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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鞑子帅公主
网友【dreamer】 2005-06-30 09:13:23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9    1
楔子

一连几天的烽火烧着,兵枪刀剑交击,四处充斥着凄厉的哀嚎,具具沾满血的尸体曝晒在烈日下发出恶臭。

老弱残兵逃的逃、躲的躲,逃不掉的、躲不了的只能走上自缢一途。

早先还飘扬的大宋军旗,如今残破不堪,被染上数千条人命的大红鲜血。

在炮火轰击之下,坚固的城池早如风中残烛,再也禁不起一丝摧残。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殿,墙破柱倒,嘤嘤的哭泣声从里头传出。

大宋天子站在凌霄殿上,身着龙袍,而堂下数十嫔妃和朝中重要大臣则一身素白。

大宋钦宗皇帝看着他的臣子,思及这片江山将落入鞑子手中,不由得老泪纵横,他跌坐在龙椅上。

“皇上!”

“国家将亡,我怎么有脸去见去世的先皇和宋家列代。”

“皇上保重。”

“亡国这个罪,得由我去向先皇交代。”他已经做了准备,宋朝绝不投降,国亡人亡。

“尔等要与皇上共存亡。”

看着跟随他多年忠心的臣子,钦宗皇帝实不忍心要他们跟着他牺牲。

“你们想走的人就走吧,趁着元兵还未攻进宫来。”

“皇上!”

臣子和嫔妃们无不相拥而泣。

宋钦宗留恋地看了他们最后一眼,然后一个人走向御书房。

御书房里早已有一名将军在等着。

“皇上!”

“辜将军。”

“不知皇上找末将来有何要事?”辜愈是皇上御赐的殿前大将军,多年来,他恪尽职守保护圣上安危,从未怠忽。

“元兵很快就会攻进宫里,我要你立刻出宫。”

“为什么?末将誓死都要保护皇上。”

“这些年来多亏了你一直在保护朕,但是现在朕已经不需要你保护了,生与死对我来说只是一线之隔,而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远在外边的执宁。”

“皇上,您是要末将去找公主回来?”

“不!当初我不拦阻她离开,就是不希望她一个女儿家涉入政事,如今国都将亡了,还要她赶回来做什么呢?”

“皇上的意思是……”

“我要你带我随身的玉佩去找公主,把玉佩交给她,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还有你必须告诉她,不能有妄想复国的意念,我不要她介入这种血腥的杀戮中。”抱着所有的希望把玉佩交托给辜愈,这是他临死前最后的希望。

“我一定会完成圣上所托。”辜愈将玉佩放进怀里,然后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辜愈跪别皇上。”

他叩了三叩首,断然地起身离开御书房。

他一出门口,房门就被关起。

辜愈站在门前静止不动,当里头传来椅子坠地的声音时,他满是伤痕的脸上出现两道泪痕。

再一次,他面向着房门,跪别皇上。

皇上的死讯传来,聚集在大殿上的嫔妃、大臣也纷纷饮下毒酒。

御花园的天空飘散着红花树的花瓣,朗澈的天空似乎也被染上鲜血。

大宋正式宣告灭亡……

此帖由 dreamer 在 2005-07-04 17:52 进行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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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片紫竹林从大岚山山腰开始,绵延不断地延伸至山顶,数量之多,仿佛是一片翠绿色的林海,风的吹拂带动了竹叶,由上向下俯瞰,美丽的波浪仿佛会跃出鱼儿来。

一片清绿中突然飞窜出一道蓝影,紧接在后又是一道黑影冲上天,甫一落定,一男一女凌空站立在竹叶头上,手中各持着一剑一刀。

两人各据着南北方向,眼神锐利地盯戒着彼此。

敢情儿,这是两个武林高手正在解决私人恩怨?紧张的气氛一点一滴地正在凝聚,忽然,又见他俩飞上半空,手上的刀剑一闪,就要交锋相对。

情势急迫之际,一道绿影从他两人之间飞出,阻断了这场还未发生的打斗。

“休蛋几垒!”绿萌带着十足的信心发动轻功一跃上天,这会儿正沾沾自喜,那会儿却惊恐地发现,马达好像有气无力——

不会吧!她都飞上来了才发现,看着脚下数十丈的高度,哇!要是摔下去,恐怕会连根毛都找不着,于是,她很努力地振动双手,拼命地在空气中挥舞,巴不得自己能立刻变成鸟,但是,越挥她越发现一件事——她正很快、很快的往下掉。

“救命呀!”她终于发出求救,吊起嗓子直嚷嚷。

在半空中的一男一女听到她的呼救,顿时分开方向,朝她飞去,各抓住她一只臂膀,将她带到地上。

“笨蛋!”

绿萌还没开口,脑袋就挨了黑衣人一拳。

“干什么啦!我都差点没命了,你还打我。”她嘟囔着,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没心肝的臭家伙一眼。

“谁叫你学术不精,没两、三根毛就想学人家飞上天。”

“谁学术不精?喂,姓方名○的家伙,难道你是在暗示师父教得不好?”

“喂,姓绿名萌的臭丫头,你可别乱说。”那叫方○的黑衣人又捶了她一下脑袋。

“混蛋,我这颗美丽聪明的头是能让你随便敲的吗?你敢再碰一下,我马上叫师父把你逐出师门。”

“你敢!”

“呵、呵、呵!我不敢?你师父就是我老爹,你说我敢不敢啊?怎么样,嫉妒吧!”

“哼!”他双手抱着胸,一脸很不屑再理她的傲样。

“哼、哼、哼!就你会哼啊!”瞧他不理她,绿萌走到了蓝衣人身边,撒娇地扯动她衣袖。“执宁姊,你看他啦,又欺负我,我不管啦,你一定要替我出气。”

执宁站在旁边看他们斗嘴了好久,原以为聪明的不出声,就应该不会踏上这浑水,没想到还是被注意了。

一个是师兄、一个是师妹,扯进来的结果是,她只能帮一方,可是无论帮哪一边,她都会被冠上“偏心”的罪名,她才不想没事惹来一身骚。

“绿萌,师姊愚昧,无法判别是非,所以这重责大任,我看你还是交给师父去解决好了,师父英明神武,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最好的答案。”

“才不要呢!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结果我们找了师父,却被他罚挑水三天。”

想起那三天,前前后后共挑了数百担的水,她还是童工耶,居然叫她做这么粗重的工作,万一将来发育不良那可怎么办,说什么她都不愿再去受这种罪。

“绿萌你别老是为难执宁。”

“人家师姊最疼我了,她才不会介意,是不是,师姊?”

她对着方○吐吐舌头,又翻了翻白眼,一脸古灵精怪。

“父皇!”

执宁沁着一身冷汗从床上坐起,她抚着胸口,剧烈地喘息,还为梦里的情景所惊撼。

她看到父皇满身是血。

这是个很不吉利的噩梦,她怎么会突然作这种梦?有好久,她都不曾再梦见过他。

也许是太想念他了,她应该找个机会回去看看。

再躺下去,已经了无睡意,执宁干脆就下了床,然后披了件风衣走到木屋外头,今夜的风很凉,她一路散步,来到小溪的水源处。

湖上的水月清楚地映着,夜风徐徐拂过她薄衫,执宁朝水里抛颗石头,扰乱那一池平静。

没用!她根本平静不下来,整个心乱哄哄的十分不安,如果鱼机在这儿,她就可以要鱼机回去看看;可是他现在人正在玉雪峰帮师父采雪参,最快应该也要后天才回得来。

很想念父皇。她伏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终于忍不住困意而昏昏入睡。

一个黑影在她沉睡后,悄声接近。

她一出木屋,他几乎是立即跟着她而来,照平常执宁的功力,应该是一下子就能发现他,但是,今晚她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使她迟钝的忘了警觉。

方○望着她熟睡的脸庞,眉头紧紧拧着,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是什么事惹得她如此伤心?

突然,他意识到这儿就只有他们俩,而他藏匿许久的情意在凝视她娇容时蠢蠢欲动。他蹲低身子,对这个容貌娟妍、卓尔不群的执宁感到好奇。

怎么会有这么特殊的奇女子?不羡荣华,宁可长伴青山。

半年前,她和那只跟屁鱼以拜师求教的名义来此习武,除了名字之外,他们不愿再多透露些啥,可是从她的衣着、姿态,还有那只鱼高傲臭屁的模样,再笨的人也能猜出他们并不如表面上的简单。

讲到那只惹人厌的鱼,方○就一肚子闷气,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比只粘人的苍蝇还叫人讨厌,要不是看在执宁的面子上,他早把他抓来火烤两吃了,哪还容得下他日益嚣张。

端睨着她,越看越入神,很冲动地举起手想知道碰触她是什么感觉,手在半空抖了三、四刻,终于慢慢地移往那胭脂未施的脸庞。

“你在作啥?我最伟大、可敬的大——师——兄。”简直是卑鄙、无耻、下三滥!

“绿萌!”

他缩回手,整个人倏地站了起来,面露慌张与心虚。

突然间,方○胸前中了一记掌风,魁梧的身子被打向溪中,他惨呼了一声,声音消逸在水面。

“师兄!”绿萌也被突发的情形给吓了一跳。

执宁本来睡得还挺安稳的,结果睡梦中听到一阵吵杂,迷糊间醒来,却发现一个大黑影挡在她身前,出于练武之人的自然反应,什么也不想便一掌将他打开,出手之后才发现师妹人就站在前头。

“师兄?绿萌,发生什么事?”

“快!师兄掉进了溪里。”绿萌抓着她的手,飞奔到溪边,在岸上呼喊。“师兄!你在哪儿?”

