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家辛苦了,小林小丽留下来,其他兄弟都吃饭去吧,帐单算我的。”
一队警员退了出去,警察局大厅里的气氛立即发生了变化。
“刘警官,你说你把我们叫回来是为了找出凶手,我很想问你,难道那个小子还有同党吗?”展翅鹏急燥地问。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才到家门口就又被你们的人拉来了。”林叶似乎也不满。
“真正的凶手并不是风剑,而是你们四个其中一个!”刘武正色道,四个年轻人都不免吃了一惊。
“啊,那么说,你们认为他是无辜的吗?”海兰问。
“警官,别卖关子了,凶手是谁,快说吧。反正不是我,我没什么好怕的。”陈思红倒是镇静。
“ 呵呵,凶手是谁我们还不知道呢,否则我们只把凶手抓回来就行了,不用把你们四个都带回来。”林光微笑着说,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耍我们玩啊?”展翅鹏又发牢骚了。
“我们请风剑出来给大家讲讲他的推理,之后证据很快就会找到了。”刘武说。“小林,把风剑带出来。”
风剑走了出来,面无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得意。“大家好啊。”
“剑……”海兰热泪盈眶,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大家都坐吧,没必要那么紧张。”林光搬来几张椅子。
于是,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凶手坐立不安,焦虑地想:这是陷阱还是他真的发现了真相?
白色的灯光下,燥热的空气在无形地波动,膨胀,翻滚,扑袭……
“风老弟,可以开始了,你也不必紧张。”刘武鼓励地说。
风剑饶有兴趣地扫视了一番每个人的表情,神秘一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首先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凶手不是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一句话就想摆脱罪名吗?”展翅鹏咬牙切齿地说。
“你先不要打断,让他继续说下去。”林光说。
风剑笑笑,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我不是凶手,但我是在凶手离开后第一个达到凶案现场的。所以我发现了一些连警察都没注意到的东西。第一是水汽。我去的时候虽然浴室的窗子开着,但整个浴室的空气还是非常潮湿。空气为什么潮湿呢?那是因为凶手把尸体放进浴缸后就开了热水器的莲蓬头,让热水喷洒到尸体上,所以浴室里水汽就很重。”
“喷热水有什么用?”陈思红问。
“热水喷在尸体上,可以让血液凝固变得缓慢,这样法医验出来的死亡时间就比实际的晚了。凶手很聪明,设定了定时,热水只喷了十几分钟就停了,但几分钟的喷水量刚刚能灌满放着尸体的浴缸。而且凶手还把房间里的冷气开到最强,目的是让热水尽快冷却,那等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就不会被人发觉这个诡计了。”
“浴缸里的水有没有烧热过,只要检验过水里边的钙离子的变化就可以知道。”林光说。
“因为这个诡计,警方就以为蓝盈的死亡时间是十点十分,而实际上肯定比那个还要提前几十分钟。”风剑继续说,找回了自信的感觉,语气就变得无可置疑起来。
“不会吧。盈盈一般换衣服都用半多个小时,她死的时候是换了衣服的,所以凶手应该是在她换了衣服后才杀她的啊。难道凶手是杀了她后才帮她换衣服的吗?”林叶说。
“没错。盈盈换衣服确实是非常久的,这个我也知道。”展翅鹏说。“但凶手并不是在杀了她之后才帮她换衣服的,因为那样会用很多时间,而且也很麻烦,这里,凶手又用了个诡计。”
“什么诡计?”林叶问。
“只是个很简单的诡计。凶手从后楼梯口上来,敲蓝盈房间的门,报上姓名,蓝盈于是就让他进来,门应该没反锁。凶手来到卧室门口,说……说什么这个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但可以是这么个理由,凶手可以说看见高天在后花园里跟一个女生接吻。以蓝盈的脾气,是不可能忍的,所以她会立即换好衣服,想跟凶手下去看个究竟。而她一出卧室凶手就把她打晕了,而且打得很重,然后把她放进浴缸里,杀死,开热水,开冷气到最大。然后就下楼去杀高天了。凶手也是用一样的诡计,骗高天说蓝盈找他有事,然后带蓝盈从后楼梯上去,他就在背后把高天打晕,然后把他拖到附近的玫瑰园里杀死。”
“那你说了这么多,证据在哪里?”展翅鹏问。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证据现在还在凶手身上。”风剑肯定地说。
“啊,那是什么证据?”林叶问。
“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请让警察大哥和大姐搜一下身好吗?”
