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福建电信运营商说，超女的比赛没人找到他们来做票。但通过技术手段，是可以刷票的。比如，有些县城的运营商，为了创业绩，可以打折把票做上去，不过，一般都要几万元才会打折

去年凉粉给今年粉丝SMS投票支招

当时不少白领给钱，他们利用两三天的时间筹集了几万元

“而后就是学生的活儿了，首先派人去河北一个县买SIM卡，因为那里最便宜，而后一个SIM充30-50元，开始打声讯，发SMS，真的是发到我们手抽筋。”

“那时我们每天都占据几个KFC，例如国贸、西单什么的，从一大早9点过去，一直投到晚上关门，每个凉粉100个SIM卡，一直投。就形成了先集资(有钱出钱)——>集体投票(有力出力)的良性循环流水线，最后我们至少为XX(某超女)贡献了10W(万)张选票。”

粉丝辞典：

哆啦艾梦：超女艾梦萌粉丝名称。在艾梦萌参加梦想中国时由大雄定下的名字，取“都来爱梦”的谐音，也是艾梦萌喜欢的机器猫。

维生素：超女谭维维粉丝名称。

雪梨：超女厉娜粉丝名称。雪是厉娜小名，梨取自厉娜姓的谐音。

芝麻：超女尚雯婕粉丝名称。取芝麻开花节(婕婕)节高之意。

栗子：超女刘力扬粉丝名称。

飞碟：超女许飞的粉丝名称。

花痴(HC)：粉丝常用字眼。本是形容对花花草草的喜爱近乎痴迷程度的人。现在的人用它来形容对一个人疯狂的喜欢。

网黑：在网上以某粉丝的名义发帖，故意挑起两粉丝团间矛盾，多为第三者粉丝团的智囊团。

粽子：粉丝中的间谍。

《南都周刊》记者 石磊 长沙、北京、广州报道胡延安 摄

湖南广电影视集团的大楼顶，红蓝黄三色的射灯木然地向空中扫来扫去。

此时是9月22日晚11时30分，T2区演播厅外的广场上，雪梨们跪在地上等待，等待她们最喜欢最心疼的小雪出来见面。她们流着泪，拥抱着。仍然像比赛时一样，高举着支持厉娜的灯牌和雪花板。

20分钟前，厉娜和艾梦萌PK，厉娜仿佛预感到了自己会离开一样，清唱那首《眼泪》前，她竭力控制着情绪说，这首歌要送给一个特别的人，要祝这位远在天堂的朋友，永远快乐……“走到现在已经很知足了，只是这段时间大家很辛苦为我投的那些票，对不起大家了！”

两人的票数一直紧咬不放，终于以15比15打平，当最后一名大众评审坚定地把票投给艾梦萌时，厉娜在比赛上的名次在当晚定格：全国第五名。

雪梨们撕心裂肺地哭着，有的雪梨几乎要昏过去了。厉娜转身离开舞台前用力微笑着说，不要哭。她双手合十感谢，低头时眼泪一颗颗砸落脚下，突然，她跪在雪梨面前，那个跪，是蕴含感情最复杂的长揖。第二天下午，肿着红眼睛出现在记者见面会上的厉娜说，她知道那个跪有多隆重，她要跪的是“所有人”。

延迟的电视直播，删去了这个场景，可现场的人都愣住了。

这样急转直下的变化，雪梨们无法接受。

从演播厅外一直到广场，全国雪梨会副会长丑丑提着扩音器喊：娜娜风雨都不怕！雪梨们齐声应：雪梨陪你走天下！魅厉无极限——爱娜心不变！……

丑丑问：小雪海选时唱的什么歌？眼泪！

《眼泪》是厉娜海选时唱的第一首歌，也是她在超女比赛舞台上唱的最后一首歌。

厉娜提到的已经去世的雪梨，网名也叫“眼泪”，三个月前，也就是6月26日，在她过23岁生日后的第三天，因心脏病离开。去世前，“眼泪”刚成为厉娜贴吧的吧主一星期，她为了小雪心力交瘁，直到最后一秒。她说要对小雪完成夏洛的守候，童话里，蜘蛛夏洛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为朋友威尔伯编织了一张爱的大网。

