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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迫盯郎
网友【dreamer】 2005-06-23 12:02:52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7    1


这年头喜欢写信胜过传E-mail的人,大概少到跟恐龙一样希罕了吧?

很好,我就是只大恐龙。

虽然“E来E去”很方便,但冷冰冰的电子信件就是少了一份“珍贵感”,寄信的人不用去书局挑选漂亮的信纸、可爱的信封,也不用一笔一划细心的书写,只要坐在电脑前打字,换个收件人的名字,就可以传给几百几千人,一点价值感也没有。就算是电子情书,一想到对方弹指间不晓得已传给多少人,阅读时的兴奋也会大打折扣吧?

再说,信件有人收藏,E-mail可少有人收藏吧?而且存一堆电脑字也没啥意义,不像手写信件还能留下对方亲笔笔迹(罪证)。

SO,这个故事便是一名歌迷籍着亲笔信和自己崇拜的偶像歌手结为匿名笔友,困为笔迹被歌手认出而暴露身份,结果男歌手故意装作不知情而一再接近她,所激荡出的爆笑、有趣、温馨、深情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恋曲。

想追上你所崇拜的超级偶像吗?试试女主角所用的方法,也许有效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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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蓝月”PUB内,纪如晴的视线超过舞池内的热舞人群,落在圆形舞台上那唱得浑然忘我的乐团主唱身上。

挑染着紫蓝色的短发,在舞台灯光下耀动着绚丽光泽,浓密有型的剑眉扬起,炯炯有神的黑眸犹如磁石般吸引着她的眼神。

这辈子,她还是头一次对男人动心。

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完美了!

“如晴,你若再盯着骆邦看,小心眼珠子受不了刺激弹出来!”

白亚铃喝着“试管婴儿”,用夸张的口吻警告好友。

“真受不了你!”白亚铃笑着将喝完的空试管往她额头轻敲一下。“喜欢他就去追嘛!有什么好叹气的?”

“追?”真是痴人说梦话;“别开玩笑了,我才不敢倒追男生哩!”

她吐吐舌,接着说。“天鹅会喜欢上丑小鸭?哈!别开玩笑了,我去追他只会自讨没趣。”

看看长相和自己一样平凡,即使在PUB内落单,也不太可能有男人前来搭讪的好友,白亚铃还真是不得不承认——的确希望渺茫!

“不一定喔!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身为好友。讲些鼓励的话是应该的。

纪如晴撇撇嘴,“别出‘东施’就不错了。”

“接下来要开始点唱时间——”矮瘦的鼓手一出声,现场霎时安静许多,而一名穿着火红连身短裙的女服务生,则将装有客人点歌单的一个超大玻璃酒杯拿给骆邦。他从中抽起一张,再将酒杯交还给女服务生。

“这是白亚铃小姐要点给今天刚满二十岁的纪如晴小姐,并祝她生日快乐。点唱的歌曲是Mchael Learns To Rack所唱的——PAINT MY LOVE。”

念完,他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又抬眼笑望着台下群众,“请问纪如晴小姐是哪一位?”

“是她!”

纪如晴完全不知道白亚铃点歌给她,一时之间还傻怔着,白亚铃只好自己举手引来骆邦的注意,再指向坐在对面的好友。

骆邦看了纪如晴一眼,突然走下舞台,笔直地朝她走来。

“如晴,你有福罗!”

纪如晴还搞不懂好友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骆邦便已在她面前站定,弯下腰就在她额头献上一吻,现场立即鼓噪起来。

“生日快乐,这一吻是你朋友要我代送的生日礼物。”骆邦对她说完后,抬头环视着众人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罗!下次你们准备朋友的生日礼物别再把我算进去。”他皱皱鼻,扮个鬼脸。

“万一被告性骚扰,那我可惨罗!”在众人的笑声中,他飞快重回舞台,轮指一拨,无限深请他弹唱起“PAINT MY LOVE。”

纪如晴仿佛醉了,陶陶然地,心跳失序,额头被他吻过的地方像是火灼一般,又热又烫。

“亚铃,我是不是在做梦呀?”她还是不大相信那是真的。

“是啊!还是‘春梦’咧!”白亚铃糗她一句,再将一张纸条递给她。“喏!生日礼物第二波,这可是我动用不少关系才得来的资料,里头不仅有骆邦的生日、血型、兴趣,还有地址、电话等等。要不要化被动为主动,全看你自己罗!他今天以前是没有女朋友,今天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化被动为主动?她真的要倒追地吗?看着手中的字条,纪初晴果真陷人了无人交战,不知该如何决定才好呢!

看到骆邦的住址;纪如晴才赫然发现两人竟然住在同一条街上,不过,一个住街头、一个住街房。

所以,她开始做一件傻事,每个礼拜都去他的住处,偷偷放一封匿名信在他的信箱里,就这么过了大半年。

信里没有露骨的爱慕告白,有的只是她对他的感觉、听他唱歌的心情,还有对他的鼓励。信纸没有署名,信封不留地址,没有期待他的回信,自然也不会有收不到回信的失落感,虽然这样的心态有些“鸵鸟”,不过她倒是还满能自得其乐的。

可惜,她悄悄送信跟他进行另类“交往”的日子,只能再持续四天了。

方才在PUB里,骆邦宣布了他跟唱片公司签约出唱片的好消息,却也说了他必须离开“蓝月”、搬到台北全力发展的“坏消息”。

虽然纪如晴一直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成为骆邦的情人,但她以为也许有一天,他会发觉角落里平凡的她,能和她成为朋友,但如今连这份小小的希望也破碎了。

毕竟以他俊朗的外貌,再加上天生的好歌喉,与作词作曲的音乐才华,出道后肯定会掳获不少歌迷的心,而她充其量也只能是他众多歌迷中的一个罢了。

她回到住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起床写了一封底.将风衣一穿.跟着拖鞋,也不管已经是半夜一、两点,她一路快跑到街尾骆邦住处的楼下。

她气喘吁吁地,又瞧瞧四周无人,连忙要将信投入他的信箱中,却发现信箱上贴着一张纸条

嗨!朋友:

我要搬家了,恐怕你无法再亲自送信了吧!

为什么不留下你的住址呢?每次看完你的信,

总有想立刻回信的冲动,却不知该将信寄往何处,

就像现在,我想通知你我的新地址,却只能用“公告”的方式,

总之,希望你能看见罗!还记得你在信中提过的那间咖啡屋吗?

我在留言板上写了我的新地址,不过并不完整,最后是5F之1,

这么一来,能把住址组合起来的应该只有你了。

知名不具

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蒙蒙细雨。

骆邦把她当成了朋友!

纪如晴一再地重复看那张纸条,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

白亚铃总爱笑她傻,说这年头只流行E-mail,像她这种亲自送仰慕信,只想付出而不求回报的“怪物”,全世界大概只剩下她一人了。骆邦大概会觉得送信的人是个怪胎,连看都不看就往垃圾筒里丢。

但是,从骆邦费尽心思用“组合法”告诉她新地址的这点看来,他还挺重视她这个奇怪的“笔友”呢!

撕下纸条,她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风衣口袋中,把原先已写上住址要送给他的信收回另一边口袋。

她脸上挂着微笑,心满意足地步入丝丝细雨中。

骆邦的唱片甫一推出,不到一星期就狂卖了将近三十万张,一路直冲上销售排行榜宝座,人气旺得连同时出片的那些天王、天后也得靠边站。

走进唱片行,十家有九家正播放着他的CD。兼具实力与魅力的他,连续几场校园演唱会

为自己竖立了口碑,PUB里的演唱经验使他轻而易举的成为带动现场气氛的高手,一时之间风靡了无数少男、少女。

当纪如晴由系上的布告栏得知,骆邦就要到她们学校演唱开始,她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老是在想到他时露出傻笑,而这时如果白亚铃在她身边,总会笑骂她——

“花痴!”

一转头,看见纪如晴对着空荡荡的舞台露出傻笑,白亚铃就忍不住取笑她。

她又咧嘴笑说:“如果当初在超场替你先付钱的人不是骆邦,而是个丑八怪,你就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二见发情啦!”

