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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大亨迷糊妞
网友【dreamer】 2005-06-23 19:56:17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7    1
第一章

“你说什么?”一个蓄着一头又鬊又红的短发男子,使出劲儿地吼出声。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狮,双手不知该摆在何处地挥动着,正气呼呼地来回踱步。

“骆飞,你别发那么大的人嘛!我……”叶小欢怯生生地迎向他狂怒的目光,声音不住地颤抖着。

当他的女友已经有半年的时间,她不时可以从骆飞的属下及女佣的悄悄话中,听见他们说自己是个好脾气的女孩,才能忍受骆飞那突来的火爆脾气。

有时她也会怀疑,骆飞的坏脾气究竟是因为缺少母爱?还是脑袋受过重击?否则怎会如此歇斯底里,近乎毫不留情的对待每一个身边的人!

骆飞努力地想克制自己如火山爆发的狂焰,“我没有发火,我只是无法控制不生气!”

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他明白,小欢也知悉。

她无助的摇了摇头,两人都沉默……

“你这是为什么?”这会儿,他又无理取闹起来,“你怎么可以临时告诉我,不能出席我们家族的年终聚会?还有——一大堆的商业party?”

小欢闷不吭声;针对这件事情,她自知理亏。

说实在的,她并不喜欢参加那些虚假应对的party,要不是做他的女友,她根本不愿参加。

如今不能陪他出席聚会,是因为昔日的大学同学会有七日游的活动,而她正好被抬上去当同学会的会长,推也推不掉,只好硬着头皮扛下这个担子。

接下这个同学会的筹办,她的心中竟然有些窃喜——如此就可以不必参加骆飞的私人、公司的party了!

而她也预料得到骆飞可能会有的反应,但她有种豁出去的舒畅与快感。

今天她来,只是通知他一声;他同意也好,不同意就罢了!她已决定要走自己的路。

骆飞看着异于平日沉静可人的小欢,脸上虽闪现出歉意,但却有着一副毫不妥协的眼神,心底不自觉地更加冒火——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已经打定主意了对吧!这叫什么尊重?”

“你懂什么叫尊重吗?”叶小欢不再沉默,摆脱平日乖巧听命的形象。

“什么?”骆飞的红发已被他的双手抓得凌乱不堪,“好!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尊重!”

“半年来,都是我配合你的作息,你说东,我就不能往西,而且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得全力配合,这就是尊重!但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愿不愿意去你希望我能配合去的地方?没有!从来都没有!你只是一声令下,我就得随侍在侧,这就叫不尊重!”小欢一口气流畅地将心中郁结已久的话,一顿而出。

“好!好!算你懂得什么叫尊重!那我请问你,叶大小姐,每次出去,我让你受委屈了吗?我少了你华衣美食了吗?哪一次不是派司机全程伺候?哪一点让你感到不适?你说!”骆飞愤怒地跳脚。

小欢冷冷地面对他的嘶吼,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我从没有受委屈,这一点得感谢你的体贴。但我得明白的告诉你,我感到自己就像你饲养的金丝雀!随你高兴地带出去和其他的马儿彼此炫耀、比较一番!让你们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儿带着我们这群笼中鸟到处溜溜!乍看之下,我们光鲜亮丽、丰衣足食,过着人人羡慕的日子,但我却渴望林中鸟的自在遨翔,毫无约束的日子!”

“好!这就是你对我体贴的回报?那我让你飞个够!走吧!走得远远的,免得我的财大气粗、我的公子哥的调调儿,让你有压力!”骆飞失去理智地指着骆家那道厚而重的金色大门。

“不用赶我走,我会离开!临走前,只有几句内心话奉劝你——”小欢挺起胸,毫无惧色。

骆飞也意识到自己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但他就是说不出“对不起,不要走”这几个字,他放不下身段。

“你是个聪明、干练的男子,但这不会让你永远一帆风顺。收敛你火爆的脾气,不然它会使你成为他人攻诈的弱点,也会在无形之中,少了可以谈话的对象。今天我走,就不会再回头;我曾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使你改变……唉!”叶小欢的脸色带有些遗憾,“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不适合你……”

话一讲完,小欢抬起沙发边的一只皮包,毫不眷恋的往门外走去,留下了一脸偶然的骆飞。

骆飞有些失落,低喃着:“小欢……”

她是他交往过最欣赏的女孩!美丽、善良、善体人意——

是他一手弄砸了他们的关系和未来。

在一旁站立已久的何廷威,故意轻咳了一声,假装由外边走入正厅。

“谁?”骆飞再次板起脸,警戒起来。

“是我,何廷威。”他走向骆飞。

骆飞瞪着这个为他工作三年的特别助理,知道他刚才一定看到他和小欢的争执。

他索性直接问道:“你都看见了?”

廷威反倒有些尴尬,“我不是故意的。”

“有事吗?”骆飞挥挥手,表示不必在意及解释。

“你年底返回LA是一个人还是带伴?”

“你说呢?”骆飞朝偌大又空荡的大厅扫视了一遍。

“你父亲说,如果你是一个人回去,他会为你找一个伴。”

“他老人家为我找?”骆飞觉得不可思议。他父亲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从没有正眼看过女人!怎么可能替他找到女伴?

“他知道你不信,但他会找周庆华先生帮忙。”

“他?哼!”骆飞一脸的嗤之以鼻,“那个风月王子,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女孩?”

直立一旁的廷威,一语不发。

他知道骆飞仍有余怒,看来还未从失去小欢的挫败中苏醒过来。

☆☆☆

十二月的冬阳,暖暖地照在午后的大地。

于雨烟从德惠街的小巷中走了出来,准备去平日洗头发的仙乐美容院,吹整一下她那头又发又长的秀发,免得晚上那些公子哥儿不包她的场子!

她一手拢了拢那头已经过一夜而散成一团的乱发,另只手夹着一支凉烟,腋下还挟着一只大哥大,就这么地顶着苍白的脸,迳自朝那红蓝相间的圆桶标志走了过去。

“啊!救命啊!”一阵凄厉的叫声,自远而近地传入她的耳中——

好熟悉!

雨烟感到一阵莫名熟悉感,不单是因为声音熟悉,而且是这种景况让她落入曾经经历的回忆,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条地将手中香烟弹了出去,加快脚步朝求救的声音奔去。

“救命啊——!”只见穿着一件白色过臀的套头毛衣,下面一条泛白的牛仔裤,踏了双FOX便鞋的女孩,一路尖叫着。

雨烟来到街口,定眼一看,愣了半晌。

怎么这么巧!

她立刻冲上前,叫了一声:“扬舞!”

这一身轻便的女孩,才停下脚,身后的那名追赶她的大汉也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雨烟向他二人看去。

“他们开黑店!”扬舞一见熟人,胆子也大了起来,立刻求救似地叫了出声。

那名大汉,似乎认识雨烟,连忙欠身微笑,“大姊!你认识她?”

“嗯。怎么一回事?”雨烟站定问道。

扬舞已朝雨烟挨了过去。

“她来应征。”大汉忙不迭地回道。

“什么?”雨烟惊讶地回头盯着扬舞,“你怎么又走错门了!”

扬舞惊魂未定地喘道:“我怎么知道嘛!他们自己刊登骗人的广告,说只要打扫桌面,工作轻松……,谁知道一到那儿,他就对我动手动脚。”

“大雕?”雨烟朝大汉望去,试图找寻答案。

“我没有!我只是要拿回她偷去的烟灰缸。”大汉指着扬舞手中的东西。

扬舞这才回过神,原来她手中真的拿了一个烟灰缸。她惊讶又觎觑地解释,“我……我不知道,我以为他要侵犯我,所以,就顺手拿起这个当武器,一边跑,也就……”说毕,烟灰缸一松手,掉了下来,大汉连忙接个正着,一脸“好险”没破的表情。

“你就是为了找回这个破烟灰缸追得她满街跑?”雨烟觉得不可思议她看着那名大汉,她索性从皮包掏出五百元,“给你,我买它!”顺势指向烟灰缸。

“大姊,不是啦!这烟灰缸是大妈最喜欢的水晶烟灰缸,所以……”大汉吞吐地说明原委。

“哦!原来如此。好了,现在物归原主了,还有事吗?”雨烟收回手中的五百元。

“没事了,我走了!”那大汉抓着水晶烟灰缸朝那扇写着“Love You Club”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雨烟这才好好地正视扬舞,“小女孩,又出来打工?”

“嗯。”扬舞点了点头,尴尬地笑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半年前,她也曾去一家“金瓶梅Club”应征侍者,本以为只是单纯的端水倒茶,不料竟然要被客人“摸屁股”,吓得她忙往外窜,结果被雨烟救出火海。

这一会儿,雨烟又救了她。

“哈——!扬舞,还在赚1996年奥运的门票和机票?”雨烟这才又点起了另一支薇吉尼亚凉烟。

“是啊,大学还差半年才毕业,所以只能利用星期假日赚钱喽!”扬舞以手指抓了抓那头凌乱的头发。

“小心点,也许下次没那么幸运又碰到我。”雨烟吐了一口烟雾,开始向美容院走去。

扬舞一边跟着走,好奇地打量着雨烟。

她感到雨烟变了,变得世故,也妩媚了些。虽然一脸的苍白,但是眉毛修过,校眼睑似乎纹了细纹,连胸部都挺了许多,整个人显得玲珑有致,像极花花公子中那些身材惹火的俏女郎。

只是——好像多了一股“风尘味”。

扬舞放胆地问道:“雨烟,你为什么会认识那种人?”她望向Love You Club的大门,带着疑惑。

雨烟将手中的烟又弹了出去,用鞋跟用力踩了一下,“唉!我现在在‘金瓶梅’上班了!”

“什么?那边不是……”扬舞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黑店!”雨烟说出扬舞的惊讶与不解。

扬舞不知如何接口,只能愣愣地迎向她的双眸。

雨烟不自觉地又掏出一支烟,“我进了黑店,成了红牌,也住进了华宅。现在,我要买几张奥运的门票都买得起!”她没炫耀之意,“只是你不适合。”

“雨烟……”扬舞无助地不知如何表达她的遗憾。

“别替我感到悲伤!我很好!OK?”

扬舞机械式地点了点头。

“还是朋友吗?”雨烟伸出了她的右手。

自从她跳进了这个大染缸,就更希望有扬舞这么一个清纯的朋友。

“当然是朋友。你救过我两次,如果下次你有难,我一定回报。即使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在所不辞。”扬舞信誓旦旦地拍着她鼓胀的胸脯,丝毫没有看不起雨烟之意。

“哈!谢谢你,扬舞,我看你是武侠片看多了。”雨烟极其自然地吐了口烟雾。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看武侠片?”扬舞还没有听出商烟话中隐藏之意。

“铃……铃……”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扬舞紧张兮兮地问道:“哪来的声音?”

雨烟不慌不忙地拉开夹在腋下的大哥大,“喂。”

“Coral!我是周庆华。”大哥大那端传来男声,叫着雨烟的英文名字。

这半年来,他一直是雨烟的重要恩客之一。一星期总会光顾俱乐部两三回,出手也挺大方。

雨烟立刻漾起了笑容,习惯性地展现出欢场女子的娇嗲语气,“周老板,怎么?晚上见我见不够,白天也打电话给我?该不是请我喝下午茶吧?”

“Coral,我是想你,不过,我这两天就要回加州过圣诞节了。有笔生意要给你做,接或不接?”周庆华语气没有太多的调情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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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烟似乎感到周庆华少有的正经,也“公事公办”起来,“你知道我的规矩。”

“我知道。所以我打电话问你,接或不接?”

“什么生意?”

“陪一个男人一星期。从十二月二十四日到年底,新台币一百六十万。接或不接?”

见惯场面的雨烟这下子愣住了。

她每夜被外包,也只不过是一般姊妹淘的四倍价码——四万元台币。如今有人一口气出价一百六十万一星期,这表示一天就可收入近二十三万台币!

天啊!雨烟不禁有点心动地想脱口说Yes!忽然脑筋一个急转弯,她压低了声音,疑惑问道——

“他该不是个怪物吧!”

“哼!他是怪物!不过,不是你心中想的丑陋的怪物。他不但多金、英俊,而且精得要死,商场上的人都称他‘金头脑’。”周庆华冷冷地细数那个男人的优、缺点。

“那他怎么找不到女人陪他?”雨烟更加狐疑了。

一旁站立的扬舞,看着雨烟从轻笑到正经,再转谨慎的神情,好生疑惑。又怕听人家讲电话不礼貌,于是向外站了几步,避免无意窃听到别人的谈话。

“别问这么多,一句话,接不接?接,我就将他的资料,快递送到‘金瓶梅’。不接,就早点告诉我,我找July接。”周庆华故意说了‘金瓶梅Club’中与她齐名的女孩的名字。

这点真的刺激了雨烟,她不想失去这赚钱的大好机会,更不想让July占了便宜,就快人快语地答应,“接!钱明天汇入我的帐户!”

“哈!这才是我的好女孩嘛!”周庆华得意地邪笑着。

这一通电话,就使周庆华得到了佣金四十万元;他私自从伴游金中的两百万元,打了四十万,中饱私囊。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准备收线的两烟,“Coral!别忘了换个名字,还有换个全新的造型,要像个好人家的女孩。”

“Shit!我不是好人家的女孩?!Shit!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雨烟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拜托,别骂脏话,否则就更不像好人家的女孩了!”周庆Huawei了四十万懒得和她呕气。他知道雨烟虽然下海陪客,但尚未染上太重的风尘味,只要稍加改装,将可顺利瞒骗过关,安然度过那十天。

雨烟用力关上电话,又嘟嚷了一句,“他妈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扬舞见她挂上电话,正想上前之际,雨烟手中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她打开电话,吼了回去,“周老板,又有什么忘了?”

“Hello,Coral,it’s me!DiDi!”

“啊!DiDi,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整容的Schedule终于排出来了?”雨烟兴奋地问着这位名整容医生的特别助理。

“Yes!你的Schedule是在十二月二十三日。”

“啊——!”雨烟失声叫道,“我……我……”这和她刚接周庆华的case相冲突。

“你有问题?”DiDi敏感地感到对方的不便。

“还有没有其他时间?”两烟盼望有奇迹,她等这名享誉国际的整型医生,已等了三个月了。

“Yes!It’s next year——March。”DiDi不带感情地说着。

“嗯……我该怎么办呢!”雨烟自言自语。

扬舞却在一旁无聊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长发在午后的凉风中飘动着——

她灵光一闪——

对!就是她!

“OK!我来!”雨烟露出诡异又得意的笑容,收了线。

她朝低头冥想的扬舞叫着:“扬舞!”

