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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堕落,我还能干些什么(申请置顶)
网友【dreamer】 2005-07-01 06:36:21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6    1


我坚信,在我或可感知的生命历程中,今生今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端,一个序。更加绵长与神秘的生命之旅还有待于来世。

我不知道我的来世之旅将去向何方,也不知道我的生命将以何种方式得以延续。

但我知道,今生今世,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为我们灵魂找一个可以安然的所在,好让我在我的人生之旅行将结束之时能够坦然而去。

但我找不到。

在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中,太多太多的诱惑与虚幻总把我的目光引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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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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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是魔鬼还是天使

我醒来时已是晚上。

我发现我躺在一间客房里,我的身上盖着洁白的被子。

但被子里的我却一丝不挂。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我只知道我跟那个小姐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然后我就开吐。然后我仍要喝,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这里似乎不是一个普通的客房。

我发现里面有书架,有书,还有电脑。

我正在好奇,忽听卫生间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浴衣的女子。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她的脸上还挂着水滴。

她走到墙角便停下来,慵懒地*在墙上,双手抱胸,静静地望着我,微笑着。

我认出了她的面孔。

她叫顾香香,是这家酒店娱乐部的经理。

她很年轻,很漂亮,是个学外语的大学生。

我过去曾经与她有过接触,但还没有达到可以上床睡觉的地步。

我一直很纳闷,她好端端的一个大学生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职业。

我也曾经对她有过幻想,我觉得跟她上床一定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但我不敢做。她的背景太复杂了。

她跟许多官员和许多船东都很熟,并且不是一般的熟。

在酒桌上我曾见识过好几次,她让那些人怎么喝那些人便怎么喝,没有一个不给她面子的。

只有我,有时喝多了,她来敬酒时便不肯再喝。

那些人便一齐替她出头,说香香的酒怎么可以不喝呢?不喝我们就不认你这个弟兄了!

倒是她反而替我解围,说算了算了,关总酒量不行,就别难为他了。

几次接触下来,就算是认识了。除了疑惑、鄙视与畏惧之外,我对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好感的。

唯一的一次交道是她到我办公室来推销船用配件。

她倒是十分客气,说很冒昧的来找你,你也别为难,能帮则帮,不能帮就算我们随便聊了一次。

我说是你的事还是朋友的事?

她说这很重要吗?

我说是朋友的事我就好好跟他侃侃价,要是自己的事,你就看着要吧!

她说爽快!没想到关总做事这么利索。

其实我是不愿跟她多聊。有这么一个妖精在屋里呆着,被人看到毕竟不是一件好事。

完事之后她请我喝酒,我说免了,咱们的酒局都已经够多,别再给自个儿添累了。

她就笑,说也是。

过两天又跑到我办公室来,要给我回扣。

我说这要是别人的,也就收了。咱们之间弄这个,似乎就有点不仗义了。

她说这都是你该得的,我从价格里已经打出来了。

我说那就先存在你那儿吧。等哪一天我讨饭讨到你那里,哇!还有这么一大笔钱,你说那时该多开心啊!

她说你真逗,我无话可说。不过你记着,这次就算我欠你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找过我办事。

她很聪明,知道在我这里已经遭到了拒绝。

其实有时我就想,她的关系要不是那么复杂,她要不是从事那么一种职业,我倒挺乐意跟她打交道的。

我对她的怕其实只有一种:怕她影响我的清名。

因此,每次与她接触我都谨小慎微,一本正经。

但现在我却一丝不挂地躺在了她的房中。

我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吱声,我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然而她的脸上只有笑,象春风一样和煦的微笑。那种笑固执地在她脸上定格着。

我终于忍不住,怯怯地向她微笑起来。

她走过来,轻轻地坐在我身边,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道:受伤了是不是?好孩子是最容易受伤的。

她这话一出来,让我心头猛地一热。

我抬头望着她,见她正垂头望着我,两边的秀发披散开来,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面孔,但遮不住她充满怜惜的眼睛和慈母一般的温柔。

我忽然生出一种冲动,居然天真地道:能不能躺进你的怀里,休息休息?

她说来吧,现在对你来说,这个地方最温暖了。

我坐起身来,就象个孩子一样倒入她的怀中。

她一边抚摸着我的脸,一边柔声道:有什么苦,都说出来。多好的孩子啊!别把自己委屈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嫩,然而那语气却象一个正在哄孩子的老太太。

我的心里怦然一动,竟不由自主地把我的遭遇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她这样,我简直毫不设防。

她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抚摸。

她的手异常地滑腻,异常地柔,她摸得我眼泪直流。

听完之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孩子就是容易受欺负,不过别怕,姐姐帮你。

然后摸摸我的胸口,说现在是不是舒服多了。

我说是。

她说其实这件事解决起来很简单,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我说那他们要查我怎么办?

她笑笑,说让他们查去。

不就是那点回扣吗?你一口咬定全给人家了,他们再怎么去查?

那些吃回扣的又不是傻子,谁肯承认啊?

这个道理人人明白,所以他们查也白查,问也白问。

再说那些船东都是你们厂的上帝,他们也不敢得罪。

所以我料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把你搞臭。

你要是留在那里,他们就可以继续整你。

你要是一走了之,他们还怎么整?

这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不由得暗暗地佩服起她的心智。

她接着道:至于泡妞的事,你这孩子也真单纯,现在的男人还有几个象你这样干净的?

我说我并不干净,我一肚子坏水。

她说得了吧,象你这样的人想学坏都不容易。

我说为什么?

她说你胆子太小了,也许是心眼太好,做什么事总想着别人是不是?

连泡妞都懂得怜香惜玉。她这话有些揶揄。

我说没有的事。

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搬到这里来吗?

我说为什么?

她说我欠你的。

我抬头望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说看你喝得那个样子,把我们的小姐都吓坏了。

领班叫我来看看,我一看就急了,训诉那个小姐,叫你来是干什么的?怎么能让客人喝成这个样子?

你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也有规矩。

我问那小姐是不是不想特服就猛劲灌你,她说不是,她倒想特服呢,可你除了喝酒根本就不想别的事。

我这才想到你可能遇到了麻烦。

再加上你吐得满身都是,没人愿意*近你。所以我就只好把你架到了我这里。

好在你还不算沉,也很乖,只是把那脏东西也弄得我满身都是。

我十分歉意地望着她,说不好意思。

她说没什么,都是我愿意干的事。

我说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她说好吗?我是想害你。

因为我总在想,如果哪一天我要是能够把你教坏了,那一定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她说话时似笑非笑,既看不出是认真的也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我说我也这么认为。

她忽然问我:为什么不跟她们干那事?

我说不想。

她说跟你老婆呢?

我说也很少。

她说不喜欢她吗?

我说喜欢,可就是懒得干那事。

也不是不想,是心里想,但干着干着就腻了,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

她说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干的?

我说那能怎么干?还不是爬上去就完事?

她说没试过别的方式?

我说没有,也知道一些,但我不行,许是心里有障碍。

她说你真老实,真可爱。

然后俯在我耳边轻轻吹了一口,说:想不想试试?

我说想。

我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来抗拒。

她让我躺在床上。

她揭开了我身上的被子。

然后她就俯在我身上。柔声道:乖乖,好好跟我学。

我嗯了一声。

她说真乖,然后就开始在我身上轻轻地吻了起来。

她从我的额头开始,吻到我的脸,吻到我的脖子,吻到我的胸。

她开始吻我的两个乳头,湿湿的,痒痒的让我分外受用。

她吻到了我的下处。

我开始喘息。

我看到了她憋得通红的脸,看到了她厥得高高的臀,看到了她从浴衣里祼露出来的深深的胸沟和巨大的奶子。

我的喘息开始加剧。

我的身体开始膨胀。

我忽然有一种渴望,想一头扎进那个美妙的所在,去狂吻,去吮食,去掘取。

我急切地向她呼唤:过来,过来。

她一把甩开身上的浴衣,调过头来,把屁股给我,然后又迫不及待地把头扎进了我的腿里。

我感到我变成了一头饿疯了的猛兽。

我从未觉察过我的东西竟是如此的坚挺、巨硕和雄猛。

在昂然挺进的那一刻,我感觉我是一个无坚不摧的英雄。

她的反应异常灵敏,我一沾上就大声喘息,大声呼叫。

她的叫声嘶哑而又有力,给我一种狠命进入的诱惑和鼓励。

我已感到是在那个畅通无阻的通道里穿梭很不解气。

我要进入她的另一个房间里去。

但当我来到门口的时候我有些犹豫,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然而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快些,用力,用力。

我就乘着一股豪情长驱直入。

她大叫一声,那声音都嘶裂了,时断时续。

她在抽畜,她在发抖,她的屁股在使劲地扭动。

然而她仍然在咬牙切齿地叫道:用力……用力……

这一次我的整个身心都化成了一支利剑。

这一次我大汗淋漓。

这一次我酣畅无比……

我瘫软在床上沉寂了很久。

她轻柔的呻吟依然时断时续。

我这才发现她的身体非常性感,非常美,简直就象个活生生的魔鬼。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怎么样?学会了?

我流着泪说,你把我带进了一个地狱。

我决定离开滨海厂。

我想起了李厂长的话:实在不行,自己拉杆子干去。

我觉得我现在有了这个能力。

我必须要跟涩儿谈一谈,我需要她的理解和支持。

这一天我早早地回到家里。

等涩儿把孩子安顿睡了之后,我对她说:涩儿,我想跟你谈谈。

她说:谈什么?你不是在外面过得挺快活吗?

我说我希望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你老公现在已经被人家逼得走投无路了。

她说: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我?你以为我是谁啊?我是你爸还是你妈?我欠你的?

我说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你是我老婆!有些话我必须给你说!

你要是不听,就等着后悔去好了!

说完,我把门一摔,就气冲冲地到另一个屋去了。

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眼睛又湿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哭,我的泪什么时候才能流尽呢?

过了一会儿,涩儿进来了。

她的目光有些闪烁,有些不安,犹犹豫豫地坐在了我跟前。

我看着她没有吱声。

她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她有点羞涩和忸怩,她已生疏了和我的亲呢。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说吧,我和你一起扛着。

她的语调不冷不热。

她努力使自己的语言温柔一些,可她做不到,她不习惯这些。

但有她这句话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她的内心其实很温柔,可她说不出来。

我紧紧攥住她的手,说谢谢,我现在十分需要你的支持和理解。

她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我就一五一十地给她讲了我现在的处境和这种处境的由来。

她说都是我不好,总逼着你去捞钱,是我害了你了。

我说不怪你,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这些年他们哪个捞得比我少了?

问题在于我是李厂长的人,我们的改革触及了不少人的利益,所以他们现在就联起手来整我。

涩儿说李厂长是个好人,你跟他没有跟错。

他们现在即然这样对你,不给他们干就是了。又不是离了他们就不能活。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问涩儿:是不是我真的不行,真的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涩儿说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觉得你很有能力,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强。

你别看我平时总对你急头酸脸的,说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其实我心里挺佩服你的,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的心里十分感激,可是,我望着涩儿,说以后我要是不当官了呢?

涩儿说不当就不当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过去我有点虚荣,爱点小面子。现在想明白了,什么官不官权不权,那都是暂时的。是人家借给你的,早晚都会拿回去。

你看看李厂长,当官时多风光,现在怎么样了,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把他当回事。

不过他们谁也别得意,过几年,他们的下场恐怕连李厂长都不如呢。

不信你就等着看,等他们不当官了,见了你象不象个三孙子!

我说不会的,这样的孙子我才不要呢!

涩儿扑哧笑了,用手指头抹了一下我的脸蛋儿,说想通了?

她说我就看不惯你们男人这一点,为了那顶破帽子,为了悬在前面的那跟烂骨头,就把自己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条连家都不看了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的狗!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我感到十分好奇。

她说看什么?不认识了?

我说有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她说你以为我是个傻子?我心里啥都明白,不说罢了。

或许是在你面前撒娇撒惯了,一些好话总也说不出口来。

我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她说:干什么?

我说再给你来一次新婚之夜,说看一把把她搂了过来。

她一边挣扎,一边叫:你不是不行了吗?大废物!

我也不吱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把我那个已经挺起的东西掏出来,送到她唇边。

她有点不解,有点羞涩,她把头扭向一边。

我使劲地把她的头扳回来,把那东西往里一塞,她就怯怯的亲吻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喊饶命,她在不停地叫着。她的叫声象在哭。

我问她是不是疼了,她怯怯地道不是,就是太厉害。

我说那我就停了,她一边哼着一边道:别,别……

完事之后她说你这家伙太坏了。

我说不坏怎么能让你舒服呢?

她说你又从哪学的这些烂七八糟的?

我说网上、书上、VCD、录像带,遍地都是呢!

她说你又看黄片?还有脸说呢!

我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觉得那上面有许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学。

她说要学你学吧,还不够害臊的呢!

我说你真的不想看?

她没有吱声,过一会儿却道:还是说点正经事吧,看这些日子把你愁得,你还有心思看这个?

我说我已经想好了,成立一家自己的劳务工程公司。

反正就是这点事,从经营到生产我都懂,队伍也现成,拉出去自己干就是了,省得给他们挣了钱还得挨他们整。

她说那人家厂里能同意吗?

我说我走他们管不着,扔个辞职信就得了。

关键是在哪里成立这个公司。我要在这里干,恐怕他们还会卡我,毕竟许多东西还要经过厂里的。

她说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已经向船东打听过了,他们说他们的船在大连修得也不少,我可以把公司注册在那里。

反正有了钱,什么关节都能打通。不象在滨海厂,人家就是看你不顺眼,有钱没钱都不管用。

她说你要是想好了那就去吧,最起码你的心情能好些。

我说那以后可就苦了你了,让你一个人带个孩子。

她苦笑一下,你在家时管什么了?指望你我们娘俩就活不成了。

她叹一口气,说这样也好,省得你在这里遭罪。

看看你这些日子让人家给糟蹋的,整天耷拉个脑袋,连做男人的本事都没了,让我象守活寡似的。

出去干吧,虽然不能天天在一起,但最起码算是把我的男人找回来了。

我说对不起,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其实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一直不敢给你说这些。

她说你以为我还是个孩子?拍拍我的头道:孩儿他妈了!

所以你记住,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扛着!