第一次来做超女评委的台湾主持人蔡康永对厉娜的出局这样说，厉娜说出的故事让人对她放心很多，因为任何人拥有用生命做承诺的祝福，就已足够。

成为大雄之前

在穿上粉丝的马甲前，粉丝们都在走着自己寻常或者不寻常的路。

2006年6月，27岁的张鑫还是北京娱工坊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老板。

早上9点，张鑫从通州住处出发赶往北京市内国贸的写字楼。说是老板，还是要挤公交车上班。公交车哐当差不多一个小时，他在10点赶到办公室。

张鑫有自己的小办公室，他在电脑前浏览一下网页，收收邮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是公司企宣部的下属来汇报工作，公司刚成立半年，企宣部都有与媒体联络建立友好联系的任务。

安排完工作，就到中午了，吃完公司订的盒饭，张鑫又要坐上公交车，赶到马莲道的艺人宿舍。公司最近签了一名52岁的阿姨，准备全心将她打造成中国第一位老年嘻哈歌手。为此，还专门请了韩国的舞蹈老师小雨，教阿姨歌手嘻哈舞蹈。

又坐了一个小时的车，1点半舞蹈课开始了，阿姨没什么信心，毕竟是老人了，总觉得自己跳不好，为了鼓励阿姨，230斤重的张鑫和阿姨一起学，别看他胖，肢体的感觉还是相当好。

两小时的舞蹈课结束了，张鑫又要坐车赶回公司，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艺人的服装设计，张鑫也要亲力亲为，设计出来的款式，他还要亲自拿到丰台的服装厂订做，车程这次是两小时。

2006年6月21日，因为相识六年的好朋友艾梦萌参加“梦想中国”的比赛，张鑫和另外几个朋友作为粉丝去现场助阵，他们还商量了一个特别的粉丝团名字“哆啦艾梦”。

艾梦萌在“梦想中国”的比赛，没能走得更远。

7月2日中午沈阳超女50进20比赛上，艾梦萌又站在了舞台上。这次张鑫也赶到沈阳为好友加油，为了配合“哆啦艾梦”的人物形象，大家把胖胖的张鑫叫做“大雄”。

大雄，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成为今年超女中最引人注目的粉丝团团长。张鑫的文化公司，被合伙的朋友在一个月后悄悄解散了。

组织的树状结构

与艾梦萌的粉丝团长是朋友客串不同，厉娜的粉丝是自己送上门的。

4月，东东在电视上看了超女长沙赛区的海选，穿着条纹衬衫的厉娜很自然地唱完了一首《眼泪》，她想，这个女孩子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她在网上建起了厉娜粉丝的QQ群，这是粉丝团最早的雏形。

就在50进20彩排的时候，东东直接找到电视台，见到了厉娜，说现在各地都有很多支持你的人，所以我们建了QQ群，这是厉娜见到的第一个粉丝，她很惊讶地问，啊，已经有那么多人支持我啦？

那天东东把联系方式留下来，厉娜说排完了打电话过来，然后两人就跟朋友一样聊了很久。厉娜在北京的朋友都叫她小雪，从50进20厉娜第一个顺利晋级后，粉丝们围绕名称问题有很多争论，也想了很多名字包括：板栗、纳米、维纳斯、娜爱丝、梨花、雪梨，小雪自己亲点了雪梨，那是她最喜欢的名字。

厉娜贴吧不断扩大，QQ群也频频报满，6月2日，厉娜以高人气夺得长沙赛区冠军。原来负责长沙雪梨组织工作的“东东”，被推着走向了全国粉丝团的前方。于是就在贴吧里发了一个帖，全球雪梨群就这样成立了，而且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恋雪王国”。