扬舞天真地笑着迎向雨烟的目光,缓缓的朝她走近。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而且还有费用。”雨烟想从自己的费用中挪一小部分给扬舞。

“你的事,不用收费,这么客气做什么?”扬舞一脸纯真的眨动着闪亮的大眼睛。

“不!要收费,而且是每天两万元台币,为期一星期。”

“这是什么事?我可没办法应付那些专摸女人屁股的臭男生!”扬舞立刻警戒起来。

雨烟笑了,“当然不是啦!我有个朋友他罹患了癌症,需要人照顾。而我又刚好有事,没有其他朋友可以拜托!所以——”她利用扬舞的善良与迷糊,说服她去顶她的角色。

“癌症!好可怜哦!”扬舞的脸上立刻布满了同情之色。

“那你可以帮忙我吗?”

“好,我去,钱不用了。”扬舞推拒着。

“收下吧!你去看奥运需要钱的。”两烟点出扬舞急需钱的事情。不待她拒绝,随手执起大哥大,拨动她钟意的造型师的电话——

“Hello!Andy我是Coral,有个case找你……”

雨烟看着清纯的扬舞,心里却盘算着——

她必须从头到脚好好改造一番!



☆☆☆



扬舞飞快似的冲进家门,人未到声却到,“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快来哦!”碰地一声,门被她以脚背反踢关上。

喻媛瑛披着围裙,正端着康宁汤锅走出来。听见毛躁的女儿在鬼叫,还真有点担心。

“别靠过来!”喻媛瑛也拉高了嗓门,“烫!”

扬舞条地在母亲面前煞住脚步,并侧过身子,让她将汤放到饭桌上。

“什么事慌慌张张地?”喻媛瑛放下汤锅后,这才抬头看着女儿,并顺手将隔热手套脱了下来。

“注意!注意!当当当……”扬舞以高昂的声音为自己将宣布的事情奏乐。

“好像真有大事似的!”喻媛瑛见女儿这么开心,也感染了这股欢乐的气氛,顿时显得轻松起来。

就在扬舞准备宣布大事时,门又被打开——

她老弟——宝弟踏进门来。

样子有点怪!好像电影“流氓大亨”中周润发出场时的动作——似快却又如同拨格放缓的调调儿。

“嘿!老妈、老姊,你们好!”宝弟仍旧披着那一身宽长的披风大衣朝她们缓慢大步地走近。

他的腋下似乎夹了黑鸦鸦的一团东西……

“你这是演电影啊?”扬舞立在原处,看着举止怪异的老弟。

“哈!说中了一半。”宝弟走近她们,并将腋下的东西抽了出来。

“怪怪!是大哥大耶!”扬舞尖叫起来。

她老弟才十九成,怎会需要这种通讯设备来充场面?于是糗他道:“该不是在万客隆玩具部以五十元台币买的吧!”

“狗眼看人低!这是如假包换的真货。”宝弟耍宝似的将它拿起来,在扬舞面前虚晃了几下。

“哪里来的?”喻媛瑛可不希望她的孩子变得如此虚荣。

但她也怕这小鬼好不容易每个月赚得几千块的家教费,一个月不到就因这只大哥大而花费殆尽。

“老妈,这是同学大姊的;她出国一个月,正好咱们话剧社需要道具,而且我们社团团员也需要彼此联络,这样才方便。你知道咱们文化大学在山上,找公用电话不容易的。我是社长,所以由我保管。”宝弟振振有词地说着,就开始拨起电话。

“铃……”扬家客厅的电话响起……

扬舞于是弯下身子接电话,“喂。”

“喂,请问扬舞老处女在不在?”宝弟佯装怪声地问着。

“去死啦!”扬舞边跳脚边挂上电话。

“别浪费电话费了!”喻媛瑛适时纠正着,并向饭桌走去,“好了,别闹了,吃饭了!”

姊弟二人彼此扮了个鬼脸,便朝饭厅走去。

“对了,扬舞,你的好事是什么?被宝弟这么一搅和,差点忘了!”喻媛瑛盛了一碗饭,递给女儿。

宝弟一听,马上堆着笑脸,“对不起,两位女士,我可是这个家中的开心果,别派我的不是哦!”

“好了,别打岔了,我要宣布了;奏乐!”扬舞又迳自哼着苏格兰进行曲的音节。

“说吧!别自我陶醉了。”宝弟立刻扒了一口饭进嘴里。

“我们今年可以去看1996年亚特兰大举办的奥运会了!我有钱了!”

宝弟喉问的饭差点噎住了,“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你连发票都没中过一次,怎么可能在一天之间就有转变了!”

喻媛瑛也放下碗,点头表示同意宝弟的说法。

“我找到一份兼差的工作。”扬舞眉飞色舞地说着。

“该不会又是被人家揩油摸屁股的差事吧?”宝弟露出讪笑的模样。

他想起她老姊半年前的“惊遇”——去应征什么俱乐部的“公主”。

真菜!连“公主”是什么也不知道!国中生都知道那些“公主妹妹”其实也就是另一种变相的色情交易的对象;而他老姊竟然“高尚”的以为“公主”一职与童话中的公主一般——既高贵又清纯。

只有他这个脱线的大姊才会天真地去应征,要不是碰上那个叫于雨烟的大姊姊……她恐怕死得很惨!

“拜托,这次不是!”扬舞白了宝弟一眼。

“那是什么工作?”喻媛瑛看着单纯的女儿,还是有些担心。

“是于雨烟介绍的看护工作。”扬舞也不知道为何,说出雨烟的名字,内心顿时感到不安。

“是她?你怎么找上她的?”喻媛瑛的语气似乎加添了担心。

“不是我找上她,而是碰巧遇上……,结果,她就托我去,只要照顾一个癌症病人十天。你们知道我学过两年的护理课程,so,我就答应了。”

“帮助人是应该的。”喻媛瑛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文。

“那——,多少薪水?”

“一星期总共有十四万!”扬舞这一刻也感到这个金额太多了。

“这么多?”喻媛瑛和宝弟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

“有问题哦!”宝弟摇摇头,撇着嘴,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

喻媛瑛也点头附和着,“扬舞,你确定只是去陪一个癌症病人吗?”

“嗯,我想雨烟不会骗我。而且明天她会来接我,然后告诉我这个病人的一切情形。如果我觉得不安,放心,我会火速逃跑!”

“就像上次一样?!”宝弟戏谑地看着扬舞,他抓起放在桌上的那只大哥大,“这个先借你,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call me!我就伙同咱们话剧社的同学来救你!”

扬舞轻双眉头地接过大哥大,没有把握地反驳着,“会有什么事嘛!”心里开始觉得不踏实。



☆☆☆



“Dreamy造型设计”的紫色招牌,醒目地挂在敦化南路X号的玻璃门边。

雨烟带着一身牛仔装打扮的扬舞出现在门口。

设计师Andy立刻迎上来,“Coral,你带了什么宝贝给我?”他轻柔地向她二人挪近。

扬舞感到一丝瞥扭——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闺女似的!

灵光一闪,扬舞双眼睁得亮晃晃地——

他该不是同性恋吧?!

这一行这种人特别多!

扬舞耸了耸麻颤的双肩,小声低语:“雨烟,我真不懂,我只是去当‘看护’,何需到美容院来做造型?”

“哦!我忘了告诉你,那位朋友啊,他死都不承认自己有病,所以陪伴、照顾他的人,得装作他是正常人的样子。另外,他还喜欢参加一些party。他家有点钱,所以你得打扮得像个女伴,陪他出席所有的活动,只需随时留意他的健康就好了!”

“哦!好怪哦!”扬舞感到一丝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我还忘了,他是病人,所以他的脾气难免火爆,你得多包涵。看在我们朋友一场,也别提及我的名字。”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朋友吗?”扬舞更加疑惑了。

“哦——是啊!只是前一阵我们有口角,我怕提了他会生气,对他的身体不好。”雨烟的脸已胀红,还好被厚厚的腮红给遮住了。

“嗯!我知道,雨烟,你真是个好女孩;他骂你,你还帮他。”扬舞真心的称赞她。

雨烟顿时感到有些罪恶感,“扬舞,谢谢你!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



骆家的大厅,又传来骆飞的吼声,“廷威,你说我老爸真的去拜托周庆Huawei我找女伴?!”

廷威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谨慎地应对,“是的。”

“天杀的!那老家伙能找出什么样的女人?”骆飞气急败坏地坐回沙发,随手用力摊开今天的经济日报。

“对不起,总经理,那位小姐再过十分钟就会到。”廷威再次小心翼翼地报告着。“什——么?!”他的声音差点把他家的玻璃挂灯给震碎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说过三遍了,只是你在……”他无奈的耸了耸双肩。

骆飞这才忆及廷威的确有好多次和他说话,他却打断,并故意拒绝听。

“天杀的!”他又诅咒了一声。

门铃在此时响起。

管家陈妈开了门,身边带了一名打扮亮眼又美丽的女孩走了进来——

“老板,有个女孩指名找您。”

“我没有约人!什么女孩?”骆飞看也不看地应对着,语气极为不悦。

“她说是您的朋友的朋友,要来陪您一个星期。”陈妈继续说着。

“叫她走!我不认识她。”骆飞还是未抬眼看门外的女孩。

廷威却向前迈进,他双眼发直地看着站立在门边一身珍珠白的纯毛洋装的女孩;她颈上戴了一条珍珠项链,将那头迷人的青丝缩成发髻的清逸脱俗的绝色女子。

扬舞听见骆飞又臭又硬的拒绝口吻,反而激起她欲达成此项任务的责任感。

她看也不看廷威一眼,也忘了她一辈子没穿过高跟鞋,至今也只不过练习了一天,就无惧地迳自三步并两步地朝骆飞走去。

“我叫扬舞,你不可以赶我走”话没说完,她就跌倒在骆飞的面前,一只手还打下了他正在看的报纸。

骆飞被吓了一跳,一起身,扬舞又跌落在地,哗啦一声,成串的珍珠项链散落一地——

扬舞这下子可慌了,“哎哟!项链泡汤了!”她半跌坐在米色的地毯上,一双修长的大腿,不经意地赤裸呈现。

骆飞这才定眼低头去看这女孩——

他发出一双惊叹的眼神……

美腿!

扬舞忘了来的目的,开始找寻一颗颗散落的珍珠。听雨烟说这是真的珍珠,暂时借她当行头戴,这下子可完了!每天赚的两万块还不够赔呢!

廷威、陈妈也低下身子,一同随着扬舞慌乱的举止忙呼着。

骆飞看着她那双美腿,及她突兀的举止,产生了好奇,他想看看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

他弯下身抬起沙发长椅脚旁的一颗珍珠,缓声问道:“这位小姐,你是谁?为什么我不能请你离开?”

扬舞抓起身边最后一颗珠子,抬头向这个距离她的脸只有两个人身距离的男人,想也没想的回答,“我是扬舞,飞扬的扬,跳舞的舞!”

就在同时,两人的目光,霎时交会起一阵如电击似的光芒……

骆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愿相信周庆华能找到这么美的女子来当他的女伴?

他求证问道:“谁叫你来的?”

扬舞看着这个长得酷似阿尔卑斯山中那俊美如阿波罗画像的男子,喉间不禁锁紧,无法发声。

“谁叫你来的?”

扬舞听着如名广播人楚云磁性的声音,失神地回应已经演练多次的台词,“你父亲骆炜先生。”
 0   2005-06-23 19:56:3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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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父亲花了多少钱找你来?”骆飞饶富兴味地凝视着扬舞那张几近单纯而粉白的脸庞。

扬舞机灵的想起雨烟的叮咛,绝口不提钱的事,“不知道。”

“不知道?你也愿意来‘工作’?”他邪恶地笑道。

风月场合的女子不可能不谈好价码就来吧!但是……她一点儿也没有绮帐中的风尘味呀!反倒是她美若凝脂的肌肤与精灵般的双眸深深吸引着他的兴致,骆飞的疑惑又更深了一层。

在他精明的双眼逗视下,扬舞有点招架不住,“你可能会觉得很贵!”

啊哈!他就知道!老爸绝不会花一丁点儿钱,找一个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女孩来当他的女伴。

只是不知道老爸会花多少钱,为他“买”一个“女伴”!

“多少钱?”

他的眼神仍带着三分邪气,看得扬舞几乎快窒息;这时手中捧着的珍珠,不自觉地握得更紧,有几颗还落在地毯上。

她想去捡起来,但手上的珠子又不知该如何处置?

骆飞不加思索地为她拾起那几颗落地的珍珠,“多少钱?”他仍不忘追问。

“还是不说好了,否则……”扬舞傻气地蹙紧了眉头。

扬舞的欲言又止,更让他兴致高昂。

难道“她的价码”高到天价?

骆飞赤裸裸地再次盯着她瞧,兀自打着分数——她的外表绝对值得“高价”!

他笑得很邪气,目光仍不离扬舞生动灵活的五官,“这笔钱,对你而言,多吗?”

“多!当然太多!我本来不想要,但是雨——”扬舞快言快语地脱口而出,又突然停止住。

不能说!不能说出雨烟的名字。他们俩吵过架,一说出来,可能又会加重他的病情!

“不想要?”骆飞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他今天一早上听过最大的笑话!怎么会有风月女子不要钱?除非她爱上了“穷酸书生”,而自愿不收费。但他并不穷,而且还富有得可以令全台北的女人倾身而献。

骆飞条地追问她刚才话中的尾语,“可是什么?”

“没有可是了。”扬舞仍旧一手捧着珍珠,顾左右而言他,“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装这些珍珠?”

一旁的廷威这才从他两人的对话中回过神来,“陈妈,拿一个空盒子过来给扬小姐。”

“是。”陈妈也看傻了,怔忡地退出了客厅。

“断了就丢了!”骆飞想也没想地就这么说。

“什么?你简言暴珍天物!这是珍珠耶!”扬舞嘟起嘴,回瞪了他一眼。

“真的珍珠?”

“难不成你以为它是夜市一条两百元的假货?”扬舞提高了嗓门。

骆飞冷笑一声;原来她也是一个爱宝石的“有价女人”!

“真的、假的对我都一样。”他不屑地轻哼一声。

“你是不在乎,还是不识货?”扬舞非常好奇,雨烟说他是有钱人,怎么连珍珠的真假也分不出来?

“你识货吗?”骆飞有点被激怒。

廷威已闻到他准备“开骂的味道”,连忙插嘴说道:“扬小姐,我们老板经营珠宝生意。”

“难怪不爱惜东西,那是会遭天谴的!”她看也不看骆飞一眼,小声地朝廷威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

天啊!她好美哦!