我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我想享受这温暖的一夜。

出行前我找到顾香香。

那次荒唐之后我没再去找她,她也没找我,好象这事没发生过似的。

但这次我想去找找她,跟她告个别,也想征求她的一些建议。

我知道她总跟那些船东和船员打交道,对修船这一行很熟,而且也很有见地。

她说是不是下定决心了?

我说我想去大连,办个劳务工程公司。

她说那些船东已经给我说了,还是他们帮你出的主意是不是?

我不由得有些惊奇,觉得这个比我小好几岁却总是自称大姐姐的既象风尘女子又象职业女性的神秘女人的确不可小视。

她的能量比我预想的要大得多。

我问:你跟他们很熟?

她说比你熟。

我说那倒可以理解。心的话,那些家伙整天在你这里鬼混,熟到什么程度都不过份。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怎么?瞧不起我了?

我说哪里,愈发瞧得起了。

她说在我面前不要戴面具。说吧,是想继续学习,还是有其它地方用得着我的?

我说想征求一些你的建议,我更看重的是你的智慧。

这句话倒是实话,既非客气也非恭维。

她说我的建议很简单,带我一起去。

我马上愣了,不解地望着她,说带你去干什么?

她说当然不是想当你的压寨夫人。我对男女之间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想证实一下自己的能力。

我说你的意思是想跟我一起干。

她拿出一份文件,说你看看,这是我起草的合作协议和公司的运作计划,相信你会感兴趣。

我好奇地接过来,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思议。

协议的内容很明了,我出资60%,她出资40%,但分成时却各得50%。

这一点我搞不懂。

看完之后我问她:为什么利润分配会是这种比例?

她说因为我除了钱之外,还有别的出资方式。

我说我不明白。

她说你们男人谈业务,只要使钱就行了。

而女人不一样,除了用钱,有时难免也会让人家占一些别的便宜。所以我觉得这应该视为我的一种投资。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我仍然弄不懂她的心思。

我说有这个必要吗?用钱买通他们不就够了吗?

她说你想过没有?你用钱,别人也会用钱,人家凭什么把活儿给你?

再说咱们刚到那儿,人生地不熟的,本身就处于劣势。

但是钱再加上我,我的身体和智慧就不同了,我们就可以处于优势。

这正是我的价值之所在。如果我能做的你也能做,那你还要我干什么?

她的推理我无法反驳,但我仍然不解,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当然不是为了你,挣钱啊!

钱能让人把一切东西都丢掉,人格、尊严、廉耻、爱情、友谊,再说这些东西我早就丢掉了,再丢一次也没什么损失。

她说这话时没有丝毫悲伤、愤恨或者不恭的样子,就好象是在讲解一道算术题。

我说钱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她说重要,比我的生命还重要。现在除了钱我已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我说明白了,我喜欢与你这样的人合作。
 0   2005-07-01 06:45:2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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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除了堕落,我还能干些什么

周强、石磊和景悦文三个老兄找我来了。

他们说他们知道我这些日子心里很苦,他们也在为我着急。

他们说早就想来劝劝我,但知道我的性格,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光劝有什么用呢?

他们说他们去了一趟北京,李厂长正在那里休养,他们这次来就是带来了李厂长的口信。

他们说李厂长对我的处境很关心。李厂长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我这么一个人。

他们的话让我不知不觉地又掉下了泪。

他们说李厂长让我挺住,李厂长说这时候我要爬下了那就是丢他老人家的人。

李厂长说咱可以斗不过命运,在命运面前弄栽了那不丢人。但咱不能让人给斗爬下,你越爬着人家就越开心!

面对眼下的境况,李厂长让我主动出击,采取迂回作战的方针。

他说既然厂里不给活儿,那咱就自己去找!你认识那么多船东,这不都用上了。

现在*他们先维持着,等待机会。即使将来机会不来,也可以凭着这些关系拉杆子自己出去干去!

李厂长的话又让我重拾信心。

我开始四处活动,利用各种关系拉拢船东。以期从他们手里直接拿到一些工程,这样就可以不受工厂的约束和干预。

由于那些船东过去和我有过交道,再加上我的队伍的实力他们也知道,便陆陆续续地给了一些活儿。

但没过多久便卡住了。我去找谁谁躲,请酒也不喝。

活儿一下子又没了着落。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便找来周强、石磊和景悦文一起商量。

常在生产一线工作的石磊说其实这里面的症结就在一个钱字上。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谁总帮你啊?

即便是有些交情,人家帮你一两次也就用完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给回扣?

石磊哈哈一笑:你想想,见了利谁不早起啊?

石磊的话让我豁然开朗。

我的工程又开始源源不断。

我自己的腰包也开始鼓起来。

每次给船东送钱时我就想,给他们多少谁知道呢?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些?

反正这些钱都是我赚的,反正你们也不用我,那除了捞钱,我还能指望什么?

那些日子最开心的就是涩儿,她一个劲儿地对我说:有钱就行,当什么官啊?

但每当她说这话时,我的心里便涩涩的。

她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涩儿的性欲也日益高涨。每次来钱,便象蛇一样钻进我的被窝,不停地索要。

这时候虽然我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干起来也能挺能坚,但我已感觉不到什么快乐。

对这种事,我已经基本上麻木了。每次射击,就象尿了一股子尿似的。

但夫妻嘛,义务还是要尽的。

那些日子我学会了泡妞。

第一次是跟一个船东去的。

那天吃饭时他点的菜很简单,说吃来吃去都腻了,今天大哥带你去吃点新鲜的。

然后我们便去了歌厅。

那幽暗的灯光,蛇一样暴露的女人,放浪的亲昵和淫荡的调笑声让我象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梦景。

这情景我过去只在港台的影片里见过,今天却猛然间就置身于其中,我真有点发慒。

很紧张,很胆怯,很不知道该如何适应。

尽管旁边的小姐一直在往我身上*,一直在往我脸上亲,一直在即嗲又浪地调笑着我,但我一直无动于衷,避之如蛇蝎。

其实我心里只有一种怕:怕警察来逮......

那个船东却如鱼得水,进去之后搂上一个小姐就不见了踪影。

结帐时我发现他花的钱比我多得多,我便问那小姐:怎么,我们俩要的钱还不一样吗?

她看了帐单一眼,木然道:他要的服务是一条龙。

我说什么是一条龙?

她看我一眼,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便扑哧笑了,说你真可爱。

想知道吗?下次再来。

然而从她的笑和目光里我已知道了一切。

之后我便经常光顾歌舞厅,也便渐渐地放得很开。

有时候我就想,钱这东西真神奇,可以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马上为你脱裤子。

那时候走在大街上,我看每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都象*女。

我常常盯着她们的胸和屁股看,并想,不知这个脱光了会是什么样子?

我喜欢看她们脱裤子时的样子,喜欢让她们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前。

有时候,我会在她们大大小小的乳房上轻轻地摸上一把或亲上一下。

有时候,我会让她们转过身去,在他们形形色色的屁股上流连流连。

但我决不进入。

我在想,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如果走在大街上,如果我知道她们是刚从哪个山旮旯里走出来的脏丫头,我有兴趣起她们做爱吗?

没有。

所以我不能干。

她们都说我很冷,象个冷血动物。但她们喜欢。

有一次,一个小姐让我触摸得汤水直流,她居然来求我,说这次不要钱,真的,我就想让你干!

我轻轻地摇摇头。

她一面焦急地摸着她的私处,一边问我: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我是一个憋脚的外科医生,做手术时总捅漏子,所以我想研究研究你的人体,看看从哪里下刀最合适。

她二话没说,穿起衣服走了。

我哈哈大笑。

我的好日子没能维持多久。

陈厂长对我的行为和踪迹已经了如指掌。

他给我派来了一个党委书记兼副总经理,并指明让他掌管财务和人事。

我知道,他这是要来夺我的权了。

我当然不干,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

我怒气冲冲地找到他的办公室。

我说这个公司自开始就是我一手创建起来的,没有党委书记也一直运转得挺好的。我不知道你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

他说第一,这个公司虽然是你一手创建的,但不等于是你的。

第二,公司运转正常不表示没有漏洞和问题,任何缺乏监督和约束的权力都会出问题。

第三,这个安排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而是组织决定。你有意见可以保留,但必须服从。

陈厂长的为人我知道,看来他这次真的是要把我逼上绝路了,我也只好破釜沉舟。

这么说,一点改变的可能都没有了?我问。

他冷冷地说没有。

我说那么我要选择辞职呢?

他说辞职可以,但必须接受审计。等审计完了再走,不然查出了问题谁替你负责呢?

我说我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我不敢说有,也不能说没有。一切都得等审计完了才能说清。

我忽然明白,他要的不光是我手中的权力,他要将我彻底掀翻在地。

我冷冷地道:您可真英明!

他冲我笑笑,说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共产党员而已。

他的笑让我不寒而栗。

那些日子我陷入了极度的焦虑和恐惧之中。

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他老谋深算,处心积虑。

他要整一个人没有整不翻的。

我也知道我身上都出了哪些问题。

那些送出去的钱,那些私吞了的回扣。

虽然帐面上看不出来,但真要深究,没个查不出来的。

再说,即便查不出来,光是这沸沸扬扬的一折腾也足以让你威信扫地颜面扫地。没问题也成了有问题。

当然,我最担心的还是泡妞的事。

这种事虽然现在已经司空见惯,但抖露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还有你的家庭。我不知道涩儿知道这些之后会怎么看我,会不会把这个经历了许多风雨才建立起来的家庭一片一片地撕碎了。

我不敢想。

我一想就头疼。

但我忍不住又要不断地去想。

我为此而寝食不安坐卧不宁。

我几乎要垮掉了。

做爱当然已不再可能。

如果说过去虽然没有多大乐趣但勉强还能比划比划的话,那么现在,我连比划比划的味口都没了。

涩儿为此暴跳如雷。

涩儿以为我在外面有了女人。

她在不断地骂我,挖苦我,向我挑衅。

她总想跟我打架。

她动不动就生气,就摔东西。

她开始打孩子。

那些日子我不敢回家。

我一回家她就发作,就摔打,就闹得鸡犬不宁。

可我又不敢告诉她我心里的苦处。

我怕她承受不住。

我只有躲出去,躲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喝酒。

当然,我还要去泡妞。

只有跟她们在一起,我的心里才能得到些许平衡和放松。

这天中午我去了海员酒店。

这家酒店住的大多是船东和高级船员,设施和服务很齐全也很安全。

当然,收费也很高。但我喜欢。

我喜欢这种赤祼祼的金钱关系。我觉得这种关系更简单更纯净。

我要了一个包间,在这里面什么都可以干。

而且她们的服务很正规很标准,我记得一个小姐曾经给我说过,她们的服务要做到一鸡三位。

当时我就很好奇地问:什么叫一鸡三位?

她说先用嘴,然后是前门和后门。你要有本事,所有的眼儿随便进,保你爽得忘了老婆是谁。

我当然没有爽。

我觉得她的笑容很职业,也很恶心。

今天进来的仍是那个小姐。

她认出了我,笑盈盈地道:是不是想爽我了?

我刚刚学了几招,今天保证让你爽到忘了自个儿是谁。

我说今天仍然不想爽,只想让你陪着我喝酒。

她的脸色一沉,说对不起,这里是特间。所以我只做特服,不做别的。

想喝酒你可以到普间去。

我说我可以加钱,说着拿出一叠票子丢在她面前。

她的眼里立马发出光来,一边捡钱,一边道:今天妹子就破一次例,把整个嘴都给你。

然后往我脸上摸了一把,说别的地方哥哥也可以随便使。

我说免了,你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拿出所有的本事,把我灌醉。

她说OK,我叫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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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命运之戏

好在我的工作还算舒心。

李厂长正式荣任一把手的日子指日可待。

而我据传也将接任李厂长的职务荣升主管行政人事的副厂长并继续兼任劳务工程公司的总经理。可谓大权在握,名利双收。

一时间我成了厂内炙手可热的人物,公司的业务也蒸蒸日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李厂长已经把我们公司的队伍从补充力量变成了总厂生产中的绝对主力。

哪个分厂或哪个车间干不好或不好好干了,李厂长就把大手一挥:你们让开,让劳务公司上!

我的弟兄也真争气。他们都憋着一口气要和总厂的正规军比比,所以干起活来分外卖力。

再加上我这儿管理严格,奖罚分明,所以他们也都十分舒心顺气。不用追着赶着,便都能尽职尽责。

这样下来我的队伍便和总厂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光质量和工期有保证,就是现场管理和劳动纪律也比他们强许多,倒好像我们是正规军而他们是散兵游勇似的。

李厂长的改革计划已初见成效。他破例让我列席参加他每周一次的厂长办公会,参与重大问题的决策和日常事务的理顺。

我预感到他要对工厂的管理体制大动手术了,而我将成为他的这次手术中的得力助手和重要棋子。

与此同时,许多人开始感不到安,感到危机。

他们开始不断地打探消息,开始巴结我,*近我,想通过我来谋个一官半职或保住他的现有的位子。

而我的直接属下也兴奋起来,他们觉得随着我的提升他们也会得到一连串的提拔和重用。

他们兴高采烈,他们跃跃欲试,他们甚至开始在酒桌上兴致勃勃地替我和他们自己规划起美好的未来。

那时候我突然间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份量,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期望。

如果说我过去的努力在主观上都是为自己着想的话,那么这一刻我真是有点神圣的使命感了。

我不能再仅仅考虑自己的得失,我必须要为这个工厂和这帮弟兄的未来好好想想,就像李厂长一样。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触手可及的未来。

改革如期进行,工厂面貌一新,产值利润迅速攀升。

然后李厂长便把它交到我的手中。

然后我便再接再厉,把它塑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闻名遐迩的一颗明星。

我的心开始沸腾。

命运有时就是如此地作弄人。

它可以在你毫无期待的时候突然间把你高高托起,也可以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间把你摔落在地。

你无可逃避,也无力反击,只能象一个无助的漂萍一样沉来浮去。

李厂长是在他即将得到厂长任命的前几天突然晕倒在办公室的。

他的心脏整整停跳了十二秒钟。

但他居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我赶到医院时,他的身体还十分虚弱,但他执意要留我下来多谈几句。

他说老天爷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人人都以为他已经把我的命拿去了,但他又还给了我。

我得感谢他啊!李厂长接着说:不过他也太残忍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剥夺了我的工作。

李厂长说我只要三年啊,再有三年我就可以把你扶起来了。

李厂长看我的目光既有爱怜,又有深深的惋惜。

我说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李厂长不答我的话,接着道:现在想来,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

我说您怎么这么说,能遇到您是我的福气,我想过许多次了,能跟着您干一场,这辈子也值了。

他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以后恐怕你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我忽然间感到鼻子里酸酸的,象一个没了爹娘的孩子。

我固执地说道:你能好的,一定能好的。

他淡然一笑:我的病情我知道,剩下来的日了恐怕就只能去和死神做搏斗了。

我不敢再说话,我怕一说就忍不住要哭了。

他接着道:我给你提最后一个要求,以后不要总往我这里跑,要和我拉开一些距离。

另外,在厂里说什么话,办什么事要收敛一些,低调一些。办不成的事不要硬来。

万一遇到一些什么挫折也不要灰心,要学会忍耐。

你还年轻嘛,还有的是将来……

我的泪水在无声的滴落。

他笑笑,说怎么?学会哭了?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

赶紧打起精神,你还要去战斗呢!

