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回到家里，孙本会把竹筒秘密的藏了起来。

第二天，他来到了杨家见到了白阿丽，这一对男女在一起密谋了很久……，两个人带着满意笑容亲昵的拥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起来，杨远说今天是端午节，东家说今天不用去分号，放假一天在家过节。白阿丽对他说：“往日也多亏了孙大哥对我们家的照顾，正好今日赶上你在家，又是过节，你就去把孙大哥请来，咱准备点水酒聊表谢意。这要是你不在家，我一个女人也多有不便。”“对，对，你说的也是，是该好好的谢谢孙郎中，好吧，你就在家里准备一下，我这就去请人，记住，咱可千万不要弄的太寒酸了，免的让人笑话。”杨远去到孙家请人，孙本会推说中午已经答应了别人的邀请，所以中午就不能去杨家了。杨远一个也确实是诚心的盛情相邀，另一个也怕如果请不到人，回到家里妻子会埋怨，所以就对孙本会再三的邀请，孙答应说推掉晚上的其他邀请，晚上一定到杨家去赴约。

杨家的晚上非常的热闹。杨婆婆忙前忙后的摆桌上菜，杨远频频的举杯劝酒，白阿丽一边给孙本会夹菜，一边给丈夫倒酒，带着满脸的微笑说道：“孙大哥对咱家多有照顾，你呢，一个人在外奔波为了咱这个家，也是多有劳累，你也应该陪孙大哥多喝点酒，显的咱也热情呀。按理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不应该喝酒的，但是今天也没有外人，来，我敬你们两个一杯，”说完就端起了酒，对孙本会说：“孙大哥按理应该多喝上几杯，但是你晚上还要赶回家，所以，你就尽量吧，可千万不要喝醉了，要不这大黑天的，一个人回家也让人惦记，”转身又对杨远说：“你就多喝点吧，反正你是在家里，多喝一点也没有关系。来，咱把这酒干了吧，”几个人喝着酒，唠着家常嗑，都非常的尽兴。看看已经很晚了，杨婆婆起身回自己的屋里歇息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告诉儿子和媳妇，要把孙郎中陪好。

不知不觉已经是很晚了。杨远是个实在人，本身就没什么酒量，再加上也禁不住孙本会和妻子白阿丽的热情相劝，喝的是酩酊大醉，呕吐了好几次。白阿丽捏着鼻子给收拾完了后，起身去厨房又拉风箱生火。杨婆婆听到了动静，还以为她要弄什么菜，就要起身来帮忙。白阿丽急忙说：“婆婆，我不做什么菜了，孙大哥已经是吃完了。是杨远喝醉了，我给他做一碗醒酒汤。”杨婆婆听她这么说，也就没起来，念叨了几句话就又睡下了。

白阿丽把醒酒汤端到了床前，扶着丈夫的头，一口一口的喂着，一边还大声的说着话，什么不该喝这么多酒，不应该遭这份罪。杨远此时已经是人事不醒，只是张着嘴，任凭醒酒汤被一口口的灌下去。

孙本会与白阿丽对视了一眼，他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把早已经藏在外面的竹筒拿了进来。他凑到了床前，看了看白阿丽，又看了看杨远，伸手慢慢的打开了竹筒一头包着的兽皮。趁着白阿丽用勺子喂汤，杨远张开嘴的时候，飞快的拔掉了竹筒的塞子，猛的把竹筒插进了杨远的嘴里，杨远迷迷糊糊似乎是不情愿的含着竹筒，孙本会又打开了竹筒的另一头，看到了那条竹叶青的尾巴。他四下张望了一下，伸手从旁边桌子上绣花笸箩里拿起了一根绣花针，对着那小蛇的尾巴用力的一扎，然后就眼看着那条小蛇不见了。

等他把竹筒从杨远的嘴里拿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杨远因为感到窒息，用两只手使劲的来抓脖子，他急忙抓住了杨远的手，死死的按在床上。

杨远痛苦的挣扎着，两条腿不停的踢蹬着，头也不停的摆动着。过了一会儿，慢慢的不动了。

孙本会松开了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已经是满脸苍白、神色慌张的白阿丽，说道：“等到天亮的时候，你再去喊人，我得赶紧走了。”“不行，你别走，”白阿丽急忙起身拉住了他。“不行，我怎么能留在这里呢。”“你别走，我害怕，真的，留在这里陪我。”“妇人之见。我要是留在这里，到了天一亮，那别人就什么都知道了。”说完就推开了白阿丽，转身离开了。