廷威不是没见过美女,只是美得如此令人无法设防,倒还是头一遭!

他期期艾艾地说:“小声点!”双眼却无法自她的脸蛋儿抽离出来。

骆飞也看见她慧黠的双眸,不自觉地放着电。但却不是对他放!心中的怒火,顿时高张!

“喂!这个叫扬舞的,我遭不遭天谴是我的事,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

“对!我的事就是照顾你、陪伴你。”扬舞半蹲地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手中的珍珠又掉了一颗。

这会儿是廷威为她捡了起来。

她又笑了,“谢谢你!你真是好心的尖头曼。”

“好心的尖头曼?”廷威忘情地看着扬舞,根本无视“老板”的存在。

“就是英文的绅士啦!取其中文的谐音。”扬舞又眨着邪灵活的明眸,“忘了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何廷威。”他欠了欠身,犹如中古世纪的皇族仕绅。

扬舞也半蹲的答礼,“我叫扬舞,你好。”又看了看手中的珍珠,歉然笑道,“可惜我不能拉裙子!”

“你们这是在演宫廷闹剧嘛!”骆飞喷火似的大叫。

心里暗咒,这两个人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她可是来伺候他的!

“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没人替。”扬舞瞬时将一手珠子全倾倒在廷威的手中,“麻烦你了,何先生。”旋即转身看着双眼闪着怒光的骆飞——

“走!到你的房间。”她半扶着他走着,“对了!你的房间在哪里?”

这么快?

“现在是大白天耶!”骆飞倒吸了一口气。

手中捧着珠子的廷威,脸上写着受伤的神情,他真恨自己——为什么他不是骆飞!

“白天、晚上都一样,反正我要伺候你整整十天,也就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如果可能,我会时时守着你,扣除了——嘿……”她的脸色出现粉粉的红,“如厕和沐浴。”

骆飞误以为她的“照顾”也包括“性”,邪恶的笑道:“你真大胆!”

“大胆?”扬舞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

这是什么跟什么?

他带她朝房间走去,一把搂住她的肩头,附耳低语:“我也希望‘沐浴’和你在一起。”

扬舞本能的将他推开,侧脸看着他,“你有这么虚弱吗?”又瞄了瞄骆飞硕壮的身躯。

她一百七十二公分,而他却高她半个头,若她脱下脚下的高跟鞋——他应该近一百九十公分。

天啊!这哪像个病人!

“这和虚弱无关,你是真的不懂?”骆飞邪气地笑着。

她蹙着不解的眉心,“别胡思乱想,身体要紧。”

他误会地大笑,“有意思!我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并立刻摆出一副勇猛无比的姿态。

看在扬舞的眼中,像极了一只巨大的黑猩猩,企图做出垂死的挣扎。

扬舞极其自然地拉下他的手,又摇了摇头,“小心,别跌倒了!”

突然“碎”地一声,是有人跌倒了——不是骆飞,而是扬舞!

她哀叫了一声。

“怎么了?”骆飞立刻收敛笑容,低头向下看。

扬舞抚着脚踝,“都是这双该死的鞋跟,这么高做什么嘛!”一个磴脚,将两只三寸半的高跟鞋踢到一旁。

“哈!那你为什么要穿它?”看着她的动作,他笑了。

“都是Andy说的!女人穿高跟鞋可以迷倒众生,可以衬托出女人窈窕的身段。”

没有高跟鞋的她,似乎灵活多了,挑起脸往上看去——

哇!他真的好高耶!

她盯着他瞧了半分钟,一句话也没说。骆飞以为她为他的魅力所惑,自信地甜笑着。

“怎么?舍不得离开我的这张俊脸?”

“自恋!”随即以食指迅速的沾了沾她的唾液,就往他的鼻端抹去——

“你在干什么?”他惊慌地往后退,一把抓住那只带有口水的手。

“你的鼻子上有个像蟑螂屎的黑点,我帮你擦掉。”扬舞有点靦腆地看着自己的食指。

“小姐,那是痣!你是大近视啊?”他仍旧抓住那只手。

“哦……不好意思,我有乱视。”

“老天,我不介意你的口水,但是……”

“但是什么?”扬舞又仰着头看他。

他真的太帅了!而且还有一种无人可及的深沉,也带有一种不可测的忧郁感。可惜,他将不久于人世!否则凭着他这副长相,她一定会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唉!她暗自叹息着。

骆飞打断她的冥想,再次压低嗓门,“但是,得是我的舌头放进你的唇瓣之中!”语气极带诱惑。

扬舞想着他的话,再想像着那画面,条地一阵臊红——“恶心!”

骆飞的房间到了。

“恶心的事,还在后头呢!”骆飞狂笑着。

他从不知道,和女人在一起可以这么有趣。

以前,他交往过的每一个女朋友,似乎都很怕他。虽然她们都是大家闺秀的美女,但缺少像眼前这个“风月”女子的风情。

她散发着不独属于风月,是介于清与浊之间的游离生气,也就是时下说的——有点坏,又不太坏的调调儿!

骆飞心想,扬舞的纯真若是装出来的,那她真是最好的演员!

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下次他们公司的珠宝广告,就找她拍好了!

“好了,别胡思乱想,上床!”扬舞命令着,并推他到床边,准备为他宽衣解带。“这么快?”骆飞还不太习惯女人这么主动。
 0   2005-06-23 19:56:5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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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早上、晚上都一样,乖乖躺好。”扬舞认真地押解着骆飞到床沿。

“我不习惯女人为我脱衣服,还是——”他又打算站起来。

“别害臊,我脱过许多人的衣服,我会小心的!哪里不舒服要讲。”

扬舞正经八百地替他解开第一颗钮扣。

以前她在护校实习时,不知为多少的神经科病人脱衣、洗澡,这对她一点儿也不难。

她真弄不懂骆飞究竟是怎么回事?害羞什么嘛!她是护士耶!

“我自己来。”骆飞实在想不通,这么“美”的一件事,她为什么像是照顾病人一样,还说她多有“经验”!

有经验?怎么连个缠绵的吻也没有!

真没情趣!

“好,自己来也好。”扬舞不再坚持,索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骆飞一颗颗地解开那排钮扣,每解一颗,扬舞的体内似乎有一股她不曾感觉过的逆流,往上窜升,害得她喉间不住地鼓动。

这男人在干什么?

演脱衣秀?还是考验她的耐心?

骆飞察觉到场舞的不安,他解扣子的动作,故意放慢……

“你快一点儿好不好?否则会着凉的。”扬舞只希望他“撩人”的动作早早结束,好让她为他按摩、量体温及休息。

“哈!急什么!待会儿就会今你火热得发汗!”

发汗?当然会!哪有为一个大男人按摩不流汗的。

“我知道。”扬舞盯着他又嚷了一声。

骆飞终于将上衣脱了,裸露出结实的胸膛。

扬舞忽然倒抽了一口气——

好美、好壮硕的胸膛!没有一丝赘肉,简直是上帝的完美杰作。

上天太不公平了,竟然要收回祂的绝世之作。

她走近他身边,不住地摇头,一脸惋惜。

“有缺点?”骆飞对他的身材可是相当自信的。

“没有。”

“那你为什么摇头?”

“还是不说的好。”她可不想刺激垂死的人,这太不厚道了。

“裤子你帮我脱。”骆飞抓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裤裆上。

“这么懒!”她这才收起怜惜心,以一个正常人的态度,面对他的要求。

“这是情调。我还是头一遭在白天做这种事。”骆飞越想越觉得有趣。

“我可做得多了!”

扬舞又想起那段实习生活,那时每天早上去巡病房,第一个动作就是为他们拭身体,然后按摩,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情调可言。

“不准你再提和别人做过的事。从今天到结束的十天里,你只有我,没有别人,知道吗?”骆飞也不知哪来的醋劲儿,吃味地怒吼着。

他这辈于从不曾沾“风月女子”!不管她多美,即使是他们公司的广告模特儿,他也不曾动歪念;凭良心说,这点可能是受了他老爸的影响。

他母亲早逝,而父亲是个死心眼的男子,只爱母亲一人,对于其他女人从不正眼瞧一眼,更别说碰女人了。有时,他不禁怀疑他老爸,自从母亲走了之后,是不是成了——“二度老处男”!

至于他不碰那些风尘女人的原因,除了嫌她们“脏”,更怕一个不小心中了AIDS这个“头号大奖”,那还得了!

可是面对眼前这双明眸,他根本无法推拒,还想和她在大白天玩起“猫捉老鼠”的避戏!

但他的“对手”似乎有点“机械化”及不解风情。骆飞无可奈何地摇头浅笑。

扬舞看着这个像火药库的男人,霸道地不让她提自己的经历,也不觉得委屈,“好吧!我不提就是了。”

人之将死,何必刺激他呢!

她小心翼翼地脱了他的长裤,只见一件BVD的白色内裤霍然跃入眼前——

扬舞不自觉地脸红起来,没理由啊!他是病人,我是护士!怎么搞的?

她努力地褪去脸上那片潮红,但仍被细心观察她的骆飞看在眼里,嘴角不禁挂着满意的笑容!

这场龙凤配的戏码,越来越有看头了!

他索性环抱只手,直勾勾地盯着她,“脱掉你的上衣。”

话一说出口,反而让扬舞将她的衣领拉得更紧,“做什么?”

“还是希望我为你脱?”他一把将她拉近自己。

“放手!你这是在干什么?”她惊慌失措地低嚷着。

“做什么你不知道?”他的眼神闪着狡黠的晶光。

“我……我知道。但——不用脱衣服呀!”扬舞结巴地看着他。

“那会太热,也不过瘾。”

骆飞实在不喜欢穿着衣服耳鬓厮摩,遂动手要为她宽衣解带。

“别动!”扬舞惊叫。

“好!那你慢慢脱,我一旁看,也是一种乐趣!”骆飞又将双手环抱在胸。

“我为你按摩,怕不怕热是我的事,哪有勉强我脱衣服的事!”扬舞可不容许这个“病人”支配她的一切。

“为我按摩?”他像被人以根棍棒敲在脑门上,眼盲金星。

“是啊!我是来照顾你的生活、看顾你的健康。听说你还希望我陪你参加party……之类的活动。所以,我就来了。我有数年的护理经验,又是个好厨娘,只有一样比较差——很少参加party。不过,我喜欢运动,跳舞应该难不倒我。”

扬舞无辜的眨着大眼睛,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经验。

“天啊!你不是……?”

骆飞忽然明白地问着。

原来她的工作是照顾他的生活!他可不需要一个“超级奶妈”,他赌气的盯着她瞧,“扬小姐,我有厨师、有管家,有工作上的得力助手,为什么还要你来照顾我的生活与健康?”

“我是来——”她想说,她来陪他度过人生的最后一个圣诞节,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健康的人。但扬舞没说出口,怕伤了他的心。

骆飞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眼神,更迷惑了——

她真是个少见的可人儿!

好吧!反正他需要一个“女伴”陪他出席party,他本来也不曾想过她应该陪他做爱!只是她的纯真之美,引得他想歪了。

“好吧!你留下来吧!晚上有个party,你就充当我的舞伴吧!我们骆家的专属造型师会来为你打扮。”他抓起裤子条地穿上。

“你不按摩了?”扬舞看着那张忽然变天的脸,谨慎地问着。

“我没病,又不累,干嘛一大早需要按摩!”他朝门外走去。

“那刚才你为什么愿意?”扬舞在他背后好奇地追问。

“不用你管!”骆飞生着闷气,迈开步伐走出房门。

骆飞兀自想着,他总不能告诉她——他“误会”了吧?

骆飞边走边想,当初他老爸为他请这个“女伴”时,是否包括“那件事”?

如果包括,那为什么扬舞的脸上写着无辜与惘然?

门内的扬舞,声音再度传了出去——

“那我的房间在哪里?”



☆☆☆



“是你!扬舞!”Andy惊见前几天到过他店内的扬舞,喜孜孜她招呼着,走进骆家大厅。

骆飞也在一旁惊愕地看着他俩,“你们认得?”

“是啊!”扬舞雀跃地跳近Andy。

Andy靠近她的耳边,“你没有改名吧?”

“改名?为什么?”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改名字。

“没有就好,免得我穿帮。”Andy吐了吐舌头,十足的“女人”味儿。

“Andy,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她也压低嗓门和他笑谈着。

Andy弄不懂她来此“办事”,为什么不将自己的“花名”改一改!也省得被这些“名门士绅”在“酒国之都”找到她,那骆飞的脸往哪放?

“你们俩是旧识?”

骆飞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女伴”,尤其受不了他们之间的咬耳朵,这应该是属于他与扬舞的。

“是啊!我到他那里梳头,就认识了,而且一见如故。”扬舞朝Andy挤了挤眼睛。

看着扬舞双眼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令两个大男人为之闭嘴静观。

骆飞为了维注那要命的尊严,硬是摆起机器战警的木然表情——

“Andy,快点替她打理!晚上我们要去参加party!这个为她戴上!”

他交出一只蓝色丝绒的首饰盒。

Andy接过,一打开——

他的神色代替了惊呼的赞叹!

真是一条全世界最美的蓝宝石镶钻的项链。

“好美哦!这是真的吗?”扬舞也惊叹着。

她毕竟是女孩子。尽管她连高跟鞋都不会穿,但并不表示她不懂得爱美与欣赏美的事物。

“骆老板的东西都是如假包换的。”Andy吹捧着他的老主顾。

只要有一点珠宝概念的人,谁不知他们骆家这块“Top Star珠宝公司”的招牌。尤其骆飞在商场素有“金头脑”之称,才能将他父亲的企业发扬光大,从台湾到美国全有他们的分公司。

“真的?”扬舞仍盯着那串钻石项链,不可思议地问道。

“假的!”骆飞丢下这句似真还假的话,旋即抬脚走人,还不忘叮咛,“为她打扮得像淑女一点!”

“是!”Andy虽然背对着骆飞,仍不忘堆满笑容,一手还抚着那耀眼炫人的钻石,忘情地呢喃,“有钱真好!”

扬舞的心却有点受伤!

他说——“打扮得像淑女一点!”那表示——她不是淑女!

