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交瘁的安明明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记者,那种不知道答案的痛苦使她夜夜失眠,身心受尽煎熬。她的同居男友失踪已经快半年,而她依然在网络内外无望地寻找着他。
逆境之中帮过他
今年32岁的安明明是广东女人,本性善良,待人真诚,只是因为个性比较内向、又在单调的生产线上工作,所以至今未嫁。2004年年初,安明明通过朋友的介绍认识了东北男子姜小树。安明明说姜小树是做生意的,但生意做得很不顺利,他过得很寒酸,有上顿没下顿的,但他很努力,一直在想办法把生意搞起来。
姜小树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窘迫状况对安明明坦然相告,他的这份真诚打动了安明明。她决定帮这个男人,也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回报。其实安明明自己也只是工厂里一个小主管,只是打工的年头长一点、略有积蓄而已。姜小树的生意是代理一种产品,他很希望这个业务能带来将来事业的大发展,但目前还只有投入没有产出。姜小树第一次向安明明借钱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普通朋友。安明明觉得一个男人想干点事业还真不容易,动了这个同情的念头,就毫不犹豫地借了一万元钱给他,连借条都没打。安明明的信任和支持给姜小树很大震撼,他甚至问她:“我们才认识十几天,万一我带着你的钱跑了,你就找不到我了。”安明明却平静地回答:“那你就跑吧,我相信你一定是真为难了,能帮到你就行。”
姜小树不仅没有跑,而且喜欢上了安明明,那种爱意是直白而明确的,让已过三十岁的安明明无法拒绝,两人渐渐从朋友发展为恋人。姜小树总是说,安明明是他见过的最善良的女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爱情和力量,他会用一辈子的爱,永远守护在她身旁。
安明明讲,她至今不相信姜小树是骗子,因为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在乎和疼爱,是不可能装得那么逼真的。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姜小树会将她一直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像生怕失去;比如安明明晚上有点不舒服,姜小树不顾她的拦阻,穿上衣服、冒着大雨、跑到几条街外的药店给她买药。还有一次,她下夜班回来,说站了一天,一双脚痛死了。姜小树马上往盆里倒了一瓶开水,帮她把鞋袜脱掉,给她泡脚、洗脚,最后还把她的一双脚捂在怀里……
生意一直都不顺
安明明和姜小树这两个孤独而漂泊的男女,在深圳这个陌生而又充满希望的城市里、在出租屋村内拥有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一个角落,分享着他们的温暖和爱情。可惜的是,姜小树的生意总是不顺利,他的代理业务依然没有起色,他只好一再地往里面投钱。而这些钱,当然都是安明明的。
安明明说:“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三四万元吧。我不是富婆,这谁都能一眼就看出来,我只是个打工妹而已。如果是为了钱,以他的条件应该找个有钱得多的女人下功夫,我相信他能做得到,我没有见过像他这么体贴温柔的男人。”
安明明的爱情和金钱只使姜小树的生意惨淡支撑了半年,终于再也赔不起,他万般无奈地将生意结束了。姜小树又积极地寻找其他赚钱的机会,安明明也始终相信他非常有能力,只是缺乏机会。安明明一个人打工租房、养家,姜小树不仅没有收入还要不断投入,两个人都感到心力交瘁。
在这样的挣扎之中,两个人无数次地互相鼓励,共同展望美好的前景。姜小树说,他的老家在东北的大庆,在那里有他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但是,当年他在那里做生意也是亏了,欠了很多人的钱,不得已才到深圳来闯天下。他一直向往有一天能打个翻身仗,然后带着安明明衣锦还乡,去拜见他的父母,结婚成家。也因为在老家欠债的原因,姜小树觉得找个普通的打工工作是没有意义的,一定要找到事业的方向,才能彻底翻身。安明明的亲人们从老家来深圳,都见过姜小树,他们觉得他对安明明很好,如果他境况好了,两人结婚是桩好事。这一桩美满姻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就是等着姜小树的事业走上轨道。
可惜,这一天总也不到来。爱情终于熬不过面包的欠缺,安明明眼看着多年的积蓄渐渐流失,心里有些承受不住。去年11月份的一天,她对姜小树说:“要不你先回老家去找找机会,这样熬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情人一去不返
姜小树答应了,他说:“我也知道,这样消耗下去,你也受不了,我还是回去过年,看能不能挣点钱,等春节后再来深圳吧。”
姜小树开始买票准备回老家,之前为了他说的另一个生意机会,安明明曾拿了一两万元钱给他。走之前,姜小树将那笔钱存回了安明明的存折里,说暂时用不着了。就这样,在2004年年底,他走了。那存回去的一两万元钱至今让安明明相信,他不是骗子。
安明明说,为了省钱,她和姜小树一般都是通过邮件联系。姜小树回去之后,发邮件给她说一切很好,他找了份出租车司机的工作,还说等过完正月十五就回深圳,两个人一起回安明明家,再把她带回东北见父母。姜小树的信写得很缠绵,一再要安明明保重身体,千万别让远方的他担心。
就是姜小树回去之后,她还能感觉到他的关心。有一次她发邮件说自己感冒了,姜小树当天晚上就在网吧等她,急得不得了,问她到底怎么样、好点没有、有没有吃药。安明明反而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不该大惊小怪地让他担心,一再向他保证自己已经好了。
可是大约一两个月之后,姜小树的一切音讯都消失了,没有邮件、网上看不到他、没有电话,安明明失去了他的踪影。安明明安慰自己说,过完正月十五他自然就回家了。可是正月十五过了,他没回;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他再也没有消息。
安明明陷入了失眠和痛苦之中,她开始在网络上疯狂地发贴子,向所有可能知道他消息的人打听消息。有些人回复,说他们认识姜小树,但后来谈起来她又觉得不像,但只要有一点线索,她都会穷追不舍。
安明明说:“我只是要一个结果。如果他是骗子,我知道了就行,钱他是肯定没有能力还的,他是骗子我也能承受。现在我担心的是,他回去之后出事了、他不在了,那我就永远没法知道他的消息。为了这个结果,我都要疯掉了。”
姜小树为什么突然失踪了呢?这是一个没有解开的谜。带着解不开的谜生活下去,当然是痛苦的。记者对安明明说,不如休个假到东北去一趟,也许能找到他,也许能找到答案,可能就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