“他怎么会掉进去呢?”她还没意识到,刚才被她打飞的人就是师兄。

“是师姊你把他打落溪里的呀!”

“我?”

“唉哟,先别管他怎么掉进去的,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把他救上来。”

“我下去救他。”执宁丢下话,不出一秒,一纵跳进溪里,潜入水中,消失于溪水间。

绿萌在岸上左等右等、站着等、坐着等也不是,掉进了一个还没出现,另一个又跟着下去,现在可好,两个人都不见踪影。

该不会——

该不会两个都殉……

想到这个可能性很大,绿萌整个人开始着慌。“师兄、师姊,你们到底在哪儿?就算死了也得让我见见尸体呀!”“笨蛋!”

她脑袋瓜被人硬生生的从后头捶了一记。“谁——师兄、师姊!你们没事!”

执宁和方○两个人浑身狼狈地睇着绿萌。

她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抹了抹,哽咽了一声,跳起来抱住湿答答的他们。“我以为你们——呜……讨厌,你们吓死我了。”

“别哭了,我们不就在这儿。”执宁温柔地替她拭去眼泪。

“你们没事就好。”

“我们命大得很,死不了的。”方○很笃定地说道,其实自己心里明白,刚掉下水的时候,他怕得很,但是这种丢脸的事,还是让自己知道就好。

“是呀,祸害命总是特别长,像打不死的蟑螂,早知道你命这么‘大’,我就叫师姊别下去救你了,我倒很想看看一只不会游泳的蟑螂要怎么救自己。”

绿萌讥讽地假意附和,死不要脸的东西!她刚才的眼泪真是白流了,落水是这家伙自作自受,真不该让师姊去救他。
 0   2005-06-30 09:15:0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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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萌,你说的话太苛刻了。”执宁出声制止她的言语。

“我才没有,本来就是他活该,你知道他刚刚——”

话未说完,绿萌的嘴瞬间被方○捂住。

“绿萌!”他叫着。

“师兄?”

“我刚刚……我刚刚看你一个人在外头睡着了,所以想叫醒你回房里。”他随口诌了几句,讪讪笑道。

“真是对不住,你一番好意却被我打入溪里……”

“没关系,天气热下去泡泡也好。”

“唔……放、放开我!”绿萌乘机咬了他一口,他才疼得放开了手。“师姊,师兄他——”

“绿萌!”

方○急急地喊着她,很担心这丫头会把事情说了出来。

她露出坏坏的笑容,温吞地说道:“师兄他刚说的都是……真的,师兄对你可是很照顾的。”

“是呀、是呀!”他背上已经一身冷汗,但还是很卖力地点头。

“如果是你,师兄也会这么做呀!”

“是吗?”绿萌别有用意地瞪了他一眼。

“当然、当然!”他能说不吗?他现在可是有小辫子在人家手上,还是老实些、识相点。

“夜凉了,大家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免得受了风寒。”执宁交代完话,便独自先回房。

“是,师姊,你好好休息。”绿萌在她背后说着。

趁现在快溜吧!方○蹑手蹑脚想无声无息地“落跑”,计划进行到一半,眼看着门口就快到了,路却“熊熊”被人挡住。

“师兄你想去哪儿?”

“我、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见。”他装出大野狼似的笑容,已经摸到门把。

“对呀,你老人家身体别太操,早点休息。”绿萌转身就走,也没瞧他一眼。

原来绿萌这丫头还不错,他以前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欺负这么一个可爱、善良的小女孩。方○发誓,他从今起绝不欺负小师妹了……

“唉呀!今晚我突然好想跟师姊一块儿睡哦!”她兴致高昂地欲走向师姊那扇木门。

该死的小恶魔!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又看走眼了,真是衰毙了!

“我可……怜没人……爱的师妹,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笑容可掬地拉住绿萌,心里却是恨不得掐死她。

“没有呀,我只是想去和师姊一块儿睡,怎么,难道师兄你也要跟我一块儿去?”她装成很无辜的小女孩样,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抬头瞧他。

“你别再装了。”他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脸颊也气得不断抽搐。

“我哪有?你说我装什么?”

“你明明就看到——”

“看到什么?”绿萌反问他。

“看到……”

“哟!我想起来了,我刚刚看到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癞虾蟆正妄想吃天鹅肉。”

“你!”

“师兄你怎么一张脸全胀绿了,活像只癞虾蟆。”

“你够了没?”

“嘴巴是我的,你管我够了没!”

“哼!”方○现在是气到最高点,心中有怒火,他不再死缠着她,径自转头就要进入房里。

“站住!”

“砰!”回答她的是个巨大的关门声。

“你给我出来!”绿萌用脚踹着门大声喝道,她话还没说完呢,他居然不甩她。可恶!方○,我非给你好看不可。

一大清早,万籁俱寂,睡眠中的方○、执宁和绿萌就受到不明物的突袭,流星飞镖各射进三人的床头。

“谁?”他们匆匆地整装,全神戒备地跑出了木屋,手上都拿着暗器。“这个镖是——”

像有了默契,三个人彼此心照不宣一一跃进竹林。

林中的雁鸟受到突来的不速之客惊扰,纷纷振翅逃逸,一大群胡乱飞窜天际。

擅长轻功的执宁在竹林顶上快速移动,而方○则攀爬在一枝枝的竹梢中;绿萌则是在地上藉着竹枝隐藏身体。

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林中一名闯入者身上,俐落地躲过他的攻击,想擒住他,却又发现闯入者敏捷的身手并不逊于他们三人。

暗器、毒雾霎时充斥整座竹林。

“逮到你了吧!”

三人将闯入者围在林中的一小块空地上,相信他是逃不了了。

闯入者见情形不对,暗暗从袖口摸出一小颗黄色的珠子。

“我看你就早点认了,免得待会儿输得难看。”绿萌算定这场仗他们是准赢了,警戒心一下子就全降低。

她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

“绿萌小心!”执宁发现情况不对,当她想阻止时已经太迟。

闯入者将珠子丢至绿萌面前,一阵薰人的黄烟四处升起,她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包括脸颊、头发全被染上黄色的粉末。

“唉呀!”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粗心大意,一点进步也没有。”

从竹林中走出一名粗衣布裳的老朽,他拿起拄着的拐杖敲了绿萌一记。

“讨厌,怎么来真的,你看看人家的衣服啦!”她气恼地看着一袭美丽的衣裳给弄脏了,心里很舍不得。

“活该!谁叫你反应这么迟钝。”

“师父。”方○走上前去恭迎师父。

“嗯,方○,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功力又增进了不少,不错。”

“都是师父教导有方。”

“哈……嗯,执宁你呢?”

“徒儿很好,师父不是该明天才回来的吗?”

“是呀,为师本来预计要明天才回得来,谁晓得这一趟出去特别顺利,走到玉雪峰的第二天就让我找着了雪参,于是我们就提前赶回了。”

“恭喜师父。”

“小姐。”刚才的闯入者鱼机候了一会儿,才走到小姐面前。

“你还好吗?”

鱼机——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守护者,从她当年出使辽国,到现在离乡背井,他总是竭尽心力地跟在她身边,执宁曾想放他自由,但是他却选择了待在她身边,对这份情,她也许永远都报答不了。

“我很好。”在和小姐谈话的过程中,鱼机很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尖利的视线,他侧过头,和方○的目光对上。

方○讨厌他,恰巧他也是。

这个人对小姐存有非分之想而且有所企图,身为小姐的保护者,想打小姐主意的人都是他鱼机的敌人。

竹林中又传出一阵骚动,每个人都提高警觉盯视四周。

一名汉子从林中走出,身着大宋将袍,他笔直地走到执宁面前,直视着她。

“辜——”

执宁惊愕地看着父皇御前的随身将军,她昨夜才梦到父皇,今天就见到这辜将军,难道是宫里——

“方○、绿萌,你们先跟我回屋里去。”人称绿海仙人的绿山,看到来人,便要两名弟子随着他离去。

“师父,他是……”方○见他衣着,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你们别问这么多。”

“是。”

辜愈见闲杂人等离开,啥话也不说,就在公主面前跪了下来。“公主!”

“辜将军,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宋……亡了。”

“你说什么?”执宁握住他双肩,语声颤抖,昨夜的噩梦竟然成真。

“元兵大破我朝数十万兵马,三天前他们攻进城里。”

“攻进城里?那我父皇呢?”

“皇上不愿投降,他以及数十位嫔妃全自缢了。”

“父皇!”强忍住的泪水终于决堤,执宁崩溃了。“不——”她冲向竹林,整个身子已是摇摇欲坠。

“公主,你要去哪儿?”鱼机紧随在后,抓住了她。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我父皇。”

“皇上已经驾崩,公主请节哀。”

“你骗人,父皇不会死的。”她歇斯底里地叫喊,整个人往地上跪倒,她不能相信,她最敬爱的父皇已经离开人世。

“公主,皇上要我把这东西交给你。”辜愈来到她面前把怀中的玉佩交给她。

执宁泪盈满眶地接过那熟悉的玉佩,将它放在心窝。“父皇,儿臣不孝,未能陪伴在您身边。”

“皇上还要我告诉公主,千万不可妄存复国之念,他不希望你介入战争之中,末将的任务已经完成,辜愈告别公主。”

他从背上抽出大刀,一眨眼已经划向颈子。

“辜将军,为什么?”

