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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花嫁娘
网友【dreamer】 2005-07-06 03:09:03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6    1
第一章

“呜……呜……冬儿……\"一阵阵呜咽声自远而近的传来,委屈哀怨的叫唤着正在整理八王爷书斋的贴身丫置。

“小姐?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壬冬墨见到哭哭啼啼的四千金赵络,连忙放下手边的书册,迎上前关心的问

道。

“冬、冬儿……\"赵络吸吸鼻子,幽怨的扁扁唇道:“姐姐们为什么都不跟我玩?人家也想要跟大姐去射猎;跟二姐去骑马;跟三姐去下注嘛,呜……\"为什么好玩的都轮不到她呢?鸣……。

唉!壬冬墨无奈的摇头叹口气,终于知道自己的小小姐为什么这么伤心了,原来是她又被几位姐姐们给甩脱,没跟上她们的出游。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呵,谁要她这位小姐天真又可爱,对人又丝毫没有防备之心,每次跟着出去不是迷路,就是跌得伤痕累累,更惊险的是,有回还差点被恶人拐去卖呢。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几位小姐们就不敢再冒着弄丢小妹的风险,纷纷走避,生怕被她跟上,麻烦缠身。

这些顾虑,她这个贴身丫量可是十分了解,而且还深受其害,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担心她的安危,唉!

“小姐,其实不一定要出八王爷府才好玩呀,你想想,这府里这么大,咱们还不如待在府内种种花、逗逗鸟,不也逍遥自在吗?也省得让大伙儿担心,更不会惹祸挨壬爷骂。\"壬冬墨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位可爱的小千金周龙府里比较妥当。

“可是……可是人家一个人很无聊那。\"赵络不大情愿的蹶起了唇,大大的瞳眸盛满委屈。

“怎么会呢?除非小姐不喜欢冬儿陪你,否则小姐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壬冬墨宠溺的牵起赵络的手,安抚的笑笑。

“真的?你不会跟姐姐们一样嫌我烦吗?”赵络纯真的张大眼,认真的瞅着她问着。

“嗯。\"壬冬墨坚定的点点头,轻笑着保证道。

“冬儿最好了,比起那些无血无泪的姐姐们好上千百倍呢。\"赵络终于破涕为笑的弯起唇瓣,撒娇的偎向壬冬墨的怀中。

说起来壬冬墨虽然是赵络的贴身丫鬓,不过,事实上,她们可是情同姐妹,一如其它几位千金跟她们的贴身丫鬟一样,都有着深厚的情谊,不再是主仆的关系尔尔。

而年纪最长的壬冬墨,对这个年纪最轻的赵络,更是呵护有加,细心的照料着她的生活起居。

毕竟八王爷对她有恩,若非壬爷当初收留孤单无依的她,现在她还不知道要飘零在何处呢!因此,她发誓,只要她活着的一天,一定会报答壬爷的恩情,誓死护卫小姐,她发誓……

☆☆☆

“呜……呜……冬儿……\"同样哀怨委屈的呜咽声在数天后再度响起,主人则是这位清纯可爱的小千金赵络。

“小姐?\"壬冬墨心疼的蹩起眉,拿了条丝绢替她拭着泪,柔声问道:“怎么了,你不是在整理你的小花圃,还有你那只小鹦鹉吗?怎么会哭了呢?”花跟鸟都还是她陪她一起栽、一起养的呢。

“冬儿……\"赵络扁扁嘴,撒娇道:“人家花也栽过鸟也养过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无趣极了,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好无聊呦。\"比起那些姐姐来说,她的日子简直是乏善可陈。

“无聊?\"壬冬墨倒是没想到这会是赵络落泪的原因,霎时松了口气,宠爱的笑笑,\"原来如此,小姐无聊了呀?\"这事可大可小,她得想个法子让小姐不要因为无聊,又将主意动到其它几位姐姐的头上。

“是呀,就是无聊嘛,府里面走来走去都是一个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姐姐们可以出去冒险犯难来得有趣,闷死人。\"赵络说得认真得不得了,灵活的眼珠子开始转呀转的,脑袋瓜子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让壬冬墨不禁提心吊胆。

“呢,这样吧……\"壬冬墨的脑子飞快的转着,一阵灵光乍现,扯扯唇道:\'这样吧,冬儿正要去帮壬爷整理书斋,要是小姐愿意的话,就陪冬儿一起去好吗?”先暂时安抚她,方法慢慢再想。

“这……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冬儿作陪总比自己一个人好吧。

只不过,这书斋会有什么好玩的呢?等会儿还是要找机会去缠缠姐姐们,如果她们还是不愿意带着她,那她就要偷偷地跟,非得找乐子玩不可。

赵络朝壬冬墨绽放出一抹笑,蹦蹦跳跳的跟在她身侧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去可改变了她的一生,也改变了壬冬墨的一生……。

“该死,宋朝那个没用的皇帝还没将岁币送来吗?简直是不把我大辽放在眼里,看样子,他们可能是好日子过太久了,想再尝尝战争的滋味。”

金銮殿上,一名威风凛凛、俊美无俦的男子怒拍了下龙椅,完美的唇线扬起一抹噬血的冷酷笑意,与那双冰冷的黑眸形成强烈对比。

“启禀皇上,这宋朝积弱颓靡,本就非我大辽的敌手何不趁此机会借故大举入侵,一举攻下汴京,将宋朝纳入我大辽的版图,也好完成当初太祖的遗憾啊。”统军萧钧双目炯炯有神,外表看来就是个好战分子,长期的和平已经让他渐渐感到不耐了。

“启禀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现今大辽正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百姓好不容易可以暂时喘口气重建家园,免除战事。的恐惧,岂可轻易再重兴战事,破坏这一切的安稳呢?”宰相萧朝文站了出来,表示反对的意见。他跟萧钧不同,是个性喜和平的人,对于战争,一向是能免则免。

“宰相,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碴,想要让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萧钧不以为然的撇撇唇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在这种敏感时期,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我想萧统军应该十分清楚。\"萧朝文话中有话的淡淡响应。

“你――\"这个老贼,真是气死他了。萧钧一双眼都快喷出火来。

“住口。\"闲适的声音充满威严,坐在龙椅上的男子轻轻的蹩起眉,霎时满殿静默,无人再敢出声。

“仲谋,你说呢?”他将犀利的目光转向静杵在一旁的男子,眼中倒是流露出\"抹笑出忌。

被点名的男子不卑不亢的走上前,醇厚的嗓音充满稳稳的自信,\"启禀皇上,臣以为宰相所言甚是,自澶渊之盟后,我们大辽与宋朝一向相安无事,正好也是我们强壮国势的好时机,如要现在开战,对大辽会造成极大的损失,所以,臣觉得不该开战。”

“啐,不过是个宋朝叛贼,问也是白问。”

“是呀,说不定他是个奸细,当然帮宋朝说话喽。”

“哼,卖国贼。”

窃窃私语的轻蔑声在韩仲谋的语音落下后纷纷响起,毫不留情的传进韩仲谋的耳中让他悄悄的掐紧身彻的拳头。

“各位仲谋虽然是个汉人但是自从他归顺我大辽以来不但为我大辽的汉化立下无数的律条也让大辽之内的汉族明了皇上的宽大为怀得以安定的在辽国生活,壮大我们的声势所以他已经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我族人,绝非人言危轻的卑下之人。\"萧朝文瞪了眼发起私语的萧钧,朗声为韩仲谋解围不过其实主要是在跟萧钧唱反调。

“一个卖国贼如何可以成为我大辽之人,谁知道哪天皇上及千千万万的大辽百姓会被他出卖\"萧钧不怀好意的扯扯唇嘲讽道\"宰相,你贵为一国之相该有识人、用人之明呀。\"哼,臭老头,敢跟他唱反调?总有一天,他定要让他们好看。

“你――\"这次换萧朝文为之气结,不过他的怒气却被韩仲谋制止的手给按捺下来,讪讪的甩袖退至一旁。\"不错,仲谋的确是汉人,不过,以皇上的恢弘气度与聪明才智,想必在乎的不会是种族问题,而是能力强弱与否吧?\"韩仲谋淡淡的扯唇轻笑,挑战的望着萧钩,挑明了自己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态度。

萧钧气恼的眯起了眼,自鼻子喷出几道怒气,朝他抡起拳吼道:“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除了耍耍嘴皮子之外还会什么?跟我在疆场上冲锋陷阵、杀敌攻城的功绩比起来,你连根小指头都比不上,啐。”

“仲谋,萧统军似乎对你的能力十分怀疑,你认为呢?”一直坐在龙椅上旁观着下属分成两派对立的男子突然开口,似乎有意瞧瞧自己向来重视的谋土如何解决这场纷争。

韩仲谋回视着辽壬耶律齐充满兴味的目光,十分了解自己正被测试着。

他弯起薄唇,闲适的道:“臣以为战事大可不兴,可这威风不可不张……这倒是有个法子可行。”

他故弄玄虚的停顿不语,成功的吸引了殿上所有主战与反战人士的注意力。

“继续说。\"耶律齐点点头,表示感兴趣。

“是。\"韩仲谋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徐缓地开口,\"和亲,叫宋帝送上他大宋的贵族女人,外带丰厚的嫁妆,如此一来,不就可以显示我大辽的强势吗?”

“嗯……\"耶律齐的眸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喜色,忽然举起手拍了几下,大笑道:“仲谋果然深得我心,联想法都跟朕一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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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不解皇上所言何来?\"韩仲谋轻扬唇瓣,眼角适巧瞥到萧钧气红了脸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几声。

“不瞒众卿家,前几日朕在不经意中得到一张汉大图,据说是宋朝八王爷之女,其样貌娇俏可人,让朕兴致大发,正有向宋帝要人之意,没料到今日仲谋便说出了朕的心声,果然不亏是朕所仰赖的谋士呵。\"耶律齐用手抚着下巴,俊俏的容貌露出了淫笑,遮掩那份壬者的霸气。

“皇上?\"除了韩仲谋之外,其它人皆惊讶得瞠自结舌,这跟以往皇上的为人大相径庭,迥然不同。

“皇上,自古美人多是亡国灭朝之祸水,请皇上三思。\"萧朝文这次可不跟韩仲谋站在同一边了,他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荒谬的想法,一个不好,可不是让皇上荒废度日了事,还有可能将江山送出去呀。

“宰相,你这就不对了,皇上是至尊之躯,本该有美女相伴,而向宋朝要个贵族之女,正好可以验证宋帝对中国的友好之心,顺便也可以试验他们是否有胆拒绝皇上的要求,证明中国的强盛。\"跟萧朝文唱反调的,没有意外的,又是萧钧。

“臣恳请皇上三思,此事万万不可。\"萧朝文懒得跟萧钧逞口舌之辩,直接向耶律齐进言。

“臣恳请皇上三思,此事大大可行。\"萧钧也跟着道。

两方的火药味浓浓的充斥着整个殿上,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耶律齐面有不耐之色,举起手扬了扬,淡淡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此事朕自有定夺。”

萧朝文与萧钓互不相让的瞪了彼此一眼,讪讪弯腰道:“臣等遵旨。”

“慢着。\"耶律齐*开口,原本要退下的众臣又纷纷转身垂头候旨。

“仲谋留下,其它人退下吧。”

这句话让萧钧大感失望本以为皇上要留的会是自己,没想到会是一名汉士压抑住心中的妒意,萧钧忿忿的转身离去,至于萧朝文则是接受的朝韩仲谋笑笑,跟在萧钧身后下殿。

“唉,真是烦死了,整天吵吵闹闹的,一点建设性都没有。\"一待人全走尽耶律齐马上示意韩仲谋坐下,脸上的线条放松了许多。

“或许你应该割下多话人的舌头,还可以图个清静。\"韩仲谋嘲弄的挑起眉,望向自己的主子与好友;在其它人面前,他是他的帝壬,可在私底下,他却视他如友,就跟一般的朋友一样,有嘻笑,也有意见不合而争吵之时。

“或许吧。\"如果他不想当个英明之君的话……耶律齐自嘲的弯弯唇,叹了口气道:“说吧,要如何向他要人?”“他\"指的便是宋仁宗。

“八王爷的女儿?\"韩仲谋问的则是画中人。

耶律齐抚抚唇,牵起一抹别具用意的笑容。\"没错,就是她。”

“我不懂,为什么要指定她?”

摊了摊手,他耸耸肩道:“是谁都无所谓,不过,至少我瞧过那个女子的画像,而她又恰巧是宋朝目前最有威势的八王爷之女。得到地,正可以证明宋帝对我大辽仍心存畏意,也表示了大辽的强盛,足以振奋百姓之气。\"至于女人,他想要就要,不想要的话,就扔在后宫。

总之,只要达到他试探宋帝的目的就可以了。

“我懂了。”韩仲谋了解的颔首,眯了眯那双充满睿智的黑眸,弯起唇角,一个计谋缓缓的在脑中成形……



☆☆☆



对宋人来说,他是个叛国贼;对辽人来说,他也是个卖国贼。

韩仲谋非常清楚自己在辽国的地位,即使他帮助辽国发展安定性的耕田织布、制盐制铁,与仿照汉字创\"止了契丹文字的种种经济成就,建立大大小小的功绩,但仍无法抹杀他是个汉人的事实;更因为他是个汉人,即使耶律齐与他的私交甚笃,依然无法公然提升他的地位,也无法让他摆脱让人猜忌的现况。

呵,韩仲谋苦笑的牵牵唇\"仰首饮干了酒杯中的琼浆玉液,那本该是酣美的黄褐色液体,此刻却只是杯涩人心头的苦酒罢了。

他只是个有满腹理想,厌恶宋帝奢靡无度又不知知人善用的谋土罢了,对他来说,与其拥有满腔的愚忠,还不如辅佐英明的贤君。

这也是他甘愿冒者被控卖国、叛国的臭名而远走大辽的原因,可这么单纯的原因,竟被扭曲为贪求富贵荣华、卖国求荣的卑劣手段?

嗤,荒谬!

