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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眸忘尘
网友【dreamer】 2005-06-22 17:55:46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7    1


带点BLue的热情挚爱

扬眉在写作的时候,我习惯一面聆赏音乐。

在写《倾国夕颜》的时候是玛莉亚.凯莉的“Daydream”;《巧戏薰然》是拉威尔(尤其是他的“波热路”):这一本则是“歌剧魅影”。

如果是一个你十分钟爱的人背叛了你,当你悲愤莫名地将对方驱离你身边时,内心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每当我听到魅影既狂又悲痛地要克莉丝汀远离他那个曲段时,我总忍不住一阵鼻酸(我是个很容易感伤的女人)。当韩荫将忘尘赶离自己时,我想他该就是那般既无奈又愤恨的感觉吧,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他仍下意识地不希望她到一丁点儿伤害。

我总为这样情深一往的人动容。

所以在听“歌剧魅影”时,我的心完全是侧向魅影那一边的,因为他虽为了克莉丝汀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却是非常非常深爱她的。或许一般人会认为他爱人的方式令人窒息,甚至连女主角都想逃离他,但只因他用情够深,我就能原谅他性格上扭曲的一面。

有一天,或许我会创造一个这样的男主角。

韩荫并不是魅影那一型的男人。(虽然他们守候女主角的方式有些类似,魅影自女主角还是一名生涩歌者便悄悄在她身后守护,韩荫亦是从忘尘很年轻的时候默默对她付出关心。)韩荫是性格内敛,对大多数人冷淡以对的男人,而忘尘正是与他同一类型的女人。

两个冷冰冰的人能谈恋爱吗?但他们的确恋爱了。

从头到尾,他们两人谁也不曾向对方表达爱意,不曾将那三个字诉诸于口。但我相信你我心都不会错认他们对彼此深沉的情感。

其实我个人最偏爱的正是这种感情内敛的人物(编辑已察觉这一点,我就大方承认吧。)因为他们表面淡淡然地,心却往往蕴藏着强烈情感。那种情感是细水长流型的,但一旦爆发,也会如海涛那般气势磅砖(只可惜我现在的功力还未能将这种感觉描绘得出色,再加油吧!)这大概就是我本人对爱情的看法吧淡淡的、却深深的爱。

而“铁达尼号”里李奥与凯特那种霉然爆发的爱也很感人,短短数日他俩相遇、相知、相爱,按着一道面对死亡。最后,当女主角决定自己要坚强活下去,而不得不将男主角的遗体推落下海时,我想许多人都和我一样禁不住眼泪流落。

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亲手将最钟爱的人推离自己。

如果是我,或许会选择与我所爱一同赴死那样容易多了。(我是个既容易感伤,又不够坚强的女人。)与我一道欣赏这部电影的朋友对女主角之后竟然还能结婚生子颇觉讶异,我却觉得这很自她与男主角之间曾有过一段如此惊天动地的情史,能这样轰轰烈烈地变过固然是幸福;之后她嫁给一个平凡的男人,过那平淡却快乐的家庭生活,也是另一种幸福。

我以为人生就是这样的。

每个人一生必都会绽放一段最绚烂的亮丽,之后归于平淡,那段绚烂便成了弥足珍贵的回忆。

绚烂不见得最好,平淡也不一定不好。

只要能够爱人便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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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现在试着张开你的眼睛。”一个清亮的女声说道:“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别急。”殷无忧依言缓缓地打开眼帘,让光线一点一点地刺激着眼瞳;终于,她漂亮的眼眸完全打开了,轻轻地眨了几下。

“怎么样?”殷忘尘极力保持语气的镇定。

殷无忧将金色的美眸转向她,唇边漾着甜美至极的微笑,“我看见了!姊姊。”她朝她伸出双手,“清清楚楚地,和以前一模一样。”殷忘尘握住它的手,几乎忍不住眼眶中的泪。

“谢谢你,姊姊。”殷无忧语音激动地。

殷忘尘摇摇头,微微一笑。

殷无忧将眸光调向床边一位身着白色袍的女医生,她那双蓝色瞳眸漾着笑意。

“今井医生,”她语音充满了讶异,“你好美啊!”许多人曾赞叹过殷无忧的美貌,但是今井夕颜的美几乎令她自惭形秽。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美成这样,五官精致得不像凡间所有,气质高雅得像天界神仙。

“谢谢。这对一个即将满三十岁的女人来说,是最悦耳动听的话了。”今井夕颜蓝眸璀璨,唇边泛起一抹娇美的微笑。

殷无忧再将视线调向房内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嘉斯?”那个神色开朗的年轻人点点头。

殷无忧轻笑出声,“我一直努力回想你的长相,没想到”

“如此平凡,是不是?”他的语调幽默。

“不。”她摇摇头,星眸发亮。“挺帅的,真的。”

“谢谢殷小姐称赞,小人无上光荣。”他朝她眨眨眼。

殷无忧笑得更灿烂,眸光继续搜寻着。“韩大哥呢?姊姊。”

“他到麦哲伦行星办事去了。”

“他总是这么忙。”殷无忧忍不住失望的语气。

殷忘尘默默地看着她。

善解人意的今井夕颜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我们先出去了,”她朝嘉斯使了个眼色,“让你们姊妹俩好好聊聊。”待房内只剩下她们两个时,殷忘尘才慢慢地开口。

“无忧,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要结婚了。”

“什么?”殷无忧的语气是震惊地,“姊姊要结婚?”一向最厌恶男人的姊姊要结婚?

“是的。”殷忘尘肯定的回答让她陷入一阵沉默,良久,她才轻轻开口,“真的可以吗?姊姊。”

殷忘尘看着窗外,仿佛在凝思着什么,良久,才说:“没问题,”她似乎在说服自己,语气坚定,“我决定了。”

“真的?”殷无忧先是不敢置信,继而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容,“太棒了!他是谁?我怎么都不晓得你交了男朋友呢?他一定是一个很棒的男人才会让你愿意嫁给他,我猜得没错吧?”她一连串地问道。

“他是韩荫。”“什么?”无忧再次一愣。

“我要结婚的对象是韩荫。”殷忘尘静静地说。

“是韩大哥?”殷无忧呆怔了好一会儿,忽然爆出一阵欢呼,“太棒了!姊姊,我早就认为你和韩大哥是天生一对,没有比他更配得起姊姊的男人了。”

殷忘尘没料到她的反应竟如此兴奋,“你赞成?”

“当然。”殷无忧笑停开怀,“我很喜欢韩大哥,他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呢!对我们又好。”

“我们打算三天后举行婚褛。”

“那他为什么还跑到麦哲伦行星去呢?”殷忘尘摇摇头,“我不知道。好像去主持一个重要的会议吧。”

“也对。韩大哥毕竟是掌管一个企业集团的人,当然很忙。”殷无忧望着姊姊,“婚礼的事都是你在筹备吗?”

“没什么值得大费周章的,我们只打算请几个朋友而已。”

“是韩大哥那几个好朋友吗?”

“应该是吧!”她淡淡地。

“恭喜你了,姊姊。”殷无忧诚挚地凝睨着她。

“婚礼那天我可以当伴娘吗?”殷忘尘摇摇头,“不行,你才刚复原,不能太累了。”

“啊,好可惜。”殷无忧叹息着,“那姊姊打算请谁当伴娘呢?”

“我不需要伴娘。”

“不行,姊姊。”殷无忧大摇其头,“婚礼一定要有伴娘的。”她的眼眸忽然一亮,“对了,请今井医生帮忙如何?她好像还没结婚哦。”殷忘尘一怔。

“快嘛,姊姊,去请今井医生帮忙,我相信她一定会答应的。”虽然殷忘尘认为没有必要,但却不忍拂逆妹妹热切的渴望,只得点了点头。“我去找她。”殷无忧微笑地凝望她。

当殷忘尘的身影飘然地消失在房门外时,无忧才放任自己落下两行清泪。她日夜析祷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毁忘尘,终于肯将自己交给一个好男人。只是她没想到,能令姊姊打开心房的竟然是韩荫她一直偷偷仰慕着的对象。她该如何收拾自己的心情,诚心地祝福他们呢?

不,她必须祝福他们。殷无忧用力抹去眼泪。

她可以说是殷忘尘一手带大的,对她而言,姊姊不仅是姊姊,更是最疼她爱她的母亲。

为了她,姊姊甚至不惜忍受那个男人长达六年的折磨!六年!只因为她——她必须微笑,必须回复以往那个一向无忧无虑的殷无忧。

她快乐,姊姊方熊宽心:而只有姊姊宽心,她才真正“无忧”。

这是个飘着绵绵细雨的天气。

殷忘尘凝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色,自嘲地想,就连上天亦如此识相,用漫天灰色来衬托他俩灰色的婚褛。

灰色的黑帝斯城,灰色的婚档,灰色的心情。

“这套白纱体服穿在你身上相当特殊。”今井夕颜独特的清亮嗓音唤回她的心神。

殷忘尘转过身子,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她一向喜欢穿白衣,而穿上这套白色的礼服,更使她充满了一股圣洁气息。

圣洁!她黑色的柳眉微微一紧,将眸光调离了镜中的身影。她在欺骗谁呢?她早已不是个不经事的纯洁少女。

“你好像不太开心。”今井夕颜直视她,“难道你不想嫁给他吗?”殷忘尘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她轻声说道。

今井夕颜沉默了一会见,“虽然我从未见过韩荫,但他的好友们却个个都走出色优秀的男人。我相信他一定也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她微微一笑,“应该是值得托付终身的。”殷忘尘讶然,“你认识他的朋友?”

今井夕颜点点头,“我昨天才知道你要嫁的男人就是冥王,他的好友们我都认识。”

“他的朋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你不知道吗?”今井夕颜有些惊讶。

她默默地领首,开始戴上韩荫昨晚派人送来的名贵首饰。头饰、耳环、项链、手炼,都是用最完美的钻石打造的。她甚至不知道这些是他家传的首饰,还是他特地为她挑选的?她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

今井夕颜替她扣上钻石颈炼。“他们是在军校认识的。据说当时的韩荫独来独往,受到许多同学的排挤。有一回他被同学围殴时,他们救了他就这样,他们成了好朋友。”

“他们一定有个相当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殷忘尘评论著。她羡慕他能有一群真心相待的好友。

今井夕颜微笑,“的确。”

“你为什么会认识他们呢?”今井夕颜轻笑出声,正欲回答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一个神采飞扬的女人走进来,清丽的脸庞流露出一股英气。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清秀可爱的小男孩。

“你儿子吵着要进来看新娘,还有你这个伴娘。”她黑色的瞳眸闪着笑意。

“小石子,”今井夕颜朝儿子伸出双手,“你该不会把纪阿姨烦死了吧?”小石子奔向妈妈的怀抱;那个女人则朝殷忘尘伸出一只手,“纪薰然。”纪薰然?是那位奥斯丁行星联盟第一位女将军?军神的妻子?殷忘尘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难怪她看起来如此英姿枫爽,气度非凡。

“殷忘尘。”她回应着她的握手,“你就是那位女将军吧?”纪薰然微微领首。

“久仰。”殷忘尘亦朝她领首。

“我一直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掳获冥王的心,”纪薰然直率地盯着她,“你果然不同凡响。”殷忘尘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淡淡地道谢。

“殷阿姨今天好漂亮。”小石子软软的童音说道,一双迷人的碧眸好奇地凝视着她。

殷忘尘亦怔怔地着着他,他那双独一无二的璀璨绿眸令她想起某个人。

“妈妈和纪阿姨今天也很漂亮。”小石子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了一句。

纪薰然闻言逸出一串清脆的笑声,“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夕颜,你这儿子的绅士风度和他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父亲?”殷忘尘讶然地看向今井夕颜。

她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为什么认识他们的原因了。小石子的父亲是他们其中之一。”

“可是你并未结婚。”

“因为我和他的父亲曾为了误会而分开许久,”今井夕颜的语调悠然,“直到昨天才再度相遇。”

“他是今天的伴郎。”纪薰然插口,英气盎然的脸庞漾着迷人的微笑,“艾略特总算明白为什么韩荫不找他当伴郎,而坚持要乔云担任。”殷忘尘几乎忍不住想轻喊出声。

她终于明白为何小石子的眼眸会令她觉得如此熟悉了,因为他的父亲正是当今的皇帝,那个一心推动立宪的英明君主乔云。那个俊美得有如神柢的男人有着全银河系最出众的绿眸。

“你的意思是,陛下和韩荫是好朋友?”她讶异。

“还有军神。”今井夕颜和纪薰然交换了一个微笑。

殷忘尘一阵怔忡。天啊,她究竟是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们该出去了,小石子。”纪薰然忽然说道,牵起小石子的心手,“婚礼就要开始了。”当他们退出房间后,殷忘尘问今井夕颜,“你会成为我们的皇后吗?”