恋雪王国的架构是树形状的，最上面是全国的会长东东和副会长丑丑两个人，下属是全部管理组，宣传组，设计组，反黑组，顶帖组，投票组，也包括参加活动特别积极的人，像贴吧的吧主，目前雪梨的吧主是萧萧，和东东一样是第一批雪梨。另一边就是各地分会的会长负责人，再下面就是所有的雪梨，粗略统计，在群里的雪梨就有2万人。

常常有外地的雪梨来找东东他们，询问怎么拉票，怎么扩大雪梨的群，怎么对雪梨进行管理，每个分会都有自己的制度，还会定期公布佚名群，散雪梨如果不知道当地的群，由管理组负责帮着“搬进去”。

走晚一步的栗子团

运作了近半年的“恋雪王国”在十强赛第一场遭遇厉娜票数第二，贴吧里有专门为小雪盖的大楼，每个留言的雪梨只说一句话“对不起”。雪梨们一连两场将厉娜送上人气王的宝座，6进5那场，厉娜的票数比身后第二的尚雯婕多出了20万之多！

然而广州赛区以超30万的高票当上冠军的刘力扬，她的战场转到长沙，却一直没能在栗子的保驾护航下保持高人气。

此时，长沙负责栗子们组织工作的，是一名14岁的初中女生。跟广州栗子大多是高中生不一样，长沙栗子更多的是初中生。

眼看全国总决赛即将开始，湖南师大的大三学生余衡在刘力扬长沙QQ群里看到，长沙的小栗子们正兴高采烈地聊着：“刘力扬好漂亮哦！”“你今天政治考了多少分？”在余衡眼里，这是典型的HC行为，她跳出来说：“扬扬现在到长沙比赛，我们长沙的栗子要提前做好一些准备工作啊。”

余衡写了一大段，可是没人接话。

她有点悲哀地想：这都是一群小孩子，能做什么事情呢？

8月27日，贴吧里，余衡留下了自己对刘力扬在长沙比赛期间栗子们应明确分工抓紧拉票的帖子，这个帖，引起了广州栗子迪迪的注意。迪迪是刘力扬的朋友，负责刘力扬在广州比赛时栗子们的所有组织工作，这时，她也负责全国栗子的协调工作，是实际上全国刘力扬歌迷会的负责人。

不过，身为平面模特的迪迪，工作也一桩接一桩，她已没有时间为刘力扬接下来的比赛全身心投入，跟余衡的接触，她决定把长沙栗子的工作都全权交给这名大三女生。

说起来周梦洁也是白领，她在郑州一家公司做主管，在长沙也有个家。

刘力扬在广州比赛的时候，除了投票，周梦洁也没打算多做什么，那时，她是一名许飞的粉丝“飞碟”。全国总决赛10进8那场，也就是刘力扬选择拯救许飞，放弃拯救同赛区同室住的尚雯婕，让刘力扬背上骂名的那场。周梦洁突然觉得，刘力扬怎么找不到在广州比赛那种洒脱、那种王者之气了呢？

后来，当周梦洁专程赶回长沙，才知道，从全国总决赛开始，刘力扬一直生病，没有家人在身边，10进8后招来的谩骂铺天盖地，她有点撑不住了，她在博客上专门向芝麻解释，甚至私下想放弃比赛。

9月15日，6进5的比赛，刘力扬和许飞站在了PK台上。那天周梦洁看彩排的时候，发现刘力扬的状态很不好，甚至对台下举着相机拍她的人说：“不要拍！”

刘力扬在PK时泣不成声，艰难获胜。周梦洁想，一定要为扬扬做点事情了，她和刘力扬的姐姐沟通过后，回公司请了假，再赶回长沙专门组织小栗子们重新拉动起刘力扬的高人气。

9月22日的比赛，导演组安排了粉丝团上台与超级女声的选手们互动，所有粉丝团的彩排在21日上午。

下午3点钟，超女五强来到排练现场，首次跟大家合练。戴着墨镜的刘力扬看到了坐在观众席上的周梦洁，她微笑着挥手招呼：“HELLO。”