“发你个大头鬼啦!”纪如晴红着脸,握起拳便往她头顶敲下。

原来,两年前一个飘着细雨的傍晚,纪如晴在超场里买了一大堆东西,结帐时才发现她的钱包竟不翼而飞,而她身上没有半毛钱可以付帐。这对候,排在她身后的骆邦掏出钱包为她付帐,解决了她的窘境。

正当她要留下他的住址,打算将钱寄还给他时,他已骑上他的重型机车消失于雨幕中。

再遇见他已是三个月后的事,纪如晴参加一位学姊的生日聚会,在“蓝月”看见骆邦舞台上的表演,从此她的心就被他绑死了……

演唱会准时开始,纪如晴心不在焉地看着台上的歌手载歌载舞,心里却一直期待着骆邦上场。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演唱会即将结束,骆邦却还是没有出现。

“骆邦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在主持人访问歌手的空档,纪如晴悄声问白亚铃,而主持人却像是听到了她的疑问,以满是歉意的口吻说明骆邦在途中遇上大塞车,可能赶不及参加这场演唱会。

“亚铃,我想走了。”过了一会儿,纪如晴突然出声。

看她一脸失望的模样,白亚铃知道她已经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于是向她点点头,与她朝舞台右边的侧门低调离开。

但是,谁也没料到,就在她们要从礼堂二楼往下走时,却正好看见骆邦以及随行的工作人员正要上楼。

“如晴,你看,是骆——”

“哇啊——”

白亚铃还没说完,就瞧见纪如晴在发出惨叫声的同时,整个人夸张地往前摔了出去。

不止是她,连刚要上楼的那群人也被吓傻了,全都定住不动。

眼看滑飞出去的纪如晴,就要从楼梯上摔下楼,却见骆邦飞快地冲了上来,硬是伸出手臂将她接住,还差一点被她撞倒,把同行的工作人员吓出一身冷汗。

“你没事吧?”

一站稳,骆邦便急忙询问她的情况,因为她一脸的恍愧,心跳声剧烈得连他都听得见。

怎么可能没事!

“呃……我还好。”

持续着被他拥抱的晕眩感,纪如晴结结巴巴地回答,头低得不能再低。

“骆邦,快来不及罗!”

宣传催促着他,这时他才记起自己还抱着她,于是连忙将她放开。

“小心点,别再摔跤罗!”

他微笑交代一声便随着宣传离开,而纪如晴的视线则一直跟随着他的背影移动,直到自亚铃带着一脸暧昧的笑站在她面前。

“真是因祸得福呢!”白亚铃促狭地眨眨眼,

“被拥抱的感觉很不错吧?”

“我只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她倚着墙,深怕自己真的会不支倒地。

“你太单纯啦!”白亚铃以过来人的口吻说:“我现在跟我男朋友进展到‘三垒’,才偶尔会有你这种晕眩感。”

“那是因为你们交往四年,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的阶段了!”

纪如晴糗完好友,突然有些感伤地轻叹一声。

“但是,这可能是骆邦这辈子唯一抱住我的一次了。”

“那可不一定,也许你跟他真的有缘呢!”白亚铃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你读的是大众传播,还怕日后没机会跟他近距离接触吗?,只要作科技一些,总有一天他会发觉你的存在的。”

“是吗?”她深表怀疑。

“当然!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坚持今天要跷课占位子,好近一点看骆邦了!”

白亚铃故意换换话题,“你看得可真近,‘近’得整个人都贴在他胸口上了!”

纪如晴闻言立刻又鲜红了脸,“那个……我……”

“别说了,还不快回礼堂去听你的骆邦唱歌,走吧!”

二话不说,白亚铃拉她就走,而此时礼堂内,骆都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正悠然回响……
 0   2005-06-23 12:03: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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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知是骆邦真有得天独厚的音乐才能,或者是老天对他特别眷顾,让他出道两年,张张专辑大卖,再加上一支在全亚洲同步播放的手机广告,更是将他的人气推向巅峰。

“阿波,今天的通告排到几点?”他疲惫地闭上眼,一边养神一边问宣传,他已经连续四、五天忙得每天只睡两、三小时,体力已严重透支。

阿波想了一下,“最后一场通告是晚上十二点的电台现场访问。”

“喔!”他应了一声。又是那么晚!

看来他今晚只能跟自己那张双人床“温存”三、四个小时,明天一早他就要下高雄展开另一波宣传活动了,唉!

“骆邦,待会儿我们会经过你住的地方,要不要先把你今天收到的礼物和鲜花拿上楼?”阿波坐在驾驶座上,用羡慕的口吻说:“前座和行李箱都堆得满满的,再不处理,恐怕我们得叫一辆货车专门放你的礼物
 0   2005-06-23 12:04:0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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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酷喔!

他的义举让纪如晴再次见证了他的善良与热心,更加深对他的倾慕。

但阿波可头痛了,“骆哥,你——”“那就这么说定罗!”

制作人不肯给阿波劝阻的机会,二话不说,立刻向导播做个暂停的手势,走上台跟主持人交换意见。

阿波满脸的不解,“骆哥,你没必要自己上场嘛!邱哥就是喜欢人家拍他马屁,捧他几句就行了,你何必自告奋勇去摸那恶心的东西?”

“等你拍完他的马屁,柳璎大概也吓晕了。”骆邦扬唇一笑,“你舍不得我吗?那你代替我上去跟面包虫玩吧!”

“不了,我从不跟那种软趴趴的东西打交道!”阿波立刻在胸前打“×”拒绝,“而且,我很有自知之明,以我这种长相,就算我上台吞虫也没人想看。”

“对不起……”纪如晴觉得自己该对将骆邦推入“虫坑”一事道歉,但是,她还是认为自己坚持让柳璎退出游戏并没有错。

“你是该道歉,你知不知道现在新人要上这种大型综艺节目有多难?能多一个曝光的机会,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得咬牙去做,你一个小小的宣传也敢给制作人难堪?你不怕柳璎被封杀,还是——”

“痞子波,”骆邦伸手勾住阿波的脖子,“不错嘛!会摆前辈的架子教训人
 0   2005-06-23 12:04:1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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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搭着电梯上楼,骆邦发现自己住处门前坐着一个身穿皮衣皮裤的男子。

那男子把头埋进双膝之间,像是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呢!

骆邦走上前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要把他叫醒。

“唔……你可终于回来了!”

终于,对方打着呵欠醒来,一抬头,原来是骆邦以前合组乐团的鼓手,杨子强。

“你什么时候开始留起长发了?”

骆邦邀老友进屋,两人坐在客厅里喝着啤酒。

“在澳洲的时候一时兴起,就留起来了,怎样,还不错吧?”

杨子强还故意取下绑头发的细绳,甩个头发给他看。

“神经!”骆邦笑骂他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的硕士学位至少得花个八、九年才拿得到呢!”

“拜托,你当我有智能障碍呀!”

“不,我当你有学习障碍!”骆邦半开玩笑地说:“从大一到大四,每学期都有科目得重修的人,能在两年内读完硕士还真是奇迹哩!”

“呵!那我再告诉你另一个奇迹吧!”他咧嘴一笑,“我要结婚罗
 0   2005-06-23 12:04:4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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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她的观察,骆邦很少主动跟女孩子说话,仔细想想,公司里的女宣传也不少,但他好像只跟她闲聊,为什么呢?

难道是——他没把她成当女的?

“如晴,走罗!”

骆邦已经打理好一切准备出门,见她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便喊她一声。

“喔!”

她拿起自己的背包,连忙跟了上去。

不管他把她当成什么,只要能这样陪在他身边,当什么都可以。

持续着前一次的销售佳绩,骆邦的新歌一下子就攻上销售排行榜首位,通告更是应接不暇,不止是他忙,连跟着他四处奔波的纪如晴也忙得一塌糊涂。

但是,就算再累她也不忘每天泡一壶澎大海,放进保温瓶里带着,随时让骆邦润喉,而他从一开始的推却,到现在竟养成了饮用的习惯。

不只如此,连他赖床的恶习都让她在半个月内以妙计改善,而且只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跟他“混熟”,熟到连他内衣、裤放在哪个抽屉都了若指掌。

“呼!今天的通告总算全都结束了!”

骆邦坐在驾驶座旁的位置,喝完最后一口澎大海,心情也终于整个放松下来。

纪如晴开着他的车,凌晨一点,街道上的车子虽然比白天少了许多,却多了那种趁夜飙速的车子,方才她就差点撞到一辆蛇行的机车,但疲累的他却好像没发觉到。

“半夜一点多了,结束的是昨天的通告,今天的通告还没开始呢!”

“唉!”他听完轻叹一声,“好累,真希望今天没通告,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没办法,谁教你这么受欢迎,大家都想邀你上节目或做访问呢!”

她才这么说,收音机里马上传来他最新专辑里的歌,只不过并非主打歌。

“你这张专辑里,我最喜欢这一首。”她听着歌,随口提起,“你这首慢歌的词曲都很不错,有居尔特音乐的味道,单纯的弦乐正好衬托你纯净、嘹亮的歌喉,有点流浪的——”

“如晴,你在我家装了针孔摄影机吗?”他突然截断她的话。

她瞪大无辜双眼,“我哪有?!”

“那我跟你是心有灵犀罗?”

“啊?”

