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第六代著名导演贾樟柯率《世界》剧组来汉为该片造势。令他没想到的是,原定只有一场观众见面会,因观众的强烈要求,临时增加到两场。在与观众见面后,贾樟柯高兴地说:“《世界》在武汉打了个翻身仗!”
据天汇影城工作人员介绍,《世界》昨晚原定放映一场,剧组人员随后跟观众见面。但出人意料的是,票售完之后,影院还不断接到观众电话,要求参加见面会。影院临时决定加映一场,两场的观影人数近200人。影片放完后,贾樟柯和主演赵涛等人立马被观众“打了围”,第二场的观众也冲了进来。观众以大学生居多,大家的交流持续而热烈。而在此前,天汇影城前3天《世界》的票房也没卖出20张票。因此,贾樟柯高兴地说:“《世界》在武汉打了个翻身仗!”
昨晚还获悉,为支持优秀中国生产的影片,北京、上海、武汉、广州、深圳、南京、长沙等地的11家影城联合声明,支持《世界》的长线放映。声明中称,作为一部反映当代生活,关心普通人生存现状的影片,《世界》表现了创作者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深厚的人文关怀。该片电影语言独特创新,备受国内观众及影评人好评,被誉为今年最大胆、最有诚意的影片,该片在国际上也连获大奖,理应获得中国电影人、媒体及观众的尊敬。因此,影院承诺将支持《世界》的发行,保证固定时间,固定影厅,长线放映《世界》,为培育中国生产的电影市场做更多工作。
武汉天汇影城作为本地唯一参与声明的影院,将在《世界》的正常档期中保证每天3场的上映频率,一个月后保证每天有1场放映。
成泰燊:演戏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世界》的男主角成泰燊,几乎少有人认识,但他在电影圈中却有着一项不可小觑的荣耀:他凭着自己的处女作、由朱文导演的《海鲜》,曾获得过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的影帝。但因为《海鲜》违规而未能上映,成泰也一直少为人知。
咬紧牙关演《世界》
不过,一分析起角色来,成泰燊马上就有了自己的分量:毕竟是学过导演、表演两个专业的人!在成泰燊看来,他扮演的报案队长看似简单,其实内里充满了复杂和矛盾:在世界之窗里面他大小是个头儿,骑着白马保卫全“世界”,看起来很威风,但出了这个园子非常卑微,也会被人看不起。他有自己的感情,也有私心,还跟黑道上的人有来往。“这种小人物无法用明确的是非观去判断,他受到新的意识观念的影响,努力以自己的方式适应着城市的变化,也为此付出代价,因此会有矛盾和苦闷”。
成泰燊说,在塑造这个人物时,有时候他的血直往上涌,会觉得必须要咬牙把这种苦痛压下去。采访中,他的话得到了现场保安的共鸣,可见他的分析不无道理。
希望自己能成大家
在演出了《七日》、《有情鸳鸯无情剑》等几部有限的电视剧之后,成泰燊几乎放弃了电视剧的演出:“以后再也不能拍电视剧了,毁人。”在他看来,眼下的电视剧很多都是粗制滥造,剧本不成熟就上马,拍摄赶档期、制作简省等恶习会伤害一个优秀演员的表演状态,而这种表演状态对于一个演员来讲异常珍贵。“也有人劝我说你先多拍些剧露露脸,成名了再来挑好的本子,但是我觉得没有选择地接戏,就算你成名了,但是你回头来已经无法找到最初那种表演的感觉了”。
因此,谨慎的成泰燊在4年里只拍了4部电影,推掉的戏约也意味着经济的损失。在农村呆了18年、炼过钢、演过话剧的成泰燊认为,既然做就一定要做好。“我希望我端给观众的是一份精心烹饪的大餐。演戏对于我来讲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喜欢罗伯特·德·尼罗的成泰燊希望自己能演到80岁、90岁,成为大演员,大艺术家。
贾樟柯:“世界”是普通人的
《世界》是贾樟柯第一部在国内公映的作品,这部作品延续了贾樟柯一贯的视角:故事讲述的依然是几个出身偏远小地方的年轻人的故事,不过这次他们面对的是飞速发展的大城市。离开土地,离开家庭,飘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有着几乎算不上成就的成就和始终摆脱不了的孤独感。
关注普通人的世界
从《小武》开始,到《站台》、《任逍遥》,再到《世界》,贾樟柯影片中的主角都是一些处在生活底层的社会边缘人。贾樟柯回忆,在电影学院上学时,他每天看4部中国生产的电影,看了几年后,发现这些影片几乎都跟自己的生活没关系。“那时我特别不满,那些片子几乎都是主流的视角,完全没有我们自己熟悉的生活,很少有来自个人角度的讲述,很少有跟我们的现实生活经验联系起来的东西。这种联系因为缺失而显得非常珍贵”。
因此,他和同学成立了实验性的小组,拍摄关注普通人现实生活的电影。“在《世界》中,我们可以看到舞蹈演员、民工、保安、生意人,甚至是黑道上的人,这就是现实社会中的人际结构,他们也许是被你漠视的,但他们确实是普通人群中的主流。《世界》想说的,就是城市的快速发展对这些人的影响”。