我一边流着泪,一边笑,说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过我也给您提个条件,您也别让我失望,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他说好吧,我们一言为定,我老李向来是不服输的。

李厂长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由于他的身体已不适宜再担当重任,厂长的位子就被原来的党委书记轻而易举地夺了去。

他的管理思想和用人方式与李厂长截然不同。

他喜欢墨守成规四平八稳,他喜欢那些乖乖听话会溜须拍马的人。

我显然不是这路人。

陈厂长过去就一直对我颇有微辞,说我不踏实好大喜功。

但碍于李厂长的面子他不敢动我,而且当着我的面还总十分客气,说我勇气可嘉后生可畏之类。

他的话总让我不敢受用。

但我从未把他放在眼里。在我想来,象他这类抱残守旧的人早晚会被历史的车轮滚滚碾过,而成改革路上的一缕呻吟。

不幸的是,现在他却成了车轮。

陈厂长给我的第一个打击是毫不客气地将我逐出了我已列席很久的厂长办公会。

他先让我回避一下。

然后他就对班子里的成员说:凡事都要讲原则,讲规矩。厂长办公会就是厂级领导参加的,不能随便扩大范围。

不然会让我们的职工,我们的中层干部怎么想,是不是他也算厂级领导了?谁给他任命的?

然后他就让做会议记录的厂办主任出来,向我原文传达了他的指示。

厂办主任说完他的原话之后,拍了我肩,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当副厂长的事已经彻底泡汤了。

那天我蔫蔫地回到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干。而我那些属下似乎也嗅到了什么气息,谁也不敢向我*近。

以往热热闹闹的办公室,如今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天晚上我没再出去喝酒,早早地就回到家里。

涩儿见了很意外:今天怎么回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没好气地道:这是我的家,不能回吗?

她说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我以为你把它当旅馆了呢?

我说你烦不烦啊?好不容易想清静清静,没来由的还让你奚落一通!

她说嫌我烦啊?滚!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去,反正我只当家里没你这个人。

我懒得理她,气冲冲地跑到另一间屋蒙头大睡去了。

半夜里,涩儿却悄悄跑进来,钻进我的被窝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你的心情不大好。

我说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

她说是该好好调整调整了,别那么拼命。你看看李厂长,好端端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了。

我说我有时想想,也的确不值。你说李厂长,他图个啥啊?

涩儿说就是,干得再好厂子也不是你的。而身体却是自己的。累倒了,谁痛谁痒啊?

到时候遭罪的还不是自己,还有我们这些当家属的?

我说也是,不想这些了,睡吧。

她忽然笑道:想不想再来一次?

这是她第一次让我无功受禄。

我好奇地望着她,说今天怎么了?我没做什么贡献啊!

她调皮的笑道:让你提提神儿,别垂头丧气的,不象个男人!

看着她那幅慷慨大方的样子,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道:来就来吧,今天算我欠你一次!

她似乎兴致很高,一边摸我,一边主动地把我的手放在她的嫩处。

她的水儿流了很多。

然而我实在没有心情,总是心猿意马。

过一会儿她急了,一把推开我,说废物,你完了!

然后气冲冲地穿上衣服,回她屋里去了。

陈厂长对我的打击还远远没有完事。

上台不久,他便全盘否定了李厂长的改革计划。

他的理由同样堂而皇之。他说现在整个国家压倒一切实的任务就是稳定,我们的企业也不例外。

如果我们过分倚重那些外包工,让他们抢了我们本厂职工的饭碗,我们的这些工人怎么办?

让他们下岗?把他们推向社会?

这样政府能答应吗?工人答应吗?我们能忍心吗?

陈厂长的慷慨陈辞受到了大多数人的热烈欢迎。

因为他们又可以转危为安,又可以悠哉悠哉地混日子了。

陈厂长在讲话的过程中时不时地向我这里瞟上一眼。

我知道那是一种嘲讽,是一种宣誓,也是一种扬眉吐气。

许多人也都跟着陈厂长扬眉吐气了,他们开始猛烈地反击。

我的队伍被从许多工程上驱逐下来,我的权限受到极大限制,我的工作开始举步维坚。

可怜了跟着我干的那些一心想成就一番事业的年轻人。

更可怜了那些刚刚找到一个稳定的饭碗一心想着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的外来工。

我同样在想,难道他们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难道他们就活该被推向社会?

然而我想什么都没用。因为我没有发言权,我无法挽救他们。

我甚至无法面对他们。

我只能任他们一个个无所事事,任他们恋恋不舍地树倒猴孙散。

那些日子喝酒成了我唯一的嗜好。

一个人喝。

喝了便睡,醒了再喝。

我甚至无法满足涩儿的要求,尽管她对我的慷慨已不再有什么条件,尽管她在床上的兴致已越来越高。

我的无能让涩儿变得日益粗暴,动不动骂我废物,动不动把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屋。

她说要喝就喝死在外面好了,省得回来又吐又泻,弄得家里臭气熏天的。

对于涩儿的责骂我无可厚非。

我知道我的行为就是一种堕落。

但我不知道除了堕落我还能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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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下半身之累

涩儿的分娩期提前了半个月。

正如涩儿所说,那个小家伙很调皮,绝不会老老实实地呆着。

那天傍晚我们还在散步,晚上九点多涩儿就感觉到他在蠢蠢欲动了。

我赶紧找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涩儿就挺不住了。

她疼得直掐我的胳膊。我也被她掐得生疼,但我不敢吭声。

我想把她的疼痛分担一些。

由于还没到点,医生让她候产室里不停地溜达,以便于过会儿的分娩。

可她没走几步就走不动了,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要瘫倒在地。

我赶紧从身后抱住她,两只胳膊架在她的腑窝处,使劲地往上提着。

她则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往下坠。

她已经完全脱力了,把浑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我的两只胳膊上。

不一会儿我的胳膊就麻木了。

我一边安慰看她,一边咬牙坚持着。

等她终于进了产房,我浑身的力气也已用尽了。

好在她的生产比较顺利,医生说她很坚强,也很配合,所以整个过程都进行得非常麻利。

把她推进病房之后,我发现她满头是汗,脸色苍白之极,也疲惫之极。

我十分心疼地俯下身来,一边抚摸着她的脸,一边道:没事了,没事了。

她疲惫地冲我笑笑,说你怎么不问生了个什么?

我说生什么都行,只要你没事就好。看着你难受的那个架势,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生孩子!

她忽然举起手来,一边在我脸上无力地触摸,一边道:他和你一样,有个可爱的小鸡鸡......

第二天才知道,临床躺着的是涩儿的一个同事。

她比涩儿早生两天,是个女儿。

我俯在涩儿床边休息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听见她们在唠嗑。

那同事问:你们家这口子喜欢儿子还是喜欢闺女?

涩儿说:人家无所谓。你看昨天晚上,生下来了人家连问都不问。

那同事说:到底是有学问的人。你看我们家那口子,到现在还耷拉着个驴脸呢!好象我欠了他家似的。

涩儿说那又不怪你,这生男生女是两个人的事。

同事说话是这么说,可人家不高兴呗。你看咱们受了这么多罪,可人家一看是个闺女,扭头就走,到现在还没来看我一眼呢!

涩儿说那是太不象话了。

那女的就叹道:你们家这口子可对你太好了,昨天你看那个心疼劲儿,让我在一边看着都不好意思了。

涩儿就笑,一边拍着我的头,一边道:他就这点好处,知道疼人。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说又说我坏话了?

那女的笑道:表扬你呢!说你知道疼人。

我说那没什么,大老爷们儿不心疼你们,难道还等着你们来疼我们?

涩儿就得意地拍拍我的头:知道这个还不算蠢。

正嘻笑间,门外忽然浩浩荡荡地开进一班人。

前面走的是我们的办公室主任小陆,后面跟着的是周强、石磊、景悦文,还有工会的人……

他们一人一个花篮,还有大包小包的慰问品。

那些东西在涩儿床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山上鲜花盛开,开满了浓浓的真情和友谊的温馨。

周强说我代表李厂长和我们老哥几个,向李涩同志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你为我们厂的接班人又生了一个小接班人。

大家哄堂大笑。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赶来,还带来这么多东西。

他们的到来让涩儿脸上流光溢彩,也让我激动无比,只得不停地说谢谢,谢谢。

等我送走他们,再回到病房时,涩儿已经醉了。

她看我的目光就象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总有人来,大多是我手下那些工程队的头头和关系单位的使者。

他们没有送花。除了那些滋补品之外,还有红包。

我意识到那些红包里可能是钱,但我无法拒绝。

我看到涩儿毫不客气地把那些红包一个一个地接了下来,并十分高兴地对人家说着谢谢。

旁边,涩儿的同事一边分享着涩儿的战利品一边唏嘘,你们家这口子可真有本事!

涩儿无比骄傲地道:他本事再大也得由我管着。

那同事说还是你有眼光啊。记得你们刚结婚时大家还议论,李涩怎么找这样一个人?看不出哪儿好啊!

现在看出来了吧?

这话让我心里猛地一缩。我忽然想起了李涩跟我闹离婚时说过的那些话,不由自主地朝她望了一眼。

她许是也想起了那件事,目光跟我一碰便倏地跑开了。

回到家里之后,日子渐渐归于平静。

涩儿安心养她的孩子,我上我的班。

由于有涩儿的母亲在跟前照顾,不用我操心。我依然是早出晚归,日子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有一天晚上,涩儿忽然问我:你知道这次咱们收了多少钱吗?

我说不知道,红包不是都给你了?

她就凑到我身边,悄声道:快两万了!

天啊!我呼地坐起身来,说有这么多?

她喜滋滋地道:当然啦,我都点过好几遍了。

我意识到这事有些不妥。但仔细想想,似乎又找不出什么过错,便又重新躺下,呼呼睡去了。

涩儿在一旁推推我,说怎么?你不高兴吗?

我说没有,我不在乎那个。

她说我在乎,跟你结婚这么久,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我冷冷地一笑,没有吱声。

她凑过身来,扒拉扒拉我的耳朵,说还记着我的仇呢?小心眼儿!

我说现在你高兴了?不嫌我没本事了?

她说当然,我老公没本事谁还有呢?

我叹口气,说你高兴就好,你不高兴我可就又没好日子过了。

她说知道就好,以后要多多挣钱,多哄我高兴,这样才有你的好日子过。

我说睡吧,睡吧,我会满足你的。

我忽然间感到很累,很无奈。

涩儿的产假很快就到期了。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个保姆。白天把孩子送过去,傍晚则由涩儿的父母接回家里。

老俩口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给我们做饭。

涩儿总跟我说,你可得好好记着我父母。你看他们对咱们一家子多好啊,养咱们就象养一窝猪。

我说记得记得,不会忘了。

涩儿上班之后没多久,就从班上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来,说她和她们分行的几个头头要来找我。

我说有啥事他们直接来就是了,你来干什么?

涩儿说他们不敢。他们找过你们财务经理好几次,那家伙特牛。

他们说一个部门经理就这么牛,你这个总经理还不把人家给吃了,所以他们一定要让我陪着。

我想想这姑奶奶得罪不起,便道:那就来吧。

她说你的态度可要好点啊,不然你以后休想碰我的身子!

她的这后一句话在我心里激起了几丝涟漪,我忽然想到,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

我不知道她这句到底是一种警告还是一种暗示。

但无论如何我要好生接待了。

涩儿到了我的办公室之后,东看看西看看,目光里流露出了不少胆怯。

她不再跟我胡闹,象她的那几个头头一样,规规距距的在沙发上坐着。

我对他们的接待相当正规,请接待员给他们端来了茶和咖啡,并请办公室主任小陆在一旁作陪。

我从未见过他们的行长,过去只听涩儿讲过他对他的属下很凶很不讲理。但今天到了这里却完全是一幅唯唯喏喏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好笑。

这人就是怪,涩儿对我那么凶,见了他却象耗子见猫。而他这只猫见了我却又变成了一只耗子。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是想让我把公司的主帐号从工商银行挪到他们那里去。

这事的确有些不好办。

如果我强行使用手中的权力,必然会招致财务部门的不满。

他们与工商银行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各口的人都已熟了,要动恐怕不容易。再说这里面还有没有交情和利益关系我也不得而知。

见我沉吟半天,涩儿急了:你倒是说话啊!就这么点事,还把你这大经理难成这个样子!

我笑笑,说李涩同志,你有所不知,这件事还真是不大好办,你要是让我往你们那存点钱,那倒简单。

梁行长忙道:知道知道,这件事的确不好办。不过我们也是被人家逼得没法子了,这才来给你添麻烦。

您知道现在各银行之间竞争十分激烈,互相都在抢地盘。最近我们又有几个老客户让工行给拉去了。没办法,我们也要活啊!所以现在我们整个分行的人包括家属都调动起来了。

可找遍我们所有的关系,也就您这一颗大树啊,所以您说什么也得帮帮我们。

李涩接道: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不帮忙,我可就没饭吃了!

我说没你的事!

然后转脸问小陆:陆主任,你替我想想,咱们撇开跟中行的这一层关系,仅对我们公司的利益而言,还有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我们做出一个决定,把帐户搬过去。

小陆眨巴眨巴眼睛,说有啊。

我说你讲来听听。

小陆说比如:如果中行在外汇业务上能给我们提供更优惠的服务……

梁行长忙道:对对对,这没问题。

我说既然对公司有利,那我们就要认真考虑。

然后对小陆道:这件事你负责,跟财务部沟通沟通。让他们克服困难,小局服从大局。

小陆道:没问题,这对咱公司来说是一件好事。

于是那些人便眉开眼笑。

梁行长激动地道:走走,今天中午我们请,关总和陆主任一定要赏光啊!