现在不但宋人敌视他,辽人也瞧不起他,除了耶律齐私下的器重之外,他失去的,竟比得到的还多?呵。韩仲谋自嘲的勾起一边的眉尾,叹气摇头,英挺的五官因为有志难伸而郁郁难展。

不过这一切都将有了转机,他垂睫望着手中拿的有关八王爷之女的探子回报,目光专注在最后那一行字上——八王爷的四千金几乎足不出门,尤其沉迷于数理的世界,可数日数夜钻研问题而不眠不休。

呵,有意思,喜欢研究数理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而这种特殊的\"嗜好\",更增添了他成功夺得她的机率。

如果这次能够帮助耶律齐成功的给宋帝来个下马威,或许可以改变他在辽国始终无法翻转的地位,也可以让他得以一展长才,不再遭忌,真正做他想做的事……

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利光,那是大鹏即将展翅高飞的雀跃光芒。



☆☆☆



“小姐该用膳了。”壬冬墨轻扣着书斋的门扉,手上端着的是特地为赵络送来的饭菜。

书斋内一如往常的并没有响应,寂静得仿佛里面并没有人存在似的。

“小姐再不收那本\'九章算术\'的话,我以后可要没收不准你再看了喔。\"壬冬墨无奈的摇摇头,假意威胁道。

通常这一招都可以成功的让那个埋首书中的小姐回到\"现实\"。小姐知道她可还是个需要吃喝拉撒睡的血肉之躯。

一、二、三,她默默在心中数着那副娇小身影出现的时间。

果然,在她还来不及数四的时候,赵络已经跌跌撞撞的打开门,露出一张清丽甜美的脸蛋,无辜的瞅着壬冬墨。

“不用撒娇,以后再这样,我可是说到做到喔。\"壬冬墨用手指点了下赵络挺翘的鼻尖,将手中的托盘端到书斋里放下,指指盘中的饭菜,\"快些吃饭吧,都过了午时了。”这个小姐,只要一沉迷在书中,就完全忘记时辰,每每都要自己提醒她才知道\"清醒\"。

赵络不好意思的吐吐舌,旋即又兴奋的蹦蹦跳跳道:“冬儿,告诉你幄,我今天又解开了一道问题那,没多久,我就可以完全征服爹这间书斋中所有的书……哎哟——”

“小心!\"壬冬墨适时扶住因为绊到椅子而差点跌倒的赵络,关心的问:“没摔疼吧?”

“没有,谢谢冬儿。\"赵络漾起一抹娇笑,让壬冬墨扶着她安稳的在椅子上坐下。

“唉,我真后悔当初要你陪我一起到书斋。\"长叹了声,壬冬墨深深自责着。

若不是那时她见小姐无聊,拉着她陪自己到书斋整理书册,也不会让小姐在无意中发现那本\"九章算术\",从此沉迷在数理的世界之中,不但成了个从此不问世事的书呆子,而且还因为长时间的埋首书中而从此双眼花花,一个不小心就撞到这个撞到那个的,白晢的肌肤总是因为撞伤而青一块紫一块的,让她好不心疼呢。

“为什么要后悔?若非你带我来书斋,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有这等有趣的东西,比起跟姐姐们射箭、骑马、

赌博来得有意义许多呢。\"赵络眨了眨水灿灿的大眼,一派的纯真无邪。

或许是因为她终日埋首书堆之中,所以整个人给人感觉坦率可爱,丝毫没有一丝世俗之气,这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喜是优。

以前这位天真的小姐就已经够无防人之心了,现在又加上后天失调……唉,壬冬墨顿感责任加重。非得更加小心的看护这位无邪的小姐不可。

“小姐,听冬儿的话,以后尽量缩短看书的时间,免得你的眼睛看得更不清楚了。”这一点她真的很担心。

这样看什么都雾茫茫的,要是连自己夫婿的模样都看不清楚那该怎么办呢?

“看不清楚也没关系,反正只要靠近点瞧,还不是一样可以知道是方是圆,怕什么呢?更何况,我只要看得清楚书里面的问题就好了,其它的,看不看都无所谓啦。\"赵络一边挖了几口饭,一边朝壬冬墨笑了笑,一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模样。

“这怎么可以呢?现在还有我在你身边帮你注意着,要是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怕你不跌得惨兮兮,成天找大夫敷药?\"这个小姐,真是一点儿都无法体会她的苦心呀。

“为什么?我不要你不在我身边呀。\"赵络轻蹙起眉一抹忧色染上眉头,\"为什么你要这样说?难道你不喜欢陪着我吗?”她根本无法想象冬儿不在身边的日子要怎么度过?冬儿对她来说并非是一个下人,而是比她姐姐们还要照顾自己的亲人呀。

“不,冬儿当然愿意一辈子陪着小姐,只不过,小姐总有出嫁之日,届时,或许小姐反而不愿意冬儿在一旁碍手碍脚呢。\"壬冬墨掩饰住自己感动的心绪,取笑她。

“不会不会,我才不要嫁人呢,我倒宁愿一辈子窝在这里,看我最喜欢的书就好了。”赵络连忙否认,差点还喷了几颗饭粒出来。

壬冬墨不署可否的轻轻笑着,她可不希望这样才貌双全的小姐一辈子窝在书斋中,没有人赏识。

“啊好饱。\"赵络满意的拍拍肚皮伸了个懒腰之后眼中又露出挑战的神情\"冬儿我还有些疑问要继续研究你要是嫌在这里无聊就先去忙你的吧。”

“还要窝在这里小姐你已经好一阵子没走出这扇门了那。\"一连数日都是由她端着食物前来\"提醒\"小姐用膳否则小姐可能连吃饭都忘记了呢。

赵络抬头举起一双沾了墨的手晃了晃,娇声道:“好啦好啦,我会记得出来用晚膳。”

“可是——”

赵络朝她笑着挥挥手,不等壬冬墨将话说完,便又继续往书堆里走,沿途仍不例外的撞倒椅子、撞翻摆在几上的青瓷花瓶,可想而知,她白皙的腿上又要添上几块新的瘀青了。

不行,她不能看着小姐继续过这种昏天暗地的日子,一个才十五岁的姑娘,该是生活在阳光之下为嫁为人妇而准备着,怎么可以这么呆板呢?

想想自上回壬爷让人为几位小姐画像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踏出书斋一步,好象已经把这里当成寝房了,唉……

壬冬墨咬咬下唇,挣扎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将自己原本不打算告诉赵络的消息说出,至少她会因此愿意到外面走走,而不是整日窝在这里用功吧。

看了看已经整个人沉浸在书中,根本遗忘她还在这里的赵络,壬冬墨试探的开口,\"今天大小姐说要带你一起去射雕喔。”

没反应。

“二小姐说要带你去骑马喔。”

还是没反应。

“三小姐说要带你去豪赌一番喔。”

依然不动如山,那张埋在书本里的小脸蛋儿,连抬都没有抬起来。

唉……壬冬墨无奈的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将音量放到最小道:“有场数理大赛,我看小姐也不会想要去噗。”

“数理大赛?\"赵络倏地放下手中的书本,眯了眯水汪汪的双眼,努力看清楚壬冬墨道:“你刚刚说什么数理大赛”

果然只有\"数理\"这样东西可以吸引住小姐的注意力。

“我刚刚还说了很多话,你怎么都没听到呢”

“咦,你刚刚有说很多话吗?”赵络无辜的搔搔头,天真的笑笑,让人实在无法对她生气,只能挫败的连连叹气。

“没有,我刚刚只说了数理大赛,去瞧瞧吧。\"真是讽刺呀,以前总希望小姐别往外跑,现在则是为了让她跨出书斋大们一步而绞尽脑汁。

赵络粉嫩的脸蛋儿在壬冬墨的提议之后瞬间发亮,还没回答,壬冬墨便已经知道答案,看来,她得先去准备准备出门该带的东西了。
 0   2005-07-06 03:09:2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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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冬儿,快点,大赛已经要开始了。”赵络兴奋的在人群中东窜西窜,也不管自己撞倒了身旁的小贩,更不知道自己踩着了多少人的脚丫子。

她一心一意只注意眼前的数理大赛,简直恨不得有双翅膀可以飞到最前面去瞧个究竟。

此时此刻她真是恨起自己的眼睛了,为什么总是只能看近不能看远?要不然她也不用这么辛苦的想要挤到最前面,好好的看清楚高挂在台上的题目了。

“小姐,慢一点呀,小心又摔倒了。”壬冬墨跟在赵络的身后频频关心的高喊着,一边还要帮她处理善后,向那些被眼花花的小姐撞倒的人一一致歉。

赵络伸起手朝壬冬墨挥了挥,一个转眼,又闪过好几个人,钻到前面去,安安稳稳的占了个看得最清楚,也就是最近的位置,专注的朝台上望去。

“喂,听说这次的数理大赛是辽人出的题,经过皇上的首肯,在这里举行的,而且好象解不出题来便必须要受到惩罚似的,即使是王公贵族也不能免呢,不过,解开题目的人则可以要求赏赐,一辈子不愁吃穿。”

“唉,没想到咱们大宋竟然还有闲情雅致跟辽国玩这种游戏,看来,咱们这些老百姓可真是得自求多福喽。

“别这么忧国忧民了啦,就连杨家将杨家将都无法力挽狂澜消灭辽国,咱们又能如何?还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有大赛就跟着凑热闹吧。”

赵络的视力或许不好,不过耳朵倒是挺灵敏的。身旁众人的议论纷纷早传进她的耳中,令她心中又是感慨又是好奇的。

原来这场数理大赛是辽人出的题呀?哼,简直是撒野撒到主人家了嘛,他们干幺不自己关在番境里玩玩便好,还敢来这里丢人现眼?难道他们以为自己的国势强盛,连带着脑筋也会比较聪明?她都要替他们感到害臊了。

赵络毕竟是宋朝子民,即使再怎样的不问世事,这点儿国仇家恨还是懂得的。

“小姐,先说好,咱们只是来瞧瞧,可不许你强出头喔。\"壬冬墨好不容易挤到赵络的身旁,气喘吁吁的提醒她。

“呃,我知道啦,我不会乱来的。\"赵络心虚的敷衍了事,脸上有抹心事被看穿的嫣红。

真是如此就好了。壬冬墨抚了抚犹自上下起伏着的胸口,暗叹的想着。

装饰得华丽堂皇的台子上正挂着写了一道道题目的布条,随着微风在空中飘荡,看在赵络的眼中,仿佛一道道奇珍佳肴,让她食指大动,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将所有的问题一手包办。

她才不相信那种番邦会有什么聪明才智之人,可以开出什么难得倒她的题目。

不过,碍于冬儿在一旁监看着,自己还是勉强按捺住好奇心,等看看有谁将问题解出来再说。

时辰缓缓的过去,眼看着一个个自信满满上台,却又垂头丧气下台的人越来越多,赵络的好奇心与兴趣也逐渐升高,真想要上台一探究竟,瞧瞧到底是怎样的题目,竟然可难倒人才济济的宋朝人。

“小姐……\"壬冬墨警告的低,就怕她一个失控就奔上台到时候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要她如何向八王爷府中的每个人交代呢!

赵络吐吐舌一双灵巧的大眼则是胡乱的转着,泄漏她现在的心情非看看问题方休。

“看!原来宋国的人才也不过尔尔,连我大辽随随便便写出去的问题也无法解开大辽的小儿还不如呀。”

一个只露出双眼,包着头巾的男子大剌剌站了出来,眉宇之间尽是嘲讽,让台下的汉人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奚落,毕竟,没有人解开问题可是事实,没人有资格反驳他。

“现在剩下最后一个报名解题的人,如果再没解开的话,我就要宣布惩罚的方式了。”男子看了看手上的名单,朝人群喊道:“李安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不见那个叫做李安康的人出现。

“李安康?\"男子又喊了声,等待片刻之后,依然无人上台,遂当场宣布他失去参赛资格,结束这场数理大赛。

“也罢,或许那个李安康是聪明人,早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决定不出来丢脸。至于那些个没解开问题的人,则必须一一接受咱们开出的惩罚条件,现在,我们就要公布惩罚的方式。\"另一名彪形大汉朗声宣告,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

赵络轻轻拢起眉头,望着那些因为答错答案而死灰着脸的人,心中除了想答题的好奇之外,也涌起阵阵的不忍,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同胞受罚吗?

蠢蠢欲动的身子在壬冬墨的目光制止下又强忍住,只能等着辽人在台上宣布处罚的方式。

“我们先声明,这个惩处的规矩已经过宋朝皇帝的允许,所以不论方式为何,没人可以提出反对的意见。\"男子睇了眼垂首站了一排的输家,邪恶的笑笑,故意放缓速度道:“解不出题的人,将在明日午时……\"望了望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一排人,男子才继续说着,\"斩首示众。”“天呐!”

人群中霎时响起一阵阵惊愕的抽气声,而站在台上等待宣判的人则是惊惶失措的纷纷下跪,呼天抢地的求饶着。

“真是太可恶了,冬儿,不要阻止我?\"不行再也看不下去那些番贼这样放肆,竟然撒野撒到这里来了?无论什么她都要去会会那些题目不可,否则,全宋国的人民不都要被瞧不起了吗?

出乎赵络意料之外的是,壬冬墨这时竟没有再阻止她,反而还同仇敌忾的点点头,催促道:“小姐,去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吧,不要让他们把咱们大宋给踩到了脚下。”

“嗯。\"赵络兴奋的重重颔首,睁着眼花花的美丽大眼,小心的摸索上台。

“慢着。\"她将焦点对准前方两个模糊的身影,娇喝了一声。

大汉将视线转向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屑的望着她问道:“小姑娘,这里不是你玩耍的地方,还是快点儿乖乖回去吸奶吧。\"就是她了,和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真是低俗,不过赵络并不打算跟他们计较,只是扬着清脆的嗓音道:“不是说解开问题的人可以得到赏赐吗?我就是要来会会这些个题目,瞧瞧究竟辽人能够开出什么困难的问题。”

“喔,你想试试看?难道不怕解不出来要受罚吗?”男子挑起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几个大男人都解不出来了,难道一个小姑娘会有此能耐吗?

