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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堕落,我还能干些什么(申请置顶)
网友【dreamer】 2005-07-01 06:36:21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6    1


我坚信,在我或可感知的生命历程中,今生今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端,一个序。更加绵长与神秘的生命之旅还有待于来世。

我不知道我的来世之旅将去向何方,也不知道我的生命将以何种方式得以延续。

但我知道,今生今世,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为我们灵魂找一个可以安然的所在,好让我在我的人生之旅行将结束之时能够坦然而去。

但我找不到。

在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中,太多太多的诱惑与虚幻总把我的目光引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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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那样的果子,哪怕一生只吃一次

李李走后,那股未能倾泄的激流总在我的体内汹涌澎湃。

而涩儿又无法让我享用。我只好在深夜一次一次地钻进厕所,用手把它打发出去。

这种日子实在有些难熬。

几天之后,李李来信了。

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很疯狂的女孩子?

其实我很保守,很内向。我见了男孩子说话都会脸红。

但见了你就不一样,我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我觉得那一切都是应该的。

也许你感到很奇怪,我怎么会对你那么熟悉,那么了解呢?

其实那天让我陪你跳舞的张主任就是我父亲,他和李厂长是同班同学。



李叔叔的父母住在我家对门,所以我们两家走得很近。他总让我给他当女儿,让我去掉李李前边的那个张字。

李叔叔让我毕业之后到你们厂去,他说工作和对象他全包了。

然后便提起了你。把你说得神乎其神,并给我开玩笑,说你要去了,这个小伙子我给你留着。

我不服气,说哪有这么好的男生,我才不信呢!

李叔叔说你去了见了就知道,当然我们李李也是百里挑一的。

我不知道李叔叔当时是在逗我还是真有此意,但我心里却荡起了涟漪。

后来李叔叔就给我寄来了你的作品。

后来我就开始做梦。

总想着早一天能走出校门。

我到你们那里去的第一天傍晚就看到了你。你拉着你爱人的手,在散步。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觉得很特别。那时我甚至想到了,有一天我和你也会是这个样子。

等我得知那个人就是你时,我万念俱灰。

我不敢看你,却又想看。我渴望你能看我一眼,看一眼这个曾经有可能成为你的爱人的女人。

我对我的容貌一向自信。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神。可你一直没有看我。目光偶尔从我身上扫过,也毫不停留,就当我和其他的人一样。

我很失望,很失落。我从来都未被如此轻视过。

这也是我那些天郁郁不乐,并且在晚会上拒不跳舞的原因。

我没想到你也会那样,你始终不肯跟任何一个人跳舞,这让我感到些许安慰。

我父亲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李李,你也主动一点,去请小关跳个舞去。

那一刻我下定决心,就是死也要把你拉下舞池。

如果说此时的我还仅仅是为了找回一丝可怜的自尊的话,那么跟你跳了那场舞,听了你的那些话之后,我已经不能自持。

特别是你对我的坦诚,似乎是不经意的坦诚,已经把我深深地打动。

我决定把自己放上竹排,然后抛进大海,随它去吧。

当我看了你信手挥来的那首诗,当我目睹了你深深的无奈和忧郁,我已经被你彻底击沉。

就是前边是个火坑,我也要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我就是要在你面前喝多,就是要你知道我的痛苦。

我要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我希望你和我能够心有灵犀……

你来了。

你撕破了那件上衣再也补不起来了。

我将把它放在我心灵的博物馆。

永世珍存。

看完李李的信,我恍然大悟了许多事。

我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见面之初就对我那么亲近。

我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与我的交往中总是那样富有攻击性。

我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在纸上写出一个大大的“缘”字。

看来我们真的是有情无缘啊!

我下意识地拿她和涩儿做起了比较。

她们的美丽各有千秋。

涩儿多的是清纯和娇媚,而她多的是亮丽和激情。如果说她是一团火,那么涩儿就是一潭水。

我不知道她们哪个更好。

跟涩儿在一起总是缠绵绯测,有乐也有痛。但要放弃她,却象割掉了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会很疼。

跟李李在一起则轻松得多,狂放得多,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的快感都能在倾刻间化做一股无滞无碍的激流尽情奔涌。

我的理智告诉我,跟李李在一起你会更快乐。

但我的情感却不这么说。我的情感告诉我,放弃她你会觉得很可惜很遗憾,但不会有什么疼......

那些日子我经常在做一个梦,梦见我和李李要去结婚。

我们很快乐、很开心。

但每当此时,我便会见到从旁边走过的涩儿。

无论她是独自走过,还是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无论她的脸上是悲还是喜,我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向她望去。

她是那样清纯与天真,我不知道离开我之后她还会不会找到一个象我这样真心疼她爱她呵护她的男人,她会不会后悔……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便苦苦的、涩涩的,顿时没了主意。

那些日子,我总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在身旁呼呼大睡的涩儿,心里便恨恨地想: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就不知足,不珍惜呢?

我不知道当初如果李厂长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如果我先认识的是李李而不是涩儿,情景又会怎样?

或许我的心里就没了这么多的忧郁,这么多的忧伤。

或许李李也会变,也会变得俗不可耐,也会变得冷冷漠漠。

莫非这女人,都是这样一种变幻莫测的动物么?

我不晓得。

我给李李去了一封信:

你是第一个对我如此欣赏的既漂亮又智慧的女人。

你的欣赏让我无比自信。

你是第一个让我把性和爱完整地结合到了一起的女人。

你的出现让我对人生充满了崭新的渴望。

但你的出现很不是时候。

你让我的灵魂与肉体倍受煎熬。

你让我在渴望中夜不成寐。

李李回信道:

我在不断地开导自己,也许遗憾正是人生的一种美丽。

因为只有遗憾才能保证一种美丽永不过期,也只有遗憾才能让你对苦涩的人生永远保持一种回击的力量和勇气。

我感谢你给予我的一切,我感谢上帝!

因为我知道了我的梦比我梦想的还要美丽。

我知道了我的梦虽然难以实现却依然拥有。

我可以知足。

我可以幸福。

我回信道:

我却祖咒那个该死的上帝!

为什么那时候会有人敲门?

为什么要把我拿到手的东西又生生夺去?

她说:你真觉得那件事那么重要吗?

我说:跟别人不,但跟你重要。因为那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把性和爱轰轰烈烈地融化到了一起,这是我一直渴望却无法达到的境地。

她说:我还没经历过那些事,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有了跟你在一起的那一个月已足够我快乐一生,陶醉一生。

今后再有没有爱情,有没有性,无所谓了。

做不做爱对我不重要。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那种心理历程。爱可以做,也可以不做。只要爱过,又被爱过,就足够了。

我说:也许这正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女人只要闻到花香就可以陶醉。而男人,却非要吃到果子不成。

她说:是吗?

我们就这样你来我往地交流着。没有信头,也没有信尾。想说啥就说啥,有时候就只有一句话,象她说的那个“是吗?”。

但我们谈得很深。无拘无束,毫无顾忌。

我觉得这是人生的一种境界,也是一种幸福。

涩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无视我的存在。

碰过几次钉子之后,我懒得再去她那里自讨没趣。便只好天天想李李。

想像着与她做爱时的甜言蜜语,想像着与她激情狂放时的细节与姿式。

我想与李李做爱一定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

我害怕这种机会的到来,但我又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

机会终于来了。

李厂长说总公司要在她们学校召开一个企业管理研讨会,本来是厂一级领导参加的,但学校特意邀请我去。他说这是一个扩展视野广交朋友的好机会,要我尽量抽出时间去。

我当然乐意前往。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扩展不扩展视野交不交朋友我没想,关键是能见到李李。

收获的季节已经到了,我想。

我立即给李李写了一封信,只有一句话:*月*日,我要去摘果子。

她的回信也很简单:那就来吧。

这几个字让我浮想联翩,让我心旷神怡。

我想张李李真是一个美丽得不得了,聪明得不得了,美妙得不得了的女孩子。

那一刻我觉得上帝对我真是太过厚爱了。

我有何德何能居然会让他老人家把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孩子恩赐于我?让她毫无条件地来爱我、宠我、理解我,并且毫无保留地献身于我?

这份恩赐贵重的让我都不敢接受。

但它却魔力十足地在诱惑着我,吸引着我,招唤着我。

我不由自主地要欣然前往。

这一夜仍然是辗转反侧。即将到手的李李是不用想了,我想的更多的是身旁酣睡着的涩儿。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那张清纯而又无辜的脸。

其实她的心理状态完全还是个孩子。她原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生活,但她已经做了母亲。

我隐隐地觉得有些对她不起。

但怎么能怪得了我呢?我曾经爱过,努力过,我曾经想在你身上得到我所有想要的快乐。

但你不给。

我不想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浪费掉我的一生,浪费掉我的青春和激情。

我要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去寻找我的理想,去实现我的渴望。哪怕只有一天,只有一瞬,我也便满足了。

我不指望一生一世都会燃烧在那种激情澎湃的日子中,但这种日子我不能一次都不拥有。

那样我会遗憾终生。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她说:只要拥有了这一次,我便会回到你身边。

哪怕你永远都不爱我,永远都冷落我,我也会坚守下去的。

因为我对你的爱毕竟是原装的,是装在骨子里的。

想到此处,我的心里便也坦然了。

去吧,那美妙的果子,奇异的果子,一个人也许一生只能吃一次的果子......

迷迷糊糊中,涩儿忽然啊地叫了一声。

我没有理她,继续睡着。

她却一把把我推醒,并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说你听你听......

接着又连连地啊了好几声,每啊一下,就把我的胳膊捏得生疼。

我怔怔地问她:怎么了?

她无比幸福地笑道:他又在踢我了,这小子!

接着又对我道:他一定是个儿子!他踢我的劲儿好大啊!

说着她推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对我说:你听听,他的心跳多有劲儿。

她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光泽和久违了的柔情与温馨。

我连忙俯下身去,在她的肚皮上听起来。

她说你揭开衣服,那样听得更真切。

我撩开她的睡衣,就看到了一个圆鼓鼓的无比白晰和细腻的肚皮,我的心禁不住砰然一动。

她说愣什么,还学会害臊了?

我笑笑,小心冀冀地把耳朵贴了上去。

那砰砰的心跳让我仿佛看到了遥远处的一个鲜活的生命。他在向我呼喊,向我欢跳。他的小手象一面旗一样在我的心坎上飘啊飘。

听到了吗?涩儿问我。

我说听到了。

他在跟我闹呢,涩儿说这小子可调皮了。

正说着忽然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啊,啊,又来了……

她把我的头发揪得生疼,但我却满心欢悦。

他可和你一样的坏啊!涩儿既喜又嗔地望着我。

那一刻,我竟无语了。

过一会儿,我说涩儿,我想问你一句话。

她随口道:问啊。

我说你还爱我吗?

她愣了一下,说没头没脑的,怎么问起了这个?

我说这对我很重要。

她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从来都没想过。

我说这么说你是从来都没爱过我了。

她说是的。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呢?

她说都是让你骗得!要不是你坏,要不是早早地就让你给弄大了肚子,我才不跟你呢!

我说惨啊!直挺挺地仰倒在一边,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却幽幽地道:不爱你能让你没完没了地干?不爱你能给你生孩子?

我忽地坐起来,直勾勾地望着她道:真的?

她嫣然一笑,说假的!你骗了我这么久,我骗你一次不行嘛?

我说行行,只要你不骗你自己就行了。

她懒懒地道:睡吧,睡吧,谁象你心眼儿那么多,整天琢磨来琢磨去的。

落在你手里,我算是没救了。

望着她湖水一般清彻与静溢的面庞,我真不知道这潭水是深是浅了。

过了一会儿,我说涩儿,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说说吧,困死了。

我说明天那趟差,我不想去了。

她懒懒地道:为什么?你不是说挺重要么?

