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好像是约好了似的,松在夜心进门后的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夜心定定的坐在他身边.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松笑着对她说.他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让人想依靠."上次见面后我就出国了.这是我第二次进这家PUB,但我有预感,会再见到你."
她感到一股湿热的液体涌向眼眶,眼泪突然决堤.她也有些措手不及,为什么会在一个几乎陌生的人面前毫无防备的哭泣?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如此脆弱的.
"好些了吗?"在她逐渐恢复平静后,松问到.
"恩."哭过后,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哭?"
"如果我问,你会说吗?"松轻抚她的长发,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感,"如果你想找个人诉说,我会是个好听众的."
突然,她有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是自己的父亲,又好像是她肚里孩子的父亲,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了解她的一切.夜心轻轻的甩了甩头,企图抛开这样的胡思乱想.
"为什么给我钱?我们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长久以来的疑问.
"因为我很喜欢你..."他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所以,你就留下了钱,就象对待妓女一样,是吗?"她突然对他大叫到.他和原一样,都当她是这样随便的女人.
"不,不是这样的,夜心..."松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突然警惕起来,象只暴怒的刺猬,一触即发.
"那晚我无意间看到了你的身份证."松有些不只所措,"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你..."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当时他留下的是一个联络电话而不是钱,尽管当时她更需要的是钱.如果是这样,今天的她又会是怎样?
"当我看到你身份证时,就觉得照片上的那个人很需要被好好照顾."松望着眼前这个无助的女人,眼里满是怜爱.
"如果我爱的是你,多好..."她看着他,喃喃.
他轻轻地拥住了她.如果时间就此凝固多好,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在这个怀抱里永远被保护了,她想.
天快亮的时候,松松开了手臂却跟着再次紧紧的抱住了她,"我要结婚了."他在她的耳边低语.她丝毫不感意外,象他这样的男人是该有个温暖的家庭的.
"她让我想起你,"松继续耳语,象是说给她听,又象是说给自己听,"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种感觉,跟你很象.唯一不同的是,她爱我..."
她的唇覆上了他的,绝别般的献上他们间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
"告诉我你的名字."她对他说,"就当是你偷看我身份证的补偿."
"陈逸松.安逸的逸,松树的松."她象个调皮的孩子般,让人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好,陈逸松,恭喜你,祝你幸福."夜心笑着对他说,"你一定会幸福的."
"夜心,"她笑得如此明亮,让他怀疑昨夜在他怀里痛哭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这句话,松竟一阵心痛.
"好的,我会的."夜心笑了笑,她的手抚过小腹,隐约感到里面淡淡的气息.有人还需要她的照顾.
分手时,夜心执意不肯让松送她回家,她也没有和他说再见,因为她知道,他们也许不会再见了.这是他和她之间令一场游戏,游戏规则谁也不能破坏.
在独自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想,如果这个孩子是松的有多好,他是个好人,好的有些沉重.他凡事都那么认真的为别人着想,能嫁他的人,一定是很幸福的.
于是,她又想到了原.原是仅有的几个让她心动的男孩,准确的说,原是她唯一一个真正爱过的男人.这种感觉很奇妙.记得再上一次,是那个初中时坐在她旁边的男孩了.他的样子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他白白的皮肤和四边眼镜.想到这里,她自己也笑出了声.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容易动情,又容易忘情的女人,没想到自己错了.她发现她是那么的爱着那个肚里孩子的父亲,而那个人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痛.她感到有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体里涌出.
"妈的!就那么一点点."手的主人在翻完她的手袋后忿忿的骂道.
她觉得好笑,为什么要抢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呢?可她已经没有力气笑了,这一刻,她很想对那个陌生人说声"谢谢",因为他让这一切就此结束,她再也不用想以后了.她感觉自己慢慢的飘了起来,她看到了原,他正拥着一个染着金发的女孩说曾经跟她说过的甜言蜜语;她看到了松,即使在梦中他也是这么温柔的样子;她又看到了尘夕,那个傻丫头正在给她的喜帖.她的脸上写满甜蜜,喜帖红的有些刺眼,一排金色的小字赫然印在上头,一个个象喜悦的小人儿般跳着舞.她看到新郎栏上写着:陈逸松...
第二天,人们在路边发现了一具被劫去财物,并怀有身孕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