如果不是她正好遇上红灯停下车,他这句话大概会让她惊讶得直踩油门去撞墙了。

“不骗你,那首歌的旋律的确是我在听一首居尔特音乐时引发的灵感。”

他顿了一下,“老实说,这张专辑里我最钟爱的也是这首歌,但它不是主流音乐,公司在挑选主打歌曲时,还是会以市场的喜好为优先考量。”

“是吗?”她浅浅微笑,总算明白他所谓的心有灵犀是指什么了。“没想到我们的想法还满一致的嘛!再跟你久一点,我大概就可以当你肚子里的蛔虫,把你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罗!”

“呵!是有这种可能。”

骆邦不否认,这个女孩子与自己的契合处太多了,两人的想法、兴趣,甚至对音乐类型的喜好都极为相似,彼此的默契好得像双胞胎一般。

最奇怪的是,他一向不善于跟女人相处,总觉得有些别扭,唯独跟她在一起时感到轻松自在,从来不会有局促不安的时刻。

对于是家中独子,高一那年又因火灾丧失双亲的他而言,体贴温柔的纪如晴,是头一个能让他感觉安心、自在的女人。

对她,总有股奇异的熟悉感。

“如晴,在你当宣传以前,我们真的没见过面吗?”他总觉得很久以前就认识她。

“没有啊!”她扯了谎,心虚地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你。”他双肩一耸,“算了,当我没问吧!”

听他这么说,纪如晴不禁猜想着,难道他在PUB驻唱的那段时间,也曾经注意到老是窝在角落,目光一直流连在他身上的她吗?

“如晴,你为什么会想当宣传?”

绿灯了,车子一启动,骆邦又有了新问题。

“呃……”她能老实说是为了他吗?

她沉吟片刻,“为了一个很幼稚的理由,你不会有兴趣知道的。”

“让我猜猜看。”骆邦饶富兴味地接着说:“该不会是想藉机接近你心目中的偶像吧?喂,小心!”

被说中心事的她心一震,方向盘转了一下,车子便往右滑了出去,幸好她反应很快,在撞上分隔岛前连忙将车回转过来。

骆邦没被吓到,不过,这下他可知道自己的第六感有多灵了。

“我猜中了?”他心里早有底。

“拒绝回答!”她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

他看见她害臊的样子,故意逗她说:“如晴,你想接近的偶像该不会就是我吧?”

“你少胡说了,我——”

“快踩煞车——”

纪如晴急着否认,一个闪神没发现前头的车已经踩了煞车,被他出声警告反而两手僵住,全身冻直。

来不及了,骆邦立刻倾身“越界”,握住她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回转,车子立刻惊险的绕过前一部车。

“真是千钧一发!”

当骆邦松开她的手坐回原位时,撞车的危机已经解除。

“只是开个玩笑,不用邀我跟你共赴黄泉吧?”他故意以幽默的口吻逗逗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纪如晴,“我看以后你开车,光有安全气囊还不够,可能连安全帽也得戴上。”

纪如晴仍未回神,不晓得是为了刚才的意外,还是因为他的亲密动作,使她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

“对不起……”

她有些内疚地垂着头,讨厌极了自已被他说中心事时的手足无措。

“别放在心上,反正已经没事了。”他伸手拍拍她的头,“走吧!我已经恨不得能立刻跳上床,好好睡一觉罗!”

他总是这么温柔,纪如晴在心里轻声叹息着,待在自己想爱却无法去爱的人身边,是不是太折磨自己了?

摊开报纸的影剧版一看,纪如晴两道眉不禁又蹙成一直线。

最近骆邦的“绯闻”特别多,先是传出跟一名与他合拍MTV的玉女明星假戏真作;接着又有一名正迅速窜红的Hong Kong女歌手,公开地表示想跟骆邦谈场恋爱;然后是网路上有人自称是骆邦的秘密情人,编了一大堆赚人热泪的艰辛情史,结果引起网路上热烈讨论他该选择“新欢”还是“旧爱”?

结果,记者争相访问他“爱的选择”为何?他气得想召开一场记者会说清楚、讲明白,可公司却认为采取模棱两可的姿态,让这多角绯闻继续热炒,对宣传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要他跟媒体大打迷糊仗,一方面又要求他不要谈恋爱。

为此,骆邦的心情很不好。

昨天他还气愤地说,干脆真的找个女人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满足那些好事者的偷窥心理算了。

跟女人接近就传出绯闻;跟女人保持距离又被说成同性恋。

“唉,当艺人真可怜!”

纪如晴轻叹一声,看来最好别让骆邦看到今天报纸上的消息,否则他肯定又会火冒三丈。

“嗨,如晴!”

她才刚把报纸放回展开架,就听见身后传来似曾相识的招呼声。

“小玫!”她回头看,原来是跳槽到其他唱片公司的旧同事。“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马马虎虎啦!”小玫指向自己身旁的美丽女子,“这是我们公司的新歌手吴欣恋,我最近就是负责她的宣传。”

“你好,我是纪如晴,小玫以前的同事。”她很客气地先向那名女歌手打招呼,“我听过你的歌了,很好听。”

“谢谢。”吴欣恋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眼,“听说你是骆邦的宣传,骆邦人呢?”

“他正在播音室上现场节目。”她猜测地问:“你也是他的歌迷吗?”她遇过太多新进歌手向骆邦要签名了。

“欣恋是骆邦的大学学妹喔!”小玫一脸八卦相,“她的吉他还是骆邦教的呢!”

“原来如此。”

老实说,吴欣恋身材棒透了,脸蛋更是没话说,标准的大美人一个。

听到骆邦曾教过这个漂亮的学妹弹吉他,纪如晴心里不禁有些酸涩,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孩,有没有可能曾是他喜欢的人呢?

“如晴,该赶下一个通——欣恋?!”

骆邦刚结束完广播访问,走出播音室与纪如晴会合,但眼前出现的熟悉身影却吓了他一跳。

“嗨,好久不见!”吴欣恋挂着甜笑迎上前去,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清。

“看来是真的罗!”小玫突然悄声冒出一句。

纪如晴问:“真的什么?”

小玫眼光勾向正在不远处笑闹的两个人。

“我听欣恋说,骆邦是当完兵才考大学的,那时她大一,骆邦大二,两个人都是吉他社的社员,还曾经组团去参加过歌唱比赛,在她大二那年举家移民纽西兰之前,她跟骆邦曾经是情人喔!”

晴天霹雳!

耳边听着小玫的叙述,眼里看着那两人热络交谈的模样,纪如晴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骆邦是绝不可能喜欢上平凡无奇的她,但是,在她心里还是不禁存有一丁点希望,期盼他俩能有日久生情的一天。

如今有吴欣恋这么强劲的情敌出现,她根本就渺无希望了嘛!

“对不起,我们得赶下一个通告了!”

纪如晴硬是切入他俩的谈话中,先向吴欣恋致歉,再对骆邦指指手表。

在互相留下联络电话后,骆邦跟着纪如晴坐上电梯下楼,只有两个人的电梯内,她微噘着嘴,故意站在离他最远的角落生闷气。

“你怎么了?”骆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反常行为,“脸色真难看,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她负气的说。

骆邦主动走到她身边,站定直瞅着她。

“干嘛?”她耳根微热,被他看得别扭极了。

“除了口红之外,你脸上没擦任何化妆品吧?”他突然问。

“嗯……”他问这个干嘛?

“刚才那个女歌手是我大学时期的学妹,她脸上原本有不少雀斑,长得可爱却称不上漂亮,没想到现在化妆技术这么进步,硬是把丑小鸭变成天鹅。”

他朝她咧嘴一笑,“你没化妆肤质就已经不错,搞不好化妆后也能成为天鹅喔!”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话意,“你说我是丑小鸭?”

他双掌相贴比出鸭嘴张合的动作,笑着说:“是啊!生气时噘着嘴说话就更像罗!”

“你——”

明明想生气数落他的,但是一看到他的手势和笑脸,她反而自觉好笑地笑出声。

“这样才对嘛!我还是喜欢你微笑的样子。”

电梯门开了,他摸了一下她的头,取出挂在上衣口袋的墨镜戴上。

“我也是。”她浅笑看他,“我也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

他咧嘴一笑便走出电梯,她立刻跟了上去。

是啊,差点忘了,她接近骆邦并不是想将他占为己有,只是想支持他、帮助他,多看他几个笑容也好。

算了吧!就算她喝了一缸子醋,骆邦也不会明白她的心。

当不成情人,就努力当他的知己吧!
 0   2005-06-23 12:04:5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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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参加完慈善义演再搭机回到台北,已经是半夜了。

开车回到骆邦的住处,纪如晴已经累得呵欠连连,她确定自己再这么昼夜不分地工作下去,寿命肯定会缩减。

“车子我开回去罗!晚安。”她坐在驾驶座对着正要下车的骆邦说,反正四个小时后,她又得带他开始第二天的宣传行程。

“嗯,明天见。”骆邦说完便下车,但就在纪如晴准备倒车离开时,他却又突然敲敲车窗,示意她下车。

“怎么了?”她听话地下车。“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骆邦把今天领到的一座镀金奖座交给她,自己开了车便驶向一旁的地下停车场入口。

虽然是一头雾水,但纪如晴也只好先依他的话,拿着奖座在路边当铜像。

过了一会儿,骆邦重新回到她身边,不等她开口问,便先说:“今天晚上你就睡我这里吧!”