她轻轻点头,“我想会吧。就像你会成为冥王的妻子一样。”殷忘尘感到一阵轻微的惊慌,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嫁给韩荫了。

一个她一点也不了解的男人。

“走吧!”今井夕颜握住她的手,引领她走出房间,走向那间专属于韩家的教堂。
 0   2005-06-22 18:00:5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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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天气诡异的夜晚。

韩荫一边穿过芙洛莲思俱乐部的大门,一边瞥了一眼头顶奇特的天色。

没下雨,但沉厚的乌云却遮蔽了满天星光,刺骨的狂风怒吼着,不时的轰然巨响伴随着几道青色的闪电,整座黑帝斯城笼罩着阴森的气氛。

韩荫直觉地知道又有事情耍发生了!

仿佛已成了恶魔的诅咒一般,每当韩家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时,总会出现如此诡异的天气。

三十四年前,他在这样的夜晚出世;二十六年前,他的父亲在这样的夜晚举枪自杀:十年前,他的租父亦在这样的夜晚结束了他呼风唤雨的一生。

今晚,又会发生什么事呢?韩荫原本不知道,但芙洛莲思的一通Tv电话让他有了眉目。

“你想过来吗?”芙洛莲思若有深意地对他这样说:“这里即将上演一出好戏哦。”她黄玉般的双眸闪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什么好戏?”她并未正面回答,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和殷忘尘有关。”就是这一句话,让韩荫丢下了一整间从各个星球前来韩氏集团总部开会的高级主管,匆忙赶来“芙洛莲思”。

他痛恨自己如此沉不住气,像个浮躁的小毛头,但他就是无法忍住想一探究竟的冲动。只要是有关殷忘尘的事,他似乎就无法不插手。还未走出玄关,他使清清楚楚地听见正厅里传来激烈的争辩声。

“她是我的,你休想和我争。”一个高亢的声音喊道。

“既然如此,你就开一个更高的价码啊!”另一个声音带着讥剌。

“可恶!你不过是一介平民,竟敢招惹我?”“这可是公平的拍卖会,价高者得,不论贵贱。”“二十万!”“二十一百万。”竞价的声音此起彼落。

韩荫微微皱眉,里面究竟在搞什么?

当为他带路的侍者掀开一道朦胧的薄纱后,韩荫终于看清了跟前的景象。

而这个景象令他相当相当地不愉快。

他看见穿着一袭白衣的毁忘尘,她神色漠然地坐在一座高超的平台上,底下则是一群男人在疯狂地竞价。

这女人在搞什么?

芙洛莲思脚步婢婷地迎向他,“你果然来了。”它的嗓音低低柔柔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轻轻一笑,“本俱乐部有史以来最大的拍卖会。”韩荫望向她,“拍卖什么?”

“一个女人。”她慢条斯理地说,“一个出色的女人。”芙洛莲思直直地盯着韩荫,似乎想抓住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牵动,但他的黑眸依旧深得不可见底,面无表情。

“出价最高的男人可以得到她一年的陪伴。”芙洛莲思紧盯着他,有些失望他的镇静。

他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将一对幽深的黑眸紧紧地凝住台上的殷忘尘,仿佛一头町着猎物的豹子。

殷忘尘似乎亦察觉他的眸光了,紫灰色的眼眸忽然往这边望来。

当两人的眸光交接时,她微微偏过头,垂下眼帘。

韩荫轻扯嘴角。

“你不想出个价吗?”芙洛莲思递给他一杯矿泉开水,漾着一抹奇特的微笑。

他瞥她一眼,“你认为我应该用钱买一个情妇?”“她值得高价购买,不是吗?”芙洛莲恩将目光投向台上神情镖纱的女人。

围绕着殷忘尘的男人仿佛在为她这句话下注脚,转眼间价码已喊到四千万。喊出这个天价的是一个棕发的中年人,他是黑帝斯城的市长。

“那家伙不怕政敌以此攻击他吗?”芙洛莲思摇摇头,“竟然在这里公然出价买女人。”韩荫只是微微一笑,饮了一口冰水。他看着市长挂着一脸得意的笑容走上台,伸手拉起殷志尘。她并没有拒绝他,任由他握住她的手,脸上毫无表情。

芙洛莲思望向韩荫,轻声说道,“再不出价,她可要被那个家伙买走了哦!”韩荫仰首将冰水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一抛。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瞬间吸引了俱乐部里每一个人的注意力,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拍卖会结束了。”韩荫淡然地宣布,毫不在意众人的惊愕。

“什么意思?”一个男人问道。

韩荫没理会他,迳自走向平台,森冷的眸光直直射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市长。在他充满寒意的眼神逼视下,市长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放开殷忘尘的手。韩荫则将她一路拖下台。

“等一下,你凭什么带她走?”挡住他的是芙洛莲思,她紧盯着他。

“我买下她了。”韩荫淡淡地。

“可是你并未出价。”芙洛莲思依旧挡住它的去路。

韩荫轻撇嘴角,语气嘲讽,“如果我要买她。这里会有任何人出价比我高吗?”芙洛莲思扫了四周一眼,所有人都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他们:显然没有任何人敢跟冥王作对。这些懦夫!

“说说着你开的价码。”芙洛莲思依旧不气馁,她今天邀他来这里可不是要让他如此顺利地带走殷忘尘的。

韩荫凝视她数秒,“韩家的画。”他顿了一会儿,扬高声音向众人宣布,“我用韩家拥有的每一幅画买下她了。而且不只一年,我打算买她一辈子。”他懒洋洋地扫视四周一圈,“有自信出价比找吏高的人不妨开口同我竞价。”没有人说话,而且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极度震惊的。

“这样的价钱可以吗?”韩荫将眸光调向面前的女主人。

芙洛莲思没答话,只默默地测开身子。她凝望着韩荫带着殷忘尘扬长而去的背影。用韩家所拥有的画来买下殷忘尘。看样子,真正不计一切代价想得到她的是韩荫。她轻轻扯开一抹自嘲的微笑。她完全输了,输得彻底!

“放开我。”当两人走出俱乐部后,殷忘尘静静地开口。

韩荫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续拉她上了他那辆性能一流的磁浮车。

他关上车门,沉声问道:“为什么?”

“我需要钱。”“为了无忧的手术费吗?我不是告诉你我会付的吗?”

“为什么?”殷忘尘突然扬起眼帘,直直地望向他。“我们非亲非故,我凭什么用你的钱?”

韩荫一怔。“所以你打算自己筹出这笔钱?”

“没错。”

“用出卖自己的方式?”他的语气充满嘲讽。

“那是唯一能赚到两千万的方法。”她依旧平静。

“为什么?”韩荫瞪着她,“你不足曾说过你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吗?”

“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每个人都有个价码。”她尽量使语气淡然,藉以掩饰难堪。

韩荫有一股冲动想摇晃她,使她清醒;自从方才他发现她竟然在俱乐部公开标售自己时,他就忍不住自心底泛起这股冲动。

而当那个不值一哂的家伙牵起她的手时,他更有股冲动想杀人。

“我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它的语气似乎在指控她。

“难道你认为我用你的钱就比较有骨气吗?”她静静地反问。

“你终究会用我的钱的。最后还是我买到了你,不是吗?”“你不是真的想买我。”“哦?”他的语气充满兴趣。

“你只是想扮演拯救者的角色罢了。”她的语气苦涩。

拯救者?她从哪里得来这么可笑的结论的?他可不是那种心地良善的滥好人。“你错了。”他潇洒地耸耸肩,“我的确想买下你。”

她紫灰色的美眸瞪向他,“我不卖。”

“为什么?”他黑色的俊眉斜飞。

“不为什么。”

“你不是说价高者得吗?”

“你例外。”任何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因为她无法忍受成为他的情妇,无法忍受成为他的玩物的感觉。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买一个情妇。”她随便抓了一个借口。“女人总是自动投向你的一怀抱,不是吗?”

“包括你吗?”他静静地问。

她微微一愣。

“如果我要你,你会自助送上门吗?”她默然不语。

他微微一笑,“而且我要的也不是一个情妇。”

“那是什么?”

“妻子。”他猛然地丢下这个名词,满意地欣赏她震惊的表情。

“我需要一个继承人,只有妻子能满足我的要求。而且我也不止想买你一年,而是一辈子。”没错,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韩荫越想越有道理,娶她为妻,让她为韩家生养一个继承人。不仅可以得到她,也得到一个子嗣,一举两得。他凝住她,黑眸泛着笑意。

殷忘尘默默地回望着他,良久,她终于开口:“我并不打算出卖自己一辈子。”

“你别无选择。”他唇边的笑意加深。

“何以见得?”

“我既然想要你,就不会有任何人有胆子跟我抢。”他深邃的黑眸自信满满。

“除非你不想得到两千万。”

“你很霸道。”

“的确。”

她犹豫了一会儿,“我不适合你。”

“何以见得?”他将她的话丢还给他。

“我太乏味,”她停顿数秒,“你需要的是一个能令你开心的女人。”就像无忧。她想。

就像无忧。他想。可是他不想要无忧,只想要她。“我一向喜欢喝平淡无味的冰开水。”

“我不是白开水。”殷忘尘偏过头去。就算是,她苦涩地想,也是一杯掺了杂质的开水。

韩荫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你不愿意嫁给我?”他富含深意的眼神令她不自觉地垂下眼帘,抑制不住心跳一阵加速。想到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令她的心脏揪紧。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渴望能得到那些价值不菲的韩家名画的关系,绝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令人心慌意乱的男人。

“怎么样?”他毫不放松地。

“我要下车。”她打开车门,只想逃开他逼人的眸光。

韩荫仲手拉住她。

“放开我。”她极力想挣脱。

他用力将她拉向他,重心不稳的殷忘尘只能倒入他的怀里。

窗外忽然闪过的一道青色闪电让他俩看清楚彼此的脸庞。

“拜托,”她蠢然垂下眼帘,回避着他的眼眸,声音细微,“让我走。”韩荫用双手定住她的肩膀,黑眸深深地盯住她,然后忽然低头攫住她柔软的芳唇。

他轻柔地吸吭着,诱哄地分开两片玫瑰般的肩瓣。她起初一点也不肯放松,身子僵硬,但他对她的反应视右无睹,依旧耐心地诱导着,终于,原本推拒着他的殷忘尘渐渐地放松紧绷的身子,她只觉神智一阵迷偶,软软她偎向他。

当韩荫离开她的唇时,她依旧茫茫然地,紫灰色的变眸雾蒙蒙地凝睨着他。

“至少在这方面我们很适合,你认为呢?”他语音轻柔,仿佛在嘲哗她。

好一会儿,殷忘尘的神智才逐渐恢复清明,“或许吧。”她漠然地回答。她不明白在她如此心荡神驰的时候,他为何还能如此平静?因为他只是将她当成一个玩物吧!她自嘲地想,一个高价买下的玩物。
 0   2005-06-22 18:00:3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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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荫微笑道:“这才对。”

“无忧车祸受重伤。”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能如此平静?”她扬声喊,“你不把她当一回事吗?”

