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时代搜索引擎的功能是如此强大,习惯了0.22秒的检索速度,无人再能忍受低效率。爱情的速度一日千里,越来越多人能够接受和放开与陌生人的约会,因为网络令我们与陌生人打交道的机会大大增加。论坛、聊天室、MSN或是QQ ……
但是爱情,已被这个时代进化的无色无味了。
我在大学里最铁的哥们傅健经常感慨,"能让我动心的女孩早在上个世纪就已经绝种了,而我此生注定是孤家寡人,无人陪伴。"
有的时候他经常会坐在我的对面,拿走我手中的书,向我神秘的努努嘴,"那个怎么样,很正点吧。"我则翻着眼皮飘一眼,而后抢回书继续低头看。
这个时候,他通常会低骂一句"靠!没品,这都不算美女那世界上就没美人了。"而后就象头色狼追着人家去了。
其实傅健自身的条件不错,长的也比我帅,为人风趣,能言善辩,老开了一家很大的公司,所以他在学校里花钱如流水,为人又"博爱",这些造成了身边的女朋友换的比他身上的衣服还勤。
有的时候我甚至猜测他对他身上的衣服是否比对女朋友更有感情。
有一天,他突然闯进宿舍,把我硬从床上拽下来,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校门外走,我以为又是要陪他去见网友.
以前他约网友见面都是硬拽着我,美其名曰"替我的终身幸福着想,万一遇见合适的呢"其实我明白,遇见恐龙有我在场方便他撤退。可以推说我俩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云云。
还好我这人生性随遇而安,有吃有喝,我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个电灯泡或者救世主。
记着有一次,对方浓装艳抹,虽然还算有点姿色,可是浑身透着一股俗劲,我觉得很值得研究,一个人怎么打扮才能把这个"俗"这个字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所以从见面开始就对她一直行注目礼,刚开始她还挺高兴,以为我很欣赏她,可是时间久了,她发现我的这种目光是如此的专著,感觉就象是在看一件没有人生命的东西的时候,就开始扭捏不安,结果饭吃到一半,对方就找个借口逃了。
事后我很无辜的对傅健说:"现在的女孩子还挺腼腆。"
他则大骂:"哪有你这样变态看着人家的,换谁都得跑!"
不知道这次又去见哪位神圣,看着他一脸急急的样子,我没兴趣问。
出了学校大门,傅健居然没打车,直接向左转,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们学校旁边开了一家酒吧,淡黄色的店名-----"黄玫瑰"。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带你来这?"
傅健终于忍不住的问。
自从进来后我就一句话没说过,这小子沉不住气了。我暗笑。
他坐在我的对面恨恨的看着我。
我没答他,不过我发现大白天,这里就已经有很多客人了,而且多数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他看到我的疑惑表情,嘿嘿笑了两声,而后指着不远处的吧台,"答案就在那里。"
我顺着方向望去,
我看到了她,
有种惊艳的感觉,初看觉得她很美,可是再看却发现这种美不仅仅是从她的五官发出来的,还有一种内在的美,白皙的皮肤配上素白的白上衣,给人一种清水芙蓉的感觉。
嘴边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笑容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此时的她正在忙着调试酒,秀气的额头微微有着些许汗珠,我很诧异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
"怎么样?怎么样?"傅健一个劲的问。
我先喝了一口刚才侍应生送来的啤酒,随口道"一般"
熟悉的话语又响起"靠!没品!"
"我说的是啤酒。"
之后傅健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那个时候由于临近期末,本着孝顺父母,不能再让他们受到祖国山河一片红的打击,
我不得不成天泡在图书馆,进行着战前磨枪的古老程式。
每次傅健从酒吧回来,都要找我倾诉他的情感。
一次他跑来图书馆找我:"她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我无法用我的语言来表达。"
"恩……你中文向来学的不好,可以理解。"我边说边低头翻阅着手中的参考书。
傅健根本不介意,自顾自的说,
"你知道吗,她是那么的文静,当我侃侃而谈的时候她总是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我,当时我幸福死了!。"
"恩……你侃的时候形象好,唾沫横飞,想不关注你都不行。"。
"你知道吗,她是那么的单纯,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象她那样,情感丰富但又象白纸一样的纯洁女孩子。"
"你知道吗,连她的名字都是那么的梦幻---玫瑰~啊~"
他简直是在发春。
我低头写着东西问"这是她名字?"
