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秀的女孩打开了门,她的身后,是我日夜思念的安。我什么都明白了,只是不理解,我的安变心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
安是我的高中同学,那年,我们都没有考上大学,他继续留在原来的学校补习,准备第二次的高考。我则去了一所职业学校,开始了无聊的学业。我们在一起是件很自然的事情,在学校的时候,他就经常给我写字条,两个人一起旷课去看电影,一起到游戏厅打游戏。
所以考不上大学是我预料中的事情。
我经常去学校找他,他的补习也显得不安生。安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一直认为他用点心,考个师范类的学校没有问题。在又一年的高考结束后,我们终于走在了一起,他成为我的男朋友。那个暑假,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放纵而又快乐的天堂。
安最终进了一所经济类的大专。他的兴致并不高,觉得念完也没有什么意思,可是,还是在家人的安排下,安去报到了。也就是在同一天,我也买了相同方向的火车票,那时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我只给家人留了一封信:我不想念书了,我想和安在一起。
那一年,我才19岁,我的行为深深伤害了父母,可我不介意,也不在乎,因为,我觉得为了爱情,这一切都值得。在那个城市里,我在一家超市打工,微薄的收入,加上安父母给他的生活费,我们在他的校外租了一间房子。大学的第一年,他每个周末都会到我这里,两个小人,过着夫妻一样的生活。我回来的晚,他就会煮好了米饭在家乖乖地等我回去炒菜。
那时,日子在我的眼里,就像珍珠一样,闪着迷人的光辉。过着不知愁的生活。可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安和我一起去了医院,化验,检查,一系列的过程下来,我们看到医生的脸越来越严肃,宫外孕。需要马上做手术。我和安有些惊呆了,好在,他要比我理智。于是,他让我在医院等他。
他跑回学校,向寝室的兄弟求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像个孩子似的哭了。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这样为我忙碌,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但我知道,安是可以让我托付一生的男人。虽然,他那么年轻,和我一样任性,但他知道担当,这已足够。
离安毕业还有一年的时候,我的父母追踪到这个城市,见到他们为我操心而憔悴的面庞,我的心乱了,在安与他们之间,我必须做个选择,只是,我要等他回来,因为还有两天,我才能见到他。可我的父母等不及了,他们知道,一旦安回来,我就有可能动摇离去的决心。母亲以死相逼。我只好收拾简单的行李,只给安留了一封信,正如我当年离开家人那样,简单的几行字:安,等我,因为我要做你的妻。
我以为分离只是短暂,我以为安会理解我的苦衷,就在我一厢情愿地站在安的角度考虑时。我没想到,我只是开始了思念的旅程。我给安写信,回的只是淡淡的只言片语。他说:我很忙,很忙,不要没事就来信,我没时间回。安是我的全部,我当然相信他。虽然等待的滋味很难过,但知道他在忙,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我没想到有一天安会辜负我的这番信任。
安竟然没有在假期回家,我还以为他会回来,我给他电话,他说:学校有活动。我说:那我看你去吧。他不置可否。于是,我和父母商量,说自己想去看安,并保证,在开学前,我一定回来。他们只有答应。之所以去,是觉得他一个人在那边不容易,能为他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哪怕只给他做一个月可口的饭菜。
我去了安的学校,那里空无一人,看门人说,都放假回家了,可安不是说,学校有活动吗?我有点糊涂了。我突然想到我们曾经租住的那间小屋,会不会,我的安在那里。于是,我鬼使神差地去了那里。我想过很多见面的方式,安会抱着我,像过去那样,或是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但我从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场面。
一个清秀的女孩打开了门,她的身后,是我日夜思念的安。我什么都明白了,只是不理解,我的安变心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我浑身在发抖,只想大哭一场,因为安那慌乱的眼神,让我想起几年前,那个医院里为我忙碌的安。我还能找出什么更贴切的词来形容自己的伤心!
那个女孩看着我,又看了看安,从我的身边跑开。安跑去追她,不一会儿又回来。他质问我:你为什么来?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又做了你父母的乖乖女了吗?除了流泪,我还能做什么,我似乎把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了。我只想早一点离开这个伤心地。只是我怎能忘记我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一切,那个当初的青涩男孩,和那个为了爱情与他奔走的女孩,似乎都随着风消逝、枯萎了。
只是那段记忆,依旧细细朗朗地穿插在我的心底,想起来就会生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