“说不定是受赏呢?”赵络牵了牵唇角,甜美的笑容让两人一时间竟怔愣了下,忘记自己的目的。

“呃,好大的口气,那就让你试试看,反正咱们也不介意多砍一个人头,请吧。”

赵络轻松的笑笑,慢步走到写着问题的布条前,眯起眼靠上去望着题目瞧。

没人纳闷她为什么要整个人几乎贴在布条上才看得清楚,全部的人在乎的只是她到底可不可以解开答案,为宋人争一口气。至于壬东墨除了这个期盼之外,还暗暗祈求上苍保佑不要让赵络失常。

她相信只要小姐维持平常的水准,任何题目一定都可以迎刃而解。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赵络贴着布条的脸蛋才缓缓的离开带着一抹兴奋的自信笑容。

“怎样?答案呢?”大汉一见赵络走向自己,便迫不及待的追问。

“九十八,两百三,五百二十一。\"赵络毫不迟疑的将数字一一道出,这就是她的答案。

大汉与男子先是愣愣的盯着赵络瞧了会,随即又猛瞅着自己手上的答案,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真的被她给解出来了那。”

辽人的声音虽小,却也足够传遍广场,霎时台上台下都爆出欣喜的欢呼声,尤其是那些本该被处斩的人更是激动异常。

“好吧,你可以要求赏赐。\"他们辽人一向说话算话。

赵络望着一旁以充满希冀目光瞅着她的人,给他们鼓励的一笑后,朗声道:“我要的赏赐就是免了他们的罪,放他们自由。\"这就是她上台的目的之一。

除了解开问题之外,还可以救人,赵络觉得自己今天过得真是充实呢,回去后定要再好好的多研究一些书籍,增进自己的学问。

“这……\"大汉面有难色,想了片刻,还是拒绝道:“处罚跟赏赐不同,你不能用你的赏赐换取他们的处罚。”

“为什么?我解开这些题目,本该有资格要求这样的赏赐,怎么你们说话不算话呢?”可恶呀,根本就是在耍她嘛。

“不行,任何赏赐都可以,就是不能跟他们有关。\"大汉态度强硬,一点都没有转圈的余地。

台下的人开始发出不满的嘘声,眼看着一场暴动就要掀起,大批的辽军随即自后方涌出,将台下的人团团的包围住。

“小姐,咱们还是快走吧,事情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壬冬墨在辽军出现的那一刻冲上台,拉了赵络马上要闪

人。

“可是,他们……\"救不到人她可是会一辈子遗憾呀。

“你已经尽力了,他们不会怪你的。\"壬冬墨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而丧命,可辽人毫无道理可言,她也只有先保护赵络再说。

“大家先安静下来,若要救这些人,还有一个法子可行。\"突然,大汉举起双手平息台下的骚动,大声的宣告道。

“什么法子,你快说呀。\"赵络不顾壬冬墨的阻止,连忙追问。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再解出来的话,我就放了他们;不过,如果你解不出来的话,就得随我处置,如何?\"唉,终于要到收网的时候了,大汉在心中暗吁了口气。

“好,我答应。\"在壬冬墨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赵络已经点头接受。

“小姐……\"小姐真是太乱来了,唉,她的心脏快无力了。

“放心,我可是信心十足,就算输了,你再帮我去向几位姊姊求救就好了嘛。\"赵络在壬冬墨耳边轻声交代,早就想好自己的退路。

“开始吧。”

接过大汉递过来的问题,赵络专注的念过一遍,脑海中竟是一片纷乱,没个头绪。

“直田积八百六十步,只云阔少长十二步,问长步几何?\"赵络低喃了问题一遍,将脑中所有学过的东西都掏翻出来,依然是无解,只能抬起挫败的眼神,望向一直关心的瞅着自己的壬冬墨。

“如何?\"大汉急切的追问,眼中仍有一抹担忧,怕连这题都让她给解开,问题就复杂多了。

赵络坦白的摇摇头,队起唇道:“我解不出来。”

“我就知道吗这可是我大辽的汉士特别出的题,你当然会解不出来。\"大汉得意洋洋的说提起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汉士难怪难怪我会解不出来。\"赵络喃喃自语着心中亦对这出题的汉士感到十足的好奇能够打败她的会是怎样的人她还真想要会会他呢。

“小姐咱们走吧王爷可能在找我们了。”壬冬墨见情况不对,连忙拉着赵络就想要走。

“慢着,你可别忘了你刚刚应诺了什么?难道你想要不顾他们的生死,自己逃走吗?”开什么玩笑,他可是非得将这个女人带回去不可,其它人他才不管呢!

混乱的场面令赵络没细想大汉话中的矛盾处,只见她轻拨开壬冬墨拉着她衣袖的手,挺挺背脊道:“我堂堂八王爷之女,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你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大汉的唇几乎要咧到耳边,以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语调道:“和亲!”
 0   2005-07-06 03:09: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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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壬冬墨垂头丧气的带着赵络走在回府路上的同时,一道和亲的诏令也恰好自宫中传来,由位于太监之首的和公公朗声宣读着。

“恭贺壬爷,这可是皇上的特别恩典,还不赶紧谢恩。\"和公公结束诏令的宣读,满脸笑意的朝跪拜在下的八王爷道。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八王爷率领着其它人连连叩了好几个头之后,一脸臭脸的接过诏令。

“嘿嘿嘿,这四姑娘不但被皇上册封为\'护国郡主\',而且还可以成为大辽的后妃,想必以后八王爷府将会更加的兴盛繁荣,届时可千万别忘了咱的好处呢。\"和公公没发觉厅上的低气压,还笑呵呵的讨着功劳。

“和公公请回吧,本王不送了。”八王爷懒得理他,手一甩,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

“呃?\"和公公碰了个软钉子,可碍于对方可是朝中最有权势的八王爷,也只有摸摸鼻子,隐忍着怒气走人。真奇怪,别人可是巴不得有这种好机会,怎么这个八王爷爷反倒一脸的凝重,好象天要塌下来似的,呻。

待和公公一行人讪讪然的离开之后,八王爷再也忍不住脾气,忽地将诏令给摔到地上。

“开什么玩笑,莫名其妙的下什么和亲的诏令,我才不理他呢!\"要嫁不会嫁别人呀,干幺打他女儿的主意呢?”

“爹,你没听刚刚他们说什么数理大赛的,我看呐,定是那个小迷糊闯出来的祸。\"大千金赵绮摇头晃脑的想了想道。

“对呀,早知道络络迷糊,可没想到她这次会迷糊到让自己去和亲?啧啧啧,北方天寒地冻的,想到就怕。\"三千金赵缨接口道。

“可恶,早知道就让她跟着咱们跑,或许就不会惹出这档事了。”二千金赵绫懊恼的说。

八王爷的脸色随着女儿们的你一言我一语而益发阴沉,就等那个和亲的主角回来再发作。

而偏偏赵络跟壬冬墨的运气就是这么\"好\",好死不死的正好走进大厅,心虚的望着齐聚一堂的众人。

这还是几位千金们第一次没有躲着赵络,怕她跟头跟尾的特殊景象。

“咦,你们大伙儿聚在一起谈论什么呀?\"赵络眯了眯瞧不清楚的眼眸,还一副天真的模样问着。

“王爷、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壬冬墨朝他们行礼,头一次羡慕起赵络的眼花花来了,不用看到八王爷的那张苦瓜脸。

“我的小络儿呀,快过来。\"八王爷夸张的拉长语音,哪有什么怒气冲天的责骂。

其它几位千金见状只有无奈的相视而笑,谁也知道这个爹呀,一遇到糊涂的宝口幺女,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爹,你怎么了?抱得我好痛喔。\"赵络扭了扭身子,不过还是无法扭松八王爷的钳制。

“络络,你快点老实招来,刚刚你到底惹了什么事?\"赵绮接收到赵络求救的眼神,摇摇头,将她自老父的八爪掌之中拉出。

“刚刚?\"赵络困惑的侧侧头,旋即才漾出一抹笑道:“喔,我刚刚解不出题来,便接受了和亲的惩罚,所以我要去和亲啦。\"她优哉游哉的宣布着。

“王爷恕罪,都是冬儿不好,不该带小姐去看什么数理大赛的。\"壬冬墨连忙跪下请罪,跟赵络截然不同的反应。

“这……\"八王爷怔了怔,整个人霎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滑坐在位上,朝冬儿挥挥手道:“起来吧,我知道络儿的好奇心有多重,你又怎么管得住她!

“傻丫头,和亲可不是随口说说就算了,刚刚皇上已经下了诏令,要你即刻起程,远赴辽国去。\"赵绫敲了敲赵络的头,真想要把她敲精明些。

“不要说了,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宝贝女儿出关受苦的。\"八王爷倏地站起,又一把将赵络给搂进怀中,\"络儿别怕,你赶紧跟冬儿去收拾收拾,暂时住在\'静心寺\'中,就算天塌下来了都不要出来,我就不信他们能奈我何!”

“爹,这可是违抗君命耶?\"赵络眨眨大眼道。

“君命又怎样?比得上我的宝贝女儿吗?”他是豁出去了。

“哇塞,爹,你真帅耶。\"赵绮睁大眼,佩服的瞅着八王爷道。

“爹,我真是崇拜死你了。”赵缨也面露痴狂状。

“也好,大不了咱们一起出走边疆,过着打野食、自给自足的生活,一家人和乐融融的过日子。\"赵绫则是豪气万丈的拍着胸脯道。

“我的好女儿们啊……\"八王爷的眼中闪着晶莹的泪水。

“爹爹……\"众女儿们也一齐为自己的\"慷慨赴义\"感到感动。

一旁的壬冬墨看着这一幕,不禁也眼角微湿。这就是八王爷的一家人,乐观、冲动、正直、不畏强权,还有……一点点天真愚憨。

“等、等等……\"赵络好不容易挣脱了八王爷的热情拥抱,打断其它几人的自我感动,扬声道:“我又没说我不嫁呀!

“什么?!\"四个人八只眼全不可置信的望向那个杀风景的赵络。

“呢,我、我说我要嫁……\"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几至不可闻。

“你疯啦——”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倏地响起,差点掀了八王爷府的屋瓦,数十里之外都隐隐可闻……



☆☆☆



自从赵络表明想要远嫁关外之后,八王爷府中着着实实的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赵络可是费了好大的心力才让赌气不吃饭的八王爷了解,她纯粹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才会想要关瞧瞧那个赢了她的汉士长得是圆是扁,顺便还可以欣赏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北方景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她还保证只要这花轿一到辽国的皇城,见到该见的人之后,一定会速速撤离,逃回关内,绝对不会多做逗留;更何况,几位姊姊也已经从原先的反对到现在的鼎力相助,应诺若有意外状况,绝对会飞奔到关外救人,没啥好怕的。

就在这种种的保证之下,八王爷才好不容易打消违抗君命的惨烈\"壮举\",不甘不愿的答应赵络的和亲之旅。

就算是假和亲,这该带的行头可是一件也不能少,毕竟朝中最有权势的八王爷嫁女儿,嫁的又是国势强盛的辽国君主,哪可以让人家瞧扁了呢?光是皇帝御赐的金银珠宝、锦罗绸缎就好几箱,更别说其它想要乘机巴结\"不好的王公贵族了。

于是,这一支和亲的队伍就在八王爷噙着泪、揪着心的送之下,浩浩荡荡的自汴京城出发,朝着关外那无法预知的未来驶去。

马车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颠簸的行走着,坐在车内的壬冬墨的心也相同的上上下下对未来充满了忐忑

不安的不确定感觉。

“小姐别担心有冬儿陪在你身边还有几位小姐们的亲情支持咱们一定可以顺利抵达平安离开的。\"壬冬墨安慰着一直望着窗外的赵络希望可以减低她的恐慌。

“咦?\"谁知赵络转过来的脸竟充满了兴奋,乌黑的瞳眸则闪着晶亮的光芒哪有壬冬墨所担心的慌张。

“冬儿,你瞧,咱们已经出关了那,再不久就可以到达辽国边境,接触那些跟咱们关内完全不同的景致呢。\"赵络手舞足蹈的说道,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即将遭遇到的事。

“小姐,我们这次可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你别忘了,这些个蛮人是要将你送到辽国去和亲耶。\"壬冬墨正色的摇摇头,\"别再玩了,我们必须在到达之前,好好拟定逃走的计划。\"保护小姐是她的责任,她绝对不能让小姐伤到一根寒毛。

“冬儿别急,我才不想嫁人,而且还是嫁给一个辽人呢。\"赵络坐正身子,将凤冠上的珠帘往两旁拂开,煞有其事的解释道:“我会答应跟他们出关,一方面是因为当着大家的面答应的事断无食言之理;另一方面则是想要会会那个出题的辽国汉士,人家想要问问他,究竟那问题的解答是什么,一旦我见到了那个汉士,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后,一定会马上溜走,安啦。\"她一点都不认为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是太天真了。壬冬墨在心中苦恼的想着,都是自己不好,才会让小姐过于被保护,以为什么事都可以轻易的解决。这次的数理大赛既然是经过皇上首肯,君无戏言,她真担心届时她们的脱逃,真会为八王爷府带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大灾难……

“总之,你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一步,知道吗?”壬冬墨一再三申五令,就怕赵络又被好奇心给害了。”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就是了嘛——\"赵络撒娇的拉长语音,但没一会儿,便又沉浸在新奇的事物之中,将自己的承诺给抛到脑后。

人说好奇足以丧命,壬冬墨最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尤其是小姐的视力不良,看什么都雾茫茫的,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走失。以前在八王爷府中走失也就罢了,现在可不比以前,这里可是蛮荒之地,要是一个不小心走失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过,看着赵络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却又让壬冬墨突然感觉前途堪忧。

“停——停车。\"忽地。\"赵络将头抬向前方扯了声的喊了声,让整个车队霎时停得有些难堪,差点撞成一团。

“小、小姐,你想做什么吗\"壬冬墨被突来的撞击力一甩,头昏脑胀的看着赵络。

“呃,我、我想要去\'方便\',你先假装是我依然在车中,我马上就回来。\"赵络转过身,手忙脚乱的褪去身上的凤冠霞披,随手往壬冬墨的身上套去。

“等等呀,让我陪你去。”

“不用啦,你暂时代替我,让他们安心的等我吧。”

呵,幸好在霞披之下,她还穿了件背子,否则行动就难喽。

这小姐眼虽花,动作还挺快的,连让她赶上的机会都没有,就一溜烟的下车消失在树丛之后。壬冬墨无可奈何的倚着车门,只能紧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听从她的话,暂时\"代替\"她,安抚辽人迎亲的队伍。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明明是顺着原来的路走回头的呀,怎么路已走到尽头,出现的却不是应该等着她的和亲队伍,反而

是一片高耸入天的林子?

赵络眯了眯眼,努力想瞧清楚自己前方的景象,可惜仍是雾里看花,只能瞧出个轮廓,却无法瞧出详细的样貌。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她的眼前是什么样的景致,她都没瞧见和亲队伍,更不见冬儿的身影。

她想她\"又\"把自己给弄丢了吧?

唉,说起来都怪她自己好奇心旺盛。在马车上时,瞧见一个\"小白点\",经冬儿提点,才知那是一只小白狐!从未见过小白狐的她,便央求下车瞧瞧,可惜却遭冬儿义正辞严的拒绝,本欲作罢偏又不甘心,只好借机\"方便\"下车,准备和小白狐游玩。本以为只会耽搁一些些时间罢了,谁知道小白狐仿似和她玩捉迷藏似的越跑越远,爱玩的她也越追越远,连现在的方向都搞不清楚了。

真糟糕,冬儿现在一定已经找她找得快发疯了吧!