唉!一定是她刚才告诉他——“她看过太多男人脱衣服。”

下次不能太诚实!扬舞傻呼呼地自忖着。
 0   2005-06-23 19:57:0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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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地停在民生东路上“金融家俱乐部”的门口。

身着黑色西装的司机立刻从前座下了车,加快步地奔至右侧后方开启车门——

一双修长而匀称的美腿,登着环脚踝的黑色高跟鞋跃然着地,看得司机的眼睛都快落了下来。

他一向不是好色之徒,只是他老板这次女朋友的身材,更胜以往。

“谢谢!”扬舞的声音一点儿也不造作。

这也是司机欣赏她的地方。她不像“大家闺秀”那种物质化的表现,她有她们所不及的真诚与美丽。

扬舞双脚落地,整个人从车内站了起来,才一落地,“哎哟!”的低嚷车,自她朱红色的唇瓣蹦了出来。

司机老马立刻伸手扶住她,“小心!”

“谢谢!”扬舞白皙的双颊,立刻现出一阵绯红。

“真糗!”她喃喃自语——

还以为穿上这一身华服,配上美钻,可以令她显得雍容华贵!

看来她高兴得太早了!

待会儿她得好好的抓紧骆飞,免得摔了个四脚朝天。

骆飞闻声,赶紧以双手扶住扬舞那左右摇晃的丰臀,“怎么?又要跌倒了!”语气虽是质问,脸上却写着关心。

“对不起!我想是这双鞋子吧!”扬舞歉意十足,小嘴还半嘟半噘。

老马随即放开他的手,将扬舞交给骆飞,迳自朝前座走去。

他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之后,骆飞便跨步往俱乐部走去,扬舞立刻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臂。

骆飞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用力的抓住自己?他偏过头,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盯着上了淡妆,更添几分魅力的扬舞问道——

“千万别告诉我——你没穿过高跟鞋?!”

“嘿——!”她低头窃笑,而且头低得像断了电的玩偶,偶尔还传来几声抑制的笑声。

“老天!该不会是真的吧?”机灵的骆飞,心脏差点停摆。

“我说了你不准瞪眼!不准骂人!”扬舞抬起头,迎向那张英俊,却已近扭曲的脸孔。

“那我还用问吗?”骆飞根本不用听她宣布真相了。

“当然得问。”

“还有什么好问的!”骆飞坚持己意,也顺势以手臂夹紧她的手,他可不想丢人。

“求求你,再问一次!”扬舞的肩,已贴近他的脸颊。

他闻到了一股馨香,是一种属于女人香水和天生的体香味儿,霎时令他失神。

“没什么好问的!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这一辈子都没穿过高跟鞋。”声音有些咽哑。

“错了!”扬舞语出惊人地否决骆飞的自以为是。

“错了?”他的眼睛眯成一线。

骆飞实在不敢相信,穿过高跟鞋的人,还会这么容易跌倒?

“我穿过!”扬舞说得斩钉截铁。

“穿过?”他这次瞪大了双眼。

“就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穿过一次呀!”

“什么?!这叫做穿过?”骆飞望着扬舞,无法接受自己听到的可笑答案。

“不叫穿过?!什么?”扬舞可不认为她的答案有错。还把下巴自傲地抬得高高的。

“老天啊!抓好我。”

他可一点也不相信她的“鞋技”。

二人沉重的走进金融家的大门,门僮立刻倾身问候,“骆总,您好!小姐您好!”并带路领他们走进去。

“他认识你?看来你真是个大红人!”扬舞闪动着天真的眼眸,向四周浏览着。

骆飞的心,却再也轻松不起来!

出席今晚party的人物,都是商界响叮当的第一把交椅。这次年终的聚会,除了彼此寒暄问好之外,也想了解来年是否还有合作的机会。

虽然骆飞根本不用搭理这些人,但他可不愿意让这群商界老狐狸,因扬舞的失态,私下派他的不是,或是暗箭刺痛他。

他的威信是不容外人挑战的。

但是今晚他却深深地感到恐惧,他的威信将受到重大的考验与挑战!谁教他带了个“不会走路”的搪瓷娃娃。

“这里好气派哦!”扬舞充满好奇地四处张望。

“进去之后,小心应对。”骆飞的脸就像台风即将登陆一般。

“小心?怎么小心法?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扬舞仍是一派天真,根本不了解骆飞的隐忧。

骆飞只差没昏倒!

他摇头感叹——要教会一个人有智慧,并非三天两夜就可速成的。她难道真的只是徒有美丽的外表?

他望着自己为她选的钻炼,以及金色与小绿色互搭的及地长礼服,后肩头曳着一片等长而透明的青纱,衬托出她凝脂的玉肤,让人看得想将她生吞活咽!

偏偏这个美丽的女人,在前两分钟时,投了一颗巨型原子弹给他——没穿过高跟鞋!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骆飞只好随便找话题,“你大学读什么?”

扬舞还未回答之际,他又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该不会没读过大学吧?”

她耳尖地听到了,“别以为钱多,书就读得多!告诉你,我可是越级读书的天才学生。”

天才?他撇了撇嘴,一脸敬谢不敏的模样儿。

“我看见了!”她嘟着嘴佯怒。

“看见什么?”

“你瞧不起我的样子!”扬舞噗吓地笑着说,没有一丝怒容。

“唉!”骆飞大大叹了口气,“扬舞,你讲话好像和我总是不在一条线上。”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鸡同鸭讲,所以不搭轧,对吧?”扬舞故意糗着他,双手却依然稳稳地抓住他的右臂。

“老天爷!待会儿你只要小心说话,哦!不!不要说话好了。”他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别怕,我不会出糗的。看你慌的,我读过大学,还是T大企管系的高材生。”她抛给他一词“安啦!”的微笑,却没告诉他,她尚未毕业。

骆飞的表情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不信任!

不相信她不会脱线!

他真想打道回府,免得丢人现眼。



☆☆☆



骆飞与扬舞进了金融家俱乐部已有二十分钟了。只见人们不断上前和骆飞打招呼,尔后,那华人二三两两走进舞池狂舞了。

“我可以请你的女伴跳支华尔滋吗?”一个浓厚广东腔的年轻声音,自他们的有后方传来。

他俩同时惊讶地侧过脸——

那人留若两撇胡须,是广东仔最喜欢的调调儿,他自以为风流地伸出右手,做出邀请的动作;仿佛他的请求,只是一句废话,摆明了就是要请扬舞跳舞。

骆飞不认识这个人,旋即回绝,“这支是我和她的!”

那个广东仔立刻抽动他的胡须,轻狂地笑着,“那得看这位小姐,愿意接受你,还是我的邀请?”并以先冷后热的目光,转移到扬舞的双眸之前。

“林子祥?”扬舞惊呼着。

“他若是林子祥,那我就是刘德华了!”骆飞这句话表面上是更正扬舞的误认,也是骂这广东仔的不识趣。

那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听得出来骆飞的话中话。他露出深不可测又带嘲讽的口吻,“可惜你不是刘德华;但小生我却巧姓林,名子祥,也来自Hong Kong。”

“你不是那个拍电影的林子祥?”扬舞有点惊奇,却不免有些失落。

林子祥那撇小胡子可是她们同学中的最爱。本以为可以回学校告知她那些死党自己的“艳遇”,这会儿,没戏唱了。

骆飞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

林子祥?Hong Kong最有影响力的华威证券公司的心开,也叫林子祥。只是他俩从来未谋面。

“我不是那个林子祥。但我却是幕后支持那位林先生拍戏的林子祥。”他得意地糗着骆飞。

“就算你是华威证券公司的小开——林子祥也不行!”骆飞升起了互别苗头的敌意。

“哈!好眼力!我想你该不是Top Star珠宝公司的火爆小开——骆飞吧?”林子祥指桑骂槐地狠咒了骆飞的坏脾气。

“你——”扬舞本想问林子祥他怎么知道他是骆飞,却不敢多嘴。

他却看出她的疑惑,得意地笑道:“从来没有人在听到或是知道我的名字后,会这么傲慢!”林子祥又回视了骆飞一眼。

“喂!林先生,你才傲慢哦!不准你说我朋友的坏话!”扬舞这下子记起她的任务——不能让骆飞生半点气、受半点委屈!她要他在临死之前,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的。否则收了人家这么多钱,怎么对得起出钱的人!

“哈!我大概没有骆大少骄傲吧!”林子祥见扬舞代骆飞出头,更加深他的挑衅之意。
 0   2005-06-23 19:57:2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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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滚了!”骆飞几乎是以喊叫声下逐客令。

在场的其他宾客,也朝他俩的座位看来,但没人上来打圆场。

“看来向来有金头脑之称的人,也不过尔尔;为了一个女人,竟会失去该有的风度。”林子祥的嘴仍俐落的很。

骆飞真想抓起桌上的叉子,往林子祥的身上大肆地插几个洞,以讨回受辱之屈,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冒牌的林子梓,你可以走了!这一支舞是我和她的,她不会接受你的邀请。”

这话听在扬舞的耳朵里,的确有几分不舒服。

他怎么可以代她决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但……见他被这个“假林子祥”欺侮得这么惨,还是原谅他一次!

“你说不算数,除非这位美丽的小姐说,我才放弃这一支舞。”

两个大男人同时将目光移到扬舞的面前,一副逼口供的态势。

扬舞瞄了他二人,心里直觉好笑。原来她也可以成为沉稳、多金的男人争风吃醋的焦点。

以前在学校,那些青涩的大男生,也只不过视她如哥儿们;想不到一换上了不同的服装与造型,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为了让骆飞好过些,她笑答:“我只陪骆先生。”并起身看着骆飞,“走了,这是属于我们的舞,我们去跳吧!”

扬舞像个信心十足的女人,展露着她无限成熟的风韵,向骆飞提出邀请。

骆飞反倒僵在原地!

他没想到这支舞是由不会踩高跟鞋的扬舞提出来的。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骆飞的心如小鹿般地扑通扑通地跳着,但却得打肿脸上阵,“走吧!”又朝身后的林子祥瞪了一眼。

“还有下一支舞,别得意!”林子祥也敬了骆飞一记回马枪,悻悻然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扬舞甜美地笑着,牢实地抓住骆飞的臂膀,“美人救英雄!你欠我一客三一冰淇淋。”

骆飞真是哭笑不得,还不知道谁救谁呢!不过她的索偿还真小儿科,只要一客三一冰淇淋。

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若不是出身红尘,怎敢随便接“女伴”的case?偏偏她又是喜欢流连风月场所的周庆华找来的!但若为红尘女,又为何如此单纯?

他的眉头不经意地锁得好紧,私心的希冀她的出身良好。

蓝色多瑙河的快拍华尔滋正轻快地流泄着,骆飞的手不禁汗涔涔。

“你也不会跳舞?”扬舞好奇地打探己身在舞池中间的骆飞。

“当然会。你小心,别将你的高跟鞋踏到我的鞋面上。”骆飞没好气地瞪了扬舞一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大发抑郁胸口的无名火。

“哈!你讲的笑话真的很棒。”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骆飞是在讽刺自己。

“棒?笑话?”骆飞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

这个扬舞不知道他拿她出气吗?如果知道,又不发火,她不是圣人就是白痴!

他摇了摇头,低声喃喃自语着:“但愿你是前者。”

“怎么?你还有自言自语的习惯?看来晚上我一定得替你多按摩几下。”扬舞又视他为病人了。

骆飞真是对她无可奈何,只好抓牢她的手,闻乐起舞,“小心了!这是种很简单的舞,只有三步。看好了!‘有运动细胞’的女孩,但愿你没说谎。”

“好。”

她话未说完,就被骆飞带着,飞扬在整个舞场中。

“小心——别踩在我的脚上!”骆飞半吼地在她耳边叫嚣着。

“别这么大声——哎哟!”扬舞轻声抗议,忽然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失控之足”给绊住了。

他已察觉今晚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低下头望着——

扬舞也低下头,像是看别人的笑话似的看着自己的玉足,无可奈何的撇嘴,“哇——!鞋跟断了!”仰头一副询问骆飞的表情。

“你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踢坏这个鞋跟?”骆飞快被她气疯了。

她只耸耸肩,“对不起,我不知道得用多大的力气才不会弄坏它。”

他简直被她的无辜眼色给彻底打败。二人僵在舞池中央好一会儿,音乐继续放着……

林子祥似嘲讽的目光,立即从角落射了过来,更加深骆飞的怒恨。“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你知道的啊!怎么又忘了?”扬舞不愠不火地回答已气急败坏的骆飞,再看向林子祥夸张的辱人眼神。旋即一个倾身,抱住骆飞,献上一记香吻,印在他的右颊上,“别看!抱我走。”

对这个既傻又有点“辣”的美人,突来地一吻,骆飞随即明白这是他俩最好的脱身之计。

他笑了,原来她还不算太笨,起码懂得“护主”。一个俐落的弯腰,顺势将扬舞抱在怀里。

“我不太重吧?”扬舞故意倾身问道。

骆飞这才仔细的感受到她的体重——的确不重。阵阵扑鼻的女人香,浇熄了他原先的怒火。

每个宾客对于言行向来保守的骆飞,竟然在公共场所抱着一个女人,无不投以不解的眼神。

“我又救了你一次!再加一客三一冰淇淋。”扬舞低声地笑着说。

“十客都成,拜托别再出这种状况!”骆飞又绷紧了脸。他还真不习惯这么多特别的关爱眼光。

“别气!晚上我再补偿你。”她说得极小声。

他又往“那里”想去了……



☆☆☆



从金融家俱乐部走了出来,扬舞一拐一拐地瞅着一脸紧绷的骆飞——

“你该不会想开除我吧?”

“我是这么想!这回你变聪明了。”他昂头朝前方停放的黑色劳斯莱斯走去,既不牵着她,也不看她。

今晚真够他受的!

“你不会拿你的钞票开玩笑吧?”她急急的追上他。不放心地以激将法说道,“我可是乐得赚你的那笔巨款。”

巨款?

老爸果然花高价为他找了个令他冷汗直流的“女伴”!他老人家还嫌他脾气不够大?还是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有一种“无辜”的本领,可以把人逼疯?

为了物有所值,骆飞只得硬接下她这个烫手山芋,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

“好!再试用你一天,到了明晚你仍表现得不好,就别和我上飞机。”

“上飞机?去哪?”扬舞可不知道这个工作还需要上飞机。

“加州。”

“加州?老天!那在美国。”

“你有签证吗?如果没有,也不用去了。”

“有!你别老想开除我,这多丢脸啊!只有我开除别人的份!”扬舞杏眼微睁,佯装抗议。

这一刻,她挺庆幸自己当初为了去看1996年的奥运,提前办了护照和签证,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骆飞却惊讶她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资格“开除别人”?“你——太自负了吧?”