“我赶来了。”

“赶来嘲笑我的惊慌失措?”她似乎想藉着对他发脾气来减轻内心的焦急,“我唯一的妹妹现在有生命危险,我连哭一下也不行吗?”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她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晓得?你是医生吗?”

“她不会有事。”他再次重复。

“你凭什么那么笃定:告诉我凭什么?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冥王吗?”韩荫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她试图挣脱,但他紧紧地定住她,“看着我。”他沉声命令她,强迫她抬起头。“我说无忧不会有事的,你相不相信我?”殷忘尘黑色的长睫颤了一下,“就算她熬过来了,她……她的腿也断了。如果她醒来的话,一定,一定──”地无法说下去,眼眸再次盈满泪水。

韩荫默默地凝视着她,眸光异常柔和。

那颗在眼眶打转已久的晶莹泪珠终于滑落,“她会痛不欲生的。”韩荫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一定会有办法的,别担心。”他轻柔地抚着她的秀发。“我会想办法。”她相信他,真的相信;在这么靠近他的时候,在倾听着他的心跳的时候,她相信他可以做到任何事。

她开始尽情哭泣,任泪水沾湿他胸前的衣襟。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表现出自己脆弱无助的一面。

这也是韩荫有生以来,第一次让一个女人靠在他胸前哭泣。

“请问你们哪一位是殷无忧的家属?”

“我是她姊姊。”殷忘尘迅速转身,“她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稳定下来了。”殷忘尘深深吐了一口长气,“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我想先跟你讨论一下她的腿,还有眼睛”

“有办法复原吗?”

“非常困难。她是被完全截肢,除非细胞再造,否则无法完全复原。”医生顿了一会儿,“当然,我们也可以替她装义肢。”

殷忘尘根本不考虑这个方法,她妹妹没办法靠义肢跳舞的。“请替她做细胞再造。”

“这一点恐怕有困难。”

“为什么?”

“首先,细胞再造是最近才问世的治疗方法,本院还没有如此先进的设备,而且整个手术费用非常贵。”

“多贵?”

“两千万帝国币左右,如果加上瞳仁再造,因为令妹的眸色相当稀有……”无忧的金眸是母亲遗传给她的。几乎对母亲毫无记忆的殷无忧,最感欣慰的就是她遗传了母亲金色的眸子。那是世上少有的颜色,这封美眸是唯一能让无忧感到自己与母亲有所联系的地方。

殷忘尘一定要想办法让无忧完全复原。可是两千万!她哪来这么多钱?就算把房子卖掉,也不过几百万而已。她该怎么办?

“你们愿意做吗?”

“没问题。”韩荫抢先回答。殷忘尘转头看他,眸光满是疑问。

“我有钱。”他简单一句。

“还有──”医生继续说道:“执刀的医生也是一个问题。”

“什么意思?”

“目前银河系只有三位医生曾经做过类似的手术。”医生解释道:“一位已经死了,一位主在圣保罗共和国的首都,还有一个在圣荷行星。”

“那我们该找哪一位?”

“我建议你们找今井夕颜医生,她的医术高超。”

“今井夕颜!”韩荫听到这个名字蠢地一震。

“这位先生认识她?”韩荫迅速摇头,“不认识。”他虽然不认识她,可是却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她是纳兰氏皇朝的亡国公主,也是命乔云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女人。

“我们该如何联络她?”

“她是圣荷王国首都医院的外科主任。”韩荫微微领首,“我知道了。”

“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吗?”殷忘尘语气略带焦急。

“她目前意识尚未恢复,不过你可以进去陪她。”一得到医生的允许,殷忘尘立刻走进加护病房。

韩荫町着她的背影,“究竟发生什么事?”他问着医生。

“据送她来医院的目击者描述:她是在走路时,被一辆地上车以高速撞上翻落之后,又不幸被另一辆车压过。”医生紧蹙双眉,“真不晓得这些人是怎么开车的?竟然将这么美的一个女孩子撞成这样。”

“那位目击者呢?我想见见他。”

“被警察带去问话了。”韩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眸光森冷。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那两个肇事的人付出代价。







当韩荫推开加护病房的大门时,最先看见的是殷忘尘凝立在病床旁的身影。她神色哀伤地凝睨着她躺在床上的妹妹。

“她竟然被撞成这样。”她悲伤地瞥了韩荫一眼,语音沙哑。

韩荫随着她的眸光望向殷无忧,也不禁一惊。原本细致如瓷的脸颊划上了几道擦伤,手臂绑着绷带,右腿自大腿以下已不见踪迹。一股炙热的怒火自韩荫心底迅速燃起,他一定要让那两个肇事者生不如死,抵偿殷无忧所受到的折磨。

“姊姊,姊姊──”殷无忧轻轻转着头,低声呼唤着。

“我在这里,无忧。”殷忘尘连忙抹去脸上的泪痕,迅速握住她的手。

“姊姊。”殷无忧紧紧抓住她的手,缓缓扬起眼帘。

殷忘尘抗拒着想要尖叫的冲动,无忧的眼眸竟然是一片空白!

“姊姊,”殷无忧的声音忽然充满了恐惧,“我看不到你。为什么会这样?”她用另一只手摸索着,“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无忧!”

“姊姊,这是怎么一回事?”殷无忧语音颤抖地,“我是不是……瞎了?”

“别担心,”韩荫沉稳的声音插了进来,“只要再动一次手术你就能看见了。”

“韩大哥,”殷无忧认出了他的声音,“你在哪里?”

韩荫走近她,握住她另一只手,“我在这里。”

“韩大哥,我瞎了对不对?”韩荫默然不语。

殷无忧双唇颤抖,她明白这阵沉默所代表的意思。她呆怔了好一会儿,忽然抽出被两人紧握的双手,搜寻着她的右腿。

“不见了!”她喃喃地,“它不见了!”像是突然自梦中惊醒一般,她开始放声大嚷:“我的右腿不见了,姊姊!”她直起身子,疯狂地摸索着,“它不见了,不见了。”

“无忧,无忧!”殷忘尘看着妹妹几近疯狂的模样,感到心如刀割,她紧握住妹妹的双肩。

“姊姊,我的腿断掉了!”殷无忧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落,“我再也不能跳舞了。”

“不会的,无忧!”

“我再也不能跳舞了,再也不能了!”她歇斯底里地狂喊,“我还活在世上干嘛?不如死了算了。”

“无忧!”

“让我死、让我死!我不要活了!”她语音凄凉,使劲拨开殷忘尘搭在她肩上的手。

“无忧!”殷忘尘忽然打了她一巴掌。

殷无忧蒸地安静下来,怔怔地抚着疼痛的脸颊。“姊姊?”

“安静下来,无忧。”殷忘尘语音低柔,“听我说。”殷无忧怔怔地点点头。

“无忧,你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受到相当严重的伤害。瞳仁全毁,右腿也被完全截肢了。”她这番低低柔柔的话不仅让殷无忧完全呆怔;韩荫亦不敢相信她竟以如此直接的方式告诉殷无忧,而且语调相当冷静,和方才她哭倒在他怀里的脆弱判若两人。

“所以你现在看不见,而且也无法走路或跳舞。”段忘尘沉静地继续说,“可是这只是暂时的情形。”

“暂时的?”“我们会替你安排一场细胞再造的手术,请来银河系技术最高超的医生为你执刀。她一定有办法让你完全复原的。”

“完全复原?”

“对!你会有和从前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右腿,完全和受伤前一样。”

“完全一样?”殷无忧似乎不能相信。

“没错。”殷忘尘语气坚定地强调。

“有可能吗?”

“相信我,无忧。”她再次紧握妹妹纤细的双肩,“这是我的承诺。姊姊曾经对你食言过吗?”殷无忧轻轻摇头。

“好,那你答应我。”殷忘尘帮助她重新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多想,这些事就交给姊姊来办。”

“好。”殷无忧柔声应道,顿了一会才唤:“姊姊!”

“嗯?”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殷忘尘偷偷拭去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没事的,快睡吧!”

“嗯。”殷无忧乖乖地合上眼帘。

韩荫望着她安详的睡容,再瞥了一眼一旁的殷忘尘,黑眸若有所思。

她不能用他的钱。这几天殷忘尘在心里挣扎许久,仍然得到同一个结论。他们非亲非故,没理由接受韩荫的金钱援助,更何况是一笔如此吓人的巨款两千万!对一般市井小民而言,这是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钜额财富。

殷忘尘曾估算过还他这笔钱的可能性,发现机率极为渺小。既然如此,就更加不能向他借这笔钱。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筹这笔巨款。

“姊姊在想什么呢?”半靠在床上的殷无忧语声轻快地问。她今天的心情较前几天开朗许多,因为方才自圣荷行星赶来的今井医生告诉她,这次手术成功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她就快要重见光明了,而且可以继续跳舞。

“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是不是:姊姊。”

“当然。”殷忘尘肯定地回答,“今井医生可是奥斯丁联盟最优秀的外科医生,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嗯!”殷无忧微微一笑,丝毫不怀疑它的承诺。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

殷忘尘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姊姊,是谁?”

“是我。”那个男人的语声带着浓重的笑意。

“嘉斯?”

“没错。”嘉斯.基尔曼捧着一束娇美的百合,轻轻走向她,“送给你的。”殷无忧接过花束,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香,是百合吧?”

“你的鼻子顶灵的嘛!”嘉斯微笑道。

“没办法,现在我的眼睛看不见,只好靠鼻子了。”殷无忧自嘲地。

殷忘尘微笑地望着他们。嘉斯就是那天救了殷无忧的年轻人,是个相当幽默活泼的男孩子。

他每天都会来探望无忧,短短数天,两人已培养出深厚的友谊。

“姊姊,嘉斯就是那一次把威士忌半价卖给我的人哦。”无忧曾经这样告诉她。

世界真奇妙,有缘的人似乎总会以各种方式相遇。

殷忘尘微微一笑,静静地瞥了一眼腕上的表;她该走了。今晚,她将在芙洛莲思俱乐部举行一场拍卖会。
 0   2005-06-22 18:00:1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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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韩荫真的说到做到。在那顿午餐之后,韩荫又光临了殷忘尘家两次,而且带来那幅窦加的名画。

“韩大哥是个很特殊的男人,你觉不觉得?姊姊。”殷无忧似乎非常喜欢韩荫,每次见到他,她的心情都会突然一阵高昂,绽开满面灿烂的笑容。

韩荫似乎也对她另眼相看,只有和她在一起时,才会放纵自己大笑出声。

他和无忧相处时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实在很难令人联想起关于他对女人态度的传说。

据说冥王对女人一向是不假辞色的,即使是交往中的情人,他也常常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模样。芙洛莲思女爵曾经不情愿地对殷忘尘泄漏这一点。

殷忘尘应该高兴他并没有用他封别的女人的态度来对待她妹妹,但她却又忍不住担心。她担心无忧陷下去。对殷无忧而言,要喜欢上韩荫似乎是一很容易的事,她的生活圈中从未出现过如此不同凡响的男人。她对他的来访热切地超乎异常。

“你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芙洛莲思性感低哑的嗓音唤回殷忘尘游走的心种。她摇摇头,瞥了一眼戴在腕上的钱。

芙洛莲思注意到她的动作,“还有二十分钟才是你演奏的时间。”殷忘尘端起来自圣荷行星的顶级香槟,浅浅辍了一口,“我的确有种不群的预感。”

“是为了他吗?”芙洛莲思似乎不经意地道。

“他?”殷忘尘微微一愣。

“冥王。”殷忘尘的秀眉轻轻一挑。

“他是个很能令女人心烦意乱的男人,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为他心烦意乱?”殷忘尘的唇弯成一个十足嘲讽的角度。

芙洛莲思若无其事地浅咦一口白兰地,“你听说了吗?我和韩荫分手了。”殷忘尘讶异地瞥她一眼,

“为什么?”芙洛莲思耸耸肩,“我想是时间到了吧。事实上我们交往的时间已经长得超乎我原本的预期。”

“你很难过。”殷忘尘深深地凝望她。

芙洛莲思摇摇头,“只是有些遗憾罢了。”她自嘲地微笑,“我原本想成为第一个征服他的女人的。”殷忘尘默然不语,她明白芙洛莲思其实是在乎的,只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表现出来。殷忘尘害怕有一天无忧也会尝到同样的苦楚。

“看来我错了。”芙洛莲思幽幽地继续说,“韩荫似乎早在十年前就被另一个女人征服了。”她的眼眸若有深意地紧盯着殷忘尘。

“十年前?”