怎么办呢?她现在是该继续找路?还是待在这里等大家来找她?嗯……真是两难。

就在赵络无所适从的左走走、右晃晃的时候林子内图突然传来几个男子的粗鲁嗓音,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咦,有人那,该不会是冬儿他们找来了吧?赵络顿时停止踱步,站在原地,脸上挂着一抹预备惊喜的笑容,等着想象中的人影出现。

“该死,早就叫你小心一点,你偏偏给我打瞌睡,这下可好了,人都跑光光了,我们回去不被打死才怪。\"低沉的男声怒斥道。
 0   2005-07-06 03:10:0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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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我怎么知道她们的胆子这么大嘛!况且,睡着的又不只我一个人,你们不也一起睡了吗?怎么只怪我呢?”另一个尖细的声音不服气的辩解着。

“你竟然敢回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跟老大说是你把人放走,最后畏罪自杀?\"头一个出声的男子十分不悦的恐吓道。

“你、你敢,我、我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回话的人明显的害怕着,语气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好了好了,烦不烦呀?既然有时间吵架,还不如赶紧找人,这里荒山野岭的,人就算跑了也跑不了多远,咱们快点儿追,说不定还可以追回一、两个交差呢。\"第三个男子声音冷冷的扬起,不耐烦的制止着伙伴们的争吵。

嗯,看样子这些人似乎不是来找她的。赵络从他们交谈的内容下了判断,脸上的笑容又垮了下来,郁卒的蹲坐在一旁的小土丘上,决定先休息再说。

三个男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人影随着声音出现,恰巧站在赵络的面前。

“咦,有个小姑娘那。\"尖细声音的男子讶异的又扬高了几个音阶。

“嘿嘿,咱们运气不错幄,比起那些个逃走的女人,这个明显的要有价值了许多呢。\"光是她那双翦水双瞳,就足以让男人心悸不已啊。低沉声音的男子笑得很邪恶。

“你们两个给我住口。\"冷冷的声音又扬起,斥喝伙伴一声,随即压低声音道:“如果这次这个又被吓走,看你们要怎么回去跟大哥交代!”

一听到大哥这两个字,另两个男子旋即迅速的住口,将全部的发言权交给他们之中最镇定、最会哄骗女人的男子。

“小姑娘,你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呢?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告诉我们、让我们为你想想法子呀。\"被赋予全权处理的男子走上前,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轻声问道。

语气中丝毫没有跟伙伴们说话时的冰冷,真不亏是女人杀手另两人在一旁暗暗咋舌的想着。

赵络想起壬冬墨抬起螓首,红唇弯起一抹美丽的弧度道:“没什么,我只是迷路罢了。”

“迷路?\"三个男子闻言互相交换了一抹邪恶的眼神,旋即又朝赵络道:“这可糟糕了,方圆百里之内,几乎找不到可落脚的人家,这里又天寒地冻的,如果一直坐在这里,你很快就会被冻僵。”

听他这么一说,赵络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有些冷了,连牙齿都不争气的上下打颤着,这关内、关外的天气差异大大,虽然身上是有多披了件外衣,可还是无法阻隔寒风的入侵,全身的寒毛都一一的竖立起来。

男子见状,温柔的将自己的毛氅脱下来,披在赵络的身上,柔声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那里有火炉取暖,你可以休息片刻再继续找路回家,呢,当然啦,我们三人也会一起帮你找路的。\"语毕,其它两人马上迅速的点头附和。

赵络迟疑了一会儿,本想马上答应这个完美的提议,可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冬儿的警告神情──不可以相信陌生人的话!

“呃,谢谢大哥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在这里等他们来找我就好了。”赵络抿抿唇,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毕竟人家可是一番好心,这样拒绝他们好象太不礼貌了。

没上当?三个男子又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原本站在较远处的两名男子眯了眯凶恶的眼眸,卷起衣袖,正打算来硬的时候,却被前头的男子给制止。

这两个大笨蛋,这里好歹也常有辽军经过,要是让她因抗拒而呼救,惊动到官爷,那可就糟了,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她能心甘情愿的跟他们走,才不会在半途又生变。

为首的男子深呼吸了几下,又挤出一抹笑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他们一直没来的话,你不就冻僵了吗?

赵络含笑摇头,依然拒绝他的\"好意\"。

“这样呀……\"不行,还是先松懈她的防备再说。男子想了想,马上转移话题地问:“对了,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迷路回呢?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我原本是在追一只白狐,没想到追着追着就走到这里,不但白狐没追着,连路都找不到了。”赵络耸耸肩,清丽的脸上涌起一抹无奈的神情。

“白狐?\"男子故作惊讶的挑挑眉,兴奋的道:“我知道那只白狐,它现在正在我家呢。”

“在你家?\"赵络的瞳眸倏地发亮,正是她好奇心被激起的预兆,\"为什么它会在你家?你确定是那只白得好象雪一样的狐狸吗?”真是太巧了,怎么会这么刚好呢?

男子噙着笑颔首,\"它是我养的呀,当然会在我家喽,方才它一定是跑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就被你给瞧见,也算是有缘呢。”

赵络双手交握在胸前,兴奋的问:“这位大哥,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它呢?”真是太好了,这次说不定还可以摸摸它那身雪白的毛发呢。

上钩了。

“这……你不是说要在这里等人来找你吗?”男子欲擒故纵的道。

赵络猛摇着头,完全将王冬墨的警告给抛到脑后,\"没关系,大不了我看完狐狸之后再去找他们。\"她天真的笑笑,丝毫没注意到那三名男子脸上的邪恶笑意,仿佛大野狼似的,正伺机对她展开利牙。



☆☆☆



“启禀司事大人,一切都办妥了,迎亲队伍已经出关,想必这几天便可以到达皇城。\"一名士兵弯腰朝韩仲谋禀报着,不过,眼神中却无太多的尊敬。

“是吗?”韩仲谋瞥了眼士兵,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属下告退。\"仿佛在逃避什么瘟疫似的。士兵速速的退下,似乎再不愿多待。

看到这样的景象,韩仲谋一点也不感到陌生。在辽国这么多年早该了解辽人对他的不信任与轻视,可为什么,他却依然,感到烦躁与郁闷。

韩仲谋放下手中的书册,双手交迭,在背后,起身踱到窗边看着片片雪花飘进窗棂,停驻在他的肩头,在他的衣衫上溶出一点湿意。

下雪了吗?

韩仲谋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寒意,比起他心中的冰冷,这场雪似乎要暖和得多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切冰寒都将随着和亲女的送到而解除,至少宋朝与辽国间的和平是他所乐见的,越是和平,越是不会有人在意他的身分,而他的理想,也就越容易实行。

窗外的雪花越落越密,在地上积成厚厚的一片,看样子,这雪并没有打住的意思,反而还有越演越烈之势,就不知是否会碍了车行的速度……

韩仲谋心思一转,俐落的取过一旁的毛笔,毫不犹豫的走入风雪之中。与其呆坐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出去到处瞧瞧,说不定会让他发现一些腐败不足之事,作为他日后建设改造的开刀之处。

天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幻想这一天的到来了。



☆☆☆



“你们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大哥,你不是说要带白狐给我瞧的吗?”隔着铁栏杆,赵络纳闷的朝外头喊着。一直到现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还满心期待着可以看见让自己好奇心大起的雪白狐狸。

“吵什么吵?再吵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让你永远都不能说话。\"守在栏杆后的男子粗里粗气的骂了声后,又不理会她,径自跟在一旁的女人调情。

“呢,这位大哥,我是受另外三位大哥之邀来这里瞧白狐的,请你帮我告诉他们,就说我在这里等很久了好吗?”赵络眯起双眼往男子的方向瞧去,通常这么做都可以让她看清楚些,不会只是雾茫茫的一片。

“你不要给老子装呆了,在这里的女人只有一个用途,可就是没有欣赏白狐这一条。\"男子不耐烦的走向赵络露出淫邪的笑容道:“嘿嘿,要不是大哥有规定不许动咱们的\'货物\',否则的话,我非先尝尝你这个美人儿不可。\"唉。真是可惜哟,不过他还不想为了女人送命就是了。”

赵络困惑的侧了侧头,咬咬下唇问道:“对不起喔,可不可以请问你,你说的用途是什么呀?还有,我又不是食物,你要怎么吃呢?难道这里的人都很穷,所以才会有这种妄想?\"她是知道关外的生活困苦,不过,倒不知道苦到这种地步。

男子无力的猛拍了一下额头,像瞧怪物似的瞅着赵络研究了一会儿,随即惊愕的喃喃道:“天呐,竟然带回了个疯子?大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气炸。\"发疯的女人可是卖不到什么好价钱的呀。

“等等,我没有疯呀,喂,你别走嘛,至少帮我通报一声呀。\"赵络望着摇头走开的男子,不死心的交代着,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响应。

这辽人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是自己有问题,怎么偏偏要说别人疯了呢?赵络怎么想都想不通,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将事情从头至尾好好的想一遍。

嗯,她为了追白狐跟冬儿他们走失,然后遇到那三个男子,他们说白狐是他们养的,所以她就先跟他们回来瞧白狐……这过程怎么想都没有破绽,通顺得很呀!

毕竟她是为了追白狐才走失,当然要先瞧瞧白狐之后再找冬儿喽,否则不是白费她走失的这段过程吗?

赵络轻蹙起眉头,脑中的线路都快要打结了。唉,还是研究数理有趣多了,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哪用得着这样曲曲折折、莫名其妙。

“喂,你给我站起来。\"霍地,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命令道。

赵络眨了眨眼睛,望向眼前那一团模糊的影子,站起身问:“你是谁呀?\"这声音他倒是没听过。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脾气不是很好。

“等一下,大哥没有问你话的时候,就给我乖乖的闭上你的嘴。\"另一个吆喝声响起。

嗯,这个声音他有听过,是那三人之中声音比较低沉的那个男子。

“大哥\"我不知道原来你们是兄弟呢\"赵络一点都不介意男子的恶劣语气,想是辽人本就粗犷,说话合该是如此\"对了你们不是说有白狐可瞧吗?怎么我在这里等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见到它呢?”她无辜的嗯嘀唇,半眯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还是不见小东西的影子。

“你──\"声音低沉的男子似乎被她打败了,要骂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硬生生的将咒骂给吞了回去。

这丫头真是个疯女人!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心中第一个涌现的想法,同样是感到惋惜不已,真是暴谴天物,浪费了这张姣好的面容呀。

“大哥,我们真的不知道她是个疯子,否则也不会带她回来了。”

“是呀,她外表看起来明明很正常的嘛,怎么会是个疯婆娘呢?”

“请大哥恕罪,我们马上再去找几个女人回来。”

赵络听得出来,这开口求饶的三个人,恰巧就是带她回来的那三个人。

“等等,几位大哥,我没有发疯呀,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正常得很呢,当然胸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更别说那双在薄纱下隐隐约约显现的修长双腿了。

“哈瞅──\"突然接触冷空气,搔动了赵络的鼻子,让她打了个喷嚏。

“嗯……嗯……\"气死人了,嘴巴被塞得紧紧的,害她想要开口向他们要条毯子都做不到。

要是冬儿在她身边就好了……想到这里,赵络就忍不住后悔起自己的鲁莽行为。

“好了没?爷儿们等得不耐烦了。”自前方传来一阵暴喝声,将她身旁的女人吓一大跳,动作更加俐落迅速,没一会儿,便将赵络打点得漂漂亮亮,由其中一个人牵着她的手走到前厅。

“各位大爷这就是今天的\'大餐\'请各位慢慢看、仔细瞧若是满意的话,还望大爷们多赏些琅当给咱们过日子。”

男子声音,应该就是那位大哥没错、而多亏现在站在他身边,她也得以瞧清楚他的模样──凶狠粗犷的坏人样。

“一百两银子。”

率先出价的声音是源自于赵络的右手边不过距离超过了她的视力范围,只能模糊的勾勒出他的样貌,好象是个年轻的男子。

“这位爷出一百两银子,有没有更高价的呢”

“我出两百两银子。\"这次出声的则是个苍老的声音。

“五百两。\"又是头一个出声的男子喊的价。

“五百两?\"老大捉住赵络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连声音都提高好几度。没想到这个疯丫头还有这样的好价码,真是赚到了,嘿嘿。

“五百两算什么,我出六百两。”

“七百两!”

“七百五十两!”

越来越多的陌生声音加人喊价的阵容,让赵络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难道他们真的当她是商品,想把她买回家吗?可七百五十两那!他们不是应该都很穷吗?怎么还出这么高的价钱买人呢?更何况她一身骨头,根本没几两肉,吃起来既不好吃又吃不饱,看来,这些人一定是被这个大哥给骗了,不行,她得想办法警告他们不可。

“嗯……嗯……。\"赵络用下巴努努自己的肚子,装出一副肚子疼的模样。

“她怎么了?”

“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人群中开始传出阵阵的低语,暂停出价观望着。

“呃,不、不会的,我们这边的姑娘都是经过千挑万选,才敢带到大爷的面让大爷们选的,怎么可能会有病呢?”老大连忙挤着干笑,一边不着痕迹的推了赵络一把,压低声音道:“你在搞什么鬼?”

“嗯、嗯。\"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将她嘴中的布块给取出。”

“别想了,我可不能让你破坏我这次的生意。\"他粗狠的咬牙道、断然拒绝她的要求。

“鸣、鸣。\"赵络也不是好打发的,不但不停止呜咽的声音,反而还前后打摆着身子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好好好,我怕了你,不过你最好记住不要得罪这些大爷,否则有你好看的。\"老大无奈的扯出她嘴里的破布,警戒的盯着她瞧,生怕她有什么状况发生。

“咳咳──\"赵络清了清喉咙,干咳几声,将目光对准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认真的道:“各位大爷。\"她是学他们这么喊着的,\"呢,我、我想说的是,我全身上下最多的就是骨头,要熬汤还可以,可是如果要吃饱的话,可能会让大家大失所望,所以如果你们有谁出这么高的价钱买我的话,我会非常良心不安的。\"再怎么说,她也不能欺骗别人呀,不过,她心底是不打算乖乖让人家吃的。

顿时,现场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摆了似的,只剩下低低浅浅的呼气声,当然,除了那位老大的抽气声例外。

赵络瞪大美丽的黑眸,茫然的由左望到右,又由右望到左,虽然无法看清楚面前人影的面容,可是却可以感觉出他们个个瞠目结舌的模样。

难道她说错了什么吗?搔了搔头,面对突如其来的静谧,赵络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呆立在中央。

就像静默时一样的突然,喧杂的声音又在瞬间爆开──

“天呐,原来是个疯姑娘,哪值这种价钱呀!”

“是呀,我可不想买个疯姑娘回去照顾呢。”

“好险我还没出价,还是先走为妙。”

“走啦走啦,咱们被骗啦。”

一句句不满的声音充斥在厅内,没一会儿人潮已经走了一大半,没有刚刚那种\"人满为患\"的盛况。

“等等呀,各位大爷,这丫头只是故意让你们误会她是个疯子,你们可不要相信她呀。\"老大徒劳无功的想挽回人群可却挥手的拒绝。

“我没疯呀,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赵络清脆无辜的否认声,又吓跑剩余人数的大半。

“臭丫头,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一只大掌眼看就要随着怒骂声落到赵络粉嫩的脸颊上……

“住手。\"低沉的声音阻断大掌的落下,缓缓说道:“难道你不想做成这笔生意?\"是第一个出价男子的声音!赵络不用仔细听就能分辨出那醇厚悦耳的嗓音。

“呃,这位爷,我们怎么会不想做成生意呢?”收回举到半空中的大掌,老大嘿嘿的陪笑道,他倒是没想到还会有人想要买一个疯丫头。

“这里是一千两,人我带走了。”男子抛下一迭银票,不等老大开口便拉了赵络往外走。这个价码,他相信他应该可以抱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果不其然,他们两人才刚跨出门槛,便听到身后传来阵阵的欢呼声,仿佛刚完成一项多幺不可能达到的任务似的,欢舞雷动的声响直达云霄,久久无法停歇。

一个疯姑娘竟然可以卖到一千两?万岁!