“啊?!”她瞪大眼,惊呼一声,没想到他那么大胆!

而且,他是不是有点“饥不择食”?“喂,你是不是想歪啦?”他半调侃地笑说:“我是想省去来回车程,好让你多睡一会儿,同睡一室可不是指同寝一床喔!基本上,我对‘平胸族’的女人没什么兴趣,你尽管放心。”

平胸族?!“我三十二B,才不平——”

她双颊浮出两朵红云,一时口快竟对着他报出自己的胸围,这么丢脸的事她真难相信自己会笨到说出来!

“三十二B呀?那你平时的‘隐藏’功夫还做得真好。”

“我——”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肩,“不逗你了,我保证会做柳下惠,上楼吧!”

上楼前,骆邦照例先看信箱,只见他取出一叠信,快速抽看信封,然后取出其中一封,开心地像看见情书一样,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去按电梯。

纪如晴看着他收到信的表情,唇角不禁也泛起淡淡笑意。

这还是她做宣传之后,头一次看见骆邦收到她的匿名信时的表情,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信会被他这么特别看待,毕竟每天都有许多热情的歌迷要求公司转交信件和礼物给他,而她的信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你还不进来吗?”骆邦一出声,还在原地想事情的她才发现他已在电梯里等她,连忙快跑。

已经数不清来过他住处几次了,一进屋,骆邦说要以最快的速度洗澡,要她先上床睡,但等她整理完他扔在茶几上的杂物,和收拾他四处散落的衣物后,他也洗完澡出来了。

“你真的很贤慧!”骆邦把换下的脏衣物也扔进洗衣机中,“以后娶到你的男人一定很幸福。”

“没你幸福,有个免费的钟点女佣。”她说的当然是自己,“以后嫁给你的女人一定很辛苦,整天都得跟在你后头收拾——”

她哑口了。

按下洗衣机的微电脑设定后,纪如晴边搭着他的话边转向后,这才发现骆邦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就站在她身旁,近得她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怎么了?”骆邦不只发现她脸色转红,甚至可以听见她突然急骤的心跳声。

“被你这个暴露狂给吓到了!”她将视线定在他颈部以上,“你会不会穿得太清凉了点?有女孩子在你家,你就打算穿条短裤晃来晃去吗?”

“睡袍还晾着,我就直接走出来拿衣服罗!”他手指向晒衣架,愣了一下。“咦,衣服呢?”

“帮你收好放在床边了,快去穿上免得着凉。”她无奈耸肩,“唉!答应住你这里真是不智之举。”

骆邦走到卧室拿起睡袍穿上,“我可没叫你整理喔!你早该上床睡了,替歌手整理家务可不在宣传人员的工作范围内。”

“对不起,是我太鸡婆了。”他的话让她倍感委屈,“看来,身为宣传人员,我也不应该因为贪睡而借住歌手家,那可不在宣传可享的权利中,我回去了。”

“别走,我是开玩笑的!”骆邦看她当真要走,连忙拦在她面前,扳住她双肩。

 0   2005-06-23 12:05:1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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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饮一口咖啡,“说真的,我总觉得你不该做宣传,女孩子做这种没日没夜的工作太辛苦了,而且依你的能力应该可以找到更有发展的工作,毕竟在这一行里很少有女孩子做长久的,你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另找出路才对。”

“另找出路……”纪如晴手托着腮,仔细考虑起阿克的话。

其实他说得没错,要她到三、四十岁还带着歌手上山下海搞宣传,光想那画面她都觉得累。

更何况,她本来就对宣传这份工作没什么兴趣,支持她每天以快乐的心情去工作的原动力,就是骆邦。

可是,骆邦总有一天会谈恋爱、会结婚、会退出歌坛,难道她打算到他家当女佣,继续跟着他吗?

除非当他的妻子,否则她没有理由一辈子跟着他,而做宣传又能待在他身边多久?而且,她已经不清楚自己这样待在他身边有何意义了。

她最初的愿望不就只是认识他,成为他的朋友吗?如今已经达成心愿,她不该再有奢望,应该放手了吧?

趁着他还没跟别人陷入情网,她是该考虑离开了,否则到时看着他跟别人卿卿我我,那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无法变成天鹅的丑小鸭,还是早点离开天鹅池,比较不会自取其辱吧?

吃完晚餐,电影也刚好结束了。

走出电影院,纪如晴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想再拨给骆邦,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反正离他的住处不远,她也懒得再拨电话,机车一骑,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骆邦住处楼下。

抱着碰运气的心情,她掏出备份钥匙准备开门,反正她已经回家洗澡过了,今晚她就耗在这里,看他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可不是担心他喔!反正他有美人相伴,肯定惬意得很,她只是想确定他到底要不要上明天的通告而已——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咦?”开了门,她赫然发现昨晚骆邦穿出去的球鞋就摆在玄关处,屋子里还隐隐有股酒味。

“骆邦?”她喊了声,不等屋里的人回应,她已经循着酒味来到床前,看见骆邦呈个“大”字型瘫躺在床上。

“是你?”骆邦睁眼看了看她,勉强靠着枕头坐起来。“倒杯水给我好吗?”

“嗯。”纪如晴连忙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给他,看他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光。

“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她有些生气,又有些怜惜。

“嗯……其实我喝得不多,只是那酒的后劲太强烈了……”宿醉让他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她捺着性子问:“你今天一天都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好在电台会合吗?结果你一整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揉着太阳穴说:“昨天我去PUB载欣恋回她住处,硬被她拖着陪她喝酒,然后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我醒来已经天黑,我打过你的手机,但是没人接。”

“你明知道自己有一大堆通告要上,为什么还要陪她喝酒?”

一听到他在吴欣恋住处睡了一天,她心里可不舒服了。

“吴欣恋也真是的,她自己爱喝酒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拖你下海?”她语带埋怨地说:“你醉得不省人事,我可惨了,今天我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晓得说过几百次的对不起,只因为你无故的缺席,而我又无法说出你的行踪——”

“对不起!”头疼欲裂的他显得有些烦躁,“不过,你当宣传也很久了,遇到这种情形只要编个合情合理的藉口搪塞过去就好了,一天不上通告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负责了?”她的心情也糟透了!“因为你大牌,通告多得任你挑,所以你就可以不把别人的时间当时间吗?当你舒舒服服地和吴欣恋相拥而眠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在MTV的拍摄现场就多少人在等你?你——”

“我什么时候和欣恋相拥而眠了?”头痛使得他心情十分恶劣,“你太啰嗦了吧?得罪人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跟我说教,反正又与你无关!”

纪如晴的脸色由红转白,这还是骆邦第一次用如此冷酷的语气跟她说话。

“是与我无关,你是天王巨星,我只不过是个小宣传,我哪有资格数落你的不对?明天早上九点有通告,我会尽职来接你,要不要去随便你——”

她眼眶含着泪,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屋子。

“我是怎么了……”骆邦根本无意把她气哭,他只是对自己面对她的质问时那种心虚的感觉不知所措。

昨晚也是这样,他戴着墨镜和帽子到PUB里把已有三分醉意的吴欣恋送回家,听她哭诉委屈,陪她谈往事。

但是,当她要求复合,并主动献上芳唇时,他的脑子里却浮现了纪如晴的脸,让他立刻拒绝了这飞来艳福。

为什么在那时候,他会突然想起纪如晴,甚至有股罪恶感呢?

唉!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气了一夜,也失眠了,纪如晴把冰箱里的毛巾拿出来冰敷哭得红肿的双眼。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叹了又叹,她真的觉得自己笨得可以,也傻得可怜!老实说,当时她还真想赏他一巴掌!可是,她凭什么呢?

就算是朋友,她也没有道理为了骆邦留宿在别的女人那里而怒斥他吧?更何况,骆邦有没有把她当朋友还不可知呢!昨晚他不是说了,他的一切与她无关吗?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早已超过宣传对歌手该尽的“义务”,可她对他无怨无悔的付出,却换来这种下场?