“十年前你曾经和他见过面吧?”

“没有。”殷忘尘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她立即否认。

“真的?”芙洛莲思惊讶地。

“我不记得。”殷忘尘再次强调。

“我以为你们一定曾经邂逅过,”芙洛莲思轻声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否则他为何对你如此特别?”

“他对我特别?”殷忘尘觉得疑惑。

“不是吗?”芙洛莲思的语气掩不住一股酸涩,“他向我建议录用你、花十万帝国币点你唱歌、还送你妹妹一幅无价的昼。”而且他远出借幻影的艺术厅给她们:并运用他在杜交界的关系,让许多上流社会的人士去欣赏她妹妹的初次公演。无忧的首次公演能如此成功,他该有一半的功劳吧!为什么他要对她们姊妹如此特别?他甚至替她赶走那个男人。殷忘尘思绪飘回了他送她回家的那晚,脸颊感到一阵微微的烧烫。她似乎还可以感觉到,他有力的双手抱起她时那种奇特的温暖。

“我想他是善意的帮忙吧!”

“韩荫会善意帮忙人?”芙洛莲思忽然一阵大笑,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笑话,“不可能的,他是冥王啊!是众人又怕又恨的对象。”她嘲弄地掀掀唇,“他从不关心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他。”

她摇摇头,语气坚定地强调,“不,韩荫绝对不会善意帮助人的。”殷忘尘沉默了一会儿,“你不也关心他吗?”

“不是那种关心。”芙洛莲思再吭了一口酒,轻垂眼帘,“他是个拒绝让人了解的男人。”不知怎地,听到这番话,令殷忘尘的心忽然感到一阵沉重。

“他喜欢你。”芙洛莲思突如其来的宣布让她陷入一阵怔忡,“我不认为。”

“至少在乎你,或许你是他唯一关心的人吧!”芙洛莲思涩涩地说道。

韩荫在乎她?殷忘尘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在乎她?这几次他来她家,他们甚至没交谈过几句话,他只和无忧聊天而已。或许他是喜欢无忧,他对她的态度相当不一样。

有时候,她看着他们相处时那种融洽的感觉,心底竟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股苦涩。

但她不敢去深究那股苦涩。

“我该上场了。”她站起身,掀起一层薄雾般的轻纱,走出芙洛莲思女爵的专用包厢。

今晚地弹的曲子又是笼上一股淡淡的忧伤,如泣如诉的琴音令听闻的人心都不禁一紧。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这种不祥的预兆今晚一直浮现在殷忘尘的脑海,挥之不去。

她看见芙洛莲思女爵双手提着长补的裙摆,急匆匆地朝她奔来。

琴音宴然而止。她扬起紫灰色的眸子,怔怔地看着种色焦急的女爵。

“医院刚刚打电话来,你妹妹出事了!”

“无忧?”她蓦地起身,掩不住一阵惊慌。“怎么回事?”

“好像出车祸了。”殷忘尘没再浪费一秒钟,立即转身奔向医院。

殷无忧早已被推入手术房。

殷忘尘抓住经过的一个男护士,“无忧她怎么了?我是她姊姊,告诉我,她怎么了?”她几乎是失声喊出来的。

“她的右腿被截肢、瞳仁全毁,有生命危险。”殷忘尘眼前写地一片黑暗,她紧抓着他的袖子,据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别担心,医生会尽全力救她的。”他握住她颤抖的双肩安慰她。

“无忧的腿断了”她喃喃自语,泪水开始白眼眶溢出。

她一定会痛不欲生的。如果无忧知道她再地无法跳舞,她会崩溃的。

殷忘尘跌坐在地,“天啊,天啊!”她掩面低泣,心碎地喊着,“无忧,无忧”“她在那儿。”一个高昂的女声带来一群急奔而来的记者,不旋踵,数十架数位摄影机的镜头直逼着殷忘尘。

“小姐,你是殷无忧的姊姊,是不是?”跑在最前面的女记者首先将麦克风对准殷忘尘。

“听说殷无忧失去一条腿,是否表示她无法继续舞蹈生涯?”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她的眼睛也毁了,是不是真的?”

“殷无忧情况如何?有生命危险吗?”此起彼落的声音追问着殷忘尘。她茫然地望着他们,似乎不明白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站在她身边的男护士看不过去,“你们让伤者的家属安静一下好吗?她现在根本无法回答问题。”

有几位记者闻言将焦点转向他,“请问你知道殷无忧现在的状况吗?可不可以发表一下?”

“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她的伤究竟怎样?有完全复原的希望吗?”

“她是否不能够再跳舞了?”殷忘尘觉得他们尖锐的声音像玻璃一般切割着她的心,她括住耳朵,大叫起来,“请你们不要再问了好吗?”

“殷小姐,你的心情如何?能否发表一下你的看法?”殷忘尘拼命摇头,声音破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请你们离开。”

“殷小姐”

“拜托。”殷忘尘展开双手,试图推开围绕着她的记者群。“让我过去!”她近乎绝望地推着人群,眼神狂乱,“让我过去!”

“让她过去。”一个低沉却宏亮的声音忽然响起,压过了记者们的吵杂。

众人都将目光调向声音的来源。

“你们全部都退开。”那个男人简单地命令道。

所有的人一时之间都为他的气势所慑。

“你是谁?”一名男记者开口道:“你无权干涉新闻自由。”

“如果我愿意,”他清楚地开口,眸光凌厉,“我可以干涉黑帝斯城的一切。”

“你究竟是谁?”

“韩荫。”这个名字就像个魔咒般,将众记者们都钉在原地不动。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冥王!那个参与银河系多数经济活动、拥有的财富庞大得直逼帝国国库的冥王!那个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毁掉任何招惹他的人的冥王:那个深居简出、很少人见过他真面目的冥王。

他们应该立刻将数位摄影机对准这个传奇人物的,可是韩荫那慑人的森冷气质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黑帝斯城的人都明白,韩家人最痛恨私生活被打扰。十几年前曾有一位记者甘冒大不讳拍到韩冀的正面照片,在他以独家新闻发布的隔天,就被发现横死街头。虽然种种证据显示是意外死亡,但许多黑帝斯城的人都深信是韩冀派人暗杀他的.。

“我要你们离开。”为了项上人头,没有一个记者敢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敢再继续纠缠殷忘尘,一个一个默默地快步离开。

待众人都离开后,韩荫才转向殷忘尘,“你不该哭的。”他紧蹙双眉,“不像你。”他从未见过她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不论是她十二岁时被一群不良少年围住时;或是十八岁流产住院的时候;她一向很坚强的,不是吗?

韩荫略嫌粗鲁地用袖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别哭了。”他粗声道。

殷忘尘甩开他的手,自己拭干泪水,深吸一口气,抬眼瞪着他。
 0   2005-06-22 17:59:5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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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荫将眸光白相片上着来感情亲密的姊妹花,转至刚进门的殷无忧身上。

“你就是韩荫吧?”她巧笑倩甘地伸出一只手,“我是殷无忧。”

韩荫礼貌性地握了握她柔若无骨的心手,“韩荫。”

“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出色得多。”她直爽地道出心中的感觉,一双金眸闪闪发光。“难怪人家会叫你“冥王”。”

韩荫闻言轻撇嘴角,她的率直令他感到讶异。女人通常觉得他迷人得足以令她们神魂颠倒,但用如此光明磊落的态度表明对他的欣赏的女人却绝无仅有。而她的天真也令他觉得有趣,他之所以得到“冥王”这个外号的原因,和她的推论差了十万八千里。

“韩大哥”她顿了一会儿,偏头凝视他,“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不等他的回答,她又继续说下去,“非常谢谢你出借“幻影”的艺术厅给我们,我们舞团的每一个人都很高兴。”

“那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对你而言可能是小事,可是对我们来说尤其是对我,这可是得之不易的大好机会呢!”

她漂亮的眸子忽然充满期盼地望向他,“你觉得我那天跳得好吗?”

她问话的语调仿佛他的看法相当重要,他微微一笑,“很好。”

“谢谢。”她笑得灿烂,“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最高兴的,就是收到你送我的那幅“芭蕾女伶”,那真是最棒的一份礼物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退还给我呢?”

“因为呀,”她俏皮地眨眨眼,“一个真正的淑女是不应该随意收下价格不菲的重体的。这可是我在舞蹈学院的教授谆谆教诲的呢。”

韩荫发觉自己很难对她板起脸孔,“除了教你们跳舞,学校还教你们如何成为淑女吗?”

“正确答案是成为一个颠倒众生的芭蕾女伶。”她故意装腔作势地将身子轻轻旋转一圈,还抛了一个颇为魅惑的眼绅给他,“我学得怎样?”

“不愧是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他淡淡地评论,语带笑意。

“我现在很有名哦!韩大哥。”殷无忧自自然然地叫着他,仿佛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托你的福,我可以用半价买到它。”她举起方才放在桌上的威士忌,朝他微笑。

他瞥了酒瓶一眼,“弥赛亚的威士忌?”

“你知道?那你一定很受喝啰!”

韩荫摇摇头,“我的一个朋友很喜欢。”威士忌半金黄半瑚珀的颜色令他联想起艾略特的眸色。他一向对弥赛亚的威士忌情有独钟。

“他一定是你非常好的朋友。”

韩荫俊眉微扬。

“因为你提起他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定相当怀念的。”她解释着,“你一定很久没见到他了。”

“事实上我们每一季都会见一次面,”他微笑道:“固定聚会。”

“哇,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啰。”

韩荫微微领首。他对自己向殷无忧透露自己和三名好友之间紧密的情谊感到轻微的讶异,她似乎天生有一种令人放松心防的能力。她灿烂的笑容、天真的语调、自然的态度,令他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阳光。

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般给人无忧无虑的感觉,像在阳光明媚的青翠草原上摘花的少女——和她姊姊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

殷忘尘——该怎么说呢?她像冬季的微风,带着一股清冷。

“你和你姊姊的名字都很特别。”

“姊姊告诉我,这是母亲为我们取的。”提起母亲,殷无忧原本灿烂的笑颜染上一抹淡淡的哀愁。“她说,唯有忘尘,才能无忧。”

“唯有忘尘,才能无忧。”韩荫低声咀嚼这句颇富哲理的话,深有同感。

“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它不仅是母亲的人生哲学,更无意中暗示了姊姊与我的关系。”她轻声道,“如果没有姊姊,绝不会有今天的我。”

他静静凝望着她,“你很受你姊姊?”

“当然。”她点点头,语气坚定,“我们相依为命。”

身为独生子的韩荫很难想像兄弟姊妹问的手足情谊。事实上,他对所谓血脉相连的亲情一向抱持嘲讽的态度。有血缘关系不代表彼此的感情就一定得亲密,这是他自幼就习得的真理。或者只有他们韩家人例外?