“嘿……反正我自有办法。”扬舞掩饰着自己“开除”别人,其实不过是那两次夺门而出的黑店经验罢了。

“吹牛!”他们已走到车门口。

司机立刻上前为他开了门,又朝“瘸”了一条腿的扬舞望去,安静地打着问号。

扬舞倒不介意地拎起那断了的鞋跟,像个落难公主地秀给老马看了看,“哪!断了。”

老马隐忍住即将爆笑的声音,点了点头请她入座。

“谢谢!你真好。”扬舞将裙子稍微平压地坐进车内。

“回去?”老马征询着老板的意思。

骆飞铁青着一张脸,“你看她这样儿,还能去哪里!”

老马撇嘴笑着点头,“是。”

扬舞却不安静地发表意见,“为了感谢你不开除我,我请你吃消夜。”

“这个模样?”骆飞挑着眉瞅着她。

“Why not?”

她的英文腔调出奇的好,反倒激起他的兴趣,“你真的读过大学?”

“而且还是T大企管系。”扬舞一点儿也不在意的说着。

他却在她青春的脸上不住地逡巡着。

“去或是不去?”扬舞打断他的思路。

“怎么去?你这个……?”

“你车后有没有球鞋。”扬舞想也不想地问着。

“有!你怎么知道?”他惊讶地回视着她。

“你没看过那些美国电影中的富豪之家,车后面多半会放高尔夫球的球具和球鞋。”

“谢谢你将我视为富豪。”

“不然怎么花高价请我当你的女伴?”

“我已经后悔了。”

“来不及了!你已付费。吃还是不吃?”扬舞又抬高她的下巴。

“你的‘玉足’穿几号?”他瞥了一眼她的脚儿,笑了。那细白的脚趾涂上蔻丹后,显得十分诱人。

他相信真正的美人,脚趾应该没有一丝厚茧!而且摸起来细柔,看起来光滑!

眼前这双在玻璃丝袜下的玉足,的确是美人所有的。

他的冥想,再次被打断,扬舞扬声催问:“我的脚,和你吃不吃消夜是两回事!你到底去不去?”

“当然有关系,你要穿我的鞋,总得合脚吧?我可不想再抱你了,你好重!”他故意糗着她。

“安啦!只要是平底鞋,size大小对我影响不大。放心,我可以穿着它从士林夜市的起点走到尽头,而且还可以顺道去阳明山后山观星呢!”

“原来你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下面的活动啦?”骆飞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女孩。

“Yes or No?”扬舞重新操着她那一口漂亮的英文,看着身边这个既俊又酷的男人。

这一对眼,再次引发她无限的感慨——

上天好残忍!为什么要提早带走他?
 0   2005-06-23 19:57:3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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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阳明山后出的风,沁凉地拂在扬舞的脸上,她身着一袭长礼服,足下却踏了一双大号的高尔夫球鞋,样子显得十分突兀,但却丝毫不损她的游兴。

“你常来这里吗?”骆飞惊异地看着穿着大球鞋的扬舞,俐落地往小土坡一跃。

“是啊!我常和同学来这里夜游。你不知道哦,我们常看见许多情侣在这里‘打波’!怪肉麻的!看得大伙呼吸急促,索性就捣蛋。”扬舞站在高处看着身处平地的骆飞,一只手还撩拨着已散开的长发。

透过微弱的光线,她的侧影煞是好看,骆飞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兀自说着:“这不大道德吧!破坏别人的好事。”

“啊哈!那时谁会想这么多!”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完全没有意识到渐渐窜升而出的神秘气氛。她贪婪地吸吮着沁凉的冬风。

他在一旁俊愣愣地凝视着她,不由地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越来越靠近她的发梢。

“你呢?大学都在做什么?有没有女朋友?她们长得怎么样?长发还是短发?你们有没有‘那个’?”扬舞就像每一个老朋友般自然的攀谈着。

骆飞的唇已触及扬舞的长发,一股清淡的神秘馨香飘入鼻端,使他忘情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扬舞条地侧过脸,一个不小心,两片唇不期然地擦揉而过。

骆飞高张的情欲,霍热板提至更高点……,扬舞却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不知道两片唇交会竟会如此的撼动!她张大了双眸,好奇地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我……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问题?”骆飞仍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你大学喜欢做什么?有没有女朋友?她们……她们美吗?还有——”她又重复了一遍。

“等一等,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他抗议着,唇瓣不自觉地又挪近扬舞无意闪开的脸蛋。

“那就一样一样说好了。”扬舞这时也察觉他俩无法控制的骚动,正在逐步地蔓开。

“她们都很美,有漂亮的长发,而且出身良好,温柔又听话。”他的唇更靠近她了,像是呓语般地温吐着他的气息。

鼻子过敏的扬舞,立刻感到一阵搔痒,快速地捏揉着鼻端,“好痒!”

“你也感觉到了?”他以为她被这股浓得化不开的气氛鼓动着,而产生搔痒。

“这么靠近,它当然会感觉到。”

“它?什么它?”骆飞顿时察觉她的话有问题。

“鼻子啊!我的鼻子过敏,你这么靠近我说话,当然会痒啊!”扬舞回视这个几乎要当场昏倒的男人。

“老天啊!你到底懂不懂?”他大叹了一口气,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懂什么?”扬舞眨动着一点儿也不明白的目光,一刹那似乎又有点明白,她想起以前恶作剧的记忆……

难道他想吻我?扬舞羞怯地笑了,低下头揪扯着身上的衣服。

骆飞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好奇——

难道她忽然开窍了?

扬舞瞬时抬头,却又顶上正往下看的骆飞唇瓣,交会的震颤,再次传遍两人的心灵与身躯。

扬舞双颊赧红地笑着,“你想吻我吧?”

这一回轮到骆飞怔住了!他真的被她突然开窍的大脑给“惊住”了!他笑得很诡异,目光炯炯地蛊惑着说:“你希望吗?”

“我——?”她回答不出来,二十余年来,她一向珍惜自己的初吻,却又不愿意永远不明白被吻的滋味。

在期望初吻,又害怕失落的情况,扬舞的头,一会儿摇摆拒绝,一会儿又不住地挣扎着点头。

“你在做什么?又点头、又摇头的。一个吻对你来说,这么难吗?”骆飞故作受伤的模样糗逗着扬舞。

他相信,许多女人不但愿意向他献吻,还愿意献身呢!这个傻女人,却像具蜡像,不解风情。凭良心说,这点的确令他有些不能平衡。

“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吻。”扬舞娇憨地盯着他瞧。

这下子骆飞的心可是大大的受伤了!

看到他的脸白一阵、青一阵的,扬舞动了恻隐之心,“好吧!”她的双手冷不防的一把抓住高她几近一个头的骆飞,“啧!”的一声,印在他的额头上方,“给我老板一个吻!这可是无价之宝哦!”

她实在不忍让临终之前的病人失望。

“这是给病人的吻!让我告诉你什么叫做吻!”骆飞可不希罕扬舞的“额头上的无价宝”,他要的是男人对女人的缠绵之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脑筋始终少了一根筋的女人动了念?但他就是想在这一刻,享受属于男人与女人,也独属于他二人的亲密芳泽……。

骆飞牢牢地扣住身下柔软的扬舞,“让我告诉你,什么叫做吻!”

扬舞惊愕地瞪大了晶亮的双瞳,无意识地半启着双唇,像是个邀请的动作……

骆飞满意地邪笑着,“这才是我的好女孩!”他俯身准备吻她。

“铃……铃……”不知哪来的电话铃声,忽然破坏了骆飞刻意培养出来的气氛。

他低咒着,“是谁这么杀风景!”

扬舞顿时苏醒了泰半,像想起什么似的尴尬地笑着,迅速将脚下的皮包捡了起来,火速地打开——

“我想是我的吧!”她的脸刷上了一片彩霞,慌乱地翻找着。

“你的大哥大叫了!”骆飞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扬舞拿出大哥大,笨拙地按着收话的按钮。

他怀疑她到底会不会用哪?

失去耐心的他,一把将大哥大抢了过来,为她打开开关,“是这么开的。”

“谢谢。”扬舞双颊的桃红又加深了,“喂——!”

“扬舞,我是雨烟,一切都还好吧?”电话那端传来关心的声音。

“雨——”扬舞差点又叫出她的名字,立刻堵住已呈O字型的唇瓣。

骆飞却拎着耳朵,极度关心的听着——

他忽然有些嫉妒电话那端的人,竟然杀风景地抢了“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

他根本还不认识她啊!几个小时前,他还想把她开除呢!这会儿怎么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扬舞看见骆飞“关注”的灼热眼光,拿着大哥大的她,缓缓地朝旁边移了过去,低声地和电话那端的两烟说着悄悄话……

看在骆飞的眼里,更像小儿女恋情的延伸,不自觉地妒火上扬,也顾不得礼貌地嚷道:“扬舞,你的每一分钟都是我的!”

扬舞一听到他霸气的狮吼,手中的大哥大连同她的人,一起滑落到先前的平台上。

“啊——!”扬舞痛得大叫,“我知道!但你也别这么大声吓人啊!”只见一双玉腿因跌跤而踝露在外,却不忘抓起大哥大。

骆飞飞也似地冲了下来,那双美腿再次映入眼前……,他贪婪地咽了一口气,“你还好吧?”

“你说呢?”扬舞虽然觉得疼痛,却没有生气。

她坚持“护士”绝不可以和一个临终的病人生气。她悻悻然递出自己的双手,“我想我高估自己了,以为我可以穿任何size的平底鞋!抱我吧!”

他笑了。

怎么会有这么大肚量的女孩?他对她大吼,又害她跌倒,她竟然不生气。

骆飞反倒心疼了,乐得倾下身子,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你该多笑的!常发脾气,对你的身体不好。”扬舞自然地撩着他前额那撮散落的短发。

“你该减肥了。常让我抱,有碍我的健康。”骆飞似笑非笑地看着手中的美人。

“先生,运动对你只有好处。就当抱我是种运动吧!谁叫你害人跌倒!”

“还说你有运动细胞!有运动细胞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跌倒?只有身体不平衡的人,才会‘失足成癖’。”

虽然他这么糗着扬舞,心头却暖孜孜地将她捧在怀里。

原来拥着一个女人,是这般的风情!才这么一想,她却打破了他的绮思——

“快跑!”扬舞尖叫着。

“为什么?”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有蛇!”扬舞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下子还得了!骆飞火避地急奔,浪漫的情绪,瞬时被他抛在脑后。

“哈!金头脑,现在是十二月,蛇早就冬眠了!哈……。”扬舞捧腹大笑。

察觉被耍的骆飞,硬起心肠将扬舞丢在地上。

“咚!”地一声传来,只听见扬舞再次惨叫,“啊!好痛!”

“处罚你说谎!”他还是绷着脸说道。

扬舞只能哭丧着脸哀求,“这回你得再抱我一次了!恐怕我的尾椎摔断了。”

骆飞可紧张了,凑近看着已皱成一团的哀愁脸儿,“真的?”

“嗯!”她又将双手环抱他的脖子。

他认命的再度抱起扬舞,“看来你很喜欢让我抱你。”

她窃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像婴儿找到母亲的温暖臂弯……

好舒服哦!扬舞决定以后的几天,都要骆飞以抱她锻炼身体!

她的唇勾得更翘了。
 0   2005-06-23 19:57: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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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没想到你起得这么早!”廷威看着扬舞的背影,兴奋的叫着。

“嗨!何先生,你也起来了!”扬舞很难想像,时下的上班族,会在清晨五点多就起床。

“叫我廷威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没有一点妆扮的扬舞。

美!真美!他暗自赞美着。

再看着一身运动服的扬舞,廷威亲切地又问:“要去运动?”

“你也是?”扬舞盯着廷威的球鞋。

“是啊!我喜欢慢跑。”他立刻做出跑步的动作,自信之中还充满着朝气。

“我也是。”扬舞好高兴找到同好。这年头愿意早起运动的年轻人,实在不多见。

“走吧!”廷威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将自己的右臂拱成弯状,邀请她跨进自己的臂弯之中。

扬舞端在手里的杯子,险些掉了下来,笑道:“何廷威,你好绝哦!我们是一起去跑步,又不是一起踏上红毯的那一端,干嘛勾手!”

他的脸立刻胀得窘红,随即耸耸肩,故作潇洒状,“这叫双人慢跑。”

“哈……!别逗了!这样只会让我们跌得‘八脚朝天’。”扬舞放下水杯,冷不防迎上一双锐利的眼光——

“骆飞!”

饭厅内的空气突然凝结了起来。

廷威的心瞬时紧绷;他为骆飞工作多年,一直都住在骆家,他知道老板如果早起,通常有事,不然就是心情不佳,或是彻夜未眠,以致头痛,而无法再睡。

他反过身子,故做轻松地向骆飞问安,“总经理早。”

“嗯。”骆飞的脸又冷又臭。

他已经听见廷威与扬舞间的调笑,满腔不悦已冲向发胀的脑门。

“你还好吧?”扬舞旋即走近骆飞,以右手背抚在他的额头上,“没发烧。头痛吗?”关心地问道。

“烧在这里!痛在这里!”骆飞指着自己的心口,像个被人抢去心爱玩具的瞥扭小孩。

廷威惊觉地感到骆飞的比喻,心惊与郁怒全涌了上来,却又不得不压抑下去——谁教他吃他们骆家的饭!

单纯的扬舞,却一点也没察觉骆飞的情绪反应,一股傻劲儿地往他胸膛一靠,认真地听了起来;又执起骆飞的手腕,按住脉博跳动的方向,又看着自己手上有秒针显示的腕表,专心的测量脉动。

被她这些突来地“贴心”动作给“惊住”的骆飞,一颗心“扑通”跳得可厉害得很呢!哪还会规律?

“哎哟!你的心跳好快哦!”扬舞神情严肃地说着。

廷威实在看不下去了!又嫉妒又痛心地离开饭厅;他相信骆飞可不希望他夹在他们中间。

骆飞见廷威识趣地消失了,整个人也不再如刺猬般地刺人,反倒幽默地看着他的小美人。

眼见脂粉末施的扬舞,骆飞那颗不争气的心,纷乱地敲击着。

“是啊!我的心跳很快,那是因为你贴得紧。”他乐得逗着她。

扬舞这才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立刻直起了身子,粉扑扑的脸儿更加嫣红,“骆飞!”

“哈!你别忘了,你尚未通过考验。记住,不可以和其他男人打情骂俏。”

“别的男人?”扬舞条地想到刚才她和廷威只不过是普通的寒暄罢了。

他吃哪门子的醋啊?还是他心疼他们骆家的一分一毫?不!不会!他连真的珍珠都视为粪土,又怎会在乎给她的十四万元?

扬舞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想着另一个更不可能的答案——

他对她有意思,所以吃醋?