她抱着他倒地的身体,满脸婆娑的泪水。

“末将要永远跟随皇上,永别了,公主……”他闭上眼睛,带着欣慰的笑容,这一生若非皇上恩赐,他永远只是个种田的粗人,对皇上的恩情,他能做的只有以死相报。

“辜将军,你太傻了,我父皇一定也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国家灭亡了,她失去所有的亲人,她该怎么办?看着玉佩,执宁决定了。“鱼机。”

“公主?”

“我要回去。”
 0   2005-06-30 09:15:2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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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两名骑士,快速地策马奔驰过高山溪流、浩浩黄沙,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不久,他们接近了大宋国土的边界关口,沿途上四处可见穿着元服的鞑子。

“小心点。”执宁压低了帽檐,低嘱着另一匹马上的鱼机。

“嗯。”

在边界出口处,那儿搭着一座简陋的茶亭,四方桌再加上配了几把摇晃的长凳子,零零散散的占着几处。

“客官,请坐。”店小二摆出专业笑容,招呼着这两名神秘兮兮的客人。“客官要点些什么?”

“来壶热茶。”

为了不引人注意,这一路上的大小事情都是由鱼机出面。

“是,马上来。”哎!他还当这两个是有钱的大爷,没想到也是个穷光蛋,他脸上的笑容马上垮了下来,敷衍地应了几句。

“等等!”执宁叫住了店小二。

店小二听到是女孩子的声音,好奇地探头想瞧清楚。“还有什么事?”

“一壶上好女儿红,再来只烧鸡、几样小菜,准备好,我们要带走。”

“好。”店小二口上应诺,脚下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咳……”鱼机咳了一声,警告着店小二别多事。

“是、是、是,马上准备好。”

一会儿,茶送来,店小二不死心地又偷瞄了一眼,还是没展获。

“小二,拿酒来,再炒几盘小菜。”三名高头大汉在这时走进茶亭,手上各持着骇人的大刀。

“大爷,酒来了。”

“劳什子的鬼天气,热死人了!小二,你知不知道到齐雁坡除了栈道那条路还有没有别的路好走?”

“三位大爷你们要去齐雁坡啊!”店小二啥本事没有,就是“哈啦”最强,他乃人称“八卦小二”是也,想知道方圆数十里的小道消息,问他就对了。

“少说废话,你到底知不知道其他的路?”

“知道、知道,但是走其他的路可是要多上半天的脚程,走原来的路会快多了。”

“废话少说!大爷我叫你说就说,哪那么多废话,要是原路可走,我们还会问你吗?”

“是、是,一切都怪小的没脑筋,走其他路的话……大爷你们是不是怕落虎岗上的土匪?”

他很鸡婆的又问了一次,这次,那些大汉都懒得再回答他,直接将一把刀插上桌面。

“我操!”不能如期到达齐雁坡已经是很令人抓狂的事情了,没想到这店小二又跟个鸭子一样聒噪不停,简直是找死。

“大爷饶命,小的绝不再多话。”

“来不及了,你已经惹火了我,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大汉揪起他的领子,拿起插在桌面上的大刀,眼看就要劈上店小二的颈子。

“啊!”多嘴的店小二闭着眼尖叫等待将来的死亡。

“谁?”大汉高举的手被一枝莫名飞来的竹筷击中,精准的入掌三分,手上的大刀铿锵掉地,他凶神恶霸地瞪着茶亭里的客人,除了他们三人,就是坐在角落那两个戴笠帽的家伙。“你们居然敢多管闲事。”

“大哥,让我们去教训他。”

其余的两名大汉,同样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拿着刀一路拽到那两个家伙面前。“喂,把帽子拿下来。”

执宁和鱼机不为所动地低头喝着茶。

“大爷我在说话,你们听到没有!”他们抖着刀,想仗刀欺人。

“可恶!你们找死。”

鱼机将手中的热茶泼向其中一人,身手快捷地跳离位子,转眼间已经点住两个人的笑穴。

两个大汉倒在地上,傻痴痴的狂笑,身子左搔右抓的。“哈、哈、大哥……救、救命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首的老大,瞧见手下惨败的情形,为之一惧,他根本都还没看清楚那个人是怎么出手的。他现在是跑好呢,还是跟他搏上一搏?

他龙天,好歹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人,为了面子,他赤手空拳地冲向那个人,打算来一番轰轰烈烈的打斗。只可惜,空有满腹的斗志是行不通的。

鱼机纵身一跳,同样将他笑穴点住。

龙天跟弟兄们一块儿在地上笑得不亦乐乎,整张脸被笑意扭曲。“饶命呀,哈……大侠!哈……”

“你们下次还敢不敢仗势欺人?”

“不、不敢了。”

“让他们走。”执宁坐在位子上,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恶之徒,便决定放了他门。

“是。”鱼机解开他们三人的穴道。“滚,别再让我看见。”

“遵命。”龙天带着兄弟吓得屁滚尿流,操起家伙不敢稍作留连。

“多谢大侠、侠女救命之恩。”

惹事的人一走,店小二马上又有话了,刚刚才决定不再多话,这下子又忘得精光。

“用不着谢我们,我要的东西呢?”

“准备好了。”他从后头厨房拿出打包好的食物递给他们。

“多少钱?”

“不用了,你们刚救了我,就算是送你们的谢礼。”

“送我们?难道你不怕被掌柜的骂?”

“掌柜的呀……”店小二张望了四周,悄声在他们耳边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就是这茶亭的掌柜。”

“你既然是掌柜,为什么要装成店小二。”

“这你们就不知道,现在局势动荡不安得很,要是哪天这茶亭来个抢匪,如果我只是打杂的小二哥,我就可以把一切推给掌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既保住了钱也保住了人。”

“原来是这样。”

“对了,客官,你们是要进城去的吧?”

整个气氛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肃穆起来。

“放心,我没什么恶意,我只是看你们的样子不像鞑子,所以想要叫你们小心点。”他急着澄清。

“你——”

“小姐!”鱼机担心他会是披着羊皮的狼。

“不要紧的。”她连日赶来这儿,就只为了一个目的。“你可知道大宋皇帝的尸首被置于何处?”

“嘘!要是被元人听到,会被杀头的。”他紧张地把他们拉到里头。

“小二哥……”

“这说起来真玄,皇上驾崩当天,他的龙体被鞑子叫人悬吊在城门口,以示威严,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这龙体又给他们移走,而且还举行了一个不小的埋葬仪式,听说就葬在东郊皇陵。”

“小姐——”

“我没事。”

听到父皇的尸首被人悬吊示众,执宁是掐着手臂不让自己哭出声,等小二哥说父皇被安葬了,她才松开了手。

“你们是要去祭拜皇上?皇陵那儿有很多元兵守着,要进去恐怕很危险。”

“谢谢你,这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她拿出一锭银两放到桌上,和鱼机离开茶亭。

店小二摸索着下巴,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人眼熟,好像曾在哪儿见过……

宋朝历代皇亲国戚最后的安身之地——东郊皇陵被火光照得有如白画,元兵在各个通道上布置岗哨,戒备十分森严。

起先是一、两处,一灭一起的亮光在黑夜中泛起,慢慢的,亮光一直增加,皇陵的天空密布了数百只尾巴发亮的小飞虫。

“这是什么?”

“怎么回事?”

这些不寻常的虫子吸引了所有哨兵的注意。

从虫子的翅膀飘下细细的白粉,被白粉沾到的人,下一秒钟立刻倒地不醒,整个皇陵无一幸免。
 0   2005-06-30 09:15:5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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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宁和夜探来此的鱼机从黑暗的树丛中跳出,直奔钦宗皇帝陵前。

鱼机拿出早先备好的酒食放在先皇墓前。

“父皇,儿臣来看您了。”执宁跪在碑前,忍不住痛哭悲泣。

“公主,上香了。”

两人各自拿了六炷香,在碑前叩首跪拜。

皇上,从今尔后,我一定会用生命来保护公主,鱼机在圣上的碑前暗暗发誓,只要她活着一天,就没有人能欺负她。

香很快地烧了一半,药效也渐淡去。“公主,该走了,元兵很快就会清醒。”

“我不想走。”

执宁心中万般不舍,这一走,要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曾经这么熟悉的地方,她却可能永远不会再踏上。

“万一元兵醒来,那就糟了。”

倒地的士兵开始清醒,发现大伙人全躺在地上,他们才发现有异。

一阵紧密的搜寻下,皇陵内外并未发现可疑之人,最后,元兵终于看见,宋钦宗陵墓前多了祭品。

没有人晓得这些东西是谁放的、又是谁闯进皇陵。

咻!

一枝木箭朝着执宁的坐骑飞去,她一跃闪过了箭,但马却遭了殃,一箭正中腹部。

约莫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壮汉罩着清一色的黑袍将执宁和鱼机团团围住。

她拍拍衣服上的黄土,气定神闲地打量他们。

“小姐。”

“不打紧,只不过我们运气好像每次都不怎么好,常常遇上土匪。”她还记得她跟瓶儿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认识的。

“小姐,我来。”

“除非必要,否则别伤了人。”

“嗯。”鱼机走到土匪前头,光是气势就压过那些人。“你们想做什么?”

“这儿是咱们兄弟的地盘,要打这儿过先留下钱财。”

“要是我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兄弟们,上!”为首的匪徒一吆喝,他身后的弟兄们立刻拥上前去,挥舞大刀,状极凶恶。

这些人岂是鱼机的对手?他手持青燕剑,凌空劈落,匪徒手中的大刀“锵!”的一声,断成两半。

“可恶!”刀没了,只好赤手空拳的和他打上。

鱼机闪过攻击,踢起地上的小石子,弹向土匪群,顷刻间,四、五人已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这一帮土匪,不出十分钟,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

“小姐,我们走吧!”料理完了这帮人,鱼机把他的马牵到公主身边,欲让公主乘骑。

“啊——”

土匪首领握了把折断的大刀冲向他们。

鱼机以为他的目标是他,怎知一转身那把大刀竟朝着公主刺去,他不假思索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大刀,胸口硬生生的被刺了一刀。

“鱼机!”执宁吓了一跳。

握刀的土匪头听到这名字,愣得松开了手。“鱼机?”