比起深思那欢呼声所为何来,赵络对自己的身价感到难以置信──一千两!再怎么秤斤秤两也卖不到这个价钱呀!看来疯的人该是他吧……
 0   2005-07-06 03:10:2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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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直等到杵立在自己的家门前,韩仲谋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买下这个女人,而且还把她带回自己所住的地方。

他本来只是打算出去走走,顺便观察辽国的民情,怎知会撞上这场\"拍卖大会\",而且还不由自主的参与其中?

其实在辽国,这种将女子当作货物一般贩卖的行径并不少见,不过来到辽国这么多年,他都只是耳闻罢了,亲眼瞧见还是第一道,震惊之余,却也知道这\"谋生\",的违法行为,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根除,尤其当整个村落的人都仰赖这种方式生存时,想要将此劣习连根拔除,可以想象得经过多少争斗反抗。

韩仲谋叹气之余,却也涌上一种面对挑战的兴奋感,这正是他来到大辽的用意呀,铲除恶习,创造一个人人富足康乐的理想国。

即使现在他力有未逮,但他相信,一旦时机成熟,这种种理想便会一一实现,届时也就是他功成身退,云游四海之时了。

种种的建构蓝图在韩仲谋的脑海中一一浮现,就差那最后的行动力。

“呃,这、这位公子,你要带我上哪去呀?\"赵络困惑的望着站在门前出神的韩仲谋,一双腿已经酸疼不堪,直想一屁股坐下来算了。”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是喔,他差点儿忘记自己还捉着她,竟然神游起来。

“看得出来。\"赵绪嫣然一笑,突然迅速的用手包住他的脸颊,将他拉近自己瞧着。

霎时,一张英挺的面容清楚的映入她的眼帘。嗯,这个男人的双眸黑亮得吓人,就像展翅飞翔的猎鹰一样,充满睿智与战斗性,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她没忘记自己的视力一向不好,他应该不会是个疯子,相反的,他该是个聪明得吓人的男子。

“你不是个疯子。\"她推翻自己原先的判断。

“你也不是。\"韩仲谋并没有被她的举止吓到,反而温柔的扬起唇,发表自己同时间对她观察所得到的结论。

赵络松开手,侧头弯唇,\"我早说过了,只不过大家都不相信我呀。”

“因为你说的话让他们不得不这么相信。\"想起方才她惊世骇俗的言论,韩仲谋可以体会为什么那些大爷们会走得这么匆忙。

“喔……\"赵络轻皱起眉,一派无辜的模样,\"我说了什么吗?我只是不想让大家花冤枉钱呀。”

韩仲谋讶异的挑挑眉,\"难道你真的以为你是要被卖会煮成食物吗?”

赵络认真的点点头,\"是呀,我早听说辽人野蛮穷困,吃生肉、喝热血,将我买回去当然是为了解饥喽。\"记得这是好小好小的时候,几位姐姐们告诉她的。

望着她严肃的小脸蛋儿,韩仲谋好不容易才忍住爆笑的冲动,徐缓的解释,\"那是道听途说,辽国虽然没有宋朝拥有良好的地理环境,不过,国势强盛,还不至于这么落后野蛮,你被骗了。”真是太可爱了,这种一听就是谎言的说辞竟然可以骗到她?也难怪有人会误会她是个疯丫头了。

被骗了?赵络怔了怔,喃喃道:“不会吧,姐姐们怎么会骗我呢?”

她殊不知这些都是她姐姐们为了喝阻当时爱跟班的小赵络而谎编出来的话。而且,还不只这个谎言呢。

“总之,你现在也不需要知道他们为何要出价买你,因为你已经属于我了。”韩仲谋话才说出口,随即意识到这话中带着浓浓暗示,不禁为自己心中突然涌起的庆幸而感到惊愕。

不过,天真的赵络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反而仰起头问:“那你呢?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银两买下我?”

为什么?这下换韩仲谋怔忡了,他是可以回答自己看不惯这种贩卖女子的行径,可是,看着她甜美纯真的神倩,为什么他又无法说服自己,原因就是这么单纯?

雪白的花朵满满自天空撒下,轻吻着赵络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浑身开始意识到寒冷的颤抖。

回避回答赵络的问题,韩仲谋将身上的毛氅脱下,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温柔的朝她扬扬唇,\"进去吧。”

“嗯。\"赵络眯眼笑着颔首,她说不出来自己心中忽然涨满的暖意是因为这件毛笔,还是因为他的笑容?不过,头一次她感觉,或许偶尔迷迷路也不错。



☆☆☆



这是间装饰朴实的房子,没有过多的费饰,更没有像她家一样以富丽堂皇的瓷器摆设,有的只是实用简单的陈设,就连仆役也没几个人,赵络伸出手指算了算,嗯,连她在内,这屋子里应该只有五个人而已。

有负责煮饭的魏嬷嬷,管理琐事的萧老伯,还有一位年龄跟她相仿的女子小倩。

而她也是现在才得知,这个赎了她的人叫做韩仲谋,跟她一样是个汉人,不过,她倒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远走关外,在契丹人的国土之内定居,或许等他们更熟识一点之后,她可以问问他。

赵络眯着眼,瞧清楚桌椅大概的方向之后,大胆的笔直走向前,当然,不能免俗的又因为看不清楚而添了好几处瘀青。

唉、幸好这里没有像府里一样摆了一堆有的没的东酉,否则她相信这瘀青绝对不是多添这一、两处就能作罢。

皱着眉揉揉腿上的痛处,赵络好不容易安稳的坐下来,倒了杯茶准备润润喉时,门外却突然响起扣门的声音。

“是谁?\"赵络赶紧将口中的茶水咽下去,扬声问道。

“是我,小倩。\"小情轻柔的声音缓缓自门外传入,让赵络顿时想起壬冬墨。

不知道冬儿现在的状况如何?是不是急着在找她呢?赵络的神倩霎时落寞下来。

“小姐?\"门外迟疑的声音响起,似乎对门内的沉默感到些许的不安。

赵络甩了甩头,连忙将思念暂时压下,挤出一抹笑道:“请进。”

小倩轻轻的推开门扉,脸上挂着涩的神倩,手上则是捧着簇新的衣物,缓缓走近她,\"这些是司事大人让我为小姐挑选的衣物,请小祖让小情为你更衣吧。”

“等等,我是他买回来的,不是什么小姐,你就喊我的名字赵络吧。\"赵络连忙纠正她,\"还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司事呀?\"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小倩诧异的瞅着她,困惑的道:“可是司事大人没有告诉我们这些,所以我还是喊你小姐比较好,至于司事,就是司事呀。”

赵络连连摇头,重申道:“不好,我们的年龄相仿,干脆我喊你小倩,你就喊我络络吧。\"她弯起红唇,期待的等待她的回答。

谁能够拒绝得了这张甜美无邪的容貌呢?等小倩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已经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依顺的脱口喊道:“络络。”

“太好了。”赵络笑着拍拍手,随即朝小倩招招手,要她靠自己近点儿好瞧清楚她的模样与神情。

小倩莫名其妙的将身子俯向她又被她突然伸出的手给吓了一大跳\"你、你在做什么”

“喔我只是想看轻楚你的样子呀。\"赵络天真的用手将小倩的脸蛋给捧到眼前满意的笑笑\"你长的好漂亮喔。\"只不过比不上冬儿的美艳绝伦便是了。”

小倩愣了愣,心中暗忖着,络络一定是不知道自己才是芙蓉如面,齿如编贝的美丽女子所以才会认为她这样的长相漂亮吧。”

小倩呆呆的瞅着赵络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一时之间竟然也瞧傻了,还是赵络放下手时,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站直身子,尴尬的笑道:“呢,谢谢你的称赞,请更衣吧。”

赵络轻笑的点点头,站起身,习惯性的双手平举,等待小情的更衣动作,这在以往都是冬儿的工作。

虽然赵络没有对自己的背景多做描述,可是小倩却可以从她的言行举止感到她那份不同于寻常人的贵族气息,然而在接触到她腿上大大小小的瘀青时,小倩又不禁困惑起来。

是怎样的贵族千金会在自己白皙的肌肤上留下这样难看的瘀痕呢?随着更衣的结束,小倩的疑问也越堆越多。看来,等会儿得好好的去向司事大人禀告一番。

想到韩仲谋赞赏称许的笑容,小倩的唇瓣不知不觉的弯了起来。
 0   2005-07-06 03:22:2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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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上辽国女人平时所穿的衣物,赵络感到新鲜好奇极了,尤其是这铜绿钓塾,更是有趣,从腰部连到脚底,保暖得很。

赵络一边观察着自己身上这些异国的行头,一边兴致勃勃的研究着这些行头的作用,丝毫没有发现走近自己身边的韩仲谋,正眯起眼细细的审视着她。

“告诉我,你是一个人出关的吗?”韩仲谋突然的开口,让赵络大吃一惊,忍不住抚着胸口深呼吸了几下。

“是你呀?\"赵络惊魂甫定的笑笑,答非所问的道:“你瞧瞧,我穿上辽人的衣服好不好看呀?\"她说完还完瓦多转了个圈,让他可以瞧个清楚。

韩仲谋被她的笑意传染,不由自主的也弯起唇,赞许的点点头。

“真的吗?”赵络开心的咧开唇一把抱着他的脖子道:“你真好,不但收留我,还送我辽人的衣服,可是……\"她微微将自己后仰以便看清楚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将我买回来的用意是什么?我又该做哪些工作呢?”毕竟其它人都各有所司,总不能只有她无所事事的闲晃吧?

韩仲谋轻轻的拉下她环住自己脖子的纤细手臂,按捺着自己突然飞快的心跳,佯装平淡道:“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你的家呢?”

“家?\"赵络灵活的眼珠子迅速的转了转,开始逻辑推理起来……

他对她这么好,所以绝对不会是个坏人,既然他不会是个坏人,那么一旦他知道自己为何会流落此地的原因,一定会找到冬儿,所以对他细说分明应该是最好的方式。

可是……她摸了模自己的心口,掏心自问起来,没多久便得到清晰而明确的结论──她现在还不想离开他,所以应该要说谎,呃,不,应该说是善意的隐瞒实情。

“我没有家,我是个孤女。\"爹、娘,诸位姐姐们,对不起啦,赵络诚挚的在心中向家人致歉。

韩仲谋的眉头霎时浮现深深的折痕,不知为何,一想到她从小便四处飘零流浪,他的心头便酸酸楚楚的,非常的不舒服。

“呢,你、你在生气吗?”怪了,怎么他的模样好严肃,好象不怎么喜欢她编出来的背景?

“傻瓜,我干嘛要生气?\"韩仲谋微勾唇畔,舒展皱起的眉头,再问:“难道你都没有任何的亲人?”

当然有喽,而且还都是当朝的王爷高官贵族呢,不过,呵,这更不可能告诉他,\"没、没有,就我一个人而已……\"她的尾音虚弱得有些没有说服力,双眼也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而越垂越低。

这可是她长这么以来第一次说谎呢!赵络的心中霎时溢满浓浓的罪恶感。

忽地一只手指柔柔的勾起她的下巴,轻声道:“可怜女孩儿,如果你无处可去,就留下来吧。”

“是吗我可以一直留下来吗。\"太好了,她马上又兴奋的忘记罪恶感春风满脸的仰望高她几乎一个头的韩仲谋。

他含笑的点点头\"别忘了你是我买下的,我自然有责任照顾你。”

“不对呀,照理说,既然我是被你买来的,应该是我照顾你呀。\"常常看到书上这么写,仆人就是要伺候买下他的主人呀。

“不管怎么都好,总之,咱们以后就互相照顾吧。\"韩仲谋用手轻揉了下赵络的头顶,脸上挂着可能连他自己看到都会惊愕的柔情蜜意。

赵络感动得眼眶瞬间泛红。以往几个姐姐们虽然也很疼她、照顾她,可从来没有对她这么温柔过,更别说愿意让她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现在他跟她素昧平生,却愿意收留她。照顾她,把她当成同伴,这让她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才好。

她只觉得胸口有股暖暖的气团往喉头升,化作了一声声便咽逸出唇瓣,整个人开始情不自禁的抽泣起来,吓了她自己一大跳。

“我、我没有想哭,可、可是,为什么眼泪会自动流出来呢?”她尴尬的连忙用手抹去自眼眶涌出的泪水,可却越抹越多,连衣袖都沾湿了。

如果是其它女人,他或许会认为她是在作戏以博取同倩,可是面对赵络,他却没有条件的就是相信她。

望着她那副想要忍住泪、强颜欢笑的粉嫩脸蛋儿,韩仲谋的心弦被轻轻的撩拨起来,没有多做考虑的,便将她拥入怀中,抚慰的拍着她的背,\"别哭了,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绝不会再让你吃苦。”

虽然她并没有吃过什么苦,不过听到他这样温柔的保证,却也让她仿佛置身天堂,好象真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一辈子让他呵护着。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幸福的感觉?赵络将头轻轻的倚在他宽广的胸膛,闭起眼享受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好幸福……

不过这种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太久,下腹部突然的骚动,让韩仲谋霍地意识到自己跟她的亲昵接触。他不着痕迹的轻轻推开她,故作轻松的问:“对了,我该怎么喊你?”

赵络没察觉自己在他身上造成的影响,一派纯真笑道:“你可以叫我络儿。那我呢?是不是要跟着魏嬷嬷、萧老伯,还有小倩一样的喊你?”

韩仲谋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不,随你喜欢怎么喊便怎么喊吧。”

“好,那我要喊你仲谋喽。\"赵络的小脸瞬间发亮,让他一时竟看失了神,久久才稍稍平息胸口的骚动。

“不可以吗?”赵络见他一直没反应,满脸失望的幽幽问道。

“呃,\"韩仲谋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摊摊双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笑容,\"有何不可?”

