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许多定期收看白美国宫疫情新闻发布会的人们来说，安东尼·福西（Anthony Fauci）已经一种成为代表科学理性的声音，告诉人们如何正确应对新冠病毒。这位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主任，每天奔波于华盛顿特区以北的办公室和位于华盛顿的家中，时常还需要到白宫与应对新冠病毒工作组开会。今天，在他计划前往白宫参加一个工作组会议之前不久，美国《科学》杂志对他进行了一次快速的电话采访。以下是经过整理的采访内容。

问：大家都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现在怎么样？

答：我有点累了，但除此之外，我很好。我是说，据我所知，我没有感染新冠病毒。据我所知，我还没有被解雇。（笑）

问：你是如何避免被解雇的？

答：这很有趣，因为在他（特朗普总统）的优点是，尽管我们在一些事情上存在分歧，但他会倾听。他走自己的路，有自己的风格，但在一些实质性问题上，他也确实会倾听我的意见。

问：你参加过一些（美国白宫）新闻发布会，并且你持有一些不同意见，我们可以这么说吗？

A：在实质问题上我没有异议。然而我不会苟同发布会上对一些事情的表达方式，因为那可能会导致人们对有关问题的事实产生一些误解。

问：当特朗普总统在（白宫）玫瑰花园和人们握手时，你就站在旁边。你是一个医生。你一定会想说，先生，请不要那样做。

答：是的，我是这样对工作组说的，也是这么跟员工说的，我们不应该那样做。不仅如此，在新闻发布会上，我们也应该保持一些距离。值得赞扬的是，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确实在推动工作组（在会议期间）保持距离。他不让别人进他的房间——一旦房间里的人超过10个人左右，他就会说：“出去，其他人都出去，到别的房间去。”副总统坚持这一点，尽可能确保我们不会把30个人塞进拥挤的会议室。（新闻发布会的）舞台上的情况更有问题。我一直在问，有没有办法让我们召开虚拟的新闻发布会，到目前为止那没办法实现。但是当你和白宫打交道的时候，有时候你不得不重复说一遍，二遍，三遍，四遍，然后事情才能发生。所以我要继续推进。

问：在新闻发布会上，你说不应该出现10人以上的集会，而舞台上差不多就有10个人和你站在一起。

答：这我知道，但我已经尽力了，我没办法做到不可能的事。

问：关于旅行限制的问题呢？特朗普总统一直表示，2月2日开始实施的针对中国的旅行禁令（对减缓病毒向美国的传播）产生了巨大影响，他希望中国能提早三四个月告诉我们，但他们“非常保密”。（去年12月下旬，中国没有立即宣布发现了一种新型冠状病毒，但到1月10日，中国研究人员公布了这种病毒的序列。）这与事实不符。

答：我的确知道，但是你想让我做什么？我是说，Jon，说真的，你让我去做什么呢？

问：大多数人都认为你的工作做得很出色，你作为事实和真相的代表站在那里，但（白宫新闻发布会上）他们说的一些话都是虚假的。

答：事情是这样的，在特朗普发表那番言论（暗示中国可能在三到四个月前就发现了这种新冠病毒）之后，我告诉相关人士，这不符合实际，因为提前两三个月前就到了9月份。下次他们和总统坐下来讨论他会说些什么时，他们会提醒总统先生，要小心这个，不要说那个。但是我不能跳到麦克风前面把他推开。好吧，他确实那么说了。让我们试着下次把它改正过来。

问：你没有说过“中国病毒”。（特朗普曾把新冠病毒称为“中国病毒”或“中国人病毒”。）

答：从来没有。

问：你永远不会这么说，是吗？

答：不会。

问：我对一些没能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的工作感到好奇。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就地避难”（shelter in place）的命令需要一个州一个州的宣布？为什么要按顺序做呢？这是一个错误吗？

答：不，我认为，我们不能说这是错误，或者不是错误。如果无限期地完全暂停经济活动，这中间有微妙的平衡，这存在讨论。所以这里有妥协。如果你完全停止经济活动，干扰基础设施，对于那些必须出行的人们来说，可能会造成健康问题和意想不到的后果。每次我在新闻发布会上都非常强调，这个国家的每个人，至少应该遵循基本的指导方针。你要尽力而为。老年人应该远离社会，自我隔离。如果没有必要，人们就不要去上班，等等。不去酒吧，不去餐馆，哪都不去。当情况迅速恶化到像纽约、华盛顿或加利福尼亚一样的时候，这些措施就得加快速度。然而，如果现在实施全国封锁，整个社会将崩溃。所以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尽可能避免接触，并在风险最高的地方逐步升级这些措施。

问：但我听到一种说法，如果你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那么你可能恰恰做对了。

答：就是我说的。

问：我知道是你说的。“15天减缓病毒传播”的举措没有提到宗教集会。我知道彭斯昨天提到了，但是为什么没在15天建议中？其他公共场所都提到了。

答：这一点在“不得举行10人以上的集会”中暗示了。但是你是对的，教堂里出现人群聚集这事很重要，每次我有机会说的时候，我都会提到它。我不能因此而强烈批评他们。当提到“少于10人”，那自然也涉及到教会活动。我公开说过，副总统也公开说过。

问：每次新闻发布会之前会发生什么？作为一个团队，你会做什么？

答：工作中的成员，我们座谈一个半小时，讨论了议事日程上的所有问题。然后我们在总统办公室前的一个房间里讨论我们想要传达的信息，我们要强调的是什么？然后去拜访总统，向他展示（我们的共识），然后有人写出一篇演讲稿。然后总统出面即兴演讲。我们上去试着回答问题。

问：在上周五的记者会上，当特朗普总统提到“深度政府国务院”（一种流行的阴谋论）时，你用手捂住了脸。这甚至成为了网络热点。你的所作所为有没有受到批评？

答：无可奉告。

问：我们从其他国家看到了一些关于如何应对新冠疫情的做法，但美国没有采纳。中国在超市使用温度计测温然后才让人进入。我们应该考虑这个吗？

答：是的，当然。所有这些我们都讨论过其可行性，虽然并不是所有的都实现了。这是应该考虑的事情。我将在下次工作组会议上提出这个问题，看看是否由于某种后勤和官僚主义的原因导致那无法实现。至少（测体温）的理由让这件事值得严肃考虑。

问：大体上来说，我们已经做好了应对流行病的准备。为什么会失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答：我想我们得等它结束后再回头看，才能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战争的迷雾。战争结束后，你回头看，你会说，哇，这个计划，虽然很伟大，但当他们开始向我们扔手榴弹时，它就不怎么管用了。疫情和这个很相似。显然，（对新型冠状病毒的）检测是一个需要重新研究的明确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更大范围内实施检测？但我认为我们现在做不到。我认为现在还为时过早。我们真的需要向前看。

问：目前，除了输入性病例外，中国的病例很少，为什么要禁止中国游客入境（美国）？那个逻辑是什么？

答：我很抱歉。我刚刚收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来自州长，一条来自白宫。我得挂电话了。

出处：头条号 @环球时报新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