“鱼机,你受伤了。”她用手捂着他胸前的伤口,神色慌张。

“我没事。”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他抓住匪首,眼神凌厉地瞪着他。“你该死——”

“你是鱼机?执宁公主的随身侍卫?”他颤巍巍地问道,看着这一对男女,其他的土匪听到头子的话,停止了呻吟,慢慢地往他们靠拢。

鱼机询问地看着公主。

“你们是谁?”从刚才看他们的打斗和秩序,执宁就觉得这些人不像是一般的土匪,现在听了,更加的确定。

“你是执宁公主?”

“我是。”

此话一出,土匪们全跪了下来。“公主。”

“你们是?”

所有的人脱下遮掩用的黑袍,里头穿戴的是大宋士兵的战袍。

“公主,我们终于等到你了。”想到国灭,所有人红着眼眶,但是身为军人身分容不得他们将泪轻弹。

“你们是剩下来的士兵……”

“是,我们一心相信公主你会回来领导我们夺回大宋的江山,现在公主总算回来了。”

“你们这些人一直都在这里?”

“是的,自从军队战败,我们这几个剩下的人就一起逃到这落虎岗来,我们抢劫过往商旅、突袭元兵,就是希望做最万全的准备好伺机复国,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我们等到公主。”

“……复国。”她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她并无此意。

“嗯,我知道在各地还有些将士们也在等着公主的带领,只要公主一号召,这些人一定会马上赶来,只要人手——”

“我并不想复国。”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

“一多,复国的——公主?”他刚在说话的当头,好像错过了什么。

“父皇交代过我千万不能存有复国之意,所以我不会带领你们去做任何事。”

“不能复国?”一双不解的眸子看着另一双不解的眸子,茫然地重复着话。

“对不起,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不想再涉入任何战争之中。”

“你要我们放弃复国的希望?”

“是。”

所有的人顿时像失了重心。“将军,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不愿带领我们复国。”为首的将领痛彻心扉,多日的等待竟成空。

“请你们回去过平静的生活,别再打打杀杀了。”人死得已经够多,够惨,不需要再为黄泉添上人命。“鱼机,我们走。”

这些人对父皇的忠心,她会记得;走到门口,将领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们所有人就是倚靠这信念残活下来,我们忍辱偷生,如果不能复国,那我们活着又有何用,汝等将追随先皇至死。”

一伙人全跪了下来,打击使得这些人万念俱灰,手上的小刀冰冷阴森。

“你们、你们这是何苦?”

“我们绝不做苟活之人。”每一个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毫不迟疑。

执宁的身上背负着数十条的生命,将因她的抉择或生、或死。“住手,我会留下来。”

“公主!”

“我会带着你们夺回我朝,不过,你们必须照着我的话行事。”

“是,末将纪斐与士兵共二十三名,在此恭候差遣。”

父皇,请您原谅我,这些人的生命掌握在我手上,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不过,我绝对会尽力,不要再有伤亡。

“札萨,你给我出来。”

高大的骏马冲进帐内,鼻翼不断喷张着气,也感染到背上主人的怒气。

“原来是皇兄,今天怎么有这兴致来找我?”

帐内,酒洒了一地,挂毯、摆饰也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纳凉。

这叫札萨的男子怀里正搂着一名胸前坦荡荡的女人,这场面被人撞见,他不但不急着遮掩,反而还啧啧有声地往她脸上胡乱亲吻一通。

铁烈翻身下马,抓起地上的女衣丢到那女人身上。“滚!”

“是。”

“是谁惹了你,瞧你火气这么大。”他捡起地上的酒瓮,摇了一下,把剩余的酒一股脑儿灌进嘴里。“好酒。”

“为什么要这么做?”

铁烈——当今元朝的可汗。

锐利的眸光足以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糟,他的声音是硬从牙缝里迸出来的,聪明的人是绝不会再对他打哈哈。

“什么为什么?”

札萨格格笑着从空酒瓮堆中想再找酒喝,忙得不可开交,让人从衣领揪了起来,然后丢向支撑着圆锥帐篷的中梁支柱,木头啪一声,由中间开始剥裂,一个很大的声响,帐篷晃动了两、三下,咚!整个篷子应声倒落。

铁烈和马及时逃了出来,但里头的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木格搭成的墙壁、顶头的枝干、大块的厚毛毯全压在札萨身体上,他岔了气地在布堆里求救。“来人呀!快救救我。”

“可汗?”在一边候命的二十六名侍卫亲军请示着。

“去把他带出来。”

札萨被砸得满头包,让人拖出来后,哀声不断。“好痛呀!”

“现在你总算清醒了吧?”

“皇兄——”

“你居然将我的命令置之度外,擅自允许士兵在宋国烧杀掳掠、纵乐狂欢,伤害无辜之人,又将大宋皇帝的尸首悬于城门,若不是念在你是朕的同胞手足分上,我早将你和那些兵将处斩。”

“我知错了,皇兄饶命。”

“仅此一次,下次再犯,休怪我无情。”铁烈跃上马匹,率着侍卫亲军腾驰离去。

“王爷。”

先前被驱开的女人走到札萨身边想扶起他,却让他一掌打离。

“走开!”他不甘心,同样是手足,为什么是铁烈当上可汗?“可恶!铁烈,有一天我一定会从你手中夺下可汗的位子。”

他嫉恨,每看铁烈嚣张一次,恨意就加深一倍。

这大片江山,有天一定会落在他手中,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谁能阻拦他?

哈……
 0   2005-06-30 09:16:4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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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哈……这一次又是满载而归,实在是太好了。”

落虎岗上笑声不断,手上捧着、背上背的全是一箱接着一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公主来了之后,山寨里的收获是一天多出一天,等他们储够了钱,就可以招兵买马,眼看着那复国大业的希望是越来越接近了。

“你们辛苦了。”

执宁扯下脸上覆着的黑巾,这几天的打劫,已经越来越进入状况。在她的交代下,他们只抢劫钱财,不伤害无辜。

“公主。”

“有什么事吗?”

“山下兄弟回报,有一支元人的旅队正往这儿来。”

“可是,刚刚才从山下回来,我担心他们会……”

“没问题!我们还行的。”

他们并不是每个过路的车队都会打劫,但只要是打着元人的招牌,即使再累,他们都会挺着抢下去。

“嗯,那……就走吧!”

蹄声、黄沙,轰隆隆的在地平面扬起。

五匹马,再加上两辆马车,这旅队上约莫有十个人,元朝的旗帜在马车上高高挂着。

一进入落虎岗的地盘,他们就等于是掉入蜘蛛网里的昆虫,插翅也难飞。

车队上的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仍是快速地朝前方奔驰,一枝箭射落了为首领队的毛皮软帽。

“小心。”

嘹亮的笑声在山谷间回响,执宁带领的蒙面大盗从山野树林里走出来包围住猎物。

“大胆!你们竟敢挡住我们的去路。”

“要是不大胆,我们就不会来了。”执宁是故意调侃着对方,看他额头上频频冒出冷汗,想必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想以寡敌众是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

“你们晓不晓得我们是谁?”

“我想你大概还不清楚,我们就是冲着你们的身分而来,识相点的留下马匹和车队,快快滚了。”

“我们家公主应了可汗的邀请要赶到大都,你们还想活命的话就快撤走。”

“看来你们这些人来头还不小。”

执宁只是信口说说,没想到那首领以为这些人怕了,于是胆子也壮了起来。“怕了吧!大爷我这次宅心仁厚就饶了你们,赶快滚!”

“哟、哟、哟,兄弟们,这位大爷说他宅心仁厚要放了咱们,你们说怎么办?”行抢了好几天,倒没见过这种臭屁又自大的人,可有趣极了。

“宅心仁厚?喂,兄弟们,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什么心叫宅心,你们想不想看看这颗心是长什么样?”纪斐在后头吆喝起哄。

“想啊!”

“那让咱们把他的挖下来瞧瞧。”

“好啊,挖、挖、挖!”附和者一个个伸长颈子,眼神狡猾。

“啊!”领队闻言,整个人吓得从马上滚下。“各位大爷饶命呀!”

“饶了你可以,说,你们此次到大都去是为了什么?”

“可汗广发金帖,四天之后将在大都举行选妻大会。”

“而你们公主是名单上的其中一位?”

“是。”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些天前往大都的人比往常多上许多。“把东西留下,带着你们家公主快走。”

“谢谢、谢谢大爷。”领队从第一辆马车上扶出被吓晕的小姐,率着士兵们急急离去。

执宁把后续留给弟兄们处理,正欲回山,走到一半她煞住了脚。

选妻大会……

“站住!”她回头叫住没走几步的元人。“来人呀,抓住他们,带回山寨。”

山寨中,被绑来的人正囚禁在地窖中。

鱼机和纪斐绕着公主,追问她的用意。

“我要去参加选妻大会。”

“不行!”鱼机当下第一个就反对,让公主去,等于是让她暴露在危险里。

“这怎么行得通呢?”纪斐也持着反对票。

“除了这个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好方法?复国,是靠你们打劫的钱财、是靠着你们这二十三个人就能复得了吗?一天一天耗下去,你们认为你们有多少年的青春?等你们白了头发、掉光了牙再来打吗?”