“哇,太好了,我最喜欢仲谋了。”赵络一边欢呼,一边又揽上韩仲谋的手臂。

看来,这个习惯她是改不了了,韩仲谋无奈的看着她喜孜孜的揽着自己,也不再推开她。他发现,或许他并不十分希望她改掉这个习惯呢,天,他开始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



关外的气候跟关内截然不同,不只如此,关外的人跟关内的人也有着极大差异的个性,这是赵络出关之后的第一个体验。

像现在她走在街上便发现,辽人似乎不论男女都很骁勇善战,嗓门大、动作也大,跟关内男女扭扭捏捏、有话都说得拐弯抹角的习性差得可多了,说起来,她还觉得自己好象比较适合在这里生存呢。

“咦,好奇怪,怎么这种天气下,还有这么多人跑到街上晃着?还有,那些人是在干什么?怎么在街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红色彩球,难道有什么喜事吗?”赵络拉拉走在身边的韩仲谋,眯起眼努力想看清周遭的景象。

韩仲谋扯扯唇,一抹得意的笑容闪过俊俏的脸庞,\"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自宋朝来的和亲队伍而装饰的。\"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和亲队伍可是我在这里呀,哪还会有什么和亲的队伍呢?”赵络困惑的喃喃自语,大感不解,她还以为冬儿应该已经把她失踪的消失回报了呢!

“络儿?你在想什么?\"韩仲谋发现她紧蹙着柳眉,含笑问道。

“呃,没、没有,我在想,那个和亲的新娘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她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韩仲谋耸耸肩,\"我只知道是八王爷的幺女。\"说起来,他明日似乎也该上朝看看事情的发展如何了。

赵络暗暗吐吐舌,自长长的睫毛下偷瞧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就是那个和亲的女子,你会如何?”

韩仲谋眯起了黑眸,弯起唇角,淡淡反问:“你不是,不是吗?”他垂睫瞅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底去。

“呢,当、当然啦,我这个孤女哪会有那种福气,当什么王爷的女儿呢。她回避他审视的视线,拉着他的衣袖,转移话题,\"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听说在辽王身边有一个汉士不但精通数理,而且遣擅长观测天象,你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够找到他呀?\"这可是她来辽国的主要原因呢。

韩仲谋的神倩怪异的变了变,旋即轻松的道:“找他做什么?不过是个无趣的人。”

“你认识他吗?”赵络的瞳眸霎时发亮起来。

他狐疑的蹙了蹙眉,反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呃,我、我只是一向崇拜那种头脑灵光的人,所以想要瞧瞧他罢了。”

“呵,反正还不是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嘴?走吧,咱们还不如去瞧瞧更有意思的东西。”

“喔,好呀。\"反正比起找到那个汉土,她现在更想陪伴在他身边,当初是为了什么理由答应和亲。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不过,就不知道冬儿现在人在哪里,许再过一阵子之后,她可以带着他回汴京呢。

赵络侧头偷偷打量韩仲谋,红艳的唇附漾起一抹甜蜜的笑靥。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韩仲谋身处辽国以来,最轻松自在的一段时间了。

白天当他沉迷在数理的钻研之际,赵络不但不像一般女子一样觉得枯燥无味,反而比寻常男子还要兴致勃勃的在他身边打转,小脑袋瓜则是三不五时的探向他的书册,仿佛恨不得看书的人是她自己似的;至于夜晚当他出外观测星象时,她也会蹦蹦跳跳的跟前跟后,一下子指着北斗星问,一下子又指着南十字星问,好似孜孜不倦的学生,让他惊讶不已。

对于一个身世飘零、无父无母的孤女来说,她具备的种种气质总是让他心生错觉,每每误以为跟自己相处的女孩是个饱读诗书、学识丰富的千金小姐。

呵,想太多了,若她真是位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沦落在人口贩子的手中,更不可能独自出关,飘零在异国的土地上,还有听小倩说她身上有不少的瘀青……不可能,一位贵族千金怎么会伤痕累累?

韩仲谋坐在椅中,手持书册,为自己的多疑惑到好笑。

“仲谋,你又在看什么啦?\"在他沉思之时,赵络已经偎上前,将粉颈伸得长长的,细嫩的粉颊几乎要贴上他的脸。

一抹清幽的馨香同时飘进他的鼻中,他稍稍将自己的头往后仰了仰,佯自镇定道:“没有,随便瞧瞧罢了。”

“是吗我看看。\"一见到自己最爱的数理之学赵络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小手将书册的封面给翻过来凑近一瞧\"哇是\'辑古算经\'你怎么会有这本书的?我找很久了那爹爹的书斋都被我翻遍了都找不到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这本书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她爱不释手的将书册拿在手中水漾的星眸闪闪发亮显然已沉醉在自己的喜悦之中浑然不觉自己连珠炮似说不停。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她应该是有提到这个名词。

“什么?\"赵络睁着晶亮的大眼,毫无所觉的望向他。

“爹爹。你刚刚提到了你父亲。\"韩仲谋眯起充满睿智的黑眸,专注的瞅着赵络的神倩,观察她的反应。

糟糕,她一时大兴奋,竟然忘记要\"隐瞒\"事实了。赵络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缓缓的放下书来,垂下头,幽幽道:“是、是呀,我、我爹还没去世之前,最喜欢看这些有关数理的书了,所、所以,我也略知一二。”

“原来如此。\"韩仲谋的脸色稍霁,没有多想便接受她的解释,\"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随时拿去看。”

“真的?谢谢。\"赵络双手一攀,揽上韩仲谋的颈后,亲昵的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她真喜欢他身上独特的男人气味,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赵络满足的将脸颊贴在他的颈窝磨蹭着,好不容易找到舒服的位置,正打算将脸颊安置在上面时,却让韩仲谋给打断。

“怎么了?”被倏地推离的赵络,不解的瞅着他问,双手依然绕过他的颈子,一脸受伤的委屈样。

难道他讨厌她了,所以才这么用力推她?

“呢,络儿,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所谓男女授受不亲……\"韩仲谋努力的想让自己说得平淡,却依然烧红了耳根,\"你以后要记住,不可以随意与男子这么亲近。\"平时挽挽手他还可以勉强克制自己对她的遐想,可现在这么亲密的接触?他并非柳下惠,实在无法保证自己能够不侵犯她呀。

“可是我并没有随便与人亲近呀那是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我才会这么做呀。\"赵络微微嗯起唇,不依的反驳。难道他以为她是个随便就可以跟人家这么热络的女子吗

“这……\"韩仲谋被他的直率给堵住接下来有关道德的长篇大论,心中同时感到一阵强烈的震撼经过。是因为他这区区几个字竟让他产生无以复加的满足感……

不行,他不能利用她对他的依赖与感激而藉机占有她。

“络儿,别忘记我也是个男人,你不该对我毫无防备。\"他语重心长道,尤其是下腹部的昂藏涨痛,更让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感到担忧。

“既然我喜欢你,干幺要防备你?\"赵络就是不懂韩仲谋为什么要这样拉开他们的距离,眼眶一湿,啄起的小唇瓣缓缓的轻颤起来,哽咽的开口,\"如、如果是你不喜欢我,那、那我以后不再碰你便是了嘛!\"她边说边收回手,将身子移到旁边的椅子上蜷缩着,背对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始抽搐起来。

原来单方面的爱恋这么的痛苦,早知道她就不留在这里,干脆回汴京算了,省得在这里惹人厌,呜……
 0   2005-07-06 03:22: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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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该死,他怎么会惹哭她呢?韩仲谋自责的低咒了声,在心中用遍了所有找得到的字汇责骂自己。

看着赵络背对着自己的纤弱肩膀因为抽泣而不住的上下颤动,他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的窘境,一时之间竟只是呆愣愣的僵坐在椅上,举到半空的手则不知道该放下好呢?还是该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在怀中安慰着……

而一直不见韩仲谋否认的赵络,越想是越心伤,开始喃喃自言自语起来,\"还说什么彼此照顾,什么你会保护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原来都是骗人的,你根本就巴不得我赶快走,

免得我在这里碍你的眼。”

赵络越说越觉自己言之有理,泪水更有如溃堤似的哗啦啦涌出眼眶,淋湿衣襟。

不行,他再也无法忍下去了!

明知道自己这一个冲动,将会让两个人的关系复杂化,可韩仲谋就是无法再压抑自己心中莫名的情棒,更不愿意她这样误解他的情感。

苍天见证,他真的喜欢她呀。

赵络哪会知道韩仲谋心中的百转千回.径自结论道:“你不用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赶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有至于你买下我的赎金,我会想办法还你的。\"她擦了擦泪霍地站起往外走,不去瞧他,是怕自己会不舍。

可恶,平时就已经够瞧不清楚了,没想到今天因为泪水的遮掩,更让赵络几乎寸步难行,每跨出一步都无法确定是否为正确的\'出走\'方向,索性也不管了,提起脚便胡乱的往前冲。

而这样的结果,不用想,也只有\"撞\",跟\"摔\"。

“痛──\"眼花花的赵络撞翻小木几,接着又撞上墙壁,跌坐在地上,创下同时间撞到东西的纪录。而这次的瘀青则不只是留在脚上,还大剌剌的印在白皙的额头上。

“络儿?!\"韩仲谋连忙冲上前,关切的察看她的伤势,\"有没有撞疼了?”天,这么大块的瘀青,怎么可能不疼呢?

“不要你假惺惺,就算疼死也不干你的事。\'赵络挥开他碰触着自己额头的手,委屈道:“既然你不喜欢碰我,干幺要勉强自己装出这副好人的模样?”泪水大颗大颗的滑下,不只是因为心痛,还有身体上的痛楚。

“唉……\"韩仲谋长叹了声,不顾她的抗拒,强硬的将她楼进怀中,低头俯视她,\"我服输了。”

接触到他温柔的眸子,赵络怔愣了下,旋即撇开脸,闷闷的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输不输的,我又没有要你认输,更不想赢你什么东西。\"她只是想要他喜欢她,一如她喜欢他一样,可她知道这根本就是奢望。

“你没要我认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让你赢。络儿,该气消了吧?\"韩仲谋点了下她的鼻尖,突然发现她哭泣后的双眸更加清亮,水滟滟的,让他有股想要沉溺其中的冲动。

“我没有生气,生气的是你。\"明明就是他先将她推开的,怎么现在反而像是她在闹脾气似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是,是我不好,让你受到委屈。这样好了随便你怎么罚我我都甘之如饴不感有一句怨言好吗\"韩仲谋轻柔的捧起赵络的脸蛋儿,低嘎的声音充满浓浓的情意让她的心猛地撞了一下。

“我、你…\"他突然的转变让赵络一时之间无法会意过来只能愣愣地锁住他的黑眸期盼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既然你不罚我,那我就自己罚自己喽。\"韩仲谋唇角微牵,话声方歇,灼热的唇瓣已经牢牢的缄住她,汲取那份属于她的芳香。

等着赵络惊愕得微启双唇时,他的舌则毫不犹豫的顺势滑入她的小口中,找到她柔软的舌尖。引领她与自己纠缠在一起,肆意的掠夺她的纯真与甜美。

这……这是什么?为什么他在舔她后?而且……还把舌头伸进去她的口里……

赵络的脑袋仿佛有几千匹马在奔腾,又乱又慌,韩仲谋的举止超出她的理解范围,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哪本书教过这样的东西,更不要说她曾经看过有人这么做过。

难道这是一种惩罚?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被他碰得很舒服?而且全身酥酥麻麻的,好似吸了迷香似的,仿佛漂浮在云端,又仿佛仁立在水面,每一根神经似乎都敏锐起来,脱离肉体的局限,感受到每一分细腻的触感,但同时却又瘫软无力,好象就要神游太虚,被快乐给淹没……

赵络本能的紧攀着他,身子往他偎去,嘤咛一声,霎时娇软无力的瘫在他的怀中。

“我、我怎么了?”她眨着仿佛蒙上一层迷雾般的蒙眬大眼问,神情慵懒而妩媚,是种让男人宠爱过的神情。

韩仲谋微微的抬起头,宠溺的俯视着怀中的人儿,柔声道:“可爱的络儿,你刚刚在处罚我呀。\"他的手轻柔的在她发上抚摸,像是在触摸珍宝似的小心呵护。

“惩罚、这是惩罚?\"赵络困惑的眨眨眼,随即担忧的瞪圆眼,\"那、那你是不是觉得很痛苦?\"既然是惩罚,滋味一定不好受呀。

韩仲谋轻笑出声,目光胶着在她那粉嫩的桃腮上,不舍得移开,\"你呢?你感觉痛苦吗?”

“我?\"赵络轻咬着下唇,认真的想了下,坚定的道:“一点也不会,反而……反而……\"她娇羞的垂下斗,不好意思的把话说完。

“反而如何?\"韩仲谋鼓励的问。

赵络抿唇摇头,直觉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很丢人。

“你很讨厌?\"他故意朝反方向问。

果然,赵络马上抬起头来否认、急切的解释\"不,当然不是喽,不只不讨厌,而且还很喜欢呢。”

啊,糟糕,怎么不小心说出来了?这下一定会被他笑。赵络话一说完,又连忙低头隐藏自己羞红的双颊上。

韩仲谋轻缓勾起她的下巴,让她得以直视自己的瞳眸,正色道:“小络儿,不用害羞,这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赵络似乎有点了解他的意思,怯怯的问:“那你呢?是否因为不喜欢我,所以才认为这是一种惩罚?\"所以,他一定跟她的感觉不同,是痛苦不适?

“不,就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才说这是一种惩罚──甜蜜的惩罚呵。\"如果她知道他现在是忍着怎样的的烈欲火,才能忍住不继续占有她的话,就会了解这个吻为什么会是一种惩罚了。

“仲谋?\"赵络不敢置信的杏眼微瞠,迟疑的问:“你、你说你喜欢我?\"天,这该不会是她撞到头后幻想出来的吧?

韩仲谋含笑点头,将她整个人包围在结实的双臂中,轻叹,\"天知道我不该耽误你的,可却无法克制自己对你的情感,络儿,我爱你。

他爱她?他爱她比喜欢还多?赵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霎时泪水又开始在脸上奔流,染湿他胸前的衣衫。

“络儿?\"真该死,他怎么又让她哭了呢?

“你骗我,你要是爱我的话,怎么会不喜欢我碰你,更不会忍心赶我走了。”她声音含糊的指控。

还在记仇?韩仲谋摇摇头,弯起唇,\"我永远都不可能赶你走,还有,以后你只能碰我,不许这样对待其它人,知道吗?”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大醋桶。

“我早说过我只对你这样的嘛,那你还骂我。\"赵络余气未消,哀怨委屈的控诉。

“是我不好,那……你再惩罚我一遍好了。”

“你──”

赵络的声音倏地消失在韩仲谋的口中,两片唇瓣已然难分难解的胶着在一起。而这一次,她决定要好好的\"惩罚\"他,直到她满意为止。



☆☆☆



自从他们互表心迹之后,赵络更加不避讳的镇日赖在韩仲谋的身上,每一找到机会便钻进他的怀中,尤其是当他在看书时,她更是喜欢坐在他怀前,跟他一起研究数理世界的种种神秘。

而越跟赵络相处,韩仲谋就越发现她蕴含的丰富学识与涵养,每每让他惊愕不已,也更让他沉迷于发现她不为他所知的另一面。

她永远不会让他感到枯燥乏味。

而今天他的新发现则是──她竟然是个看近不看远,瞧不清楚前方的大花眼?!