说好不哭的,但是已用毛巾冰敷的双眼,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下热泪。

因为朝夕相处,她对骆邦的迷恋早已变成真爱,即使昨晚他那么冷酷的待她,她还是想见他,还是希望待在他身边。

看看时钟,已经没有时间让她自艾自怜了,在还没有准备好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骆邦之前,她已经骑上机车往他的住处飞驰而去。

一大早,骆邦难得比闹钟设定的时间还早醒来,在等待纪如晴的时间里,他勤快地收拾他昨天换下的衣物,也把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坐立难安?早早地打扮好,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到来,还得看电视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能忍住不去拨电话。

她还会来吗?

回想自己昨晚对她所说的话,的确是太过分了,那时他头疼得要命,再加上她在耳边叨念,实在是受不了!

可是,等他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他才冷静地去体会她昨天因他的失踪,得去应付多少制作单位的催促,又得跟多少人低声下气的赔罪、道歉,毕竟宣传首当其冲呀!他的确是替她惹了不小的麻烦,结果他还恶劣地把她气哭了。

“唉!”他垂下头长叹一声,门铃正好在此时响起,他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去开门。

“早安!”

他的笑容太灿烂了点,从来都没有想过,看见纪如晴出现在他门前,竟然会是一件如此令人开心的事。

“早。”她答得有些生硬。

老实说,纪如晴被他的模样搞得一头雾水,他是不是得了失忆症,忘了两人昨晚不欢而散?

“你的眼睛怎么有点红红的?”发现这点,骆邦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你刚刚哭了吗?”

面对他过于温柔的关心,让决定要与他保持距离的纪如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是沙子飞进眼睛。”她看见他已经整理好仪容,也换上了打歌服。“走吧!得赶通告了。”

很明显的,她还在生他的气。

骆邦无异议地跟在她身后下楼,坐上车子,看着她驾驶着车子左弯右拐,就是看不见她脸上那熟悉的笑容。

以往两人在车里,总是会天南地北地聊个不停,除了他重感冒那几天,这还是两人头一次在车内静默无言。

他瞥了一眼摆在座位旁的保温瓶,想着自己昨晚伤了她的心,看她现在还没消气,八成也没准备澎大海吧?

看了再看,他决定去掂掂保温瓶的重量,沉重的感觉告诉他,他又有得喝了。

他自动自发地倒出饮料,以前喝得理所当然,今天倒是于心有愧了。

仔细想想,纪如晴接手当他的新片宣传之后,对他的确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反而有点宠坏了他,让他因为习惯而轻忽了她的付出,甚至在她面前变得任性。

看着她柔顺的侧脸,他心里突然有些迷惘,以前他一直没有留意,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这个女孩子面前可以释放最真的自己?

失去双亲,让他更重视自己的人际关系,他压抑自己的脾气,以最亲和的态度去跟所有人相处,只在音乐中呐喊发泄。

这样的他让所有人都乐于亲近,明明有许多朋友围绕,但他却总感到寂寞,而真正跨入他生活中,轻启他心灵门扉的,纪如晴算是第一个。

他真的很重视她,可是,昨晚他却再度关上心扉,用言语逼退她,也伤了她,是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她正悄悄地进驻他的心,被人窥探内心世界的惶恐让他不知所措吧?

而这一点,直到昨晚看她含泪跑出去,迟钝的他才开始有所察觉。

如果他没猜错,“日久生情”这句话恐怕在他身上应验了。

“铃……”

一阵音乐铃声响起,把思考中的他唤回神,也看见纪如晴正打着方向灯要暂停路边。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她跟骆邦说了一声便接起手机,“喂?”

“如晴,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

白亚铃高八度的嗓音由手机彼端传来,近得像在她耳边大嚷一样。

“我哪有那份闲功夫。”她懒懒地要口,“我可不像你那么好命,每天睡到八、九点,喝个咖啡、看份报纸,再悠哉地散步到电台上班。”

她顿了一下,看了眼手表。“报纸上写了什么大新闻?我正在赶通告,请你简单扼要的说明,等我有空再打电话给你仔细听
 0   2005-06-23 12:05: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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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现场节目刚做完,白亚铃就被纪如晴的电话给急召过来,她一路狂飙机车,大概也吓坏了不少路人。

“别哭了,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也没你那么夸张!”

递面纸的同时,她拍拍纪如晴抖颤的肩头,毕竟她已经听她啜泣十多分钟了。

“亚铃,我是不是很傻?”纪如晴语带哽咽,红着鼻子问。

“是啊!而且还是个大傻瓜!”她可要乘机唤醒她,“我早就说过了,骆邦周遭围绕的全是演艺圈里的美女,请问哪个男人不贪美色?要交女朋友,肯定也看中那些大美人,像我们这种长相普通的女人,还是安份一些吧!”

纪如晴咬咬下唇,“我知道,我也不敢奢望能成为他的女朋友,可是……”

“可是,一看到他跟别的女孩子亲热,你还是忍不住会嫉妒,打翻一缸醋坛子。”她太了解了,“但是另一方面,你又觉得自己根本没立场吃醋,懊恼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对不对?”

纪如晴沮丧地垂肩,无助地点点头。

“其实,就算骆邦真的和吴欣恋再续前缘,我也没有立场生气,毕竟我跟他之间,连朋友都不是……”

“不会吧,连朋友都不是?”白亚铃问:“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骆邦对你很信任,什么话都跟你说,这样还不算朋友吗?”

纪如晴叹一口气,“昨天他醉倒在吴欣恋家,一整天我都联络不上他,也没等到他上通告,最后我在他家找到他,说了他几句,可他却说他的事与我无关……”

她用面纸拭泪,语带鼻音地继续说:“我好像……太一厢情愿了,我想,他大概只把我当成普通同事,还算不上朋友。”

“离开他吧!”白亚铃去倒了杯水给她,说出自己的意见。

“离开他?”她眼光茫然。“没错,迷恋人也得有个限度,你追逐他的脚步也够久了,你为了接近他而选择宣传这份工作,结果你得到了什么?再不离开他,你的爱就会越来越病态,而你也会越来越痛苦。”

“你的意思是……要我辞职?”“嗯,离开他的生活圈对你最好,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你接近他了;你若想让自己下半辈子过得好一点,就离他越远越好,去找一份新的工作,结束这段暗恋,最重要的是,找个好男人真真切切的爱一场,快点把你的初吻送出去吧!”

纪如晴扁扁嘴,明明心里很难受,又被好友的说法逗得有些想笑。

“那跟初吻又有什么关系?”她终于破涕为笑,“你这个小色婆!”

白亚铃捏捏她的红鼻子,“没有我充当小色婆,你这个傻瓜会哭死喔;听我的,辞掉工作,别再理骆邦那个没良心的男人了,我会帮你介绍一个更好的男人。”

“嗯,我答应你,我会仔细考虑的。”纪如晴勉强挤出笑容来回报白亚铃的安慰,可心里其实还在下雨。

如果她对骆邦只是单纯像歌迷对歌手的迷恋,也许她会因为更好的对象出现而“移情别恋”。

但是,她是真心爱上他的一切,他的优点、缺点,她全部都喜欢,从多年前在超商里的初遇,她就对他一见钟情。

要她忘了他,实在很难,想藉着另一个男人来取代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难,不过白亚铃说中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她想让自己下半辈子好过一些,她只有离开骆邦。毕竟,偶尔在报上读到他的绯闻,总比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爱上别人好多了!

纪如晴躺卧在床上,咬着笔杆,生平头一次写辞呈,却是不知如何下笔。

今天她跷了一天班,电话跳到答录机,固执地不接任何电话。

白亚铃离开后,她跑到小说出租店,一口气租了七本小说,一本接一本,由白天看到黑夜,连饭也不吃,把全副精神投入书里的爰情故事中,就是不去想自己的困扰。

用这种方法来麻痹自己虽然有点笨,却也有效,她看得眼睛又酸又涩,但脑子里也暂时剔除了骆邦的影像,胜过于坐在沙发上哭一整天。

到街口吃了什锦炒面,回家后泡了一个小时的澡,而后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自己略有睡意,她才拿着纸、笔到床上写辞呈。总之,她就是要搞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不让骆邦跑出来干扰她写辞呈。

她决定了,等骆邦的宣传期一结束,她就递辞呈离开,再去国外流浪,把他完全剔除在生活之外,给自己一段时间疗伤止痛,依她这段时间省吃俭用存下的钱,至少可以“流亡”海外一年半载吧。

“唉——”笔杆都快被她咬出齿痕了,纸上还是一片空白,而且,今天早上骆邦微笑向她道早安的脸庞,和报纸上他与吴欣恋相拥的照片,又像鬼魅般浮现在她脑海中,交互折磨着她。

“唉!我为什么不能爱上平凡一点的男人?至少倒追也比较有希望嘛!”