我站起身来笑道:到了这里哪能让你们请呢?几位领导难得来一次,中午我们做东!

梁行长立马急了:这怎么行呢!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怎么还能让你们请?

我拍拍他的肩,什么你们我们?有李涩在这儿,咱们就别见外了。

李涩就欢蹦乱跳地叫道:就是啊,他这么大一个老板,不吃他吃谁!

小陆把酒宴安排得很丰盛。

那些头头儿在桌上又是十分不好意思又是万分感激,对我极尽吹捧之辞,并不断地敬酒。

我见涩儿脸上流光溢彩,便也多了几分得意与豪情,敞开肚子与他们干。

直把他们几个头头干得摇摇晃晃找不见北。

晚上躺在床上,涩儿忽然问我:你还有没有精神儿?

我说有啊,干啥?

她嗔道:傻瓜,你不想吗?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身上光溜溜的。

我说:怎么,能用啦?

她娇滴滴道:早就能用了,要不是看你今天表现好,我才不告诉你呢。

我说你老是这么吝啬,不怕我那东西生锈了?

她就笑道:我看看,你那宝贝儿还管用不?

说着一把伸进我的被窝,抓住了那东西,说完了完了,都蔫成这样了。

这是自打我们相识以来,她第一次摸我的东西,也是第一次这么不羞涩。

我刚开始还有点不大适应,但很快便有了反应。

我一把撩开她的被子,说憋了我这么多天,今天不把你干成一滩烂泥决不罢休。

她立马怕了,一边娇笑着,一边告饶:轻点轻点,你都把我弄疼了。

我说我还没使劲呢,怎么就疼了?

她说今天里边的水儿有点少,可能是好久没让你进了,我那地方也有点认生。

我说那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认识认识,往后让你一见了就馋言欲滴,说完了,猛地往里一送。

她啊地一声,挺直了脖子,嘴里一边娇喘一边笑,一边不停地喊着饶命饶命。

这一天,她让我干得比较舒服。

完事了,她问我:这阵子是不是把你憋坏了?

我说你说呢?

她说往后你要是哄我高兴,我就天天让你干。

我说我要是不哄你高兴呢?

她就恨恨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佯怒道:那你就休想这好事了!

此后果真我给她一次钱,她便喊一次饶命。

而隔上一段时间不给,她便不高兴,便不让我干。

有时我霸王硬上弓,她便象个死人似的在那里躺着,任你怎么弄都不吭一声。

顶多在古捣了一阵之后冷冷地问上一句:还没完呢?

便让我好生扫兴,再也没有半点心情。

有一天我忽然就想,这与嫖*有什么区别呢?给钱就高兴,不给钱就瞪眼睛。

顶多就是那些*女你不给钱人家死活不让你干,而她既便是不给钱也可以厚着脸皮去用。

但总这么用,有意思吗?

我忽然间对夫妻生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一件好好的事,怎么就变得如此不神圣?

有时候我真想甩手不干了,但我那弟兄不争气,时不时地总有需求。

因此,我也就只好忍着忐忑,想方设法地去捞钱。以便哄她高兴,以便时不时地听到她那妖俏悦耳的呻吟和摄人心魄的饶命声。

而这时候我再干她,已不再是一种爱抚,而变成了一种越来越疯狂的摧残和占有。

这样的发泄让我的肉体能够得到一些快感,但我的心灵却越来越空。

我总在怀疑,我们之间还有爱情吗?

有人给我讲过,婚姻就象一块口香糖,嚼第一口是最香的,到后来就越嚼越没味。

之所以不把它吐出去不是因为它还有什么可嚼的,而是你嚼惯了,嘴不能闲着。

这句话我刚开始有点不大相信,但现在我却为它折服了。

我觉得我现在嘴里含着的就是一块嚼了很久的口香糖。

它多少还有一点味道,但我不知道我还能嚼多久,它就会变成一堆垃圾,不光味道全无,而且腻之又腻了。

我为此感到深深的不幸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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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那样的果子,哪怕一生只吃一次

李李走后,那股未能倾泄的激流总在我的体内汹涌澎湃。

而涩儿又无法让我享用。我只好在深夜一次一次地钻进厕所,用手把它打发出去。

这种日子实在有些难熬。

几天之后,李李来信了。

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疯狂的女孩子?

其实我很保守,很内向。我见了男孩子说话都会脸红。

但见了你就不一样,我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我觉得那一切都是应该的。

也许你感到很奇怪,我怎么会对你那么熟悉,那么了解呢?

其实那天让我陪你跳舞的张主任就是我父亲,他和李厂长是同班同学。



李叔叔的父母住在我家对门,所以我们两家走得很近。他总让我给他当女儿,让我去掉李李前边的那个张字。

李叔叔让我毕业之后到你们厂去,他说工作和对象他全包了。

然后便提起了你。把你说得神乎其神,并给我开玩笑,说你要去了,这个小伙子我给你留着。

我不服气,说哪有这么好的男生,我才不信呢!

李叔叔说你去了见了就知道,当然我们李李也是百里挑一的。

我不知道李叔叔当时是在逗我还是真有此意,但我心里却荡起了涟漪。

后来李叔叔就给我寄来了你的作品。

后来我就开始做梦。

总想着早一天能走出校门。

我到你们那里去的第一天傍晚就看到了你。你拉着你爱人的手,在散步。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觉得很特别。那时我甚至想到了,有一天我和你也会是这个样子。

等我得知那个人就是你时,我万念俱灰。

我不敢看你,却又想看。我渴望你能看我一眼,看一眼这个曾经有可能成为你的爱人的女人。

我对我的容貌一向自信。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神。可你一直没有看我。目光偶尔从我身上扫过,也毫不停留,就当我和其他的人一样。

我很失望,很失落。我从来都未被如此轻视过。

这也是我那些天郁郁不乐,并且在晚会上拒不跳舞的原因。

我没想到你也会那样,你始终不肯跟任何一个人跳舞,这让我感到些许安慰。

我父亲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李李,你也主动一点,去请小关跳个舞去。

那一刻我下定决心,就是死也要把你拉下舞池。

如果说此时的我还仅仅是为了找回一丝可怜的自尊的话,那么跟你跳了那场舞,听了你的那些话之后,我已经不能自持。

特别是你对我的坦诚,似乎是不经意的坦诚,已经把我深深地打动。

我决定把自己放上竹排,然后抛进大海,随它去吧。

当我看了你信手挥来的那首诗,当我目睹了你深深的无奈和忧郁,我已经被你彻底击沉。

就是前边是个火坑,我也要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我就是要在你面前喝多,就是要你知道我的痛苦。

我要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我希望你和我能够心有灵犀……

你来了。

你撕破了那件上衣再也补不起来了。

我将把它放在我心灵的博物馆。

永世珍存。

看完李李的信,我恍然大悟了许多事。

我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见面之初就对我那么亲近。

我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与我的交往中总是那样富有攻击性。

我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纸上写出一个大大的“缘”字。

看来我们真的是有情无缘啊!

我下意识地拿她和涩儿做起了比较。

她们的美丽各有千秋。

涩儿多的是清纯和娇媚,而她多的是亮丽和激情。如果说她是一团火,那么涩儿就是一潭水。

我不知道她们哪个更好。

跟涩儿在一起总是缠绵绯测,有乐也有痛。但要放弃她,却象割掉了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会很疼。

跟李李在一起则轻松得多,狂放得多,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的快感都能在倾刻间化做一股无滞无碍的激流尽情奔涌。

我的理智告诉我,跟李李在一起你会更快乐。

但我的情感却不这么说。我的情感告诉我,放弃她你会觉得很可惜很遗憾,但不会有什么疼......

那些日子我经常在做一个梦,梦见我和李李要去结婚。

我们很快乐、很开心。

但每当此时,我便会见到从旁边走过的涩儿。

无论她是独自走过,还是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无论她的脸上是悲还是喜,我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向她望去。

她是那样清纯与天真,我不知道离开我之后她还会不会找到一个象我这样真心疼她爱她呵护她的男人,她会不会后悔……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便苦苦的、涩涩的,顿时没了主意。

那些日子,我总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在身旁呼呼大睡的涩儿,心里便恨恨地想: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就不知足,不珍惜呢?

我不知道当初如果李厂长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如果我先认识的是李李而不是涩儿,情景又会怎样?

或许我的心里就没了这么多的忧郁,这么多的忧伤。

或许李李也会变,也会变得俗不可耐,也会变得冷冷漠漠。

莫非这女人,都是这样一种变幻莫测的动物么?

我不晓得。

我给李李去了一封信:

你是第一个对我如此欣赏的既漂亮又智慧的女人。

你的欣赏让我无比自信。

你是第一个让我把性和爱完整地结合到了一起的女人。

你的出现让我对人生充满了崭新的渴望。

但你的出现很不是时候。

你让我的灵魂与肉体倍受煎熬。

你让我在渴望中夜不成寐。

李李回信道:

我在不断地开导自己,也许遗憾正是人生的一种美丽。

因为只有遗憾才能保证一种美丽永不过期,也只有遗憾才能让你对苦涩的人生永远保持一种回击的力量和勇气。

我感谢你给予我的一切,我感谢上帝!

因为我知道了我的梦比我梦想的还要美丽。

我知道了我的梦虽然难以实现却依然拥有。

我可以知足。

我可以幸福。

我回信道:

我却祖咒那个该死的上帝!

为什么那时候会有人敲门?

为什么要把我拿到手的东西又生生夺去?

她说:你真觉得那件事那么重要吗?

我说:跟别人不,但跟你重要。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把性和爱轰轰烈烈地融化到了一起,这是我一直渴望却无法达到的境地。

她说:我还没经历过那些事,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有了跟你在一起的那一个月已足够我快乐一生,陶醉一生。

今后再有没有爱情,有没有性,无所谓了。

做不做爱对我不重要。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那种心理历程。爱可以做,也可以不做。只要爱过,又被爱过,就足够了。

我说:也许这正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女人只要闻到花香就可以陶醉。而男人,却非要吃到果子不成。

她说:是吗?

我们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交流着。没有信头,也没有信尾。想说啥就说啥,有时候就只有一句话,象她说的那个“是吗?”。

但我们谈得很深。无拘无束,毫无顾忌。

我觉得这是人生的一种境界,也是一种幸福。

涩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无视我的存在。

碰过几次钉子之后,我懒得再去她那里自讨没趣。便只好天天想李李。

想像着与她做爱时的甜言蜜语,想像着与她激情狂放时的细节与姿式。

我想与李李做爱一定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

我害怕这种机会的到来,但我又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

机会终于来了。

李厂长说总公司要在她们学校召开一个企业管理研讨会,本来是厂一级领导参加的,但学校特意邀请我去。他说这是一个扩展视野广交朋友的好机会,要我尽量抽出时间去。

我当然乐意前往。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扩展不扩展视野交不交朋友我没想,关键是能见到李李。

收获的季节已经到了,我想。

我立即给李李写了一封信,只有一句话:*月*日,我要去摘果子。

她的回信也很简单:那就来吧。

这几个字让我浮想联翩,让我心旷神怡。

我想张李李真是一个美丽得不得了,聪明得不得了,美妙得不得了的女孩子。

那一刻我觉得上帝对我真是太过厚爱了。

我有何德何能居然会让他老人家把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孩子恩赐于我?让她毫无条件地来爱我、宠我、理解我,并且毫无保留地献身于我?

这份恩赐贵重的让我都不敢接受。

但它却魔力十足地在诱惑着我,吸引着我,招唤着我。

我不由自主地要欣然前往。

这一夜仍然是辗转反侧。即将到手的李李是不用想了,我想的更多的是身旁酣睡着的涩儿。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那张清纯而又无辜的脸。

其实她的心理状态完全还是个孩子。她原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生活,但她已经做了母亲。

我隐隐地觉得有些对她不起。

但怎么能怪得了我呢?我曾经爱过,努力过,我曾经想在你身上得到我所有想要的快乐。

但你不给。

我不想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浪费掉我的一生,浪费掉我的青春和激情。

我要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去寻找我的理想,去实现我的渴望。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瞬,我也便满足了。

我不指望一生一世都会燃烧在那种激情澎湃的日子中,但这种日子我不能一次都不拥有。

那样我会遗憾终生。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只要拥有了这一次,我便会回到你身边。

哪怕你永远都不爱我,永远都冷落我,我也会坚守下去的。

因为我对你的爱毕竟是原装的,是装在骨子里的。

想到此处,我的心里便也坦然了。

去吧,那美妙的果子,奇异的果子,一个人也许一生只能吃一次的果子......

迷迷糊糊中,涩儿忽然啊地叫了一声。

我没有理她,继续睡着。

她却一把把我推醒,并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说你听你听......

接着又连连地啊了好几声,每啊一下,就把我的胳膊捏得生疼。

我怔怔地问她:怎么了?

她无比幸福地笑道:他又在踢我了,这小子!

接着又对我道:他一定是个儿子!他踢我的劲儿好大啊!

说着她推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对我说:你听听,他的心跳多有劲儿。

她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光泽和久违了的柔情与温馨。

我连忙俯下身去,在她的肚皮上听起来。

她说你揭开衣服,那样听得更真切。

我撩开她的睡衣,就看到了一个圆鼓鼓的无比白晰和细腻的肚皮,我的心禁不住砰然一动。

她说愣什么,还学会害臊了?

我笑笑,小心冀冀地把耳朵贴了上去。

那砰砰的心跳让我仿佛看到了遥远处的一个鲜活的生命。他在向我呼喊,向我欢跳。他的小手象一面旗一样在我的心坎上飘啊飘。

听到了吗?涩儿问我。

我说听到了。

他在跟我闹呢,涩儿说这小子可调皮了。

正说着忽然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啊,啊,又来了……

她把我的头发揪得生疼,但我却满心欢悦。

他可和你一样的坏啊!涩儿既喜又嗔地望着我。

那一刻,我竟无语了。

过一会儿,我说涩儿,我想问你一句话。

她随口道:问啊。

我说你还爱我吗?

她愣了一下,说没头没脑的,怎么问起了这个?

我说这对我很重要。

她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从来都没想过。

我说这么说你是从来都没爱过我了。

她说是的。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呢?

她说都是让你骗得!要不是你坏,要不是早早地就让你给弄大了肚子,我才不跟你呢!