（六）

一转眼就已经是春暖花开了。孙本会借口找个机会就到杨家去，可是时常的碰到杨远在家。杨远总是觉得这几年对家里有愧，所以今年有这个机会，总是尽量的回家陪陪妻子和老母亲，帮家里多干点活。遇到这种情况，孙本会也只好随便的说上几句话，就告辞离开了。一家人总是尽量挽留，特别是杨婆婆也是十分的热情，在儿子面前就说孙郎中是个好人，有时候给自己看个病也不收诊金，这还不算，有时甚至还白送一些药。

所以，杨远也把他当作一个好朋友看待，一口一个哥哥，说了不少的感谢话，感谢他代为照顾家人，说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含糊的答应着，任这一家人如何挽留，也不肯在家里用饭。说实话，他是不想走的，但是看到杨远一口一个媳妇的叫着，还时常有一些亲昵的动作，特别是看白阿丽的那种眼神，让他实在是心力难受，比别人看自己媳妇还难受。所以说不上几句话就转身走了。

这一天，他心里感觉郁闷，就一个人到县里去赶集，主要是散散心。这是个很大的集市，也是南来北往的一个汇集地，所以做买做卖的人很多。他本来也没想买什么东西，所以他的心思也不往那些买卖东西的摊上用。一会儿看看唱戏，一会儿看看耍猴的，怎么看都觉得索然无味。

一个人正往前闲逛着，就看到前面围了很多人。于是他就凑了过去，踮起脚尖往人群里看。拥挤了半天，发现原来是一个来自南方的耍蛇人，说着一口的南方话，有些话都听不太懂，那个人从自己的袋子里和笼子里分别拿出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蛇，卖力的表演着。

人群里时常的爆发出阵阵的叫好声和热烈的掌声。后来有一个好事者问他，他这里的蛇哪一种的毒性最厉害，耍蛇人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大约一尺长的小珠筒，对大家说：“要说最毒的蛇，当属我这竹筒里的，这是一种剧毒的蛇，名字叫做竹叶青。”人群里有人说道：“你这么个小竹筒，里面能有多大一条，就这么个小蛇，他又能有多大的毒性？”“各位有所不知，这蛇的毒性大小，可不在它本身是大是小。我这竹叶青，是我们南方毒性最为剧烈的蛇，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是神仙也救不回命来，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七步倒，意思就是若是让他咬上一口，这人走不上七步就得倒地丧命。”有人说道：“那你就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到底你那竹筒里有没有东西啊。”“好，既然诸位老少爷们不信，那我就让大家见识一下。不过，我这条蛇可还没有拔掉毒牙呢，请您先往后闪一下，要是伤到哪为老少爷们，我可是担待不起。来来，请您往后靠一靠。”大家呼啦拉的向四周散开，孙本会也随着人群向旁边退去。里面已经让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只见那个耍蛇人把竹筒一头捆绑着的兽皮打开，又拔出了一个塞子，蹲下身子，将竹筒略微倾斜，忽然一条浑身翠绿的小蛇唰的一下就滑了出来，昂着头闪动着两只贼亮的眼睛，不停的吐着芯子。这条让蛇在场的人真是开眼了，因为大家从来没有见过。又都不由自主的齐齐后退着。

耍蛇人弯下身子，左手拿着竹筒在前，右手迅速的伸出去，一下就抓住了蛇的七寸，然后又把它装进了竹筒里。

孙本会看着看着，不由的眼睛一亮，一直在旁边看着，等到那个人结束了表演，收拾场子的时候，看到大家都慢慢的散去了，他就凑了过去与耍蛇人搭话，说是今天真是开眼了，自己对蛇也挺感兴趣，想与耍蛇人聊聊。

经常在外面跑生活的人都比较好接触，那人也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两个人一同来到了一家小酒馆，要了四样菜，两壶烧酒，便热情的攀谈起来。那个人说了很多的自己行走江湖的逸闻趣事，孙本会是随声附和赞不绝口，夸赞他一个人在外如何如何的不容易。把那人说的非常高兴。到后来两个竟然唠的就像一对知己一样。

两人要分手的时候，孙本会说是要买那条竹叶青，想让家里人和朋友也见识一下。一方面是耍蛇人已经抹不开情面，二是孙本会给出了一个让他满意的价钱，所以就成交了。临分手的时候，耍蛇人一再的叮嘱，可千万要小心，不要随便的打开竹筒。

