可是至今还是没有等到任何反应。

像是终于清醒过来,若紫先是看着心云,接着又望向松廉,然后淡然一笑,柔弱地安慰道:“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

“经理,我们跟在你身边也三年多了,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们?”心云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握着她的手,若紫坚定地说道:“我真的没事,只是为了一些生活上的小事在心烦,没心思工作。”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反正此时此刻,她一点工作的动力也没有,只想坐着、发呆着,也许可以暂时抛下许多事情,像是看到宇尘,她该用怎样的心情自处。

一夜的缠绵,让她无眠到天亮,而天初亮,她看也不敢看宇尘一眼,落荒而逃地躲回自己的卧房,跟着梳洗整装不到十分钟又冲了出门。长这么大,遇到那么多事情,这是她第一次有逃避的欲望。这一夜,改变了她和宇尘的关系,这一夜,让她深刻地认知到她爱宇尘,而这些,更让自己原本单纯的心思意念变为复杂,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面对以后没有宇尘的日子。

“经理,如果你真的心烦,什么事也不想做,那我们不如跷班好了!”看着若紫那愁云不去的神情,松廉灵机一动地提议道。

“跷班?”睁大了眼,眨了眨眼睛,心云不敢相信地对着松廉叫道:“你是说真的,还是说着玩?”工作、工作、工作!这个正经八百的家伙是他们外销部门仅次经理、副理的工作奴隶,他会作出这种提议?怎么可能?

摇着头,他一副很无奈地瞅着心云说道:“心云小姐,别当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说话也可以说着玩!”

“喂!白松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双手扳腰,心云一副要打架的态势。他老是扯她后腿,这个臭男人真的是跟自己犯冲!

“没什么意思,只是让你大小姐知道我一向认真,不管是我说的话,还是我做的事。”松廉突然伸手将心云叉在腰上的手给拉了下来,有些慵懒地说道:“女孩子家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被他这么意外的举动一吓,心云忽然变成了哑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瞪着松廉。

“经理,难得今天太阳露了脸,不如先去海边吹吹风,然后晚上再去PUB喝酒。”

“不好吧!”在心云和松廉一来一往的争论下,若紫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经理,好啦!几百年才这么一次而已,我们就去嘛!”终于从刚刚的惊吓里回过神,心云兴致勃勃地嚷道:“天啊!我从来没去过PUB耶!”

沉吟了半晌,若紫终于说道:“好吧!不过,我得跟Dick交代一声。”

“可是……经理,跟副理说,副理会不会跑去告状?”就心云的独家见解来看,男人的肚量其实比女人小,就好比那个白松廉……哼!

“你放心,我会跟Dick说我带你跟松廉去工厂。”慢慢地从沙发站了起来,若紫交代道:“你们两个去准备一下,我们再过十分钟就可以走。”

“是的!经理!”



☆☆☆



“你看,都是你害的啦!说要去什么PUB,结果,现在经理醉成这个样子,等一下要是被经理老公看到了,他不气死了才怪!你小心,改明儿个我们就得卷铺盖走路!”看着躺在车子后座的若紫,心云不停地对着身旁的松廉唠叨着。

“小姐,你念够了没?你自个儿不是也很高兴可以去PUB见识吗?现在经理醉倒了,你才把责任推给我,你也太没担当了吧!”难怪有人说女人长舌,一点儿小事就呱呱叫个不停,真受不了!

“我没担当?哈!我要是真的没担当早就落跑了,我干么那么自讨没趣地跟你送经理回家?”不识好歹的家伙,早知道就别理他了!

“小姐,是你自个儿没本事落跑,不要说得好像你很讲义气似地。”

哪管得了松廉正在开车,火气一来,心云马上扯住他的手叫道:“白松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吱!”紧急的煞车声顿时划过了天际。

瞪着她,松廉惊魂未定地叫道:“黎大小姐,你想害死我们啊!”

“你说啊!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没用的家伙,才轻轻一碰就大惊小怪地煞车喊救命。

“什么意思?就是你没有交通工具,你还得靠我开车送你回家,这样够清楚了没?”

“你……”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平地一声雷,若紫突如其来的叫声,顿时打住了心云和松廉的争论。

她的声音一落下,心云和松廉马上动作一致地转头往后座一瞧。

“经理在说梦话耶!”看着若紫那连手指也没动一下的睡姿,心云喃喃道。

若紫人那么清醒,哪来的梦话?其实,她只是藉酒装睡,想暂时撇开俗世的一切烦恼,不过,这两个真的是一对宝,连这个时候也可吵得不可开交。

“你太吵了,吵得连酒醉梦乡的人,都会忍不住对你抗议。”瞥了一眼愣在那儿的心云,松廉坐正身子,然后继续开车上路。

跟着回过头来,她不满意地指控道:“喂!你搞清楚,经理骂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一个而已,你也有份哦!”

“是、是、是,那我也闭上嘴巴,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

唉!真是个小麻烦!松廉在心里哺咕着。



☆☆☆



这么晚了,若紫会去哪里?走过来、走过去,坐下来、站起来,望向铁门,探视着往常十点就已经冷冷清清的街道,宇尘不断地低头看着腕上的时间。

她会不会是为了昨晚的事跟他生气,所以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他知道,昨晚自己是粗暴了一点,不过后来……

突然看见此时正在凌家门前停住的轿车,宇尘飞速地冲了过去。

打开后座的车门,心云努力地扶起若紫,“经理,别睡了,到家了!”

“喔!”带着一身的酒气,她摇摇晃晃地跟着心云爬了出来。

“经理,钥匙给我,我帮你开门。”

挥挥手,若紫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开门。”说着,翻着自己的皮包,找着她那一串包含公司、家里、还有车子的钥匙。

“是吗?”心云瞧她这个样子,醉得歪七扭八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了,还敢妄想她能对得准钥匙孔吗?

“经理,你还是把钥匙给我们,我们来帮你开门。”松廉此时也来到若紫的身旁。

蹙起了眉头,若紫似醒非醒地看着他们,“你们怀疑我开门的能力?”

“没有!”难得两人那么有默契,心云和松廉异口同声地摇头道。跟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在这么冷的夜里争论一件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是很浪费时间的。

“那……”对他们温柔地微微一笑,若紫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没醉,她说道:“我自己来。”抓起了钥匙,她认真地对准钥匙孔……但钥匙孔没对到,却撞进了宇尘的怀里,她努力地眨了一下眼睛,有些傻气地叫道:“宇尘。”

“经理老公!”一看到宇尘,心云和松廉马上反应道。

经理老公?愣了一下,他点头回道:“白秘书、黎秘书。”

“经理老公,经理心情不好我们带她去PUB,所以她喝了一点酒。”面对宇尘,心云想也不想立即从实招来。刚才在车上还在担心会不会撞见经理老公,没想到自己这张乌鸦嘴真的应验了!

“谢谢你们送她回来。”

“那我们回去了。”没一会儿的工夫,心云和松廉已经开着车子离开。

锁上了铁门,宇尘抱起了若紫,朝着屋子走去。

“宇尘,我们去哪里?”偎在他的怀里,若紫柔顺地问道。只要待在这个胸膛,她就有说不出的幸福和满足,真希望能一辈子这样依靠着他。

“你昨晚都没睡到觉,等一下我先帮你放洗澡水,你梳洗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他再也不让她流泪,不让她伤心,这一辈子,他要用他的臂膀呵护着她,宠爱着她。

伸出手,若紫紧紧地圈着宇尘的颈项,安心地闭上眼睛。
 0   2005-07-28 18:26:0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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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错了吗?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郁尘不断地思索这个问题。如果错的人真的是自己,那她的割舍不就太不值得了吗?

曾经的欢笑、曾经的分享、曾经的海誓山盟,一段、一段地在她的脑海里翻阅着,舍不得、舍不得过去的总总点滴,她怎能舍得?忘不掉、忘不掉过去的恩爱日记,她怎能遗忘?既是舍不得,又无法遗忘,那为什么还要逃避她可能铸下的大错呢?

窗外的天空,现在是乌云密布,这就好像她此刻等待的心情,随着刘君芝的即将到来,愈来愈感沉重。

“凌大小姐,真是难得!几百年没联络了,今天竟然还可以让你想到我。”一身艳红的装扮,刘君芝优雅地在郁尘的对面坐了下来。

勉强地对着刘君芝笑了笑,她寒暄道:“最近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朝九晚五的工作,既饿不死人也撑不死人,过一天是一天,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耸耸肩,刘君芝一脸的无所谓。

招来了Waiter,郁尘问道:“君芝,想吃什么?”

“给我一杯柳橙汁好了。”原封不动地将Menu退还给Waiter,刘君芝反过来问道:“你呢?不是研究所毕业了吗?”

“嗯!现在在私立高中教书。”

“不错嘛!比我的工作好太多了。”

看着她那脸轻松自在的神情,郁尘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问起?

“郁尘,你有事找我对不对?”终于注意到好友的恍恍惚惚,刘君芝精明地直问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郁尘这才开口说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那就问啊!干么吞吞吐吐?”

早说晚说终究要说,自己还犹豫什么呢?叹了口气,郁尘提出勇气坦白道:“我想问你,毕业前夕,你告诉我的那件事情。”

咚!心里一惊,刘君芝原本自在的神态,突然变得不安了起来。

“哎呀!那么久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

“不!你记得,那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盯着刘君芝闪烁不定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告诉我,其实络钦真正爱的人是我嫂嫂,他追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嫂嫂是个有夫之妇,所以他只好拿我当代替品。”

“喔!你说的是这件事。”像是恍然大悟,刘君芝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从刘君芝的反应,郁尘已经明白自己错了!

“君芝,我要知道真相。”

“我……这……”

眼见刘君芝欲言又止,不敢说出口,郁尘终于忍不住地叫道:“说啊!”

猛然地咽了一下口水,刘君芝无奈地慢慢道来,“大一的迎新会上,我因为直属学姊的介绍而认识了颜络钦。颜络钦为人温文儒雅,斯文有礼,第一次看到他,我的心就被他打动了,我真的很喜欢,甚至可以说非常地爱他,可是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他众多学妹中的一个。

“我写信给他,我送东西给他,他不仅不理我,而且还视我为陌生人,看到我,连个招呼也不打。我受不了,跑到他租的套房去大吵大闹,他一气之下甩了我一巴掌。他的一个巴掌打醒了我,也激起了我对他的恨,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要他偿还。”

停了一下,她接着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事情才过一个礼拜,我就辗转从别人那里得知颜络钦交了一个女朋友,而他的女朋友正是我的同班同学。没多久的工夫,颜络钦和凌郁尘热恋的新闻,已经如火如荼地传遍了校园,而几个知道我曾经追求颜络钦的小人,也开始动不动就在我的面前刺激我,终于,让我兴起了接近你的念头。

“成为你的好朋友,离间你和颜络钦的感情是我的目的,我想尽办法破坏你们,可是,除了上课的时间,颜络钦跟你几乎形影不离,我能接近你的时间实在有限。颜络钦去当兵以后,我接近你的机会变多了,我们成为同进同出的好朋友,我开始了解你,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也知道你和颜络钦要一起出国,就这样,我拟下了最周详的报复计划。”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周详的报复计划!先看准她对好朋友的信任,再看准她会撤销出国的决定,然后随着络钦的离开,这件事终将石沉大海。

“郁尘……”

“什么都不要说了!”双手遮住耳朵,郁尘痛苦地摇着头。她最信任的朋友,竟然是心机最深沉的敌人,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玩笑!

“郁尘,这一切我无话可说,不过,我坦白地告诉你,这件事你也有责任。若说你真的相信你和颜络钦的爱情,你当时就会跟他求证,是你不敢面对事情的懦弱害了你,怪得了谁?”

“你……”她因为刘君芝的谎言,差一点失去了自己的幸福,刘君芝竟然还理直气壮指责她?!

“你别生气,也别怪我无情,因为我说的话全都是事实!”站起身来,刘君芝最后说道:“郁尘,也许你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但是,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说着,便走了出去。

她儒弱?是的!她不是个勇敢的女人,她也不是个坚强的女人,从小,自己就是爷爷、爸妈、哥哥眼里的小宝贝,习惯接受别人的照顾,习惯依循着别人的方式在过生活。哥哥离家之后,原来的家不再完整、不再快乐,很自然,她的情绪全放在心里,她开始不喜欢面对现实的一切。络钦的出现,给了她天堂般的快乐,却也让她更禁不起打击。

刘君芝是很可恶,可是她自己难道就没有责任吗?是她给了刘君芝机会,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作下了判断,她想怪谁?

所有的事都清楚了,郁尘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偿还这两年对络钦的亏欠,她愿意去找他,可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失望、灰心,她就一点勇气也没有,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在想什么?”在门廊的台阶上找到了若紫,宇尘跟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什么事情让你烦得连晚餐都吃不下?”

偏过头,若紫展眉问道:“你不是有一场官司要忙吗?”

“再忙,也要问问我老婆在烦恼什么,免得我这一颗心老是悬在半空中,做什么都会唉声叹气。”大大地叹了口气,他故意将眉头皱得高高。

若紫支着下巴,认真地研究着宇尘那张愁眉苦脸,她煞有其事地说道:“有这么严重吗?”被他细心呵护的感觉,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是那么的富裕、丰盛。

画着自己额上的皱纹,宇尘苦着脸道:“你说呢?我这样严重吗?”

“嗯……严重!”

“既然严重,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呢?”

将眼光移向万籁俱寂的夜空,她轻声道:“我在担心郁尘。”

翘着嘴,宇尘酸溜溜地说道:“郁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都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他承认自己的醋坛子是比较大,可是跟若紫生活的这段日子,他发现,她的心永远是大家的。吃完饭,先是帮着琴妈整理厨房,跟着又要陪爷爷和爸妈聊天、泡茶,偶尔还要跟郁尘到花园散心谈天,反正通常轮到他的时候,都已经是同床共枕的时间,而那时候都要睡觉了,她根本没什么精力跟自己说话。若紫的时间,可以说是每一个人的,这对他这个做丈夫的来说,实在有欠公允!

温柔地圈着他的脖子,若紫体贴地解释道:“郁尘很少不在家里吃晚餐,可是最近这几天,我到睡觉之前,都还见不到她的人。”

自从她跟络钦谈过话,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机会跟郁尘说上一句话,早餐桌上,她一出现,郁尘就急着走人,晚餐桌上,她根本是别想看到郁尘的人。络钦天天打电话问她郁尘的情况如何,而郁尘的样子,又像是刻意在躲着她,这教自己怎能不心烦呢?

“也许她正忙着谈恋爱,这晚餐有男朋友陪,她干么还回家吃?”

