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丝丝，23岁，大学毕业

柏军曾是丝丝英文老师，那时她就暗恋着他。多年之后，两人重逢，暗恋终于不再压抑，即使她知道他已经是有家的男人了。就在他们享受甜蜜的时候，柏军的妻子在众人面前羞辱了丝丝，她被激怒了，计划用怀孕来报复他妻子，逼她退位……

1、为曾经的暗恋干杯

现在想想，后悔从那顿西餐开始。可那时候，我不觉得是后悔，我的心和那簇小小的烛火一起跳动，在摇曳的光芒里，我凝望着孙老师的眼睛，仍然无法持续三秒钟。

6年前，我就是那样躲闪着他的目光，又怕，又爱，愁和喜绞在一起。高中的教室，四楼，三尺讲台，孙老师站在上面，我紧紧握着英语书，每一个发音都饱含深情。

我爱他，爱他念英语时候好听的语音，他钝重的眼神，甚至是发脾气时的威慑力。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我的神经。我只期盼在经过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和他巧遇。记忆里最深的，是他监考时候，突然俯下身体，在我耳边小声说：记得把作文题目先写上。我感受着他的气息，突然很想抬头吻他一下。

可我怎么敢爱呢？在那个年纪，书包里都是沉甸甸的希望和未来，我没有能力说爱。

可是现在，孙老师就微笑着坐在我的对面，这仿佛是个梦境。我通过学校论坛找到他的联络方式，然后，以“谢师”的理由约他来这里。我已经是大四的学生，而他是三十岁出头的男人。

我告诉自己，只是想看看他而已。然而当我们见面，聊些过往和趣事，我发现自己想要的，远远不只是“看看而已”。我举杯，“干杯！为了我曾经……喜欢过你。”我想很潇洒地说出这句话，却显得格外艰涩。

他居然笑了，然后饶有兴趣地问，“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听懂了，他在逗我，这说明他也喜欢我。我豁出去了，把所有暗恋的细节都说了。他沉吟了半晌，然后慢慢地说，小姑娘，可别犯傻。

这句安慰有太多宠爱的味道。在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拿出手机对准他的脸，“让我拍下来，”我恋恋不舍地说，“因为，不知道再次见你会是什么时候……”

他突然靠近我的脸，深深地吻我。一切的发生让人措手不及。

那个吻，在春天的微风里甘之若饴。我抱紧他，热泪盈眶。

2、情人的滋味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和孙老师有肌肤之亲。

他一直是我青春岁月里的影子，模糊又清晰，亲切又温暖。一旦我想起关于爱的事物，都会想起他。高中毕业，三年大学，都不曾冲淡。我曾经怕触及，怕靠近了就丧失了他的美好。

这个影子终于成了让我依靠的胸膛。他仍然是我深深爱的男人。他谈吐风趣，他清瘦，他眼神温暖，他对我宠爱我有加。“别叫我孙老师了，”他有点窘，“叫我柏军。”我心底漾满暖意，这是多么骄傲的称呼，只有爱人才能这样叫他。

可是，我是第二个这样叫他的人。我从来没有问他是否结婚，既然他不提，我就不问。偶尔他妻子打来了电话，他躲出去接，然后再故做自然地回来，我什么都不问。我当那是我们美好爱情画面里插播的广告--我不管，我只要这爱情唯美醉人足矣。

这是个清醒的错误。我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情人的角色，仍然一无反顾。谁叫这份爱得来得太不易。

大多数时间，我只享受着和柏军在一起的快乐。下午没课的时间，我会穿过一条江，回到柏军的课堂。我穿着简单的体恤和裙子，斜挎着包，悄悄溜进教室的最后一排，像当年那样听课，然后等他下班。我喜欢看见他眼睛里突然的惊喜，说话磕巴起来。

那一天，我就是这样在教室后面乖乖地听他念书。突然，就有一男一女冲进来，那女的指着我对那男的说，“就是她，那个小娼妇！”血冲到我脑门上，我手足无措，转眼看柏军，他的脸，纸一样的白。