（五）

白阿丽看着他说道“是啊，要待半年呢。咱们这半年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半年，这半年可咋办？”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白阿丽说道：“你说老天爷是咋安排的呢，他怎么就没有把咱俩安排到一起来呢。却偏偏把我们俩给分开了，唉，真是的，真想能够天天的见到你。唉，都是命啊。”“我也是想能够天天见到你呀，可是，那怎么可能呢，除非，除非……”。“你有话就快点说，人家这心里都急死了，你还在那里除非除非的。”“哦，”他笑了笑说道：“我是随便说的，我的意思是，要想咱们俩能够天天见面，除非是你家那个冤鬼死了，否则是不可能了。”“你说什么？”白阿丽愣了一下，看着他说道。“我是随便说的，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年纪轻轻的，也没有病没有灾的，怎么会死呢。我看他那个精神劲，怎么也能活个三十年二十年的。”“三十年二十年，到那个时候，我都成老太婆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呀。唉，我的命好苦啊，”说着话，白阿丽不禁流出了两滴眼泪。

看到娇娘竟然哭了，他急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在世间没有一条死路，哪条路也堵不住活人，总会有办法的。”“什么死路活路的，你就是嘴会说，如果有活路，你倒是找一条出来。”“这个，这个活路可是不好找，再说，我也不是阎罗王，也不能说让他死他就能死。”“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哎，你别哭啊，你看你，我只是随便说说，再说了，他如果死了，你还不一定舍得呢。”“就那个冤鬼，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他现在要是死了，还倒是合了心意了”。“你真愿意他死啊。”“你如果是阎罗王，就派个小鬼来勾他的魂，那我才高兴呢。”“这个……”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古怪的微笑。“是啊，怎么找个小鬼来勾他的魂呢。”“哎呀，就是把他的魂勾走了也解决不了多大个事。就你那个母夜叉要是知道了咱俩的事，还不得把咱俩给吃了呀。”“一个女人能有多大个本事，起不了多大的风浪，那都好办。现在最关键的是你家这个冤鬼。”“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没有办法了，你要想咱俩能长久的好下去，就快点想想办法吧。本会，我是真的不想在这样下去了，天天的要看那个死老太太，现在又要看那个该死不死的冤鬼，我是一天也不想在这样过下去了。我每天都想见到你，每天都想能够跟你在一起，一天见不到，我的心里就好像是缺了很多东西，你赶快想想办法吧，到时候咱们俩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你别着急，再说了，这也不是着急的事。你说那好赖也是个大活人哪，我也不能说让他死他就能死啊。你先忍耐一段时间，容我想想办法。”……

孙本会每天都在琢磨这个事。那可是一条命啊，要是弄不好，贪上个人命官司，到时候弄个以命抵命，那可就不值得了。

弄点药给他吃了？可是那种结果是几乎人人都能看出来的，中毒而亡，单从脸色上就能看出来，那是会满脸发青，身体上也会变黑的。不行，下毒绝对不行。再说了，他也没有其他的病，也没有机会下毒啊。好端端的人就死了，也会糟人怀疑的。那其他的还有什么办法呢？

都说人的命不如狗的硬，那狗一顿大棒子都打不死，可要是人，要是打的准的话，一棒子就结果了。可是也不能给他一棒子。

唉！真是没有办法。

想到那迷死人的美娇娘阿丽，这心里怎么也放不下。温柔不住住何乡？那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定要尽快的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来，能够天天的看到美人，也不枉来世上白走一遭。

可是，那两全其美的办法在哪里呢？

（四）

两年后的小年这一天，白阿丽的丈夫杨远回来了。杨婆婆看着一年没见的儿子，拉住儿子的手问寒问暖，说了半天的话，然后又急忙去烧火做饭，忙里忙外的异常的高兴。

白阿丽看着丈夫拿回来的那一点点钱和给他和婆婆每人买的一块布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呀，这一走就是一年，连个信也没有，你倒好了，一个人在外面不愁吃不愁喝的，可苦了我这个女人了。”“我知道，这一年来也是够辛苦你的，妈妈也多亏了你照顾，真是让你受累了，”杨远面带着歉意关切的说道。

“苦不苦的就别提了。你说我这个婆婆年岁也大了，这人一老了不但什么忙也帮不上，并且整天的事还挺多，稍微的不如意就说我伺候的不好，在家里说就说吧，他老人家还要到外面当着别人的面编排我的不是。唉！你说，我一个女人，丈夫又不在家，本来里里外外的就够我忙的了。我就怕别人会说出点什么闲话来，我是每天早早的起来干活，晚上早早的就关上大门，我是怕呀，男人不在身边，这万一要是有个闲言碎语的，也是好说不好听啊，”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还轻轻的抽泣了几下。