“这是不可能的!”想也不想,若紫直接冲口而出。

挑着眉,宇尘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因为我从来没听郁尘提过啊!”她这一急,差一点就说出来了。误会还没解释清楚,这会儿她若是把络钦和郁尘的事说出来,宇尘说不定反过来对这件事产生误会,最重要的是,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跟络钦还有在见面,他又要生气了。

“哎呀!这种事很难预料,说不定是这几天才发生的事情,郁尘根本来不及告诉你。”

“也许吧!”如果郁尘真的打定主意避着她,她也莫可奈何,不过,她总希望小姑能早早面对自己,好好珍惜这段情缘。

突然捧住若紫的脸,他关心地叮咛着,“我可不可以拜托你,请你多照顾自己一点,其他的事情别操那么多心好吗?”

握住宇尘的手,她安慰道:“我有照顾自己。”

“真的吗?”爱一个人,就会变得那么多心,这是一种负担,不过,却是一种很甜蜜的负担。

点点头,若紫保证道:“真的!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将若紫紧紧地搂进怀里,宇尘深情地说道:“没关系,就算你没好好地照顾你自己,你还有我,我会随时在你的身旁提醒你。”

是吗?她多么希望真如宇尘所说,他会随时待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能这么盼着吗?有时候她心里突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念头,宇尘对她的呵护,并不是为了演戏给大家看,而是真实的情感流露,可是,她不敢保有这么奢侈的想法,因为美丽的梦总是醒得早。

静静地偎在他的怀里,这一刻,她只想幸福地享受这温暖的胸膛。



☆☆☆



“老哥,什么时候带你的小新娘来事务所秀一下?”以前上班,宇尘像是上战场,分分秒秒不马虎,现在上班,宇尘像是在修恋爱课,时时刻刻是春风,这两种迥然不同的写照,身为好朋友的他都稀奇得要命,这事务所的其他工作伙伴当然更好奇地想知道,究竟是哪位魔女在他们凌大律师的身上创造了奇迹?

“你希望什么时候?”玩着手中的钢笔,宇尘悠哉游哉地说道。其实毅军的提议,他早就盘算过了。也许是男人炫耀的心态,也许是想藉着大伙儿的嘴巴四处宣传,反正,他心里老早就想找个机会,自己一定要郑重地将若紫介绍给他的工作伙伴们认识,不过,他想做的还不只是这些而已,他还希望以后若紫能陪他出席所有必要的交际场合。

哇塞!这家伙今天答应得挺爽快的嘛!不简单哦!能够把宇尘改造得这么彻底,这位小新娘的魅力,一定是无远弗届。

“当然是愈快愈好,不过,如果可以的话……”

瞥了一眼好友那笑个不停的贼样子,宇尘接道:“最好是今天,对不对?”

满意地点点头,毅军直笑道:“没错!最好是今天。”好朋友就是这点好,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很容易就猜到。

“那么……如你所愿!”早上出门,他特意将一份文件放在若紫那里,接着,他又忘了要回那份文件,依照若紫的个性,她一定会送过来给他,很自然地,他也可以顺便将她介绍给所有的人。

“如……”睁大眼睛,瞪着他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毅军终于明白地指着宇尘叫道:“哦!原来你早有计谋!”

“什么计谋?”白了他一眼,宇尘一点也不接受他的用辞。

“不是计谋,那难不成是你有预知能力?”不知死活,毅军大声地反击道。

“谁有预知能力啊?”宇尘还来不及开口堵住毅军的嘴巴,办公室已经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李盈馨。

一看到李盈馨,毅军马上脚底抹油,准备逮着机会溜之大吉。

“李小姐,来找我们凌律师吗?”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他开始朝着门口慢慢移动。只要碰到女人,他哪里管得了什么朋友道义,先溜了再说,这里让宇尘自个儿应付。

“人家好久没看到宇尘,想死他了!”走到宇尘的座位旁边,李盈馨毫不避讳地便当着毅军的面粘上他。

“那你们慢慢聊,我不吵你们了。”管不了宇尘那杀人的目光,毅军飞也似地冲出了办公室。

屁股朝着手把一坐,李盈馨双手灵敏地像蛇一般,紧密地缠上宇尘的脖子,“宇尘,你好久没有打电话给人家耶!”

天大的笑话!从宴会上认识她到现在,哪一次不是她自己主动打电话给他?他不过是被动地赴约,哪有什么久不久的问题?

扯开李盈馨的手,宇尘没什么耐性地说道:“盈馨,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在没有承认若紫之前,李盈馨只是他众多的女性朋友之一,偶尔答应跟她出去吃饭,接受她的陪伴,她是可有可无,而现在有了若紫,李盈馨还有那些女性朋友,他一个也不想要。

“怎么啦?有了新欢就想一脚踢开我这个旧爱,是不是?”怎么说,她也是个千金小姐,为了得到他,她已经够低声下气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宇尘原本还称得上和善的面孔,此时因为李盈馨那蛮横的口吻,变得有些阴冷。

“小姐,你搞清楚,你从来不是我的什么人,而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约定,我想,我没什么资格把你一脚踢开。”

“你……凌宇尘,你也太狠了吧!我什么都给你,跟你上床、陪你交际应酬,甚至拒绝其他男人的追求,你还敢说我什么都不是?”

脸,更加的冰冷,他站起身来,漠然地说道:“不要跟我提上床的事,因为我们两个都知道,那唯一的一次,是你靠着酒里的迷药让我跟你上了床,而且你自己明白,你不是什么纯情少女,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装得很委屈。还有,交际应酬是你硬要我带你去,我凌宇尘可没请你帮过什么忙,至于你是不是真的拒绝其他男人的追求,那要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你自己,我不知道。”

“凌宇尘,你……”

“叩!叩!叩!”正当李盈馨窘迫得不知该作何反应,若紫在办公室敞开的门边轻轻敲了几声。

两人同时抬头迎向门口,他惊呼道:“若紫!”该死,刚刚说的话,若紫一定听到了!

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若紫对着宇尘说道:“对不起,打断你跟客人的谈话。”

快速地走上前去,宇尘拉着她说道:“没关系,李小姐正要离开。”

“我是帮你送文件过来。”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若紫说明自己的来意。

将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宇尘伸手顺着妻子的秀发,说道:“陪我吃完午餐再回公司好吗?”

温驯地点了点头,若紫问道:“我待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你?”

“当然不会!”

目睹若紫和宇尘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李盈馨终于破口发飙道:“凌宇尘,她就是你的新欢是不是?”

充满保护地揽着若紫的肩膀,宇尘冷冷地纠正道:“李小姐你搞错了,若紫不是我的新欢,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瞪着眼,李盈馨不相信地干笑了几声,“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啊!”虽然宇尘是个难以应付的男人,但是他有名、有利、有才气,而且人长得一表人才之外又是个单身汉,所以女人急着想勾引他,就是希望能钓上这个金龟婿。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毅军,因为他喝过我和若紫的喜酒。”宇尘一脸严肃地看着李盈馨,沉稳地说道。

目光质疑地在若紫和宇尘之间来回穿梭着,李盈馨心里开始动摇了起来。难道这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她有必要待在这里受凌宇尘的气吗?念头一转,她招呼也不打,便冲出了宇尘的办公室,想向毅军证明去。

“你去忙吧!”仿佛刚刚那段插曲没发生过,若紫转身朝着沙发走去。

“你不问吗?”一看到若紫如往常一般平静的态度,宇尘反而不高兴了起来。如果她在意他,她应该兴师问罪,她应该关心那个女人是谁,她……该死!应该生气的人是她耶!

“你们之前说的话,我大概都听到了。”其实,她何尝不在乎宇尘的过去,只是,她有资格管吗?宇尘受女人欢迎是很自然的事,她一点也不惊讶,所以就算她心里吃味浑身不自在,那又能怎么样?现在对她来说,知道宇尘对方才那位小姐无心,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知道你什么都听到了,可是……”

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她,自己爱她?因为害怕,怕得不到相同的回应。若紫最美的地方在她的气质,在待人处事的温柔、体贴,然而,也正因为如此,他根本分辨不出她对自己的心是特别的,还是跟其他的人一样?一开始,他自作聪明,要若紫

配合他,在人前、人后扮一对恩爱的夫妻,现在他们的的确确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只是,他不知道,若紫是真心的,还是仅仅为了搭配他。说起来都怪他自己,本来是想藉机赢得老婆的爱,没想到却绊住了若紫,糊涂了他自己。

宇尘的反应,着实让她摸不着头绪,然而看到他那懊恼的模样,若紫也只能不舍地走到他的身旁,紧紧地搂住他。

抱着怀里的人儿,守尘无奈地唉了一口气,径自说道:“也许过去十年,我有很多的女性朋友,不过,以后她们都会消失不见。”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协定,她一定会相信宇尘爱自己,可是……他有可能爱上她吗?

突然牵住她的手,宇尘说道:“走吧!介绍一些我的工作伙伴给你认识。”说着,拉着若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哄,礼拜天一早,凌家每个人谁也不准出门,这一整天,他们要待在花园烤肉,算是补回今年中秋的团圆日。

一家六口加上个琴妈,这是凌家最热闹,也是最快乐的一天。

“若紫,宇尘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让他当爸爸了。”看着宇尘对若紫无微不至的关爱,凌颢在满意之余,终于道出现在他心里最深的期盼。

凌颢的话一出口,王文莲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若紫,前阵子妈还在跟宇尘说他该升格当爸爸了,有孩子,你们夫妻两人的感情会更好。”

“你们是该有自己的孩子。”一说到小孩子,连向来寡言的凌纪扬也有话说,“家里空间大,平时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整个屋子冷冷清清,一点人气也没有。有了孩子,房子有哭声、有叫声,这家里才会有朝气、有活力。”

“就是啊,小少奶奶,生小孩要趁年轻,你现在二十六岁,如果跟小少爷努力一点,这到三十岁,还可以生三个哦!”这会儿,一向只关心吃饭问题的琴妈,也忍不住说上几句。

这一句,那一句,除了怀着心事而不言不语的郁尘之外,大伙儿七嘴八舌,把若紫说得有些心慌了起来。

“爷爷,我跟宇尘……”

“爷爷,你们不用担心,我和若紫会努力,保证一年后,你们就可以抱到小宝宝。”深情地看了若紫一眼,宇尘连忙地打断她的话。

开心地点点头,凌颢笑道:“太好了!那爷爷可以开始帮我未来的曾孙挑名字了。”

接着,每个人开始热中地为着一个还不存在的小孩取名字。

听着大家如此兴奋地讨论著,若紫的心里不觉沉重了起来,再过九个多月,离婚协议书上一签,她拿什么孩子给他们?

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若紫心烦地走到门廊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嫂嫂,我可以跟你聊聊吗?”跟在若紫身后走了过来,郁尘在嫂嫂的身旁坐了下来。

沉静了好一阵子,她不断地回想自己犯下的大错,她永远只会懦弱地逃避,终于慢慢地了解到,即使她一辈子可以不必面对问题,却躲不掉自己的心。她的心不停地在告诉自己,要勇于认错、要回到络钦的身边、要跟络钦一起守住他们之间的诺言,可是,她该如何面对他?

暂时抛下自己的忧虑,若紫直说道:“你是不是决定告诉我,究竟是谁跟你撒下了那么大的谎言?”一直苦无机会跟郁尘好好地谈一谈,这会儿郁尘自己却主动找她,想必,郁尘已经有了面对过去的勇气。

也不拐弯抹角,郁尘径自说道:“我去找过君芝,她跟我说起那段她跟络钦的故事。”

望着远方,若紫静静地接着道:“她爱络哥,可是她又得不到络哥,所以起了报复的念头。”说起刘君芝这个名字,她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讶异地看着若紫,郁尘不解地问道:“嫂嫂,你怎么知道君芝的事情?”

“你忘了,我是络哥的干妹妹,这事我当然知道。”

“那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你跟刘君芝是好朋友的事情,我一直到你毕业那天才知道,而那时候你和络哥已经快要出国了,我在想也没必要让你知道,反正那件事是发生在你和络哥恋爱之前,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也在那个时候,在你心里留下了一道误会。”

难道这是老天爷的安排?他故意考验她和络哥的感情,没想到竟造成了两年的分离!

“郁尘,对不起,如果当初我告诉你的话,也许你和络哥已经步上结婚礼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情所苦。”

“不!嫂嫂,这不能怪你。”走过了这些日子,她终于明白一些事情,“感情如果禁不起风吹雨打,那怎能谈天长地久?即使没有发生过君芝的事情,也许有一天,会出现一个跟她一样的女人,而我,还是要面对感情的挑战。”

流露着安心的笑容,若紫安慰地说道:“你长大了!”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总不能永远停在原点。”

握住郁尘的双手,她诚挚地说道:“络哥还在等你,别让他等太久。”

叹了口气,郁尘消沉地说道:“嫂嫂,不瞒你说,我好想跟络钦见面,可是我又怕面对他。知道自己愧对他,却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自己的糊涂,我现在真的很矛盾。”

“郁尘,时光稍纵即逝,你已经失去了两年,千万别再放走另一个两年。”

“我知道!”

“你们姑嫂两个在聊什么?”在妻子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宇尘充满占有欲地圈住若紫的腰。

“聊……”轻捏了一下宇尘的鼻子,若紫笑道:“秘密!”

宇尘偷吻了一下她的唇,抗议道:“你们女人家的秘密还真多。”

“哥,你回来这么久,我都还没有机会跟你说话呢!”能够看到嫂嫂拥有哥哥的疼爱,她真的很为嫂嫂高兴。

“你们一天到晚忙着女人的秘密,当然没时间跟我说话。”话里净是埋怨,他埋怨地瞅着若紫。

宇尘那双老摆在若紫身上的眼睛,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的意思,会心一笑,郁尘站起身来说道:“哥,嫂嫂我还给你。”

望着郁尘走去的身影,宇尘满意地点头道:“不愧是我凌宇尘的妹妹,一点就通!”

“你……唉!”无奈地摇摇头,若紫幸福地窝进宇尘的怀里。
 0   2005-07-28 18:25:4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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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你不是要‘休假’吗?怎么?不到一天就捺不住寂寞了?”瞅着正忙着将卷宗放回抽屉的宇尘,毅军笑着调侃道。他就知道,宇尘怎么可能放得下工作?休假?省省吧!别把工作带回家就很了不起了,他受得了那种悠哉游哉的日子吗?才怪!

瞄了毅军一眼,他冷哼道:“你没事做吗?”本来休假是想全心全意地追求爱妻,可是,自己既不能跟着她上班,也不能每隔一分钟就Call她一次,那么,这休假还有什么意义?而且,才第一天休假就出了差错,这接下来的两个礼拜,不晓得还会发生多少问题?事务所离若紫的公司又不远,他如果回事务所上班,中午偶尔可以去找老婆吃饭,想老婆的时候,也方便溜过去看看老婆,这比起待在家里好处更多,所以,这休假还是免了。

“有啊!我事情可多着呢!不过,能看到你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实在是太兴奋了,这会儿,我想多看你几眼。”宇尘才一天不在事务所,他就接到了二十四通粉红热线,天啊!现在想起那些甜得会腻死人的声音,他都还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挑着眉,宇尘嘲讽道:“干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我,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本来就很爱你!”顿了一下,毅军跷起了二郎腿,跟着补充道:“尤其,当我发现你的存在可以为我挡掉所有女人的殷勤,我简直是爱死你了!”