我说我觉得你比它更重要,我应该在家里好好陪陪你了。

她打个哈欠,说随你便吧,然后便把头甩向一边,沉沉地睡去了。

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若有所失,又若有所得。

跟她在一起,我的心里总是七上八落……

我给李李去了一封信,如实地讲述了我未能赴约的原因。

李李没有回信。

顶替我去参加那个研讨会的人回来给我说,有个很漂亮的女孩曾经去会上找过我。得知我没去,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我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李李。

后来我给她打过电话。她接着了,但她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放电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放下电话之后,这段情就永不回头了。

但我没有办法。
 0   2005-07-01 06:41:1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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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下半身之累

涩儿的分娩期提前了半个月。

正如涩儿所说,那个小家伙很调皮,绝不会老老实实地呆着。

那天傍晚我们还在散步,晚上九点多涩儿就感觉到他在蠢蠢欲动了。

我赶紧找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涩儿就挺不住了。

她疼得直掐我的胳膊。我也被她掐得生疼,但我不敢吭声。

我想把她的疼痛分担一些。

由于还没到点,医生让她候产室里不停地溜达,以便于过会儿的分娩。

可她没走几步就走不动了,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要瘫倒在地。

我赶紧从身后抱住她,两只胳膊架在她的腑窝处,使劲地往上提着。

她则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往下坠。

她已经完全脱力了,把浑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我的两只胳膊上。

不一会儿我的胳膊就麻木了。

我一边安慰看她,一边咬牙坚持着。

等她终于进了产房,我浑身的力气也已用尽了。

好在她的生产比较顺利,医生说她很坚强,也很配合,所以整个过程都进行得非常麻利。

把她推进病房之后,我发现她满头是汗,脸色苍白之极,也疲惫之极。

我十分心疼地俯下身来,一边抚摸着她的脸,一边道:没事了,没事了。

她疲惫地冲我笑笑,说你怎么不问生了个什么?

我说生什么都行,只要你没事就好。看着你难受的那个架势,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生孩子!

她忽然举起手来,一边在我脸上无力地触摸,一边道:他和你一样,有个可爱的小鸡鸡......

第二天才知道,临床躺着的是涩儿的一个同事。

她比涩儿早生两天,是个女儿。

我俯在涩儿床边休息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听见她们在唠嗑。

那同事问:你们家这口子喜欢儿子还是喜欢闺女?

涩儿说:人家无所谓。你看昨天晚上,生下来了人家连问都不问。

那同事说:到底是有学问的人。你看我们家那口子,到现在还耷拉着个驴脸呢!好象我欠了他家似的。

涩儿说那又不怪你,这生男生女是两个人的事。

同事说话是这么说,可人家不高兴呗。你看咱们受了这么多罪,可人家一看是个闺女,扭头就走,到现在还没来看我一眼呢!

涩儿说那是太不象话了。

那女的就叹道:你们家这口子可对你太好了,昨天你看那个心疼劲儿,让我在一边看着都不好意思了。

涩儿就笑,一边拍着我的头,一边道:他就这点好处,知道疼人。

我忍不住睁开眼睛,说又说我坏话了?

那女的笑道:表扬你呢!说你知道疼人。

我说那没什么,大老爷们儿不心疼你们,难道还等着你们来疼我们?

涩儿就得意地拍拍我的头:知道这个还不算蠢。

正嘻笑间,门外忽然浩浩荡荡地开进一班人。

前面走的是我们的办公室主任小陆,后面跟着的是周强、石磊、景悦文,还有工会的人……

他们一人一个花篮,还有大包小包的慰问品。

那些东西在涩儿床前堆成了一座小山。

山上鲜花盛开,开满了浓浓的真情和友谊的温馨。

周强说我代表李厂长和我们老哥几个,向李涩同志表示衷心的感谢,感谢你为我们厂的接班人又生了一个小接班人。

大家哄堂大笑。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赶来,还带来这么多东西。

他们的到来让涩儿脸上流光溢彩,也让我激动无比,只得不停地说谢谢,谢谢。

等我送走他们,再回到病房时,涩儿已经醉了。

她看我的目光就象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总有人来,大多是我手下那些工程队的头头和关系单位的使者。

他们没有送花。除了那些滋补品之外,还有红包。

我意识到那些红包里可能是钱,但我无法拒绝。

我看到涩儿毫不客气地把那些红包一个一个地接了下来,并十分高兴地对人家说着谢谢。

旁边,涩儿的同事一边分享着涩儿的战利品一边唏嘘,你们家这口子可真有本事!

涩儿无比骄傲地道:他本事再大也得由我管着。

那同事说还是你有眼光啊。记得你们刚结婚时大家还议论,李涩怎么找这样一个人?看不出哪儿好啊!

现在看出来了吧?

这话让我心里猛地一缩。我忽然想起了李涩跟我闹离婚时说过的那些话,不由自主地朝她望了一眼。

她许是也想起了那件事,目光跟我一碰便倏地跑开了。

回到家里之后,日子渐渐归于平静。

涩儿安心养她的孩子,我上我的班。

由于有涩儿的母亲在跟前照顾,不用我操心。我依然是早出晚归,日子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有一天晚上,涩儿忽然问我:你知道这次咱们收了多少钱吗?

我说不知道,红包不是都给你了?

她就凑到我身边,悄声道:快两万了!

天啊!我呼地坐起身来,说有这么多?

她喜滋滋地道:当然啦,我都点过好几遍了。

我意识到这事有些不妥。但仔细想想,似乎又找不出什么过错,便又重新躺下,呼呼睡去了。

涩儿在一旁推推我,说怎么?你不高兴吗?

我说没有,我不在乎那个。

她说我在乎,跟你结婚这么久,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我冷冷地一笑,没有吱声。

她凑过身来,扒拉扒拉我的耳朵,说还记着我的仇呢?小心眼儿!

我说现在你高兴了?不嫌我没本事了?

她说当然,我老公没本事谁还有呢?

我叹口气,说你高兴就好,你不高兴我可就又没好日子过了。

她说知道就好,以后要多多挣钱,多哄我高兴,这样才有你的好日子过。

我说睡吧,睡吧,我会满足你的。

我忽然间感到很累,很无奈。

涩儿的产假很快就到期了。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个保姆。白天把孩子送过去,傍晚则由涩儿的父母接回家里。

老俩口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给我们做饭。

涩儿总跟我说,你可得好好记着我父母。你看他们对咱们一家子多好啊,养咱们就象养一窝猪。

我说记得记得,不会忘了。

涩儿上班之后没多久,就从班上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来,说她和她们分行的几个头头要来找我。

我说有啥事他们直接来就是了,你来干什么?

涩儿说他们不敢。他们找过你们财务经理好几次,那家伙特牛。

他们说一个部门经理就这么牛,你这个总经理还不把人家给吃了,所以他们一定要让我陪着。

我想想这姑奶奶得罪不起,便道:那就来吧。

她说你的态度可要好点啊,不然你以后休想碰我的身子!

她的这后一句话在我心里激起了几丝涟漪,我忽然想到,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

我不知道她这句到底是一种警告还是一种暗示。

但无论如何我要好生接待了。

涩儿到了我的办公室之后,东看看西看看,目光里流露出了不少胆怯。

她不再跟我胡闹,象她的那几个头头一样,规规距距的在沙发上坐着。

我对他们的接待相当正规,请接待员给他们端来了茶和咖啡,并请办公室主任小陆在一旁作陪。

我从未见过他们的行长,过去只听涩儿讲过他对他的属下很凶很不讲理。但今天到了这里却完全是一幅唯唯喏喏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好笑。

这人就是怪,涩儿对我那么凶,见了他却象耗子见猫。而他这只猫见了我却又变成了一只耗子。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是想让我把公司的主帐号从工商银行挪到他们那里去。

这事的确有些不好办。

如果我强行使用手中的权力,必然会招致财务部门的不满。

他们与工商银行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各口的人都已熟了,要动恐怕不容易。再说这里面还有没有交情和利益关系我也不得而知。

见我沉吟半天,涩儿急了:你倒是说话啊!就这么点事,还把你这大经理难成这个样子!

我笑笑,说李涩同志,你有所不知,这件事还真是不大好办,你要是让我往你们那存点钱,那倒简单。

梁行长忙道:知道知道,这件事的确不好办。不过我们也是被人家逼得没法子了,这才来给你添麻烦。

您知道现在各银行之间竞争十分激烈,互相都在抢地盘。最近我们又有几个老客户让工行给拉去了。没办法,我们也要活啊!所以现在我们整个分行的人包括家属都调动起来了。

可找遍我们所有的关系,也就您这一颗大树啊,所以您说什么也得帮帮我们。

李涩接道: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不帮忙,我可就没饭吃了!

我说没你的事!

然后转脸问小陆:陆主任,你替我想想,咱们撇开跟中行的这一层关系,仅对我们公司的利益而言,还有没有什么理由能够让我们做出一个决定,把帐户搬过去。

小陆眨巴眨巴眼睛,说有啊。

我说你讲来听听。

小陆说比如:如果中行在外汇业务上能给我们提供更优惠的服务……

梁行长忙道:对对对,这没问题。

我说既然对公司有利,那我们就要认真考虑。

然后对小陆道:这件事你负责,跟财务部沟通沟通。让他们克服困难,小局服从大局。

小陆道:没问题,这对咱公司来说是一件好事。

于是那些人便眉开眼笑。

梁行长激动地道:走走,今天中午我们请,关总和陆主任一定要赏光啊!

我站起身来笑道:到了这里哪能让你们请呢?几位领导难得来一次,中午我们做东!

梁行长立马急了:这怎么行呢!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怎么还能让你们请?

我拍拍他的肩,什么你们我们?有李涩在这儿,咱们就别见外了。

李涩就欢蹦乱跳地叫道:就是啊,他这么大一个老板,不吃他吃谁!

小陆把酒宴安排得很丰盛。

那些头头儿在桌上又是十分不好意思又是万分感激,对我极尽吹捧之辞,并不断地敬酒。

我见涩儿脸上流光溢彩,便也多了几分得意与豪情,敞开肚子与他们干。

直把他们几个头头干得摇摇晃晃找不见北。

晚上躺在床上,涩儿忽然问我:你还有没有精神儿?

我说有啊,干啥?

她嗔道:傻瓜,你不想吗?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身上光溜溜的。

我说:怎么,能用啦?

她娇滴滴道:早就能用了,要不是看你今天表现好,我才不告诉你呢。

我说你老是这么吝啬,不怕我那东西生锈了?

她就笑道:我看看,你那宝贝儿还管用不?

说着一把伸进我的被窝,抓住了那东西,说完了完了,都蔫成这样了。

这是自打我们相识以来,她第一次摸我的东西,也是第一次这么不羞涩。

我刚开始还有点不大适应,但很快便有了反应。

我一把撩开她的被子,说憋了我这么多天,今天不把你干成一滩烂泥决不罢休。

她立马怕了,一边娇笑着,一边告饶:轻点轻点,你都把我弄疼了。

我说我还没使劲呢,怎么就疼了?

她说今天里边的水儿有点少,可能是好久没让你进了,我那地方也有点认生。

我说那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认识认识,往后让你一见了就馋言欲滴,说完了,猛地往里一送。

她啊地一声,挺直了脖子,嘴里一边娇喘一边笑,一边不停地喊着饶命饶命。

这一天,她让我干得比较舒服。

完事了,她问我:这阵子是不是把你憋坏了?

我说你说呢?

她说往后你要是哄我高兴,我就天天让你干。

我说我要是不哄你高兴呢?

她就恨恨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佯怒道:那你就休想这好事了!

此后果真我给她一次钱,她便喊一次饶命。

而隔上一段时间不给,她便不高兴,便不让我干。

有时我霸王硬上弓,她便象个死人似的在那里躺着,任你怎么弄都不吭一声。

顶多在古捣了一阵之后冷冷地问上一句:还没完呢?

便让我好生扫兴,再也没有半点心情。

有一天我忽然就想,这与嫖*有什么区别呢?给钱就高兴,不给钱就瞪眼睛。

顶多就是那些*女你不给钱人家死活不让你干,而她既便是不给钱也可以厚着脸皮去用。

但总这么用,有意思吗?

我忽然间对夫妻生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一件好好的事,怎么就变得如此不神圣?

有时候我真想甩手不干了,但我那弟兄不争气,时不时地总有需求。

因此,我也就只好忍着忐忑,想方设法地去捞钱。以便哄她高兴,以便时不时地听到她那妖俏悦耳的呻吟和摄人心魄的饶命声。

而这时候我再干她,已不再是一种爱抚,而变成了一种越来越疯狂的摧残和占有。

这样的发泄让我的肉体能够得到一些快感,但我的心灵却越来越空。

我总在怀疑,我们之间还有爱情吗?

