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水乡的最初印象源于大学老师的讲课。老师是绍兴人,一说起水乡必定有大段赞誉的辞章,这些溢美之词再配合老师陶醉的眼神,以及抒情的语调总能营造某种梦幻气氛,这些便建构起我们对水乡的第一印象:粉墙黛瓦,素雅缘情。而按照大学教材的说法,保存最完好的水乡要属周庄、乌镇、西塘、南浔、甪直、同里6镇,不但是江南民居的典范,更已经联合申报成为世界文化遗产。
带着这些背景知识以及老师的大力推赞,大学时跟同学一起去了周庄。那是一个暑假,正是江南最闷热的季节,我们乘兴而去,想在难耐的酷热里觅到一丝水乡的清朗和幽静。当周庄在我们的视线里渐显端倪,我们都忍不住暗暗激动:前面就是号称江南第一水乡的千年古镇了!
然而走近镇子,人群扑面而来,几乎吓退了我们的脚步。熙攘间水乡风景遗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排一排古董铺子,一家一家号称正宗的万三蹄,一船一船兴致高昂的观光客,以及一浪一浪劣质磁带的丝竹之音。按照门票上的介绍文字,找寻散步在各处的景点,这种探险式的来回兜转使我们渐渐迷失,我们迷失在小镇复杂的交通里,也迷失在它清幽的历史以及过分热闹的现实里,更加迷失在对“旅游开发意义”的追问里,就在这样的迷失里,一天的游程很快结束了。
和来时的兴奋相比,归途是沉默的。老师口中那个梦里水乡或许只适合在梦里追寻,而对于周庄的印象如同在精致的水墨画中,遗落了一滩浓墨,让人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