了然地扬起嘴角,他打趣道:“怎么?才一天而已,就受不了了?”

“废话!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受得了?”将手比成话筒,毅军放在耳边,开始装出女人的声音叹道:“军,人家好想你哦……军,今晚来我的公寓好吗?军,宇尘真的不在吗?”

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把手放下来,头痛地说道:“我告诉你,别说我受不了,就连我们平时最有耐性的助理小姐也快疯掉了!没有人相信你凌宇尘会休假,每个女人都跟助理小姐吵着要凌宇尘,逼得她只好说:‘凌宇尘不在。’结果,倒霉的当然是我,凌宇尘不在,那就换楚毅军好了,天啊!真是一群花痴耶!”

难怪!难怪助理小姐没告诉若紫他休假,原来都是那些女人惹出来的麻烦,真是可恶!

“找个机会,你四处去放风声,让大家都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而且,爱老婆爱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电话追踪,我保证以后没人会打电话到事务所来骚扰我。”以前没提到他结婚的事,是因为那件婚姻不是他心甘情愿的,现在,他恨不得每个人都知道若紫是他老婆。

“Oh!No!你别害我!”惊恐地摇着头,毅军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是啊!那些女人是不会找宇尘,但是,自己马上成了猎物。

睨视着毅军,宇尘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也太没用了,才几个女人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举起双手,毅军投降道:“没办法,女人那种动物我永远也搞不懂,前一秒钟,她还笑得像一朵黄玫瑰——温柔、婉约,后一秒钟,她马上可以变成一朵红玫瑰——艳丽、多刺。我拜托你,饶了我吧!”

耸耸肩,他无可奈何地说道:“求我也没用,我已经结婚,这是事实,早晚大家都会知道。”伸出手,他刻意挥示着今天早上才戴回去的婚戒。

瞪着那只婚戒,毅军终于想到一直忽略掉的问题,于是质疑道:“喂!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打算回到你老婆的身边吧?”

“没错!”宇尘说得斩钉截铁,说得毫不迟疑。

摇摇头,他笑道:“不会吧?”虽然宇尘说得那么肯定,他还是不相信!

“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

“是没必要,可是……”

“可是很不可思议,对不对?”看着好友点了点头,宇尘接着又道:“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教人难以理解,就好比有那么一天,当你碰到你心仪的女人,你会发现,不管她是黄玫瑰还是红玫瑰,你都会爱不释手,而且,你还会恨不得她天天缠着你不放。”

鬼才相信!毅军撇撇唇地想,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就是宇尘爱上了那位小新娘。

“宇尘……”

“我有很多事要忙,现在没时间满足你的好奇心。”

宇尘这个讨厌的家伙,反应这么快,他都还没问,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不说就不说,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站起身来,毅军挥了挥手说道:“好啦!你忙吧!”跟着,他便走出宇尘的办公室。



☆☆☆



“凌老师,外面有一位先生找你。”轻拍了一下正埋首改考卷的郁尘,王老师指向办公室的门外。

“喔!”顺着视线而去,除了从树缝中瞄到的背影,郁尘完全猜不出对方的身份,“王老师,他有没有说他是谁?”

“没有,可能是学生的家长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对着王老师点了点头,郁尘站起身来,退出了座位,往外头走去。

一看到络钦,郁尘头一转,话也不说,便急着想冲回办公室。

络钦迅速拉住郁尘,轻声唤道:“郁尘!”

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络钦既然打了电话给她,就一定会找上她,只是,她一直不敢去想,见了面以后自己该如何反应、她该说些什么,所以她宁愿逃避,走一步算一步,能躲多久,就躲多久,最好是一辈子可以不见,免得她一颗心又搅得乱七八糟,然后又傻呼呼地陷了进去。

不过,想是这么想,见到了,她还是得面对啊!

甩开络钦的手,郁尘背对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傻瓜!这还用问吗?除了她嫂嫂,他还能找谁问呢?

“郁尘,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好吗?”

“不必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有时候她真的很恨他,既然不是真心爱她,又为什么要走进她的世界?可是,在恨他的同时,她又忍不住爱他,爱他的温柔体贴,爱他处处为别人设想的善良,爱他总是唱着情歌跟她述说爱的深情缱绻,爱他永远面带微笑的容颜……多可笑啊!当自己努力地想恨他,却反过来提醒自己对他的眷恋。

绕到郁尘的面前,络钦径自说道:“刚开始去美国的时候,日子真的很难熬,好几次想收拾行李飞回台湾,回到你的身边,可是,我还是忍下来了,靠着你的照片,靠着我在军中时,你写给我的每一封情书,我忍下来了。这两年来,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是我叫你不必等我回来,我没资格再想着你、盼着你,可是,我实在忘不了你,忘不了我对你的爱。”握住她的双手,深情地望着那双美丽的黑眸,他诚挚地说道:“郁尘,我爱你,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改变。”

他喜欢用眼睛跟她说话,因为他说眼睛不懂得什么叫“说谎”,而她,也真的相信那对灵魂之窗不会说谎。每次当他用眼睛告诉她“我爱你”,她也会试着用眼睛告诉他“我更爱你”,这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一种沟通方式,藉着眼睛,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述说对彼此的爱。可是,当她得知所有的真相,她终于明白,眼睛也许不会说谎,但是人的心、人的言语,却可以是不诚实的。

郁尘挣脱自己的双手,摇着头沉痛地说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我不会相信,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郁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偏过头,她什么也不肯多作解释,只是说道:“你走吧!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已经没什么好说了。”

“郁尘,你还没告诉我,‘自欺欺人’是什么意思?”他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现在在逃避问题,而这个问题,关系着一个藏在她心里的秘密。

“你要我说几次?过去的事,没有什么好说了!”当一个活生生的事实再度被证实,那是多么残酷的事情,为什么他就不能让她拥有一点点仅存的自尊?

抓住郁尘的肩膀,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强迫道:“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们两个谁也别想离开这里一步。”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郁尘能自己将心里的话说给他听,可是,他没得挑,因为只有用逼的郁尘才会说出来。

“你……好,我说!”用力地推开络钦,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爱的人一直是若紫,不是我!”

“你说什么?”络钦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完全不能理解郁尘为什么会有这么荒唐的念头。

既然事情已经摊开了,她也毫不犹豫地说道:“其实你心里爱的人是嫂嫂,而我不过是她的代替品。”

“我爱的人是若紫?天啊!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荒谬?我不觉得!”摇着头,郁尘指道:“如果她不是已经结了婚,你今天有可能不去追她吗?”

“郁尘,我承认看到若紫的第一眼,我的确很欣赏她,因为她的气质、她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我从来没有过追她的念头,这不只是因为她已经结了婚,更重要的是,我们两个根本不来电。我跟若紫的个性在很多方面都很相似,我们两个没有那种想拥有彼此的欲望,她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可以交心的好朋友,我们就像同性的朋友,可以谈理想、谈目标,甚至彼此关心,但是,那绝对没有爱情。”

不可能!君芝是自己最要好的同学,不可能拿这种关系到她一辈子幸福的事情跟自己开玩笑……可是,络钦说得那么肯定,一点也不像是在骗她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郁尘!”看着郁尘什么也不说,一脸的茫然,他担心地叫道。

“你骗我……对,你在骗我,你得不到若紫,所以你才转过来追我,我只是若紫的代替品!”

他都已经说了这么多,她还是不相信?络钦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失望地说道:“在你的心里,我对你的感情只是这么廉价吗?在你的心里,我是这么可恶的一个人吗?我们在一起四年,一起分享过多少的喜怒哀乐,而你竟然告诉我,这全是一个谎言。郁尘,我真的没想到,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伪君子。”心痛地看了她一眼,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络钦……”看着那身垂头丧气的背影,郁尘喃喃地叫着。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吗?



☆☆☆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心云眼珠子瞄着正在修剪盆栽的若紫,在转了好几圈之后,终于作出结论。

“不是不一样,是变得更漂亮、更妩媚!”像是存心找碴,松廉跟着纠正道。

目光转向身旁的松廉,瞪着她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心云反讥道:“更漂亮、更妩媚,还不就是原来的‘不一样’!笨!”

“心云小姐,所谓‘不一样’指的是跟原来相反的意思,那更漂亮、更妩媚是一种比较级的用法,这两种是不相同的。”人的外表,真的是一点也不能相信,像心云,就是一个最实在的例子,有的是一张甜蜜、可人的天使面孔,说起话来,却是个十足的“恰查母”!他暗忖着。

“什么比较级,我还最高级呢!”朝着松廉做了个鬼脸,心云嘲讽道:“你当我是在学英文啊!”长那么大,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气得牙痒痒,这家伙八成跟她相冲。

冷哼一声,松廉来个相应不理。算了!好男不跟凶女斗,让她好了!

“你们两个今天心情很好?”将手中的剪刀收了起来,若紫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斗了三年多,他们两个每一次对上,不是靠别人喊停,就是逼得别人大喊救命,像今天这个样子“自动自发”,那还真是难能可贵。

“经理,错了,是你今天心情很好。”跟在经理身边三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经理有这般风情——眼波带梦、唇齿带笑、悠游得意、步步逍遥,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左左右右,她身上每一处都写着神采飞扬,春风宜人。

“我?”眨了一下眼睛,若紫笑道:“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哪有什么好或不好。”

“经理,你真的不一样,你看起来像是在……”苦思了一下,心云终于想到最恰当的形容词,叫道:“对了!你看起来像是在‘恋爱’!”

“恋爱?”愣愣地看着她,若紫喃喃地说道。

“是啊!经理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看松廉他怎么说啊!”用肩膀撞了一下松廉,心云示意松廉发表他的看法。

原本敌对的两个人,此时像是同一阵线上的战友。看了一下若紫,他很有默契地接着道:“经理,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不看的时候没注意到,看了之后便不难发现,以前的郢若紫虽然柔情似水,但是眉宇之间,总有一股难以掩去的淡淡愁绪,然而此时的她,这眼、眉全是盛开的娇艳,流转的净是春风般的笑意。

自己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吗?现在的她,每天有宇尘陪伴,日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像是飘在云里,轻柔得如梦一般,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它的确像是在恋爱,可是……

恬静淡然一笑,若紫心不在焉地说道:“我结婚都这么多年了,哪有可能还在恋爱?”

心云一脸的不认同,申诉道:“经理,谁说结了婚以后就不谈恋爱?生活,是靠自己去经营的,你可以让它每天像是在恋爱,你也可以让它每天愁云惨雾,成之于我,败之于我,这是智慧,也是艺术。”

这个看过来,那个也转过来,若紫和松廉望着心云,显得有些惊讶。

“怎么了?我有说错吗?”不解地在那两双眼睛之间来回转换着,心云有些不安地问道。

摇着头,他赞叹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那么聪颖而用心的女孩子!”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得意之色爬上了笑靥,心云喜孜孜地说道:“本来就是……”不对!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鼓着腮帮子,她由笑转怒地咬着牙道:“白松廉,照你这么说,你一直认为我是个没有头脑,而又迷糊的女人哦?”

“差不多……”

“心云,松廉不是这个意思!”截下松廉快酿成的祸患,若紫温柔地解说道:“你本来就是一个很聪颖的女孩子,只是,很惊讶你年纪这么轻,就这么了解生活的哲理。”

傻气笑了笑,心云白了他一眼,然后才转头对着若紫谦逊道:“经理,其实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好啦!”

微微一笑,若紫转而说道:“好啦!今天有什么事情?”

心云和松廉马上收起轻松的心情,开始作今天的工作报告,“经理,十点你得到总经理办公室作业务报告,然后下午……”



☆☆☆



能够在庸庸碌碌的工作里,偷得一份闲情逸致,坐在咖啡厅喝杯咖啡,享受着宁静的私人空间,这是一件很奢侈的逍遥。

翻着手中的扩厂计划书,若紫悠哉地品尝着热咖啡的香醇。

“小妹!”喘着气,络钦突如其来地闯入她的惬意里。

迅速地抬起头,看到他,若紫惊讶地说道:“络哥,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喝咖啡?”

在若紫对面坐了下来,络钦说道:“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朝着已经来到桌边的Waiter点了杯咖啡,他跟着又解释道:“我刚刚到公司找你,你不在,我拜托你的秘书联络你,说有急事找你,她才建议我可以试试看这附近的咖啡厅,所以,我就一间一间地找,找到了这里。”

跟着她三年多,心云还是挺了解她的,知道她不交代行踪的时候,就是躲到公司附近的Coffeeshop独坐片刻,放松一下自己。

“络哥,什么事那么急?”

“还不是为了郁尘的事。”说起那天谈话的内容,络钦是又气又难过。

想了一个多礼拜,他是怎么也无法相信,郁尘竟会有那么可笑的念头,而且还深信不疑。四年的感情,她对他的爱不仅一点信心也没有,而且,还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们的一切画上了句点,这实在是太讽刺了!愈想他愈不甘心,他们明明可以恩恩爱爱地在一起,如今……该死!

当若紫听完络钦的回答后,她蹙紧了眉头,有些不明白地指道:“络哥,我不懂!若说郁尘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想法,那当初她就没道理接受你,不是吗?既然接受你的感情,那么这念头一定是之后才有的,可是,又是谁给了她这样的念头?”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支着下巴,络钦想了一下,说道:“难道是我们两个?”

若紫摇摇头,郑重其事地否决道:“不可能!如果是我们两个让她产生这样的错觉,那么,早在毕业之前,就跟你分手了,可是,她却一直拖到出国的前夕,所以我敢确定,问题绝不是在我们两个的身上。”

“那照你这么说,是有人刻意告诉郁尘,而且,还特地挑在我和郁尘要出国的前夕。”

“是不是刻意的我也不知道,这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喽!只不过,这个人可能是郁尘的好朋友,否则,郁尘怎么会采信对方说的话。”

冲动地用拳头击向身旁的座椅,络钦气愤难平地说道:“可恶!究竟是谁这么卑劣?”对好朋友,郁尘可谓是“推心置腹”,好朋友说的话,她深信不疑,因为她认为没有人会恶意去欺骗别人,当然,她的好朋友就更不用说了。

“络哥,你也别生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这件事是谁说出去的,然后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才能解开郁尘心里的结。”

“我知道,可是郁尘她肯说吗?”一说到郁尘,络钦还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想让郁尘面对自己的好朋友扯下的漫天大谎,那已经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若是希望她说出对方是谁,那更是难上加难。

唉!他一直认为,两人相爱就该互相坦诚,所以在郁尘的面前,他没有任何秘密,然而,他这么真心,还是敌不过人家的一句谎言,这种感觉,真教人痛心!其实,严格说起来,他也有责任,当初要出国的时候,从郁尘冷漠的态度他早可以发现问题,可是,他一心想着这么做对郁尘比较好,反而,让误会折磨着她。

“络哥,如果你爱郁尘,希望跟她携手共度一生,她不肯说,你还是得想个办法叫她说。”

“我明白,只是……”懊恼地抓了抓头,络钦无奈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才好。”

想了想,若紫终于决定道:“络哥,不如由我出面跟郁尘聊一聊。这件事虽然不是我造成的,但是却也因我而起,何况事情都说穿了,我如果不当面跟郁尘谈一谈,以后郁尘看到我,心里一定会有疙瘩。”

“也好,那就麻烦你!”



