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市公司每个高管都想钱说起

文/尤旭东

话说上市公司高管纷纷落马，堪称新年开篇后国内股市的一道风景。据不完全统计，2005年以来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有6家上市公司的7名高管相继因涉嫌经济犯罪被司法部门立案侦查。频率之高、涉案之重为以往所罕见。

应该说，这种现象的发生既有高管个人人格与心理上的内因，也有公司治理结构欠缺、监督机制匮乏等一系列外因。而另一方面，这种现象的产生又有其必然性。巨额金钱利益的诱惑导致经济违法犯罪行为的发生；与“新兴加转轨”的特定时期相伴而来的体制上的真空和漏洞，以及由此导致的经济领域中的失范、无序状态，都在客观上为大量经济犯罪提供了天然的土壤，也在某种程度上刺激了当事人“浑水摸鱼”的犯罪心理。

黑格尔曾说：恶往往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借以表现出来的形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上市公司高管犯罪现象的存在还有其一定的合理性，它为市场乃至社会提供一定的张力，并使其能够在有序与无序的交替过程中跃进。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这是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的原文。可以粗浅地理解为在公开的事情中包含有不为人知的东西。几乎所有的上市公司高管犯罪均可视为“瞒天过海”计的翻版。

企业高管的犯罪问题在经济学中常常被归为道德风险问题。它是指代理人（经理）在最大限度地增加其自身效用时会作出损害委托人（企业）利益的行为，其根源在于委托人和代理人间关于代理人行为的信息不对称。这是企业界大量腐败和犯罪问题产生的根源之一。同时，我们也应看到，如果不能解决好经理人力资本的价值评估和激励机制，不能从制度上保证其合理的经济利益，则高管们寻求体制外“灰色收入”的行为就难以避免。关于这点，曾因经济犯罪被判死缓的原四川省高速公路建设开发总公司董事长刘中山面对电视台记者的一席话犹言在耳：“60岁就要退了，除非是非常彻底的马克思主义者，他都有想钱的动机。”

看某传记上说，奥雷良诺将军曾因为看上了一个卖油炸豆腐的姑娘而停止了行军17天，害得7000多个英勇的战士为此送了命，后来忏悔的将军为了这次泡妞的经历专门为那些阵亡的士兵树立了一座纪念碑。指望那些为一己私利置员工、企业和社会利益于不顾的企业家们像这位将军那样良心发现并不现实，但在现实的体制环境下，指望将犯罪现象赶尽杀绝也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果犯罪与反犯罪之间的博弈能够成为制度变革的先声，则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