“可是这法子……”纪斐还是有些犹豫。

“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如果我们顺利混进城里,那就有机会接近鞑子王,与其每天在这儿大谈复国,不如在他身边伺机等候,届时,要杀要剐不就由着我们?”

“可是找什么理由呢?不是名单上的人根本无法进入大都。”

“既是选妻大会,那我就给他一个新娘子。”

“谁啊?”山寨里除了公主之外,其他皆是堂堂五尺的大丈夫,难不成要找人男扮女装?

“新娘子当然是我。”

她可以利用新娘人选的身分接近鞑子王,那是执宁早先打好的如意算盘,一开始她就无意开战,现在,她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威胁、拜托也好,只要他愿意归还大宋领土,即便大宋必须沦为元朝的附属国。

“不行!绝不能让公主涉入危险。”

鱼机早想到公主会作这种打算,潜入大都,那是多么危险的任务,他曾在先帝墓前发过誓,只要有他在的一天,就不让公主遭受任何危险。

“我要是不当新娘子,那咱们找谁呢?鱼机你愿意吗?纪斐你呢?没有人愿意,我看我只好牺牲一下喽!”

“一定有别的办法。”

“少来了,你知道压根儿没其他的办法。”

“那就取消这个计划,总之不能让公主介入。”

“我是公主,事情由我决定。”

“那么不如让我去刺杀鞑子王。”凭鱼机的武功,要混进大都轻而易举,由他去暗杀,机率还比较大。

“我不会让你去冒这种险。”

鱼机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侍卫,他是个兄长。

“公主!——”

“我一定要去,谁都阻止不了我。”执宁铁了心,为了这些人,此趟,早已避免不了。

练兵场上的红线圈内,铁烈裸裎着上半身,和一名高壮的士兵正激烈地比试搏斗,稻麦色的肌肤上流着大量汗水。

瞧见宫里的仆役站在场外,似乎有急事找他,一个喝声,铁烈将士兵高举摔出圆圈。“干得好。”

他拍拍士兵的肩膀,对他的表现感到赞赏,继而走出场外,拿起湿毛巾擦拭身上的汗水。

“什么事?”

“可汗,大会的人选正陆陆续续进城了。”

“哦!”

想到两天后的选妻大会,两道浓眉攒聚在一块儿,他真是搞不懂为什么非得举行这种玩意儿,难道没有三妻四妾就不像可汗了吗?

他的心思一向放在国事上,从未想过要立后,直到一个月前,皇太后找了他,说什么历代的可汗在三十而立之年必须从各氏族的未婚女孩中挑出一名皇后及两名妃子,做传宗接代的准备。

铁烈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皇太后,就听她说,金帖已经发出,一个月后,大都将聚集所有的后妃人选。这像当头棒喝,他被彻底打愣了。

“皇太后有事找可汗。”

又有事?他三天两头的被她召见,而她所谓的有事,就是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公主。

“说我出城了。”

“可是——”

“照我的话做。”

“是,可汗。”倒霉,每次这种事都是由他善后,只是娶妻嘛!真不晓得可汗为什么会一副好像被倒了会钱的样子。

“你在嘀咕些什么?”

“没事。”

铁烈只套了件无肩的毛衣背心,便大步跨上马。“要是你让她知道我在哪儿,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小的遵命。”

铁烈轻踢着马腹,绕过练习场后头的一条小径,驰离皇城,这小径是为了逃避某些烦人的事,又不想让人见到他出城的情形之下叫人偷偷辟的。
 0   2005-06-30 09:17:0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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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迂回曲折的小径直通贺兰山下一处水源地,顺着溪水向下,便是一望无际的黄沙,沙的连绵起伏有如瀚海。令人惊叹的不是这片沙丘,而是在这连上天都不愿施舍眼泪的旱地,竟会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溪。

原本这只是一处从地底下经年不断涌着山泉的小石穴,一年前铁烈偶然发现此处,便每天利用些偷闲的时间到这儿亲自挖凿,没想到动工之后,细微的山泉却暴涌而出,形成一条天然溪流,延续了长达数十尺后,溪水又没入黄沙之中。

他卷起裤管涉入溪中,搏斗了一早上,身上黏呼呼的,皮背心又密贴着背,不断有水蒸气从湿背上散发出来。

解下背心丢进溪里,用力地搓揉了几下,再拿它当作毛巾擦拭身体,光是擦,身上还是很热,于是他两只手伸向裤头打算泡一泡冰冷的溪水,正动着,一阵
 0   2005-06-30 09:18:4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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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借着黑夜,鱼机遁入皇宫内察看地形。

由于后天的大会,层层的城墙内安置了许多守卫,慎防盗贼,这次夜探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寻那狗皇帝的寝宫在哪儿。

鱼机还是违背了公主的吩咐。理智与内心在交战着,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她伤到分亳。

最后,还是由他除去狗皇帝这办法最好,所以他趁着大家都睡了,溜出帐篷。

皇宫内的回廊、走道迂回难绕,好几次都差点碰上巡逻的元兵。

“到底是在哪儿?”鱼机考虑着要不要找个人来问问。

一队巡逻兵正朝着他过来,鱼机跳上悬梁静待他们离去。

“听说可汗现在正在东边的书房内。”

“是呀!”

“那我们需不需要到那儿去巡巡?”

“不用,可汗撤走了庭前的卫兵,吩咐所有人别去叨扰他。”

巡逻兵一离去,他马上跳下。

东边书房?鱼机朝着东边走,果然瞧见一座红色的尖塔,最上面那层还亮着灯光。

他翻身跃上塔顶,潜进窗台。

屋里一蓝一黄,两个男人背着他正在交谈,看不清那两人的长相,也无法猜出谁是那狗皇帝。

他从胸口掏出两枚流星飞镖,瞄准里头的人。

咻!飞镖笔直地朝他们射去,黄衣人似乎发现蹊跷,弹跳了起来,推开蓝衣人,一枚射了个空,另一枚则擦过蓝衣人的耳朵。

“什么人?”里头传出了声音。

鱼机见事迹败露,当即跳下尖塔,纵身飞出皇宫。

“唉哟,好疼呀!”术赤的左手臂受了擦伤,他跌在地上呻吟着,看见可汗要追出去,连声喝住。“可汗,你千万别冲动呀!”

“你在这儿等我。”

铁烈追着刺客出去,那人的身手不错,但是对皇宫里的地形却不甚熟悉,一下子就发现他的踪迹,刺客正欲向城墙外逃逸。

追赶中,他折下数片树叶,然后射向刺客身体。

鱼机左手臂被射中时停顿了一秒,又立刻翻出城墙,他若停下来,就会牵连到公主他们。

这个人好敏捷的身手,铁烈以为能把他射落的,没想到只是伤了他,等他赶到墙外,那个人已经逃逸无踪了。

他逃得过一时,却不能躲得了永远。铁烈转身走回皇宫。

他离开之后,墙下的树丛娑娑地动了一下,两个人影从里头遁出。

“公——”

“先回帐篷。”

执宁带着鱼机回到大帐篷,沉着脸,拿出白巾绑住他臂上的伤口。

“公主。”

“为什么要贸然去行刺?我不是吩咐过你不要妄自行动,你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了!这次是你幸运只伤了手臂还能回来,万一你被抓了或者伤得更重,那时候怎么办?”

“属下该死。”

“你是该死,你不知道你要是有了什么,我会多难过。”她不能再忍受失去亲人的那种悲伤。

“公主……”

“回去休息吧,下次别再做这种傻事。”她讨厌这情形一再的重演、一再的重复。

“对不起。”

“我已经厌倦了你老是任意而为之后才说对不起,鱼机,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好是坏,你别老是把我保护在你的羽翼下好吗?”

“我知道了。”

鱼机总是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所以他一味的认定他给公主的就是最好的选择,没想到她原来是这么讨厌他做的决定。

执宁一下子忍无可忍,把话通通发泄出来,可是说完,她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而鱼机落寞的表情像利刃割着她的心。

“鱼机——”

背着公主,他停了下来。

“我只是气疯了,一想到你可能会出事,所以才……”

“这事是我的不对,公主你不必解释。”

走出圆帐,鱼机打从心里发出冷颤,他觉得,好像就要失去公主,她就要从他的羽翼下飞走。

咚!咚!咚!

响彻云霄的大锣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出了帐篷,在身着红袍的引路人带领下到达暨定的位子,大家七嘴八舌地聚集在草地上,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瞧瞧身边的人有几分重量,待会儿的比试有多少胜算。

执宁他们的位子被排在后头的倒数几位,前头庞大的人海挡住了他们大部分的视野。

远远地,听着渺小的声音传到后头。

“欢迎各位嘉宾光临大都,这次举办选妻大会将以武技来一决胜负,可汗将在前三名中挑选皇后以及妃子。大会的规则禁止使用任何不当的手法使对手落败,若被大会查知,将永远逐出大都,现在,我们将请各氏族的公主到前头晋见可汗。”

草地上,红色亚麻布搭成的大帐篷内坐着大家争相晋见的可汗,帐外,走道上铺置了一条深红色的丝绒地毯,数十名的卫兵排列在地毯两旁,而所有上前晋见可汗的公主将顺着红毯到达他的面前。

队伍陆续地前进,执宁这伙人心跳得厉害,到了红毯的开端,只有公主被允许上前。

她镇静地往前走,距离太远,而且可汗又是坐在帐内,所以必须到达帐前,才能瞧见他的容貌。

一直到了帐前,她都是低着头的。

“诺娃凯族公主上前叩安。”一边的大臣这么对着她示意。

“是。”执宁走上前,跪在雪白的貂皮上。“叩见可汗。”

“抬起头来。”

好熟悉的声音?谁知,一抬眼,竟是“他”!