☆☆☆



踩过十一月的冷风阵阵,若紫匆匆忙忙地从咖啡厅返回了办公室。知道郁尘和络钦终会有情人成眷属,她心里真的好开心,也为他们两个高兴,相爱的人,是应该相守。

“经理,你可回来了!”一看到若紫走进了外销部,心云赶忙地迎了上去。

抓住心云因为慌张而差一点跌倒的身体,她不疾不徐地说道:“别急,慢慢来。”

吐了一口气,她站稳身子,连忙说道:“经理,经理老公等你好久了!”

眨了眨眼睛,若紫迟疑地说道:“经理老公?”

“是啊!他等了你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里,他足足问了我十二遍:‘我老婆去哪里?’”

说真的,那个男人还真的不是普通的麻烦,每隔五分钟就跟她要一次“老婆”,天啊!他那个德行简直就像个三岁小孩,猴急地讨着要糖吃。以前不知道经理老公长什么样子,她还会偶尔幻想象经理这么有气质的女人,丈夫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现在,她一点想象的欲望也没有了。

若紫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经理老公”指的就是宇尘!

“好啦!我知道了。”这一段时间,宇尘有空就往她办公室跑,有时候是带她去吃午餐,有时候是来送束花给她,有时候只是看她一眼,反正,他出现在她办公室的频率,已经让全公司的人都快认识他了。

宇尘对她的宠爱,让若紫觉得自己好幸福,可是,却也让她愈来愈担心自己的沉溺。她和宇尘现在的一切,只是一种假象,而再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得面对没有宇尘的生活。以前没有他,自己称不上快乐,但是她的心很平静,然而,以后没有宇尘,她不快乐,可是她的心会变成怎么样?她真的不敢去细想未来会如何,现在,才是她能拥有的一刻,走一步算一步,她只想好好地珍惜自己和宇尘共享的每一分、每一秒。

快步地转进了办公室,看着宇尘这儿东摸摸,那儿西碰碰,一点儿也坐不住,若紫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深情的眷恋。

一种调皮的念头瞬时划过脑海,若紫缓缓地移近宇尘,伸出手从背后遮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看我是谁?”嘴上有着难以掩去的笑意,若紫的脸颊轻轻地靠在宇尘的背上。

宇尘盖住她遮着眼睛的手,十足配合地笑着猜道:“阿花!”当她走近自己十步的距离内时,他就已经感觉到她的存在。淡淡的香气,轻柔的步伐,她,可以在一刹那间挑起他所有的感官。

“阿花?”听到这个名字,若紫顿时愣住了。

宇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开若紫的手,然后将她搂进怀里,逗道:“你就是阿花啊!”

了然地回过神来,若紫灵敏地反应道:“我是阿花,那你就是阿草喽!”

开怀的笑声忍不住地泄了出来。看着若紫,他满足地笑道:“看来,我们两个还真的是很‘速配’!”

“如果你觉得很‘速配’,那以后我们两个就改叫‘阿花’,还有‘阿草’好了!”听着他开心的笑声,若紫也跟着淘气地附和着。

宇尘前一秒钟还笑得很得意,下一秒钟脸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圈着若紫,他开始撒娇道:“老婆,我觉得有两个名字更适合我们。”

“哪两个?”

两人额头对额头、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宇尘的手灵巧地穿过若紫的耳际,探进她的发丝,攫住她的头。

“我叫你‘老婆’,你叫我‘老公’,既贴切又好听,你说,好不好?”他柔软的语调,慑人魂魄的眼神,像是在催眠似地,轻轻地诱惑着若紫。

心,狂乱地跳动了起来,望着他,若紫只能沙哑地呢喃着:“宇尘……”

唇,温柔地碰触了一下她的鼻尖,宇尘跟着低沉地说道:“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点的补偿?”吞噬的吻,狂烈地揪住她的嘴,他缠绵地传递着自己的爱恋,挑逗着若紫的理智,宣告着他的所有权。他多么渴望她立刻属于自己,肚子里能孕育着他的孩子,让他们成为一对真正的夫妻,只是,在还没有得到她的爱以前,他愿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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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一好,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地快,忙了一个上午,若紫终于放下手边的工作,伸了伸懒腰。

而此时,心云将头探进了办公室,说道:“经理,有一位颜络钦先生找你。”

“请他进来。”说着,若紫立刻起身向前迎去。想不到今天她的办公室这么热闹,先是爷爷,这会儿又是络哥。

“络哥,怎么有空来我公司?”一瞧见络钦,若紫马上开心地说道。领着络钦在沙发坐了下来,她倒了一杯果汁给他。

“小妹,可不可以帮我约郁尘出来?”也不拐弯抹角,络钦直接说明来意。

不在台湾的时候,他可以逼自己不去想,甚至说服自己郁尘已经忘了他,但是现在回到了台湾,知道郁尘一直是一个人,他实在无法压抑自己对她的思念。犹豫了好多天,若紫那天说的话不断地在耳边激荡,催促着他的心,只是,终于下决心重新追求郁尘,郁尘却拒听他的电话,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找若紫帮忙。

“络哥,你有没有打电话给郁尘?”

“打了,不过她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把电话挂了。”

没错,这正是郁尘的作风,若紫想,郁尘是个非常固执的女孩子,既然她不想重拾过去那段情缘,她就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重新点燃旧情的机会。她在害怕,怕阻止不了自己心底忘不掉的眷恋,怕自己不顾一切地再度陷入感情的漩涡,所以干脆拒听络哥的电话,以切断心里还存在的渴望。

“络哥,人我是可以帮你约出来,只是,郁尘的个性你也清楚,如果看到赴约的人是你,她一定会气你不够光明正大,到时候头一甩就走人了,以后我若是想再约她,恐怕很难。”

络钦懊恼地爬了一下头发,沮丧地说道:“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你可以试着去她任教的学校找她,在那里,你跟郁尘说话的机会比较大。只要开得了口,想打破郁尘的心房,就不是那么困难。”

“看来,也只能这么办!”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郁尘对你并非无情,迟早,她会面对自己的心,再度接受你回到她的生命。”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若紫接着说道:“络哥,你别担心。走吧!我请你吃午餐。”

点点头,他放松心情说道:“你请客,我付钱。”跟着,两人便相偕走出了办公室,也遇上迎面而来的宇尘。

“宇尘!”望着宇尘原本微笑却因为瞄见络钦而变得阴郁的脸庞,若紫整颗心顿时跌入谷底。

听到若紫的轻呼声,络钦心里有些明白地看向宇尘,“小妹,这位是……”奇怪!这个人看起来好面熟,像是在哪里看过似地?

强行压下心里正卷起的狂怒,宇尘冷静地表现出自己的风度,他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凌宇尘,若紫的‘丈夫’。”

握住宇尘那力道惊人的手,络钦客气地回道:“你好,久仰大名,我是若紫大学的同学,也是若紫的干哥哥,我叫颜络钦。”虽然很好奇这个在若紫生活里一直不曾存在的丈夫为什么会出现,但此时,络钦也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

将手收了回来,宇尘故作轻松地盯着若紫问道:“你们正要出去吃饭?”

“是啊!凌先生这个时候来找若紫,也是要带若紫出去用餐吗?”络钦一点也没有发现藏在他平静脸孔下的波涛汹涌,直觉地反应道。

“我是担心若紫工作一忙,就忘了该喂饱自己的胃,特地过来看一下,既然她知道吃饭,那我就放心了。”本来是想藉着午餐之约,跟老婆谈情说爱,结果……现在,他已经气得连一点点的胃口也没有!

“宇尘,你要不要跟我们一道用餐?”若紫终于稳下担心的思绪,找回她的舌头,小心谨慎地询问道。

“不用了,我事务所还有很多事要忙。”说着,便当着络钦的面,亲昵地吻了一下若紫的脸颊,然后轻声道:“七点之前我会过来接你下班。”对着他点头表示告辞,宇尘转身价大步地豪去。

“若紫……”络钦唤着呆愣在一旁的若紫。

“走吧!再不吃饭就没力气上班了。”若紫知道这会儿自己脸色一定不太好看,可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团的混乱。唉!才一个早上,她的心情已经转了好几个一百八十度。



☆☆☆



“宇尘!”轻触着宇尘的手臂,若紫温柔地呼唤着。从公司到家里,再到卧房,他一句话也不吭,冷着一张脸,教她既感到无助,又有些担忧,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甩掉若紫的碰触,他漠然地说道:“我没有跟你明文地签下契约,是因为我觉得你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可是,我才刚搬回凌家你就违反协定,你这是想证明什么?你可以背着我偷人吗?”

“不!宇尘,我……”他的话,让她的心好痛、好痛,难道在他的眼里,自己真的是这种没有道德观念的女人吗?十年前,他说她用金钱为自己买丈夫,她不介意,因为她知道,那是自己没将事情的真相坦白地告诉他,可是现在呢?她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他却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就指责她会偷人……天啊!

“既然你不懂得什么叫‘互相尊重’,我想,我们还是白纸黑字,把我们的约定写得清清楚楚,免得哪天你想赖帐,我无凭无据,那我不就等着戴绿帽子。”

一种寒冷的绝望,瞬时层层包围着若紫,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若紫平静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赖帐,承诺过的事情我会做到。”

看着她眼底的脆弱,宇尘忍不住咒骂着自己,该死!难道这就是你要的吗?当然不是!他只是想听她说: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无心的,可是,对她的爱、对她强烈的独占欲,就是让自己不经意地伤害了她。愈爱她,愈担心失去她,愈是担心,就愈想得到她的爱,结果,一点点的小事,也会被他弄得天翻地覆。

跟若紫真正相处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从她的言谈之间,可以了解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不肯被环境打倒、不畏挫折,而他却用刻薄的言语攻击她,逼迫她呈现自己最不喜欢的软弱,他真的是一个自私又自大的男人!

深情地抱住若紫,宇尘诚挚地说道:“对不起,我气疯了,我不该说那么恶毒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才好,他的臂膀教她依恋,他的言词却教她灰心。轻轻地挣脱他的怀抱,若紫沉静地说道:“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害怕的感觉顿时攫住了宇尘整颗心,不!

疯狂地封住她的嘴,宇尘急着想确定自己没有失去她。纠缠的舌,炽热地挑逗着她,吮着她柔情似水的甜蜜,吞噬着她的回应,将她紧密地贴向自己的身体,宇尘的双手似野火般地烧灼着她纤细的曲线,爱恋地抚着她白皙的肌肤,企图让她记住他的每一道痕迹。吻,像狂风扫落叶,漫天飞舞,洒向每一个可以接触的地方;心,像脱缰的野马,失控地狂啸奔腾。

前一刻,她还待在自己的天地里,下一刻,她已经跌入了他美丽的漩涡中,她无路可退,因为她逃不开这教人沉沦的迷恋。从被动到回应,若紫急切地攀附着宇尘的身体,反应着他的热情,任着他的唇齿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嘴往着耳边附去,宇尘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接着,又将她推进了诱惑的迷情漩涡。



☆☆☆



若紫抚着唇,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息,闭上眼睛,仿佛还包围在宇尘的味道里,美丽的悸动,总教人不自觉地回味与陶醉不想醒过来,不想承认那是戏里的一幕场景。可是,她毕竟不是一个爱作梦的小女孩,现实,是逃避不了的残酷,迟早她还是得睁开眼睛,从美丽的梦里返回真实的世界。

站起身来,若紫漫步到了窗边,遥望着阳光普照下的车水马龙。

虽然昨夜的不快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但是昨夜的吻,却深刻地划在她的心里。不管她愿意或是不愿意,一年后,当自己和宇尘的婚姻走到了终点,她将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她一直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爱上宇尘,可是现在,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真的做得到吗?其实做得到也好,做不到也罢,因为宇尘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一道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枷锁。

叩!叩!叩!“有人在吗?”

一听到这样的叫门声,也知道不是她那两位秘书,而听这声音,一猜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小姐,进来吧!”退出了窗边,若紫朝着站在门边犹豫着该不该走进办公室的郁尘笑道:“学校今天没课吗?”

“有啊!早上就上完了。”郁尘慢慢地踱进了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去过爷爷的办公室?”递了杯果汁给郁尘,她问道。

“没有。”摇摇头,郁尘一脸的无精打采。心情紊乱的时候,她最怕见到的人就是爷爷,爷爷那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思似地,深沉、锐利,在他的面前,她总会担心守不住自己的烦恼。

“你难得来公司一趟,怎么不去看看他?”

“不用了。”下意识地玩着手上的表,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看着郁尘手上的动作,再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若紫问道:“有事找我?”

“嗯!”不好意思地轻轻一笑,郁尘踟蹰了一下才说道:“嫂嫂,你跷过班吗?”

这两年来,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希望自己对“颜络钦”这三个字能处之泰然,可是,所有的平静,在他的电话下,成了这两年来欺骗自己的假象。明知络钦心里真正爱的不是自己,接到他的电话,她还是无法抑制心里的狂乱与骚动,不能否认,自己依然爱他如昔,可是,她毕竟改变不了残酷的事实,所以她只能放弃。

“是没有过,可是,如果有很好的理由,我也是会考虑哦!”俏皮地对着郁尘眨了眨眼睛,若紫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言下之意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不过,郁尘还是很认真地说道:“那我心情不好,要你陪我逛街、看电影、喝咖啡,这个理由可以吗?”

“这个嘛……”像是在用力地思考,顿了一下,她笑道:“当然可以!”

用力拍了一下手,郁尘高兴地叫道:“太棒了!那我们先去看电影,再……”

边听着她的盘算,若紫边起身整理桌上的公文,写下Memo,作了一些工作上的交代。



☆☆☆



“宇尘,你真的可以吗?”虽然宇尘已经穿起了围裙,准备为今晚的餐宴大展身手,王文莲还是不敢相信地再度确定道。

身为凌家的独子,宇尘一直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除了把书读好,没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去操心,所以,突然要她将儿子跟厨房联想在一起,这的确有一点困难。不过,对一个做母亲的来说,可以看着离家十年的儿子快快乐乐地在她的眼前晃着,那比起任何事都来得重要,就算宇尘会将整个厨房烧掉,她也无所谓。

“妈,你可别小看你儿子,我弄出来的东西可是色香味俱全哦!”