笔一扔,翻身一躺,她双眼盯着天花板,开始想起在一气之下一走了之的自己,明天到底要不要去上班?

上班,她怎么去面对骆邦?不上班,就这么一走了之,会不会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铃——”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她下意识地要去接搁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后来才想起自己已经切换到答录机。

“如晴,你还没回家吗?”在哔一声之后开始留言的,正是她已经决定放弃的骆邦的声音。

“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还在哪里溜达?如果不是想被记者发现,我可要到你家门口站岗,学你昨晚的跩样,也来数落你的不是罗!

“对了,今天你选择跷班实在是太聪明了,不用陪着我跟记者大玩躲迷藏,你说得没错,我实在不应该陪欣恋喝酒,如果我当时找你陪我一起去PUB,或者别心软的答应欣恋留下来陪她,就不会又惹上绯闻了。

“对了,今天早上你为什么报纸一扔就跑了?如果是为了昨晚的事,请原谅我一次,接受我的道歉好吗?我承认自己口气太冲,伤了你一片好心,不过我今天也受到‘报应’了,可不可以就此抵消呢?

“还有,对于你今天的‘失踪’,我向公司说是我托你去办事,你明天可别老实的跟别人说你赌气跷班喔!明天见,别再放我孤军奋斗了!晚安!”

纪如晴站着傻看电话,说好不流的眼泪又在眼眶里酝酿。

“讨厌,人家都决定要放弃你了——”该怎么办呢?一通解释兼道歉的电话,又让她的心举棋不定了。

“她应该会相信我的解释吧?”挂上电话,骆邦喃喃自语着。

他有十足的把握,纪如晴此刻肯定就守在电话旁,因为她不是那种没事会在外头晃荡到深夜的女孩,而她也不可能在外买醉,顶多是窝在家里生闷气,关起门来大哭一场,她就是那样的女孩。

受了委屈,她会把伤心往肚里吞;但是,看见别人受委屈,她又会挺身而出,保护他人;她凡事替人设想周到,可却总是忘了善待自己。

该说她是善良还是害羞呢。就是这种明明喜欢,却又不想带给对方任何困扰,才让她一直以匿名信单方面地传达自己的爱意,却不奢求任何回应吧?

“这个笨蛋!”口里骂着笨蛋,其实他心里可是甜滋滋的。

他当然知道纪如晴早上是被报上的绯闻照片气跑的,他在电话留言里装糊涂,装作不知道,只是为了给她台阶下,否则难保她羞恼之下真的不再理他了。

失去一个好宣传,再找就有,但是失去一个与他神交多年的笔友,一个他真心爱上的女人,这种损失他可承受不住。

沙发上摊放着近三年来他所收到的匿名信,那娟秀的字体早已为他所熟悉,所以他绝对不会认错。

今天纪如晴扔给他的那本记事簿,总算让他解开了匿名信之谜,他终于知道写匿名信的人是谁了。不会错的,绝对是纪如晴!

虽然在翻开记事簿,看到两行密密麻麻的文字的瞬间,他就发觉了这件事,但为了慎重起见,他一回到家还是马上翻出信来,仔细地比对一下,这才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

“可是,她为什么不明说信是她写的呢?”他托着腮喃喃自语:“闲聊的时候我明明说过,愿意跟写匿名信的女孩交往,为什么那时她不跟我表明身分?难道她有什么苦衷?”

看来他还是谨慎行事,暂且先继续装傻下去,试探她的口风后再说,反正,她已经逃不掉了!

在身心惧疲的情况下,一直到睡前都还没决定隔天要不要去上班的纪如晴,按掉床边的闹钟,终于沉沉睡去。

不过,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开始猖狂地响个不停,硬是把她从被窝里给叫起来。

“这么早会是谁?”她觉得莫名其妙,步下床去走到门前询问。

“谁?”她的问话还带着浓浓睡意。“是我,骆邦。”

骆——这下子,她真的被吓得完全清醒了。打开木门,看见真的是他,纪如晴差点昏倒。

“你来做什么?”她隔着一道铁门问。“来接你呀!”

他扬着笑,答得理所当然。

纪如晴用惊异的眼神看他,完全傻住。

“要继续让我在外头罚站吗?”骆邦还真有些担心她余怒未消,不准他进屋,幸好她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抿着唇把门打开。

“你不应该来的!”把门关上后,她有些担忧地说:“昨天你才闹出那么大的绯闻,万一又有记者跟踪你到这里怎么办?”

“那他就赚到了!”这条“绯闻”可是货真价实,不是误解或造假的罗!

什么嘛!“我是说真的!”他转身环胸而立,好整以暇地仔细打量着她。“你穿这套小熊睡衣,看起来还真可爱。”

红潮霍地泛满她双颊,“有什么可爱的——”

她羞臊地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绕过他去衣橱拿了件薄外套穿上。

“你看起来好像才刚起床。”收拾起玩笑心态,他正经地问:“你该不会是还在生我的气,打算继续跷班吧?”
 0   2005-06-23 12:09:1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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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纪如晴原本打算来一次“听天由命”,如果准时起床就去上班,睡过头就算了。结果,她睡过头了,可她怎么也没料到,骆邦竟然会一大早就亲自来“吵醒”她。

“我只是睡过头了。”她实在没办法拒绝他,毕竟他都亲自来接她了。

“还好,如果你从此不理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真的会很伤脑筋。

她抿抿唇,“无所谓吧?公司里多得是宣传,再派一个给你就好了。”

“不,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情急之下,骆邦想都不想就冒出这一句话。

纪如晴被他这一说给吓呆了。

这怎么可能呢?该不会是她还没睡醒,现在发生的一切根本是她在做梦?她不着痕迹地偷偷捏一下自己的手臂——会痛,那就表示她不是在做梦罗?

虽然骆邦不是要她当他唯一的情人,只是要她当他的宣传,不过,能得到他的肯定,已经足够让她热血沸腾了。

“你今天好奇怪——”她真的觉得他有些怪异,“该不会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大受刺激吧?难道绯闻的事情——”

“跟绯闻无关,我只是忽然发现你对我真的很重要而已。”

再讲下去,他恐怕真会忍不住抱住她先说“我爱你”,但都怪自己平常太爱开她玩笑,她肯定不会当真。

“昨天没有你陪着,我赶通告赶得昏天暗地,还看错了节目时间,跑错摄影棚,状况百出,你绝对想不到那时我还被记者追逐哩!”

他走到她身后,伸出两手推着她往浴室走。

“乖,快去刷牙、洗脸和换衣服,我等你。”

这种宠溺的语气,让纪如晴更觉得骆邦今天的行径怪得可以,好像在特意讨好她似的。

“无故”跷班的人是她,怎么好像变成做错事的人是他了?

怀着满腔疑惑,她走进浴室梳洗、更衣,却不再多问。

反正不管他此刻待她多好,两人终归只是朋友,她的辞呈已经写好,等他的宣传期一过,他将不再需要唱片宣传人员跟随,而她也将远离他,独自飞往异国。

她不可以再度因他的温柔而有所动摇,否则她这辈子就真的要跟他纠缠不休,总有一天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出了门,骆邦将记事簿交还给她,而纪如晴没联想到笔迹被识破的可能,顺手就收入皮包内。

“今天由我来开车。”骆邦打开右侧车门请她先坐进去,“算是补偿我醉倒在欣恋家那天,你因为我没上通告而受的委屈;今天当司机,而且晚上上完最后一个通告后,我请你去吃大餐。”

“由你开车可以,宵夜就免了。”她说完便上车,骆邦愣了半晌才关上车门,绕到左侧上车。

“如晴,你还在气我那天醉倒在欣恋家的事吗?其实那晚我说的话全是有口无心,我——”

“我们可不可以别再谈这件事了?”纪如晴打断他的话,“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开车吧!否则会赶不上通告时间。”

她说完就直接将头别开,视线调往车窗外,而骆邦也只好乖乖先开车上路再说。

“你打算跟我冷战吗?”十分钟没有交谈,沉闷的气氛让他坐立难安。

纪如晴将眼光由窗外调回他脸上,看他愁蹙着眉,本想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决心又开始软化。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小巧的脸蛋上隐隐含愁,让骆邦看了十分不舍。

“我们和解好不好?”在等待红绿灯的空档,他问:“你若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晚上就一起吃宵夜?”

“嗯——”这种说法,她怎么拒绝?看她点头答应,他才松了口气,他可受不了跟她终日沉默以对。

“对了,今天的通告有点变动,因为下午一点半我会召开一个记者会,澄清一夜清的误会。”他以充满歉意的眼神看她,“到时场面恐怕会有点混乱,你大概也得陪着我受记者“骚扰”,我先跟你说对不起罗!”