难怪她总是要眯着眼瞧,才能看清楚走向她的他;也难怪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便将他的脸捧在眼前端详,只因为如此她才能瞧个仔细、看个清楚?

这么说,她那些大大小小的瘀青,也是因为看不清楚而撞出来的\"战绩\"喽?难怪她会说已经习惯了……

可是,为什么她不跟他说这件事呢?莫非,这其中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

韩仲谋轻皱起眉头,脑海中满是细细的推敲与审思,不过在忆起她要离开时,竟会因看不清楚方向而撞上墙壁,却又不禁忍俊不住的扬起唇瓣,心头涌上无限的浓稠蜜意。

她是如此的天真直率,纯洁而毫不矫情,绝对不可能骗他的。

纷杂的思绪在脑中转了千百转,得到结论之后,韩仲谋便将这些繁杂抛在脑后,不打算继续探究下去。

低头望着摆在桌上的折子,他已经荒废正事许久,久到连耶律齐都甚感不悦,百般催促,\"命令\"他必须明日进宫觐见,否则……

折子上并没有说明否则如何,不过,他知道这已经是耶律齐动怒的征兆。

唉,即便他与一国之君私交甚笃,可伴君如伴虎,他很明白这份情谊不会是绝对的,难保哪天他们会因为观点不同而产生冲突,届时……他眉头深锁起来,以前他独自一人时,绝不会在乎这些生死之事,可现在多了个赵络他不得不审慎思考未来的每一步,以免拖累她。

“仲谋。\"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身后突然响起,随即是早已习惯的揽颈而抱。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连我喊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赵络边说边将身子钻进韩仲谋的怀中,硬是分了前方的椅子空间坐下。

“络儿,这么晚了还不睡?\"他宠溺的笑笑,顺手将她圈在结实的手臂中。

“人家睡不着,心想,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还不如起身到这里找找有没有什么书可以看的,没想到你也还没睡,刚好可以陪我做伴。\"赵络提起他的衣袖,在手指间把玩的绕着圈圈。

“傻丫头,夜色这么黑,等会又摔倒怎么办?\"韩仲谋假意轻斥。

“不会啦,我早已经把这里的路给摸透了,就算看不清楚也不会再摔倒。\"赵络没有迟疑便接口道。

“你为什么看不清楚?\"她的态度让他更加坚定她不是不说,只是觉得他\"应该\"知道。

赵络噘起唇,\"我也不知道,不过冬儿总是说我老是窝在书斋里看书,才会把眼睛都搞坏了。”她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完全没想到自己说溜了嘴。

“冬儿?她是谁?\"看来,他还不够了解她。

“呃,她、她是以前一位很照顾我的大姐姐,不过,我跟她失散很久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是不是跟我一样快乐呢?”

这就是她今晚失眠的原因,只因她想到失散的冬儿,整颗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总觉得她好象正在受苦似的。

放心吧,说不定她正跟你一样在想着同一件事呢。\"韩仲谋安慰的抚摸她技散的长发,那有如瀑布般长泻而下的乌黑秀发,让此时的她显得更加的娇小而诱人。

“是啊,真希望她可以跟我一样找到一个我爱他,而他也爱我的好对象。\"赵络轻叹一声,仰起头与他的视线交缠在一起。

夜晚的寂静让窗外的风声显得更加的狂啸,呼呼的拍打着窗棂与门扉,但却丝毫无法干扰屋内相互凝视的两人。

赵络纤细的身躯紧贴在韩仲谋的身上,引诱着他体内每一,分敏感的渴望,这样的忍耐已经太多、太久了,而今晚,一切似乎都再也不受控制,他迫切的想要接触到她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她温热的体温,证明她是属于他的。

“仲谋,你不舒服吗?”赵络突然担忧的瞅着他问,他突然急促的呼吸与潮红的肌肤让她挂心。

“如果我说是呢?”韩仲谋忍着压倒她的欲望,声音低沉而瘠痘。

他尊重她,即使他已经想要她想到几乎疯狂的地步,但只要她稍稍的迟疑一下,他就绝对不会继续下去。

“那、那我去请大夫来。\"赵络着急的摸摸他的额头,心慌的就想站起身子往外走。

“不用了,你就是我的大夫。\"他拉住她,一把将她住床边抱去。这是设置在书房内厅之中的小寝室,平时当作小意之用。

“我?\"他异常的举止让她感到怪异,却又无法解释那股缓缓自心底升起的兴奋与期盼。

不消片刻,她已经被安安稳稳的放置在床上,而身子上方,则是他硕长的身躯,更以深情款款的眼神俯视着她。

“络儿,我爱你。\"他低喃道。

“我也爱你呀。\"不对呀,他的眼睛怎么直发亮,好象有把火在眸底烧似的,热切而狂烈。\"仲谋,你、你不是不舒服吗躺下来的应该是你呀。\"怎么反倒是她这个没病没痛的人在休息呢?不过,她是不是也被传染了呀,怎么身子也跟着热得难受起来?

“我是不舒服,不过那是因为我得了内伤。\"他扬扬唇道。

“内伤哪可不得了,我一定要去找大夫来瞧瞧不可。\"赵络赶紧半坐起身,拢拢长发道。

“不用了,你只要告诉我一句话,我的病就会痊愈。\"韩仲谋弯起唇角,将额头触上了她的额头道。

“什、什么话?\"赵络只觉自己的脸顿时烧红起来,难道她也被他传染不适吗?”仲、仲谋,我、我觉得胸口闷得很,心脏好象要蹦出来一样的卜通卜通的跳着。\"她按着心口,困惑的说。

韩仲谋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耐心的道:“我也有同样的症状,不过,那是因为我想要络儿,所以才会生这种病,可不知道络儿是为什么而心跳?为什么而胸闷?”

“你、你说你的病是因为想要我?\"赵络更不解了,\"可是……从你买下我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属于你了呀。”

韩仲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专注而严肃的说:“那是不够的,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每一分思绪,我全都要呀。我的小络儿,告诉我,你愿意将自己交给我吗?”

虽然仍不是十分了解他的含意,可直觉让赵络不由自主的轻轻颔首,只要可以让他开心,她都会千百个愿意。

“你不怕?\"他知道她并不清楚他的要求为何,遂柔声的问。

赵络坚定的摇摇头,脸上绽放出一抹美丽的笑,\"有你在我身边,我何惧之有呢?”

“络儿……\"韩仲谋唱叹了声,感动的将她拥人怀中,湿热的唇瓣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覆住她的,将自己的浓浓情意全借由双舌的交缠传入她的心中。

这次的\"惩罚\"跟以往的完全不同,他拥着她的手臂比平常更强硬,吻着她的唇瓣比平常更热切,她只觉得全身仿佛被一道道的热浪给席卷而过,身不由己的发出切切的低吟声。
 0   2005-07-06 03:22: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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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该死,给我全撤下去!\"耶律齐怒气冲冲的大手一挥,桌上原本布满的山珍海味顿时被一扫而空,发出瓷器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是、是。\"饱受惊吓的待女们连忙弯身捡拾瓷器碎片与清理四散的菜肴,动作迅速而俐落,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皇、皇上,如果这些菜不合您的胃口,奴婢马上再去换,请皇上息怒。\"一旁垂头站立的侍女怯怯的开口。

耶律齐俊美的容貌此时仿佛结了层冰霜似的寒酷,犀利的双眸扫过一旁畏畏缩缩的待女们,长吁一声,淡淡道:“不用了,你们下去吧。”

“奴婢遵命,奴婢告退。\"几位待女如获大赦,连忙福身告退。

“等等。\"就在她们急切地往门外走去时,却又被耶律齐的声音喊住,赶紧转回身静待指示。

“去把她给我叫来。\"耶律齐坐在椅中把玩着手上的玉戒,随意的说,声音低微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呢,是、是的,奴婢马上去。\"直到现在她们才顿然领悟到,原来皇上情绪恶劣的原由是因为\"她\"呀!。

得到耶律齐的示意离去,几名待女不敢耽搁,直接使去把那位刚从宋国送来的女子给带来,希望让耶律齐心情转好,也好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些。

“你、你找我?”

一听到这让他朝思暮想的声音,耶律齐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亮光,可逸出创的声音却是平淡无波,\"过来。”

女子的身子因为他冰冷的声音而微微的一颤,旋即深吸口气,双手微微前伸,迈着不确定的步伐,歪歪斜斜的朝前走着。

耶律齐冷眼瞧着眼前女子的身子越走越偏,也不开口喊她,直到她撞上桌脚,唇瓣才徐缓的勾起一抹情绪复杂的冷笑。

“我不知道你的视力这么差,连走到我这里都困难重重。\"他嘲讽的说。

女子艳绝的脸上掠过一丝心虚,不过马上就恢复镇定,平稳道:“你不是已经调查清楚我的背景了吗?我视力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何必挖苦我?”

耶律齐的眼眸轻轻的眯起来怒气爬上他的眸底,他倏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女子的面前,咬牙道;\"我是一国之君,即使你是宋国八王爷的女儿,在我大辽,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不许你对我这般放肆。”

“如果你不希望我在大辽放肆,那就放我回去,我保证不会再对你无礼。\"女子抬起墨黑的眼眸,毫无畏惧的望入那双怒气腾腾的眼底。

“你想回去?\"耶律齐唇边的笑容让女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嗤,如果你能取悦我的话,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又正辞严的道:“很抱歉,我一向不知道怎么取悦人,如果你真想要有人取悦你的话,我倒是建议你上你的皇宫去找,那里多得是等着你一夜临幸的可怜女人。\"该死的番王。

耶律自齐颈边的青筋因为震怒而跳动着,大掌高高的举起,而要往那白皙娇嫩的脸上落下之际,却又硬生生的在她脸上停住。”

“滚!别让我倒尽胃口。\"粗暴的将她狠狠一推,耶律齐头也不回的走回,仿佛方才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又低头把食物吃完。

而韩仲谋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低头掩面,匆匆与他擦身而过的女子,与虽表面平静无波,实则心底怒潮汹涌的耶律齐。

“你总算出现了。”耶律齐头也不抬的淡淡道,口吻虽平常,可韩仲谋却可以嗅出其中的浓浓火药味。

“皇上何故龙颜大怒?宋朝的和亲女不是已经顺利送达了吗?”韩仲谋微微的牵起唇角,走近耶律齐道。

耶律齐的目光倏地斜射站在面前的韩仲谋,嘲讽的道:“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有这档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这位总知汉儿司事已经很久没有上朝觐见过也。

韩仲谋不以为意的笑笑,对付盛怒中的君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听他发牢骚,所以他采取缄默以对。

果然,耶律齐或许也察觉到自己的口气过于尖锐,轻叹口气,示意自己的好友坐下,\"说吧,究竟有什么事可以让你忘记朝政?一点儿都不像你的作风。”

他印象中的韩仲谋,绝不是个会被任何琐事干扰正事的男人,他满怀的抱负与理想,他是最清楚的,也就更不能理解这段日子他的失常。

“怎么说呢?”韩仲谋的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脑中浮现的是赵络娇美纯真的面容,\"我想我是到了安定下来的时候。”

耶律齐诧异的挑挑眉,注视他笑得合不拢嘴的神情,缓缓道:“你疯了。”

“或许吧。\"韩仲谋耸耸肩,不过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榻消失过。

耶律齐瞅了他片刻,严肃的神情徐徐的放松,扬起唇道:“好吧,至少我们之中有一个是幸运的。”

这下换韩仲谋讶异了,他倒是想听听看是什么事让这一向自负的辽王这么感慨?难道……\"刚刚那个女人?\"他挑眉问。

难得的狼狈出现在耶律齐的脸上不过只是一闪逝,那张俊俏的英挺五官上,呈现的依然是王者的尊贵之气。

“她就是宋朝送来的和亲女,八王爷的幺女。\"耶律齐故作淡然的道。

“是她?\"韩仲谋回想着方才的女子容貌,似乎也是个大美人,\"既然如此,你不是应该要感到高兴吗?”

“呵。\"耶律齐嘲弄的撤撇唇,\"如果我因为一个假货而高兴的话,那不是正好称了宋贼那帮人的意,瞧我不起了吗?”

“是假的?\"这可不是小事情,一个不好,极有可能造成两国的开战。

“嗤,他们八成不知道我曾经瞧过八王爷幺女的画像,更不知道我早知道那个书呆子是个眼花花的女人,如今竟然派了一个跟那位小郡主截然不同的女人来,摆明是瞧不起我们大辽。\"耶律齐的黑眸眯成一线,恨恨道:“我会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他大辽的尊严是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眼花花……韩仲谋的思绪霎时停留在这句话上,整个人为之怔愣住。喜欢研究数理,又是个眼花花的女子?这两种特微相像得太巧合了吧……

“仲谋?\"耶律齐困惑的轻触一下韩仲谋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呃,没、没事,对了,你没告诉过我她的特征跟名字。\"自始至终,他只知道耶律齐要的是八王爷的幺女,也没兴趣去探究细节。

“是吗?”耶律齐没发现他的神色有异,淡淡道:“美则美矣,不过却是个大花眼至于她的嗜好,你应该知道,就是跟一般女子不同,喜欢埋首书中,研究数理问题。”

“名字呢”

耶律齐耸耸肩说\"赵络。”

络?!韩仲谋浑身倏地一震,身子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怎么了?”耶律齐困惑的跟着站起身。今天的仲谋实在大失常了!

“没,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办,先告退了。”韩仲谋努力维持镇定的道,不过仍失态的没有等待耶律齐的应允便转身走开。

奇怪……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耶律齐不由得皱起眉,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



☆☆☆



好怪喔,为什么他外出回来后,就一直闷不吭声,脸色阴沉得吓死人,就连她跟他撒娇亲近,也被他冷漠的推开。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赵络终于在被推开第五次之后,沉不住气的问。

韩仲谋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有吗?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我要生你的气?\"他刻意强调\"做错\"那两个字。

“呃,这、这就是让我不懂的地方呀,既然我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赵络心虚的压低\"做错\"这两个字的音量,她想,他应该不会知道她\"善意的隐瞒\"他

的事吧?

韩仲谋的眉毛突然紧拢,咬咬牙,忍住气道:“络儿,你爱我吗?”

原来他是在怀疑这个啊!赵络顿时松了口气,娇羞的说:“你、你怎么现在还在问这种问题?人家不是……不是都已经\'属于\'你了吗?”