我说惨啊!直挺挺地仰倒在一边,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却幽幽地道:不爱你能让你没完没了地干?不爱你能给你生孩子?

我忽地坐起来,直勾勾地望着她道:真的?

她嫣然一笑,说假的!你骗了我这么久,我骗你一次不行嘛?

我说行行,只要你不骗你自己就行了。

她懒懒地道:睡吧,睡吧,谁象你心眼儿那么多,整天琢磨来琢磨去的。

落在你手里,我算是没救了。

望着她湖水一般清彻与静溢的面庞,我真不知道这潭水是深是浅了。

过了一会儿,我说涩儿,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说说吧,困死了。

我说明天那趟差,我不想去了。

她懒懒地道:为什么?你不是说挺重要么?

我说我觉得你比它更重要,我应该在家里好好陪陪你了。

她打个哈欠,说随你便吧,然后便把头甩向一边,沉沉地睡去了。

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若有所失,又若有所得。

跟她在一起,我的心里总是七上八落……

我给李李去了一封信,如实地讲述了我未能赴约的原因。

李李没有回信。

顶替我去参加那个研讨会的人回来给我说,有个很漂亮的女孩曾经去会上找过我。得知我没去,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我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李李。

后来我给她打过电话。她接着了,但她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放电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放下电话之后,这段情就永不回头了。

但我没有办法。
 0   2005-07-01 06:41:1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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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遇激情

张李李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本系统的一所高校是李厂长的母校。李厂长的老家又在那所高校的所在地。所以他和那所高校的头头们一直有来往。

这一年学校的一个班级要来工厂实习,李厂长便把他们安排到了我领导的公司。

李厂长对他们说这个公司是滨海厂的试验田,是滨海厂的希望。你们在那里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并说我是滨海厂的骄傲,是年轻人的榜样,让他们跟我好好学习学习。

学校的师生们都很高兴,也很好奇,争先恐后地向我提问。

我好不受用。第一次被人赤裸裸地崇拜,简直有点让我忘乎所以。

我的热血又一次开始沸腾。

揣摸着李厂长的心思,我提议由我们公司出面,给他们接一次风。

李厂长说好,学生们平时都很清苦,不妨搞得丰盛一些,完了再搞个联欢会。

我说好的,我去安排。

晚宴是在他们下榻的招待所进行的。李厂长也参加了,并在酒桌上又把我猛吹一通,惹得大家纷纷向我敬酒。

好在那天我心情不错,多喝几杯倒也能够承受。

李厂长吃完饭就走了。他让我留下来陪学校的领导,并嘱咐我一定要让大家玩得尽兴。

我既不会唱也不会跳,再加上多喝了一些酒,把大家都鼓动起来之后,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几个女生来邀请过我,我都礼貌地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带队来的系主任走到一个女生身边,跟她说着什么。

我注意到那个女生很漂亮。个子很高,穿着也很洋气,但不知为什么她也一直在那儿静静地坐着,既没唱,也没跳。

那女孩就跟着系主任朝我走来了。

系主任说李李,陪着关经理跳一个,不能让主人在这儿受冷落。

说完他就走了。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她就对我笑道:听到了吗?这是任务。

我说实在抱歉,我真是一步都不会跳。

她说我相信。不过我可以教你,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如果你还想拒绝,可以再找个理由试试。

她既高傲又友善地注视着我。

我老老实实地说:没了,你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女孩子。

她灿然一笑,飞快地拉起我的手,说来吧。

我便乖乖地跟着她,掉进了那个柔情弥漫的舞池里。

我说我真的是很笨,那些三步四步肯定跳不了。

她说那咱们就来两步,随便踩个点就是了。

我说我要是连点都分不清呢?

她说那就跟着心情跳,点不点的并不重要。

我说这倒新鲜,我想试试了。

她说你随便走,我跟着就是了。

我走了几步,果真不错,说还是你这个老师好。

她笑笑,说那刚才你死活还都不肯跳呢!

我说我是怕让你跟着受罪。任务压着,不累吗?

她说是我自己愿意才来的。我要是不愿意谁叫我也叫不动的。

我忍不住抬起头,她的个儿比我还高,我说:真的?

她说当然,我从来都不会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的。

我说这倒让我觉得很意外,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能做到这个经理的位置很有点了不起?

她说我欣赏的不是这些。

我好奇地问,那你欣赏什么?

她说你的小说我看过,我觉得你很有才气,也很忧郁,我喜欢这种感觉。

我说我的小说你怎么会有?

她说这你别管,反正你这个人我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见面。其实我在心里一直在想像着你的样子!

我懒懒地一笑,说见到了是不是很失望?

她说不,和我想象得一模一样。

我又懒懒地一笑,说这幅尊容还有人欣赏吗?

她说当然。你有一种气质,懒懒的,似乎什么都无所谓。

你的目光里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似乎什么都不能让你提起兴趣。

但偶尔的一瞥又会那样热辣和锐利,让人不敢逼视,又不忍离去。

我笑道:你这是说我还是在作诗?我都快糊涂了。

她说你知道你这懒懒的一笑有多迷人吗?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目光里竟是那样的清纯。

我不敢面对,慌忙把脸转向一边。

这一刻我想起了涩儿。

我的这些优点她怎么就看不到,就不欣赏呢?

我忽然间感到有点伤心。

她说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过分,太不自重了?

我说不,我觉得你很清纯,很可爱。只是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我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对我这样欣赏过。

她说你总这样自卑吗?

我说是的,在漂亮的女孩面前,我很自卑。

她说那你扬起头来,看着我,你会从中找到自信。

我望着她,无比真诚地道:谢谢你,你的欣赏对我一生都很重要。

回到家里,涩儿已经睡着了。

最近她的觉特别多,一上床就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我乘着酒兴与艳遇把她弄醒,想跟她亲热几句。

她皱着眉头看我一眼,忽然把我推开,说一边去,满嘴的臭气,别熏了我和孩子!

我忽然间心如槁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不动了。



李李不是一个很安份的好学生。

我到她所在的部门转了好几圈,也见不到她的影子。有时反而从窗子里看到她在外面,骑着个自行车转来转去。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车子,也不知道她整天干些什么。她对我来说是个很想解开却又不敢触碰的谜。

有一天中午,她忽然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了。

进门时还一本正经。关上门之后,倏地扭过脸来,却变成了一个满脸淘气的孩子。

她爬在我的桌子上,很得意地道:你找我啦?

我装做很无辜的样子,说没有啊!

她说瞎说,我的同学说你去了好几趟,我一猜就是去找我。

我笑道:你怎么就那么自信?

她说是感应,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我说你坦诚得让我害怕。

她说怕啥?

我盯了她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一个暖炉还是一团火。

她调皮地笑笑,说我却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什么。

我说什么?

她说你是一个磁场,而我又在无意中多吃了铁质……

她咯咯笑着,说这话时毫不忸怩,象是在开玩笑,又象是一缕清泉在自然流淌。

她的心思我捉摸不透。

在外面,李李会装出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见了我从来都不苟言笑,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发现她跟她的同学也这样,很冷淡,落落寡欢。

而一进我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她便马上换上另一幅面孔。十分调皮,十分放肆,快乐在她秀丽的眉眼间到处流溢。

她的落落大方而又无拘无束的快乐让我看到了男欢女爱的另一番景致。

我和涩儿在一起时就没有过这种感觉。

虽然也有快乐,但很紧张,很吃力。总觉得快乐永远是在你的上方,你得用力去够,才能够着。

而跟着李李在一起,则感到轻松许多。好象自己就在快乐之中,并随着它自由自在地流淌。

有一天李李忽然问我:你会写诗吗?

我说不会,但能凑合。

她说那你就给我凑合几句吧。

说着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缘”字,递到我面前。

我想了一会儿,便信手写道:

缘是天空中飘下的一朵云

缘是田野里刮来的一阵风

缘是人海中不经意的一瞥

缘是怅然若失的一种痛

缘是终会留在身后的一串脚印

缘是你抓到了还须放下的一只手

缘是尚未尽兴便已飞逝的快乐

缘是你终会遗忘的一个梦

她拿着这首诗呆呆地看了半天。

然后一扭头走了。

我第一次看到她是如此的不高兴。

此后几天,她一直没有来找过我。

直到给他们送行的那一天晚上,我们才算又碰着了。

那天我喝了很多。一是心情不好,二是他们的殷勤感谢我也不好推脱。

正当我喝到挺不住的时候,她却举着杯过来了。

她没敬任何人,直冲着我而来。

她说关经理,敬你一杯。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是一幅斩立决的架式。

我说不行了,实在喝不动了。这是实话。

李厂长就在一边道:这杯你得喝,你看李李敬谁酒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李厂长似乎对她很熟,言语间也多有呵护。

我说这……

正在犹豫间她却举起杯一饮而尽。

那是满满的一杯扎啤。

李厂长说好,还是我们李李豪爽。

她也不看我,直对着李厂长说:李叔叔,剩下的事就归你了。

李厂长笑道:好,我监督他喝!

李李说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也不看我一眼,扭身走了。

我心里好是不安,讪讪中也只得自个儿把酒喝了......

接下来仍是联欢。

或许是酒喝得尽兴,或许是大家都熟了,也用不着我张罗,酒一散场,大家便直奔歌厅热闹上了。

李厂长要邀请系主任和几个教师到他家里去坐坐,因此酒一散场就走了。

我送走他们之后,在马路边呆了一会儿。我想吹吹风,也许脑瓜子会清醒清醒。

等我进了歌厅之后,大家已热闹得一塌糊涂。

谁也没有留意我进来,也没人招呼我,我便独自在一边儿坐下来。

张望了一会儿,始终没有见到李李的踪影。

我觉得必须跟她说点什么,不然她明天一走,就杳无音信了。

我不想给她心里留下一块永远的痛。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她进来。我便找了一个女生,问李李呢?

她说她可能是喝酒喝多了,饭也没吃就上楼去了。

我感到深深的不安。也许那杯酒我应该痛痛快快地干下去的。

但也许我干了都没用。

她就是成心要把她自己给灌多的。她就是要让我看着。

这个张李李!

我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我不知道上去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我感到这个时候我已无法控制自己,也许什么都会发生的。

但我不能退缩。我应该去给她一些安慰,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更多的是要给她疗伤还是满足自己的奢望。

反正我上去了,尽管很忐忑。

她似乎预感到我要到来,门也没关,独自一人懒懒地躺在床上。

我进来之后,她木然地冲我来了一句:关上门!

我把门关了,走到她床前不知如何是好。

她说想坐就坐。

我笑笑,在她身边坐下来,静静地望着她,也不说话。

她和我默默地对视着,一动不动。

过一会儿却慢慢地闭上眼睛,我就看到了在她很长的睫毛下边滴出的泪。

我试探性地用手指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她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

我便开始抚摸她的头发,抚摸她的额,抚摸她的脸。

她仍然未动,但那已是一种邀请。

我俯下身去,开始亲吻她的唇。

她刚开始并没有任何反应,当我讪讪地想离开的时候,她的双手却把我的身体忽然抱住,搂得很紧很紧。

我的舌头立即象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开始在她的唇间狂奔。

她把我搂得很紧,也吸得很紧,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我把头使劲地从她脸上抬开,她忽地睁开眼,惊疑地望着我,似有不解,似有未尽。

我嫣然一笑,一把把她扶起来,说站着。

她笑笑,很快下了地,很快地又和我搂抱在一起。

我们一边疯狂地吮吸着,一边相互抚摸,好象要在对方身上寻找些什么。

我们的下身紧紧地贴在一起,用力地磨蹭着。

我的双手义无反顾地伸进她的裤子。

我摸到了她光滑而艰硬的臀。

我的手在上边使劲抓捏着。

她的富有攻击性的热吻越来越猛烈。

她把我挤到了床边。

她把我的身体压弯了。

我再也承受不住那股喷涌欲出的激流。

我猛地一使劲,把她反转过来,扭倒在床,象疯子一样,抓住她的上衣,两手向上猛地一扬......

就在那些扣子纷纷落地的同时,门却响了。

有人在外面喊:李李、李李。

我顿时呆呆地滞在那里,象一头泄了气的驴。

她坐起来既调皮又无奈地冲我笑笑,又在我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盖上被子,说来啦!便用小嘴指示我开门去。

我开了门,很有点不好意思。

李李却大大方方地对她们道:你们不跳啦?

她们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李李,说来看看你,怕你喝个好歹的。

李李说就是有点头晕,不过关经理已经给我拿药吃了。

她们就笑,说还是关经理对你好。

李李也笑,说是他把我灌醉的嘛!

我尴尬地笑笑,说你们来就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李李在后边一本正经地喊:关经理,谢谢啊,不送了
 0   2005-07-01 06:40:1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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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场暴风雨了却了风花雪夜的事

那一天她们银行里开会。

我不知道她们的头儿是怎么想的,每次开会都放在下午下班之后,而且一开就是好几个钟头。

涩儿她们意见都很大,但她们不敢去要求她们的权利。因为她们的头儿总在会上讲,现在想进银行的多的是,你们不想干可以走。

于是她们便不敢吭声。

银行里大多是女孩和孩子的妈,因此一到开会的时候便会有一大群男人去她们的门前守候,等着接她们回家。

那天的会开得特别长,我把身上带的烟全抽光了,看看门口还没有什么动静,便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去买烟。

由于我没戴表,买完烟后,想售货员询问几点了。

她找了半天才找见一块表,告诉了我时间。

而就在此时,我看见银行的门口已有人出来,便紧走几步,追上前去。

张望半天,也没见到涩儿的影子。

等那些人都走光了,我去问门卫,门卫说李涩早就走了,她是第一个出来的。

我立马急了,这时天色已经很晚,而我们的家又离这儿较远,并且有很大一段路荒无人烟,这涩儿一个人在路上可怎么办?

我发疯似地骑着车子向前追去。

我几乎是一口气跑完了这段路,然而路上始终没有见到涩儿的影子。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涩儿会在路上出什么事。她现在有孕在身,出点任何闪失都不得了。

回到家里,仍不见涩儿,我又赶忙朝她母亲家奔去。

一进门,果然见涩儿正在那里。

她脸色铁青,也不搭话,上来就是一记耳光,说你滚,给我滚出去!

我立马懵了,说怎么了?怎么了?

我也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生怕她在路上果真出了什么事。

她母亲说你干啥去了?让她一个在路上,黑灯瞎火的,她又怀着孕,出了事怎么办呢?