“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再说对不起。”她决定在“剩下”的相聚日子里,跟他和平共处。“再说,被歌手拖累也是宣传的工作之一,我早有心理准备。”

他哂然一笑,“还好我不是连累你被人追杀,否则你大概打死也不敢再做宣传了。”

“被记者缠上跟被人追杀一样惨吧?”“呵!说得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原本僵硬的气氛总算软化不少。

趁现在气氛还不错,骆邦便试探性地问她:“如晴,你当宣传也快两年了,什么时候才要向你喜欢的那个歌手告白?”

“告白?”她像吞了一颗鸡蛋梗在喉中,涨红了脸,只能重复他的问话。

“是啊!你是为了接近你喜欢的那个歌手,才选择宣传这份工作不是吗?”他可不让她狡辩,“别否认,上回我猜中了你的‘目的’,结果你慌得差点撞车,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你的心事。”

她思索了一下,不打算否认,她略显哀伤地摇摇头。

“我从来就没打算要向他告白。”“为什么?”他不懂,“难道你不想跟他交往?”

“交往?”她眼光透过车窗飘向远方,“他不可能喜欢平凡的我,他周遭有太多比我优秀的女孩子,就算我整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大概也只把我当成道具,不可能注意到我,而我只想在最近的距离守着他,不想带给他任何困扰。”

“你不告诉我——”他紧握了一下方向盘,顿口气才说:“我是说,你不告诉他你的心意,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你?也许他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呢?”

她连想都没想就摇头,“不可能的,这点我很有自知之明,他喜欢的是又漂亮、身材又火辣的美女。”

“他说的?”他说过这种话吗?她又摇头,“他是没说过,但他的前任女友就是那种类型。”

前任女友?虽然不晓得她是从何得知,但骆邦知道她指的是吴欣恋。

“可是,人会成长,欣赏的异性类型自然也会有所改变。”

他不着痕迹地指点她,“就拿我来说吧!大学时期我跟几个吉他社的成员组乐团,欣恋也是其中之一,那时候活泼、外向,多才多艺的她,在校园里算是风云人物,是很多男孩子的梦中情人。”

纪如晴装作若无其事的随口问问:“包括你?”

“嗯。”他不否认,“自从我父母死于火灾后,就算身边一直不乏朋友关怀,但我还是觉得心灵上很孤独,所以当欣恋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交往,我一口就答应了,我想,男女朋友比普通朋友更亲密,那份情感就像亲人一样,我渴望那种生死相依的感情。”

回忆过往,他感慨地说:“那时候的我和一般男孩子一样,都希望能有一个让其他男人羡慕又嫉妒的女友,而欣恋完全符合这个条件,所有人都说我们很登对,但真正交往之后,我才发现除了喜欢音乐这点之外,我跟她的个性有很大的差异,连谈话都难得投机,勉强交往一个学期,我就跟她协议分手了。”

他接着说重点,“所以罗!我现在若再交女朋友,绝对不会再找和欣恋同类型的女孩,至于外貌也不是最重要的,有了一次恋爱失败经验后,我觉得彼此谈得来,心灵契合才是最重要,可惜你早就心有所属,而且好像还很死心塌地,否则我跟你或许会是不错的一对,因为,我现在欣赏的女孩子就是你这种类型。”

纪如晴呆盯着他,哑口无言。

骆邦竟然说,他欣赏她这型的女孩子!她相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头昏脑胀,意识不清;二是他同情她的痴情,想减轻她的自卑,才会可能说出这种话。

“明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安慰我,可是听起来还是觉得很感动。”她自以为是地否决骆邦的真心话,“能被万人迷的偶像喜欢,就算是假的也能满足我的虚荣心了。”

这下子骆邦总算明白,原来她一直对他默默付出,却从不向他表明心意,全是因为自卑心作祟。

而且,她还真是固执得可以,坚决认定他不可能爱上她!他都亲口说他喜欢她了,却还被她说成是在安慰她?!

“为什么你认定我那么说是因为同情你?如果你愿意跟我交往的话,那我——”

“你再说我就要下车了!”她讨厌骆邦因为同情她才这么说,“我知道你把我当‘哥儿们’,但也不必重义气到要帮我重建自信而跟我交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要那种骗来的感情,而且若真那么做,我跟你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跟我说这种话。”

她会不会把他想得太完美了?

他没辙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一辈子藏在心里,默默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吗?”

她坚定地摇摇头。“我已经决定放弃他了。”

“放弃他!”骆邦可紧张了,“难道你已经不再爱他了?”

“我爱他,但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纪如晴薄罩水雾的双眼凝视着他,从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在他面前剖析自己的感情,像她所深爱的男人不是他,而是他们所谈论的另一个“他”。

“对他而言,我可能什么都不是,可是对我而言,他却是我的初恋,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男人,但是,就像我朋友说的,我爱得很病态,为了一个根本没留意过我的男人投注那么多的感情,简直比白痴还更白痴!”

她抖耸了一下双肩,无奈微笑。

“算了,再这么痴迷下去,我恐怕真会独身一辈,我也想要跟普通女人一样,谈一场被人疼、被人宠的甜蜜恋爱,所以我决定放弃这场盲目的单恋,要远离他、淡忘他。”

说到这,她有些落寞地垂下头,看着自己掌心里的感情线。

“我好像话太多了——”握起拳,她佯装若无其事地挤出个微笑面对他,“总之就是这样,我已经决定放弃单恋,与其为我操心,还不如担心你自己的绯闻吧!”

“我——”他一时之间竟无话可接。气死我了!

先是用信“蚕食”了我的心,再来是整天跟在我身边晃来晃去、嘘寒问暖,用“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方法,让我对她日久生情,等我发觉自己已经深爱着她,她却想抽身走人啦?

自己决定爱上我、自己决定接近我、自己决定我跟她绝无结果、自己决定离开我——

拜托,那我算什么?

表面看来正在专心开车的骆邦,脑子里其实早被她那些淡忘、放弃的说法给搞得快疯了!

才不准她“玩了就跑”咧!怎么可以不给他机会上场就先判他出局呢!

他原本要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寄匿名信的女孩就是她,而且也已经对她动了情,不过,照现在这种情形看来,他就算说了,她也会把他的爱情解释成同情吧?

既然如此,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他会让她无法淡忘他、无法放弃他,她要个会疼宠她的男友,他会让她如愿以偿,只不过,这个会疼宠她的男友,暂时也不打算向她示爱了,既然她让他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下,迷迷糊糊地爱上她,现在,也该轮到她尝尝这种滋味了。
 0   2005-06-23 12:09:3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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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骆邦的宣传期一结束,纪如晴立刻递上辞呈,加入失业人口的统计数字中。

公司同事帮她办了一个送别餐会。

当天,骆邦也出席了,他在餐会结束前告诉她,她辞了这份工作是明智之举,然后就赶着搭飞机去Hong Kong了。

“辞了这份工作是明智之举?”到现在,她还没悟透骆邦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不适合宣传工作?还是认为她能力不足,不“适任”这份工作?

什么嘛!当他的宣传时,她可是尽心尽力,卯足了劲去做的,如果他是嫌弃她做得不够好,那就太没有良心了!

绿灯亮了,她随着人潮走过斑马线到对街,明明是上班时间,可跟她一样在街头闲晃的人还真不少,而她已经很久不曾这么悠闲了。

她走进一家速食店,点了杯饮料找个靠窗的位子休息,才坐定,手机铃声便突然响起。“喂?”

“嗨,如晴!”“骆邦!”“干嘛那么惊讶?”他的声音满是笑意,“你好像接到死人打来的电话一样。”

“你别胡说八道了!”她薄叱一声,“哪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

“是,对不起。你现在在哪里?”“在你最喜欢的那家炸鸡店里。”这比报地址更容易让他记起,“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有事吗?”

“有,你待在那里不要走,我马上过去找你。”

电话挂了!纪如晴握着手机,无法说出自己此刻的心境。是惊喜?还是惊吓?

原以为在她飞离台湾前,不可能再有机会跟骆邦见面,谁知道他突然来通电话就说要来找她,害她一下子方寸大乱。

“他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看着店里其他桌的顾客,再看看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的热闹景象,她实在很怀疑骆邦“敢”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公众场合中,被“围堵”的机率太大了嘛!