不可能!她拼命地摇着头。

“别像音乐节拍器一样地摇个不停,陪我去运动吧!”骆飞也拱起他的臂弯,邀扬舞入内。

扬舞大笑着,故意敬谢不敏,“不怕我再跌倒,你又得抱着我跑步?”

她已开始奔出餐厅,朝门外奔驰着;那一头已束成马尾的长发,左右不断地在空中摇晃着……

骆飞兀自想着,她一定是上苍派来磨练他脾气的克星!

他真的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



“小欢,下课了,别再待在园里了!”喻媛瑛关心地拍着叶小欢的肩膀,又朝她泛着慈母的笑容,“美丽的女人是该尽情享受下班后的时光!去约会吧!”

“我没有约会。”她语气平静地迎向喻媛瑛的关怀。

“没有?不可能!你的气质与美丽放眼望去,无人能及。”喻媛瑛真心的褒扬着这个甜美的女孩。

小欢瞬时绽放着美丽的笑容,“喻园长,放眼望去,只有这一窝子的小萝卜头啊!怎么个比法?”

“哈!小欢我说不过你。总之,你的美丽,不该被隐没在这个小小的博士屋才艺班里。”喻媛瑛认真的凝视着小欢。

“别担心,我会记住你的话,现在我得送小朋友下课了。”小欢拍着这个视她如女儿的喻媛瑛肩头,随即走到门边。

“啪!啪!”小欢转过身子,击掌叫着身后的小娃儿,“各位小朋友,排好队,我们放学了!”

一阵推挤,每个小孩全成了一直线,依序准备回家。喻媛瑛却抢在前头,“美丽的叶老师,今天由我来送吧!你去约会。找个好男人,好好吃他一餐,多长点肉,你太瘦了!”

小欢笑了,“我正好五十四公斤。记得你曾告诉我,你那美丽的女儿只有五十三公斤,害你担心不已!你应该叫她吃那些好男人几餐,才可以多长肉。”

“别贫嘴!去!去约会!我来送。”喻媛瑛坚持地推小欢出外约会。

“我——”小欢想解释什么,却不为喻媛瑛所接受,硬生生被推出门外。

“快去!忘了告诉你,我的女儿已经出去‘补肉’了!”

送走了小欢,喻媛瑛挺起胸膛,做出亲切和蔼的模样,高声喊道:“各位小朋友,出发!”

天真的孩子们,于是叽叽喳喳地笑闹着,跟她往外走去。复兴南路二段的巷内,车子还是满多的。正当他们一行人准备转入右方的街道,“吱——”地一声,紧急煞车的声音传来。

喻媛瑛霎时冷汗淋漓,后方的学童也惊叫——“园长!”她只想到学生,就在同时做出母鸡护小鸡的动作,挡在小朋友的正前方,双手还成环状。

她惊魂甫定,立刻以高八度的嗓门开骂了,“里面的人,你会不会开车?!你不知大道巷内开车要减速吗?”

那部黑色560的宾士,驾驶前座的门立刻被打开,一个中年司机歉意地走了出来,“对不起,太太!”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孩子怎么办?”喻媛瑛仍无法止住已经开炮的嘴。

“我……”司机不知该说什么。

后座黑色的玻璃窗,这时被摇了下来,“这位女士,是我不对。”声音透着诚恳。

喻媛瑛立刻转向他——

怒叱的双眸,顿时柔缓下来。

他的声音真好听!看他的外貌就知道此人不但有钱、有地位,而且还读过几天书;只是眉心中多了一道直纹,那表示他常蹙眉。看来他是那种不常笑的人。

见喻媛瑛没有反应,这名中年男子又问了一句:“孩子和你都没事吧?”

“身体都没事,心却掉了一半。”喻媛瑛幽默地道出事实。

他勾唇微微地笑着,这才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盛怒的女人

她有中年女人的成熟与独立,身着改良式的旗袍,更衬出她秾纤合度的身材;略施薄粉的淡妆,透着优雅而婉约的气质。

她的美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他已不复记忆,自己有多久不曾这么去欣赏一个女人……

但她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抢占他的目光,进驻他的心房。

喻媛瑛一听见他的声音,所有的怒气消了大半。这会儿却不见他反应,反倒有点失望,“我说身体没事,心却掉了一半,你听见吗?”

“哦——!关于这点我很抱歉。不知该怎么补偿?”他也想和她多聊聊,车后的喇叭声,却此起彼落地催促着。

喻媛瑛面对即将失去与他再交谈的机会,显得有些慌乱。

喻媛瑛心不甘、情不愿地甩着手,“这次便宜你了!我自己修补‘心’的工作。你走吧!”

“叭叭——!”喇叭声再度传来。

他却掏出了名片,开启车门走了出来,“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起什么补偿方式,打通电话给我。”

就在喻媛瑛错愕之际,他已走回车内,司机也回到为驶座前,发动车子。

他沉稳地向她致意,低声笑着说:“再见,可以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喻媛瑛感到自己回到二十多年前,她“前夫”追求的经验,忘情地自报姓名——

“我叫喻媛瑛。”

“我等你的电话!喻小姐,再见!”他的双眼充满了期待。

前座的司机朝照后镜,看了他服侍多年的老板一眼,露出惊异的眼神——

他从来不正眼多瞧女人一眼的!今天为什么破例?

透过后视镜,再望向轰立街头的喻媛瑛,似乎明白老板为何会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了——

她是个即使生气,也会令人动容的女子。

傻立在巷头的喻媛瑛,看着缓缓离去的车子,才执起名片瞧去——

两个黑色的铅字,明显地亮在眼前——“骆伟”。

她的心湖,似被一袭风,吹得波澜不断……

骆炜……骆炜……

已驶远的骆炜也暗念着,“喻媛瑛……喻媛瑛……”的名字。

他们都已不年轻,骆炜不敢奢望她会打电话给他,但他却期待——另一次没有预警的巧遇!
 0   2005-06-23 19:58:0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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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骆家的饭厅不到六点,就不时传来碗盘碰撞的声音。

扬舞一个人正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照顾骆飞是她的工作,但能给他一个愉快的临终生活,却是她的期望。

“啦啦……”她快乐地哼着小曲,一边洗手做羹汤。

“什么这么香?”早起的廷威,还以为是管家陈妈改换新的早餐给他们吃。

他一见围着围裙的人竟是扬舞,有些诧异能带着几分兴奋……

“早!这是神麴炖粥。”扬舞以汤勺在汤锅里来回地搅动着,还将她的脸凑近闻了闻,再以小汤匙舀了一匙尝了尝味道,动作极为纯熟。“嗯,浓淡刚好,美味又营养。”

“这粥有什么作用啊?”廷威不请自来地拉开饭廊内的小饭桌,坐了下来。

“神麴炖粥,大约是在中国两千多年前所发明的一种酵素剂,主要的作用是促进消化,滋养强身。它吃起来有点粗砂砂的感觉,但却有一种妙不可言的芳香,很棒哦!”

扬舞已添了一小碗出来,自我欣赏地盯着它瞧。

“瞧你说得这么棒,我可以来一碗吗?”廷威向她需索。

“当然可以,不过不是这一碗。”扬舞放好手中的神麴粥,又为他添了一碗。

“那这碗是给你自己的喽!”廷威微笑看着身材窈窕的扬舞。

“错矣!这是给骆飞——‘我们’的老板。”扬舞坐了下来,喝着先前冲泡好的全脂牛奶。

廷威无谓地吃起醋来——又是骆飞!随即又想,她本来就是来陪他的。但她犯不着大费周章地为他烹调美食啊!

这是妻子或管家该做的事!她凑什么热闹?

尽管心理不平衡,却无法不被眼前的热粥所吸引,随即将一匙粥送入口中,便惊叹地直夸,“真好吃!这里面好像还有豆腐、马铃薯、鱼丸?”

“你真厉害!很多男人对菜的种类是分不出来的。你很特别,可封称现代的新新男性。我欣赏!”扬舞好开心自己的手艺得到赞赏。

“那你就是新新女性了!因为你这么年轻就肯下厨。”

廷威对于扬舞的能干与美丽,留下深刻的印象,整颗心霎时悬在半空中。

只是很遗憾,她为什么出身红尘?

“谢谢你的夸奖,我没这么好,这是我的工作。”

廷威又是一阵心疼,他真希望能解开她的枷锁,不再服侍其他的男人。

但她愿意为他所“解救”吗?看她“乐在工作”的模样,实在无法得知她对这份工作有任何排斥的意味。

他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

“一早别叹气,否则你那张俊脸会老的。到时我就得煮黄精烤鱼饭给你吃了!”扬舞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微笑地看着他。

为他烹调?

廷威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便愣愣地痴问:“为什么?”

“它是美容防老的圣品!哈哈……”她银铃般的笑蛀,传遍整个厨房,但也让站在一旁,双眼似熊猫的另一个男人听见。

他发出吃味又故做正经的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那我该吃什么?”

扬舞与廷威惊讶地同时回头,看着这个“闯入者”。

还是扬舞机灵地展开笑靥说:“这是我为你煮的神麴炖粥,可以强化胃肠,补精力的。很好吃,快来尝尝!”旋即将他拉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我又没病,干嘛吃这个闻起来怪怪的粥?”骆飞的脸色还是臭臭的,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责备廷威这小子霸占了他的女人!

廷威早已摸透骆飞的心思,闷声不响地道了声早安,也不管粥到底有多烫,三口当两口的塞入嘴里,险些没将舌头烫得如月球表面。

扬舞察觉惊叫,“别吃这么快,会烫嘴的!”

“哦——我还有事。”廷威扯着谎,立刻抓出桌上的纸巾,擦拭着沾了粥的那张嘴,又撇了骆飞一眼,“我先去准备你回加州的来西。”随即离开。

“哦!谢谢!”骆飞生硬地应着。

平常他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以前他的女朋友,也曾和廷威寒暄、交谈,他却不曾这么失态。偏偏扬舞让他变了样!

她隐约察觉骆飞的失常举止,似乎和自己有关。她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

“你可能需要再来一份‘意仁炸肉圆’。”

“为什么?”他这才稍平静了心绪。

“它可以镇静神经。”扬舞糗笑着。

“你才需要它!”他一手推开面前的神麴粥,“我不吃这个,只要喝杯牛奶。”

“不行。”

“不行?这是我家,你是我爸爸请来服侍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就像一头倔强又会撒赖的老黄牛,抵死不从。

“错矣!为了你的健康,你没有别的选择。也许晚上,我可以为你煮一锅丁香火锅,增强你的活力。”

“拜托!我不是病人。”他反抗地叫嚷着。

扬舞不做任何反应,舀了一匙粥,硬往他嘴里送,“张开嘴,吃了它,乖!对你好!”

扬舞心里却暗自同请——病人就是病人。唉!何必逞强呢!算了,只要他肯吃,其他就不必和他计较了。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说过了,照顾你的生活起居、陪你出席party、看顾你健康的女伴!怎么又忘了呢?”扬舞无奈地再次提醒他。

“简直比我妈管得还严。”他又嚷道,却不再怒气冲天。

“有人管,总比没有人理睬来得好。”

“晚上别再煮什么火锅给我吃,今晚我们要回加州。”他妥协地吃了一匙她迭入口中的神麴粥。

“今晚?!”她瞪大双眼。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是——,可是我还没拿护照,还有……一些补药。”她放下了汤匙,神色也显得慌张起来。

“给你六小时,办妥一切!”他看着手表,“逾时不候,就算开除了!”

“别一天到晚开除、开除的,总之剩下的五天,我会像膏药般贴在你的身上,你想都别想赶我走。”扬舞双手叉腰,抗议地低嚷着。

“哈!像膏药一样‘贴’,嘿……过来贴呀!”他的心情,霍然因扬舞这句无心的话,雀跃了起来。

“你——好色!”她窘红着脸,脱下围裙,迳自走出厨房,“我回去准备行李。”



☆☆☆



“美国洛杉矶到了,请别忘了填写入境报表……”飞机上传来空中小姐广播的声音。

“我要填什么?”扬舞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看着骆飞。

“不用。”

“不用?”扬舞再次求证。

“只管拿好你的东西,看好你的人,贴紧我,别走丢,就成了!”骆飞真怕她初入美国就闯祸。

扬舞泄气地感到自己好像傀儡娃娃,只要乖乖就会有糖吃!随即又平心静气地想着——

别想了,谁教自己没来过美国!

她耸了耸肩,开始收抬自己随身的东西,一见那可口的奇异果,“咚!”地丢进自己的袋子中。

“飞机准备下降了,请系好安全带。”广播器又传来催促的声音,座位上方的指示灯,这时也亮了起来。

这一点扬舞还懂,于是照规矩地系上安全带,也为正在填写表格的骆飞系上,“别动!我帮你系好。”随即挨近他。

经过十一个半小时的长途飞行,扬舞的发际仍透着淡淡的幽香。骆飞贪婪地闻着这独属于女人的暖香,“谢谢!”却偷偷地吻了她的青丝。

她却一点儿也没察觉骆飞的偷香之举,迳自低头喃道:“好了!这样就安全了。”

一阵满足感飘了上来!骆飞享受着被美人伺候的温馨,这一刻才明白父亲为什么执念于母亲的温柔了。

原来被一个撼动心扉的女人服侍着,是这般地令人愉悦,一如吃了迷药般,想不成瘾也难!

几分钟后,他俩下了飞机,朝海关走去。

骆飞不放心地叮咛身旁的扬舞,“跟紧我!”

“哦!”她机灵地又贴近了他,亦步亦趋,不敢轻忽。

走近检查站,骆飞将行李放了上去,扬舞也如法炮制地将自己的随身行李挨着摆好。

海关人员冰冷着脸,麻木地翻检着扬舞的行李——立即抬头看着他身后的几名警卫,“不能过关。”

“What’s matter?”骆飞慌张地追问。

“她未经填写申报,私自带了水果。”那名海关检查员从扬舞的皮包,取出了一粒毛茸茸的奇异果。

“我……骆飞,这也犯法了?”扬舞哭丧着一张脸。

“你这个笨女人!”骆飞心焦地口无遮拦骂了扬舞一句。

他一肚子咕哝——连小孩子都知道,未经申报是不能私自携带水果入境美国的。

她却笨到不知道!

骆飞只能祈祷——她别再闯祸了!否则这个假期准泡汤不说,他的糗事,更会传遍天下!

一小时后,他们终于补上了罚金,外加训诫一番之后,才得以放行。

扬舞一路上对骆飞那张苦瓜脸,说了不下五十次的对不起,他的怒意依旧挂在那张酷脸上!