那个坐在虎皮大位上的男人,是这儿受万人敬仰的可汗,也是那天在溪边被她海噱了一顿的家伙。

喉咙好像梗了一颗大石子,怔怔得无法出声。

“嘿嘿!来人呀,将她关入大牢里。”铁烈要看的,就是她这副踢到铁板的样子。

“可汗?”

会场一时哗声四起,怎么头一天就有人要被关进大牢里?可汗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帐里帐外数十双的眼睛都没看到公主犯了什么错?

“快快快!把她带下去,连同跟着她来的那些士兵也一起抓了。”术赤在一边催促着。

接下来,仍不断有人上前,而铁烈一整个心思全放在牢里那凶婆娘身上,他迫不及待想去对她冷嘲热讽一番,等她见了他,铁定会低声下气地祈求他放了他们,到时,他就极尽讽刺的去羞辱她,洗尽前耻。哈哈哈!

“可汗?可汗?”

术赤小心地推着他,低声喊道。

“什么事?”他想得太开心,一个人在冥想中露出笑容。

“全数七十六位公主已经清点完毕。”

“哦!”铁烈站起来打算离开。

“等等,可汗你要去哪儿?”

“干么?不是已经好了?”

“你还要敲锣正式宣布大会开始。”这项任务是很重要的,千万不可疏忽了。

“这种小事交给你去办就好了。”

“不行啦!这个规矩是历代可汗传下来的,一定要由可汗你亲自敲锣。”术赤将他推到了铜锣面前,交给他一只木槌。“当太阳升至正中央的时候,你才能敲响这锣,如此大会才会顺顺利利的进行。”

烦死了,哪来这么多规矩,铁烈不耐烦地看着太阳,还有数十分钟才会升至中央,他才没那个心情耗在这儿。

他举起木槌趁着术赤分心,敲响了铜锣。

“可汗你——”

“少废话,还不快去做事。”

“是。”他愁着脸对着草地上的众人说道:“大会开始。”

漆黑的大牢里,熊熊的火焰燃烧着火把。
 0   2005-06-30 09:19:1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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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宁被独自关在一间牢房里,她愁眉不展地在里头走来走去,这下子,真的是玩完了,那个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男人居然会是可汗,难怪他那时不跟她计较,因为今天他能彻底加倍的把她羞辱回来。

可恶!谁不让她遇见,偏偏遇着了他;惹怒了他,她所有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她蹲了下来,其他人被带到里头的大牢房里,也找不到人商量办法,现在可怎么办呢?

愁得在地上画着圈圈,一双虎皮大靴步入眼帘,执宁猛然站起身。“是你!”

看看这个人笑得多么灿烂,最好笑死算了!她气唬唬地在心里骂着。

“见了我,你还不跪下。”铁烈高高在上地责问她。

“可汗。”跪!最好跪死你。

“哼!你终于也落到我手里了。”他现在可有本钱够他得意洋洋。

“可汗请恕罪。”

“从来没有人敢对我不敬,那天你居然那么羞辱我。”

“是我错了,请原谅我。”

“要我原谅你,好,就看你怎么求我。”

执宁相信就算是她跪下来求饶,这个冷酷的男人也不会放了她,但是此刻若不听从他,只怕他会更加狂怒。

“冒犯可汗,罪该万死,小女子愚昧,还请可汗仁慈放了我,我当竭尽心力伺候您。”

“伺候我?你以为你认了错、道了歉,我就会放了你,好让你继续来参加比试,像你这种蛇蝎女人我是避之唯恐不及。”

“可汗……”

“你那时候不是挺高傲的吗?现在要你低躬哈腰的求饶反倒像只狗来。”

“你——”

若不是为了大局,跟这种不要脸的东西求饶?哼!亡国了又怎样?好歹她也曾是个公主,肯这样求全已经很委屈了,他居然还想得寸进尺。

“我怎么样?你的生死可是掌握在我手中,只要我一根指头就能把你们这些人捏死。”

“呸!”执宁对着他那张恶心丑陋的脸吐了一口口水。

空气中一时弥漫着阵阵杀气。

“你——”

“要宰要杀随便你,你别当我真怕了你那可汗的头衔,被你抓了又如何?犯不着在这儿耀武扬威,若不是被你关着,我早把你的舌头割了。”

管他是什么可汗,她现在像只浴火凤凰,浑身充满怒火。

他是来羞辱她的,没想到,这会儿又被她侮辱了,好大的口气,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割了他舌头,哈哈哈!

铁烈冷冷地笑了几声后停住,眼神是令人胆寒的冰冷。“你不怕死是吗?”

“死有什么好怕,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对她来说,什么都没了,死又有何惧。

“好,明天上午,你和那些侍卫就一起处斩。”说他心狠手辣,其实不然,他只是冷硬了点,他是个伟大的君王,这地上的一草一木、天上的一禽一兽全属于他,铁烈不能允许谁剥夺了他的权利,更不能任人藐视。

他气得拂袖而去,自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处斩!执宁愣坐在地上。

她真的把他逼疯了……

天呀!她不但害死了自己,也把所有的弟兄给害惨了。

“来人呀,人都到哪儿去了?”她对着牢笼外头喊着。

“你有什么事?”狱卒不耐烦地走到她面前。

“我要找可汗,请你帮我去找他。”

“可汗?不行。他已经下了命令,明天巳时一到就将你们处斩,你们最好安静一点,想要求饶门都没有。”

“喂,求求你、求求你……”

“皇太后。”

穿着粉红色纱袍的少女急喘着跑进屋里。

“是你,阿桃儿,你怎么不在前头,反倒跑来我这儿了。”

“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她好不容易才举办了这次选亲大会,今天是第一天,怎么就出事了。

“诺娃凯族的公主被可汗叫人关在大牢里。”

“哦?这情形你仔细给我说清楚。”

“我也不清楚,大家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阿桃儿是伊察汗族的公主,也是这次大会新娘的人选之一。

皇太后这次会举办比武选亲,有一半的原因是来自于她。

自幼,她便暗恋着可汗,所以常借着探望皇太后的名义进宫来,靠着那张糖似的甜嘴,她完全掳获了皇太后的心。

她习武多年,所以有很大的自信跟胜算,只要她赢得这次比试,皇后的位子就是她的了。

“烈儿呢?我要亲自去问他。”

“可汗他人不在会场上。”

“那我们就到他宫里去等他。”

“是。”阿桃儿也想知道可汗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要是关于他的每件事情,倘若关在牢里的是个男人,被关、被放都与她无关,但那是个女的。

术赤在可汗的殿门外等得心急如焚,看到救星,火速迎了上前。

“可汗,你可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急?”

“你把诺娃凯族公主关进大牢的消息好像传进了皇太后耳里。”他守在外头就是要告诉他这不幸的消息。

“是她叫你来找我的?”

“不是,皇太后正在里头等你。”

铁烈才跨进门槛一半,闻毕,立即停下动作。“母后人在里头?”

“是。”

好险,差一点就遇上她。“别出声,若母后问起,就说我还没回来。”他拔腿想溜,却被叫住。

“烈儿?”皇太后在里头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

“母后。”

“怎么回来了也不进来,你想去哪儿?”她瞪了术赤这个奴才一眼,术赤吓得立刻低下头。

“我……没有呀,我正要进去。”

“是吗?那就快点进来。”

“是。”

全部的人都进到里头,铁烈像是接受审判的犯人一样不自在。

“母后——”

“还需要我问你吗?”

“你是要……”

“皇太后想问你跟大牢里那个人的关系。”阿桃儿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一逮到机会,便没分寸的擅自问起。

“这儿没你说话的余地。”

多嘴!铁烈怒视着她,什么时候她能插手过问他的事情?

“阿桃儿,你退到一旁。”

“皇太后——”她也是好意啊,所以才自作主张问了。

“阿桃儿!”

“是。”看到与她亲密的皇太后都板起面孔,她便不再坚持。

“我听说你关了一位公主,此事当真?”

“当真。”

“她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么大的处罚?”

“她——”要说吗?堂堂的他被那个凶婆娘欺负侮辱,这种丢脸到家的事,他怎么有脸说出来。“我不能说。”

“连我都不能?”

“是。”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一等大会结束,我就会放了她。”事实上呢!明天巳时一到,她跟那些目中无人的家伙就会人头落地,一个个脑袋搬家。

“原来是这样,好吧,那这件事我就不再管了,阿桃儿,我们走喽!”

“可是——”看可汗神秘的样子,她还是满腹的好奇。

“回去再说。”

阿桃儿噘着嘴跟在皇太后身后离开,走到半途中,她已经“冻未条”。“皇太后,你为什么不问清楚呢?”

“傻丫头,刚才那情形你不也都看到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会的,只要皇太后你逼着他,他一定会乖乖的说出来。”

“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了解烈儿的脾气,他坚持的事,就是我这做母亲的也无法改变,他尊敬我,但并不表示怕我。”惹怒了他,他可是会像一头盛怒的豹,六亲不认。

“但是……万一……”

“你怕他会喜欢上她?”

“嗯。”

“放心,你忘了这次选妻是以比试作为结果,就算是他想立谁为后,也得经过比武大会才行,我已经认定了你就是我的媳妇,你别丧气,要好好加油才行。”

“嗯,我一定会赢。”

皇太后老谋深算的心里,除了这主意,还有别的念头,她倒想瞧瞧,那个能令烈儿动怒的女娃儿相貌如何。

月如明镜,大牢里的窗棂透露着几丝孤寂的月光。

“唉哟,好痛啊!”