“这么说,你跟我之间应该不会有任何的秘密喽\"他决定再给她一次自白的机会。

赵络怔了怔,结结巴巴道:“当、当然了。”不过,迫于无奈的隐瞒则不在此列之中,她心底暗暗的加上但书。

“那么……你姓什么?\"他故作寻常的问。

“姓赵呀。\"她也答得理所当然。

姓赵?果然是她?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对他吐实?难道这样捉弄他那么有趣吗?韩仲谋的脸色霎时黯淡下来,铁青着脸沉默着。

“仲谋……\"就算再迟钝,赵络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分明是在生气,可却又不知道原因,只能无助的瞅着他,等待他告诉她答案。

虽然明明对她的欺瞒感到懊恼与气愤,可韩仲谋的怒气在望见赵络无辜的两潭秋水之后,偏偏不争气的褪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腔的情意。
 0   2005-07-06 03:23:2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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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他就是无法对她维持怒意,他气恼的自咒。

“络儿,我只是累了,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放柔声音,他决定先独自思索一下这件\"大事\"再说。

“喔…\"赵络失望的垂下头,知道他在敷衍她,可也不想勉强他解释为何情绪恶劣,只有沮丧的走开。

硬是克制住将那副垂头丧气的纤细背影给楼进怀中,韩仲谋心事重重的皱起眉。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的一样,那么,真正的八王爷幺女就是在他家的这个赵络,这个让他又爱又怜的小络儿……

“该死!\"韩仲谋懊恼的暴咒出声,情绪紊乱到了极点。

难怪耶律齐会认为宫里的和亲女是个冒牌货,因为真正的正牌货跟本就不在宋朝,也不在宫里而是在他韩仲谋的家中,难怪她有时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

如此一来,事情就严重了,毕竟,络儿才是耶律齐真正的去得到手的女人,如果他隐瞒不报,难保辽,宋之间不会因而兴起一场风暴,再者,耶律齐与他表面上虽是君臣之名私下却也是知己好友今天他以汉人之身却可在辽国有一定的地位全是耶律齐的赏识所赐。

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重视的好友,这情与义之间的抉择让韩仲谋不由得挣扎苦恼,深陷在无边的矛盾中。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出这场偷天换日的目的何在,那个被送到宫中的女子跟络儿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这会是一场阴谋吗?

韩仲谋皱起的眉头,更加的深锁。



☆☆☆



“小情,你……你有没有觉得仲谋最近怪怪的?\"趁着小情帮她梳理头发的时候,赵络忍不住询问,以免是自己多虑。

“呃,有吗?我觉得很正常呀。\"小情佯装平淡的道:“你想大多了啦。”

其实,她怎么会没发现最近韩仲谋对待赵络的态度明显的冷淡许多,不过,她可不认为这样是怪怪的,反而应该说是正常。

“是吗……\"赵络困惑的沉吟。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一切并没有反常之处?

“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吗?”小情替赵络将头发盘起,退到一旁问。

“喔,没了,谢谢你。\"赵络坐在椅上侧身向她感激的笑笑,对于自己在这里受到的待遇感到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她始终是韩仲谋买回来的人。

“没什么。\"小情耸耸肩,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跟她告辞,便径自转身走出房门,比起待在这里无所事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赵络眨眨眼,模糊的视线让她无法看清楚小倩脸上的表情,可是却可以感觉到她那种不耐烦的态度,为什么?

一切怎么都突然不一样了?她记得小情一直是个友善又温柔的女子呀,可为什么现在的她好象不是十分喜欢跟她在一起似的,言语之间也显得冷淡许多?

是不是她在不知不觉之中让小情不高兴?改天一定要问问清楚,向她道歉才是。

赵络边想边站起身,循着熟悉的路线走到韩仲谋的书房前,迟疑片刻后,才鼓起勇气举起手敲敲门,期待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可过了许久,门内却依然没有传出任何声响,赵络失望的嗯噘着唇,本想转身离开,不过想想,仍不死心的又敲了几下门。

“叩叩──\"敲门声在空气中回荡,就像赵络提起的心似的,上上下下,在胸腔内没规则的蹦着。

依然与方才一样的沉静,们内并没有任何的声音。

原来他不在……

这阵子他似乎常常不在,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要跟他见上一面,也犹如登天一样困难。那日的缠绵缱绻犹在眼前,为什么才短短数日,他对她的态度便改变这么多?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浓浓的被遗弃感倏地占据赵络的每一根神经,她又回复到以往那个每个人都不愿意让她跟的小可怜了。

滚热的泪珠开始不听话的在眼眶中打转,加重视线的模糊,可赵络也懒得将泪水拭去,就这样心事重重、漫无目的的反身走着。

凛冽的寒风呼呼的猛往赵络单薄的衣衫里钻,让她不由得瑟缩一下身子,一个不小心又被路边的小石给绊了下,踉踉獊獊的差点跌进一旁的池内,狼狈不堪的跌坐在池边的大石后,粗糙的沙石瞬间擦破她细致的手掌肌肤,划出道道的血痕。

赵络举起方才用来撑住身子的双手凑近双眼看,越发觉问得自己的孤单可怜。那个本来说要照顾她、保护她的男人,现在可知道她不但摔了一大跤而且还伤痕累累吗?

可恶的仲谋……比起手伤,赵络的心更伤,一个激动,泪水终是滚出眼眶在冷风中迅速的变冷,刺痛着脸颊,一如她心中的刺痛般。

“你有什么事吗?”

突然,男子低沉的声音在大石的前方响起,是仲谋?赵络水汪汪的眼珠子倏地闪过一抹喜色,即使心中有诸多的埋怨,不过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却又不争气的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可怜的女人。

迅速的抹了抹泪水,赵络将手上的血丝随意的往裙摆上擦了擦,正打算站起身走出大石子后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却又让她惊讶的止住脚步,迟疑的蹲回原地,拉长耳朵听着石前的对谈。

“呃,我、我……”

“小情,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是不是络儿发生什么事?\"韩仲谋的心一揪,语气转为急切。

他已经特别交代过小情赵络的眼睛看不清楚,要她多注意点,不要让她一个人闲晃,以免受伤,可现在小情却是一个人来找他,难道,真是络儿有事?!

“不、不是的,不关她的事。\"小情一听到他又提起赵络,心中不是滋味极了。

韩仲谋蹙起眉,神情转谈道:“那你不是应该要陪着她吗?”这也是他这阵子放心一个人外出的原因。

“我……我有话要告诉你。\"省略任何的敬语,小情直接说道。或许是受到赵络可以直接称呼他名字的刺激,她也不愿意示弱。

韩仲谋略显诧异的挑高眉,点头示意她继续。他不是个专制的主人,如果小情有话要陈情,他是不会介意。

而躲在石后的赵络也同时竖起耳朵,她也初想知道小倩要说什么,或许,跟小情这阵子怪异的言行举止有关呢?如果是因为她做错什么的话,说不定她还可以直接出去向小倩道歉,化解这场风波。

两对耳朵、四只眼睛──不论看得清楚或看不清楚的全专注在小情的身上,静待她开口。

“我、我……\"小情嗫嚅着唇,吞了几口口水之后才又鼓起勇气道:“仲谋,我可以跟络络一样的喊你吗?”

韩仲谋难掩讶异的怔愣片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响应。

“对、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很唐突,可是我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别人抢走,这对一直守在你身边的我来说,真是太不公平了。”小情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积极的表白,毕竟,她已经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小情?\"天,她竟然会喜欢他?这……这该怎么说才好呢?

“请不要拒绝我,仲谋,比起络络,我才是可以照顾你,知道你想要什么的女人呀。\"小情不待韩仲谋表态,咬着牙,将自己投入他的怀中,硬是搂着他不放。

“等等你……”

“放开他!\"清脆的斥喝声响起,一直躲在石后的赵络再也沉不住气,不管视线有多不良,硬是凭着模糊的视线走到他们两个人的身旁,强硬的将小情自韩仲谋的胸前给\"扒开\"。

“络儿,你怎么会在这里?!\"韩仲谋的眉头在瞄到赵络沁血的手心时,霎时紧紧的锁起来,心疼不已。

可赵络却误会他的不悦是针对她打断他们的\"好事\",一张俏脸倏地刷白,委屈的咬着下唇道:“我、我……我去书房找不到你,所以才会走到这里来的。\"还差点掉到池里去呢,不过赵络没有说出口,反正他也不会担心她。

“络络,你是故意躲在这里偷听我跟仲谋说话?\"小倩一想到刚刚被她推开的仇恨,秀气的脸庞陡地被恶意占据,挖苦她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个心机这么重的人,想必你一定是跟在我身后很久了吧?\"她对赵络仅存的一丁点儿好感此刻已经被妒意腐蚀的荡然无存。

“不、不是的我真的是刚好经过这里,我没有故意……”

既然不是故意又怎会躲在石后,大可大大方方的走出来跟我们打招呼,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出现,你还说你没有心机?\"小倩打断她的解释,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的确是理亏,赵络沉默的垂下像首,默默的承受小倩的指控,双手则是焦虑的攒在胸口扭着,将已经凝结的伤处又撕开,留下几抹血渍在胸前的衣衫。

“该死!\"韩仲谋一把捉住赵络的小手,懊恼的道:“你就不能让我安心吗?”

“我……\"他生气了。赵络的眼眶一红,鼻子也酸了起来。

“仲谋,不要理她,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情急急阻挡住韩仲谋,哀求的望着他。

“不行。\"赵络突然又抬起头,坚定的说,\"小倩,我、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他,所以我不能将他让给你,对不起。\"即使必须得罪小情,她也要这么做。

“你……\"小情讶异的瞪大眼,浓浓的怒意迅速的布满其中,\"好呀,你平常装得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没想到这么会算计,难道就只有你喜欢他,我也是呀,而且我喜欢得比你还久呢,该退出的应该是你不是我。\"如果没有赵络的话,她相信韩仲谋一定会选择她。

“我……\"小情的逻辑没错,的确是小情先来而她后到,若是在数理逻辑上这么说,是绝对没错,可是,爱情也可以用数理的模式来计算吗?

赵络犹豫的咬咬下唇,满怀歉意的直视着小情充满敌意的瞳眸,低声道:“就算是我的错.我宁愿错也不愿失传去他……\"或许她真的是个坏女人吧。

“好了。”韩仲谋低沉的声音打断两个女人的争辩,他淡淡的说:“你们似乎忘记该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思了”

“没错,仲谋,你说吧,快告诉她你的决定。小倩自信满满的挂着浅笑,光看他看到赵络时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还有这阵子他对赵络的冷淡疏离,她就几乎可以断定他的选择应该会是自己。

而赵络则是信心缺缺的低垂着头,望也不敢望向他那双深幽的黑眸,生怕他说出来的话会让她坠入地狱之中。

韩仲谋轻轻的扬起唇角,以淡得不能再淡的语气说:“小倩,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依然可以在我这里做事,至于其它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起,以免自扰扰人。\"这是他最婉转的拒绝了。

“仲谋……\"赵络惊讶的低呼一声,可一瞥到小倩死灰僵硬的神情,却又难过的垂下眼睑,不敢望向她。

直到被韩仲谋拉离现场,赵络依然为自己伤害小情而深深的自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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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过来。\"韩仲谋的声音重重的,让赵络忍不住瑟缩一下,凝在原地不敢动单。

“既然有勇气把我\'抢\'回来,怎么没勇气走到我这边?\"韩仲谋斜倚着床柱,脸色依然凝重,可心中却为她方才的一番表白感动不已。

赵络迟疑了下,怯怯的探出脚步,慢慢的走到床沿。这条路是她所熟悉的,所以并不用担心会撞到什么边边角角的,不过,她依然隔了段距离停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等着挨骂。

韩仲谋无奈的叹口气,语气霎时放软,\"傻瓜,你的手都不会痛吗?快过来让我替你上药。”

一听到他跟以往一样温柔的声音,赵络紧绷的神经陡地放松,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仿佛遭受万股委屈似的投入他展开的双臂之中。

“嘘,不哭了,等会儿眼睛哭红了,会变成免宝宝喔。\"韩仲谋轻柔的抚着赵络的背脊,细声安慰她。

她的泪水将他的心都哭碎了。

“我、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害我好担心、好担心,又听到小倩说喜欢你,我……我……”

“你以为我会喜欢上别的女人?\"韩仲谋假意板起脸,不悦重的问。

“不,我……\"赵络本想否认,可在接触到他的黑眸之后,才呐呐的承认,\"因为你最近对我这么冷淡,我以为你对我不再有心……\"想到这段日子受到的委屈,她的眼又红了起来。

韩仲谋怔愣了下,旋即长叹口气,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将赵络的小手轻轻的摊开,细心的为她清理伤口,抹上药草。

为什么不说话?她水汪汪的大眼仿佛在过幺对他说,可却又不敢多加追问,生怕他又不理她。

沉默霎时盘旋在他们之间,倏地,他终于开口,\"络儿,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是不是又要去观星望月了?”毕竟是天真的小孩儿性,一提到自己的兴趣所在,语气中不自觉地添些雀跃之意,稍稍舒解那抹郁色。

韩仲谋轻笑的摇摇头,厚实的大掌缓缓的包住她那双裹着伤药的小手,神情复杂的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赵络眨眨眼,虽有疑问,但仍乖顺的点点头,\"好,我去。\"她愿意跟他去天涯海角,即使是地狱也甘之如饴。

韩仲谋浅笑的颔首,轻轻的将她搂在怀中,然而,漆黑的双眸中却毫无笑意,只有淡淡的担忧与愁色……



☆☆☆



“你有什么事这么紧急,非要现在把我找来谈不可?\"萧朝文才刚跨进门槛,便迫不及待的问。这种情形并不多见,通常他跟韩仲谋只有在殿上互相切磋罢了,还没有私底下会面过。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我想先确定,我们今晚所商议的事只存在我们之间,不会有第三者知道。\"韩仲谋交迭着脚,双手交握在下巴处,目光炯炯的直视着他。

萧朝文的神情倏地严整起来,看来此事应该是非同小可?\"你先说看看,如果对国家利益无害的话,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

韩仲谋放下交迭着的脚,正坐道:“我知道宰相一向反对皇上迎娶八王爷的女儿。”

“当然,如今国事繁重,国家待建,哪会有时间让皇上沉溺于美色之中?更何况又是个汉女,我不同意迎娶宋女,为的都是辽国跟皇上的未来呀。\"萧朝文语重心长的说。依照最近皇上为那个女人痴迷废政的模样,真是让他担心的事成真了。

他似乎忘记他也是个汉人了?韩仲谋自嘲的扯扯唇,不在乎的继续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帮我将她送回宋朝吗?”

“什么?\"萧朝文一怔,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那个宋女被皇上深藏在宫中,怎么可能有机会送走呢?”

韩仲谋摇摇头,缓缓开口,\"我说的不是在宫中哪歉雠
 0   2005-07-06 03:23:5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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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7-06 03:09:0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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