更何况,他找她干嘛。公事上已无瓜葛,至于私事——好像也没有私事可言。

虽然一直觉得他不可能来,可是她还是无法起身离开。

半个钟头过去,她开始猜测是不是现在的综艺节目想出了新的整人游戏,看看哪个艺人callout给朋友约时间见面,对方会等他一直不走,比比看谁等得最久。

“唉!还要等吗?”喝下最后一口红茶,她无聊地自言自语,这时却突然有个身影快速闪入她对面的空位。

看着眼前这个头戴鸭舌帽,戴着墨镜还蓄着一字胡的“中年男子”,纪如晴先是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看过他,直到对方戏谑地露齿一笑,还把墨镜快速拉下又重新戴妥,她才恍然大悟。

“骆——”“嘘!”骆邦连忙阻止她出声,“这里人太多了,我可不想被歌迷发现,快走吧!”

纪如晴听话地跟着他站起身,当骆邦发现她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时,眉心立刻皱起,但也不多问,帮她拿了就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上了车,骆邦卸除伪装,踩了油门就走,使得纪如晴忍不住开口问去向。

“带你去看我的新家。”“新家?”她微愣了一下,“你买新房子了?”

他微笑点头,“公司替我租的那个小公寓太窄了,以前我一直执着于要收到那位匿名笔友写的信,深怕一旦搬家就和她失去联系,毕竟我不可能把我新家的地址公布出来嘛!”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不过,现在我想开了,要学你放弃那些情感的执着,放眼未来,首先就是买个新房子,离开那个拥挤、狭小的旧屋子。”

“那样——很好啊!”口头上虽这么说,其实纪如晴心里五味杂陈。还以为骆邦会想跟她这个匿名笔友永远交往下去,结果他把两人之间唯一的沟通管道也切断了。

呃——或许算不上“沟通”吧?长久以来一直是她单方面的寄信给他,虽然她没有给他回信的压力,不过时间一久,他也该觉得腻了吧!

也好,反正她也要去纽西兰了,这样她更可以免去牵挂。

“怎么突然变得心事重重?”骆邦明知故问:“有什么烦的心事吗?”

她连忙挤出笑脸,“没有呀!你太多心了,我只是逛街逛得有点累而已。”

“是吗?”他顺势问:“你买那么大的行李箱干什么?难不成你也要搬家?”

她可以说她要出国的事吗?不行,万一他要求给他联络地址还是电话,那她该怎么办?原是要淡忘他,才想“逃”到异国的,如果还通信、通电话,藕断丝连,那她还出国干嘛?

“呃——我帮别人买的。”她扯谎。骆邦一眼就看穿她在说谎,想逃离他吗。他眨眨眼,噙住一抹笑。休想!

“到了。”

开车开了一个多钟头,当骆邦将车暂停在一栋有着造景庭院的独栋二楼华宅前,纪如晴只有一个念头——哇!好漂亮!

“好棒的房子!”她谓叹了一声,“我一直好喜欢这种有庭院的透天厝,真希望自己有一天也买得起这样的房子。”

看着她微透粉红的嫩颊上那欣喜的笑靥,骆邦真想立刻问她愿不愿意当这栋房子的女主人。

不过他忍住没问,因为问了她也会当成玩笑话,用遥控器打开铁门,将车停进了车库,纪如晴一下车就跑去看庭院里栽种的花草,像小孩似地东瞧瞧、西看看,脸上满是收不住的笑意。

“一起进屋看看吧!”

骆邦走过去朝她伸出手,见她迟疑着,干脆主动牵起她的手入内。

“呃——骆邦。”她微红着耳根,“为什么你要专程载我来看你的新屋?”

“这个待会儿再说,我们先欣赏屋内的摆设和装潢吧!”

他拉着她从一楼的大厅一一介绍起,从沙发款式到酒柜的造型;小到碗盘花色、刀叉样式,无一不是纪如晴喜欢的。

奇怪的是,虽然她跟骆邦的确对事物的审美观有很多的共同点,但多少还是会有意见分歧之处。

就拿沙发来说吧!他明明喜欢的是原木桌椅,可是他却买了她喜欢的牛皮沙发,而且颜色还是她最爱的紫色,而不是他偏爱的酒红。

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再带你去参观二楼。”

骆邦当做没看见她脸上那一堆问号,拉着她兴奋地爬上楼梯,为了布置新居,他可是推了一个八位数的秀约,和室内设计师从油漆、家具到摆设,一一亲自挑选、采购,花了他不少心思和时间哩!

而今,能从她眼中读出欢喜,他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你知道吗?这个社区总共只有三十户住家,住户都是一些律师、医生、企业家和官员等等,门禁非常森严,其中住在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安装铁窗,也不怕记者在外头偷拍,或者歌迷在门外站岗,总算可以保有一些隐私。”

他兴致勃勃地说着,而纪如晴是有在听,不过她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他握住不放的手上,她觉得两人好像是新婚夫妇在看新家一样,害她心跳不规律地加快,脸上的红潮也一直褪不了。

看完客房、书房,储物室和主卧室,纪如晴发现骆邦连婴儿房都已经预备好,只差没摆张婴儿床了。

“好了,接下来要让你看的才是重点。”从主卧室走出来,骆邦带她到隔壁房前。

“你打开门看看。”

在他的微笑示意下,纪如晴扭动门把打开门,霎时一间布置得极为浪漫、雅致的淑女起居室在她面前展现。

“好漂亮——”

她赞叹地走进房,完全没留意到骆邦何时松开她的手。

“喜欢吗?”他问。

她嫣然一笑,“这么别致的房间,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吧?”小心翼翼地问:“骆邦,你该不会是要跟哪个女孩子同居还是试婚吧?”

他浅浅一笑,没有给她正面回答,走到她面前站定。“这是你的房间。”

他的话让她完全僵住了,“我的房间?”

骆邦点点头,证明她没听错。

天啊!“你是在开玩笑吧?你干嘛在你的新房子里准备我的房间?”打死她都不相信!

“因为我要聘用你为我的私人助理。”他早就想好了将她继续“绑”在身边的借口,“为了处理事务,你跟我住是最省时又方便的了。”

她听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答不上。

他微笑面对她的哑口无言,“我跟你实在太有默契了,我才想叫你辞去唱片公司的宣传工作,你就先主动辞职了,为了要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直到一切就绪才跟你说,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我吧?”

纪如晴看着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都已经痛下决心要离开他了,可他却突然要她当他的私人助理,还要她搬来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老天这个玩笑会不会开得太过火了?

“不行!”她被自己的音量吓了一跳,连忙垂下头。

“对不起,难得你这么信任我,还为我设想周到,布置了这么漂亮的房间,可是——我想我不是最适合的人选,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他可不轻易放弃,“我只信任你,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份工作。”

她绞尽脑汁想其他拒绝的理由,“可是——我——”

“我向你保证,我会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给你的薪水也绝对不差,我花了这么多心思布置这一切,你不会这么狠心的拒绝我吧?”

骆邦改用苦肉计,存心考验她的决心。

“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相信你会给我不错的待遇,可是——”没辙了,她只好告诉他,“我已经决定要出国,三天后我就要去纽西兰,连机票都订好了,我暂时没有工作的打算。”

骆邦在心里暗叫了声,“好险!”他从没料到她心一横就真的要逃到国外,他知道她姊姊正在纽西兰读书,若真让她离开可就不晓得何时才会回来了。

“你要去纽西兰干嘛?”他明知故问。

“呃——我——”她结结巴巴地说:“先休息一阵子,也许——也许会留在那儿游学个一年半载,所以——”

“游学?”它截断她的话,“嗯,这个计划不错,我手中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失踪’个两、三个月应该没问题,干脆我也陪你去纽西兰玩玩,回来我们再一起工作吧!”

“你要陪我去!”这下子她可惨了!

原以为搬出出国游学这个理由,就能让忙碌的他死心,哪晓得他竟然说要陪她去,他是不是脑袋出问题呀?

不行,她得再想其他理由,就算是做“死前挣扎”也得姑且一试!“骆邦,你听我说,我真的不——”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骆邦突然打断她的话,扳住她的双肩,用他醉人的眼眸扣住她的视线,说出这句致命魔咒。

“你——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此刻其实还坐在速食店里,这一切全是她在做白日梦。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凝视着她晶莹的眸子,骆邦动了真感情,不自觉地贴近她,深情地重复自己的话,而他多情的声音,也让纪如晴为之屏息。

“答应我,留下来帮我。”他微蹙着眉,英俊的脸庞流露出轻愁。“如晴,别让我失望。”

看着他,纪如晴感觉自己离开他的决心正在慢慢瓦解。

终于,她抿着唇,点了头。“好,我答应留下来做你的私人助理,不去纽西兰了。”

“真的?太棒了!”

骆邦高兴地紧拥住她,就这样,她感觉自己轻飘飘地快飞上天了。唉!看来她怎么逃也逃不出骆邦的手掌心,注定得跟他继续纠缠到底了!
 0   2005-06-23 12:09:5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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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23 12:02: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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