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机上偶遇:他说飞机掉了我会抱住你
到昆明的时候天还在下雨,我一个人拿着行李站在机场的休息室里看着电视。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坐下了一个男人,侧眼望去,充满男人味的眼神正注视着我。你去丽江是吗?他开口说话。我说,你怎么知道?他收起放在腿上的衣服坐了过来,很有礼貌地对我说,因为我看见你手里的票了。我和他都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旅途中的人特别容易沟通。
从上海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疲惫,没有多想便买了去昆明的机票。我在一家法国公司里工作,做惯了城市里的小职员,神经与情感都变得非常脆弱。浩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成为了我的男友,两天前我们分手了。我没有哭,拿上所有的钱,还有一封辞职信离开了上海,这座让我悲伤的城市。身边的男人默默地听着我的诉说,他说他和浩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我说,那么我们也是校友了。他点头,然后说,我也要去丽江,是去陪公司里的客户。他举起手作快乐状,美差,不是吗?我没有问他的名字,只是希望与他默默地交谈下去,一个又一个话题,而他正如同他身上那件阿玛尼衬衫一样,永远都是那么清楚地表露在我的面前。
中午的时候雨小了许多,机场的广播通知我们登机,我和他坐在了一起。他说,如果飞机掉了下去,我一定会抱住你。我说,为什么?他笑着说,让收尸的人知道我们是一对儿。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到丽江的时候是下午,他站在机场的门口对我说,如果我们有缘也许可以再见面。我匆匆背上行李,慌忙中与他告别,然后登上了去古镇的汽车。坐上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丽江是我非常想去的地方,那是我和浩准备旅行结婚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匆忙的分手,如同深海中的鱼游向了彼此不同的方向,再无相遇的机会。我找了一家青年旅店住下,这里住的都是旅游者,有摄影师,作家,大公司里的CEO,还有像我这样失意的人。
沿着古镇的小街我一直向前走,来到一个村庄,这里的人都是少数民族,讲着听不懂的语言与老外为纪念品讨价还价。我喜欢雨后的这种美丽景色,除了少数的现代化交通工具之外,我想我真的可以在这里忘掉城市中的喧嚣。带着我的傻瓜相机我一下午走遍了所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晚上我一个人带着一本书来到了一个小酒楼上悠闲地看着书,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转身原来是机场相遇的那个男人。他看见我的时候也很惊讶,然后高兴地向我点头,走过来坐下,他身上带着很重的酒气,他说,我说我们会见面的吧。我说,你喝酒了。他说,是的,这个客户是个四川人,很能喝酒,所以陪得很辛苦。我没有说话继续看书。他坐在我身边,然后又被人叫走。
(二)那一夜: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无法为了一段爱情忘却另一段爱情,如果那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的话。一连几天我都随着这些旅行的人去各种著名的景点。我喜欢丽江美丽的风景与这边的文化,当地人非常的好客,他们说我很漂亮。我高兴地拿着我的傻瓜相机与他们换独特的护身符,回来后我在酒吧又遇到了他,我说你看我的护身符好看吗?他看了一眼,然后说,他们是不是对你说,这个很灵的。我说,你怎么知道。他笑着说,你被骗了,我一年要来丽江好多次,基本上在这边算是半个当地人了。我生气地想把护身符拿下来扔了,他拦住了我说,别,这也许真的会保护你呢。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许多,也喝了许多。我把一切对于浩的不快都说了出来,并且倒在他的怀里哭了出来。而他就像哄自己的女人那样哄我,乖,别哭了。天下好男人多了,何必呢?何苦呢?你这么漂亮一定可以找到比他好的。我撒娇地说,哪里啊,哪里有啊。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啊。我说,那好,你要做我一天的男友。这个约定在我们都喝醉的时候定下来的,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他的房间中,而他已经不见了。