“真的吗?”到现在,她都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担心这场梦随时会醒过来,然后宇尘又不见了。

撒娇似地在王文莲的脸颊印下一吻,宇尘将母亲推进身后的椅子,调皮地幽默道:“妈,你放心,你只要坐在这里慢慢欣赏你宝贝儿子的厨艺,我保证,没一会儿的工夫,你一定会游说我去开餐厅。”

心满意足地点着头,王文莲笑道:“妈怎么舍得让你这个辩才无碍的大律师,去做那种油腻腻的工作。”

“妈,油腻腻的工作也没什么不好啊!你想想看,当有一群人,大排长龙等着吃你双手制造出来的人间美味,那时候你有多神气啊!”

“是,那是很神气,不过,我儿子现在更神气!”孩子还是自己的最好,这是天底下每个做父母的对自己儿女的私心。

用力地在母亲的脸上啵了一下,宇尘装模作样地说道:“妈,你不愧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性代表,对自己的儿子这么捧场,真好!”

噗嗤一声,王文莲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开来。瞧他那副滑稽的耍宝相,怎么看都不像个律师!

“我是你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代表,那你老婆呢?她又是什么?”宇尘一回到家,这个问题就不断地在她心里浮现。若紫去找宇尘,然后宇尘爱上若紫,这事情实在难以理解!

“她……”伸手漫不经心地打点着每一道餐点的材料,宇尘一脸陶醉,又带着些认真地说道:“是我心目中——最温柔、最诱惑的女神。”

这孩子是真的在恋爱了!唉!老天的安排,实在教人无法预料。

“宇尘,若紫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你要好好珍惜。”

“妈,你不说我也知道。”

看着他利落地打点着每一道餐点的材料,王文莲突然有感而发地说道:“宇尘,这十年来,你在外面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不会啦!”

就算再苦他也会说不苦,宇尘就是这么好强。

“宇尘,你们夫妻现在忙着谈恋爱、培养感情固然重要,可是,也别忘了尽早帮爷爷添个曾孙。孩子是夫妻之间的连系,有了孩子,夫妻才能长久。”

孩子?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若是他和若紫有了自己的孩子,这辈子,若紫就不可能离开他啊!这件事,他得好好地盘算。

“宇尘,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升格当爸爸了。”

“妈,你放心,我会跟若紫很努力、很努力地生,生个半打或一打,让我们家每天都热热闹闹,吵得天翻地覆。”

“什么半打、一打?你当若紫是母猪啊!”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宇尘,她摇头轻斥道。

母猪最好!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也才不会动不动就吃醋。

突然瞥见腕上的手表,快六点了,慌慌张张地停止手边的工作,宇尘朝着王文莲说道:“妈,我去打个电话。”今晚他掌厨,这会儿没办法去接若紫下班,他得赶在爷爷离开公司之前,让她改搭爷爷的车子回家。

一会儿之后。

“宇尘,怎么了?”看着儿子皱着眉走进厨房,王文莲关心道。

“没事。”冷静地对着王文莲微微一笑,宇尘头一转,有些心神不宁地洗洗切切。照理,这会儿若紫应该待在公司等自己接她下班,可是,她的秘书却说她中午就离开了,她会去哪里?



☆☆☆



一根烟烧尽了,接着又是一根烟,反反复复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宇尘终于按捺不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阳台,远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

她该不会是跟那个小白脸颜络钦出去吧?一定是他,那个纪录不良的家伙,否则,就凭若紫一个人,怎么有办法疯到这么晚还没回家?可恶!如果她真的跟那个小白脸出去,自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该死!为什么自己老是往坏处想?就不能对她多那么一点信心吗?难道,非得在伤害她之后,才用“到不起”来抹掉自己的恶行吗?

他不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男人,可是对若紫,他却又多心得连他自己都快受不了了。他和若紫的姻缘因利益结合,他和若紫的再度相聚也是因利益而起,只是,姻缘是基于爷爷的商业利益,相聚却是为了离婚。十年前,他不要这桩婚事,十年后,他要他的妻子,两次面临的处境,都跟他的意愿背道而驰。他的无奈,他的不能自主困住自己的心,教他发怒,让他企图挽回他想要的一切,所以十年前他选择离家,而今天,他努力地想留住若紫。

其实,他并不是不相信若紫跟那家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而且,他也不是真的那么小气,非要若紫跟那家伙不相往来,只是,在没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之前,他宁愿谨慎一点。他喜欢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就像他经手的案子,每个细节他都不会马虎,还没结束之前他都不会放松,因为一点点的疏忽,有可能输了一场官司,有可能造成一个错误。官司输了可以再来,若紫没了,他却是什么也没了……

“宇尘!”静悄悄地来到宇尘的身后,若紫小心翼翼地叫着。

一进门,看到爷爷、爸妈着急地等在客厅,这才知道宇尘等了她一个晚上,烧了一桌子的菜,却一口饭也没吃,这会儿,他正在气头上。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蒂,整个卧房更是乌烟瘴气,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糟。

“你去哪里?”话一出口,宇尘就后悔了,可恶!为什么自己的口气总是那么差劲?他就不能温和一点吗?

“郁尘心情不好,我陪她逛逛街,聊聊天。”

太好了!是郁尘,不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郁尘心情不好,你要陪她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你知不知道,当我打电话到公司找不到你的人,心里有多担心、多着急?”

“对不起,我有打电话到事务所给你,可是助理小姐说你不在,所以我留了话给她,我不知道你今天没去上班。”

该死!他竟然忘了告诉若紫,从今天开始他要休假半个月,不过,这助理小姐也太糊涂了,竟然没告诉若紫他休假!

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下来,将她搂进怀里,宇尘温柔地说道:“今天早上送你去上班的时候,我不是留了大哥大的电话号码给你吗?那个就是为了方便你联络得到我的人。”

“对不起,我没想到。”

推开若紫,他抓着她的肩膀,无奈地说道:“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三个字?”每次听她说“对不起”,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坏蛋——专门欺负她的大坏蛋。他是有那么一点独裁,但是他并不坏,而且,他只是爱惨了她。

虽然不了解宇尘为什么这么说,若紫还是认真地说道:“不可以!”

不……有些惊奇地看着若紫,他笑着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决地跟他说不可以,说实在,听起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别扭。

“做错事,说一声‘对不起’这是一种礼貌,难道爸妈没教你吗?”

天啊!原来……他的爱妻还是一个好国民!禁不住,宇尘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宇尘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她无辜地说道:“这有那么好笑吗?”

“不……不是……”宇尘边笑边摇着头,说得有些言不由衷。

她喜欢他的笑容,真的、真的好喜欢,性格、恣意,这是一个没有犀利言词的宇尘,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宇尘。如果可以一辈子看着他这潇洒不羁的笑容,听着他豪迈低沉的笑声,那会是多么幸福!

突然意识到若紫的沉默,宇尘收起了笑声,望向她。

“在看什么?”望入若紫那双深情缱绻的眼眸,他轻声地问道。

眼睑一垂,若紫红着脸,手足无措地说道:“我……我没在看什么啊!我是在想……你在笑什么?”

“是吗?”低下头,宇尘硬是不放松地盯着若紫的眼睛。

“当……当然!”

“那你说说看,你认为我在笑什么?”

“这……”傻呼呼地看着他,若紫终于说道:“我不知道!”

忍俊不住,宇尘干脆抱着若紫大笑了起来。

“傻老婆!”有着深深的满足,有着真实的快乐,他宠爱地笑道。

傻老婆?贴着宇尘那温热的胸膛,她心里不断地呢喃着傻老婆,如果可以一辈子都当他的傻老婆,那该有多好。

少许的星星,在夜里点缀着万里穹苍,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在黑夜的旋律中浪漫地舞动……
 0   2005-07-28 18:24:4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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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么一直盯着我?”

若紫再也无法静下心,面对宇尘那两道缠人的目光,她放下手中的果汁,局促不安地问道。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今天的宇尘就是不一样,他教她……失措、心慌,不晓得自己的手该摆哪里,甚至不敢正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似轻轻一看,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中午过后,她上律师事务所找宇尘,谈妥他们之间的协定,约好宇尘回凌家的日子,正当她准备离开,宇尘却发出了惊人之举——拉着她到西餐厅喝下午茶。进了餐厅,一坐下来,他马上两眼紧迫盯人地瞅着她,好像停下一秒钟,她就会跑掉似地,教她连做个深呼吸,都变得不自在。

白嫩的脸庞,赧着羞涩的嫣红,这一刻的她,美得像首诗,美得像幅画,让人想小心呵护地珍藏着、保护着。

诱惑地对着她笑了笑,宇尘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你是我老婆,我看你不行吗?”在办公室里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松了一口气,也清楚地明白,她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他下定决心,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只是要得回自己的妻子,更要赢得她的爱,而这一年的约定正是他的机会。

“这……”他这句话,当然不具任何的意义,可是,若紫还是禁不住地为它产生一丝丝的甜蜜。然而这一刻,让她心慌意乱的却是他脸上的笑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很性格,很慵懒,不经意地就会教人沉浸在迷惑的无意识里。

看着若紫不知如何是好地垂下头,宇尘不忍心地转个弯说道:“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看你,是为了培养我们之间的气氛,可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他凌宇尘这个人向来坦然无讳,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偏偏一碰到她,净是说一些违心之论。

稍微缓和了一下怦然乱跳的胸口,若紫抬起头,不能明白地问道:“为什么我们两个要培养气氛?”

“我记得,你刚刚在办公室告诉我,你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

“没错。”若紫答道。

“这就对了!”摊开手,宇尘带着一丝认真的表情,却又恍若无意地提出他的说辞,“是你说动我这个浪子回家,但是,我又是为什么不再排斥这件婚姻,愿意回家跟我的妻子团圆?就是因为我爱上我的妻子,我决定跟她一起共创我们的未来阿!”

如果真是这么一回事,那该有多好……天啊!她怎么作起白日梦来?连忙甩掉那绝不可能成真的念头,若紫正了正自己说道:“瞧我,真是糊涂,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要学习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才能取信于人。”什么取信于人,这根本是藉口!他是藉机图利自己使计让她爱上自己。

难怪宇尘坚持她非得喝完下午荼才能走人,也难怪他今天不同于以往,对她说话老是轻声细语,更难怪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他说还需要花上一个礼拜的时间才可以回家,原来这些都是有用意的。这一点,让若紫不得不佩服他,他心思细密,做事周全,他会有今天的成就,并不是没有原因。

以后,自己一定要谨记在心,他对她所表现的亲昵,全是为了演戏给大家看,她绝不能沉溺其中,误以为他爱上自己。

“以后我会尽量配合你。”

“不!”宇尘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不只是要尽量配合我,你要完完全全、天衣无缝地跟我演好一对——热恋中的夫妻。”他突然浓情蜜意地握住若紫

的手,温柔地说道:“从明天晚上开始,每天晚上我都会接你出去吃饭,然后用餐完,我们再开着车四处兜风,一起欣赏台北美丽的夜景。”



☆☆☆



“郁尘,你嫂嫂有没有说她去哪里?”看了一下时间,凌颢有些担心地问道。说好七点整全家齐聚客厅,结果那丫头却不见人影。

“爷爷,嫂嫂没交代她去哪里,只说她会准时回来。”

奇怪了!若紫这丫头向来最有时间观念,既然跟全家说好的事,不可能时间到了还见不到人影啊?这丫头到底在干么?最近这一个礼拜来,她早上不再自己开车,改搭他的便车到公司,晚上也不像以往都是十点以前回到家,这丫头……

正当凌颢心里在想她,此时耳边也传来若紫的声音。

“爷爷、爸、妈,宇尘回来了。”若紫的一句话,仿佛平地一声雷,震得原本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的每个人,倏地全站了起来。

看着若紫牵着宇尘的手走进凌家,这是一件多么惊天动地,又多么教人无法相信的画面。除了瞠目结舌激动地望着宇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深怕一不小心,就发现这只是一场他们从来不敢作的梦。

“爷爷、爸、妈,我回来了。”宇尘的目光一个转过一个,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岁月刻画的痕迹,爷爷的苍老,爸妈眉宇之间难以掩盖的老沉,郁尘的成熟。面对这一张张的面孔,他突然明白,这么多年来自己是多么地狠心,竟舍得抛下最爱他的至亲,然而过去的事情,错都错过了,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追究了。

第一个有了反应的人是他的母亲王文莲。只见她慢慢地移到了宇尘的面前,用她颤抖的双手仔仔细细地摸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宇尘,妈……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哽咽的声音,呐喊着心底的悲痛,王文莲终于忍不住地抱着自己的儿子嚎啕大哭。

他抱住王文莲,沙哑地喊道:“妈,我怎么会不要你们呢?”

“宇尘,真的吗?以后你不会再离开我们了?”王文莲突然推开宇尘紧抓着他的肩膀,不安地追问道。

温柔地擦拭母亲脸上的泪水,宇尘肯定地保证道:“不会,我再也不会离开爷爷、爸爸、你、郁尘,还有若紫。”

伸出手,王文莲有些孩子气地说道:“我们来打勾勾,绝对不可以黄牛!”

宇尘也点点头,跟着伸出手,跟王文莲许下承诺。

此时凌纪扬也走到了宇尘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和蔼地说道:“你妈妈就只有你这个宝贝儿子,你可别让她空欢喜一场。”

“爸,我知道。”

用眼神指示着后方,凌纪扬轻声说道:“爷爷盼你盼得头发都白了,你赶紧过去跟他老人家说句话吧!”

对着凌纪扬点了一下头,宇尘向着凌颢走去。对爷爷的心情是最复杂的,他无法坦诚地说,对过去他一点怨言也没有,但是他却不能否认,不管过去包含了多少丑陋的人性,现在的他,真的感谢爷爷将若紫给了他。

“爷爷,我回来了。”千言万语,宇尘相信这句话才是爷爷最想听到的诺言。

浸湿的眼角,闪着内心的激荡,望着宇尘,凌颢直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爸,大家等得肚子都饿坏了,不如我们边吃边聊。”来到了凌颢的身旁,凌纪扬提醒道。

“也好!”十年来,这是他们凌家第一个团圆饭。



☆☆☆



若紫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的日子,没有享受过今晚这种开心的感觉,看着他们一家团圆,她心里真的很安慰,她所做的一切终究没有白费。

闭上眼睛,倾听十月的夜风,凉爽地刮过耳际,吹动柔顺及肩的发丝,她轻松地放任自己滞留在那一片无意识的天地里,孤独地翱翔着……突然,就在这么毫无防备的一刻,身后传来一股亲昵的炽热感,那属于一个男人的香气……

“我发现,你是个很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将睡袍轻柔地盖上若紫纤细的娇躯,宇尘既是责备,却又心疼。

慌乱地回过身来,若紫直觉地抓紧睡袍,裹住里头那略显单薄的睡衣。润了一下唇,她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从小到大,她就习惯锁着房门睡觉,所以,在更换睡衣准备就寝之前,她一定会先做好上锁的动作。

“这还不简单,打开我们中间的那道房门,就这样走进来啊!”宇尘调皮地指向他说的那道房门,刻意用两只手指头比作脚,走到了若紫的面前。

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轻细的呻吟,若紫暗自责怪自己的糊涂。这十年来,她总会不经意地穿过那道房门,走进宇尘的卧室,擦拭着因没人居住而染上灰尘的家具,自然,那道房门是从不上锁。

“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是想睡觉啊!”