“不会的，你那么贤惠能干，别人是不会说什么的。这些我心里都有数，我不在家里，这个家都靠你维持了。我给你和妈买的那两块布料，你回头去找个好裁缝，去做件新衣服，过年的时候就穿上。这一年我们东家的生意做的不太顺，所以也没给多少工钱。东家是个好人，咱也得理解人家。东家说了，明年就会好起来的，”杨远在旁边一边安慰妻子，一边解释着。

“我是真希望你们东家明年的生意会好起来。唉！我这一想起来，你转过年又要走，我这心里就难受，”她低下头叹息着。“谁说我转过年要走啊，这一回呀，我不走了，”杨远笑着说。“什么，你不走了？你呀，是不是惦记我，放心不下呀。你呀该走就走你的吧，不用惦记我，反正我也是苦惯了，没事，累不死的。你说你如果不走，那岂不是连这一点点钱也没有啦，”她用手指了指放在炕头上的钱。

“不是，我说不走并不是说不干了。是这样，我们东家在离咱家三十里的文华镇新开了一个分号，那里也正好缺人手，东家体谅我，就让我先在文华分号帮忙，对家里也好有个照应，”杨远说道。

“那人家别的生意就不用你管了？”“等文华分号正常开张了我在走。”“那你在家里也待不上几天哪。”“恩，也就是大约半年的时间吧。”“唉！就半年哪，也好，半年就半年吧，总是比你一走就是一年的好。”……

杨婆婆和儿子欢欢喜喜的共度了一个新年。

按照农村的习惯，过去初一这一天以后，就开始走亲戚串门，或者是东家请西家邀的，男人们开始整天的喝酒会朋友。当然杨远也不例外，特别是他都离开家一年了，亲戚朋友的难免要互相的请一下，在一起叙叙旧，唠唠嗑。

初六的这一天，杨远和他的妈妈被别人请走了。孙本会来到了杨家，给白阿丽带来一盒香粉，是他去县里给一个大户人家看病时，人家送的，他悄悄的藏了起来。白阿丽自是欢喜。两个人亲昵了一会儿，白阿丽开始一个劲的长吁短叹，他就问道：“你这大过年的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总是唉声叹气的？”“你还说呢，”白阿丽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以后啊，就不能经常看到你了。”“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家那个老太太发现什么了？”“不是，那老太太眼花耳背的，她能发现什么。不是她，是我家那个冤鬼回来了。”“哦！你说他呀，那有什么关系，他也待不上多长时间，过去十五他也该走了，到时候，咱们……啊……是不是……”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搂住了白阿丽。

“你呀，你还不知道呢。我家那个冤鬼这回不走了，”白阿丽把丈夫的那番话说了一遍。孙本会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道：“他要待这么长时间？”

（三）

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听着夜风吹的树叶唰唰的做响，有一片落叶落到了他的脸上，他猛的一激灵，壮着胆子悄悄的睁开眼睛，向四下慌乱的张望着，那盏灯不见了。

突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他的脚下窜了出来，又飞快的向路边的草丛跑去，“啊！”他吓的大叫了一声，身体就像是筛糠一样颤抖不止。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发现从他的前面的那条路上有几盏灯在向他这个方向慢慢的移动着。又是灯，怎么又是灯，这到底是什么灯？莫非这就是人们传说的鬼灯。鬼灯，完了，我完了，看来今天我是要被抓做替死鬼了。

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移动的灯光越来越近，他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看了。慢慢的他感觉到灯光好象是到了他的跟前。心里想喊叫，可是却喊不出声来。别抓我，求求你们，千万别抓我，他心里想着。

猛然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啊”的一声叫出声来。“本会，”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求求你们，别抓我，”他声音颤抖着说道。

“你个该死的，”是个女人的声音。随即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揪住了。

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妻子。

“孙本会，你个该死的，这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里抱着树干啥呢？你是不是遇到狐狸精，被迷住了，啊？”

“本会，我说你这是怎么啦？”本家的大爷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切地说道。

“好啦，这就好啦，总算是找到了，”其他几个人跟着说道。“你个该死的孙本会，这大半夜的不回家，害的我们也不消停，这大黑天的四下里找你，赶紧回家，等到家里看我跟你没完，”他的妻子气哼哼的在旁边叨咕着。

孙本会在家里整整躺了三天没有出门，白天还好点，一到晚上，把灯点燃了以后，他就慌张的叫喊着要把等熄灭，把灯熄灭了，他又说太黑了，又叫喊着把灯点上。把他妻子气的不停的骂着他。

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家里人和不少来看他的人都劝他不要害怕。以后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尽量注意点，千万不要走到五股道，免的冲了邪气。另外自己也要注意，最好晚上不要独自走夜路。