☆☆☆



美国加州洛杉矶圣马利诺市。

同样一款的黑色劳斯莱斯的车子,平驶在汉廷顿大道上。

扬舞的一双眼睛都发直了,“啊!加州好美哦!”

“加州还是全美国空气品质、交通与住家环境最不好的一州呢!”

骆飞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心中却庆幸现在是踏在加州的土地上,让他能暂时忘却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及脏乱的台北街头和交通秩序。

“哇!那其他州不就更美了!”扬舞仍旧日不转睛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我是这么认为的。”骆飞看着正忙向外探索的扬舞。

“太好了!明年——我可以到美国的乔治亚州亚特兰大,我得好好比较你说的话。”

“你去亚特兰大做什么?”他又被提起了好奇心。

“去看奥运。”她的双眸还是贴在玻璃车窗前,忽然拉住他的上衣衣角,“你看!好美哦!”

扬舞对他而言,真是个惊奇,每每总是会发出惊人之语或耸人之举!让人不禁为她捏把冷汗,却又疼在心里!

只见汉廷顿大道上,布满了成串的耶诞饰品,弥漫着浓厚的圣诞气氛。

他的心情也感染了扬舞的天真与快乐,顿时相信——世上真的有奇迹与仙女!

“美吧?”扬舞没听见他回答,只好回过头寻求答案。

“美!美极了!但是——”他忽然止住想说的真心话。

“但是什么?”她的眼光又挪回那一株株挂着彩灯的高树上,并按下电动车窗,用力地深呼吸,无视于骆飞的心中话。

一阵干冷的风,立刻袭面而来,扬舞一点儿也不感到寒冷,她相信这是自己常运动的原因。

身后的骆飞却抖了一下身子,倒也乐得陪这个可爱的“疯女子”吹着寒风,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他低声的喃喃自语:“你比它们更美!”

因为她不设防的“真”,不染尘埃的“纯”。

骆飞想,他爱上她了。

“你看!这栋房子好美哦!”她又抓住他的衣角,要他看一栋从汉廷顿大道,转入左边那条福特路的华宅。

骆飞回神定眼望去——

他笑了,却笑而不答。

司机老马却谨慎的说:“这是少爷的家。”

只见扬舞的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大桃子,“真——的?”

她不是作梦吧!这么美的房子竟然是骆飞的!它应该只出现在好莱坞的电影里面才对呀!

扬舞回过脸,再次寻着骆飞的目光——

他仍旧不语地笑着。
 0   2005-06-23 19:58:2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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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七点,骆家的大厅已挤满了平日往来较频繁的亲朋好友。

扬舞的房间,被安排在骆飞的隔壁。下飞机后,她都没有看见他,只派人转交了一件黑丝绒裁制的及地长礼服,还有一长串珍珠项链及耳环,并请了一名南加州颇具盛名的造型设计师——Jijimy来为她梳妆打扮。

刻意强调胸线的长袖合身晚礼服,让扬舞顿时成了艳光四射的成熟可人儿。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实在被“她”给迷住了

原来自己可以这么妩媚!

扬舞满意地对着镜中的自己傻笑着,“Jijimy,你的技术真好!”

“不!是你的条件好,再加上这些配件,衬托得你更美!”Jijimy不敢居功地自谦着。

Jijimy望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她很羡慕!为骆家工作已有五年,从不曾见过骆飞为她之外的女性做过造型,可见这个女孩是他属意之人。

“谢谢你。”扬舞乐得又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十分满足地宣布,“我要好好地享受这第一个在美国的圣诞夜!Jijimy,和我一起来吧!”

“No!I have a date!”她迅速地收拾着化妆箱准备去赴约。

“好可惜!我们才刚认识。”扬舞遗憾地说着。

“以后有的是机会。”Jijimy抛给扬舞一抹肯定的眼色。

扬舞耸耸肩,勾着嘴,“那只好祝你圣诞快乐了!我会为你多吃点蛋糕的。”

“别吃太多,美国的糕饼太甜,会发胖的。”Jijimy连忙制止扬舞。

“真可惜!那我小尝一口好了。”扬舞眨着那双慧黠的眸子,调皮地笑着。

“别忘了,叫你的骆先生带你到榆树下做一件事!保证你这一辈子衣食无缺,幸福快乐!”Jijimy像传述绝世武功般慎重地说着。

“什么事?”扬舞实在不明白,在榆树下做一件事就可以终生不愁吃穿?难不成要他送自己一个“阿拉丁神灯”,一搓瓶身,就能有求必应?!

“反正叫他做就可以了!别忘了哦!我走了,bye!”Jijimy再次提醒着,旋即迈开步子往大厅走去,却又回过身子,“扬舞,很高兴认识你,Merry X’mas and happy New year!”

“Thank you,Happy X’mas and happy New year!”扬舞洋溢着热情的真挚笑容。

目送Jijimy走后,扬舞的肚子顿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嗯,我该下去吃东西了。”她自言自语着。

打开房门,扬舞探头向外看了看,立刻感受到楼下热闹、温馨的气氛。

“我想你是扬舞吧?”一个成熟沉稳的声音,从她右侧传来。

扬舞条地偏过头,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器宇不凡,拥有一股中年成熟与历练之美的男士。她相信他年轻时,一定是个大帅哥;因为眼前的他,还是那么的耀眼迷人。

“我是。请问您是……”扬舞端看他的成熟与气派,不自觉地端庄了起来。

“看来我是找对人了。”他点了点头,露出满意的眼神,自我介绍一番,“我是骆炜。”

“您就是骆炜,骆先生?”扬舞错愕地凝视着骆飞的父亲——真正的“雇主”,她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扬舞,你好,还习惯吗?”骆炜露出慈父的笑容,走上前看着几近手足无措的她。

“您是指骆飞,还是美国?”她又恢复了平日的“语出为人”之举。

“哈!你很有意思。就当我问两者吧!我想你一定胜任愉快地‘照顾’我那似活火山的儿子!”骆炜频频点头。

“美国真的很美,您的家也美轮美奂。至于骆飞,我没有把握是否称职,他几次都想把我开除呢!要不是我告诉他,别让我白赚了他的钱,他才隐忍了下来,继续用我。”扬舞直言不讳地说着心中的话。

“哈!有意思!有意思!”

骆炜笑得更开心了。他心知肚明,以骆飞的脾气,绝不会为了区区两百万,委屈自己去忍受一件事或一个人,除非是他在意或喜欢的人及事。

看来眼前这个女孩征服了骆飞!只是他不知道,也不承认罢了!

至于扬舞……,她单纯的笑容、天真的举动……再再显示,她不该是一个“下海”的天使,反倒像个真正的安琪儿。

他甚至可以感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征服了骆飞。

骆炜决定这个假期过后,好好问一问周庆华,这个女孩是哪里找来的。

骆炜勾起手臂,笑容和蔼地对扬舞说:“你可愿意陪我这个年逾半百的老人下楼用餐?”

“您一点儿也不老!如果您没有骆飞这么大的儿子,又不嫌我不配,我倒是愿意您追求我!”扬舞自动地勾住这位长者的手臂,也让她想到自己的父亲……

小时候,她总是黏在父亲的衣裤下……玩着躲猫猫。老爸总是告诉她,“小舞乖,来陪我这个‘老爸爸’!爸爸好爱你哦!”

一阵笑声打断了扬舞的回忆。

“扬舞,你的嘴真甜,难怪我儿子会留你在身边,可惜,你说的都是‘假如式’,所以老头子我是没有希望的。”

“谁说我的嘴甜!骆飞常说我和他沟通不良,总是不对盘。真是弄不懂,到底是我说话有问题,还是他的听力有毛病。”扬舞已挽着骆炜的手臂,一步步地往台阶走了下去。

楼下一双双好奇眼光立刻投射过来,骆飞也不例外;对于扬舞,他已经尽悉熟知,只是没想到穿上这黑丝绒礼服,配上珍珠项链,更加展现出她被隐藏的成熟与妩媚。

他缓缓走到她与父亲的跟前,幽默地看着父亲,“Dad,你应该把她还给我了!”

“哈——!好小子,听说你几次想要开除扬舞,现在怎么这么急着要回去?”骆炜莞尔地看着骆飞。

“扬舞,你和这个‘老先生’说我的坏话?”骆飞一听自己的糗事被披露,浑身感到不自在。

扬舞真不知如何辩解。骆炜却笑着为她解危,“谁说我是‘老’先生,刚才扬舞还希望我追求她呢!”他倾身压低声音说着。

骆飞的一双眼睛,几乎快凸出眶外来,瞬时瞥向扬舞,“你说了什么?小心——”

“你现在开除我稍嫌太晚了,我现在已在加州,而且,你们的客人全到了。这时,你若没伴,会很失礼的。”扬舞踏下最后一阶楼梯,一个旋转,勾住骆飞的左臂弯,又扬起头,甜孜孜地附耳细语,“你别想开除我!”

“你真厚颜!”他也小声地回敬她一句,脸上却挂满了笑容。

在场的人,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却直觉的感到这一对小儿女,是对十足登对的情侣。

扬舞才不理会他说什么,反正她好不容易免费来一趟美国,不把握机会好好享受,不是傻瓜是什么?

她又将身子天真地倚近,“我赖定你了!嘻……”她喜孜孜地笑声,快乐地传响在骆飞的耳际。

赖定?

骆飞的唇角仍勾着笑意,诧异地察觉自己竟心甘情愿地让她赖定!

他俩翩翩地来到人群中,仅仅是敷衍地和众人招呼,整颗心全都系在对方身上。

不知不觉来到屋内特意布置、挂满灯饰和礼物的圣诞树前,一个闪念,扬舞忽然问道:“这是什么树?”

“榆树。”骆飞仅瞥了那排绿色植物一眼,又将目光转回扬舞身上。

榆树?

扬舞突然忆及Jijimy的话,而将骆飞拉近自己,天真地转动双眸,“Jijimy要你带我到榆树下做一件事。”她将他推向榆树下方。

骆飞立时笑开了嘴,促狭地看着她,“原来你有目的。”

“什么意思?”扬舞一脸的无辜与不解。

“你希望得到什么?”骆飞的确是想做她要他做的“事”,但他希望知道,她究竟安什么心。

“我不懂?”她十分认真地又摇了摇头。

骆飞好奇地刺探,“你不知道在榆树下做那件事,会有什事情发生?”

“会有什么事?”

骆飞判断她是真的不知道,又问:“那Jijimy有没有告诉你,到榆树下做什么事?又会有什么结果?”

“做什么事她没说,只说什么衣食无缺的话。”扬舞努力回忆地无心记起的话。

骆飞笑了——

扬舞真是个大脑脱线却又逗人喜爱的女孩!

他柔柔地倾身,牢牢地扣住身下散着馨香的扬舞,沙哑地低喃,“我要做了——”

一个令人昏眩的吻,像炙热的太阳,拂过扬舞的唇瓣……

她吓得想后退……

怎么会这样?该死的Jijimy,怎么叫这个男人吻她?还说什么衣食无缺、幸福快乐的鬼话!

这简直就是让她失去“童贞”的经历!

扬舞死命的抵抗,“放——”她一声喊叫,却又被骆飞的吻给密实地堵住了。

她感到体内有如一团熊熊烈火,不断地蔓开……,热……她几乎快窒息了……

却在下一刻,又为极温柔地爱抚所平抚……她不再反抗,安静地享受这美妙的时刻……

“啪!”地一声,开香槟的声音传来——

“Merry X’mas!”屋内的每个人,欢乐地彼此祝福着,也将他俩的热吻拉回现实。

骆飞深情款款地盯着摇摇晃晃的可人儿,“扬舞,耶诞快乐!”

“耶、耶诞快乐!”扬舞的舌头却因骆飞的吻而打颤着。

“哈!你知道吗?耶诞夜的凌晨十二点,在榆树下做你说的‘那件事’”,会发生什么事吗?”骆飞问道。

“那件事就是——”她指着自己泛红的双唇。

“傻瓜,都做了,还不知道是这件事!还想再来一次吗?”他笑得好得意。

“讨厌!”她停顿了半晌,好奇地问,“那会有什么事?”

“真的想知道?”骆飞故做玄虚的反问。

“嗯。”

“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急于看她的表情。

“可是我们不是情侣呀!”扬舞花容失色地咽哑低嚷着。

“也会变成是。”他环着双臂,读着她的表情,一脸深不可测。

“老天!”

扬舞几乎感到自己已濒临死亡——这个男人已不久于人世,若他和她成为眷属,那她不是得守活寡?!

不!她不甘心!

她暗咒着我一定要骂Jijimy,什么衣食无缺、幸福快乐!

“你不期待?”骆飞有点紧张了。

“我……”扬舞不知该怎么说。

骆飞不明白扬舞的脸色为何白一阵、青一阵的!哪有个女人听见能和他双宿双飞,不欢欣鼓舞的?

只有她!

他摇头兴叹——爱上她,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赔本生意!

扬舞见侍者端了一盘香槟酒过来,想也不想地就抓起一杯,猛然一灌而尽。

“不和我一起庆祝我们的末来?”骆飞不解地盯着扬舞。

她傻呼呼地看着已经见底的杯口,“嗯……我们——哦——”

旋即感到一阵晕眩……

怎么有地震?天花板为什么转得好快?

扬舞的双脚不住地抖着,“骆飞,快逃!”

一双强壮的手臂,立刻揽腰抱住她,焦躁地唤着,“扬舞——扬舞——”

兀自想着,怎么一点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0   2005-06-23 19:58:3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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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厚重的双层窗帘,遮掩不住日上三竿的加州阳光,正透进沉睡中的一对躯体。

雅致的卧室中,却见两双男女皮鞋、男人的上衣、西装西裤及女人的礼服,散落在米白色的长毛地毯上,仿佛宣布着昨夜这儿曾翻云覆雨。

“嗯……”扬舞伸着懒腰,双眸仍紧闭着。

身上的鹅毛被,在伸展双手时,滑落至胸口,一阵凉意掠过身体,她下意识地抓起被角,却碰到一股热烘烘,又有弹性的东西——

她笑了,半梦半醒地摇着头。

“宝弟,别叫我,今天不用上课!”扬舞突然说话,顺手推开身边那团热呼呼的东西。

宝弟?

骆飞忽然清醒了!

谁是宝弟?这个女人和他同床共眠,口中却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还是个不成熟的名字!一肚子的妒火冲了上来——

“谁是宝弟?”

“别开了!”扬舞仍旧闭着双眼,心里却想着,打死我也知道谁是“宝弟”。

“谁叫宝弟?”妒火中烧的骆飞,很不服气地又问了一声。

这声怒吼,着实让扬舞清醒了大半,条地睁开双眼,大声尖叫——

“谁?”