"不,是她的呢称。"
"那她真名叫什么?"
"不知道。"
"啊?"我抬头惊讶的看着他。
他向我笑了笑,"别惊讶,我打听了,至少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她的名字,连她的雇员我都问了,他们也不知道,大家都只知道她这个呢称。"
真是罕见,去人家那里泡了将近两周居然连名字都不知道,这跟以前一周就和新认识的女孩子上床相比,水准差太多了。
"你别老泡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应该劳逸结合嘛,走,今天晚上陪我喝酒去。"说着就把我的书一股脑的塞到书包里,傅健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强人所难,忍了。
酒吧顶棚撒下一层层淡蓝的光晕,朦胧中透露出某种清晰的色彩。
悠扬的音乐徘徊在这片蓝色的海洋中,激起了朵朵浪花,它们又都轻轻的碎裂在酒杯旁。这里的一切让人看来是如此的不真实。
此时我和傅健就置身在这种梦幻的境界里。
吧台建在整个酒吧的中央,所以坐在这里分外能感受到这种稳馨详和的氛围。
她站在吧台里,正搽拭着刚洗过的杯子,而后一个个摆放在身后的架子上,傅健则在一边正不遗余力的发挥着他的强项-侃。
而我边喝酒边环顾四周。
顶棚挂着一个很大的吊灯,蓝光就是由它发出的,墙壁上装的是老式的油壁灯,闪着淡淡的微黄。每个壁灯旁都挂着一副油画,全都是风景画,看不出是中国哪里。
而最醒目的则是每个桌子中央都放着一个花瓶,白花红蕊。仿如一个个精致的花纹,镶嵌在这片蓝色的画幕中。
突然,傅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玫瑰,我来给你介绍,这就是我时常跟你提到的我那个沉默寡言,孤傲自恋的损友阿煜。"
"喂,想什么呢,这就是这家酒吧的主人玫瑰小姐。"傅健有点夸张的用那老与世故的口吻介绍道。
"你好"她微笑着冲我点头,
我搽了搽身上被傅健碰洒溅到的酒,微微扯了下嘴角。
"他就那样,别理他。"傅健灿着脸对她说。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继续用布搽拭着杯子。
"我说玫瑰,你这里摆放的是什么花啊?好特别,正好衬托出这里主人高雅的品位。"
我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不知道是什么花居然都敢拍马匹,这小子。
果不其然,她扑哧笑了一下,"这叫洋海棠。"
"哇!好美的名字!"傅健一脸的赞叹,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没好气的说:"你要是知道它的俗名就不觉得美了。"
"啊?它还有俗名?"傅健歪着脑袋看着我,
"它的俗名叫' 滴血的心' "我又压了一口酒。
在那一刹那,我感觉到她很惊讶,而后静静的看了我一小会。
"哦~~经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确实蛮象的,那红色的蕊真的好象一滴血。"
傅健一脸惊奇。
"其实凄美也是一种美。"她小声的说。
傅健没听到,
不巧,我听到了。
自从那次后我又回到了图书馆,我发现图书馆要比寝室更有睡眠氛围,因为我们和隔壁的几个寝室常年噪音维持在70分贝左右,所以索性裹了几件厚重的衣服扎根在图书馆。
傅健前几天没来骚扰我,肯定是身在酒吧乐不思蜀。他老爹对他的学业不重视,只希望他赶紧毕业,好去接了他爸的铱体。
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在学习的时候脑海里常常回响着一个声音"其实凄美也是一种美。"
这个声音使我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感觉,淡淡的微笑中有着别人所无法体会的凄凉感觉,对!没错!就是凄凉这种感觉!
迷一样的女孩,挺有味道的。
这一天,傅健沮丧的跑来找我,"阿煜,你说我以前那么战无不胜,怎么这次就搞不定她呢?"
我没抬头,继续着手里的工作问他:"你小子总是玩,不行就再换一个。"
"这次不一样了,阿煜,真的,这次跟以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我想我爱上她了。"
我抬眼看了看他,"今天是8月1号?"
"我没跟你开玩笑!是真的!"
我放下手中的书,懒懒的端详着他,此时的傅健少了平时那份从容自若,满脸的焦虑。
"你不是打算玩玩就甩了?跟以前那些似的?"