在家里待了二十几天，这期间有几个来求医的，都被他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但是人家带的礼物却也照常的留下了，他只是按照求医人的口述，随便的开了几味药，把人打发走了。

这一天他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白阿丽，哎呀，小亲亲美娇娘，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那小摸样了，这心里就像是有一个小猫似的，弄的抓心挠肝的直痒痒，那如雪的肌肤，翻云覆雨的美妙感觉，简直谗死人了。

小心肝，她也一定想我了，等看到我的时候，一定会娇嗔的撅起那温湿俏皮的小嘴，撒着娇骂我：本会，你个死人，都想死奴家啦。

哎呀，最近这几天感觉精神头好多了，得抓紧去看看她，好好的与他亲近亲近，呵，我的阿丽，我的美娇娘……

（二）

今年春天的一个下午，有一个邻村的杨婆婆来到他家里，说是儿媳妇病了，求他去给看一下。他带着出诊的东西来到了杨家。杨婆婆这一路给他念叨着家的情况，原来，杨婆婆的丈夫早年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娶妻白阿丽。

这个儿媳好吃懒做，且又对娘家极为的关切，把家中不少东西都偷摸的拿回了娘家，使原本还算是殷实的杨家慢慢的破落。儿子杨远念过几年的私塾，认识几个字，为了给家里增加一点收入，便与人搭伙出门做生意，帮人家记个帐什么的，每年也难得回来一两次。这个家可就苦了杨婆婆了，白天要下地干活，家里还有很多的零七八碎的东西等她收拾张罗。

当天儿媳妇一大早起来就说浑身难受，催着她去给请郎中。孙本会来到杨家一看，只是偶感风寒，便开了几味发汗的药，嘱咐按时服用即可。杨婆婆说家里现在暂时没有钱付诊金，可否记帐，等年底儿子回来后再付清。他笑了笑说，诊金免了，也是可怜这家人。其实，与其说是可怜这家人，倒不如说他对白阿丽产生了怜爱之意。本来就十分娇柔的一个女人，这又病倒在床上，更加显的楚楚可怜。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怜香惜玉之心。

过了几天，有人请他出诊，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杨家，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进去，说是看看病人的身体是否康复。婆媳两人十分的热情，病已经是早就好了，感谢他还惦记着。临走的时候，他把别人送给他的谢礼送给了杨家，经过再三的推辞，杨家最终还是接受了。

此后，他便经常的登门，时常的带一些别人送的东西，偶尔还给留点钱。一来二去，相处的竟如同亲戚一般。久而久之，白阿丽一是贪图他的钱物，二是自己也耐不住闺房寂寞，二人竟勾搭成奸。

他除了自己的妻子以外，从来也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再加上这个白阿丽的娇柔之态也确实是勾人魂魄，竟让他有了一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但是，他的妻子是个悍妇，所以事情也不敢做的太明了，每天无论多晚，他都是要回家的，是不敢整夜不归的。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刚才被绊了那一脚，心里也不再心思那美娇娘了。漆黑的四周让他心生些须的恐惧，忽然有一只野猫从他的旁边猛然叫了一声，又迅速的消失了。他更是感觉后背发凉。

两只胳膊紧紧的抱在身前，急匆匆的往前走着，一抬头看见前面有一盏灯光，心里当时感到一阵的惊喜，紧跑了几步喊道：“前面的大哥，等一等，我是孙本会孙郎中。”前面灯光停了下来，他脚步加快往前走去。就发现那盏灯也在往前走。他又喊道：“前面的大哥，等等我，我是孙郎中。”那盏灯又停了下来，等他快接近的时候，那盏等依然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始终若即若离的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跑的已经是气喘吁吁，不停的喊着，可是那盏灯在离他远的时候就会停下了，等他走近了，又继续往前走。

他一路叫喊着，一路追着那盏灯，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猛然他一下意识到，自己回家的路似乎是没有这么远。他停了下来，看到前面的那盏灯也停了下来。他仔细的往四周看了看，已经是走到了一条十字路口，在路边有一棵百年的老数，在数的旁边，有一条乡里人下地耕作时踩出来的田间小路。再往前不远，就是他去年秋天遇到女人拦车的那个乱坟岗。

听老人们说，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因为有五条道路，所以称做五股道。只要是五股道都犯邪，在午夜的时候就会有鬼出现，有的要去阳间投胎，有的要去阴间报道，有不愿意去的，就会抓一个替死鬼。难道那盏灯……

他只觉得头发根都竖立了起来，浑身哆嗦着跑到了那棵树的跟前，一下子死死的抱住了那棵百年的老树，惊恐万状的看着前面那盏昏暗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