缓和了一下紧绷的心情,若紫暗示道:“想睡觉,那就回你的房间睡觉啊!”

“我当然会回我的房间睡觉。”看着若紫的眉头终于在他的话下舒展开来,宇尘突然又道:“不过,没将我老婆送回我们的卧房,我怎么可以先睡呢?”

“你……我?”比了一下宇尘,再指着自己,若紫这会儿真的怔住了。

“当然,一对热恋中的夫妻,哪有不同房的道理,不是吗?”

是啊!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可是……“我们两个一定要同房吗?”

“干么?怕我吃了你,是不是?”这个女人就是有办法教他生气!想往他床上跳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可是她却当他是毒蛇猛兽,深怕一躺上去,马上惨遭毒手!是!他是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把她占为己有,不过,他又不急着今晚下手。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可是……”无辜地看着宇尘,若紫一副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板起脸来,她的独立、坚强,就会在一刹那间消失殒没。

其实,同房不成问题,她害怕的是她自己,愈亲近他,她就愈担心自己会对他沉迷。过去一个礼拜来,宇尘每天都扮着多情的丈夫,接她下班、带她出去吃饭、陪着她漫步沙滩、听她话尽生活与梦想,跟他相处的每一刻,那种感觉彼此相属的心动,让她总是无法自拔地迷恋着,不愿意清醒过来。如果再这样子下去,最终,她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

撇过头,宇尘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不希望爷爷他们对我回家的原因产生任何的怀疑,我劝你最好跟我睡同一张床。”气她,结果呕的是自己,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小媳妇模样,他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深深地看了一眼宇尘漠然的面孔,若紫沉静地说道:“我跟你回房。”越过宇尘,她率先朝着那道房门走去。她发现,只要他跟她生气,就会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爱怜地望着若紫的背影,宇尘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对她,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



经过一夜的无眠,早上天一亮,若紫便狼狈地逃回自己的房里梳洗。带着两只黑眼圈,本想落荒而逃地提早到公司上班,偏偏,今天是宇尘回家的第一个早上,六点不到,就见管家琴妈忙着准备早点,而爷爷的晨跑停摆一天,径自在花园里整理他的花花草草,当然,还有爸妈笑嘻嘻地翻着报纸,郁尘坐在客厅出她的考题,甚至,她以为还在睡梦中的宇尘,也坐在客厅研究他的案子,每个人都到齐了,她自然是溜不掉。

挨过大伙儿对她睡眠不足的关爱,她草草结束早餐,随口便找个理由想赶去公司,哪知,宇尘竟然当着大伙儿的面,撒娇着要负责送她上下班,就这样子,她像个被丈夫深爱的小妻子,甜甜蜜蜜地坐进他的车子,然后被送到了这家小餐厅,陪他喝咖啡。

“我知道你昨晚没睡好,所以我想,喝杯咖啡你可能比较有精神上班。”一整夜,若紫虽然没有翻来覆去,但是,从她细小的喘息声,宇尘知道,她跟自己一样睡不着。他睡不着,是佳人在旁,她身上的清香,骚扰着全身的感官;而她睡不着,却是因为自己那恶劣的态度,看着她,他真的有说不出的心疼。

刹那之间,感动占据了原本彷徨与心痛的思绪,回视着宇尘,若紫柔情似水地说道:“谢谢你。”

亲昵地伸手拨动着若紫耳边的发丝,宇尘怜爱地说道:“我都没为我的态度跟你说声对不起,怎么你反过来跟我说声谢谢?”

“其实你说得也没错,夫妻分房本来就很容易引来猜疑,而且我也说过,我会好好地配合你,是我自己说话不算话。”她不在乎他道歉与否,可是,能听到他这么说,就好像吃了一颗糖,甜在嘴里,恋在心里。

虽然宇尘对她的深情缱绻只是一个幌子,不是真心诚意,但是,如果真要她作选择,她宁愿这一年是被他细心地呵护着,而不是每天面对他冷漠的面孔。

温柔的笑靥,细腻的话语,即使心里有所委屈,她还是那么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天啊!这样的女人,他怎能不爱呢?

一种了然的冲动,宇尘突然坐到若紫的身旁,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不论十年前的他,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今后的自己,都要好好地爱她。

即使不懂宇尘的动作所为何来,但是他的臂弯就像那温暖的羽翼,抚慰着她孤独的心灵,给了她从没有过的安心,如果时间可以停止转动,若紫但愿这一刻,就是她的永远。



☆☆☆



踩着轻松、愉快的步伐,若紫笑盈盈地走进了办公室。

“爷爷!”一脸惊讶地看着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报纸的凌颢,若紫快步地坐到他的身旁。

看到若紫脸上多了一种妩媚的味道,凌颢终于满意地调侃道:“小丫头,宇尘是怎么开车的,怎么到现在才把你送到?”宇尘回家他固然高兴,只是,事出突然,而且又是若紫将宇尘找回来的,这就教人大惑不解。时间是可以淡化人们心里的怨恨,但是,在经历这么多年之后,突然强烈地从“怨”转成“爱”,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他绝对相信若紫的温柔,可以融化一个刚强的男人,可是,他怎么也不敢妄想宇尘会在短短的几个日子里,发现若紫是一块无价之宝。

想了一个晚上,他老觉得事情不妥,他怀疑宇尘之所以回家,是因为若紫提出了某种东西当作交换,只是,到底是什么?离婚?不可能!若是离婚,若紫这会儿就不会在凌家了,当然跟宇尘之间更不可能甜甜蜜蜜。最可能的原因解释不通,那会是什么?放不开心里的疑云,他只好找若紫问个清楚,没想到,这么一等,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

等了这么久,还有看到若紫现在这个样子,也许,是自己太多虑了,现在的年轻人说爱就爱,他们爱的脚步有多快,可不是他这个上上代的老头子所能想象得到,自然,宇尘和若紫的相爱,他很难去体会、了解。

腼腆地微微一笑,若紫害羞地说道:“爷爷,不好意思,您一定等很久喽!”

“不久、不久,只要你们夫妻感情好,爷爷就很开心了!”

凌颢这么一说,若紫原本快乐的心情,顿时变得异常地沉重。有得就有失,人世间的一切总难两全其美,只盼一年后,这些事,都能完美地画上句点。

“爷爷,有事找我吗?”话题一转,她问道。

“没事,只是找你聊聊,顺便谢谢你将宇尘找回来。”

撒娇似地圈着凌颢的手臂,若紫贴心地说道:“爷爷,应该是我谢谢您才对!若不是您,若紫不会有一个温暖的家,若不是您,若紫就不会有用钱也买不到的亲情。您给了我这么多,而我只不过帮您找回您应该拥有的一切,所以,是我该跟您说声谢谢。”

握住若紫的手,他满足地说道:“有时候我常常在想,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竟然把你赐给了我当孙媳妇。”

“爷爷……”感动地靠在凌颢的肩上,此时她的心里,已是一片模糊不清的泪海。



☆☆☆



他楚毅军绝对不是那种无聊到家的人,可是,才刚走进他们事务所所在的办公大楼,就看到他们凌大律师笑得合不拢嘴,那实在教人忍不住多关注几眼,自然,他不得不学着当一只粘人的跟屁虫,从电梯一路跟到宇尘的办公室。

“宇尘,好东西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对不对?”身为律师,深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才能掌握每个致胜的关键,而且,好奇心人皆有之,他一定要弄清楚铁树为什么会开花。

“不对!要不然,你的Money怎么从来没拿来跟我一起花呢?”一往办公椅上一坐,宇尘不甚热中地瞄了毅军一眼,然后打开抽屉,动手整理里头的卷宗。

是啊!宇尘还真懂得如何堵死他的话,好吧!那就转个方向。

“宇尘,那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这下子宇尘总不能说“不是”了吧!

“你自己认为呢?”继续做着手边的工作,他反问道。

天啊!这家伙怎么那么不喜欢用“肯定句”呢?

翻了翻白眼,毅军无奈地说道:“我当然是你的好朋友。”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还问我干么?”自己想知道什么却不直截了当地问,绕了一圈,也转不到重点,这叫做“自讨没趣”。

我的天啊!又来了,叹了口气,毅军只好举起双手说道:“我投降了!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你日行一善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诉我,是谁让我们凌大律师今天这么开心?”

抬头看着毅军,他简洁有力地回道:“我老婆。”

哇塞!这次回答得这么干脆……不对啊!宇尘刚刚说什么……“你老婆?”不会吧,上礼拜还像吃了炸药,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今儿个竟然已经心花怒放,笑得像是挖到金矿,这——也差得太远了吧,“宇尘,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你不是很有联想力吗?”上次为了猜出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毅军可谓是上天下海,什么都说尽了,毅军的联想力,实在厉害得很,只不过努力了许久之后,毅军还是什么也没猜到。

一想起那天的惨状,毅军心里头就有气,废话说了半天,结果宇尘还是没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我有联想力,只可惜你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气虽气,其实说真格的,宇尘就是这一点教人家甘拜下风。想知道什么,问他,一定说,只是除了主题,其他的细节旁人可别想弄个一清二楚。

微微一笑,宇尘什么也不说,径自整理自己的东西。

终于注意到宇尘桌上那堆叠得高高的卷宗,毅军连忙问道:“喂!你这是在干么?”

停下手上的动作,宇尘认真地说道:“你不是常劝我‘休假’吗?我现在就是接受你的建议啊!我会先把手上的案子做个整理,看看什么该转给你,什么是我必须带在身上,当然,有问题的话,我会来事务所跟你讨论。”为了让若紫在最短的时间里面爱上他,他决定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盯梢,全力追求爱妻。

“咳!”用力拍着那差一点岔气的胸口,他瞪着眼睛叫道:“有没有搞错啊!你——要休假?”

挑了挑眉,宇尘刻意曲解地反问道:“怎么了?不同意吗?”

“当然不是……”

“既然赞成我休假,那就别站在那里不动,坐下来帮忙啊!”

这是玩真的,不是假的,我的妈呀!情势逆转,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唉!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骇人的大新闻,只不过,他敢肯定宇尘这会儿一定没空理他。
 0   2005-07-28 18:24:2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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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

“请进!”将手中的书放上梳妆台,郁尘掀开丝被,溜下床来。

“郁尘。”看着床上紊乱的丝被,若紫抱歉道:“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没有啦!我还没睡觉,在看书。”拉着若紫在小沙发坐了下来,她问道:“嫂嫂,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觉?”

“睡不着。”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闭上眼睛、张开眼睛,想得净是刚刚和宇尘说话的点点滴滴。拿不定主意,却很清楚地知道,她不答应也不行,这左不能、右不通,搞得她实在难以入眠。

“怎么了?该不会是累过头,反而睡不着吧?”皱着鼻,郁尘担忧地说道。

轻轻一笑,若紫心不在焉地说道:“也许吧!”突然看到梳妆台上一张熟悉的照片,若紫站起身来走了过去。那是一张她、郁尘和络钦在校园里的合照,那天是她和络钦的大学毕业典礼,而站在中间的是络钦。

拿起安稳地摆在相框里的照片,看着郁尘和络钦那热恋中的灿烂笑容,若紫轻吐道:“郁尘,络哥回国了。”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开,她也许一辈子都不能理解。络哥这么爱郁尘,结果他们两个还是分开了,那么……宇尘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她又岂能存有一点点的遐想?

他回国了……郁尘陷入沉思中。

将照片放回原位,若紫缓缓地转过身,看着无声无息缩在沙发里的郁尘。

“郁尘!”从郁尘的脸上,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念念不忘的深情,“络哥现在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又怎么样?那可以改变他心里真正爱的不是她,而是她嫂嫂的事实吗?

在络钦即将退伍,而她就要毕业的前夕,她最要好的同学竟然告诉自己,络钦爱的人是若紫,只是若紫已婚,所以他只好隐藏感情,以哥哥的姿态伴随在若紫的身旁。不管她有多爱络钦,她也没有那样的胸襟去包容他爱的人竟是自己的嫂嫂,她没跟他一起出国,就是不想成为代替品。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什么都没意义。”瞧自己说得多么云淡风轻,可是事上她心知肚明,即使过了两年,它还是无法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去。

“郁尘,当你知道络哥对你的感情不曾改变,你还会认为这没有意义吗?”

自己从来没有怨过嫂嫂,因为她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体贴,不论人家怎么对待她,她总是温柔地为别人设想,而且,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沙发,来到了落地窗前,望着黑夜里的星空,郁尘故作潇洒地说道:“现在我的日子过得很好,我不想改变什么。”

若紫来到郁尘的身旁,看着她眼底那道抹不去的淡淡情愁,真挚地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当然。”

“只要确定这是你想要的,那就好了。”即使知道郁尘说的是违心之论,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毕竟,他们的感情,只有他们自己作得了主,她这个外人,也只能从旁提醒而已。

回视着若紫,郁尘说道:“嫂嫂,谢谢你。”

“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温柔地拍拍郁尘的肩膀,若紫转而说道:“已经很晚了,我不吵你了,晚安!”

“晚安!”当房门再度被掩上,郁尘不自觉地来到梳妆台边。拿起照片,她轻轻地抚过那张深爱过的笑靥,事情是过去了,但是她没有一刻忘记过,否则她怎么会舍不掉这张照片呢?



☆☆☆



一天、两天、三天……到现在已经一个礼拜了,宇尘还是没等到若紫的消息,难道她决定打退堂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该怎么办才好,回头求她?不行,这种事自己做不来!那……打电话问她?不行!这个他也做不来!那……得了吧!他什么也做不到!自己既傲慢、又自大,想要他让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

从她出现直到这一刻,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照着自己所想的样子在走。以前,他没想过离婚,因为他不想回头求爷爷;现在,他不想离婚,因为他想要回自己的妻子。宇尘真的没想到,一个自己曾经如此厌恶,恨不得躲她远远的女子,竟在一眼之间,教他找不回原来的自己。

身为律师,他养成了冷静思考的处事哲学,但是一碰到若紫,生气却是他唯一的反应。他不想在意她,更不想对她心动,可是,他的心、他的头脑,似乎已经不是他自己所能掌握,整个人为了她草木皆兵,时时处在备战状态,弄得他自己都快疯掉了。

说起来,还不是自己自找罪受,妒火攻心,硬是要拿着它当条件,害得自己这会儿只能在这里穷着急。自己啊!活该!他无奈地心想。

“凌大律师,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走过来……又走过去,你知不知道,你走得我眼花缭乱,吃饭都吃进鼻孔里耶!”虽说宇尘这般浮躁,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不过,一下子往左,一下子又往右,这左左右右,宇尘怎么不会头昏?

“我又没叫你在我的办公室吃饭。”冷冷地瞥了毅军一眼,宇尘不高兴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心情已经够糟了,毅军还在这里凑热闹!

哇塞!说话这么冲!