一直到6点钟，有两名栗子来送饭，周梦洁才在化妆室外跟刘力扬说上话，栗子们专门做的带鱼，这是扬扬最爱吃的，她高兴地接过去就闪进化妆间了。

晚上8点，彩排开始。现场导演洪导坐在台下监视器前看每一个选手的表现，周梦洁特意坐了过去，问“导演，刘力扬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这时，台上刘力扬唱完了《你的样子》，洪导转过头说：“她的高音可以唱得更好些。”

周梦洁把导演的意见写了张纸条，因为助理的严防死守，能把意见及时告诉扬扬不太容易，她还写道：“扬扬，在这个舞台上你要快乐，如果这是你最后一场比赛，我们希望你可以完成最完美的谢幕。”

拉票的“大婶”

9月22日，主持人汪涵从公证人员手上拿到票数最高可以晋级的名单，他看了一下说：“我要让湘湘也来看一下。”在汪涵故弄玄虚地比较票数时，一旁李湘笑出了酒窝。

一直沉浸在唱破音严重自责中的尚雯婕听到自己第一个晋级时，露出了淡淡的笑。

宣布尚雯婕以130万票成为当晚人气王时，她正在后台准备，有工作人员把她拉过来看票数，尚雯婕很意外，她说，刚才唱得这么差，我想不会有人投票给我了……

票数是衡量选手人气的风向标，“超级女声”是，“加油，好男儿”是，“我型我秀”也是。

在广州唱区的比赛时，尚雯婕因为票数最低两次PK。

“妖”是较早接触尚雯婕的芝麻之一，她说如果能实现尚雯婕的梦想，卖房、卖车，卖血都行，这句话让她成为芝麻中的精神领袖。有一次尚雯婕问她：我的票数是不是最少。“妖”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尚雯婕认真地说：没关系，这样我好多练几首PK的歌啊。

9月1日，广州天气炎热，被称为“大婶”的广州芝麻召集大家在北京路上给尚雯婕拉票，“大婶”其实不过30岁，鉴于投票方式复杂，她说，哪怕有人只愿意投一票，都行。

原定的10点30分集中，11点了，“大婶”才迎来了四个人。面对芝麻们，“大婶”却尴尬地问：怎么开始？我从来没干过这事儿。大家面面相觑，拿了宣传单说，可能就是脸皮厚吧。

这个拉票活动持续了不到半小时，行人的反应并不热心。这时北京路上的保安走过来警告，还呼来了五六个人，都是一米八的个头，站在离芝麻们不远的地方，虎视眈眈。

芝麻们商量一下，决定先去吃午饭。

当芝麻再次走进北京路，刚跟坐在路边休息的行人介绍了两句，保安出现了，他一把抓走宣传单。

“大婶”急了：马上就走，把资料还我们吧！我们又不是做坏事。周围开始有人好奇地围观，保安公事公办地提着资料就往管理中心走，无奈的“大婶”只好跟在后面。

事后，“大婶”说起这一幕，叹口气：也就是给尚雯婕拉票了，这辈子哪受过这种气呢。

在街上拉票受挫，芝麻们转战网吧。

大家分别你拿一百，我给两百地凑了1300块，就用这笔经费到网吧里买Q币。

网吧的Q币一元一个，投够15票就要花足15元。

“大婶”说，来网吧玩的人一般都有QQ号，我们先说动别人投票，要是不肯，就送他Q币投。

“扫荡”一排排地推进。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正在专心地打魔兽，听到网友“布不谷”的开场白：“打扰一下，请问你有QQ号吗？”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她看了看“布不谷”拿的尚雯婕的资料，好奇地问：“你是她亲戚吗？”“不是。”“那你干吗给她拉票？”“因为喜欢她唱歌，想帮她留在舞台上，而票数就是我能做的事。”说的时候，想起尚雯婕上场比赛的那滴眼泪，“布不谷”眼睛又有点泛酸。