有人给我讲过,婚姻就象一块口香糖,嚼第一口是最香的,到后来就越嚼越没味。

之所以不把它吐出去不是因为它还有什么可嚼的,而是你嚼惯了,嘴不能闲着。

这句话我刚开始有点不大相信,但现在我却为它折服了。

我觉得我现在嘴里含着的就是一块嚼了很久的口香糖。

它多少还有一点味道,但我不知道我还能嚼多久,它就会变成一堆垃圾,不光味道全无,而且腻之又腻了。

我为此感到深深的不幸和无奈。
 0   2005-07-01 06:41:4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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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命运之戏

好在我的工作还算舒心。

李厂长正式荣任一把手的日子指日可待。

而我据传也将接任李厂长的职务荣升主管行政人事的副厂长并继续兼任劳务工程公司的总经理。可谓大权在握,名利双收。

一时间我成了厂内炙手可热的人物,公司的业务也蒸蒸日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李厂长已经把我们公司的队伍从补充力量变成了总厂生产中的绝对主力。

哪个分厂或哪个车间干不好或不好好干了,李厂长就把大手一挥:你们让开,让劳务公司上!

我的弟兄也真争气。他们都憋着一口气要和总厂的正规军比比,所以干起活来分外卖力。

再加上我这儿管理严格,奖罚分明,所以他们也都十分舒心顺气。不用追着赶着,便都能尽职尽责。

这样下来我的队伍便和总厂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光质量和工期有保证,就是现场管理和劳动纪律也比他们强许多,倒好像我们是正规军而他们是散兵游勇似的。

李厂长的改革计划已初见成效。他破例让我列席参加他每周一次的厂长办公会,参与重大问题的决策和日常事务的理顺。

我预感到他要对工厂的管理体制大动手术了,而我将成为他的这次手术中的得力助手和重要棋子。

与此同时,许多人开始感不到安,感到危机。

他们开始不断地打探消息,开始巴结我,*近我,想通过我来谋个一官半职或保住他的现有的位子。

而我的直接属下也兴奋起来,他们觉得随着我的提升他们也会得到一连串的提拔和重用。

他们兴高采烈,他们跃跃欲试,他们甚至开始在酒桌上兴致勃勃地替我和他们自己规划起美好的未来。

那时候我突然间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份量,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期望。

如果说我过去的努力在主观上都是为自己着想的话,那么这一刻我真是有点神圣的使命感了。

我不能再仅仅考虑自己的得失,我必须要为这个工厂和这帮弟兄的未来好好想想,就像李厂长一样。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触手可及的未来。

改革如期进行,工厂面貌一新,产值利润迅速攀升。

然后李厂长便把它交到我的手中。

然后我便再接再厉,把它塑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闻名遐迩的一颗明星。

我的心开始沸腾。

命运有时就是如此地作弄人。

它可以在你毫无期待的时候突然间把你高高托起,也可以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间把你摔落在地。

你无可逃避,也无力反击,只能象一个无助的漂萍一样沉来浮去。

李厂长是在他即将得到厂长任命的前几天突然晕倒在办公室的。

他的心脏整整停跳了十二秒钟。

但他居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我赶到医院时,他的身体还十分虚弱,但他执意要留我下来多谈几句。

他说老天爷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人人都以为他已经把我的命拿去了,但他又还给了我。

我得感谢他啊!李厂长接着说:不过他也太残忍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剥夺了我的工作。

李厂长说我只要三年啊,再有三年我就可以把你扶起来了。

李厂长看我的目光既有爱怜,又有深深的惋惜。

我说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李厂长不答我的话,接着道:现在想来,最对不住的就是你了。

我说您怎么这么说,能遇到您是我的福气,我想过许多次了,能跟着您干一场,这辈子也值了。

他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以后恐怕你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我忽然间感到鼻子里酸酸的,象一个没了爹娘的孩子。

我固执地说道:你能好的,一定能好的。

他淡然一笑:我的病情我知道,剩下来的日了恐怕就只能去和死神做搏斗了。

我不敢再说话,我怕一说就忍不住要哭了。

他接着道:我给你提最后一个要求,以后不要总往我这里跑,要和我拉开一些距离。

另外,在厂里说什么话,办什么事要收敛一些,低调一些。办不成的事不要硬来。

万一遇到一些什么挫折也不要灰心,要学会忍耐。

你还年轻嘛,还有的是将来……

我的泪水在无声的滴落。

他笑笑,说怎么?学会哭了?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

赶紧打起精神,你还要去战斗呢!

我一边流着泪,一边笑,说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过我也给您提个条件,您也别让我失望,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他说好吧,我们一言为定,我老李向来是不服输的。

李厂长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由于他的身体已不适宜再担当重任,厂长的位子就被原来的党委书记轻而易举地夺了去。

他的管理思想和用人方式与李厂长截然不同。

他喜欢墨守成规四平八稳,他喜欢那些乖乖听话会溜须拍马的人。

我显然不是这路人。

陈厂长过去就一直对我颇有微辞,说我不踏实好大喜功。

但碍于李厂长的面子他不敢动我,而且当着我的面还总十分客气,说我勇气可嘉后生可畏之类。

他的话总让我不敢受用。

但我从未把他放在眼里。在我想来,象他这类抱残守旧的人早晚会被历史的车轮滚滚碾过,而成改革路上的一缕呻吟。

不幸的是,现在他却成了车轮。

陈厂长给我的第一个打击是毫不客气地将我逐出了我已列席很久的厂长办公会。

他先让我回避一下。

然后他就对班子里的成员说:凡事都要讲原则,讲规矩。厂长办公会就是厂级领导参加的,不能随便扩大范围。

不然会让我们的职工,我们的中层干部怎么想,是不是他也算厂级领导了?谁给他任命的?

然后他就让做会议记录的厂办主任出来,向我原文传达了他的指示。

厂办主任说完他的原话之后,拍了我肩,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我当副厂长的事已经彻底泡汤了。

那天我蔫蔫地回到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干。而我那些属下似乎也嗅到了什么气息,谁也不敢向我*近。

以往热热闹闹的办公室,如今只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天晚上我没再出去喝酒,早早地就回到家里。

涩儿见了很意外:今天怎么回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没好气地道:这是我的家,不能回吗?

她说你还知道这是你家啊?我以为你把它当旅馆了呢?

我说你烦不烦啊?好不容易想清静清静,没来由的还让你奚落一通!

她说嫌我烦啊?滚!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去,反正我只当家里没你这个人。

我懒得理她,气冲冲地跑到另一间屋蒙头大睡去了。

半夜里,涩儿却悄悄跑进来,钻进我的被窝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你的心情不大好。

我说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

她说是该好好调整调整了,别那么拼命。你看看李厂长,好端端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了。

我说我有时想想,也的确不值。你说李厂长,他图个啥啊?

涩儿说就是,干得再好厂子也不是你的。而身体却是自己的。累倒了,谁痛谁痒啊?

到时候遭罪的还不是自己,还有我们这些当家属的?

我说也是,不想这些了,睡吧。

她忽然笑道:想不想再来一次?

这是她第一次让我无功受禄。

我好奇地望着她,说今天怎么了?我没做什么贡献啊!

她调皮的笑道:让你提提神儿,别垂头丧气的,不象个男人!

看着她那幅慷慨大方的样子,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道:来就来吧,今天算我欠你一次!

她似乎兴致很高,一边摸我,一边主动地把我的手放在她的嫩处。

她的水儿流了很多。

然而我实在没有心情,总是心猿意马。

过一会儿她急了,一把推开我,说废物,你完了!

然后气冲冲地穿上衣服,回她屋里去了。

陈厂长对我的打击还远远没有完事。

上台不久,他便全盘否定了李厂长的改革计划。

他的理由同样堂而皇之。他说现在整个国家压倒一切实的任务就是稳定,我们的企业也不例外。

如果我们过分倚重那些外包工,让他们抢了我们本厂职工的饭碗,我们的这些工人怎么办?

让他们下岗?把他们推向社会?

这样政府能答应吗?工人答应吗?我们能忍心吗?

陈厂长的慷慨陈辞受到了大多数人的热烈欢迎。

因为他们又可以转危为安,又可以悠哉悠哉地混日子了。

陈厂长在讲话的过程中时不时地向我这里瞟上一眼。

我知道那是一种嘲讽,是一种宣誓,也是一种扬眉吐气。

许多人也都跟着陈厂长扬眉吐气了,他们开始猛烈地反击。

我的队伍被从许多工程上驱逐下来,我的权限受到极大限制,我的工作开始举步维坚。

可怜了跟着我干的那些一心想成就一番事业的年轻人。

更可怜了那些刚刚找到一个稳定的饭碗一心想着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的外来工。

我同样在想,难道他们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难道他们就活该被推向社会?

然而我想什么都没用。因为我没有发言权,我无法挽救他们。

我甚至无法面对他们。

我只能任他们一个个无所事事,任他们恋恋不舍地树倒猴孙散。

那些日子喝酒成了我唯一的嗜好。

一个人喝。

喝了便睡,醒了再喝。

我甚至无法满足涩儿的要求,尽管她对我的慷慨已不再有什么条件,尽管她在床上的兴致已越来越高。

我的无能让涩儿变得日益粗暴,动不动骂我废物,动不动把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屋。

她说要喝就喝死在外面好了,省得回来又吐又泻,弄得家里臭气熏天的。

对于涩儿的责骂我无可厚非。

我知道我的行为就是一种堕落。

但我不知道除了堕落我还能干些什么。
 0   2005-07-01 06:44:4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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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除了堕落,我还能干些什么

周强、石磊和景悦文三个老兄找我来了。

他们说他们知道我这些日子心里很苦,他们也在为我着急。

他们说早就想来劝劝我,但知道我的性格,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光劝有什么用呢?

他们说他们去了一趟北京,李厂长正在那里休养,他们这次来就是带来了李厂长的口信。

他们说李厂长对我的处境很关心。李厂长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我这么一个人。

他们的话让我不知不觉地又掉下了泪。

他们说李厂长让我挺住,李厂长说这时候我要爬下了那就是丢他老人家的人。

李厂长说咱可以斗不过命运,在命运面前弄栽了那不丢人。但咱不能让人给斗爬下,你越爬着人家就越开心!

面对眼下的境况,李厂长让我主动出击,采取迂回作战的方针。

他说既然厂里不给活儿,那咱就自己去找!你认识那么多船东,这不都用上了。

现在*他们先维持着,等待机会。即使将来机会不来,也可以凭着这些关系拉杆子自己出去干去!

李厂长的话又让我重拾信心。

我开始四处活动,利用各种关系拉拢船东。以期从他们手里直接拿到一些工程,这样就可以不受工厂的约束和干预。

由于那些船东过去和我有过交道,再加上我的队伍的实力他们也知道,便陆陆续续地给了一些活儿。

但没过多久便卡住了。我去找谁谁躲,请酒也不喝。

活儿一下子又没了着落。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便找来周强、石磊和景悦文一起商量。

常在生产一线工作的石磊说其实这里面的症结就在一个钱字上。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谁总帮你啊?

即便是有些交情,人家帮你一两次也就用完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给回扣?

石磊哈哈一笑:你想想,见了利谁不早起啊?

石磊的话让我豁然开朗。

我的工程又开始源源不断。

我自己的腰包也开始鼓起来。

每次给船东送钱时我就想,给他们多少谁知道呢?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些?

反正这些钱都是我赚的,反正你们也不用我,那除了捞钱,我还能指望什么?

那些日子最开心的就是涩儿,她一个劲儿地对我说:有钱就行,当什么官啊?