我一时害怕拼命地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而我的记忆清楚地告诉我,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桌子上有一张他的名片,韩楚,多么好听的名字,他是一家小公司的代理,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我很忙,中午我去找你。我没有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任何女人用的东西,但我知道他一定是有女朋友的,这种想法让我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我发疯似的奔跑,跑回自己的住处,一上午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坐在茶楼里面喝茶,看书,听音乐。中午的时候韩楚找到了我,然后对我说,今天我带你去一些不太有人知道的美丽地方玩吧。我答应,因为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或许某些时候我想拿他来填补情感的空虚。韩楚带我爬很高的山,然后在树林中行走,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走着走着忽然从他的身边蹿出一条青花蛇,我害怕得大叫起来。他连忙跑了过来拿起蛇扔出去很远,我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他抱住我说,别哭了,蛇已经走了。我抱着韩楚站在那里傻傻地哭。
最终他还是带我到了一个潭边。他说,怎么样,好看吧。我点头,他说你带照相机了吗?我给你拍照。我说,我没有带。他遗憾地摆了摆手。
(三)缠绵时刻:他的激情让我真正燃烧
其实,我知道我做女人就像自己用的那部傻瓜相机一样,只要一按开关就可以拍下任何东西,而我也许不与浩分手的话今生永远不会遇见韩楚,也不会与他拥抱。在韩楚带我去的那个地方,我把和浩的合影扔进了水里。
晚上我们一起吃丽江特有的鱼,韩楚说,你下一站会去哪里呢?我反问道,你呢?韩楚说,也许回城市,也许会去香格里拉。我说,我准备去南方。广州,深圳。韩楚微笑着说,也许我们有缘也会在广州见面的哦。我看着韩楚内心辗转反侧。
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叫韩楚把他的故事讲给我听。他说他去过很多地方,后来在丽江遇到了一位漂亮的土家女孩,他真的想娶她,可是她只喜欢他的钱,并不想嫁给他。韩楚说,我也是土家人,你看不出来吧。我很惊讶,我们一直吃得很晚,然后又去泡吧,丽江的酒吧里到处都是世界各地来这里旅行的人,老外会与当地的人聊天,而一些单身旅行的背包客喜欢贴一些旅行的信息。这里就好像是一个旅行者的天堂,对于我来说就是在这个天堂里遇到了一个一见钟情的男人。
那夜我没有离开韩楚。我们全然不问对方的任何,只是觉得在这一刻这些都是属于我们的。韩楚的男人味征服了我的每一寸皮肤,在丽江,在他的房间,我爱上了这个陌生的男人。我大声地叫喊着,别离开我!他的激情让我燃烧,虽然我们始终无法真正相互了解,但这已经是最好的了,我想我真的可以忘掉什么是爱情?
(四)离开那一夜:我们仿佛回到陌生人
清晨韩楚拥抱着我醒来,他说,还好吗?我说,你指什么?他说,你的旅行。我微笑穿上衣服起床,坚强得像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这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出去了,我坐在床上抽烟,然后离开他的房间。旅社里在统计有多少人想去香格里拉,他们组织成一个集团,一起出发。我看着他们收拾着行李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里,也许丽江已经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好奇,我在笑他们的见异思迁,我没有走,因为韩楚。
下午我一个人走,坐在船上从河的一头划到另一头,游客中有许多生面孔,丽江永远都不缺乏新鲜的味道。我无聊地给韩楚打电话,响了许久他才接,我说,你在哪里?他没有回答,我觉得我这么问有些傻气,不过韩楚最后还是告诉了我,他说,我在香格里拉。我的神经紧张了起来,他说,我陪客户过来的,如果你不走的话,我两天后会回去找你。
我说,那边的景色漂亮吗?韩楚说,和你一样的诱人。我笑出声了,说了一句,再见。韩楚没有说再见。他只是对我说,安,其实爱情就像丽江的景色,你没有来的时候会觉得很美,而当你真正地生活在其中,你又会觉得那些只不过是生活,我想你明白生活?我对韩楚说,谢谢你。挂掉电话以后,我依然可以漫步在丽江的街道上,依然可以感觉这里的美景,可我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