只见眼前一个裸着上身,又怒气蓄发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一个跃身,她从床铺上左了起来,又是一声尖叫——

“啊——!”

鹅毛被顺势滑了下来,扬舞愣了一下,叫声停止了。旋即再次抓住被角,一脸惊恐地问道:“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谁是宝弟?”骆飞似乎没听见她的问话,仍不放弃地追问着。

“是我弟弟。那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扬舞瞥着骆飞光溜溜的胸膛,再看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裙内衣,顿时两颊粉红。

骆飞反倒松了一口气地笑道:“原来他是你弟弟。”

“那关你什么事?你——你为什么在我床上,滚、滚下去!”她气急败坏地怒道,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见人。

“是你邀请我上来的。”想到她昨夜的酒后之举,他笑得更诡异了。

“哇——!你骗人!你骗人!”她抓了一个枕头,就往骆飞身上丢去。

“我没骗你!昨天你只喝了一小杯的香槟,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将你抱回房间。”骆飞耸了耸肩头,不再解释。

“还有呢?”扬舞可急了,事情怎会如此简单!

想到自己守身如玉多年,怎可在酒后毁于一旦?尽管她对这个“病人”同情万分,但还不至于付出贞操吧!

“还有——”他吊着她的胃口。

“还有什么?快说,别吓死人了!”

“就这样了。”他又瞥了自己光滑的上身一眼。

“什么就这样啦!说详细一点!”扬舞又单手抓起另一只枕头。

“别丢了!还有——你不让我走,硬扯着要我留下来陪你,所以找只好唯命是从了!”

“那为什么我……你又……”她实在说不出他俩为什么衣不蔽体的话。

“哈!我习惯裸睡。至于你——”

“我怎么样?”扬舞虽然知道自己睡觉只穿一件睡衣,而且还是薄的那一种,但她可不希望是他帮她脱的。

“你说热,要我帮你脱!”

骆飞话未说完,扬舞立即抢白,“所以你就乐得当色狼!”这时她的脸色就像死了亲人般地难看。

“我可没有。”骆飞连忙为自己辩护。

“那——”

“是你自己将礼服拉炼扯开的,一骨碌地溜进被子里。”

“那你都看到了?”

“哇——!我失身了!哇——!”扬舞哀叫着,她简直不想活了。

“我才失身了!哇——!”骆飞佯装哭泣状。

“什么意思?”这个答案,止住了扬舞哀号声。

“你又强迫我脱衣服,说要为我按摩。结果——乱脱了一阵子,使我的‘小兄弟’摩枪待阵,所以——你要负责!”骆飞偏过脸,偷偷地瞥了扬舞一眼。

“哇!这么说我还是失身了!现在,你还说要我负责?难不成要我‘娶’你?”扬舞此刻的心情,彷若天塌了下来,无人可顶。

他不忍地将她拉近自己,疼惜地说:“别鸡过了,你不用‘娶’我,除非你心甘情愿的爱上我。”

“哇!我一点也快乐不起来,这简直是反了!反了!”扬舞捶打着搂着她的骆飞,两颗泪珠儿滑了下来。

这下子可真吓坏了骆飞,“别哭,宝贝!告诉你真话,你没有失身,我也没有被‘强暴’!别哭!”

“真的?”扬舞立刻抬起头,眼睛出现一线光明。

“只要你不哭,什么都是真的!”骆飞非常认真地说着。

他愿意给她所有真的东西,这包括他的房子、他的车子、他的宝石,甚至他这一生从不轻易交出的一颗心。

谁教她是他寻觅已久,心目中最完美的“标准情人”!

听了骆飞如此郑重的告白,扬舞就像个得逞的小孩,终于破涕为笑,连忙以右手拭去脸上的泪水。

这一切看在骆飞的眼中,充满了怜惜,又再次疑惑——这么单纯的女孩、为什么会轻易“出场”,担任男人的“女伴”?



☆☆☆



洛杉矶圣盖博市的Margaret高尔夫球场。

扬舞和骆飞正愉快地踏着步子,踩在这一片幅员广大的草坪上。

“你以前有没有打过高尔夫球?”骆飞随意问着,心里却不敢奢望她能打得一手好球。尽管她说自己有运动细胞,但经过多日相处的经验,很难让他信服。

他也弄不懂为什么受了这么多的罪之后,还有兴致带她“出场”见世面?

扬舞笑了,笑得灿烂又无邪。

他明白了!他爱上她天页烂漫的笑容与单纯的心思,才会甘心地任她“演出失常”。

“我捡过球。”她憋住笑,她可以想见骆飞会有什么怪异的表情了。

骆飞的脸部表情,真的如扬舞所预测的,忽青忽白——

“捡球?”

“我在大学二年级时,曾在高尔夫球场打工。”扬舞已抽出一支球杆。

“这么说你的技术应该很棒喽?”骆飞糗着她。

凭良心说。他对她的球技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没我的捡球技术好。”她正经八百的说着,已做出挥打的动作。

老天!这个女人的大脑一定是少了一根筋!若不是如此,为什么她的回应,总像是无厘头!

骆飞鼻翼立时皱成一团。

扬舞侧着身子弯下腰,准备开打,“你一定是想到中国高尔夫球职业女将涂阿玉的例子,才认为我也和她一样的棒,是吧?”她自以为是的为骆飞找出答案。

懂得高尔夫球的人都知道,涂阿玉是从捡球僮开始,藉由长年不断的看一些名人挥杆,及自我不断的练习,才逐渐成名的。

骆飞还没想到这一点,却已为扬舞抢先道出,他不觉莞尔。

这个女孩,真的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抓起球杆,“咻——”地一声,两人几乎是同时击出立于地面上的小球。

只见两颗白色小球飞得既远又高。

“正点!”扬舞忘情地欢呼着,又加紧脚步,往前冲去。

骆飞直觉有异,高喊住少说有百米十二秒实力的扬舞,“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扬舞愣了半晌,旋即止步,尴尬地笑着回过头看去,“我……去捡球。”

“你现在已经毕业了,而且应该不在高尔夫球场当——”他忍住不说那“球僮”两个字。

扬舞悻悻然地从远处快步地走了回来,“我忘了!”回到骆飞身边的她,神情紧张地追问着,“他们听不懂中文吧?”她看了看身后的两名球僮。

“我不知道,你自己问!”骆飞好气又好笑地盯着扬舞。

“无所谓啦!反正过了今天就没人认识我了,糗一次又不会怎么样。打球吧!”她耸耸肩,恢复她一贯不在乎的个性。

骆飞反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想不通世上为何有像他这种事事都计较的人;偏又有扬舞这种凡事都看得开的人!

扬舞再次倾身做出开打的动作,“这一杆,一定要打到果岭,而且最好是一杆进洞。”

看着她自我陶醉的俏模样,骆飞也乐得一旁欣赏着另一种“风光”——

她的臀部可真浑圆!骆飞陷入了冥想,一直数落她的缺点,倒忽略了她“合身”的优点!

他邪气地笑着,如果可以一亲芳泽……他忆及昨夜难得与她同床共眠,为什么这么君子!

忽而又自责,不!这不是他的作风。

“你笑什么?”扬舞的笑问声,打断了骆飞的绮梦遐思。

“笑你就算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打不上果岭!”为了掩饰自己的邪念,自然地撒了谎,再看到她佯怒的娇悄模样,他更乐了。

“我就打给你看!看好了!”她振力一挥。

“咻——”球儿飞得好高

“哈!你猜错了!”扬舞得意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浮上脸庞,忽然,“哔叭!”的声音打断了她喜乐之情。

顿时一片红霞爬上了她的双颊。

骆飞也听见了那“怪声”,再看看她的表情,不知该不该笑,只好“关爱”地问着,“扬舞,你还好吧?”

“嘿——!”她笑得更窘了,右手触及臀部,来回地摸索着。

“怎么了?”

“裤子——破了。”尾声几近耳语。

“你——”他实在忍不住地噗吓笑了出来,“你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挥杆啊!这种名牌的运动裤也会被你撑破?我——我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你。”

“哪四个字?”扬舞竟然还有心情问。

他回视着她,“难以置信!”

扬舞不做任何反应,快速地退去身上的外套,将两管袖子往腰上一扎,“这样就OK了!来!继续打球。”

骆飞的眼睛差点掉了下来,“还打?”无奈地摇摇头,自认碰上了一个超级大克星。他不徐不疾地将外套脱下,迳往扬舞身上披去,“现在是十二月天,小心着凉。”

“哦!谢谢你。”一阵暖意袭上扬舞的心头。但她却将外套拿了下来,“还是你穿,保重你的身体要紧。”她想到癌症病人是不容许感冒的。

骆飞拒绝收回,“你穿!”

“不!我腰围一件,上面再穿一件,这像什么?”她找了个借口,拒绝他的好意。

骆飞知道这是她善意的谎言,欣然地接过外套,却将它系在自己的腰间,“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是谁的裤子破了!”

“哈哈……”扬舞大笑着,心头又泛起阵阵温暖。她放下杆子,几近虔诚地朝他走近,柔柔地吻了高她近一个头的骆飞,“谢谢你!认识你——是我一生无悔的选择。”

骆飞愣住了——

她怎么突然变得文绉绉起来了?

他有几分不能适应,却也乐得将这份感受收藏在自己从不让人刺探的角落。不禁微笑地问着,“和你相处的这几天,只见你频频出糗,我好奇地想知道,到底什么事是你不会出岔子的?”

“烹调!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要做‘麦打冬牡螺烩饭’给你吃。”扬舞把球杆丢回球僮的背袋中,自然地将手跨进骆飞的臂弯中,“走,我们回家。”

他不可思议她盯着她,“吃这做什么?”

“改善虚弱体质。”她已拉着他往回走。

“我又不虚弱!”他抗议着,却任她挽住自己的手臂。

又来了!

扬舞根本不理会他自以为是的心态。

“我们才打到第二洞呢!”骆飞频频回头看去。

“进补重要。”扬舞将他的手臂拉得好紧,深怕他又折回去打球。



☆☆☆



强生天真地玩着手中的电动玩具,根本没察觉时间已近七点。

小欢到厨房端出了一碗刚煮好的水饺,叫着,“强生,过来吃饭了。”

强生立刻放下玩具,跑了过来,“叶老师,爸爸怎么还没来?”

“你乖乖的吃完它,爸爸就会来了!”她哄着这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一手还抚着他柔细的短发……

她想起他的父亲一个斯文有礼,却带有几分靦腆的男子;不禁会心地笑着,难怪能教出这么有教养的孩子。

“老师一起吃。”强生已舀出一个汤饺。

“不,老师吃过了,强生吃,谢谢!”她累了一天,一点儿也吃不下,只好谢绝了孩子的好意。

“不好意思!”一个成熟又带着急促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边明伦几乎是跑着进教室的。

“爸爸!”强生饺子也不吃了,立刻冲向边明伦。

边明伦闻到一阵菜香味,好奇地向强生起身的座位看去

他心生感激又充满歉意地对小欢笑了笑,“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为他准备晚餐。”

“不客气!”小欢露出甜美的笑容。

“爸,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好香哦!”强生雀跃地想翻开父亲的提袋。

边明伦像被点醒似的回过了神,“哦!比萨!”又转向小欢,“叶老师,您一定也还没吃,要不要一起吃?”他将目光扫视了教室一遍,看看能否就地解决他们三人的晚餐。

小欢见他不拘礼的真性情,原来不饿的胃,也开始向她抗议了——

“谢谢!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她邀请边明伦到一旁的桌边。

“老师,刚才你不是说吃过了?怎么这么快又饿了?”强生天真地问道。

边明伦却可以了解这种“白色谎言”的背后意义。就像他有时也会哄骗强生他吃过了,这只不过是希望孩子能多吃、先吃的苦心。

“强生,老师的消化系统良好,所以才容易娥!别多问,我们一起吃。”

两个大人就忙碌起来了,边明伦拉桌子,小欢则搬出椅子,他将比萨放在桌上,她也摆妥刀叉盘子及三杯饮料。这份顺当就像在一起多年又有默契的夫妻,不需言语就能配合的动作。

不消两分钟,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全坐定在那十寸的海鲜比萨面前。

边明伦突然察觉——他们竟然如此地有默契!他错愕地盯着小欢瞧着,偏巧正迎上那对同样惊异,却略带感伤的眼神……。

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怎么会如此有默契?

还是边明伦先开口了,“好像认识很久了!”他道出了彼此的困惑。

小欢尴尬地笑着,不知该如何答腔。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他连忙举起杯子,“新年快乐!也谢谢你费心思照顾强生。”

“哪里!新年快乐!”小欢优雅地合着祝福。

一个念头突然闯了进来

为什么她和骆飞没有这种默契与自在?

唉!她兀自轻叹着。

他却没让她浸淫在沉寂之中太久,“叶老师,你喜欢爬山吗?”

爬山?这是她的最爱啊!她灿烂地笑着,“嗯!”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与强生,一起参加主妇联盟举办的芝山岩登山健行活动?”他真诚地提出邀请。

她再记起以前每到假期,都被骆飞“包”走了,总是要陪他去参加一些烦人的大小宴会,如今终于可以选择一些自己喜欢的活动!她不再犹豫,开心而自然地应允,“好!我非常乐意。”

这个答案,却令那端曾经冰封的心,开始融化……”边明伦喜形于色的笑道:“太好了!”

自从妻子去世五年以来,他不曾想过找个女人来顶替照顾强生,因他始终相信,强生的母亲永远是强生的母亲,无人可以替代。

但这一刻,望着小欢恬静而温柔的神色,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孩子和他的生活,的确需要另一股新生命的注入!

早熟的强生,凝视着父亲与老师的交流,似乎看到了电视中互诉爱恋的书面。

他傻傻地笑着,“爸爸——”他附耳想跟父亲讲话。

不知情的边明伦,立刻制止他这种失礼的举止,“不礼貌!有话当面讲,叶老师又不是外人。”

这句贴心话听在小欢的耳里,一点儿也不排斥,反而莫名地掀起一阵暖流,缓缓地流进曾经受伤的心灵深处。

强生不能确定这句话,若是大声说出来,会不会不好,又问了一句,“真的要当面说?”

“当然!”边明伦摆出严父的脸色。

强生只好服从地说——“爸爸,男生爱女生!”

边明伦当下刷白了脸,生硬地说不出话来!

小欢噗吓地低声笑着,双颊尽是嫣红。
 0   2005-06-23 19:58:5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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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23 19:56:1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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