我说我去接她了,没接着。

她母亲看了涩儿一眼,又看看我说:你是不是去晚了?

我说没啊,我早就去了,一直在那儿等着。

她母亲不解地问涩儿:那你怎么就没见到他呢?

涩儿一指我的鼻子:你问问这个狗娘养的,他是去接我了还是去看别人去了!

我说我看谁啊?黑灯瞎火的,我一直在你们门口等着呢!

她说你还狡辨,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你去小卖部干啥去了?

我说我去买烟,没烟抽了。

她说你放屁!买烟买那么长时间?

然后冷冷地盯着我道:关音童,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个人,还有点品味儿,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的无耻和下*,就那样一头猪,你还唠个没完!

我说我哪有啊……

她冷冷地打断我:你什么也别说,咱们完了,你给我滚。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她母亲对我说,你先回去吧,她可能在路上吓着了,等她平静下来再说。

我在家里忐忑不安地呆了好一会儿。我已经预感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了,但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我分明没有错,可命运偏偏把错误强加在了我的头上。我有口难辩。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只有在不安中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命运判给我的最后结果。

我感到了一份深深的无辜与无奈。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居然回来了。

是她父亲送回来的,但她父亲没进屋,送到门口就走了。

她进屋之后,没有我预料的火气,却很冷,冷得要命。

我从她的脸色中感到了彻底的厌恶与不屑。

我试图跟她搭讪,但她不理我,竟自把被子搬到另一个房间,睡去了。

我们之间封上了一层冰。

日子过得好象还和平常一样。她既不离开,也不发火,就是不跟我说话。

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象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几天之后,她到我房间来了,说我们谈谈吧。

我说谈吧。

她说这几天不知你想好没有,反正我是想好了。咱们离吧。

我说我想知道我错在了哪里?

她说你没有错,我只是觉得咱们不合适,老这么凑合着,都挺累的。

我说你这话我不明白,你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想知道我究竟有哪些地方让你不满意。

她说你是一个好人,对我也不错,这一点我承认。可是你给我的东西并不是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你也不能给我。所以我觉得咱们在一起,纯粹是互相折磨。

我说能否说得明白一点?

她说都到这地步了,还是好说好散吧,我不想再伤你。

我说没关系,我不怪你,就当是帮我认识认识自己吧。

她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让你到我的单位去吗?

其实在和你搞对象之前,我们单位有个同事一直在追我。

他长得很帅,家庭条件也很好。可我妈就是嫌他不是大学生,没让我搞。

同事们见到你之后总在背后笑话我,说还以为李涩的眼光有多高呢……

这话象一根针,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

还有吗?我冷冷地问。

她说你总以为你有本事。从见面的那一天开始,你就说你能长本事。

也许你真有,可是我没看到。

我看到的是我的那些同事都有钱,有房子,老婆婆家也给了不少东西。可我什么都没有。

我的心开始流血。

她接着道:唯一让我感到满足的是你的脾气好。总让着我。打也不还手,骂也不还口。

你的忍耐力我真佩服。但有时候又十分失望。你怎么就那样没有骨气呢?

这样还象个男人吗?

我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但你那幅忍气吞生的样子确实已经让我越来越厌恶……

我的意志已经彻底崩溃。

我突然间想笑,哈哈大笑。

但我笑不出来。

沉寂了好一会儿,我才抬起头来对她说:你的理由已经很充分。

我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赖下去了。不过有几句话我必须说:

第一:我的模样和家庭都是父母给的。虽然不好,但我从未因此而感到自卑。因为我的父母已经给了我比这些更重要的东西这些东西也许你不认可,但我认可。

第二:我的本事我自己知道。我坚信我能继续长本事。至于钱和房子,我不是没有能力得到,而是我的职业操守不允许。

第三:我从不以为男人的骨气是应该用来对付自己的女人的。这种骨气我永远都学不会。也不屑去学。这就是我的性格。

我的语调平静而坚决。

她想了一会儿,说你说得这些都对。但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曾经努力过,但失败了。

我无力地道:是我的失败。一败涂地。

她叹了一口气,说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感谢你。

这些日子你对我一直不错,是我让你失望了。如果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也只好请你原谅了。

我说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你是我非。还是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吧。

她说我想先把孩子打掉,然后到民政局办个离婚手续。

咱们好说好散。别闹得鸡飞狗跳的,让全世界都知道。

我说你父母知道了吗?

她说正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才搬回家里来住的。把孩子打掉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办法了。

从这件事上,我也更加证实了她对离婚的决心,便道: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她说我想明天就去医院,希望你能陪我去一下,因为这件事我不想再惊动别人了。

我说应该的,我会去的。

她站起身来,说那你休息吧,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

我冲着她的背影道:保重。

美丽的事物会开始。

美丽的事物会结束。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切美丽的东西总是如此脆弱。

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命运的袭击我总是那样的无辜和束手无策。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还是上帝的错。

但我知道,一个美丽的梦幻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特意打整个一番,比结婚时还精神。

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是要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她面前挺起胸来。

我敲开她的门时,她吃了一惊,说干吗?穿这身?

我说婚姻失败了又不是世界末日。打起精神往前走呗。

她低下头没有吱声。

我说你等一会儿,我去找辆车。

她说不必了,只要你陪我去就行了。

我说上次已经很对不起你了,这次就算是补偿吧。

再说你跟了我这么久,也没让你享受过什么特权。现在要分手了,总得让你享受一次我当官的好处吧。

说这话时我心里涩涩的。

男人啊!牙碎了也要往肚里咽。

我要了厂里最好的一辆车。

我说是有重要外事活动。他们都很给我面子。

上了车之后,我对司机说,今天其实是私事,送我爱人上医院看病去。

司机说没关系没关系,谁家没个大事小情的。其实这当官的就你最老实。

我看了涩儿一眼,她许是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东看看西看看,眼里有许多不安。

过了一会儿那司机问我:关处长,求你个事好么?

我说有啥求不求的,有事你只管说。

他说我爱人吧,最近被调整到了商业银行去工作。那个银行是新建的,给每个人都分配了储蓄任务,让去拉客户。

你说她一个女的到哪儿去拉啊?我这不就想到你了嘛。过去跟你不熟,不敢开口,今天算是赶巧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们在她那儿开个帐户?

他说是啊,你管着那么多钱,稍微分一点就够她完成任务了。

我说她一年的任务是多少啊?

他说50万。当然你能多存一点更好。

我说没问题,回头我跟会计说说,先给她打几十万过去。

他说那你可帮我大忙了,我得好好感谢感谢你!

我说这算啥,在哪儿存不是存啊!

他说不对拜,对你来说不算啥,对我来说可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们家那口子天天在家里腻歪我,你说我一个穷司机哪有那本事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弟妹在哪里工作啊?

涩儿说中行。

他说那你可不用发愁了,守着个财神爷,要存多少就存多少。

她说我们那儿储蓄所才有任务,我在会计科。

他说真好啊!瞧你们这小俩口的日子过得!

我就笑,苦笑。

到了医院门口,司机把车开到一边去等候,我带着涩儿走了进去。

挂完号后,我和涩儿坐在楼道的座椅上等着。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呆呆地垂着头。

我问她:害怕啊?

她说有点,不过没啥,已经有过一次了。

我的心里就忽然生起些许歉疚。心想即便是她对我再不好,我对她的这些伤害也足以抵消了。

我奇怪的是我对她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既便是她对我说了那么多让我伤心至极失望至极的话,既便是她的绝情让我沮丧到了家。

我感到的只有无边的失落与无奈。

过一会儿,护士叫到她了。她站起身来,看我一眼,嘴唇动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说报歉,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祝你平安。

她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一下,并没有触到我的目光,便倏地进去了。

这一刻宣告了我的爱情的结束。

如果说在这之前,我心里还能感到一丝隐隐约约的期待的话,那么这一刻,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一个陌生人。

尽管法律上的约束还没有终止,但是连接我们生命的那根线已经断了。

你无法修补。

这时候我想起了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那个小小的生命,那个尚未面世就被无辜地扼杀了的生命。

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不管这份爱是苦还是甜,是乐还是痛,但它毕竟在我们的生命里经历过,在我们的血液里流淌过。

它曾经那么鲜活与生动。

然而它说完就完了。

我感到迷茫,感到不解,感到过去的一切都象一场梦。

倏忽而来,而又倏忽而去......

正当我在神情怔怔地发呆的时候,忽然发现涩儿穿着手术衣发疯似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又从我身边飞快地掠过,朝外跑去。

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只看到她满脸是泪。

我怔了一下,赶紧追上前去,一把把她抱住,说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就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紧紧地抱着她并不停地在她身上轻轻地拍打,想给她一些保护和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泪眼朦朦地望着我,说他踢了我一脚。

我说谁啊?

她哽咽道:孩子,我的孩子,他不想死啊!

说完,她又伏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使劲地磨蹭着她的头,说不让他死,不让他死……

人的生命就是如此神奇。

这个孩子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在死亡的边缘上被生生地拉回来的。

他那一脚如果再晚踢一会儿,医生的手术就开始了。

应该说是他自己挽救了自己的生命,也挽救了我们这个即将破碎的婚姻和家庭。

我至今也弄不清他那一脚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是否和他母亲的心已有所感应,是否意识到了这种死亡的威胁与狰狞?

但他踢出来了,而且这一脚来得那样神奇。

涩儿说那一刻她就象是五雷轰顶,她分明听到一个真切的呼唤从遥远处直达身边。

她说他在拼命喊着,妈、妈,救我……

涩儿说到此时泪水又流出来了。



她说那一刻她忽然间心旷神明。

她意识到了这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还未来得及亲爱的骨肉。

他在找妈,他不想走。

涩儿淌着泪说,我要紧紧地抓住他的小手,任谁都不能夺走。

这时候,我看到涩儿的目光里笼起一层无比圣洁的光辉。

那是母亲的慈柔与憧憬。

我忽然间发现涩儿长大了。却离我更远了。

过去的那一段不快谁也没有再提起,它就象一层灰尘一样留在我们心里。

没人敢去碰,也就因此永远擦不去。

涩儿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她已经忘记了爱情的不快,也忘记了爱情的甜蜜。

当我试图跟她亲热的时候,她总迟疑地望着我:你干什么?好象我在做一件很荒唐的事。

我们之间很平和,很客气,就是没了往日那种如火如茶的冲动与亲密。

做爱已成往事。

好在我的工作又开始繁忙起来。

按照李厂长当初的规划,我们的外来劳务管理处正式改造成独立经营的劳务工程公司。

我的权限进一步扩大,工作职能已从单一的行政管理过度到全方位的企业管理。

也就是说我已经从一个职能部门的负责人,变成了一个拥有千余名员工年产值逾亿元的公司的一把手。

这时的李厂长已没有精力来管我。总厂的厂长由于经济问题被宣布为离职休养,李厂长受命担任常务副厂长,实际上掌管全厂。

由于他对我的能力已十分放心,便不再往我这边投放更多的精力。他给我的话只有一句:放开手脚去干,需要什么我支持!

周强、石磊和景悦文成了我最信赖的幕僚和高参。

我有什么事都跟他们商量。往往是一边喝酒,一边议论。洒也喝完了,事也定下来了。

第二天,我便忙着去付诸实施。幸好手下人都比较得力,倒也省了我不少心思。

最难承受的是没完没了的应酬。

随着摊子的铺开,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应付。不是你请别人,就是别人请你。什么事都得拿到酒桌上来谈,什么事都得等喝成了朋友之后才好办。

那段日子,我几乎天天泡在酒里。

回到家中,自然是身心皆惫,再也不想夫妻之间还有做爱这档子事。

我以为我的青春期已经过去了,我以为夫妻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一男一女搭个伙吃饭,然后生孩子。然后把他养大,再让他去结婚生子。

这就叫生活。

虽然不爽,但也没有更爽的法子。

要不人怎么会老呢?等你把新鲜的东西吃完了、吃腻了,你也就老了。

而对于年纪轻轻的我来说,还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能让我来吃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那段时间我的所有心思都在工作上。

尽管那时的工作对我已没有了当初的乐趣。只是一种惯性在推动着我,让我不停地往前走。仿佛离开了工作,就没有了可以呼吸的空气。



我愿意跑上跑下,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我愿意和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吹吹捧捧,吃吃喝喝。

我愿意让漫天的酒气和烟味儿,把我的空余时间和心思统统杀死。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虽然很疲惫,很无趣,但就是不想停下来。
 0   2005-07-01 06:39:5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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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爱情的隔壁

缠绵了几日之后,我带她回了一趟老家。见了见父母,认了认祖坟。

她从小就在城市长大,对农村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再加上人们都把她当做公主一样地捧着,倒也开心。

回来之后,我们便上班了。日子纳入正轨。

她给我的第一道指令是:以后再干,必须戴避孕套,否则你就憋着!

我说为什么?

她说你嫌糟蹋我糟蹋得还不够啊?我不想再去医院了!

我说干嘛要去医院呢?有了就生下来,反正现在咱们已经结婚了。

她说结婚归结婚,可我还没玩够呢!我不想这么早就弄个孩子在屁股后面拖累着。

我想想也是,便只好随她。

我原以为使用避孕套无非就是多费一道手续,不会碍什么大事。

等用了之后才知道,那种感觉简直就是隔纸搔痒。木木的,象是在心里糊了一层什么东西。

再加上每次装起来也都挺费劲的,往往是还没往里放,便没了情趣。

我为此郁郁不乐。

终于有一天,我十分泄气地把它扔到一边,说不干了!费了半天劲,我不知道是让我在过瘾还是让它在过瘾!

涩儿说不干就不干!光想自个快活,也不想想别人!

我说我想不通,本来一件挺高兴的事,干嘛非弄得别别扭扭的呢?

她说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弄大肚子才满意?

我说大就大,有啥了不起,生孩子又不是丢人的事。

她说你愿意生找别人去,休想再动我的身子!

说完,把被子往身上紧紧地一裹,径自睡去了。

我翻来覆去地叹惜了一整夜。心想,才几天,就这样了无情趣?