女孩终于答应帮着投票。说完，还打电话给男朋友：你赶紧给06号超女投票，我在网吧里碰到帮她拉票的人，比我们年纪都还要大哦，说她唱歌很好听……

最早上街为超女拉票的哆啦艾梦的团长大雄说，拉票实际的作用可能并不太大，最重要的是扩大选手的影响，让更多人关注她。

票数的内幕

作为唱功公认了得的谭维维，票数一直不高不低，不引人注意。9月22日的比赛，第一次公布时，她的票数达到了1203010票，比上场多了70万。贴吧里立刻有帖子说，谭维维的维生素们开始发飙了，也有帖子说，有企业老总赞助投票。

还有网友揭发，四川省有关政府部门、企业，用媒体手段等在发动全员为谭维维投票，这些传言记者均未能证实。

王婷是谭维维的表妹，加上表姐梁爽，表哥刘政，表妹邓怡婷，四人就是谭维维在长沙的亲友团。自从谭维维到长沙比赛以来，很多人找到亲友团，说要支持维维。

十强赛以来，谭维维的票数一直不拔尖。王婷说，她们也很着急，到处发动上街拉票，说起来是造势，效果还是有的，还有人来讲，我好喜欢她，你来教我们怎么投。120万的票数就说明，“应该是全国的维生素在努力，他们真的是行动起来了。”

9月1日后，主办方取消SMS投票，改由声讯电话投票和QQ投票。

QQ投票成了粉丝们集中盯紧的稳妥方式。据称，每周四前都可以买到三五折的Q币，而实际上，官方出售的Q币最多为九折。有网友说，这种折扣如此之高的Q币来源有问题，是众所周知的。原来，这是由某些Q币卖家盗取QQ用户密码及Q币，然后低价卖给粉丝投给自己支持的选手。

9月4日，某贴吧一名网友说“买的带QB的号码很便宜，但都是散号……投起来真的很累，还经常把电脑搞晕……虽然感觉自己投票的时候心里没底，毕竟不是自己的QQ，可是希望所有用QQ号投票的粉丝能做到的是：我们投完就得了，关Q，人家的密码别改，信息也别看，什么都别给人家动，好吗？”

买Q币的粉丝有单兵作战，也有集团作战。集团作战的方式，即各粉丝捐钱，然后由负责人统一出面联系卖家，回头再分配群内骨干，通宵投票。

10进8比赛之后的9月3日，一则落款为“大唐唐，小脚鸭”的帖子出现在超女各贴吧的网页上，声称为去年凉粉和玉米的他们介绍拉票投票的经验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帖子说，当时不少白领给钱，他们利用两三天的时间筹集了几万元。

“而后就是学生的活儿了，因为学生的时间比较自由，有力出力嘛。首先派人去河北一个县买SIM卡，因为那里最便宜，可以买最多的号码，而后一个SIM充30-50元，开始打声讯，发SMS，真的是发到我们手抽筋。”

“那时我们每天都占据几个KFC，例如国贸、西单什么的，从一大早9点过去，一直投到晚上关门，每个凉粉100个SIM卡，一直投。每个KFC的负责人还与总负责人保持着联系，确定最新活动地点什么的。就形成了先集资(有钱出钱)——>集体投票(有力出力)的良性循环流水线，而中间流程的顺利进行由凉粉团各层负责人保证。最后我们至少为XX(某超女)贡献了10W(万)张选票。”

这个帖子启发了粉丝们。记者在各贴吧里潜水发现，一直陆续有号召捐款的帖子上传。9月以来，这种帖不再直明捐款，而改称“捐衣服”，无论“毛皮大衣”、“小外套”，甚至“袜子”都行，捐款的账号一般在QQ群的共享区，也有粉丝直接发小纸条给吧主询问。