"刚开始我确实本着玩玩就算的心态,而且有一段时间也确实觉得追不到手的才有意思,才够劲,可是越到后来我越发现,其实我是真的爱上她了,只不过以前一直不知道罢了。"傅健以一种我从没见过的认真对我说。
我愣了。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猛跳了一下。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虽然感觉上对她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了解,可是有的时候又感觉还象刚认识她一样。她对我的态度永远象是好朋友,我又不敢贸然提出交往,怕吓到她。我感觉自己没有明显的争取到她的好感,我不能投其所好,我甚至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除了那洋海棠。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阿煜,我该怎么办?天啊"他苦恼的双手捧头。
我呆呆的看着他,想嘲讽他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听过她酒吧里经常放的那首吗?"
他疑惑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知道叫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
我停了一下,
"叫Behind Black Eyes"
"哦,在黝黑的眼眸后面……"他的眼睛马上就充满了光彩,我曾说过,这小子不笨。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喊完他转身跑出了图书馆,而四周无数憎恨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可当时的我根本没察觉,只感觉心凉飕飕的,有点难受,或许是最近没吃早餐的缘故。
终于考试完了,在那天晚上傅健请我去喝酒。这小子神采飞扬,在路上就不住的向我道谢,那天听我说出歌曲的名字,他就去网上查,演唱者,这首歌发行时的火暴程度甚至花边新闻都收集了,恶补了一番后又来找她,结果令她惊讶坏了,那个晚上在酒吧,他和她聊的是从认识以来最开心的一次,至少对他是。
我伸了个懒腰,"难得你小子真的爱上了一个女孩,我能不为你尽点力吗?"
他狂感动中。
"来!为我们顺利度过这最艰苦的考试干杯!"
傅健潇洒的举起了杯子,我则在旁边用手支着下巴思考着他什么时候度过这种岁月。
"傅健。"她歉意的说,"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哎呀,就这一次都不行吗,酒吧工作人员不许在工作期间喝酒,你酒吧这个规矩我实在是不能认同。"
傅健说着眼珠转了转"更何况你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不算破坏规矩。"
"真不行,傅健。这家酒吧是我开的,无论什么时候在酒吧里我都算上班。"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唉,那好吧,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到外边喝。"
最后她喝果汁,傅健和我干了。
喝酒的时候一直都是傅健在说,她静静的听。不知怎么就聊到那些壁画上,傅健说:"我和我老爸也去过中国很多城市,怎么对这些风景一点印象都没有,玫瑰,这画的是哪啊?"
她脸微微一红,低头喝了一口果汁,静静的说:"这些是新西兰的风景。"
"新西兰?"傅健感兴趣的问。
"恩,我曾经在一本书上读道' 到过新西兰,地球其他地方的自然风光也就不必看了。' 所以我很向往那个国家。"
她伸出那如玉的纤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张画,文静的说:"那是新西兰北岛的灯塔,看起来是不是很有诗意?"
我俩歪过脑袋观瞧,只见那副画的视觉角度是面向大海,在齐平的海岸线上突出了一条垒石,岩石上坐落着一座白色的灯塔,正在默默的注视着面前那沉寂的大海。给人一种心灵洗涤后灵空的感觉。
我回过头,发现此时她正双手枕着脑袋,眼神遥望着远方的徐徐说:"我的梦想就是想把' 滴血的泪' 从那灯塔上一片片撒下来。"
那个时候,我呆呆的看着她,最后摇头苦笑:"你可真象黄玫瑰。"
听到我的话,她惊讶的双手捂住微张的嘴,不能置信的看着我。
而傅健则还在旁边对着那副画赞叹。
临走的时候,趁傅健不注意,她怯怯的小声对我说"明天你能来一趟吗?"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那不敢望我而四下躲避的眼睛,"恩"了一声。
那一夜,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和她站在那遥远国度的灯塔上,一起把' 滴血的心' 撒向大海。