她父亲说得一点不错。她刁蛮、任性,毫不讲理,这点小姐脾气没几天就暴露无遗。

她喜欢逛商场,每个礼拜天我都得陪她去。

去就去吧,我觉得这是一个做丈夫的应尽的责任,就象上了床她要听我的摆布一样。

但问题是,每次去都要生一肚子气。

她喜欢在商场里没完没了地转,没完没了地看。

买也看,不买也看。而且每次买东西都要征求我的意见。

我说好,她说我应付她,不走脑子。

我说不好,她说我舍不得花钱。

我要说你自己看吧,我没意见。她又说我不耐烦。才转多一会儿啊,就受不了了,这不是你追我那会儿啦?

我没有办法,只好皱着眉头在她后面跟着。

更要命的是她的小心眼。

在大街上,往往是走着走着,她忽然就不理我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顾气冲冲地往前走着。

我赶紧跟上,一路哄着、劝着,逼急了她就会忽然停下来,冲我大吼一声,跟着我干什么?看谁好跟谁去!

我特无奈,说我看上谁了?

她说谁知道你又看上谁了,一到大街上你的眼睛就不够使!

我说冤枉,走在大街上,人那么多,我总不能闭着眼睛走路吧。

她说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有本事你找人家去,去啊!

她的脾气特别暴,不管在哪里,不管对着多少人,她都敢这么吼我,往往弄得我羞愤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陪着她上街,已经成了我的一种精神负担。但我还得硬着头皮陪她去。因为不去,就会面临一场更大的灾难。

回到家里,她会很长时间不理我。

但我不能不理她。

如果我不理她,她就会冲着家里的东西发脾气,不是把这个踢得叮当乱响,就是把那个摔得碎落一地,她捞着什么摔什么,在所不惜。

我往往会沉不住气,忍不住冲上前去与她理论几句,当然会给她骂个狗血喷头,以我服软认输而告终。

当然这还不算完,每次我都得向她赔礼道歉,不然她就会继续不理我,继续拿东西出气,直到我道完歉,并且哄她开了心为止。

有时候我真想结结实实地揍她一顿,但一想起她父亲对我说的话,一想起我对她父亲的承诺,便也气馁了。

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趁她高兴的时候狠狠地干她,狠狠地在她身上揉搓,并且故意把避孕套弄破了,狠狠地射进去。

没几个月,她就怀孕了。

这让我忽然想起住在隔壁的一对夫妻。

那时我们住的还是筒子楼,由原先的单身宿舍改造而成。每家两个屋,楼道这边一个那边一个,隔音效果很差,晚上的声音稍微大一点,互相之间便能听个清清楚楚。

那一对儿比我们大,结婚好几年了,仍没孩子,俩人一直为此闹个不休。

那男的人高马大,却不爱说话,见了谁都脸红。那女的娇小玲珑,却嗓门很大,走到哪里都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

每天晚上,他们都要开仗。

先是听到那女人的叫骂声,废物,没用之类的。

然后便是那男人浑厚的打击声。

然后便是那女人的哭叫:***,我***!

她总是这一句话,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地骂。

接着便没了动静。

接着便又听到那女人的叫声:你用劲啊!有劲儿也使不到个地方,你刚才打我的狠劲儿哪儿去了?

接着便听到那女人的呻吟。

接着,那呻吟便变成了咯咯的笑声,好好,再加把劲儿,我就不信古捣不出个小人儿!

那女人的叫声总让涩儿羞得缩进被窝里不敢露头。

她很厌恶这种动静,几次催着让我搬家,离开这个毫无私生活可言的鬼地方,但我做不到。

那时候的房子还很紧张,我没有能力找到一个更适宜做爱的地方。

她便经常跟我生气,便不让我碰她的身子。

她说在这种环境下做爱,总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她害臊,也毫无心情。

然而我有心情,隔壁那女人的叫声总让我心潮澎湃,让我觉得有一种同时占有两个女人的感觉。

涩儿的不配合与越来越木然的表情总让我有一种强*的感觉,觉得自己是在演一场独角戏。而她就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仿佛这事与她无关似的。

每每想到此处,我便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所以每次总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古捣几下便草草了事。

天下的事就是这么怪异,人家那么古捣,到底也没古捣出个小人儿,而我们这般勉强,还这般小心,竟又弄出了事。

这次涩儿很敏感。刚刚有所反应,她便揪住了我:你是不是偷偷地把避孕套撤了?

我说没有啊!你不是每次都监督着我吗?

她说我想起来了,有几次你趁我睡着了的时候干我,肯定没戴套子!

我说就那么几次,怎么会?人家天天古捣还古捣不出来呢,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说你这人干正事不行,干这坏事可一干一个准儿。

我说瞧你说的,好像我故意弄大你似的。

她说你就是故意的!上次回你家,你妈一口一个抱孙子,一口一个抱孙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

我说,她想是她的事,我可没打你这个主意。

她说得了吧,你们老庄儿还不是一样的出息!

我有点来气,说这与老庄儿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是我老婆,让你生个孩子也天经地义!

她说呸!你以为我是你们家的造人机器啊!一结婚就让我生,早知这样,我就不跟你结婚了!

我说瞧你急得,生个孩子就那么可怕吗?你是女人,不早晚都得生。

她说那不一样,我现在还没准备,我还年轻,不想当妈,不想受拖累。

再者说了,你现在凭什么让我生啊?看你住得这破房子,看你挣那几个钱,连我都养不起,还想养孩子?

我一下子就急了:我怎么就连你也养不起了,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

她冷冷地一笑:你就这点出息啊?还有脸说!

看看你这破房子,晚上上个厕所还要穿过楼道跑到另一个房里去,就是做爱也会让人家听个仔仔细细,这种日子你竟能满足!

难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本事?她越说越气,愤愤地道:我真是瞎了眼了,我跟你!

我说那是你要求太高。你满厂子看看,就咱们这个年龄的人,我没觉得过得比谁次,也没觉得委屈你。

她说你还说,还死不认帐!我问你,上次结婚跟你回家,你家里都给什么了?谁家娶媳妇这样娶?

我哑口无言。

我家的家境和她家的家境不一样,父母一辈子都很辛苦,很贫寒,供我上学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

我常常记得我上大学时上顿不接下顿的情景,往往是下个月的伙食费还没到,这个月的已经用光了。

我几乎每个月都要向同学借钱,我常常为此而羞愧。

但我知道,我的父母比我更难。因为我一个月的花费几乎是全家收入的一大半。

但他们从不对我说没有。每次写信向家里要钱,他们便很快就寄来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凑的,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很难很难……

所以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毕业之后决不再要家里一分钱。

所以结婚的时候,虽然家里的境况已有所好转,虽然父母执意要给我们一些钱,但我坚决不肯。

不光不肯,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部分钱,无比坚定地塞给了他们。

我说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但你们的钱我不能再要。

现在我已经成家立业,该孝敬孝敬你们了。这点钱虽然解决不了大问题,但是我的一份孝心。如果你们不收,我的心里会很难受。

母亲颤微微地拿着那两叠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但我看到她无比慈柔的目光里已有热泪在流……

事后,母亲还是悄悄地想把那两叠钱都给我。

她说有你的孝心我们就满足了,这些钱你还是拿去,给涩儿买几件衣服。

我说她的衣服够多了,您不用管。

母亲说不对呗,你是儿子,怎么都可以。可人家是媳妇儿,咱可别让人家不满意。

我说她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有了您这么出色的一个儿子给她当丈夫,她该知足了!

涩儿当时的确没说什么。

但我没想到她还是把这件事牢牢地记在心里了。

涩儿说你们一家子装什么高尚?有你们这么娶媳妇的吗?

我嗫嗫地不敢吱声。

她继续道:你还腆着脸装大头蒜,还给人家钱?我就纳闷了,他们还就要?真是一群穷梆子!穷不要脸!

我说你这话可就过份了啊!要骂你骂我,这事都是我的主意,与我父母无关。

她说是与他们无关,这个家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他们休想让我给他们生孩子,也休想进这个家门!

我说进不进这个家不由你说了算。

她冷冷地道: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敢不敢把两个老梆子轰出去。

我咬牙切齿道:你闭嘴!再敢对我父母口出不逊我就揍扁了你!

她嗷地一声扑上来,说你揍啊,揍啊!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我一把把她推开,说别以为我好欺负,兔子急了照样咬你。

她说你咬,你咬,不咬你是王八糕子!

说着又张牙舞爪地扑将上来,和我撕址在一起。

我真想一拳把她放倒在地,但我终究下不了那份狠心,只得任她象疯狗一样在我脸上、身上抓来挠去。

她的手下得很重。但我已浑然不知疼痛。因为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我怎么找了这样一个女人?

她当初的文雅与恬静哪里去了?

她当初的天真与纯情又哪里去了?

她怎么会变得如此粗欲不堪与骄横泼蛮?

想想我当初为她怦然心动时的情景我忍不住欲狂欲颠。

我笑了。

哈哈大笑。

在我似颠似狂的大笑声中,这个活脱脱的泼妇终于惊疑地停了下来。

她说:笑什么?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我冷冷地望着她,说我在笑我自己。别人掉进了大坑可以怨天尤人,而我谁也怪不着。我是明知道那是火坑,才往里面跳的。

她说你放屁!你掉进了火坑?我还掉进了大粪池呢!受不了离!

我懒懒地一笑,说离有什么用啊?我的爱情,我对美好爱情的向往都已经化为了灰烬。

她说别在这儿装蒜,我早受够了你一身的穷酸气!你什么也别说,咱今天就一个字:离!

说完,她气冲冲地拿上些东西,回娘家去了。

几天之后,她父母找我来了。

你们怎么回事?到这时候了还要离?想离早干吗去了?用得着这样糟蹋我闺女的身体?

她母亲性子比较急,一上来就对我一通责备。

我的心里也正受着委屈,忍不住气冲冲地回敬道:想知道问你闺女去!我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动不动就发脾气!

她母亲说问她什么也不说,就知道哭,就说要离。这离婚是闹着玩的吗?何况她又怀上了孩子?

她母亲好像仍然在责备我,我忽然有种被欺负了的感觉,咬紧嘴巴,一声不吭。

她父亲温言道:音童,你也别多心,我们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她妈就是心里着急,想问清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闺女 不是倔吗!问她什么都不说。

我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

先是说不愿意要孩子,后来又嫌我没本事,换不了好房子。

又说我家里穷,结婚时啥都没给。

然后就骂我爸妈是老梆子,说以后不准他们进门。

我顶了几句,就闹成这样子了!

她妈问:那你打她没有?

我说没有,我们家虽然穷,但没这个门风。

她妈看着我脸上的伤痕,那眉头就越皱越紧。

过一会儿,对她父亲道:这李涩也太不象话了!耍也得有个头啊!这可不象咱们家的孩子。

她父亲不好意思地望着我,温言笑道:音童,让你受委屈了。

这话让我眼里的泪水喷涌而出。

她父亲接着劝道:你比她懂事,也比她有见识,就让着她点,别跟她一般计较。

当然我这孩子也该管管了。我抽空开导开导她,别听她班上那些人胡说八道。

你们现在这日子不好吗?我看相当不错了。

就同龄人而言,你小关是最出色的,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李涩,那都是百分之百没说的。

守着这么好的一个人还有不满足,我看她是被我们大家宠昏了头了!

有了她父亲的这番话,我的心里平和了许多。想想这李涩,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她父母让我随他们一起去接她回来。

我说她要是不想回来,就她那个脾气,我去也没有用。

她父亲说她哪是不想回来啊!我看她是不敢。

她也知道这次闹大了,闯祸了。可就她那个倔脾气,你不给她个台阶,她还真不肯走下来。

你想想啊,她要是真想离,还哭什么啊?她要是不害怕,为什么我们问她她都不说呢?

她知道自个儿理亏。她的本事也就那么一点,耍过了,也就没事了......

我只好跟了他们去。

一进门,她就冲我嚷:你来干什么?滚!

我忍忍火,没有吱声。

她妈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不得理你还不饶人,这是哪个爸妈教你的?

她十分不服地冲着她妈叫:你是怎么说话的?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自己的女儿受了欺负,不光不来护着,还替别人说话!

她妈说你受了欺负?你还好意思说,看看人家的脸,再看看你的脸,就知道是谁欺负谁了!

她偷偷地朝我脸上望了一眼,扑哧笑了。说他活该!谁让他熊了,连我都打不过。

她母亲说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哪个男人打不过女人,人家那是让着你。

她说谁说他让我了?他要让着我,早就没这个结果了。

说完似娇又嗔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又涌现出往日的那种天真与烂漫的笑。

我的心砰然一动,既恨且爱地道:是怪我,怪我没有让到家,你打了我左脸,我应该乖乖地再把右脸递过去。

她咯咯一笑,说这就对了。还不算是一头太蠢的蠢驴。

晚上回到家里,她抚摸着我脸上的伤痕,柔声问道:还疼吗?

我说能不疼吗?你下手那么重。

她说你也是蠢,打不过我也不知道躲。

我说不让你打够了,你能有完吗?

她说那倒也是,不过你既然知道,为啥还总惹我?

我说我哪惹你了。

她说惹了!我说惹了就惹了!

我说是是,我惹你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说这还差不多。不过,我真的有那么凶吗?

我说不凶,跟条疯狗差不多。

她说都是让你给害的,一个好端端的大姑娘都让你给糟蹋成疯狗了。

过一会儿觉得不对味儿,忽然骂道:你才是疯狗呢!

我摸摸她的肚子,柔声道:真有小狗狗了?

她嗔道:你这家伙干别的不行,干这个一枪一个!

我说我也没想到我的枪法会这么神,闭着眼睛也能命中了。

她说你甭得意,要不是我妈劝我,早让你和你的小狗狗见鬼去了!

我妈问过医生,医生说再打胎,怕以后会形成习惯性流产,就不好再生养了。

我说你妈英明,其实我们养只小狗玩玩也不错。

她说呸!你就知道玩,那罪还不是要我来受么?

我说是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过了这一关就剩下好日子了。我和我们的小狗狗都会好好报答你的。

她说我可没那指望,只要你们将来不嫌弃我就行了。

我说怎么会呢?这么好的一个大宝宝,亲都亲不够呢,说着我一翻身,就要往她身上爬。

她惊恐万分:你又要干什么?还嫌糟蹋我糟蹋得不够嘛?