“不要这样子嘛!我知道是我自讨没趣,怕你忘了吃饭,好心好意地带便当给你吃,不过,你也不要那么计较,连让我好好地吃顿饭都不肯。”毅军咳声叹气,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该死!自己又失控了!叹了口气,宇尘举手投降道:“好啦!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再损我了。”

天啊!又是一道惊喜!这家伙竟然承认他自己心情不好耶!

“老哥,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惹得你怒气冲天?”接过那么多案子,碰过那么多对手,不管是难缠的,还是小人一个,都逼不了他动气,毅军实在想不到,谁会有那种通天本领,教他火山爆发。

看着毅军那张好奇的脸,宇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我老婆。”

“你……”用力吞了一下口水,毅军睁着眼睛,惊恐地叫道:“你老婆?”有没有搞错啊!宇尘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和老婆分居了吗?

“怎么?忘了我是个有老婆的人吗?”过去这么多年来,他闭口不提“老婆”这两个字,因为,他根本不承认郢若紫是他的妻子,可是现在,他竟然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郢若紫的丈夫。很奇怪,一个看似毫无威胁的小女人,竟挑起他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是有那么一点!不过……”抓了抓头发,毅军不大能理解地说道:“你住外面,你老婆住你家,你们两个不相往来,她怎么有办法气得你牙痒痒的?”

“你说呢?”拿起已经冷掉的便当,宇尘不再多作解释,径自吃起自己的午餐。

认真地思索着,毅军说道:“她来找你,逼你回家跟她做真正的夫妻,可是你不肯,她就跟你大吵特吵,吵得你火冒三丈,恨不得宰了她,对不对?”

抬头看了毅军一眼,宇尘有些懒洋洋地说道:“很有幻想力,不过,你只答对了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三,请你继续加油。”接着,又埋头吃起自己的便当。毅军既然那么好奇,那就让他慢慢地猜,正好,也让自己纾解一下烦躁的心情。

“什么?只有四分之一而已?”皱了皱眉头,毅军似乎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分析能力这么差!然而,他还是很努力地又开始思考了起来……



☆☆☆



抓了抓脖子,若紫疲惫地向后一仰,这一个礼拜来,她马不停蹄地接待国外来访的客户,从接机开始,一路忙到晚上,每天几乎做着相同的工作,她一心只想接到订单,让公司和客户双方都感到满意。

不过,累是累,有些事情不用思考,倒也让日子轻松一点,只是,这会儿可以坐下来喘口气,她还是得面对问题。

“经理,咖啡来了。”

站起身子,拖起沉重的脚步,若紫迎向心云,接过她要的咖啡,“心云,谢谢你,麻烦你了!”

“不会啦!这是我应该做的!”她这个人对“泡咖啡”可谓是情有独钟,没办法,谁教白松廉那家伙什么都比她强,就是泡咖啡的技术比她烂。

指着沙发,若紫表示道:“一起坐下来聊聊。”人毕竟不是万能的,所以一有机会,她喜欢跟属下说说话,知道他们的想法,了解他们对公司的期许,分享他们工作上的经验。不过,此时此刻,她心里挂记的倒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宇尘丢给自己的选择题,已经一个礼拜了,她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赶紧给宇尘答案。

“心云,考你一个非关公事方面的问题,可以吗?”

“可以啊!什么问题?”

想了一下,若紫这才谨慎地说道:“如果你有丈夫,而你丈夫要求你必须跟一个情同哥哥的好朋友不见面,你会怎么做?”

天啊!这是什么问题啊?听起来很简单,可是,又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会有这种事情吗?

看着心云一下子皱眉,一下子抿嘴,一下子又是抓头,看来,想听到心云的意见,是不太可能。

正当若紫有些失望时,她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我丈夫这么要求,为了不破坏家庭的和睦,夫妻之间的和谐,我当然会答应,不过,我也不可能真的不跟我的好朋友来往,只是,能免则免,人家一旦有事找上门,吃顿饭、聊聊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得哦!这么奇怪而摸不着头绪的问题,竟也可以让自己回得头头是道,她挺有智慧的嘛!

若紫听起来觉得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只不过……“心云,说谎不好吧!”

“怎么会呢?善意的谎言是值得原谅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是啊!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既不便跟络哥明讲,又非得让宇尘回凌家不可,她撒一次谎,并非那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不是吗?

似乎又想到什么,心云跟着又补充道:“而且,真有那么一天被逮着了,我也可以告诉我老公,是人家敲上我们家的大门,我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甩上大门,否则,会被人家嘲笑我们家没有家教,不懂待客之道。”

的确!只要不是自己刻意安排的,事情真到那种地步,总有理由解释得通。

“经理!”敲了一下办公室那道敞开着的门,松廉效率十足地走进了办公室,然而一瞥见心云正悠哉悠哉地和若紫坐在沙发上,脚步不觉停了下来。看着若紫手中的咖啡,松廉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小妮子又泡那种刺激性的玩意儿给经理喝。

“松廉,什么事?”

“董事长说中午要跟你一起用餐,请你先订位。”

“好,我知道了。”除非工作缠身,每个礼拜凌颢都会抽出一天跟她到外面的餐厅享用午餐。

“经理,还有其他的事吗?”说着,心云便站起身来。

“没事了,你们去忙吧!”宇尘的事,只要一打定主意,若紫人虽然疲倦,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该是时候了,宇尘终于要回家了。
 0   2005-07-28 18:24:0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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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哥!”隔着玻璃窗,若紫开心地对着坐在西餐厅里,正向外翘首的颜络钦挥手道。推开框着木雕花边的玻璃门,若紫朝着站在门的Waiter微微一笑,比了一下络钦的方向,然后迎着已站起身,等着她恭候大驾的他走了过去。

“小妹,你是愈老愈漂亮哦!”若紫一坐定,络钦马上开口调皮道。

摇摇头,若紫笑着回道:“我啊!略逊你一筹!”

络钦是她大学最好的同学,也是她的干哥哥。说起他们两个之间似兄妹似朋友的情谊,缘起于刚进大学他当选了他们班的班代,而她当选了副班代,也许是因为性情相近,兴趣相投,且络钦没有妹妹,她也没有哥哥,于是他认了她当干妹妹。在学校,他们两个曾被误传为情侣过,但是,随着若紫已婚的消息广为人知,加上他们两个之间一点亲昵的感觉也没有,这件传闻,就在络钦认了她当干妹妹之后画上了休止符。

“我帮你点了你最爱吃的腓力牛排,附餐冰咖啡和布丁,可以吗?”

若紫欣喜地点了点头,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陶醉地说道:“真好,好久没吃腓力牛排了!”

“怎么啦?工作这么忙吗?”

“是有一点,不过倒也习惯了。”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若紫转而问道:“对了!一高兴,都忘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天晚上。”叹了口气,络钦一脸头痛地接道:“一回来,就是一大堆的洗尘宴,吃得我头昏眼花。本来今晚也有,我硬是跟我妈说我约了人,所以五点一到,等不着你的回电我还是逛了出来,不过,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好,只好又打一次电话给你,试试我的运气,没想到,真的让你接到我的电话。”

“想找到我的人其实很容易,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对了,工作确定了吗?”

“我叔叔希望我到他公司帮他。”喝了一口冰开水,络钦踟蹰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出他心里最渴望知道的事情,“若紫,郁尘现在好吗?”

跟郁尘的相识,是若紫的牵线。那年他和若紫大三,而郁尘则是刚考进他们学校的大一新生,由于郁尘和若紫是姑嫂的关系,她进了学校,若紫当然负起照顾的责任。除了上课时间无法共聚一室,郁尘和若紫几乎形影不离,也因此他很快地就结识到郁尘。他和郁尘因相爱而在一起,却也因相爱而分开,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对郁尘,他始终无法释怀。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郁尘,自己问她呢?”不解地看着络钦,若紫反问道。

“我……”这事说起来,还不是因为出国的事。刚跟郁尘谈恋爱的时候,郁尘答应跟他一起出国留学,可是,直到出国的前一刻,竟改变主意。郁尘不出国的理由是,她不能在哥哥离家的情况下抛下家人;她的孝心,他能了解,所以虽然痛苦,他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他独自一人出国留学,两人从此各据一方,所以,在不想牵绊郁尘的无奈下,他叫郁尘不要等他,而她,竟也一口承诺跟他分手。他们看似很理智地分开,事实上却也在彼此心里滞留了一个不完美的句点。回想当时的画面,他们之间好像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即使相爱,却似陌生人,也因此,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重回当初,去化掉那股漠然的感觉。

看着络钦那脸不知如何说起的沮丧相,若紫只好体贴地说道:“郁尘目前的感情状况是空白的,表面上她是一切没变,只不过,她心里头到底好不好,那也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跟郁尘相守了四年,郁尘的个性,他很清楚,她是那种宁愿将心事藏一辈子,也不愿意拿出来任人嚼舌根的人,所以,即使心里是万般愁绪,她也不轻易在人前表现出来。

“络哥,你还爱着郁尘,对不对?”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络钦苦笑道:“爱有什么用?当初是我自己故作潇洒,让她不必等我回来,现在我还有什么资格说话。”

“络哥,别这么说!”轻轻捏了一下络钦的手,若紫温柔地说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当然不可能回到过去去改变任何事情,但是你别忘了,人不是用过去去看未来,而是用现在去努力未来。”

宠爱地点了点若紫的鼻子,络钦突然有感而发地说道:“有时候我常在想,那个凌宇尘真的很笨,竟然不懂得珍惜你这个温柔而体贴的女孩子。”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一想到宇尘,若紫心里不觉又起了阵阵波涛。

望着若紫那带着淡淡愁云像是陷入沉思中的眼神,一时之间,络钦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Waiter送来了餐点,趁此,络钦也看了一下餐厅的四周,看着看着,竟瞄见一道锐利而不友善的目光,直逼着自己而来。迷惑地迎上那道光芒,络钦实在想不出他何时得罪了这个陌生人?

沉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若紫打起精神,面带笑容地说道:“络哥,谈谈你在美国的生活。”

“喔!”收回了视线,络钦将思绪又摆回若紫的身上。也许对方的焦点根本不是他,而是自己身旁那片窗外的天空,他又何必想那么多。



☆☆☆



她是为了那个男人才决心跟他离婚吗?宇尘看着眼前的人想,别作梦!他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可恶!为了她,他搞得自己心神不宁,工作做不下去;为了转移自己对她的注意力,丢下了手边正在忙的工作,随随便便找个女人陪他出来吃饭,而她,却高高兴兴地跟另一个男人在西餐厅里大吃情人宴!

说得那么好听,她愿意跟他离婚,愿意还他自由?哼!想要他点头离婚,没那么简单!她有条件,他也有他的规则!

“凌宇尘,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口水用了大半天,却只见宇尘一个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气得罗琳发嗲地抗议道。

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可发,这会儿有人不知死活地送上门,宇尘冲口便道:“我的耳朵一向不喜欢听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凌宇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的话没营养,那你……”

懒得听罗琳把话说完,宇尘冷冷地打断道:“你想承认自己说的话没营养,那是你的事,不要栽到我头上来。”他最讨厌那种泼辣的女人,一点女人的气质也没有。

“凌宇尘,你……你敢说你刚刚没那个意思?”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罗琳气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有——又怎么样?你不也是认为自己的话没什么内容可言吗?”不是某某人有哪一款珍珠项链,就是某某人的男人给了他的女人一颗钻戒,除了珠宝,还是珠宝,她这种女人打的心眼,他清楚得很。

“你……”

“好了啦!”一脸的厌烦,宇尘不想再多说废话似地说道:“如果你想好好地将这顿饭吃完,你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吃,不要说话,要不然你可以走人。”

“你……凌宇尘,你王八蛋!是你叫我陪你出来吃饭,不是我拜托你带我出来吃饭那!哦!现在心情不好了,你翻脸就要我走人,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你当女人是什么?玩具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寒着脸,宇尘毫不客气地指道:“小姐,请你搞清楚,是你喜欢让人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可没强迫你!若是你有本事的话,你大可拒绝,不是吗?”

罗琳涨红的脸,在宇尘不留颜面的批判下,一会儿翻白,一会儿翻青。顾不了宇尘是她相中的黄金单身汉,罗琳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地便将满满的一杯酒往宇尘身上一泼,然后拿起皮包,高傲地像只开屏的孔雀,昂首阔步地走出了西餐厅。

“该死!”看着身上那一大片酒渍,再瞥见四周的窃窃私语,宇尘忍不住地咒骂自己。就算罗琳真如他所说的,爱慕虚荣没什么格调,可是,他自个儿也不对啊!不管怎么说,是他自己找上罗琳,她再怎么惹人厌,也是他自找罪受,怪得了谁,他凭什么迁怒到她的身上?

说起来……都是“郢若紫”的错!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会失控呢?禁不住,眼睛又飘向了若紫。瞧她,笑得眉飞色舞,一点也没被刚刚的小插曲给影响到,真是气死他了!

天啊!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受到她的干扰?可恶!



☆☆☆



“那个男人是谁?你的情人吗?”正当若紫锁好车门,抬头准备转进凌家的洋房,宇尘这才从等待多时的树荫下迎了出来。

愣了一下,盯着眼前的他,若紫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轻呼道:“宇尘?”

听到她那么自然而亲近地叫出自己的名字,宇尘的心跳不由得顿了一拍。

“既然已经决定回家了,为什么不进去呢?”太好了!爷爷和爸妈若是看到宇尘,一定高兴得睡不着觉。

若紫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泼醒了宇尘心里的悸动。

“谁说我决定接受你的条件?”冷冷地扬着嘴角,宇尘讥讽道:“让你称心如意地离了婚,又花一年的时间还你尊严,你这算盘,打得倒挺精明的嘛!”

无辜地看着宇尘,若紫迷糊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说那个算盘,是什么意思?”

还跟他装糊涂?心里无由来得燃起了一把怒火,宇尘咄咄逼人地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那个男人是谁?你的情人是不是?”

“情人?我没有情人啊!”因为工作忙碌,她的世界只有公司和家里,所以别说是情人,就是男的朋友也绝少会有,而且,她是个结了婚的女人,不论自己的婚姻正常与否,她都必须谨守婚姻的承诺。

“既然没有,那你倒说说看,今晚跟你在西餐厅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是说络哥?”豁然开朗,若紫仔细地解释道:“络哥是我大学的同学,他跟我情同兄妹,而且,很早以前他就认我当他的干妹妹了。”宇尘这么关心络哥是谁,是否表示他有那么一点在乎她?

是吗?他们两个的关系真的只是那么单纯而已?天啊!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像个嫉妒得快发狂的丈夫,失控地跟她兴师问罪……不!他才不在意她有几个情人……但是,是这样子的吗?