9月25日，某超女贴吧里不断有贴子更新，教粉丝用IP卡、200卡、201卡打“某区号+声讯电话号码”投票，并说，用这种方式0.30元就可以投15票，但接着在26日，就有人证明长沙的卡投出的票不计入有效票数。

一名福建不愿透露姓名的电信运营商说，超女的比赛没人找到他们来做票。但通过技术手段，是可以刷票的。比如，有些县城的运营商，为了创业绩，可以打折把票做上去，不过，一般都要几万元才会打折。

一切能钻的漏洞，粉丝们都在用聪明才智充分挖掘，尽量在与主办方争夺如何用最少的钱投最多的票。

粉丝身份与日常生活

如果不说，你知道身边谁是哪个超女的粉丝吗？

广州芝麻“大脸猫”向来在朋友心目中的形象理智冷静，常常以洞穿世事的神婆姿态示人。为了给尚雯婕投票，她会专门打车去朋友家，花了一个小时去介绍尚雯婕声音，说动朋友投票。朋友笑她晚节不保，“大脸猫”认为，她并不疯狂。她说当她看到尚雯婕每次站在舞台上，投入地歌唱，她就很快乐，就为了这个，她我能做的，就是帮尚雯婕在这个游戏规则里胜出。

胖胖的“大雄”在超女的比赛中火了起来，还常碰到人跟他合影，签名。大雄的粉丝，名字已经起好了，叫“球迷”。开始是要帮朋友，后来就无法引退了，大雄没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公司的事情，见他跟在超女的后边跑来跑去，合伙跟他开公司的朋友把公司解散了。跑来跑去拉票，做宣传板，买道具，大雄说个人用了好几万了，他还借了五千块来长沙。

最有可能做职业粉丝的大雄，摇头说不会长期做下去，“说什么泪流满面给50元，喉咙哭哑给100元。谁见过真正的职业粉丝？”现在粉丝团大的开销，有时艾梦萌的妈妈就帮忙报销，大雄感叹：家里有个孩子参加比赛，开销真是大很多。

跟他相依为命的弟弟很生气，已经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公司原来准备签约的阿姨歌手，发SMS说：“胖子，再见了！咱俩的梦想都实现不了啦！”大雄没回这条SMS，因为心里很难受，他在等总决赛完了，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事情。“毕竟给阿姨歌手写歌、制作都投入了不少钱，希望这件事还能做下去。”

大雄的大学同学毕业五周年，本来打算10月份聚会，可是组织者大雄完全抽不开身，聚会被迫取消。同学们骂大雄，你是不是疯了？大雄无奈地说，那么多哆啦艾梦都在看着我，还有雪梨哭着打电话跟我说，一定让萌萌加油，让她带着小雪的梦想往前走，这些都是责任，不能说退就退，别的事情只好先放一放吧。

东东才20岁，以前她想开家大公司，但是小雪走入了她的生活，打乱了原来生活的计划。比赛以来，东东的生活规律颠倒了，不能按时睡觉，经常两三点睡觉，七八点又要起来。东东也曾挣扎过，想不再承担雪梨群的工作，后来，她还是没放下，因为她舍不得小雪，舍不得那么多雪梨。做了会长，她在不停地贴钱，手机费上涨了，生活费上涨了，比如买现场的道具，出租车费，但这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不指望得到什么样的回报，只要小雪在台上对着大家微笑一下，就知足了。

东东觉得，很多人对粉丝的定义带着歧视，其实有的粉丝未必是崇拜，只是想帮自己喜欢的人，让她走得更顺利一点。有的人每天正常上班，觉得这样有意义，而对于雪梨们来说，现在支持小雪是她们应该做的事情，这段时间生活方式就是以小雪为中心。

东东说，其实有时人生计划的打乱，并没有太多影响，没有人生是规划好按部就班的，我们还是要寻找自己的生存方式，只是对小雪的那份感情，会一直持续放在心里。当你去做别人的粉丝，当你为她疯狂时，是因为，她触动了你心灵最深处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