我说现在是绝对的安全期,再不糟蹋可就来不及了。

她见推脱不过,只好叫道:就这一次啊!以后可不许胡来了。

我说行,不过这一次你可得好好配合。

她连忙说我配合我配合,不过你得轻点,别把小狗狗给碰着了。

之后的日子,过得还算平和。

她似乎是要死心踏地地跟我过了。不再提她们班上那些碎嘴婆娘们的家长里短,也不再嫌房子不好。

反倒有一天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她在楼道里碰到隔壁那个女的了。

那女的看她的眼珠儿都绿了,对她说你们家小关真能干,这么几天就让你怀上了。

然后又问她:你们怎么干的?也没听见你们有什么动静啊,愣就大功告成了!

说到这里涩儿就笑,说那大姐真逗,她以为别人干这事都象她一样,一边干一边吆喝,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我说其实吆喝吆喝也不错,这又不是偷鸡摸狗,又不是杀人放火,喊两嗓子也没人把你怎么了。

她说呸呸!你以为都象你那样没皮没脸吗?

我说我就是没皮没脸,说着就要往她身上凑。

她说住手!这里是你的禁区,不许你摸!你要再这样我就跟你分床了。

我就哀求道:我已经查过书了,这期间也能干,只要把姿式摆好就行了。

她说我才不信你的屁话呢!你早就说查过书了,可还不是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肚子干大了。

我说那是失误,技术运用不当。

她说得了吧,你要再给我弄出个双簧蛋来,那我不就糟秧了吗?

说完她自个儿先咯咯地乐了。

我说我哪有那么神?真要那样,不把隔壁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她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说你要实在想,就摸摸这儿吧,想想你儿子,你就不会光顾自个儿乐了。

我没脾气。想想她的话也是,为了儿子,做和尚就做和尚吧!

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又温和地流淌着。

我以为是孩子的蠕动改变了她的性情,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大的冲突了,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日复一日地维持下去我们这个不太浪漫但毕竟温馨的家庭。

然而暴风雨说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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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婚之夜,你还能干点啥

从上海回来,周强、石磊和景悦文已经在李厂长的亲自指挥下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他们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都不用管,就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吧。

由于我家离这儿很远,父母不便过来,这几位老兄也算是我这一方的亲家了。

婚礼是按照李厂长的旨意操办的。

他说咱们都是文化人,不搞那些俗的。大吃大喝没啥意思,咱们就来个大大方方的西式酒会。

有红酒,有饮料,有水果,有点心,再唱唱歌、跳跳舞,亲朋好友送上点鲜花和祝福,隆隆重重地把仪式一办,你们小俩口就可以进洞房了。

我说一切都听您的。

就这样,婚礼在工厂的小礼堂如期举行。

由于有李厂长的亲自主持和安排,各方面都很给面子。

来了不少高级人物,送了不少鲜花和礼物,还有热热闹闹的歌舞,整个婚礼就象一台精心策划的文艺节目,让大家倍感新颖,也倍感羡慕。

涩儿和她的父母都很满意,她父亲说小关就是有人缘儿,有面子。

由于李厂长事先定了调子:新事新办,所以把我们送进洞房,并进行完了相关节目之后,人们便陆续散了,好留给我们一个宝贵的空间和夜晚。

等客人散尽之后,屋里空了下来,我们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静寂。

一时间,俩人竟无所适从。

涩儿已经从一天的兴奋与快乐的气氛中沉静下来,她似乎有点惆怅。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今天早晨,给我梳头时我妈哭了。

我说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她说你们男人懂什么?姑娘是妈的心尖子。我妈从小就特别喜欢我,一直宠着我。我要什么她都给,从来不说一个不字。

她看我一眼接着道:其实我妈和我爸的感情并不好,他们总吵架。我妈总跟我说,妈这一辈子就是为你活的。所以我知道,我其实就是我妈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疼也最离不开的人了。

说到这里,她流泪了。

我帮她擦了擦泪,说咱们两家离得这么近,也就是几步路的事,跟没分开不是一样的吗?

她说那不一样。出门时我妈哭着对我说,过去你是我闺女,今天你出了这个门可就是人家的人了。

她的泪流得更厉害了。

我说别这样,别这样,你这么着让我心里也很难受了。

她呆呆地道:我知道,我妈是怕我受委屈,过去有她宠着,护着,可是以后……

我抱住她的头,说以后我宠着,我护着,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她擦把泪,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我的脾气……我爸总说我脾气太臭,恐怕没有几个男的会受得了我。

我攥住她的手,说这样的男人有一个就够了。难道你以后还想离开我?

她说不想,可是我怕时间长了,你也会嫌弃我。

我说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我就是愿意受你欺负,愿意看你撒娇、耍赖、使性子!

她扑哧一笑,点着我的鼻子道:你就是嘴甜,会哄人,要不我怎么稀里糊涂地就跟了你呢?

我说你跟我就对了,你爸不是说了吗,全天下没几个男人能受得了你的。

她说呸!然后一扬脸冲我娇道:我真有那么坏吗?

我调笑道:目前还不觉得。

她就揪住我的耳朵,一边娇笑,一边质问道:那以后觉得了怎么办呢?

我说那就自认倒霉,并不断提高自己的忍耐力和抗击打能力,随时准备接受你的坏脾气。

她咯咯一笑,说这还差不多,然后整个身子往我身上一贴,说以后我会争取对你温柔一点的。

我一把抱起她,说你的温柔我现在就要。

这一夜,我们一直折腾到了天亮。

干一会儿,聊一会儿。再干一会儿,再聊一会儿。

她说我以为你都不觉新鲜了呢,可你干得还这么来劲儿。

我说过去一直提心吊胆,今天终于可以甩开膀子了,能不来劲儿?

她说我真后悔,当初不该那么早给你。不然要是留到今晚,不知会是啥滋味儿!

我说肯定还和当初一样,笨手笨脚的。古捣半天,也弄不出一点水。

她说你现在可有本事了,一动那儿,就哗哗的。

我说我说过我会长本事的。

她说无赖,早知道你说的是这种本事,就不跟你了。

我说这种本事才是你最需要的。要是没有这种本事,其它的本事再大恐怕你也不会开心的。

她说你真觉得这事那么有意思?

我说当然,难道你不是?

她说没做时觉得挺神秘,挺想的。可一做了,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我哈哈一笑,说露馅了,原来那时你也想。

她说我为什么不想?我又不是傻子。

我说那你为啥还推三阻四,装出一付一本正经的样子?

她说谁让你那么不要脸,动不动就脱人家裤子。

我说要快乐就不能要脸皮。

她说无耻,你真无耻。

我说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

她说快乐有点,但不是十分。

我说那说明咱们还没有做到家,还需要继续努力。不然全世界的男男女女为什么都在仔仔不倦地干着这件事。

她说谁象你那么没正经,整天就不想别的事。

我说想别的才是大傻子!守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守着这么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蛋子。

她说呸呸呸,恶心不恶心!

我说恶心什么?我说的是实话,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屁股竟是如此之美。说着抱住她的大屁股,吭哧就是一口。

她娇笑着躲向一边。一边躲一边既怯又喜地叫着:又来了......
 0   2005-07-01 06:39:2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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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快乐的代价

快乐的时光就象潺潺小溪一样,总是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悄然流淌。

当时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或许以为那就是生活的本来模样。

但当你意识到那是一种十分难得的东西的时候,它却已了无踪迹。想回忆一下都十分吃力。

反倒是那些不快乐的事却总能象钉子一样深深地钉在你的心里。

涩儿怀孕了。

刚开始出现一些恶心、庸懒等症状的时候,涩儿首先引起了警觉。

她十分害怕地问我:是不是怀孕了?

我说不会吧,哪能那么容易呢?再说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计算着安全期吗?

她说光算有什么用,你哪天闲着了?以后再也不让你弄了。

但说归说,弄归弄,我仍然一天也没闲过。

该来例假的日子过去许多天之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她这才真的急了。

不让你弄不让你弄你非弄。这下怎么办呢?

我意识到,这回可能是真的坏事了。

那时候未婚先孕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传出去,不光影响你的名声,甚至还可能影响到你的前程。

我怯怯地道: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她说还检查啥,恶心、呕吐、贪睡、想吃酸的,没来例假,你不是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吗?这回傻了吧?

我真有点傻了。

她愤愤地道:我恨死你了!

我说要不,咱结婚得了。

她说谁跟你结婚?结婚没几天就大了肚子,让同事们怎么看我?

我说那怎么办呢?

我心里在想,不行就打了呗,但我不敢说。

她爬在床上呜呜地哭了。

我无比忐忑地站在她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我坐到她身边,俯下身来,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柔声道: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任的,你放心。

她猛地把我推开,大声叫道:滚!你给我滚!

我怯怯地道: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她说我不愿看到你这幅嘴脸,你给我滚!

说着,就抓起枕巾、枕头等东西劈头盖脑地砸了过来。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发脾气,而且一发就如此剧烈。

我既慌且惊,既愧又怯,无奈之下只好灰溜溜地跑了。

第二天下午一下班,我便到她家去了。

我想这事我不能缩起头来。无论如何,我都得去面对。

她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那天见了我照样木无表情地道:她跟她妈去市里了,还没回来。

我一听就明白了,便道:那我去接接她们。

那时候我们这儿还没通公共汽车。到市区去,还得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才能有个车站。

我在车站等到了她们。

她妈沉着脸,见到我没有说话,自个儿骑着车先走了。

我讪讪的问涩儿:回来啦?

她也没理我,自个儿骑上车,也走了。我只好十分尴尬地在她后边跟着。

一到家,她便躺到床上去了。

我关上房门,怯怯地问她:是不是真的有啦?

她蒙着被子,面向墙壁,怎么也不理我。

我忍不住坐下来,晃着她的身子:你说话啊,急死我了!

她忽然冷冷地道:有没有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怎么与我没关系?有了就是我儿子啊!

你儿子?......她忽然不吱声了。

我扳过她的头来一看,她已是满脸泪水。

我急切地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目光里是那样的酸楚与无奈。

她说我和我妈已经把他打掉了。

打掉了?我的脑袋嗡地一声:怎么这么快就打了?

她十分怀疑地望着我,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木然地摇着头,说不,不是的。

她说难道你真的这么喜欢要孩子?

我说不是,我是怕你受罪。

我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的脸,说真的,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心疼,我对不起你。

她的脸上绽开一丝疲惫的笑容,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几天之后,涩儿的妈把我们叫到一块儿,说你们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再出了事涩儿的身体受不了,所以我想,你们还是赶快结婚吧。

我说没问题。

尽管这件事对我来说有点突然,但毕竟也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所以我还是满心欢喜。

你说呢?我问涩儿。

涩儿略带幽怨地道:都上你这条贼船了,还能怎么办呢?

接下来,一向寡言少语的涩儿的父亲把我们叫到屋里,郑重其事地跟我们谈了一次。

他说我知道你们俩很谈得来。看着你们两个高高兴兴地在一起,我们也很高兴。

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她的幸福就是我们的幸福。以后,你们的幸福也就是我们的幸福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音童,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有人品,有学识,也有能力。但说句实话,我们老两口不求你将来能有多么发达,我们只求你和涩儿能够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行了。不要象人家,动不动就闹得鸡飞狗跳墙的。

我说我知道。

他说我还要向你说明一点。你虽然和涩儿处过一段时间了,但你对她的了解还很不全面。你以前看到的只是她温柔可爱的一面。但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你明白吗?

我说明白。

他接着道:涩儿是独生女,从小就被我们娇惯着。在你看来也许觉得她很温顺,其实她的脾气很暴,有时候也很刁,蛮不讲理。时间一长,这些都会暴露出来,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说好的。说着好奇地看了涩儿一眼,她正调皮地向我做着鬼脸。

涩儿的父亲接着道:好在你的脾气好,又知书达理,这一点我比较放心。

我得意地冲涩儿使了个眼色,涩儿就用她的小嘴无声地冲我呸呸呸。

涩儿的父亲又道:最后嘱咐你们一点:音童呢,以后有啥事多让着她点,她就那个脾气,和她妈一样,说风就风说雨就雨,但过了马上就没事。

我点点头。

他又冲着涩儿:闺女你呢,以后跟了音童就不能象在家里一样了,动不动就耍,你那小姐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

涩儿把头一扬:我就这样儿,他受得了就受,受不了拉倒!

我连忙笑道:我受,我受。

涩儿的父亲也笑道:看到了吗?就这样儿!以后遇到事儿的时候不要跟她计较,跟她讲理讲不通的时候,可以来找我。不过我这闺女心眼儿还是蛮好的。他又说。

回到涩儿的房间,我无比惊奇地望着她,说真有这么厉害?

她得意洋洋地笑道:这下傻了吧?你以为我的便宜那么好占啊?告诉你吧,你追到的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只老虎,你这头蠢驴!

我说老虎就老虎,我不怕。

她说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说有啥可后悔的?然后俯到她身边说了一句极其淫秽的话:不管是老虎还是兔子,只要你能让我天天干你。

她一把把我推开,说呸呸呸,你这个臭流氓!

我嘻笑着正要躲开,她却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说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我得骑你一圈!

说着就揪着耳朵把我押到床边。

我手扶床沿,俯下身来。她就一跃而上,在我屁股上啪地一掌:走啊,你这头驴!

我装做驴的模样,一纵一纵地颠了几下。她就一边惊呼,一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们的婚事办得很简单。

领了结婚证之后,先是到上海转了一圈。



那个地方我俩都是第一次去,感到很新鲜很开眼。于是买了不少衣服,留了不少影,还特意在霓虹闪烁的外滩浪漫了好几个夜晚。

她玩得很开心,很尽兴,但仍然不让我干。

由于对怀孕的事心有余悸,我也不敢强求。

倒是她,似乎有了一些歉意。婉言道她不习惯在外面干,并安慰我说,坚持几天吧,等结了婚,有了咱们自己的小天地,你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

我说真的?

她说那还有假,做老婆不就是让你干的吗?

我说这话说的,好象多可怜似的。

她说做女人不就是很可怜吗?你们光知道自个儿乐,也不想想我们,一个月来一次月经,没月经了还得让你们没完没了地折腾,折腾完了还得怀孕,给你们生孩子,多遭罪啊!

我想想也是,便忍不住捧起她的脸说:我的小可怜蛋。

她说所以你以后就得对我好点,让着我,哄着我,不许惹我生气!

我说没问题,没问题。

她就瞪我一眼,说我爸说得没错,我的脾气是挺不好的,你以后要是敢惹我,哼,看看有没有你的好果子!

我忙道:不敢,不敢,我溜须你还溜须不过来呢。
 0   2005-07-01 06:39:13  回复
meiguo.com 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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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7-01 06:36:2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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