他再次将眸光调向方才殷无忧未进门前,他正在观赏的立体相片。相片中的殷无忧坐在一片广阔的草原士,将整个身子软软她偎向身后的殷忘尘,唇边漾着甜蜜的微笑,露出一排莹白的贝齿。殷忘尘则是伸出双手轻轻地搂住她,黑亮如丝缎的长发随风飞扬,白色的衣袂翩然,唇边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对了,韩大哥,”殷无忧问道:“在吃饭以前你要先喝杯餐前酒吗?”她指指瓶身高雅的威士忌,“威士忌?或者你想喝雪莉酒?”

韩荫回过神来,摇摇头,“我不喝酒。”

“真的?”殷无忧的语声震惊。据她所知,男人没有不喝酒的。尤其是像他这般有身分地位的男人,手中端着一杯顶级好酒,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你喜欢喝什么?”

“矿泉水。”

“矿泉水?那不是没什么味道吗?”

“的确。”他就是喜欢那种淡而无味的透明感。

“好奇怪哦。”

“我的朋友也这么说。”

事实上,他们曾千方百计地想引诱他品尝各式其他的饮料,却从未成功过。他坚持只喝矿泉水,而且要冰凉透顶的。

“这家伙连爱喝的饮料都怪异得很!”贺星扬曾经这样评论过他,“和他的人一样。”

对贺星扬而言,不懂得品味咖啡的人不配称之为现代人。不过,对他的这个想法,不仅是韩荫,以品茶为乐的乔云及痴恋威士忌的艾略特都持保留态度。

“那这瓶酒不就白买了?好可惜。”殷无忧再问了一次,仿佛要确定自己的听觉,“你真的一点都不喝吗?”

“不。”他好笑地肯定她的疑问。

“奇特的习惯。”一个低柔的声音淡淡地评论道。

两人同时转头,望向穿着一身白色连身长裙的殷忘尘。

她似乎相当喜欢白色。韩荫想起几次见到她,她都是一身白色的衣着,和他的偏爱黑色恰成强烈对比。

“姊姊,你准备好了吗?”殷无忧的语调兴高采烈。

殷忘尘轻轻点头,眸光转向韩荫。他亦正凝望着她。

“韩大哥,走吧。”殷无忧毫不避嫌地拉着韩荫的手,将他带向餐厅,“姊姊的烹饪手艺非常高明喔!我保证你一定会恨喜欢的。”

韩荫并不排斥她热情的举动,任由她带领他进餐厅。

餐厅的格局虽然不大,却布置得极富艺术气息。

四壁上挂着几幅名画,有地球时代十九世纪雷诺瓦的“弹钢琴的少女”,十七世纪林布兰的“自画像”,以及银河时代二世纪时的大师梭罗.马丁的“梅琳皇后”,都是别具风格的杰出作品。

殷忘尘发现他目光的焦点,“都是仿昼。”她静静地说道。

他当然知道。因为前两幅画的真迹现在都挂在韩家的墙上,而第三幅画则是乔云赠给艾略特的礼物。

“你喜欢昼?”他凝住她。

“嗯。”

“姊姊不仅喜欢欣赏好画,也很喜欢画画呢。”殷无忧微笑地替姊姊宣传,“她的素描很棒哦!”

“哦?”韩荫轻轻挑眉,眸光仍紧盯着殷忘尘,“你画人物?”

“我不画人物。”她否认他的猜测。

“姊姊只昼风景及静物。”殷无忧替她补充。

“为什么?”

“我不会画人物。”殷忘尘简洁地回答,便转了话题,“我们可以开饭了。”她示意他们坐下。

这应该可以算是成功的一餐。

虽然席间殷忘尘很少开口,韩荫亦话不多,但殷无忧的妙语如珠仍令用餐的气氛相当愉快。

他们的话题自政冶、艺术、音乐,以至于历史、文学,非常广泛。

韩荫第一次发现女人也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殷无忧的健谈自不待言:而不多话的殷忘尘一开口常常便直指问题核心,亦今个吃惊。他一向认为女人除了服装、流行、金钱,以及男人之外,不会有其他关心的焦点。这封姊妹令他不得不修正他自幼坚持的信念。

他放纵自己的眸光流连在殷忘尘清秀的容颜上。

“你对午餐感到满意吗?”殷忘尘问道。

这是殷忘尘另一个令他感到惊讶之处。现在不比从前,懂得烹调的女人越来越少了。她不仅会亲自下厨,又能做出不输餐厅厨师的美味料理,实在不寻常。但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很不错。”

殷忘尘对他的评语亦只是淡然地点点头,起身开始收拾餐盘。

“韩大哥,你以后会再来吗?”殷无忧忽然间道,眼眸充满期盼地望着韩荫。

韩荫被它的问题吓了一跳。他答应此次的午餐邀约已是破天荒,她竟然还期待他常来!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转向她。“或许。”在她那双澄澈无比的眼眸的拟睬下,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说出否定的回答。

“无忧,韩先生很忙的,”殷忘尘沉静地说道,“我们不应该打扰他。”

她这句语调平淡的话引起两人不同的反应殷无忧难掩失望的表情,韩荫则是嘲讽般地微掀嘴角。

“我很忙吗?”他若有深意地反问,双眸挑战似地盯着她。

“你主控一个很大的企业集团,不是吗?”

韩荫收回定在她身上的视线,目光投向殷无忧,“我会再来的。”他这句突如其来的官而让殷忘尘收拾碗盘的动作凝滞了两秒。“而且会带来上次我送你的画。”

“真的?”殷无忧莹润的脸颊染上兴奋的红晕,她绽开一朵好大好美的甜笑,“到客店来,韩大哥。我们有一些很棒的DVD哦。”语毕,她率先离开餐厅。

当她的倩影消失在餐厅门口时,殷忘尘才扬起一双美丽的紫眸盯着韩荫,“为什么答应?”

她轻声问道。

“跟令妹相处令我愉快。”

她眸色转深,“无忧不是你的情妇。”

“我知道。”

“我不会允许的。”她瞪着他,仿佛在警告他别想染指她的妹妹。

韩荫深深地凝视她一会儿,“这件事不需要你的允许。”他气定神闲地说道。然后,他朝她微微领首,离开了餐厅。

留下殷忘尘怔怔地瞧着他的背影。
 0   2005-06-22 17:59:3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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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这么生气呢?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啊!”

“我们和你毫无关系,请你用不着费心。”

那男人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还是这么高傲。”他评论道,目光是猥琐的。

殷忘尘用力甩开他的手,打开车门就要上车。

“等一下!”那男人猛然抓住它的手臂,用力将她拖离车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放开我。”她扬声喊,“我要叫了。”

“尽管叫吧!就像你以前一样,”男人迸出一阵狂笑声,“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放开我,放开我!”殷忘尘急切地想挣脱他的手,无奈力气不够。她开始真正地惊慌起来,脑海里不断掠过可怕的记忆。

“不要,不要!”她嗓音尖锐地呼喊着,“走开!离我远一点。”她剧烈地挣扎着,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男人对她激烈的动作感到相当不耐烦,他用力甩了她一耳光。“你给我安静一点!”他威胁她,“否则看我等会儿怎么对付你。”

她依旧使劲挣扎着,男人冷然用力将她往地上一堆。她应声跌倒在地,抬起双眸无神地看着他。他拉她起来,双手紧紧地定住她的身子。

殷忘尘忽然停止挣扎。

“这就对了!”他气喘叮叮地,抚了抚她红肿的右颊,“反抗我是没有用的。”他仰头大竹夭。

“放开她。”一个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压过了他的狂笑。

他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冷咧地盯着他。

“你是谁?我劝你少管闲事。”

黑衣男子漠然地瞪着他,自他身上流露出的阴森气息令他不禁微微打颤。他不自觉地放开殷志尘,转身迅速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后,韩荫将一双黑眸转向殷忘尘。她软倒在地,脸上仿佛陷入魔障般的种情令他一惊。“你还好吧?”

她毫无焦距的眸光仿佛不具生命的娃娃,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清明。

“你的脸”韩荫惊异地发现她莹润的脸颊上浮现正道清楚的红色指印,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是他打的?”

她没有回答。

韩荫仲手拉她站起来。在他放开她的手之后,她的左腿惊地一软,半跪在地上。

“怎么了?”

“我站不起来。”她轻声道,“脚踝扭伤了。”

韩荫蹲下身子检视她的脚踝,他试着触碰她受伤的地方,她紧紧的蛾眉令他亦忍不住微微蹙眉。

“请你——”她犹豫了一会儿,“扶我到我的车上。”

他却将她整个凌空抱起。

殷忘尘一惊,“你做什么?”

“我送你回去。”他不容她争辩。

他一路将她抱向他挪辆黑色的私人磁浮车,打开车门将她放在后座。

“你住哪儿?”韩荫忽然发现这是个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了。第一次是在十五年前。

“你不必送我的,我的车有自动驾驶系统。”

“别跟我争论。”他不耐烦地。

殷忘尘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告诉他地址。

车子离开市区之后,韩荫才开口:“刚才那个男人你认识?”

“不认识。”她淡淡地说。

韩荫自后照镜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在说谎:不过他并不打算追问。

“为什么把画退给我?”他转开话题。

“我们素不相识,不能收下如此名贵的体物。”

“那幅画是送给令妹的。”他提醒她。

“一样。”

“据说令妹想请我吃饭?”

“请你务必赏光。”

“我从不答应女人的邀请,除非她是我的情妇。”

“我知道。”

他俊眉一挑,“那你还邀请我?”

“不是我,是无忧。”她冷静地解释,“她是一片善意。”

“所以其实你并不想邀我便餐。”他性格的唇角微弯。

殷忘尘沉默数秒,“我很感谢你。是你答应把场地借给我们的。”

“举手之劳。”

他说得淡然。但殷忘尘心中却完全无法平静。那么十年前他让芙洛莲思女爵雇用她,还有今晚他的挺身相助,难道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为什么你要花十万元竞标,却不点歌?”她问了一个今晚一直想问的问题。

韩荫一怔。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见有那么多男人为她疯狂,心里感到不舒服而已。

“据说俱乐部有许多男人试图追求你,你都不为所动,”他反问她另一个问题,“为什么?”

“不是也有许多女人追求你吗?你何尝多着她们一眼?”

韩荫再次望向她,紫灰色眼眸迎规着他。

“十万帝国币可以买到你一首歌,那么多少钱才能买到你呢?”他淡淡地问。

“你买不起。”

“是吗?”韩荫嘲讽地说:“你何不说个数字呢?”

这世上很少有他买不起的东西。

“天价。”

韩荫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是浑厚低沉地,“那总也是个价码。”

“你相信世上所有事物都可以用金钱买到?”

“我并没这么说。”他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过我的确相信足够的金钱可以买到一个女人的陪伴。”

“你对女人的评价不高。”她评论道。

“正如你对男人的评价不高一样。”

殷忘尘静静地町着他英挺的侧面,似乎只有对他,她的评价是不低的。她蓦然觉得脸颊一阵奇异的烧烫。

韩荫将车子停在她家门前,打开车门,再次抱起她。

“请你放我下来。”她烧烫的脸颊似乎要沸腾了。

他没有理会,一直到大门前才放下她。

殷忘尘用双手抵住大门藉以站稳脚步。

他陆探的黑眸盯着她,“告诉令妹,我很荣幸接受她的邀请。”

去下这句话后,韩荫便转身离去,留下满脸愕然的殷忘尘。







殷无忧无法置信地盯着一向待人冷漠的姊姊,她竟然准备亲自下厨招待一个男人!