优柔的乐声,就象她这个人,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却又是那么让人舒服,我忘着杯子中的酒出神。
今天我是自己一个来的,挑了个客人最少的时间。
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刚开始要酒时说了一句话,就再没出声,我俩就这样静静的相对,她搽杯子,我喝酒。
"你看过亦舒的小说?"良久,她打破了沉默,还是那一贯轻柔的小声问到。
"当年随手翻过几本。"
我不等她问继续说,
"凑巧的是《玫瑰的故事》在那几本里。"
她低笑了一下,"真没看出来,还蛮谦虚的。"
"没想到象你这样的男孩子居然也会去读她的书。"她好奇的自语。
"当年我喜欢的是她哥的书,只不过爱屋及乌,看看卫斯理这个妹子是个怎样的作家罢了。"
她歪着头看了看我,摇头笑。
我看了看旁边的海棠,"看来你很喜欢这部小说。"
"恩,你知道,书里的女主角很喜欢这滴血的心。"
"因为这花象她,代表了她,所以她喜欢。"我压了一口酒。
"其实花不仅仅象征着她的过去,也象征着她的未来,象征着一种在结束时的感情,所以她喜欢这花不是为了这花象她,而是因为这花就是她的心。"她不急不缓轻声说。
我惊异于她有着这般深刻的认识,
可是却无所谓的耸耸肩,"所以你连店名都叫黄玫瑰,跟那个女主角一样的名字。"
她的眼睛闪闪的看着我,点头道"恩,其实我很喜欢她,喜欢她的坚强,喜欢她的真性情,喜欢她对人生的执着,所以我在这里连名字都叫玫瑰,呵呵。"最后她那俏皮的笑容另我呆住了,浑忘记正放在嘴边要喝的酒。
那种微笑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无欲无求,那么的天真烂漫。
她发现我那么看她,脸一红,低头加快整理酒杯。
"说实话,你看起来真的挺象书中女主角年轻时的样子。"我有点醉了。不知道是这酒还是面前的人让我微微有了醉意。
她的脸更红了,不过她强自抬头,那双水灵的眼睛看着我"其实我知道,是你告诉傅健我这里放的音乐名字叫Behind Black Eyes吧?"
我不置可否答到"为什么不会是他自己就知道?"
"他不是那种喜欢听这样歌的人。"想了一下,她继续说:"他来我这里很多次,直到那天,才突然跑来象讲论文似的跟我说这歌的事情,当时我就隐约觉得应该是你告诉他的……今天我更确定是你了。"
"谢谢你这么高看我,我不过是喜欢把自己粗俗的灵魂用高雅的外衣武装起来罢了。"
大口喝干面前的酒,微微往前探出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傅健那小子很喜欢你,你对他有没有感觉?"平日里我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我好象真的醉了。
她皱着眉头略微往后靠了靠,躲避我那醉熏熏的脸,轻声说:"我知道他对我好……"
"知道就好,他是我朋友,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尤其是被爱情这种无聊东西伤害。"说完我猛的往椅背上一靠。脊背感觉有点疼,不,疼的好象不是背。
"可是我觉得他更象是我的哥哥。"她接着说。
听到这话,我突然清醒了些,我怎么能感到有点开心呢。
我苦笑的摇了一下头"这会那小子有难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该走了,寝室快关大门了。"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冲身后摆摆手,没注意到她那凄婉的眼神,也许我看到了故做不知。
第二天,傅健惶惶张张的跑来找我。
"大事不好了!"
我皱着眉头,"你鬼叫什么?"
"真的是大事不好了,玫瑰好象有男朋友了!"
"什么?"我惊讶的想,难道昨天晚上有熟人看到我和她单独在一起,就散播了谣言?是谣言吗?她对我……
我摇了摇头,"是谁?"
"一个非常高大英俊的男人,不过岁数大了点,得有三十多了,好象很有钱的样子。"此刻的傅健简直可以用惨淡来形容。说话声音都有点发抖。
"你听谁说的?小心是谣言。"我提醒他。
"我亲眼看到的"
果然,当我和傅健赶到酒吧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英俊的面孔,高挺的身材,一身黑色的西装,怎么看怎么是个成功人士。此时他正在酒吧后台和玫瑰说着什么,只看他能够进入后台,就知道他和玫瑰的关系大不简单。玫瑰的脸色看起来比较惨白,低头没有说话,而这个男人则一直絮叨着。
由于距离的关系,再加上音乐声,我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傅健正打算走过去,我拉住了他"冷静,别冲动。"
他回头眼睛红红的对我说:"他是谁?"
我不忍心看到一向风流自赏的傅健这个模样,把他拉着坐到角落的椅子上,叫来侍应生,点酒的时候随口问到"请问那个男的是谁?"