但每当她说这话时,我的心里便涩涩的。

她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涩儿的性欲也日益高涨。每次来钱,便象蛇一样钻进我的被窝,不停地索要。

这时候虽然我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干起来也能挺能坚,但我已感觉不到什么快乐。

对这种事,我已经基本上麻木了。每次射击,就象尿了一股子尿似的。

但夫妻嘛,义务还是要尽的。

那些日子我学会了泡妞。

第一次是跟一个船东去的。

那天吃饭时他点的菜很简单,说吃来吃去都腻了,今天大哥带你去吃点新鲜的。

然后我们便去了歌厅。

那幽暗的灯光,蛇一样暴露的女人,放浪的亲昵和淫荡的调笑声让我象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梦景。

这情景我过去只在港台的影片里见过,今天却猛然间就置身于其中,我真有点发慒。

很紧张,很胆怯,很不知道该如何适应。

尽管旁边的小姐一直在往我身上*,一直在往我脸上亲,一直在即嗲又浪地调笑着我,但我一直无动于衷,避之如蛇蝎。

其实我心里只有一种怕:怕警察来逮......

那个船东却如鱼得水,进去之后搂上一个小姐就不见了踪影。

结帐时我发现他花的钱比我多得多,我便问那小姐:怎么,我们俩要的钱还不一样吗?

她看了帐单一眼,木然道:他要的服务是一条龙。

我说什么是一条龙?

她看我一眼,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便扑哧笑了,说你真可爱。

想知道吗?下次再来。

然而从她的笑和目光里我已知道了一切。

之后我便经常光顾歌舞厅,也便渐渐地放得很开。

有时候我就想,钱这东西真神奇,可以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马上为你脱裤子。

那时候走在大街上,我看每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都象*女。

我常常盯着她们的胸和屁股看,并想,不知这个脱光了会是什么样子?

我喜欢看她们脱裤子时的样子,喜欢让她们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前。

有时候,我会在她们大大小小的乳房上轻轻地摸上一把或亲上一下。

有时候,我会让她们转过身去,在他们形形色色的屁股上流连流连。

但我决不进入。

我在想,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如果走在大街上,如果我知道她们是刚从哪个山旮旯里走出来的脏丫头,我有兴趣起她们做爱吗?

没有。

所以我不能干。

她们都说我很冷,象个冷血动物。但她们喜欢。

有一次,一个小姐让我触摸得汤水直流,她居然来求我,说这次不要钱,真的,我就想让你干!

我轻轻地摇摇头。

她一面焦急地摸着她的私处,一边问我: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我是一个憋脚的外科医生,做手术时总捅漏子,所以我想研究研究你的人体,看看从哪里下刀最合适。

她二话没说,穿起衣服走了。

我哈哈大笑。

我的好日子没能维持多久。

陈厂长对我的行为和踪迹已经了如指掌。

他给我派来了一个党委书记兼副总经理,并指明让他掌管财务和人事。

我知道,他这是要来夺我的权了。

我当然不干,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

我怒气冲冲地找到他的办公室。

我说这个公司自开始就是我一手创建起来的,没有党委书记也一直运转得挺好的。我不知道你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

他说第一,这个公司虽然是你一手创建的,但不等于是你的。

第二,公司运转正常不表示没有漏洞和问题,任何缺乏监督和约束的权力都会出问题。

第三,这个安排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而是组织决定。你有意见可以保留,但必须服从。

陈厂长的为人我知道,看来他这次真的是要把我逼上绝路了,我也只好破釜沉舟。

这么说,一点改变的可能都没有了?我问。

他冷冷地说没有。

我说那么我要选择辞职呢?

他说辞职可以,但必须接受审计。等审计完了再走,不然查出了问题谁替你负责呢?

我说我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我不敢说有,也不能说没有。一切都得等审计完了才能说清。

我忽然明白,他要的不光是我手中的权力,他要将我彻底掀翻在地。

我冷冷地道:您可真英明!

他冲我笑笑,说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共产党员而已。

他的笑让我不寒而栗。

那些日子我陷入了极度的焦虑和恐惧之中。

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他老谋深算,处心积虑。

他要整一个人没有整不翻的。

我也知道我身上都出了哪些问题。

那些送出去的钱,那些私吞了的回扣。

虽然帐面上看不出来,但真要深究,没个查不出来的。

再说,即便查不出来,光是这沸沸扬扬的一折腾也足以让你威信扫地颜面扫地。没问题也成了有问题。

当然,我最担心的还是泡妞的事。

这种事虽然现在已经司空见惯,但抖露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还有你的家庭。我不知道涩儿知道这些之后会怎么看我,会不会把这个经历了许多风雨才建立起来的家庭一片一片地撕碎了。

我不敢想。

我一想就头疼。

但我忍不住又要不断地去想。

我为此而寝食不安坐卧不宁。

我几乎要垮掉了。

做爱当然已不再可能。

如果说过去虽然没有多大乐趣但勉强还能比划比划的话,那么现在,我连比划比划的味口都没了。

涩儿为此暴跳如雷。

涩儿以为我在外面有了女人。

她在不断地骂我,挖苦我,向我挑衅。

她总想跟我打架。

她动不动就生气,就摔东西。

她开始打孩子。

那些日子我不敢回家。

我一回家她就发作,就摔打,就闹得鸡犬不宁。

可我又不敢告诉她我心里的苦处。

我怕她承受不住。

我只有躲出去,躲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喝酒。

当然,我还要去泡妞。

只有跟她们在一起,我的心里才能得到些许平衡和放松。

这天中午我去了海员酒店。

这家酒店住的大多是船东和高级船员,设施和服务很齐全也很安全。

当然,收费也很高。但我喜欢。

我喜欢这种赤祼祼的金钱关系。我觉得这种关系更简单更纯净。

我要了一个包间,在这里面什么都可以干。

而且她们的服务很正规很标准,我记得一个小姐曾经给我说过,她们的服务要做到一鸡三位。

当时我就很好奇地问:什么叫一鸡三位?

她说先用嘴,然后是前门和后门。你要有本事,所有的眼儿随便进,保你爽得忘了老婆是谁。

我当然没有爽。

我觉得她的笑容很职业,也很恶心。

今天进来的仍是那个小姐。

她认出了我,笑盈盈地道:是不是想爽我了?

我刚刚学了几招,今天保证让你爽到忘了自个儿是谁。

我说今天仍然不想爽,只想让你陪着我喝酒。

她的脸色一沉,说对不起,这里是特间。所以我只做特服,不做别的。

想喝酒你可以到普间去。

我说我可以加钱,说着拿出一叠票子丢在她面前。

她的眼里立马发出光来,一边捡钱,一边道:今天妹子就破一次例,把整个嘴都给你。

然后往我脸上摸了一把,说别的地方哥哥也可以随便使。

我说免了,你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拿出所有的本事,把我灌醉。

她说OK,我叫酒去!
 0   2005-07-01 06:45:0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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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是魔鬼还是天使

我醒来时已是晚上。

我发现我躺在一间客房里,我的身上盖着洁白的被子。

但被子里的我却一丝不挂。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我只知道我跟那个小姐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然后我就开吐。然后我仍要喝,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

这里似乎不是一个普通的客房。

我发现里面有书架,有书,还有电脑。

我正在好奇,忽听卫生间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浴衣的女子。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她的脸上还挂着水滴。

她走到墙角便停下来,慵懒地*在墙上,双手抱胸,静静地望着我,微笑着。

我认出了她的面孔。

她叫顾香香,是这家酒店娱乐部的经理。

她很年轻,很漂亮,是个学外语的大学生。

我过去曾经与她有过接触,但还没有达到可以上床睡觉的地步。

我一直很纳闷,她好端端的一个大学生为什么要选择这种职业。

我也曾经对她有过幻想,我觉得跟她上床一定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但我不敢做。她的背景太复杂了。

她跟许多官员和许多船东都很熟,并且不是一般的熟。

在酒桌上我曾见识过好几次,她让那些人怎么喝那些人便怎么喝,没有一个不给她面子的。

只有我,有时喝多了,她来敬酒时便不肯再喝。

那些人便一齐替她出头,说香香的酒怎么可以不喝呢?不喝我们就不认你这个弟兄了!

倒是她反而替我解围,说算了算了,关总酒量不行,就别难为他了。

几次接触下来,就算是认识了。除了疑惑、鄙视与畏惧之外,我对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好感的。

唯一的一次交道是她到我办公室来推销船用配件。

她倒是十分客气,说很冒昧的来找你,你也别为难,能帮则帮,不能帮就算我们随便聊了一次。

我说是你的事还是朋友的事?

她说这很重要吗?

我说是朋友的事我就好好跟他侃侃价,要是自己的事,你就看着要吧!

她说爽快!没想到关总做事这么利索。

其实我是不愿跟她多聊。有这么一个妖精在屋里呆着,被人看到毕竟不是一件好事。

完事之后她请我喝酒,我说免了,咱们的酒局都已经够多,别再给自个儿添累了。

她就笑,说也是。

过两天又跑到我办公室来,要给我回扣。

我说这要是别人的,也就收了。咱们之间弄这个,似乎就有点不仗义了。

她说这都是你该得的,我从价格里已经打出来了。

我说那就先存在你那儿吧。等哪一天我讨饭讨到你那里,哇!还有这么一大笔钱,你说那时该多开心啊!

她说你真逗,我无话可说。不过你记着,这次就算我欠你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找过我办事。

她很聪明,知道在我这里已经遭到了拒绝。

其实有时我就想,她的关系要不是那么复杂,她要不是从事那么一种职业,我倒挺乐意跟她打交道的。

我对她的怕其实只有一种:怕她影响我的清名。

因此,每次与她接触我都谨小慎微,一本正经。

但现在我却一丝不挂地躺在了她的房中。

我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吱声,我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然而她的脸上只有笑,象春风一样和煦的微笑。那种笑固执地在她脸上定格着。

我终于忍不住,怯怯地向她微笑起来。

她走过来,轻轻地坐在我身边,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道:受伤了是不是?好孩子是最容易受伤的。

她这话一出来,让我心头猛地一热。

我抬头望着她,见她正垂头望着我,两边的秀发披散开来,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面孔,但遮不住她充满怜惜的眼睛和慈母一般的温柔。

我忽然生出一种冲动,居然天真地道:能不能躺进你的怀里,休息休息?

她说来吧,现在对你来说,这个地方最温暖了。

我坐起身来,就象个孩子一样倒入她的怀中。

她一边抚摸着我的脸,一边柔声道:有什么苦,都说出来。多好的孩子啊!别把自己委屈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嫩,然而那语气却象一个正在哄孩子的老太太。

我的心里怦然一动,竟不由自主地把我的遭遇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她这样,我简直毫不设防。

她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抚摸。

她的手异常地滑腻,异常地柔,她摸得我眼泪直流。

听完之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孩子就是容易受欺负,不过别怕,姐姐帮你。

然后摸摸我的胸口,说现在是不是舒服多了。

我说是。

她说其实这件事解决起来很简单,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我说那他们要查我怎么办?

她笑笑,说让他们查去。

不就是那点回扣吗?你一口咬定全给人家了,他们再怎么去查?

那些吃回扣的又不是傻子,谁肯承认啊?

这个道理人人明白,所以他们查也白查,问也白问。

再说那些船东都是你们厂的上帝,他们也不敢得罪。

所以我料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把你搞臭。

你要是留在那里,他们就可以继续整你。

你要是一走了之,他们还怎么整?

这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不由得暗暗地佩服起她的心智。

她接着道:至于泡妞的事,你这孩子也真单纯,现在的男人还有几个象你这样干净的?

我说我并不干净,我一肚子坏水。

她说得了吧,象你这样的人想学坏都不容易。

我说为什么?

她说你胆子太小了,也许是心眼太好,做什么事总想着别人是不是?

连泡妞都懂得怜香惜玉。她这话有些揶揄。

我说没有的事。

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搬到这里来吗?

我说为什么?

她说我欠你的。

我抬头望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说看你喝得那个样子,把我们的小姐都吓坏了。

领班叫我来看看,我一看就急了,训诉那个小姐,叫你来是干什么的?怎么能让客人喝成这个样子?

你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也有规矩。

我问那小姐是不是不想特服就猛劲灌你,她说不是,她倒想特服呢,可你除了喝酒根本就不想别的事。

我这才想到你可能遇到了麻烦。

再加上你吐得满身都是,没人愿意*近你。所以我就只好把你架到了我这里。

好在你还不算沉,也很乖,只是把那脏东西也弄得我满身都是。

我十分歉意地望着她,说不好意思。

她说没什么,都是我愿意干的事。

我说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她说好吗?我是想害你。

因为我总在想,如果哪一天我要是能够把你教坏了,那一定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她说话时似笑非笑,既看不出是认真的也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我说我也这么认为。

她忽然问我:为什么不跟她们干那事?