在早上十点,她们接到冥王即将于中午造访的消息时,殷忘尘的第一个反应是,迅速拟定菜单。然后她打开冰箱,检查里面的储存物。

“姊姊,你要亲自下厨?”殷无忧目光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然,我们不是邀请他来用餐吗?”

“但我以为是请他到餐厅去。”

“你对我的手艺没有信心吗?”殷志挪揄她。

“不是的,姊姊的手艺天下第一。”殷无忧犹豫着,“只是……”只是姊姊一向最讨厌外人来家里的,何况是一个男人。而且还亲自下厨。

“地点足他指定的,我们做主人的总不能不尊重客人的意愿吧。”殷忘尘淡淡地。

“姊姊不觉得受到冒犯吗?”

“只是吃顿饭而已。”

殷无忧微笑,“姊姊能这样想就好了。我一直担心你会不高兴我请他吃饭的提议呢!”

“不必担心,我既然答应了,就表示我赞成你的建议。”她柔声道:“毕竟他是我们的恩人。”

“是呀!”殷无忧金色的眼眸璀璨耀目,“我也没想到,是他批准了我们租用场地的请求呢!他真是个好人。”她唇边漾起一抹甜美的微笑。

殷忘尘亦忍不住微微一笑。她可不会用“好人”这两个字来形容那个被称之为冥王的男人:事实上那个外号再适合他不过。没有人的气质可以如他一般令人不自觉地感到阴冷。

“你想我们该准备什么酒?”殷忘尘已经想好菜单,甚至连点心都考虑好了,唯一令她伤脑筋的是搭配的饮料。

“我不晓得,威士忌吗?”

“或者白兰地。”芙洛莲思女爵钟爱白兰地,或许他和她有一样的嗜好。“香槟好了。”她排除准备白兰地的想法,“香槟适合海鲜。”

“那么餐后酒呢?”殷无忧问道。

一般绅士在用餐前与用餐后都会要求来一杯酒的,赛前酒或许可以省略,但餐后酒绝对是需要的。

“威士忌。”殷忘尘迅速应声,“无忧,你去买一瓶弥赛亚的威士忌。”她听说来自弥赛亚行星的威士忌,享有全宇宙同种酒类最高的盛名。

“好。”殷无忧点点头,带着愉悦的心情出门买酒。

殷无忧没想到这样一瓶好酒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买到的,一般的商店根本没卖这种顶级名酒。

她得到酒品专售店才能买到。而且价格高得令她咋舌!

一瓶弥赛亚的威士忌竟然要花上她一个月的薪资:她当场愣在柜台。

“这瓶酒这么贵?”

“当然,这可是绝佳好酒呢。”柜台的机器人结帐员告诉她。

殷无忧犹豫了一会儿,或许她该放弃购买如此昂贵的酒。她正失望地想转身离去时,一位开朗的年轻人叫住了她。

“等一下,这位小姐。”他对她微笑,“请问你是殷无忧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殷无忧讶异地瞥向他。

“当然,现在的黑帝斯城有谁不认识你呢?”

“我这么有名吗?”她俏皮地吐吐舌头,不自禁地感到有些兴奋。

他看到她如此天真的反应,不禁微笑加深,“这瓶酒我愿意打五折卖给你哦。”

“真的?”

“如果你愿意送我一张你公演的票的话。”他眨眨眼。

“没问题。”她一口答应。

当她抱着好不容易才买到的酒准备出店门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差点忘了请教,老板的大名是——”

“嘉斯.基尔曼。”他再次微笑,“请叫我嘉斯。”

殷无忧见到冥王的第一个反应是倒抽一口气,她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俊逸出众的人物。贵族化约五官、修长挺拔的身材。行进时,姿势有如豹般优雅矫捷;伫立时,却又散发出一闲适自得的悠然:他是相当扣人心弦的一个男人。她发现无法将自己的眸光自他身上挪开。

现在,他伫足在一幅大型的立体相片前,幽深的黑眸研究似地凝视着相片。

挪双漂亮的眼眸如果是停留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相信她们都会为此昏厥的。

殷无忧泛起一抹微笑,“这张相片拍得不错吧?”她轻快的语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是在我十八岁那年生日拍的。”
 0   2005-06-22 17:58:5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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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据说,俱乐部的男人将赢得她注意力的赌注又提高了。

一名女侍在经过她身旁时,以一种神秘的语气将这个新闻告诉殷忘尘。但她毫无反应,甚至连轻挑一下眉毛都没有。

她继续让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洁白的琴键上舞动着。

今晚地弹的曲子总是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伤,让聆听的人都禁不住感到一阵微微的帐然。

一首b小调更以一种令人低回不已的方式轻柔地流泻于室内。

所有的人都不禁将眸光定定地凝在她身上,一个小时前发生的骚动早已被他们遗忘。

一个小时前,芙洛莲思的现任情人冥王光临了此地。

人们以复杂的眼神直町着冷例漠然的冥王。男人们看他的目光是微微带着忌恨的,女人们则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渴求。

芙洛莲思热诚地欢迎他,有人甚至注意到她拿着酒杯的右手微微发颤。

冥王被迎入位于最隐蔽角落的座席,芙洛莲思女爵亲自为他端来了一杯冰矿泉水。

不是任何一种顶级名酒,只是一杯冰水。

许多宾客对芙洛莲思如此的待客之道感到不解,但冥王似乎不以为意。他饮了一口冰水,漠然地接受众人的注目。

宾客们悄悄地议论了一阵子,但不久后男人们的注意力重新被殷忘尘吸引,只有几个女人仍旧以充满兴趣的眸光直盯着冥王。

终于,殷忘尘结束了这首哀伤的b小调。她轻扬起头,紫灰色的星眸扫过人群;所有的宾客都明白她的意思,下一首曲子将是她今晚弹奏的最后一首了。而且根据芙洛莲思女爵在一年前订下的规矩,最后一首她将以歌声伴随旋律,演唱的曲子由出价最高的人指定。

所有的男人开始疯狂地竞价。对他们而言,能让这位拒绝融化的冰霜美人为他们演唱一首曲子,是相当值得夸耀的一件事。尤其是当得标的男人点歌时,她会用她那双从不停留在任何男人身上的眼眸看着他,那种无法形容的眼神往往会让被注视者感到一阵奇异的战栗。因而,他们千方百计只为让她看他们一眼。

目睹其他人奇特的举动,韩荫微一扬眉,“怎么回事?”

“他们在竞标。”坐在他身边的芙洛莲思微笑道,“希望得到指定琴师演唱某首曲子的权利。”

“什么?”韩荫的语调是讶异地。

“你不晓得,来到这个俱乐部的男人,有三分之二以上是为了看她。”芙洛莲思举起酒杯,优雅地经咦一口,“他们用尽各种手段只为博得佳人青睐。”

“所以你想出了这个竞价点歌的方式?”韩荫静静地凝视她一会儿,“你是个相当有生意头脑的女人。”他举杯向她嘲弄般地致敬,眸光转向群众。

今晚的叫价已经到了五万帝国币。

“又创纪录了。”芙洛莲思轻声道。

喊出这个价码的是一个具有子爵爵位的年轻贵族,泛着红光的脸庞上有着志得意满的神情,他十分确定今晚殷忘尘将为他演唱。

“十万。”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轻易地粉碎了他的自信。他转头寻找着这个一下子将价码提高两倍的男人。

冥王挪双冷例的黑眸嘲谨般地迎向他。

“你疯了吗?”芙洛莲思号珀色的眼眸盯着他。

“你说呢?”韩荫毫不在意地反问。

“我无所谓,反正你这笔钱将成为俱乐部的收入。”

韩荫唇色轻撇,眸光转向坐在乳白色演奏钢琴后的殷忘尘,她紫灰色的眸子亦正凝望着他。

“点歌呀!”芙洛莲思敏感地察觉到两人眸光的不对劲,禁不住催促着他。

韩荫朝殷忘尘打了个手势,示意她随意演唱。

这个男人花了十万帝国币,却不指定任何曲子。他只是单纯地想向人炫耀他无法估计的财富吗?殷忘尘凝思着,现在她的脑海里似乎只回荡着一首曲子,她忽然渴切地想演唱它。

这首流传于民间的歌谣虽为众人所熟知,但他们从未听过有人能将它诠释得如此令人忧伤,就像歌词中的主角是她自己一般。充满无奈的歌词,在殷忘尘轻柔低哑的歌声中显得更加凄凉。

有些感情丰富的女人忍不住眼眶含泪。

当整首曲子在一串琶音中结束时,他们甚至忘了鼓掌,只是怔怔地望着演唱的女主角。

殷忘尘亦怔怔地出袖。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喝了这首民谣,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泄漏了一直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她怎会如此反常?

殷忘尘将眸光转向坐在最角落的韩荫,他正以一种充满深思的眼神直盯着她。她连忙收回视线,无法解释自己突然的一阵心慌意乱。她起身合上琴盖,迅速离开俱乐部。

韩荫盯着她的背影。

“你以乎对她很有兴趣。”芙洛莲思嗓音沙哑地。

韩荫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反问,“什么意思?”

“上周末晚上你送了殷无忧一幅名画,”她吭了一口白兰地,慢条斯理地,“窦加的“芭蕾女伶”。”

“没错。”

“为什么?”她直盯着他,仿佛想看透他的心思,“你真那么欣赏她的舞技,还是为了讨好她姊姊?”

“讨好殷忘尘?”他嘲讽地掀掀嘴角,仿佛觉得她这个念头很可笑。

“你甚至知道她的名字。”芙洛莲思的语气酸涩。

韩荫轻轻挑眉。

“这个俱乐部的男人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顿了一会儿,“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的?你们认识?”

“不认识。”

“那为什么——”

“我有必要向你解释吗?”

他冷淡的语调令芙洛莲思微微一惊,她知道白已逾界了,在他们“亲密”的关系中并不包括过问对方的私事。

她知道韩荫对情妇唯一的要求是,绝不过间不该过问的事。但今晚她却在一阵莫名其妙的醋意中犯了他的大忌。

“对不起。”她极力想弥补。

韩荫微微领首,举起矿泉水一饮而尽。

“我该走了。”他起身披上质料良好的黑色长大衣,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芙洛莲思痴痴地凝睬着他,心里泛起一阵轻微的酸楚。她明白韩荫的意思,他们之间结束了。她终究还是无法征服这个出众的男人。

殷忘尘独自穿过大门。通常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总会有一大群男士抢着要护送她回家,但今晚却反常得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都被她脸上那层足以使地狱结冰的寒霜给慑服了,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她。

当她正要开门上车时,面前出现的一道阴影让她凝住脚步。

她迅速抬起头,“是你。”语调是冰冷的,紫灰色的眸子射出两道寒咧的光芒。

“好久不见,要找你可真不容易。”男人以不怀好意的目光回靓她,“你倒是越大越漂亮了。”

她不理会他的问候,“让开。”

“听说你在“芙洛莲思”工作,真有一套,赚了不少钱吧!”

“和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我们多少也算有点关系吧。”那个男人泛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无忧呢?

她还好吧!”

殷忘尘冷冷地瞪着他。

那男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没想到这小鬼长大后变得真美,还成为芭蕾新星,风靡翟座黑帝斯城。只可惜当初我没”

“你说够了没有?”殷忘尘忽然无法保持平静,激动地打断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0   2005-06-22 17:58:4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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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到了不下几十束的漂亮花束,而在她第三次谢幕时,更收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幻影”的饭店经理竺原一志走上舞垂,将一幅罩着黑色绒布的画交给她。

所有的观众在见到他走上舞台时忽然安静了下来,好奇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一直隐身在帘幕后的殷忘尘亦察觉到气氛的奇特,禁不住掀起帘幕一角注视着舞台。

“殷小姐,”笙原一志并未特意提高声音,但他略显高亢的嗓音依然使前几排的观众听得清清楚楚,“这是敝饭店总裁的一点心意,恭喜你公演成功。”

“冥王!”前排一位观众高声惊呼着。

很快地,冥王送今晚女主角一幅画的消息便在整个艺术厅传开了,所有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种情,直盯着台上的殷无忧及笙原一志。

殷无忧接过那幅昼,打开了绒布。

“啊。”她惊讶地经喊一声。

所有的人听到她的惊呼更加极力伸长脖子想瞧清楚那幅画。

殷忘尘亦不自觉地将眸光往那幅画一转,在看清昼时,她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是六百年前的名画家窦加的大作“芭蕾女伶”。

殷忘尘知道现在市面上凡是地球时代的艺术品价值都高得令人咋舌,而如果是知名艺术家的心血之作,就更加价值不菲。

她不敢想像这幅名画的价值。

冥王与她妹妹素不相识,为何出手如此大方呢?