“这是不合法的”展翅鹏说。
“是啊。”林叶说。
“只要搜身就能找出凶手,你不愿意,难道你就是凶手?”刘武说。
“我才不是凶手,搜就搜吧,快一点。”展翅鹏站起来。
林光搜两个男生,小丽搜两个女生,都戴着手套。
“啊,是这个了!”林光把一片花瓣递到刘武面前。
“呵呵,那么说,凶手就是你了——林叶。”刘武用温和的口气说,感觉像是讽刺。
林叶脸色苍白,死人一般。他颞颥地说:“不是我!这个花瓣我不知道什么时候……”
“就是你!”风剑指着林叶的鼻子气势汹汹地说。“你可能是在杀高天后心血来潮,想带一朵玫瑰上去送给蓝盈。因为你爱她,但你以前从没有送过她玫瑰。你大概是用刀子把玫瑰切下来的,尽管你戴着透明手套,但手套很薄,你怕玫瑰刺把你手指扎破,那样玫瑰上有血警察就能查出很多东西了,所以你把玫瑰夹在衣服里,可没想到玫瑰花瓣就掉了一片还留在了你身上,成了指证你是凶手的证据。我当时看见那朵玫瑰就觉得古怪,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后来才发觉是缺了一片花瓣。我在现场到处查看了也没发现地板上掉了什么,所以我就推断所失踪的那片花瓣应该掉上了凶手身上而凶手并没有发觉。”
“啊,林叶,居然是你!”展翅鹏惊愕不已。
“这个花瓣可能是我在玫瑰丛里摔了一交弄到身上的,只是巧合而已。”林叶辩解说,却显得中气不足。
“林叶兄弟呀,世界上巧合很多,比如,今天你计划要杀蓝盈和高天,可巧合是是风剑和陈思红也有这个想法,但陈思红没找到机会,而风剑找到了机会,却晚了一步。而又巧合的是风剑兄弟想到了破案的关键,你为什么还要徒劳地狡辩呢。”刘武像个老者教育孩子似的说了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其实,不必搜身也可以推断出林叶就是凶手。”风剑补充说。“只是那样证据更确凿而已。凶手是从后楼梯上去行凶的,因为他知道那个通道,所以他就不必跟我一样引开大家的注意力从大厅上去,那样不但安全而且方便。而知道从后楼梯上二楼可以从储藏室通到主楼的嫌疑人里,只有林叶和展翅鹏两个而已。因为你们两个常常去蓝盈家。而我只去过三次,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海兰和陈思红就更不知道了。但展翅鹏在九点四十分到十点十分都有不在场证明,而林叶九点四十分到十点这二十分钟里却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凶手只可能是你!”
林叶苦笑一下,脑袋耷拉了下来,就跟那片焉了的玫瑰花瓣一样。“没错。是我干掉,他们两个都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杀他们?”林光问。尽管他知道答案很简单,但例行公事还是要问一下。
“因为我爱蓝盈,”林叶抬头,眼睛充血。“我比他们任何人都爱蓝盈,只是我没他们那么会甜言蜜语罢了。其实你和盈盈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很恨你,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杀人的胆量,我只是找人把你打了一顿,而且还在学习上把你击败。直到高天和盈盈复合,我终于动了杀机,我知道无论怎么样盈盈都是依偎在别人怀里,所以我决定,把盈盈给杀了,这样谁也得不到她。啊哈哈……”
林叶疯狂地大笑,歇斯底里,也许进监狱这对他是种解脱也说不定。毕竟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内心的所成生负罪感会日夜摧残人的情感。
林叶写了份作案过程的口供,然后刘武和林光把他押进了拘留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切似乎到此都该结束了。
尾声
十五天后,风剑被放了出来。
因为他对破案有功,所以他没被起诉蓄意谋杀罪,而只是被拘留了半个月而已。陈思红因为证据不足,所以并没有被以蓄意谋杀罪给拘留。当然,前提是蓝盈和高天已被别人杀了,而且凶手已经抓到,否则他们两个就没那么容易就给放出来了。
出来那天,风剑已经跟父母说了不要他们来接,林光说开车送他回去他也不要。
孑然走在冷清的公路边,偶尔有车飞驰而过,他也不看一眼。
路很长,恐怕两三个小时也走不完。
上午的阳光也有几分炽热,他眯着眼,感到有些眩晕。
前边的树下实在站着一个打着伞的人影,那个人影向他走了过来。
“喝吧!”那人递给风剑一罐雪碧。
“兰,你……”风剑想说什么却无法言表。
“我来接你啊。”海兰把他遮到伞下,然后挽着他的胳膊继续走。
风剑有些哽咽了。“兰,你真好,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懂珍惜你。”
“傻瓜,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没事就好。”
“兰,我在里边想清楚了,我想到广州那边学计算机。”
“啊!我考的那个学校就在广州啊。”
“我就因为你才去那里的啊,呵呵。”
“我好高兴,剑,我们以后又可以在一起了。”海兰把头靠在风剑肩膀上,笑得很甜。
“对了,你那晚为什么会去参加蓝盈的生日晚会?”
海兰努努嘴巴,说:“自从成绩公布之后我一直找不到你,我听说蓝盈要开一个很大的生日会,我就直觉你很可能会去那里,所以我厚着脸皮也跟朋友混了进去。没想到真的碰上你了。这是我们的缘分呀。”
风剑莞尔一笑,轻轻搂过海兰的腰,在她唇上留下深情的一吻。
转自: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