我说不想。

她说跟你老婆呢?

我说也很少。

她说不喜欢她吗?

我说喜欢,可就是懒得干那事。

也不是不想,是心里想,但干着干着就腻了,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

她说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干的?

我说那能怎么干?还不是爬上去就完事?

她说没试过别的方式?

我说没有,也知道一些,但我不行,许是心里有障碍。

她说你真老实,真可爱。

然后俯在我耳边轻轻吹了一口,说:想不想试试?

我说想。

我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来抗拒。

她让我躺在床上。

她揭开了我身上的被子。

然后她就俯在我身上。柔声道:乖乖,好好跟我学。

我嗯了一声。

她说真乖,然后就开始在我身上轻轻地吻了起来。

她从我的额头开始,吻到我的脸,吻到我的脖子,吻到我的胸。

她开始吻我的两个乳头,湿湿的,痒痒的让我分外受用。

她吻到了我的下处。

我开始喘息。

我看到了她憋得通红的脸,看到了她厥得高高的臀,看到了她从浴衣里祼露出来的深深的胸沟和巨大的奶子。

我的喘息开始加剧。

我的身体开始膨胀。

我忽然有一种渴望,想一头扎进那个美妙的所在,去狂吻,去吮食,去掘取。

我急切地向她呼唤:过来,过来。

她一把甩开身上的浴衣,调过头来,把屁股给我,然后又迫不及待地把头扎进了我的腿里。

我感到我变成了一头饿疯了的猛兽。

我从未觉察过我的东西竟是如此的坚挺、巨硕和雄猛。

在昂然挺进的那一刻,我感觉我是一个无坚不摧的英雄。

她的反应异常灵敏,我一沾上就大声喘息,大声呼叫。

她的叫声嘶哑而又有力,给我一种狠命进入的诱惑和鼓励。

我已感到是在那个畅通无阻的通道里穿梭很不解气。

我要进入她的另一个房间里去。

但当我来到门口的时候我有些犹豫,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然而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快些,用力,用力。

我就乘着一股豪情长驱直入。

她大叫一声,那声音都嘶裂了,时断时续。

她在抽畜,她在发抖,她的屁股在使劲地扭动。

然而她仍然在咬牙切齿地叫道:用力……用力……

这一次我的整个身心都化成了一支利剑。

这一次我大汗淋漓。

这一次我酣畅无比……

我瘫软在床上沉寂了很久。

她轻柔的呻吟依然时断时续。

我这才发现她的身体非常性感,非常美,简直就象个活生生的魔鬼。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怎么样?学会了?

我流着泪说,你把我带进了一个地狱。

我决定离开滨海厂。

我想起了李厂长的话:实在不行,自己拉杆子干去。

我觉得我现在有了这个能力。

我必须要跟涩儿谈一谈,我需要她的理解和支持。

这一天我早早地回到家里。

等涩儿把孩子安顿睡了之后,我对她说:涩儿,我想跟你谈谈。

她说:谈什么?你不是在外面过得挺快活吗?

我说我希望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你老公现在已经被人家逼得走投无路了。

她说: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我?你以为我是谁啊?我是你爸还是你妈?我欠你的?

我说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你是我老婆!有些话我必须给你说!

你要是不听,就等着后悔去好了!

说完,我把门一摔,就气冲冲地到另一个屋去了。

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眼睛又湿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哭,我的泪什么时候才能流尽呢?

过了一会儿,涩儿进来了。

她的目光有些闪烁,有些不安,犹犹豫豫地坐在了我跟前。

我看着她没有吱声。

她把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她有点羞涩和忸怩,她已生疏了和我的亲呢。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说吧,我和你一起扛着。

她的语调不冷不热。

她努力使自己的语言温柔一些,可她做不到,她不习惯这些。

但有她这句话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她的内心其实很温柔,可她说不出来。

我紧紧攥住她的手,说谢谢,我现在十分需要你的支持和理解。

她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我就一五一十地给她讲了我现在的处境和这种处境的由来。

她说都是我不好,总逼着你去捞钱,是我害了你了。

我说不怪你,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这些年他们哪个捞得比我少了?

问题在于我是李厂长的人,我们的改革触及了不少人的利益,所以他们现在就联起手来整我。

涩儿说李厂长是个好人,你跟他没有跟错。

他们现在即然这样对你,不给他们干就是了。又不是离了他们就不能活。

我说我也是这么想,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问涩儿:是不是我真的不行,真的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涩儿说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我觉得你很有能力,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强。

你别看我平时总对你急头酸脸的,说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其实我心里挺佩服你的,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的心里十分感激,可是,我望着涩儿,说以后我要是不当官了呢?

涩儿说不当就不当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过去我有点虚荣,爱点小面子。现在想明白了,什么官不官权不权,那都是暂时的。是人家借给你的,早晚都会拿回去。

你看看李厂长,当官时多风光,现在怎么样了,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把他当回事。

不过他们谁也别得意,过几年,他们的下场恐怕连李厂长都不如呢。

不信你就等着看,等他们不当官了,见了你象不象个三孙子!

我说不会的,这样的孙子我才不要呢!

涩儿扑哧笑了,用手指头抹了一下我的脸蛋儿,说想通了?

她说我就看不惯你们男人这一点,为了那顶破帽子,为了悬在前面的那跟烂骨头,就把自己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条连家都不看了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的狗!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我感到十分好奇。

她说看什么?不认识了?

我说有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她说你以为我是个傻子?我心里啥都明白,不说罢了。

或许是在你面前撒娇撒惯了,一些好话总也说不出口来。

我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她说:干什么?

我说再给你来一次新婚之夜,说看一把把她搂了过来。

她一边挣扎,一边叫:你不是不行了吗?大废物!

我也不吱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把我那个已经挺起的东西掏出来,送到她唇边。

她有点不解,有点羞涩,她把头扭向一边。

我使劲地把她的头扳回来,把那东西往里一塞,她就怯怯的亲吻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喊饶命,她在不停地叫着。她的叫声象在哭。

我问她是不是疼了,她怯怯地道不是,就是太厉害。

我说那我就停了,她一边哼着一边道:别,别……

完事之后她说你这家伙太坏了。

我说不坏怎么能让你舒服呢?

她说你又从哪学的这些烂七八糟的?

我说网上、书上、VCD、录像带,遍地都是呢!

她说你又看黄片?还有脸说呢!

我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觉得那上面有许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学。

她说要学你学吧,还不够害臊的呢!

我说你真的不想看?

她没有吱声,过一会儿却道:还是说点正经事吧,看这些日子把你愁得,你还有心思看这个?

我说我已经想好了,成立一家自己的劳务工程公司。

反正就是这点事,从经营到生产我都懂,队伍也现成,拉出去自己干就是了,省得给他们挣了钱还得挨他们整。

她说那人家厂里能同意吗?

我说我走他们管不着,扔个辞职信就得了。

关键是在哪里成立这个公司。我要在这里干,恐怕他们还会卡我,毕竟许多东西还要经过厂里的。

她说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已经向船东打听过了,他们说他们的船在大连修得也不少,我可以把公司注册在那里。

反正有了钱,什么关节都能打通。不象在滨海厂,人家就是看你不顺眼,有钱没钱都不管用。

她说你要是想好了那就去吧,最起码你的心情能好些。

我说那以后可就苦了你了,让你一个人带个孩子。

她苦笑一下,你在家时管什么了?指望你我们娘俩就活不成了。

她叹一口气,说这样也好,省得你在这里遭罪。

看看你这些日子让人家给糟蹋的,整天耷拉个脑袋,连做男人的本事都没了,让我象守活寡似的。

出去干吧,虽然不能天天在一起,但最起码算是把我的男人找回来了。

我说对不起,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其实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一直不敢给你说这些。

她说你以为我还是个孩子?拍拍我的头道:孩儿他妈了!

所以你记住,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扛着!

我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我想享受这温暖的一夜。

出行前我找到顾香香。

那次荒唐之后我没再去找她,她也没找我,好象这事没发生过似的。

但这次我想去找找她,跟她告个别,也想征求她的一些建议。

我知道她总跟那些船东和船员打交道,对修船这一行很熟,而且也很有见地。

她说是不是下定决心了?

我说我想去大连,办个劳务工程公司。

她说那些船东已经给我说了,还是他们帮你出的主意是不是?

我不由得有些惊奇,觉得这个比我小好几岁却总是自称大姐姐的既象风尘女子又象职业女性的神秘女人的确不可小视。

她的能量比我预想的要大得多。

我问:你跟他们很熟?

她说比你熟。

我说那倒可以理解。心的话,那些家伙整天在你这里鬼混,熟到什么程度都不过份。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怎么?瞧不起我了?

我说哪里,愈发瞧得起了。

她说在我面前不要戴面具。说吧,是想继续学习,还是有其它地方用得着我的?

我说想征求一些你的建议,我更看重的是你的智慧。

这句话倒是实话,既非客气也非恭维。

她说我的建议很简单,带我一起去。

我马上愣了,不解地望着她,说带你去干什么?

她说当然不是想当你的压寨夫人。我对男女之间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想证实一下自己的能力。

我说你的意思是想跟我一起干。

她拿出一份文件,说你看看,这是我起草的合作协议和公司的运作计划,相信你会感兴趣。

我好奇地接过来,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思议。

协议的内容很明了,我出资60%,她出资40%,但分成时却各得50%。

这一点我搞不懂。

看完之后我问她:为什么利润分配会是这种比例?

她说因为我除了钱之外,还有别的出资方式。

我说我不明白。

她说你们男人谈业务,只要使钱就行了。

而女人不一样,除了用钱,有时难免也会让人家占一些别的便宜。所以我觉得这应该视为我的一种投资。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我仍然弄不懂她的心思。

我说有这个必要吗?用钱买通他们不就够了吗?

她说你想过没有?你用钱,别人也会用钱,人家凭什么把活儿给你?

再说咱们刚到那儿,人生地不熟的,本身就处于劣势。

但是钱再加上我,我的身体和智慧就不同了,我们就可以处于优势。

这正是我的价值之所在。如果我能做的你也能做,那你还要我干什么?

她的推理我无法反驳,但我仍然不解,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当然不是为了你,挣钱啊!

钱能让人把一切东西都丢掉,人格、尊严、廉耻、爱情、友谊,再说这些东西我早就丢掉了,再丢一次也没什么损失。

她说这话时没有丝毫悲伤、愤恨或者不恭的样子,就好象是在讲解一道算术题。

我说钱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她说重要,比我的生命还重要。现在除了钱我已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我说明白了,我喜欢与你这样的人合作。
 0   2005-07-01 06:45:2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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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堂之旅

我把周强、石磊和景悦文三个弟兄请来喝了一顿酒,并宣布了我的决定。

他们很惋惜,很无奈。

但也说了许多鼓励的话,让我以后干大了再杀回来。

他们说他们舍不得我离开。

后来我把跟顾香香合作的事说了。

他们都很高兴,说正担心我到了那里没有个好帮手呢。

他们对顾香香都有所耳闻,说那个女孩不得了,不光人长得好,也十分灵光,船上船下没她不熟的。

石磊说她老早就开始向船上提供船用配件和生活用品以及各种地面服务,挣了不少钱。

他们说有她跟你合作,这事一定能办成。

果然不出几位老兄所料。

我们到了那里之后,顾香香出面请那些大哥喝了一顿酒,然后那些工商、税务、银行以及办公地点等方面的事便一扫而平。

顾香香向我充分展示了她办事的干练和精明。

那一刻我对她十分崇敬,觉得跟这样一个人一起要是不干成点事,真是可惜了。

说实话我是很少佩服人的,特别是女人。我习惯了把她们视作弱者。

但顾香香身上的许多东西,特别是她的豪气和魄力,让许多男人都自叹弗如。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子为什么会坠落红尘,而且还在红尘之中生活得津津有味。

这一点我永远也搞不清。

选择住处时我跟顾香香发生了分歧。

她要我和她一起在附近的一家大酒店租套房子。一人一间,房费各半。

而且那里面还有客厅和一些办公设施,平日里办公或接待客人都可以。

我不干。

我想住在工厂的招待所里。那里离厂区近,办事很方便,而且也便宜。

她嘲笑我小家子气,说住在那个破地方,谁还相信你的实力,谁还愿意跟你做生意?