她下意识地扬首,一双紫灰色的漂亮眸子往三楼的包厢望去。所有包厢内的贵客们现在都采出身子往舞台的方向张望着。

只有一间例外。

殷忘尘定定的凝视着那间包厢,一位高大的男子忽然起身。

他披上黑色的长外套,一头黑发在艺术厅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在转身离去前,他向这边瞥了一眼。

他看见了她。

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殷忘尘可以肯定他就是她那天在“幻影”撞上的黑眸男子。

因为这世界上,不可能同时有两个人拥有他那种奇特的阴鹭气质。

她静静地望着他,无法将眸光自他身上挪开。两人的视线交缠许久。然后,他朝她微微领首,转身离去。

殷忘尘凝睬着他修长的背影,怔怔地出神。

在后台,“黑帝斯芭蕾舞团”的团员们个个面上都是愉悦的笑容,相约要去餐厅庆功。

“是窦加的名画呢。”殷无忧用双手举起画展现着,唇边漾着天真的笑容,“冥王真好,居然送了这么一幅名贵的画给我。你想,这会是真迹吗?”

“当然。”殷忘尘微微一笑,“冥王可能送膺品吗?”

“说得也是。”殷无忧吐吐舌头。

“不过你不能接受,”殷忘尘柔声道,“这幅昼太名贵了。”

“要把它退回去吗?”殷无忧的语调是失望的,“如果他送我的是普通礼物就好了,那我就可以高高兴兴地收下。”她无奈地叹口气,喃喃道,“偏偏他要送这么贵的名画。”

听到妹妹不经意的埋怨,殷忘尘禁不住一笑,接过她手中的昼,“我拿去还给他。”

“你要直接还给冥王本人吗?”殷无忧惊异地扬眉,“听说他很难见到的,不是吗?”

“见不到也无所谓,请饭店经理代转就好了。”

“是吗?”殷无忧沉吟着,忽然扬起眼帘直盯着殷忘尘,“姊姊,我们请他吃一顿饭,好不好?”

“什么?”殷忘尘一愣。请冥王吃饭?请那个传说中冰冷无情的男人吃饭?殷忘尘摇摇头,“无忧,这太荒谬了。”

“为什么?”殷无忧不解地反问,“难道我们不该答谢他吗?虽然我们拒绝了他的礼物,但是总要对他的心意表示感谢啊。”

殷忘尘一窒,想不出该如何反驳妹妹天真的论调。无忧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她从不曾主动邀请任何一个人一起用餐,更何况是一个男人,一个据说极端厌恶杜交活动的男人。

但最后她还是点点头,不忍拂逆妹妹渴切的愿望。

殷忘尘指指桌上的画。“我想退还这幅画。”

笙原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瞥了桌上一眼,“为什么?”他讶异地。

“无功不受禄。”她淡淡一句。

竺原若有所思地凝视她数秒,“我恐怕无法代你将这份褛物退还给韩先生。”他直截了当地拒绝。

“或者你可以安排我见他一面,亲自退回这份体物。”

“你们何不就收下呢?我想韩先生不会高兴送出去的东西被退回来的。”

“我可以见他一面吗?”殷忘尘固执地问道。

竺原摇摇头,“韩先生不喜欢人家打扰的。”

殷忘尘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那么请你转告他,我们谢谢他的美意。有机会的话,舍妹想请他使餐。”

“便餐?”笙原愣愣地重复,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请转先生便餐,这女人在作梦吗?韩荫从不参加杜交活动,尤其是来自女性的邀约。他忍不住一个嘲讽的笑“我会转告他的。”他倒很想看着韩先生听到这件事的表情。

殷忘尘点点头,“谢谢你。”语毕,她旋身就走。

“殷小姐,你的昼!”竺原在她身后喊着。

她伫足回眸,“请你务必将画还给韩先生。”然后转身以一种独特的飘逸步伐翩然离开了这间豪华的办公室。

当她走过“幻影”主体建筑与大门间一条灰白色的石板步道时,几公尺外被黑帝斯城的人们戏称为“忘川”的河流旁,一对出色的璧人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虽然现在已是入夜时分,天色相当黯淡,但殷忘尘依然藉着微弱的星辰光芒看清了他们的五官,以及那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子一双在黑夜中反而显得更加明亮的黑眸。他就是今晚坐在包厢中的男子,在他身边的女人是美艳的芙洛莲思女爵。

殷忘尘静静地盯着他们。她看见芙洛莲思轻轻拉下那男人的头,玫瑰色的樱唇挑逗地经擦过他的唇,一双美丽的棕眸妩媚地凝悌着他。

男人微笑地伸手抬起她细致的脸庞,性感的双唇轻轻点过她的眉心、鼻尖、红唇,以及线条优美的下巴。

芙洛莲思沙哑地经笑出声,柔软的娇躯偎向他怀里,两人戏谨性的轻吻亦热切了起来。他们吻得如火如荼。

不知怎地,在一旁观看这一幕的殷忘尘竟觉得心跳微微加速,一向不起波澜的心湖似乎亦漾起一圈逻漪。

她收回视线,勾起一丝自嘲的微笑,重新举步。

她现在知道那位黑眸男子是谁了。他就是冥王韩荫。是出借场地给她们的男人,是送她妹妹名画的男人,也是芙洛莲思女爵为之迷恋不已的情人。

她轻甩着一头柔克的秀发,毫不犹豫的走入深沉的合黑当中,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在跟随着她的背影。
 0   2005-06-22 17:58:1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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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真厉害,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殷忘尘在她身边坐下,嘴角微弯,“你这小丫头,还能有什么事可以逃过我的法眼?快说吧,你有什么心事?”

殷无忧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来想晚一点再告诉姊姊的。”

“到底什么事?”

“晚上我去剧团练习时听说了一件事。”她顿了两秒,“我们恐怕不能在“幻影”公演了。”

殷忘尘闻言一怔,“你们团长不是有把握,一定能争取到在那里演出的吗?”

“我想是我害了大家。”殷无忧闷闷地回答,““幻影”的经理在听到这出剧是由我担纲以后,就表示他们没法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子在那里做首次公演。”殷无忧再次叹息,“我想他们是担心我会砸了他们的招牌,因为能在幻影的艺术厅表演的戏剧或舞蹈一定都是最出色的——他们不认为我有资格在那里表演。”

“那是因为他们不曾着过你的芭蕾。记得吗?”殷忘尘安慰她,“你在毕业公演时几乎风靡了整个阿波罗城的人呢。”

殷无忧禁不住轻笑出声,笑声清脆得有如夏日清泉,“姊姊太夸张了。”

“我从不夸张。”殷忘尘淡淡一笑。

“或许吧。”殷无忧的语调又沉郁起来,“可是黑帝斯城的人从来没看过我的表演,他们不会了解的。”

“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所有重要的大人物都能来欣赏你的表演。”

殷无忧摇摇头,“他们不会理会我的,我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心丫头啊!”

“只要能争取列在“幻影”公演,再请芙洛莲思女爵帮忙,我相信一定没问题的。”

“问题是“幻影”的经理不答应啊!”

“别担心,无忧。”殷忘尘语气坚定地安抚着妹妹,“姊姊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答应的。”

事情的困难度比殷忘尘所预期的更加难上几倍。

“幻影”的经理竺原一志是个食古不化、完全没有远见的中年人,无论殷忘尘用何种方法说服他,他总是以一句同样的话回答她。

“对不起,小姐。“幻影”的艺术厅一向只提供给最好的表演者表演,我们不能让令妹破坏敝饭店的名声。”

“笙原先生,我妹妹在阿波罗音乐舞蹈学院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她来对是个有潜力的明日之星。”

“或许她是有潜力,不过我们并不是专门挖掘新人的星探,“幻影]也不是新人初试啼的地方。”

“如果你愿意到剧团看看他们的排演,或许会改变着法。”

“我不认为我需要修正我的看法。”竺原一志紧聚眉蜂,顽固地拒绝她,“何况我也没空。]最后,殷忘尘失望地走出他广阔的办公室。看来她只能去请求芙洛莲思女爵的帮忙了。她专注地低头凝思,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正笔直地朝一个男人的怀中撞去。

“小心一点,小姐。”那个男人伸手稳住她失去重心的身子,语音是低沉地。

“对不起。”殷忘尘仰起头,蓦地跌进一汪深邃的黑色潭水中。

她不禁一阵失神,这个容貌出色的男子的一双冷咧黑眸令她感到奇异的熟悉,仿佛曾在哪里见过。

那个男人似乎也有些惊讶,俊挺的浓眉微扬。

“对不起。”殷忘尘眨眨紫灰色的眸子,再次道歉。然后她轻轻地挣脱男人的双手,飘然离去。

一直到她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那名男子的视界后,男人脸上的神色依然是若有所思的。

他走进她刚刚出来的办公室,正在为自己倒润的竺原一志在看到他时光是微微一愣,继而堆起满面笑容。

“韩先生!”他急忙迎向“幻影”的主人。“怎么有空上来?”

竺原一志感到讶异不已,因为平常冥王总是以Tv电话的形式与他联络,根本不曾自他位于幻影地下第五十层楼的私人寓所,上来这间位于地上一楼的办公室,即使发生了再重要的事,他都不曾打破这个惯例。

今天为什么特别呢?他不明白。

韩荫自己也不明白。只是忽然有一种奇特的预感催促着他上来看一着,仿佛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韩荫微微蹙着两道好看的浓眉,“我只是想上来看看饭店运作的情况而已。”

“请放心,韩先生。”笙原笑得极诸媚,“一切都很好。现在虽然是淡季,订房率依然达到百分之九十,足以显示本饭店受欢迎的程度。”他充满信心地继续说,“我相信今年的业绩一定可以再继续突破纪录的。”

韩荫淡然地听着饭店经理自信满满的报告,轻轻领首。

“刚刚那个女人来做什么?”

竺原一志一怔,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来请求我们出借场地的。”韩先生怎么会注意到这件芝麻小事的?“黑帝斯古典芭蕾舞团想用我们的艺术厅举行公演。”

“舞码是什么?”

“我不知道。”笙原耸耸肩,“我没答应借给他们。”

“为什么?”

韩荫的问题再次让他吓了一跳,通常老板是不会追问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只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芭蕾舞团来借场地,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因为我听说女主角是个刚从舞蹈学院毕业的黄毛丫头,”竺原解释着。“我不希望她砸了我们饭店的信誉。”

韩荫微微领首,“那方才那个女人是谁?”

“是女主角的姊姊。”竺原回答,“她一直拼命想要说服我答应出借艺术厅,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他摇了摇头,眼眸闪着奇异的光芒,“那女人的耐性真可怕,足足跟我磨了一个多小时呢。”

“那就借给他们吧。”

“什么?”笙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场地借给他们。”韩荫沉声重复道。

“韩先生的意思是允许他们在艺术厅举行公演?”