执宁在牢里的地上翻来滚去,双手抱着肚子徒呼。

“怎么回事?”看守的狱卒匆忙跑来,掏出腰际的钥匙打开牢门。“公主,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好疼。”

“那怎么办呢?你等会儿,我去找大——”

咚!狱卒的后颈挨了一拳,重重的倒地。

“对不起。”执宁解下他腰上钥匙,再把他关进牢里,然后跑到后头的牢房。

“公主!你没事吧?”鱼机和侍卫看见公主,全涌到了门口。

“我没事,咱们快走,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她很遗憾这次的计划不能成功,但是为了大伙儿的安全,她决定越狱,只有这办法才能救大家的性命。

一个接着一个,动作迅速地开始往门口前进;执宁走在最前头,到了大牢门口,她正要开门,可是门却先开了。

两对人马站在原地吃惊地对视。

鱼机,一跃上前,用刀抵住了来人的嘴巴。“不许出声。”

“把她们给杀了。”后头的人出着意见。

“鱼机,别伤害她!”执宁看到那是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她的穿着高雅,身边还跟着一名侍女。

“你们想逃走?”

“只要你不出声,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这个妇人的来头似乎不小,如果伤了她,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她乃是当今皇太后,如果你们敢伤了她,可汗不会放过你们的。”

“皇太后?”

“公主,这是个好机会,让我们绑走她。”

“你是诺娃凯族的公主?”皇太后上下细瞧这女娃,香姿玉色,一对聪慧有灵的大眼。她来只是纯粹好奇想解开一个迷津,不料却遇上了这情形。

“你知道我?”

“我来就是为了找你。”

“找我?”执宁端睨着她脸上的笑意,她不像是坏人,光是外表看起来就比那个“鸭霸组”的好多了。

“我想听你说说,你是怎么惹火烈儿的,你愿不愿意告诉我?”

“这……”

“你不肯说?”

“不是的,我必须趁天亮前带着这些侍卫离开。”

“离开?你们逃不了的。”

“就是不能成功,我们也要试试,因为……”执宁失意地呢喃。“他下了令,天一亮,我们就要被处斩。”
 0   2005-06-30 09:20:2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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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原来是这回事,难怪他要大发雷霆。”

皇太后和执宁坐在监牢里的椅子上,执宁把一切的经过都告诉了她。

“为了他们的生命,我不得不想法子带他们离开,我不希望他们全因为我而失去生命。”

“这个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几十条的人命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处斩,不成、不成,我不能让他这么做。”

“皇太后你——”

“你,还有你们其他人都跟我走,我一定会让他取消命令;现在时间太晚了,你们就先住在宫里,等明天一早,我再叫人带你们回帐篷。”

“谢皇太后。”

执宁没料到,这么误打误撞,居然让她捡到这等的好事,有皇太后做靠山为她求情,现在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太好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

“可是里头的那名狱卒……”

“甭管他了,就让他以为你们逃跑了,叫他去干着急。”

执宁这回因祸得福,他们的背后有了皇太后这座坚固的靠山,现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看守大牢的狱史神色恐慌地站在门外,他正等着向可汗报告一件大事。

“请随我进来。”

在术赤的引领下,他来到可汗面前,第一件事就是跪下。“启……启……禀可汗。”

“要行刑了吗?”他看看外头天色,时间似乎还没到。

“不、不是的,牢里的那些犯人,他们全……全越狱跑了。”

铁烈顿觉讶异地放下手边的卷宗,瞪视着他,喝斥道:“跑了?他们是怎么跑的?”

“据狱卒说,是那个公主,她佯装生病,然后趁他不注意的当儿击晕了他。”

“是她!可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昨晚三更的时候。”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晚上就跑了,那他们应该已经走了一段相当远的路程。

“一早要去交替的侍卫发现狱卒被关在大牢里,他们才赶紧来通知我。”

“还不快带人去把他们找回来,找不到他们,你们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是。”

狱吏带着一行人马火速地疾奔出宫,他们没有确定的方向,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

铁烈可气煞了,那个女人居然妄想从他手中逃开,最气人的是她可能已经成功了……

“可汗、可汗?”

“干什么?找到她了?”

那群人当中,他只要一个,只要抓到她一个就好。

“不是,你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比武就要开始。”

“关我什么事!”

这、这不关他的事,那关谁的事,要娶妻的人可是他耶!“皇太后请你马上过去。”

“我没空。”他要在这里等着,一等抓到那个“小逃犯”,铁烈可要好好修理她一番。

“可是皇太后说,你要是不去,她就亲自来请你下去。”

可怜的术赤遭到一阵白眼的猛烈攻击,心里直喊冤枉!他只是将皇太后说的话转述出来,关他什么事嘛!

无聊。

铁烈打个呵欠,在位子上昏昏欲睡,他已经待了半个时辰多,可以溜了吧!

第一天的比赛项目共分两类:掷镖、障碍赛马。

这两类竞赛必须在马上完成,两名选手在起点的位子会发给三支镖枪,当她们策马全速前进,她们必须在三个预定的点上射中红心镖靶,当三支镖枪射完,接着,她们必须跳过层层围栏绕过皇宫一圈,再回到终点,这一趟艰巨的赛程下来,大会会取其优胜者继续后四天的比赛。

逐一淘汰,第六天一到,也就是新的皇后和妃子诞生之时。

“墨江伊族公主对诺娃凯族公主,请就坐。”

大会上宣布对峙的名单,铁烈原本已经溜到了帐外,听到那名字,他拧了一下眉。

诺娃凯族?

他冲回位子上,那两个正要比赛的其中一匹马上,坐着他熟悉的身影……嗯?还有她胯下的那匹马也感觉到很熟。

是她和“他”的马!她不是逃了吗?怎么会在那里,而且还骑着他的马?

咚!鼓一击,两匹马争先而出,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执宁乘着一匹黑驹,这是皇太后特地叫人牵来借她的,它的脚程非常快,一动起来有如在草上飞驰。

远远的看到竹竿上挂着三个箭靶,她腾出手上的镖枪准确地朝它射去,咻!第一个正中红心,慢慢接近第二个,她举起靶开始瞄准,突然,马颠了一下,她紧急抓住马鞍才不致掉落马下。

她的对手正用一种尖锐的金属刺着黑驹的腹部。

卑鄙!居然使出这种下流的手段。她驱策黑驹向前奔跑想摆脱对手,但是她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让执宁无法专心地射靶。

好吧,这是你自找的。这次,等她靠近,执宁很快地点了她肩上一下。那个蛮女就像木头一样,僵硬地落下马;乘着这个机会,执宁通过了第三个靶点,绕过王宫回到终点。

她人还在马上,就被人硬生生扯下,重重地摔到地上。

铁烈怒发冲冠。“你为什么在这里?是谁让你参加比赛的?”

“我……”

“是我。”皇太后一瞧情形不对,就立刻赶来。

“母后?”

“是我让她参加比赛的。”

“可是她、她已经逃……”

照狱吏的说法,他们应该已经逃出城去,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此,更不可能还来参加比赛。

“胡说!昨儿个夜里,我叫人把他们全放了。”

“这怎么行!”

“怎么个不行,你已经决定今天一早就要把他们处斩了,为什么还骗我?”

“那个是——”他本来就没有要处斩他们的意思,他只是想死到临头他们一定会认错求饶;如此一来,铁烈不但能满足一下自尊心,还能顺便吓吓他们,谁知,现在事情全乱了。

“她已经把事情全告诉了我,烈儿,一个君王的肚量怎么能比一只蚂蚁还小,生命是宝贵的,你却差点夺走了数十条生命。”皇太后耳提面命地告诫着他。

“母后——”

“好了,她冒犯你,一夜的惩罚已经足够,我决定让她参加比赛,现在起你不许再去找他们麻烦。”

众目睽睽之下,铁烈只能忍着气,就这么饶了她?不,别想。

“哼!我会好好跟她相处的。”

他啧了一声,决定要好好“照顾”她。

“皇太后,你为什么要放了她?”阿桃儿一听见皇太后放了牢里的人犯,慌忙地跑到她面前问道。

“喘会儿,看你跑得这么急,先喝口茶。”

“我不渴,皇太后你快告诉人家嘛!”

“瞧你穷紧张的模样,根本就没什么事呀!”

“怎么会没有,你放了那个人!”

“我放了她,是因为她本来就罪不至死。”她那老谋深算的脑子里打的主意可精了。

“可是她本来被关在大牢里。”

“一点点罪,犯不着关那么久。”

刚开始,阿桃儿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相信那后座最终会稳稳地落入她手中,可是今天她瞧见了那个人的身手,还真是不赖,终于有些不确定了。“我怕……”

“你怕会打不过她?”

“是呀!”

“你放一千个、一万个心,你看她个子小、体态又娇,哪会是你的对手。”她鼓舞着阿桃儿,其实这最后的胜负,不管是阿桃儿赢或者是那叫执宁的嬴了,她都无妨,反正后位有人,有孙子抱这才是她在乎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傻瓜,别自寻烦恼,好好去休息,明天还要比赛呢!”