"哦,你说站在吧台里的那个?不认识,来了很久了,一直和我们老板在谈着什么。"
"谢谢"
我打发走了他,然后和傅健喝着酒,而傅健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那个男人。
我发现玫瑰好象正在坚持着什么,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对面的男人眼睛也有点发红,并且看起来是那么的忧伤,而后那个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探手摸了摸玫瑰的脸,等等!对,没错,他是在摸玫瑰的脸!!他又对玫瑰说了几句,玫瑰点了点头,而后这个男人转身走出酒吧开车走了,在车发动前我看到了车的标志-宝马。
那个男人刚走,傅健就冲了过去,我急忙跟着。
"他是谁?玫瑰,他是谁?"他急急的问。
"啊!"她惊讶的看到我们突然出现。而后表情渐渐黯淡。
"玫瑰,能告诉我吗?他是谁?你男朋友?"傅健有些不顾礼貌了。
她先看了看我,然后轻轻答到"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两个字就使身旁紧张的傅健松弛了下来,我很奇怪考试时他为什么没这么紧张过。
气氛有点尴尬,我打趣道"那个男的看起来很有钱,莫不是你这家酒吧的后台老板吧。"
"恩,其实这家酒吧是他替我开的。"
傅健和我面面相觑。
"他是我哥。"
感情这种东西真是沾不得,就拿刚才的场面做例子,傅健两次死亡又两次重生,在听到那个男人是玫瑰的哥哥后,我感觉他仿佛又年轻了十岁,不,不能再年轻了,反正浑身又充满了自信和魅力。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感叹"没想到她有个亲哥哥,还是这么帅气,这么有钱的哥哥。"
瞧他那模样仿佛是他哥似的,唉。
而我同时在思考一件事,为什么他哥哥当时看玫瑰的眼神是那么的忧伤。
自从我和玫瑰那次聊天后,我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去酒吧喝酒,而她也总是把我引领到吧台,亲自为我服务。
其实我们之间很少谈话,我更享受那种无声胜有胜的感觉。而她在专心搽杯子的同时也经常静静的看我,偶尔说话,也多数谈的是她,不是我,因为我喜欢当个倾听者,在这一点上,我比她做的更彻底。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大学。"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上大学?"
我看到她的脸色一暗,
"我不能上大学。"
她的眼神在那一瞬闪过忧伤。我心中奇怪,她这样的女孩子再加上她那有钱的哥哥,为什么不能上大学。
她马上又温柔的说:"所以我在你们大学旁边开了这家大学生酒吧,看着你们来我这里喝酒,既能让我体会到仿佛身在大学的感觉,又使你们有地方休闲,呵呵,很不错的主意吧。"
她又娇俏的低声笑。
听着耳边放着Behind Black Eyes,看着眼前这文静可爱的女孩,我真的希望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
傅健对我说,他发现最近玫瑰变的更开朗可爱了,简直他都要被迷死了,我不经意的问:"你向她表白了吗?"
"唉,没有,这次我是真的陷进去了,怕表白后被她拒绝。"
看着他那患得患失的表情,我沉默了。
"喝完这杯酒,以后我不会一个人来了。"我对她说。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狠了狠心,"以后要是来也跟傅健一起来。"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眼神暗淡下来。
"知道亦舒笔下的黄玫瑰伤了多少人的心吗?"我看着她的眼睛。
"有人说她美丽,有人说她善良,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伤了那些所有爱她而她所不爱的人。"
"可这不是她的错。"她低着头说。
"她对她所爱的人是全身心付出的,你能要求一个人去对她所不爱的人付出感情吗?"她抬头坚定的望着我。
我无语。
"不过你放心,我会跟他说的,因为我不想害了他。"
"我只是希望你能来……"这句话仿佛鼓足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她红着脸低下头再不敢看我。
我深深的看着她,许久,慢慢的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她正在搽杯子的手。
身旁的海棠醉了,也许它偷喝了我杯中的酒,花蕊中那点红色愈发的鲜艳,迷醉的看着我和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每天我都会和傅健一起去酒吧喝喝酒,而后我又会转了一圈再回到酒吧,那个时候酒吧已经关门,偌大的酒吧只有我和她,我们就这样相互交谈,相互聆听,相互凝望。陪伴我们的除了歌声就是布满房间的"滴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