我说实力是摆在那儿的,装是装不出来的。

再说咱这公司刚建起来,还没挣钱呢。最好节省一些,别打肿脸充胖子。

她说你怎么这么土鳖?钱不是人挣的吗?舍得花才挣得来。

我说那等咱挣来了再花也不迟。

她说我就看不惯你这种缩手缩脚的样子!钱会给你挣的,还怕我坑了你?

我说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住那么高级的地方不合适。

她说不合适别去,住你的破旅馆去!

说完,自个儿走了。

公司正式开张之日,顾香香跟我约法三章:

第一,经营上的事你不得干预,花多少钱,怎么花都是我的事。

你只要记住一点:不该花的钱我不会花,不该拿的钱我不会拿,在这上面我需要你的绝对信任。

我说没问题。

另外,她说我的工作时间和工作方式你也不要干预,反正不管怎么干,我给你拿来活儿就是。

我说也没问题。

第三,她说对工程质量和服务质量你必须负责,不能出半点问题,不能在这上面砸牌子。

我说我做得到。

她说那你就等着收钱吧。

说完一扭屁股就走了。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味儿。

这里我是老板还是她是老板?

怎么轮到我就必须保证,轮到她就不得干预?

我觉得我在她面前很窝囊。但又一想,算了吧,犯不着跟她较这个真。

我来这儿是干啥的?不就是挣钱吗?只要她能给我挣到钱就是。

几天之后,顾香香拿来一张支票,上面的钱数还不少。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咱不是还没干活儿吗?

她说你没干,我干了。

我不解地望着她。

她说不是怕你着急吗?所以我就先找了厂里的一个车间。

他们在外边干了点私活儿,自个儿又没帐号,所以就从咱们这里过过帐,咱们留10%。

我算了算,能留五六万呢!不由得喜笑颜开,说你真行!

她说这回高兴了?看你这几天把脸拉拉的,每次见了我恨不得一脚把我踢出去。

我说哪敢?不过着急确实有的。

你想想,我到这儿是来干啥的?不就是挣钱吗?不挣钱我哪熬得下去?

她说挣钱也要沉得住气。高兴一些,别让我整天觉得欠了你似的。

我说香香你不知道,我其实挺不在乎钱的。

过去在厂里吧,有事业,有前途,总也不把挣不挣钱当回事。

可现在呢?我什么都没了,就剩下挣钱这一件事,我不为它急还为啥急?

她拍拍我的头,说孩子,别急,有我呢。

我就一把抓住她的手,想亲她一下,但她却把我甩开了,说:这是工作时间,干你的事去!

然后背上挎包,一扭一扭地走了。

我若有所失。

香香没有食言。

接下来的业务源源不断。有工程,有供应,还有不少走帐号干拿钱的。

我也开始忙了起来,没日没夜地往船上船下跑。

我知道香香找来这些活儿不容易,我不能砸她的牌子。

她的经营手段再高明,也得*生产质量和服务质量来保证。不然她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她就要来找我算帐的。

她那种六亲不认的架式真让我有点害怕。

好在我没有让她失望。

她有时会从外面打来一个电话,说干得不错,船东挺满意的。

我心里就很高兴,想让她回来跟她唠一唠,但她总说没空。

有一天我找了个理由,说谈谈分红的事。

她说在你那儿搁着吧,我用着了再取去。

说完便把电话挂了,让我心里没着没落的。

香香似乎在有意躲着我,自打到了这里之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

她白天总在外面跑,见不到人影。晚上我也到她那里去过,却总也敲不开门。

有一次我打她手机,她接了,里面乱哄哄的。

她问我有事吗?我说没有。

她说没事别打手机,我正忙呢!说完就挂了。

我心里涩涩的。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勾当,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说过,她公关不光用钱,还要用她的身体。

我的心里竟有些发酸,觉得她不应该这么对我。

到了这里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直没有干过那事。

她在我面前一本正经,说得都是一些业务上的事,从来没有半分亲昵,好象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那种关系。

其实在我心里也觉得那种关系不好,特别是对不起涩儿。

她如果主动一些,我甚至会躲着。但她如此健忘,我的心里反想了。

这天晚上我想去再要她一次。

反正她也不在乎,涩儿也不会知道。

再说荒唐也荒唐过了,就当再握一次快乐的手算了。

我是十点来钟才过去的,我怕去早了她又不在。

我敲了半天门她才来开。

我见她穿着一件睡衣,披头散发地从门缝里望着我,很意外,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说睡不着,想跟你唠唠。

她冷冷地道:对不起,你不能进来。

我望着她,从她眼里看不出任何东西。

但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尴尬地笑笑,说打扰了,便扭身愤然而去。

这个*子!活生生的*子!

我不知道怎样骂她才解气。

我觉得我陷入了一个极其污秽的泥潭之中,那个潭中充满了性与金钱的恶臭气。

她果真是用她的身体在挣钱,她果真是除了钱什么都不认的!

我回到住处,狠狠地抽了好几支烟后才逐渐平静下来。

不由得笑了。

这与你何干?

你用她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她已经给你挣了很多钱,你还指望什么?

指望她来爱你?

呸!

我忽然想起了涩儿。

到这儿好几个月了,我一直没回去过。

由于着急,由于忙,由于还没有期望中的成果,不知道该怎样向她交待,便也没打过电话。

我思想着,我给她打的第一个电话就是我挣到钱了,比在滨海厂干好几年挣得还多。

我想让她高兴。

然而我竟把她给忘了。

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我忽然有些忐忑。

涩儿在电话里听到我的声音时好久没有吱声。

我说你怎么了?你好吗?

她说还行,你呢?

我说我挣到钱了,挣了许多。

她没问钱数,也没说什么,她并没有象我想像得那样高兴。

我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

她说没什么,孩子睡了我怕把他吵醒。

我说那就这样吧,然后郁郁地把电话挂了。

有一天,吃过晚饭之后,香香打来一个电话,问我能不能去她那里一趟。

我说不能。

她说,怎么,有事吗?

我说没事,我想一个人呆着。

她说你爱来不来,反正我今天晚上是留给你的。说完砰地把电话挂了。

我犹豫半天,还是去了。

象香香这种女人对任何男人都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性格。

香香说:乖乖,我就喜欢你这么乖的样子。

我冷冷地道:今天晚上不接客了?

她并不生气,说有学生来,当然就没客人的地方了。

我说你今天还想教我一些什么?

她说教你学坏啊,你什么时候学学坏了,我就放心了。

我说怎么个坏法?你说。

她说今天先教你嫖,教你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嫖客。象你这样出门在外的男人不会嫖是不行的。

我说那就来吧,嫖你一次也没什么。

她忽然把手一伸:钱!

我毫不犹豫地拿出一叠钱,放在她手里。

她从中数出一些,把其余的还给我,说记住了,做嫖客也不要做冤大头,做*女也要讲职业道德,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我说记住了,来吧,我现在就把你当*女好了。

她狐媚地一笑,整个人立刻变了。

她用她的风骚,放荡,无比滛秽的肢体和语言诱导着我,让我变成了一个十足贪婪与凶残的嫖客。

上一次干她还有一些感情的成份在里面,除了肉体上的快感还有一些心灵上的快乐与慰籍。

这一次大不相同,我变成了一头只懂得用肢体去表达的猛兽。

我拼命地咬她抠她插她,我想把她扎得通体都是窟窿。

然而她却浑然不觉得疼。我的每一次暴行只能引来她愈发猛烈的迎合和更加高昂的叫声。

她搂住我的身体使劲往里推送,她一边急促进呻吟一边迫不急待地向我呼喊:插死我,插死我。

我不知道插进哪里她才知道痛。

但我已经倾尽全力了。

她的身体归于平静。

她的面孔依然秀丽而宁静。

我问她:满意了?

她说你很聪明,一点就通。

我说这点事还不简单,只用身体,不用感情。

她坐起来道:以后你就可以常到我这里来了,什么时候想嫖,就说一声。

我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忙了。

她说当然了,公司那点事不够我干。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也浪费了。

我说你很爱干这事吗?

她说你爱撒尿吗?不爱,可你把它尿出来就很痛快。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这么说是为了钱了?

她说你抓苍蝇是为了什么?你爱它吗?不爱!你抓住它就是为了把它彻底消灭。

说完她走下床来,到桌边拿起我给她的那叠钱,然后打开火机,点燃了。

她对我笑道:就象这一样,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她的眼里忽然间发出一种异样的光来。喃喃道:这一刻是我所有的快乐之所在。

香香的举动让我愈发觉得离奇,也隐隐地感到害怕。

她对我来说就象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时而有花香,时而有恶臭。

我想进去探个究竟,但又怕掉进去,永不复生。

好在我对她的怪异已有所准备,倒也能勉强适应。

挣钱嘛,反正是互相利用,大家只要能挣到钱就行。

第二早晨,香香又换成了一幅清纯玉女的面孔,一起来就跟我探讨一些业务上的事,依然就象昨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我知道她的脾气,便也跟她一本正经,不敢稍有无形。

谈完之后,便各忙各的,日子又归于平静。

香香依然是漫天飘飞,不见踪影。

我依然是船上船下,疲于奔命。

钱是哗啦啦地往里流着,但我的心情却越来越差劲。

我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有一天深夜,周强来了一个电话,他说他们正在山里喝酒呢。

屋里没有信号,他们打了很多遍都打不通,只好跑出来打,现在正在雨地里站着。

我说那怎么行,山里挺凉的,你们赶紧回去,有话改日再说。

他说不行,兄弟们想你啊!刚才我们一边喝一边念叨,兄弟们都齐了,就差你一个……

他竟哭了。

我呆呆地没有说话。

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叫道:快没电池了,你听着,我们一人给你说一句。

接着就是那些熟悉的声音。

一个接一个。

然后,忽然就断了。

这一夜,我始终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地就给家里去了一个电话。

涩儿睡意未消,说是你啊,吓我一跳,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事,就是想家了,我想回去。

她问:没活儿干了?

我说有,活儿多得是,就是放心不下你和儿子。

她说我们不用你操心,好好挣你的钱就是了。

我愣了半天,没有吱声。

她说没事了吧?没事我挂了,孩子还睡着呢。

我把电话拿在手里,半天都没有放下。

我忽然觉得干什么都没有意义。

我一把把桌子上的图纸和合同都扫了下去。

挣钱,挣钱,挣这么多钱干什么用呢?

香香没有再约过我。我也没有向她预约过。

我不想嫖她。

如果说她用她的身体和技巧曾经让我肉体上的快感达到了极致的话,那么她也用这种肉体的快感把我的灵魂蚀空了,有多少快乐就蚀掉多少。

我对她感到了一种由衷的恐惧。

过去怕她是对她办事能力的一种崇敬,那里面还有敬意。现在这种恐惧来自于无形,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仿佛就近在眼前的东西。

我决定跟她拉开距离。

我开始跟她分钱。

她说我不着急,你急什么?钱不是在你手里么?

我说你不着急是你对我的信任。我着急是我对你的诚意。

她说你还是这么老实,怎么就学不坏呢?

她这个坏字让我忽然想起了那一夜,我尴尬地笑笑,说有些东西能学会,有些东西却是骨子里生来就有的,学也学不会。

她坚决地说:不,你错了!并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坏的。

没有那些腥臭,苍蝇怎么会变得那么脏?没有那些人和畜牲的吞食,那些结净的水怎么会变成尿呢?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对这句话反应如此强烈。

在她嘴里总会有一些怪异而智慧的理论冒出来。就象她在性行为上的表现一样,虽然很怪异,很无耻,但你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功力,一种境界。

她的境界让你神魂颠倒,但又望而怯步。

我无比坚决地把钱分给了她。

她无可奈何地接过那些钱,说我对你很失望知道吗?