韩阴冷例的眸光扫向他,“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不是的。”在他眸光逼视下的笙原不禁一阵心慌,急忙应道,“我马上通知他们。”

韩荫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可是韩先生,”竺原忧虑的声音留住了他的脚步。“让一个没经验的女孩子在“幻影”首演是不是人冒险了?如果没人来看,岂不砸了我们的招牌?”

韩荫回身,两道冰冷的眸光直射向他,“你可以邀请饭店的客人去欣赏。再说,一旦决定在艺术厅表演的节目,身为经理的你就有责任让他们的演出成功。”他顿了一会见,似笑非笑地说,“我相信你做得到。”

语毕,他使迅速旋身离去,只留下满脸茫然不解的笙原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

“怎么办?姊姊,我好紧张啊!”

公演当晚,殷无忧自后台的Tv萤幕上瞥见几乎座无虚席的艺术厅时,禁不住心情紧绷了起来。

“放轻松,无忧。”殷忘尘伸出双手握住妹妹沁着汗的手,柔声鼓励着她,“就依你排演时的方式跳,我相信一切会很顺利的。”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

“出人意料,不是吗?”殷忘尘微微一笑,“我也没想到芙洛莲思女爵的影响力如此之大。”

“真是开玩笑!这不过是一个新手的初次公演嘛!”殷无忧嘀咕着,如画的秀眉微微蹙着,“怎么大家会这么捧场呢?”

“这样不好吗?难道你希望没有人理会你的公演?”殷忘尘取笑她。

“我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嘛!”殷无忧对姊姊撒娇。

“放心吧。”殷忘尘捧起她眉目如画的脸庞,“姊姊会一直在后台看着你,你只要用心跳舞就好了,其他事交给我来担心就行了。”

“姊姊真好。”殷无忧绽开一朵如花笑颜,蚝首埋进殷忘尘怀里,“我只要有姊姊在身边,再怎么难的事都好像能办到。”

殷忘尘展露甜美微笑,“你咨媚够了吧?嘴这么甜。”

殷无忧抬起头,逸出一串悦耳的笑声,“那是因为刚刚剧团经理才赏了我一杯蜂蜜喝嘛。”

她金色的眼眸闪着耀眼的光芒,还想再说什么时,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止住了她,“序幕已经开始了。”

“快准备上场吧。”殷忘尘替她理了理身上天蓝色的漂亮舞衣。“还紧张吗?”

殷无忧摇摇头,“不会了。”

只要音乐一开始,她便会迅速地溶入她所扮演的角色之中,这一直是她在学校中倍受指导教授们赞扬的一点。除了高超的芭蕾技巧,殷无忧更有一项其他芭蕾女伶不及的才华她在跳舞时自然流露的感情。

殷无忧总可以令欣赏她表演的观众感到一股深刻的震撼,仿佛见到她所诠释的角色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可以令他们微笑,也可以引起他们心中淡淡的哀伤评论家称之为“群众魅力”。年方二十的殷无忧,一举手、一投足、一个挑眉、一个噘唇,都自然地流露出一股特殊的魅力。

“当她轻盈地飞跃过整个舞台时,就好像一只大白鸟一般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至极的弧度,令人着迷不已。”

““阿波罗音乐舞蹈学院”第一名毕业的优等生紧紧攫住了观众的心。”

“殷无忧使梅琳皇后重生。”

“天才芭蕾女伶初次公演获得空前绝后的成功。”

公演的隔天,这些一面倒的佳评就会出现在各大电子报纸上,所有黑帝斯城的人都将知晓殷无忧的存在,他们将会把她捧为本世纪最优秀的芭蕾女伶。

但现在,在幻影艺术厅,殷无忧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卷起一阵超级旋风,只是专注地随着音乐旋律,随着故事进展,展现出最优美的舞步。

今晚她所诠释的角色是前朝兰奥帝国开国帝王的妻子梅琳皇后。

这出由一百多年前一位音乐家编写的芭蕾舞剧,描写的是银河系三世纪初,纳兰诚介与梅琳.奥斯丁的恋爱故事。这段情史十分凄美动人,除了芭蕾舞剧,还会被改编成歌剧、小说,甚至被搬上电影银幕。

人们对梅琳皇后的印象深刻,她已经成为绝代佳人的表征,要将她诠释得令众人满意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可是殷无忧却轻易地办到了。

她在这天晚上,在“幻影”的艺术厅,在座无虚席的观众面前,让梅琳皇后重生了。

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表演终于落幕后,她受到了全体观众起立鼓掌的殊荣。

一个新人的首次公演便获此殊荣,在历史上几乎是绝无仅有的,殷无忧兴奋得双颊染成一片玫瑰般的嫣红,漾着灿烂的笑容。
 0   2005-06-22 17:58:0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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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她喜好音乐、热爱艺术:也欣赏男人,享受男人的陪伴。

黑帝斯城人传说:能入她之耳的音乐,必然是天籁之音:能入她之眼的艺术作品,必然是旷世巨作;而能伴她身旁的男人,自然都是卓尔不群的人物了。

她的但乐部夜夜高朋满座,许多上流社会的男女来此只为一睹她的芳容,他们想结识这位传说中的绝世美人。

而近几年来,“芙洛莲思”又多了一个吸引众人日光的女人。她是夜夜在此演奏的琴师。人们不晓得她是何方人物,不晓得她的年龄,甚至不晓得她的方名;他们只知道她似乎从七、八年前就一直在此演奏了。

那个女人其实算不上是个美女,但足只要看她一眼,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会禁不住被她所吸引。

或许是她说话时,唇色奇异的笑意:或许是她沉思时,眸中难解的神采;或许是她轻移莲步时,挪仿佛不沾尘土的飘逸;或许是地弹琴时,那恍若置身于另一时空的专注。

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冷漠疏离的气质,或许就是这种气质,使她像一个神秘难解的谜,让许多人都不自觉地将日光焦距对准她。

她从不和人多说话;尤其是男人,她甚至不多看一眼。不论再怎么容貌英俊、家财万贯、才气纵横的男人,似乎部无法牵动她的心。

上流社会的男人们公认,要吸引她的注意比和芙洛莲思女爵上床还要难上好几倍。他们将她视为一大挑战,以得到她为目标。有各式各样的男人以各式各样的方式追求她。鲜花、珠宝、皮裘,甚至高价艺术品,都有人送给她。但她不收任何礼物,一律退回。

有些男人以为她或许会被较精袖层面的东西所感动,因此为她写诗、作曲、填词。有一位当今炙手可热的画家甚至画了一幅她的图像送给她;另一位雕刻家则以她为模特儿雕塑了一座半身像;她依旧无动于衷。

于是人们开始传说她是无法融化的冰山美人。

但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想得到她。即使她从不曾为任何追求举动所感动,男人们依旧以各种方式追求她,试图打动她的心。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芙洛莲思女爵私底下对她说道,“其实女人也是这样,”她沉思了一会见,又继续说道:“越是对自己无动于衷的男人就越想征服他。”她轻轻一笑,笑声是轻柔沙哑地,“这大概是人类共通的特性吧!”

殷忘尘了解老板这句话是有感而发的,这位所有男子梦寐以求的芙洛莲思女爵也有着自己想要征服的对象她的现任情人:冥王。

冥王对芙洛莲思的态度一直是那么淡淡然地,并不像别的男人一般会热中于讨她的欢心。

这一向受男人呵护惯了的芙洛莲思感到气恼,也不自禁地燃起了一股想要征服这个黑帝斯城最令人敬畏的男子的欲望。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冥王的那一天也正是你来应征的那一天。”芙洛莲思浅斟了一杯顶级的白兰地,“那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她黄玉般的璀璨双眸瞥了殷忘尘一眼,“你那时还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呢!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想来我这里弹琴,”她轻尝一口烈酒,在舌尖品尝着香醇的酒气,“老实说,刚开始我吓了一跳,觉得你是在痴人说梦,小孩子说大话呢!”她顿了一会见,嗓音低哑地一笑,“是他说你有潜力的。”

殷忘尘一怔,“他?”

“冥王。”芙洛莲思微笑,“他听到你弹的那.一首“流浪者之歌”,认为你的琴艺虽不成熟,却有一股撼动人心的力量。”她美丽的双眸直盯着殷忘尘,思绪却陷入了回忆当中,神情迷迷蒙蒙地,“我相信他的判断,因为他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奇特气质,虽然当时的他,只是个刚刚扛下家族事业的年轻男人。”

是冥王让她得到这份工作:是他让芙洛莲思女爵答应先雇用她当侍女,再让她当上琴师?殷忘尘说不上此刻内心的感觉,她竟然在不自觉中又欠下了一份人情。

“我的眼光没有错,他现在已成为足已令任何女人心动的男人了。”芙洛莲思轻声叹息着,“甚至被冠上了“冥王”的别号。”

“女爵很欣赏他?”

“谁能不欣赏他呢?”芙洛莲思女爵妩媚地微笑,“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能耐,在五年内让濒临危机的家族企业起死回生,而且远比从前更胜上几分。也没有一个人敢许下在五年内无条件重新雇用被遣散的员工这种承诺;而他不但敢,还确实做到了。他是一个出色的男人!”她摇晃着手中盛着白兰地的水晶酒杯,一口仰尽。“也是唯一一个不把我当回事的男人。”

“可是你依然选择和他在一起。”殷忘尘淡淡地指出。

“没错。”芙洛莲思再次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这可以说是女人的劣根性吧!”她自嘲地撇撇唇色。

殷忘尘末做任何评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巧地在琴键上飞舞了起来。随之流泄出来的动听旋律是奥林帕斯行星民间一曲极为流行的民谣,淡淡的哀伤中却隐隐夹杂着一丝轻快。

“你在阿波罗音乐舞蹈学院学舞的妹妹已经回来了吧?”芙洛莲思忽然间道。

“嗯!她加入了“黑帝斯古典芭蕾舞团”,将在下个月做第一场公演。”提起唯一的妹妹,殷忘尘清丽的容颜上浮现出平时难得一见的淡淡笑意。

“在哪里公演?”

“幻影!”

“冥府?”芙洛莲思的语调带着轻微的惊讶。

被大家公认为黑帝斯城地标的“幻影”,是一座极贝特色的大饭店。由于它特殊的建筑方式,又正巧是冥王名下的产业,因此黑帝斯城的人民部戏称“幻影”为“冥府”。

芙洛莲思怔了一会儿,方才微微一笑,“我一定会出席的。”

“谢谢。”殷忘尘是真心地感谢她,因为芙洛莲思女爵的出席,代表着这场公演将会得到上流杜会人士的注意,对无忧的未来有莫大的助益。

她希望自己妹妹的首次公演便能获得成功,使大家注意到这位未来舞蹈界的新星。她相信以无忧的天分,只要有机会在广大的观众面前表演,一定会佳评如潮的。因此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让那些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们,肯出席这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的首次公演。

这是整件事情最困难的一部分,但殷忘尘仍决心为妹妹办到。

“无忧,我回来了。”

当殷忘尘回到她们那间大概一百平方公尺大的房子,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的脚步一跨进大门槛,大厅的照明设备便自动亮了起来,柔和的晕黄色让以米白色为主调的大厅显得格外温暖。

没有人回应她轻柔的呼唤。

无忧应该睡了吧?她放经脚步,静悄悄地穿过长廊来到妹妹的房门前,一丝光亮自门缝流泄出来。

她轻叩房门,“无忧,还没睡吗?”

不一会儿房门便应声而闲,露出殷无忧挪张美丽的细致容颜。

“姊姊。”她轻轻柔柔地喊了一声,语调并不似往日轻快。

殷忘尘立刻敏感地察觉到她心情的低落,“怎么回事?”

殷无忧回身在一张柔软的沙发椅上坐下,双手抱膝,一双灵动的金色眼眸直直望着殷忘尘。
 0   2005-06-22 17:57:4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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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22 17:55:4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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