“好。”
 0   2005-06-30 09:20:5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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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桃儿雀跃地离开,她以为太后是站在她这边,丝毫不知她心里打的鬼主意。

宽大的水池,数十枝发亮的银柱代替了烛火竖立在池中,水中起了涟漪,雪白的身子像出水芙蓉破出水面。

“好舒服。”

执宁好久没洗过这么痛快的澡了,即使是在落虎岗,也是委屈在窄小的木盆里,根本无法像这里这么畅快,还能游泳。

这儿真是美。

她看着那银柱,徐缓地游过去,起先带着犹豫不敢碰触,可是它的神奇强烈地吸引住她,执宁鼓起勇气,用指尖蜻蜓似地快速点了它一下。

是冰的,而这水却是热的。怪了?

有了一次经验,再来就不那么可怕,这次,她伸出了五根手指头,轻轻的用指尖摸触,不似霜雪的冰,摸起来很舒服的感觉。石头吗?

叩、叩!

她敲了敲,跟石头一样坚硬。

“那是七彩石,敲不破的。”

执宁很专注地在研究那东西,一个外来的声音让她起了鸡皮疙瘩,她慢慢转头,一个高大的身子占满了浴池入口,一瞬间,她白了脸,沉入水中,利用粗大的银柱遮掩住自己赤裸的躯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好像每次都让你抢了先,应该是由我问你才对。”铁烈走到浴池,才知道有人比他早一步占据了这里,还是他的死对头。

“你管我,反正你最好快点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因为我正在洗澡。”

“洗澡?那正好,我也是要来洗澡的,这浴池这么大,我就大方点分你一半,你洗你的、我洗我的,各不相干。”

他准备好要脱下衣裤,难得让他找到机会整她,岂可错失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行!那么你让我起来之后你再洗。”他不愿意就让给他好了,执宁只觉得很窘。

“不。”铁烈走进池里,上半身空了,下半身仅存一条紧身马裤,他诡谲狡狯地步向她。

“你想干什么?”她慢慢地往后头退,看着他越靠近她心越凉。

“你说呢?像你长得这么美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而且我们也应该好好认识、认识彼此啊!老婆。”

“谁是你老婆!你别乱叫,最后比试赢的那个人才是你老婆。”

“只要讨我欢心,不用比试我就能让你成为皇后。”

“谁稀罕。”

“你要是不稀罕,又何必来大都?”铁烈喜欢那双倔强的眸子流露出来的惶悚感,她现在可怕他了。

“我——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得到,不需要你的帮忙。”

他还这么讨厌她,要是现在就让他知道他们来这儿的真正目的,他一定会借机报仇。

“如果我执意要帮呢?”

“你、你别靠近我,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被人瞧见这样子,那我的名节就不保。”

“这好,你可以名正言顺成为我的老婆。”

“我不要。”

“不要哪是你说了就算,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你是无耻、下流、肮脏、卑鄙、乘人之危的小人。”执宁整个身子已经缩进浴池最墙角,唯一的路已经被他挡死。

“你逃不掉的。”两只大手臂一伸,铁烈将她箍制在四方格里。

全身上下,她只剩头露在外边,身子不自然的蜷曲在水里,他的靠近,让两个人的膝盖骨硬是碰上。

小小的天地,执宁根本无从逃走。难道她真的要失身于这个蛮横、令人作呕的大色狼?

铁烈把头凑近她耳边,挑逗似的呢喃。“你心跳得好急。”

“你变态!”她双手抵着他胸膛,为他自以为是的幽默感到厌恶。

“你待会儿会看到我更变态的行为。”

他用指间揉蹭着她的耳垂,沿着云鬓顺滑到纤细的颈项,在那儿来回移动。

“不要——”

执宁忿忿地甩开头,却被他扳了回。

“别害羞,我一定会很温柔。”他霸道占有的掳掠那两片唇瓣,看着她挣扎,享受莫大的快乐。

“唔——放开……”被他肆无忌惮的狂吻,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因为她的抗拒而放弃,她改变了反抗,主动地回吻他。

越吻,铁烈越迷惑,她的唇和她的臭脾气成反比,是这么的诱人,而当她不再反抗,他反倒停下动作。

“你不反抗?”

“反抗?不,你是可汗,我应该顺从你。”执宁的手伸上来勾住了他的颈子,淘气地用指头缠绕着他发梢。

“顺从?”

“你不喜欢?”

“我……非常喜欢。”

他突然攫住她身子,让两具身体紧密地贴在一块儿,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个女人最终会臣服在他脚下,可是等她真正顺从了,他又觉得遗憾。

铁烈喜欢看她挣扎。

“啊!”她按捺住满腹的恐惧,任他摆布。

“怎么了?”

“没、没有。”

铁烈将她身子拉直,满意而贪婪地瞧着展露在外头的诱人美景,这身子看似娇弱,却是凹凸有致。

池水只淹到腰上一点,执宁难堪地想用手遮住胸脯。

“不,别遮,你这样很美。”

一个不注意,他的手已经伸到她胸前,正恣意地摸索。

陡然,她抱住他,对着他的唇乱吻一通,执宁情愿这么吻他,也不要他再碰她,那种在他手下的感觉,像是喝醉了酒,很奇怪、很奇怪。

她身子已经是半瘫着靠着他。发颤的手慢慢移到他胸前,他吻得正专心,一点也没注意到她的动作。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子。

在铁烈意识到危险时,他已经被她点了穴道,整个人直硬硬的不能动。“该死的!你——”

啪!她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不要脸!”之后,她用手遮住身子,从他腋下挣开,慌张地跑到岸上拾起衣物。

“你给我回来!你……”

“活该,你就在这儿待一整夜吧!”

她立刻跑离浴池,心还未平静,一回到帐篷里,立刻双腿虚软地瘫在地上,执宁的双唇不停地打颤,她用毛毯包住身体,仍是冷。

是夜——

铁烈一个人站在水池中骂了一夜,咒骂自己的粗心大意、咒骂她像个婊子一样的引诱他。

“可汗,你的脸?”一名朝中大臣不解地望着他脸颊,那儿肿了一块。“那好像是被人——”

术赤拼命在一旁使着眼色,要他千万别说出那两个字,可是那大臣像没瞧见似的猛问。

“打了……”脸颊上头还有五条模糊中略带清楚的指痕。

“*嗦!”铁烈的脸僵得比什么都还难看,挤不出一丁点笑容,他忿忿地赏了大臣一拳,打青了他的左眼,拂袖而去。

“哎哟!”他捂着眼大叫。

“你看吧!活该,我猛眨眼睛叫你别问,你还是要问,你青了左眼,我肿了右眼,完了!我得赶快去阻止其他人别多嘴,免得到时候整个宫里的人都被打肿了眼。”

铁烈一个人走向大会的场地,逢人就低头,随口嗯了一声,到了帐篷内,他干脆坐到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免得再有人问他脸上的瘀青是怎么来的。

那臭娘们!

昨天那一巴掌打得可真用力,一个晚上都过了,指印非但没有减退,反而还加深成瘀痕。人多口杂,很快整座宫里的人就会知道他脸上有块瘀青,每个人都会在他身后谈论、臆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狠狠地摆了他一道,铁烈发誓要报复回来,她加诸在他身上的羞辱,他要加倍的讨回来。

“烈儿?”皇太后的声音出现在帐外。

又来了,他此刻最不愿见的人。“母后。”他站起身恭迎,但人还是躲在阴暗地带。

“我听说你的脸受伤了。”

“没有的事情。”

“你站出来点,让我瞧瞧。”

“儿臣真的没事。”

皇太后不信地将他拉到光亮处。“啧、啧、啧!老天,看看那痕迹,烈儿,你是被谁打了?”

“那是不小心撞到的。”

“撞到的?你是撞到哪儿?怎么会刚好是五指印?”

呵、呵!她看到了。

昨天夜里他和执宁一块儿在那浴池里,至于为什么两个人会出现在那儿,再说明白点,其实,就是皇太后安排的,她知道烈儿会去浴池,所以先设计把执宁骗了进去。

“我也不晓得,反正这伤很快就会好,你别操心。”

“你这么大个人也真是的,还这么不小心。”

“以后我会小心的。”她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打他的机会。

“好了,比赛已经开始,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观赏。”

第二天的比试项目是驯马。

身为大漠民族,马是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所以成为一个优秀的骑士是很重要的。在离大都不远的贺兰山下,藏匿着不少的名驹良马,两天前,他们特地捕获了数十头未驯服的悍马,以备比赛之用。

经过第一天的淘汰,剩下四十六名的人选,他们将抽签挑选待会儿要比赛的悍马,只要谁能驯服马儿,而不被摔落者,就得以晋阶。

第一位上马的是乌鲁木族的公主,她的体态异常丰腴,身子半挂在马背上,肥臀却仍吊在下头,三名士兵吃力地硬是将她的尊臀挤上马背,马一被放开,立刻上下的跳动,想把背上的累赘给甩掉,努力的东跳西跑了好一会儿,马儿被她的重量打败,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不起。

轮到第二位,才刚上马,就立刻被摔得四脚朝天。

比赛一直进行下去,这会儿上场的是阿桃儿公主,她抽中的是一匹粟色的母马,马稍有反抗的意图,她就拿起腰际上的铁鞭狠狠地抽着,不到几分钟,马屈服在暴力之下,温驯地任由她支使。

她下马的时候,还炫耀地瞄了眼下一位挑战者——执宁。

执宁不懂她那眼神代表的是宣战还是不屑,看阿桃儿那种驯服方法,她才觉得不屑咧,那种铁鞭打在身上的声音,叫人听了不寒而栗,既残忍又冷血的。

轮到了她,那是一匹高大的黑马,还没接近,就已经听见不断从它鼻孔喷出来的气。

它是马王吧!被人擒获一定很不甘心。
 0   2005-06-30 09:22:1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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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30 09:13:2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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