“宇尘……”

慌忙地转过身去,想逃避自己的心,也想躲去若紫洒下的温柔,宇尘漠然地说道:“你跟他的关系,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不喜欢让别人有机会背着我,说我老婆跟某个男人暧昧不明,所以,如果你想要我答应你开出来的条件,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再跟他见面。当然,离了婚之后,你想怎么样,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原来,宇尘一点也不在意她,他只是担心成为别人饭后的闲话焦点。

其实,她本来就不该存有任何的幻想,毕竟在宇尘的眼里,自己是造成他们凌家四分五裂的罪魁祸首。十年的分离,那样锥心泣血的痛苦,又岂是她一朝一夕所能消去。

“怎么?舍不得吗?”眼见若紫一句话也不吭,宇尘心里一急,连讽带刺地又开口说道。

“不,我不是舍不得,只是……好吧!我不去找络哥,但是他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我总不能不理啊!”

“那是你的问题。”宇尘侧过身来斜睨着若紫,他无情地说道:“你可以忍着一年不跟他见面,我当然也可以忍着跟你做一年的夫妻;你做不到,那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跟她做夫妻,真的是那么一件教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吗?若紫以为自己够坚强、够勇敢,再残酷的事实,也打倒不了她,没想到,他才几句话,就伤得她遍体鳞伤。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要,就成交,不要,就免谈,这需要时间吗?”好吧!宇尘承认自己在吃醋,可是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依依不舍的,看得他妒火中烧。就算她和那个男人纯以兄妹相称,他也不容许他们两个过从甚密!

这道选题的确不难,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可是,她不能让络哥知道自己和宇尘之间的约定,要不然,事情早晚会传进郁尘的耳中,最后,凌家每个人都会知道。

“宇尘,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柔情似水,楚楚动人,她教他生气,却又教他无奈,这个小女人,真的让他束手无策。

“好,我给你时间,不过你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我这个人没什么耐性。”抬起脚,宇尘头也不回地往他的车子走去。

 0   2005-07-28 18:23:5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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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尘,对不起,临时接到国外客户的传真,说是货出错了,所以赶着打电话到工厂了解状况,来晚了。”一坐下来,若紫就连忙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

轻轻地回以一笑,郁尘摇头说道:“没关系!”

招来了Waiter,若紫帮自己点了餐,然后关心道:“郁尘,刚进学校教书,一切还习惯吗?”

“还好啦!不过,教的是高中,压力是比较大。”

“如果受不了,就来公司帮爷爷好了。”

“不好!我跟爸妈一样,不喜欢那种一天到晚开会开个不停的生活,还是当老师得好,像爸妈一样,每年寒暑假都可以出国散散心。”

其实若紫何尝不想过过那种惬意的生活,只不过,宇尘因她离家,她岂能不代他负起责任?!而且,“颢升”是两位爷爷毕生努力的心血,自己不能不为它的存续尽一份心力。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她为自己定的人生目标是成为一个温柔、贤慧的“家庭主妇”,在家相夫教子,过着平淡却温馨的家居生活,怎知,天不从人愿,让她成了人家口中的“女强人”。

像是想到什么似地,郁尘跟着问道:“嫂嫂,怎么突然约我出来吃饭?”

“也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跟你聊聊。”自从她离开学校,进了公司,使得她和郁尘从学姊、学妹的生活,一下子变成上班族和学生的差距,她们两个能窝在一起促膝长谈的时间,也变得寥寥可数。

跟着郁尘大学毕业,因为成绩优异直升研究所,而她因为“颢升”的外销部门成立二年,必须全神的投入,也因此,她们两个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不见得有机会谈谈近况。现在,郁尘拿到硕士学位,进了私立高中教书,多了许多时间待在家里,只是,“颢升”的业务愈来愈繁忙,工作缠身,她可以同郁尘闲话家常的时间,还是少得可怜。

“是啊!是好久了!”郁尘也感叹着。此时,Waiter送上了餐点和咖啡。

沉静了半晌,若紫这才缓缓地开口道:“郁尘,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宇尘他会回来?”

“我哥?”十年来,没人敢提及宇尘这号人物,而对这件事最感内疚的若紫,今天竟然主动提到他?

郁尘的惊讶,早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这些年来,大家已习于用逃避来保护内心里的伤痛。

“我是在想,事情过了这么久,也许,宇尘不再计较当初被迫娶我的事。”虽然已经打定主意把宇尘找回来,但是,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安排,她必须好好地考量。如果可以的话,她不希望用到最不好的打算——拿“离婚”当条件交换,因为,她实在不想增添爷爷对自己的愧疚。

“这……”看着若紫那宁静的脸庞,郁尘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自己该实话实说吗?她知道,若紫始终抱着很深的期盼,认为事情总有一天会雨过天晴,但是……天啊!她能告诉若紫其实爷爷、爸妈已经对哥哥不再持有任何的希望吗?

看着郁尘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若紫马上敏慧地察觉到郁尘心有难处。

“郁尘,你不认为宇尘会回来,对不对?”大胆地猜测,若紫轻声地直说道。

只要看到若紫眼里散发着坚定的神采,就表示她不容许任何抗辩的决心,郁尘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只好坦白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哥他怎么想我们也不知道,只不过,爷爷、爸妈已然当宇尘这个人死掉了。”

难怪爷爷不让她去找宇尘,原来他心里是这么盘算着!看来,事到如今,她也只有一个选择……



☆☆☆



若紫是没想过他们会在哪一种场合相逢,但是,她绝不会料到,十年后的再见竟是这样的一个镜头……

“李大小姐,我记得告诉过你,我讨厌上班的时候被女人骚扰。”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盈馨那张堂而皇之地坐在他办公桌上的屁股,宇尘冷然地说道。他知道自己对女人很有吸引力,但是,认识他的女人也都知道,他最不能容忍女人打断他的办公,只不过,就是有那种自作聪明的女人,以为自己会是个例外。

身体向前倾斜,李盈馨伸出她裸露的双手,圈上宇尘的脖子,然后媚眼一勾,嗲声嗲气地抗议着,“宇尘,你怎么这么说呢?人家从日本回来,第一个就是跑来看你,你怎么说得这么无情?”像凌宇尘这么独裁、傲慢的男人,说话难免带着高姿态,不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她就不相信他禁得起自己的挑逗。

想用身体诱惑男人的女人不少,吃女人这一套的男人也很多,他不是什么柳下惠,只可惜,对于触犯他游戏规则的女人,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宇尘先将李盈馨的双手从颈项上拿了下来,跟着,又将她从办公桌移回地上,他面不改色地径自说道:“我更讨厌女人当我的办公桌是张床,随随便便就往上一坐,太不识相了。”

“你……”脸色瞬间黑掉了一大半,李盈馨一时困窘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有一个习惯你可能不知道,那就是我也很讨厌重述我说过的话。”也许,他该告诉她自己已经结婚了,免得她硬是撑着那张薄薄的脸皮,死赖着不离开!除了几个大学要好的同学喝过他的喜酒,确定自己真的结过婚,否则没有人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黄金单身汉。其实只要有心调查他,并不难发现他是个已婚的男人,只不过人就是那么容易被外表的糖衣给蒙蔽,他没戴着结婚戒指四处招摇,就当他是独身,问也不问,一心只想攀上他这只肥羊,实在可悲。

正当李盈馨不知该如何扳回颓势,此时助理小姐突然冲了进来。

“凌律师,这位小姐……”瞪着僵在宇尘旁边的李盈馨,助理小姐马上尴尬地转口说道:“凌律师,真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

天啊!她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从哪里跑出来的?她一直以为凌律师的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当身旁这位小姐说有案子想跟凌律师接洽的时候,她就直接带着客户往办公室走,可是,走不到两步路,就被电话挡了下来,这会儿好不容易把电话解决掉,赶紧跟过来说明一下,却发现出了纰漏。该死!之前自己怎么会忘了拨通内线电话询问一声?

助理小姐这么一惊动,宇尘和李盈馨这才发现若紫的存在。

逮着机会,李盈馨立即帮自己找个台阶下,“没关系,我还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说着,她赶忙走人。

“凌律师,这位小姐有件案子想委托你。”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对着助理小姐点了点头,宇尘这才专注地迎向一旁的若紫。

看着眼前这位全身散发着灵气的女孩子,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被牵引着。他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女孩子,精致的五官,没有抢眼的刻画,却深动地画出协调的柔和之美,不过,她最特殊的地方,在于那么轻柔的神韵之间,竟有一双坚毅的眼睛。她不是那种艳丽得教男人一眼就沸腾的女人,却是一坛会教人痴醉的美酒。

李盈馨的离开,让若紫终于能正面地看到宇尘,那位她既陌生却没有一刻忘记过的丈夫。经过那么久,人总是会变的,记忆中年轻的面孔、冲动的气势,此时已是历尽沧桑、冷淡自持。

甩去那瞬间网住自己的迷阵,宇尘指着办公桌前的座椅,公事化地说道:“请坐。”

他已经忘记她了,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他不像自己有他的照片,有着割舍不去的痛楚——心疼他的无奈,却又不忍爷爷他们饱受思念他的折磨。

“谢谢!”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若紫客气地回道。

“请问小姐贵姓大名?”

温柔地迎着宇尘那漠然的眼眸,若紫坚定地轻吐道:“郢若紫。”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是巧合吗?当然不是,因为她的神情、态度都告诉他,她就是那位被自己刻意遗忘了十年的妻子。

慢条斯理地帮自己点了一根烟,宇尘似有心若无意地说道:“请说。”

那一刻,当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若紫真的很担心他不给自己机会,就直接请她离开,不过,他毕竟不再是那位年轻气盛的凌宇尘,知道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并没有当她是个丑陋、恶心的东西,不屑地急着摆脱她。其实她真正该感谢的是,他竟然没忘了他的妻子叫“郢若紫”。

“我愿意跟你离婚还你自由,只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不错,说话非常干脆!像是有着浓厚的兴趣,宇尘扬着眉,似笑非笑地说道:“什么条件?”

“回凌家,跟我扮演一年的夫妻。”

将手中的香烟熄灭,宇尘抚着下巴,盯着若紫那沉静、温驯的神色,若有所思地说道:“除了可以跟你离婚,你的条件对我还有其他的好处吗?”

“没有。”毫不迟疑,若紫坦诚地回道。

“那对你呢?你又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这个条件原则上不算太苛,不过,世界上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

“一年后,我们离婚的理由是个性不合,我可以得回我的尊严。”会用到一年的时间,是不希望爷爷猜到宇尘之所以愿意回凌家的真正原因。真相,是很容易伤人的,而她,宁可自己和宇尘的婚姻终止,只是留下一丝丝的无奈,而不再制造其他的伤害。

是吗?说也奇怪,他并不相信她的理由,可是,他也实在想不到她能得到什么利益。若说她也渴望得到自由,那么直截了当地跟他离婚,不是更方便吗?

“你难道没想过,也许我并不是真的那么在意自不自由,毕竟,像我现在这个样子,结了婚,还不是逍遥自在得很。”

“没错,如你所说,你现在跟一个单身汉没什么差别,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某个人,你想跟她共组一个家庭,你难道不担心,我们的婚姻会造成你的困扰吗?”

的确如此,不过,这一刻听她说得有些理所当然、不在乎,他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疙瘩。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到时候再说,也不急啊!”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故意,一点点的意气用事,宇尘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会儿,若紫竟然答不上来,看着宇尘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可恶!她那副柔弱的样子,竟教他心生愧疚!烦躁地又点起了一根烟,宇尘站起身来,将视线移向窗外。其实他抽烟的频率并不高,久而久之才那么一根,可是面对她,这抽烟的动作,竟是那么地不自觉。

渐渐稳住刚刚的慌乱,若紫跟着站起身来,对着立在面前的宇尘请求道:“就当我想尽快与你解除夫妻关系,你可以答应我吗?”

瞥了若紫一眼,宇尘跟着又将目光转向窗外的天空,漠然地说道:“我会考虑看看,一个礼拜后给你答复。”他说不出来心里到底在别扭什么,但是她的话就让他非常地不高兴,若非她条件里有个一年的约定,他会以为她已经有了情人,所以才会这么心急。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深深地凝视他一会儿,等不到他的道别,若紫这才有些怅然地离去。

直到若紫走出办公室,宇尘这才缓缓地坐回椅子上。对她,他应该只有厌恶,不是吗?可是……看着她,自己竟无法产生半点讨厌的感觉,是不是……因为经过那么多年,让他淡忘了对她的仇视?还是……他迷惘了!



☆☆☆



自己是怎么了?心烦地站起身来,若紫一下子来到了窗边,一下子又转到沙发椅上,接着又坐回了办公椅,翻着桌上的公文,一个字也进不了大脑。合上档案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半了,再过半个小时,公司就会在一阵喧哗之后,呈现寂静的状态,然后,她会留下来一个人继续努力,可是……她现在却一点上班的心情也没有!

明天就是宇尘和她约定的日子,而此时此刻,对宇尘的答案她竟有些莫名的心乱,盼望他说“好”,却又私心地期待对离婚他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真可笑!十年前,他瞧不起她,恨不得她从没出现过,十年后,自己怎能奢望他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将宇尘还给凌家,是她报答凌家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照顾,她相信,爷爷在天若是有知,一定会同意她的决定,自己不该再如此胡思乱想,可是……

自从那天见过宇尘之后,眼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浮出他的身影,为什么?若紫也不知道!在凌家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提宇尘的事,因为他是每个人不敢面对的伤口,所以宇尘就一直存在她的心里、她的脑海里,如今,那小心翼翼收藏的名字,不再只是照片里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新郎,而是一个英姿焕发的男人,一个举手投足都充满着味道的男人,很自然,他就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视觉里。

当她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对宇尘她有着说不出口的愧疚;渐渐成长,她已经独立自主,对宇尘她有着浓而化不去的心疼;而今,一个成熟的女性,对宇尘她竟有一种无法理解的在乎,她在意他对她的感觉、他对自己的看法,她渴望扭转他眼里的自己,她……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经理!”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办公室,心云一脸抱歉地直点头道:“对不起,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暂时将笼罩思绪里的心浮气躁摆在一旁,若紫不疾不徐地说道:“别急,有事现在说也一样。”

将手中的Memo递给了若紫,心云不好意思地说道:“下午两点你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有一位颜络钦先生打电话给你,他叫我请你今天下午五点以前务必回个电话给他。”会这么糊涂,说起来都怪自己那张永远像垃圾场的办公桌,当时就怕自己将Memo丢在垃圾堆里,所以特别把它压在电话底下,怎知,工作一忙,这一通非公事性的电话就被她给忘了。还好下班之前整理桌面的时候,让她挪动了那支电话,要不然,这张纸条准是明天早上才会现身。

络哥?若紫看了一眼Memo上的电话号码……他在台湾?

“经理,对不起,已经过了五点半,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联络到他的人。”

若紫对着心云轻轻一笑,安慰道:“没关系,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今天没找到他的人,明天再找他不会介意的。”

“经理,那我下班喽!”

“嗯!再见。”心云一离开办公室,电话也跟着响了起来。此时已过了下班时间,若紫随手接起了电话说道:“‘颢升’您好……络哥!当然有空……好,我这就过去,拜拜!”
 0   2005-07-28 18:23: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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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7-28 18:22:0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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