我明白了。她是他的妻子，那个男人，我也认得，他是校长。教室静了几秒钟，静得让我头要裂开，然后“哄”地一声，学生笑开了。

我拎起书包，飞一样地跑。一边跑，一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也恨自己这样懦弱，我只知道那间教室太让我屈辱，一刻也呆不下去。

原来做情人的低贱一直根植在我的内心深处，尽管我不提不想不去管，可是它一直是我的痛。

3、忍着羞耻争夺爱

我努力擦去眼泪，调整了情绪回家。一进家门，爸爸就一脚踢向我的膝盖，我扑通就跪倒在地。他冲过来，手举得高高地要给我一个耳光，被流着泪的妈妈拦下来了。他握紧拳头怒吼：“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妈妈说，有个女人找到家里来，把事情全说了。

我没有哭，一阵阵仇恨的浪翻涌在胸膛。我恨柏军的妻子，她可以针对我，为什么要让我的父母也牵扯其中？

爸妈让我保证，保证不再和柏军见面，才放我去学校。我答应了，但出门我就给他打了电话。我们见面了，他憔悴的模样让我心疼。他在休假，“学校都知道了我们的事，也许呆不下去了。”我内疚万分，都是我害了他。他却轻声说，对不起，丝丝，是我害了你。我的心都快碎了，这份伤感让我们沉默不语。

关于那仇恨，我一个字都没有在柏军面前提起。我有自己的计划，我要用行动，让她的妻子后悔。我只是以最可怜的姿态哀求柏军，“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太爱你。”他显然是为我下了决心，“好，你等着，等我一旦换了单位。就和她谈离婚的事情。”他心疼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当然知道你爱我。”

有了柏军的承诺，我才真正有了底气。我本来只是想好好爱一场，本是不想从他妻子那里争夺这个男人的。但她给了我耻辱，也给了我报复的决心。

不是要争么？那么，好吧，就和你斗斗好了，我一定要赢。

我和柏军继续在偷偷约会。每一次的甜蜜过后，我都会偷偷把他给我买的避孕药丢掉。我不断地催促他，你和她提了离婚没有？她怎么说？柏军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膛，“她已经在哀求我不要离婚了，但是你放心……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高兴地亲他。我在等怀孕的那一天。我要挺着肚子去伤他妻子的心。

4、理想碎在现实里

我很容易地就怀孕了。我当然明白，这是一场赌注，是什么让我如此疯狂，我也不清楚。这一切，我都没有和柏军说过。

我拿着化验单，很镇定地敲开了柏军家的门。他的妻子开了门，她头发散乱，眼袋那么深，怎么可能和我的青春抗衡？

她居然没有惊讶，还让我“进来坐”，“你不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我淡淡地笑了，把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以一种再平静不过的语气告诉她，“我是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这个表情让我无比畅快。“那你想怎么样？”她有些气极败坏。“我要和他结婚！”我果断地说。“哦，好的，我同意！”她居然还能说得这样轻松。

这时候，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她把他推到我面前，“好啊，朋朋就交给你，以后，你是他妈妈了。”孩子愣了一下，哇地哭起来。

“还有，这房子的贷款我付了一半。你要给我五万块钱。”她继续说，“柏军的父亲还在医院里做透析，每天的治疗费是200元，你要记得去送饭。”她想了想，“对了，你知道柏军要找工作了，你得帮帮他。”

她平静地望着我，“这些都是大事，你觉得可以就点个头，等柏军回来，我们就离婚。”

我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柏军刚好回家，当他看见我站在客厅，像刺猬一样防备地挡到他妻子面前，一把把儿子拉到身边，“你来干什么？”

在那个场景，我的出现是最大的讽刺。我得承认，他们才最像一家人。我敢用青春来赌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却没有勇气承受那得到的后果。我以为自己想得够周全，却没有想到，争夺一个男人，也是争夺他的责任--那不是我能够承受的东西。这原本是一场信心满满的炫耀和战争，却在几句话，几个动作里宣布了结局。

离开了他的家，我就不再回头。

医院里，我躺在手术台上号啕大哭。在剧烈的疼痛里，我后悔了，后悔用伤害来赌爱情，后悔去碰了那个爱情的影子。他本该温柔地待在记忆里，想起的时候心存甜蜜，我却把他翻出来，捧在心里爱，却在现实里摔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