我说为什么?

她说你永远不懂得贪得无厌,永远不懂得抓住时机。

比如现在,如果你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我会毫不犹豫地满足你。

就在这里。她的目光里忽然燃起一朵魔焰。

我不敢正视她,慌忙低下头去。

她说其实在办公室里更有味道,有许多花样儿你见都没见过,为什么不试试呢?

我不敢吱声。

她说如果是怕花钱的话,那大可不必了。你已经帮我挣了很多钱,今天你的学费可以免了。

我感到那团魔焰在向我步步逼近,我的整个身心都已感觉到了它的燎烤。

如果再不反抗,我就会被它活活吞掉。

我抬起头,毅然而然却十分无力地对她说,得了吧,我也不喜欢占人便宜。如果需要,我宁愿去嫖你。

她笑了,却愤然道:猪!难道你不知道你比猪还笨么?

我说我说过,有些东西是学都学不会的。

她咬牙切齿道:我不信!不过我今天没时间跟你啰嗦了!我迫不及待。

既然给你的东西你不要,我就只好去把它送人了,见一个送一个!

说完,扭身就走了。

她的屁股还在一颠一颠地喷着火。

我就在她身后轻轻地啐了一声:*子!

她却忽然折回身来,笑咪咪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不敢吱声。

她柔声道:那两个字眼对我来说很动听,再送给我一遍听听好么?

我轻声道:*子!

她咯咯一笑,说我喜欢这种称呼。不过你弄错了,我现在要做的是友情赠送,所以*子的事只有等到晚上来做了。

说完,给我来个飞吻,扬长而去了。

我的理智告诉我,离这个女人远些,再远些。

然而我的身体却总也做不到。

我喜欢看她眼神里那团时隐时现的魔焰,我喜欢听她声音中的那种赤祼祼的诱惑和呼唤。

我不由自主地就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她对我的种种恶毒的好。

特别是与她性交时的情景,时不时地就浮现在脑中。

她的喷着火的躯体,她的放荡而无耻的叫声,她的魔鬼一样的扭动……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陷入一个如此痛苦而又无奈的火坑。

我不爱她,与她做爱是一种纯粹的兽行。

这种兽行让我充满了罪恶感与忐忑不安。但正是这种充满了罪恶与忐忑的东西却让我神魂颠倒欲醉欲仙。

每当这时,我总想起涩儿。

与涩儿做爱是我神圣的使命和权利,我渴望这种爱的做法能够达到那种烈焰腾腾奋不顾身的境地。

我想在她的身体里死去一次。

但我做不到。我的身体在她那里总也燃不起烈火,得不到满足,甚至已经越来越麻木。

涩儿就象一杯水,你喝多少都没关系,但没什么滋味。

因此你懒得去喝。

香香就象一杯烈酒,可以让你仙,让你醉,但你害怕醒来之后的滋味。

因此你不敢。

性饥饿成了那段日子最难熬的一种痛。

我开始去嫖。

找个不认识的女人,把身上的那股子水弄出来。一把一利索,倒也省事。

但仅仅两次,我便没了兴趣。

她们夸张的呻吟,迫不及待地想让你射的表情,以及那个一天不知让多少人进出的肮脏的洞,让我越想越恶心。

每次出来,都让我感觉象是入了一次遍地都是大粪的厕。

我宁愿去手淫。

在那段寂寞难耐的日子里,我曾经在半梦半醒之中怀柔过无数个女人。

相识的,不相识的;面目清晰的,面目不清的......

我随心所欲地摆弄着她们。要什么便是什么,要谁便是谁。

在那一刻我是至高无上的国王。是风情万种的王子。

是让那些女人如醉如痴的用最凶猛的暴力和最温柔的柔情凝制而成的一个无坚不摧无孔不入的阳具。

当我用上帝之手剥去了她们仙子般娇羞的外衣之后,她们一个个都变得那样的放荡而无耻,向我要了一次又一次......

我得承认,当那股热辣辣的液体从体内喷出时,我也会得到些许快感。

但瞬间之后,便马上堕入了一个污浊而又悔愧的深渊。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并由此而精神愰忽,萎靡不振。

我开始憎恶那些女人。

那些白天娇俏妩媚,到了夜里却丑态毕现,荒淫无度的女人。

她们是我梦中的妖魔,是我灵魂上的梅毒,是在我的阳具上贪婪吮食的食人蚁。

我下定决心要把她们从我的脑子里一个不剩地都赶出去。

我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朗頌《金刚经》:

断疑生信

绝相超宗

顿忘人法解真空

般若味重重

东方虚空,南西北方虚空

四维上下皆虚空

空即是色

色即是空

......
 0   2005-07-01 06:45:4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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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凤凰涅磐

我厌倦了,觉得一切都了无生趣,包括挣钱。

我不知道挣这些钱来干什么。

过去,如果说曾经曾经窃想过的话,那就是挣了钱就可以有地位,有实力。就可以让那些你仰慕着的女人来仰慕你、顺从你、满足你。

那时侯对女人这种东西不甚了了,见一个激动一次。好象她们每一个都是可以让你仰慕一生钟爱一生的天使。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我已经把女人这种东西看得很透。决不会再为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而怦然心动。

因为我知道,再漂亮、再优雅、再高贵女人也有对着男人撅起屁股的那一瞬,不管那个男人是谁。

而一想起她们这一刻的丑态,便也全无了敬仰之心。

所剩下来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要不要站在她们身后,成为那个可以实实在在地操作一把的男人。

而这种操作,二百块钱就可以得到一次。

那么我还要挣那么多钱来干什么?

我想不通。

也许在这一点上,我真的该向顾香香好好学习学习。

她怎么就会对挣钱这么感兴趣?

她怎么做起爱来就那样孜孜不倦不遗余力?

她怎么过得就那样有滋有味,仿佛每一天的日子都充满了激情和活力?

我得去找顾香香好好谈谈了。

我不要她教我那种功夫,也不要谈钱谈业务,我只想跟她谈谈人生。

然而顾香香不理我。

她说没时间跟我扯淡。

我说我是认真的,我想跟你谈谈人生。

她说我也是认真的,不想跟你扯用不着的。

我急了,说我付费还不行吗?你说吧,一小时多少钱?

她说我不挣你这种钱,我只卖肉体不卖别的。

我说难道我们在一起随便谈谈都不行吗?

她说我跟你之间只有两件事可以谈:一是钱,二是性。至于别的就恕不奉陪了。

说完,她便把电话挂了。

我坐在那里郁闷了好半天。

我感到了由衷的孤独。

这一夜,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只是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一颗接一颗地抽着烟。

直抽到头疼欲裂,抽到睁不开眼,这才倒在床上,合衣而睡了……

早晨还没醒,电话便响了。

我懒得去接,便由它响着。它竟响个不停。

我只好接了。

电话是从厂医院打来的,说顾香香住院了,让我赶紧去。

我揉揉眼睛,懒懒地问:啥病啊?

那边没好气地道:快死了,你来吧!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慌忙擦把脸,直奔医院而去了。

医生在病房门口拦住了我。

你是她什么人?她上下打量我两眼,冷冷地问。

我说领导,她是我们单位的。

她家里没人在这儿吗?她又问。

我说没有。

那你跟我来吧,她很不客气地把我带进了医生值班室。

落坐之后又问我:她在你们单位是干啥的?

我说经营。

她说怪不得呢。然后又问:你们都经营些什么?

我说这与她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她说让你说你就说。

我懒得与她纠缠,便道:修船。

她孤疑地望着我:修船有这么修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她冷冷地道:累的,累昏了。

我不解地道:你开玩笑,怎么会呢?

她说七八个男人,糟蹋了她一整夜,你说会不会呢?

我忽然明白了,十分惊疑地望着她,既难以置信,又有些无地自容。

我说她人呢?人怎么样了?

她说人是醒过来了,恢复可就难讲了。

我说谁把她送来的?那些人呢?

她说是几个船员把她从船上抬下来的,他们交完钱就走了。

我说这些王八蛋!怎么能这么干呢?

她说我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我们问她,她什么都不说,只是说让你来。

你是她的领导,你说怎么办,有没必要到派出所去报案?

我说我看看她再说吧,现在能进去吗?

她说可以,她的身体已没多大事,慢慢恢复就是了,只是精神有点不正常,你说话小心一些就是了。

我说好吧,不过这事还麻烦你们暂时保密。

她说可以,然后又狠狠地瞪我一眼,说你这领导怎么当的,好好的一个姑娘给人家糟蹋了!

我走进病房时香香正愣愣地在床上躺着,看见我,竟咧嘴笑了。

我不知道说啥是好,便只好先在她身边坐下来,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说我这个结果是不是很完美?说完她的眼里就流了泪,但她依然笑着。

我说是船上那些王八蛋干的?我饶不了他们!

她说不怪他们,他们付了钱的,很多很多。

我一听就炸了,腾地站起来,说你……

然而她却不慌不忙,说你知道他们付了多少钱吗?五千美金!所以他们就拼命地干啊,干啊,生怕捞不回本。

我恨恨地道:五千美金你就不要命啦?你真的那么缺钱吗?缺钱你可以冲我要啊!

她说我从来不要不该要的钱,你那些钱我不稀罕。

我愤愤地道:我也可以干你!也可以给你很多钱!

她无力地笑笑,说你满足不了我。

我说这下你满足了?我真为你感到恶心,你知道吗?也为我自己!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懒懒地道:走吧,我累了。

回到班上,我什么都干不下去。

香香的行为让我十分不解。

她的确爱钱,的确是不择手段。但再不择手段也不能让七八个人轮流干!

她的确是性欲旺盛,但再旺盛也不能不要命!

我对她的行为充满了厌恶,也充满了好奇。我觉得这件事决不会是五千美金那么简单。

我决定还是要去看看她,我必须探个究竟。

她丝毫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她依然向我笑着,说来啦?

可她越这样我就越生气,我决不相信她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被金钱和性欲套牢了的*女。

我气哼哼地道: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说我知道你会问的,你坐下,我慢慢说给你。

我就在她身边坐下来。

她说这是命。命运就象系在风筝上的那根线,你生下来就被套牢了。想逃都逃不掉。

什么时候你把那根线挣断了,你也就该坠落了。

她的思维仍然充满智慧和哲理,她们语调依然平缓而迷离,仿佛在讲述一个很遥远的与她毫无关系的事。

她说那天晚上我陪船上的轮机长喝酒,喝完酒就去了他的房间。

他的功夫不好,不一会儿就射了。然后我要走,他说不行,他还没有过够瘾。

我说刚才陪你是为了要活儿,再干可就要收钱了。

他说钱他有的是,让我随便开。

我说五千美金。他说五千美金可以干一百个女人。

她喝了一口水,接着道:也许是那天我喝多了,就随口道:你要是觉得亏可以多叫几个人。反正我是只限钟点,不限人。

他说真的?我说当然,我顾香香的为人向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象你们男人。

他说那你等着,说完就出了门。我以为他找个借口要溜,便收拾收拾,准备要走。

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他拉了回来。他把一叠美金往我包里一塞,说今天要看看你这妖精的功力到底有多深。

我看见他身后跟着许多人,我预感到不妙,但我想走已不可能。

他们围将上来。刚开始我还想挣扎,但很快就被他们制服了。

我感到我的身体上开了很多口子,许多人许多东西在里面进进出出,象赶集一样。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后来我的眼睛就睁不开了,我的脑子变成了一片空白。

讲完了,她静静地望着我,说就这些。

我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我摇摇头。

她喃喃道:他们这些人真可爱,真有劲儿,我总也挣不开的那根线,他们一下子就把它扯断了。

我自由了,她说。

我迷惑地望着她,仍然是无言以对。

我忽然觉得顾香香并不象我原先想象的那样可怕,也并非那样强大。

她很无助,很无奈。她的心比任何东西都脆弱,一碰就碎了。

我觉得她正在我眼前消散,由一个晶莹的水滴一点一点地蒸发成了一团迷雾,然后慢慢地向空中散去。

我想抓却抓不住。

我的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丢了什么我不知道,但那东西一定是丢了。

也许那种东西我并不喜欢,甚至厌恶,但丢了也难受。

因为除此之外,我的心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再次赶到医院时,顾香香已经出院了。

我折回她的住处,她又已离开。

不过她给我留下了一个包还有一封信。

信是这样写的:

我知道你对我充满了疑惑,也充满了厌恶。

本想一走了之,但终究于心不忍。

因为你毕竟是距离我的灵魂最近的一个男人。

我曾经想把你毁掉,但没有成功。这是我唯一的遗憾。

不过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向你继续论证我的那句话:人,不是本来就坏的。

我出生在东北一个偏僻的农村。如果不上学,我就会象其他人一样过得安安稳稳本本份份。

但我从小爱学习,我是我们那个村子唯一一个读到高中的女孩子。

如果我是一个男孩,我的前途也许会一路光明下去,但我是一个女孩。

高二那年,我哥哥要结婚,前提条件是我得先嫁出去,不然家里没钱娶。

由于我长得好,又上过学,为此我的父母可以得到一大笔彩礼。

我听父母计算过,这笔钱除了给哥娶媳妇儿之外,还可以让他们过上好几年的好日子。

我是被我的父母和哥哥绑到那家去的。当天晚上我就遭到了一次从未想象过的摧残和蹂躏。

他说他家花的钱太多了,一定要在我身上找回来。

黎明时分,我趁他疲惫与酣睡之际把他打昏,我跑了出去。

在省城,已经身无分文的我遇到了一个前来搭讪的男孩。他也是从农村到城里打工的,我别无选择地跟他回到了他的住处。

他们屋里住着四个人,第一天晚上,那三个让了出去。

那个男孩对我很好。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然而第二天晚上进来的却换成了另外一个男孩子。

我不跟他干,他就强暴了我。然后劝我道:跟谁不一样么?反正那个你原先也是不认识的。我们大家都给你钱,都对你好就是了。

就这样,他们一天换一个。

他们都对我不错,但这毕竟不是我能过下去的生活。

我离开了他们。到歌厅上班的第一天,我就被老板*污了。他说每个小姐都要经过这一关的,我只好答应。

后来便是那些保安,那些少爷。他们说他们会保护我,这就算收取保护费了。

在一个姐妹的开导下,我开始寻找目标,想找一个长久的依*。

一个六十来岁的人看中了我。他没有老伴,子女也不在身边,一个人过。

于是我就成了他的干女儿,搬过去跟他过,条件是他必须供我上学。

这样我白天上学,晚上陪他在床上干活儿。

他对我很温柔,床上的技巧与花样也很多,竟也让我慢慢地感到了做这事的快乐。

但他毕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往往力不从心,总是在我性欲高涨时便泄了。每次与他做爱便变成了一种折磨。

我考上了大学,我想我可以离开他了。但他不放,他让我必须上本市的大学。否则他不但不供养我,而且还会去学校揭发我。

我没有办法,只好依他。那些日子我不能住校,必须每天回来供他玩乐。

他的需求特别多,他的爱抚技巧也特别高,每次都把我撩拨的嗷嗷叫。但每次他都满足不了我。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他开始变态。自己满足不了我时就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和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摧残我。

我变成了一台性机器。我麻木了,厌恶了,但我已经摆不脱。

因为我已习惯了,一到时候我就欲火难忍,就想受他折磨。

我必须离开他。我开始想办法了。我要用他教给我的本事将他击垮。

那些日子我变得主动起来,疯狂地向他进攻。用动作,用语言,用手,用嘴,用各个可以进去的部位不停地向他索要。

我的技巧越来越精纯,他的身体也就越来越差劲。

毕业前夕他已经变成了我的一条狗。

他的东西已毫无用途。他只能用手,用嘴,用各种工具来满足我的性欲,讨我的欢喜。

我看到了他的恐惧,他的羞愧,他的欲罢不能。

他已被我彻底击毁。我也从这种毁灭当中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乐趣。

拿到毕业证之后,我对他说,你还想活下去吗?他说想。我说那么拿五万块钱,买回你的狗命去。不然我就会继续和你在一起,我保证不出一年就吸干你。

他乖乖地给了我五万。

这时候我的心里除了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我恨钱,所以我要拼命地挣钱,然后把它们一张一张的烧掉,让它们变成灰。

我恨男人,所以我要不停地猎捕男人,让他们变成我的一条狗,供我驱使和作弄。

你的出现让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我觉得毁掉你这样一个男人才有意思。

我开始诱捕你,但我不肯让你轻易毁掉。我要把你把握在手里,一点一点地毁去......

遗憾的是我没有等到这一天,我自己先被毁掉了。

我十分奇怪的是我对那些船员没有丝毫的恨意,他们仿佛在那一夜把我所有的欲望、情感和力气都掏光了。

我的心中空空如也。

如果说过去还有恨,那么现在连恨都没了。

我感到自己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飘飘悠悠地下坠。那种感觉极美。

我终于可以放心地走了。尽管不知把心放在哪里。

信的末尾还有一行字:所有的钱都在包里,全给你,包括那五千美金。

我打开那只包,望着里面数也数不清的钱,我感到我的灵魂也在象水珠一样一点一点地蒸发,扩散......

我木然地拿起那些钱,一张一张地往空中扔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干。

但我一直就那么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干着。

那些钱在我的四周飘飞。

我的胳膊麻木了。

我的腿麻木了。

我整个人都麻木了。

我只有一个意志,要一丝不苟地把这件事干完。

我终于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分力气。

我睡了,躺在那堆花花绿绿的钱上......
 0   2005-07-01 06:45:5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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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蝴蝶梦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随着一群人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旅游。

那里山色秀美,幽谷清灵。我只顾兴致勃勃地跟着他们往前走。

山路越来越崎曲,雾也越来越浓。我习惯性地去拉一个人的手,却忽然发现那人不见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从眼前掠过的一张张陌生而又冰冷的面孔,心开始渐渐地缩紧。

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始终不见那人的身影。我害怕极了,担心极了。我害怕从此就会把她弄丢。

我开始在一条大道上狂奔。一边撕破了喉咙在吼叫,一边瞪圆了眼睛在搜寻......

我迷路了,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森林里。我已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往何而去。

也许从此我将与世隔绝,将失去我那些最亲爱的人。

我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当我艰难地匍匐到溪边想喝口水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已是满脸皱折,头发尽失,而胡子和眉毛则已变得雪白雪白了。

我从未想过我的一生竟会这样过去。

匆匆忙忙,绕来绕去,到头来竟是一无所获,一无所获啊!

便老了,便没了,便过去了......

我悔啊!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我禁不住抬起头,对着那无比威严的苍天伸出颤微微的双手:上帝啊!能不能给我一次来生?能不能?

如果有来生,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牢牢地抓住那个人的手,再也不放松......

一只鲜艳无比的的大蝴蝶在我的手上悄然而落。我感到它的眼睛很大很深,仿佛有一个声音在里面隐隐地召唤着我。

我竟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我以为这就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路了。

不料里面竟是越来越开阔。我看到了兰花盛开的草地,我看到了秀如胴体的山峦,我听到了天籁之音一样清灵而空旷的水声。

我看到了一帘瀑布。

就在那帘瀑布的下面,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她像是在洗浴,又像是在凝思。

那雪白的肌肤,纤细的腰身,玉柱一样挺拔的腿,在这空旷的山谷和清澈的瀑布之中显得那样凄美。

我禁不住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

我看到她的肩在抖。

她仿佛听到了我的脚步,听到了我的呼吸,听到了一个久违了的生命在向她接近。

她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但终于还是忍不住慢慢地转过身来......

这是一副十分清秀而又艳丽的脸,是一副十分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羞怯与惊疑。

而我却已哽咽,涩儿,涩儿,真的是你!

她似乎听出了我的声音,她在一步一步地向我接近。

我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我看到了她脸上滚涌而出的泪水......

她抚摸着我爬满皱折的脸,抚摸着我雪白的眉毛与胡子,抚摸着我光秃秃的头,她说:你老啦。

我说可是你还这么年轻,这么美。

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来的,所以我把一生的美丽都给你留着。

我痛苦地摇摇头,说可是我已经老啦,说完已是泪如泉涌......

她说,我为你保存的美丽就是要把你带回春天的风儿。

说完,已把我紧紧抱住。用她温润的小唇开始吻我的头,我的脸,我的眉和我的泪。

她的唇和我的唇终于紧紧地贴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一条湿滑的小鱼已经挤进我的嘴中,在每一个可以触及的部位拼命地吮食,嚅动......

一股热辣辣的激流霎时间传遍全身,我感到整个身体都在膨胀、鼓动。

一支利箭长啸而起......

就在我迫不及待地要进入她火炉一样的身体去把自己熔化掉的时候,那梦却嘎然而止。

这是我从未遭遇过的一种激情与渴望,是要把自己一丝一丝地熔化掉方才心甘的一种冲动。

我一向认为情和欲是两条截然不同的河流,你很难让它们交汇到一起。

这么多年来,我曾经无数次地渴望,如果有一天,我能够让我最真挚的情感和最高昂的性欲在一个女人身上汹涌澎湃一次,今生我将无憾。

我一向认为这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但是现在,我做到了。

就在刚才那一刻,我仿佛是在刹那之间,把握到了生命的本质。

我知道了我这一生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是,这件东西至今还握在我的手里。

我为此而庆幸,而欣喜,而感动。

一种发自内心的渴望与呼唤让我再也无法入睡:回家,回家,回家!

那个站在瀑布底下的美丽女人是我久违了的妻。

当我给她讲完那个梦,讲到那个梦嘎然而止,她已是泪流满面,毫不犹豫地让那个梦继续了下去。

我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是在做爱。拼命地缠绕在一起,象是要把对方吞进去,又象是要把自己化作一炉熔液,一滴一滴地挤进对方的生命里去。

当我终于抵达快乐的顶点,以为再也无法深入之时,一股热辣辣的温泉却从她的顶点喷涌而出,让我颤粟,让我窒息,让我在刹那间从那快乐的云颠直跌下来。

跌进一个更加快乐的云海。

我散了。她说,你把我弄散了,又装上,又弄散了......

我说我死了。你让我死了一次,还想死。

她说你这个魔鬼。

我说你这个妖精。
 0   2005-07-01 06:46:30  回复
dreamer
20F
dreamer Lv0
后记

如今的我已是心满意足。

白天可以悠闲地写作,晚上可以与心爱的人共赴爱河。

轰轰烈烈的性生活已经成了我们孜孜不倦的一种快乐。

我们不再压抑,不再笨拙,不再以为在汹涌的爱河里有什么不可以做。

我的涩儿曾经对我说过:*子算什么?做爱的境界不是仅仅无耻就能成就的。

我们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投入与忘我,我们渴望。

我们用各种部位急切地亲抚着对方,迎合着对方。用各种姿式让那快乐的行进更加深入与狂放。

我们打开了每一条可以打开的通道,让那快乐的小鸟在里面姿意地吟唱……

我爱生命,我爱生活。

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成熟还是一种堕落。

(全文完)
 0   2005-07-01 06:46:49  回复
36367075
21F
36367075 Lv0
寂寞→总是单身,四季如冬

网恋→虽不可能,但我喜欢

危机→因为没钱,所以痛苦

酷帅→不是非常,但也够了

谅解→首要基础,不过很快

爱护→不是保护,而是随我

思念→时光不多,只求一生

毕竟:分手后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相爱过

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

男人固然可恶,但导致女性松裤腰带的原因不在男人,而在于女性本身。女性喜欢用自己的姿色去迷倒、征服、勾引男人,利用男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假如女性能自爱、自重、自强,能将自己的裤腰带勒紧,能凭自己的本事处世,男人们难道还能将你强奸不行?事实上世道变了,不少女性的人生价值观也变了。不少女性想到的是如何利用上天和爹妈赋予她的“本钱”,如何在男人面前利用好自己的这些资本,让自己轻易地获取成功。古训曰:女子无才便是德。世风日下,女子成名松裤带。

~~~~在玫瑰氾濫成災的城市裏,我們用菠菜表達愛情~~~
 0   2005-07-06 05:09:25  回复
meiguo.com 创始人

emotion

1   2005-07-01 06:36:21  回复

回复/评论:除了堕落,我还能干些什么(申请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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