在贾樟柯以往的作品中,《小武》、《站台》、《任逍遥》都将镜头对准了小城市,环境也相对单一。但到了《世界》中,现代化的大都市取代了过去的一切。这让许多适应了贾樟柯风格的观众感到不适应。贾樟柯表示,现在到了把自己的城市经验拍出来的时候。“现在的城市变化太快,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关注”。
“回归”打开了另一扇门
从《世界》开始,贾樟柯回到“地上”开始创作。贾樟柯称,这一天他曾“朝思暮想”,但他坚持认为,就算是在地下状态拍《世界》,也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应该说《世界》没有受到什么限制,从最初的剧本到最后成片的审查基本上都很顺利,虽然删了一些粗话,但并不影响影片整体的质量和表达”。
贾樟柯表示,不管位置在哪里,他都会坚持自我,去表达一个独立的意见,“这是电影最吸引我的地方”。也正因为位置的变化,贾樟柯觉得自己关于电影的想像一下子又打开了一扇门:“‘地下’的时候我会想说不要去夸张一些问题,但到了地上我会有种感觉说,你站在这个位置应该不客气,应该更直接地去反映。”
感受影市落差
从“地下”到“地上”,贾樟柯也开始面临票房问题。他称,现实比他预计的情况要好。目前,该片在全国已经收到了45万元的票房。“有个情况非常有意思,我们在深圳单日票房过了10万元,广州单日票房过了8万元,但在沈阳,片子只上了两天就停了”。
为宣传影片,要在15天内跑11个城市,风尘仆仆的贾樟柯更愿意把自己的行程当作对中国影市现状的一次考察,而且还涉及到数字电影这种新形式,让他觉得很有意义。
在谈到当前中国电影的现状时,贾樟柯显得有些忧虑:“以前中国电影一直强调教化,强调宣传,忽视了电影作为商品的特性,但现在又将这种特性夸大,把电影完全简化成娱乐,形成了一种很可怕的观影模式。”他表示,作为一名导演,他渴望与观众分享他对人、对事、对社会的观察以及感情,希望观众能从中得到一些思考。
贾樟柯认为,中国新一代的电影人最大的成就就是,他们不再通过影片去下结论,而是把自己放到影片中,他们就是影片中的迷茫者。“这才是我们最真实的生存”。
赵涛:左手演戏右手生活
在导演贾樟柯发言时,《世界》的女主角、年仅27岁的赵涛一直安静地坐着,手中拿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淡淡的妆容和式样简单的衣裙,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扬威国际影坛的演员。
电影让生活一分为二
遇到贾樟柯之前,赵涛是太原师范学院的一名舞蹈老师。读书、毕业、教书,很正常的生活轨迹。但在遇到贾樟柯之后,她的生活就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部分:太原的教师生活和北京的演员生涯。
从《站台》、《任逍遥》到《世界》,赵涛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成长轨迹:“在《站台》中我更多的是本色演出,自我的东西多;到了《任逍遥》才开始有塑造角色的意识,开始认识到自己和人物的差别;《世界》中集合了上两部片子的经验,我开始更加成熟,对人物的内心有了深刻地了解。”《世界》中,赵涛扮演的赵小桃在虚幻的环境中维持着自己的自尊与爱情,有一些理想的幻灭,也找到了新的自我。
谈到贾樟柯对自己的影响时,赵涛由衷地说:“如果没有拍电影的机会,我可能很少去关注这些人,很少了解、认识这个阶层的生活。而我也不可能发觉我内心还有这样一种想表达自己的欲望和能力。”经过3部戏的磨练,赵涛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职业演员。
星路光明不弃教鞭
现在,赵涛已经开启了灿烂星途。除了贾樟柯的《刺青时代》,她手上还有好些剧本等着挑选。“其实形式并不重要,商业电影、电视剧什么的都不是我的评判标准,关键是要看剧本、角色”。不过,赵涛谨慎地表示,因为目前已有的成绩,而且大家已经习惯了把她和贾樟柯联系在一起,所以她会非常慎重:“我不会辜负贾樟柯。”
除了影视表演上的发展,赵涛还因为演唱了《世界》的主题曲《乌兰巴托的夜》而生发出发行专辑的计划。她的公司邀请了从美国归来的制作人为她打造新专辑。她强调,和她的电影作品一样,唱片的重点可能不是在唱功上,而是更注重内心的表达。“首先是我自己认可,我希望每一首歌都能有一段感情在里面”。
尽管演艺事业日益繁忙,赵涛却一直没有放弃教师工作的打算。她表示,就算有一天她不能保证太原的教学,也一定会在北京找一个类似的工作,比如说去幼儿园教小朋友。“《世界》在戛纳和威尼斯的风光已经满足了我作为一个女孩所有的虚荣,我不会远离生活,它能让我更好地成为一名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