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最近日本很流行一个游戏,叫‘捉鬼’……”
当涵对我说起的时候,我看见她脸上写着茫然,而我在心底冷笑,我想我脸上应该写着不屑。
我和涵的关系不算好,同宿舍的女孩子中,我最不喜欢她,因为我们其实是一种人,都很优秀,很骄傲,也很自负,只是她比我更漂亮,尽管我不愿承认,可是她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你知道吗?最近日本很流行一个游戏,叫‘捉鬼’,说是只要五个人找一间空房子,等到天黑后,关上灯,然后一个人站在门外,其他人分别站在屋里的四个角,然后由最靠近门的一个角的人沿着逆时针方向走向相邻的角,拍一下站在那里的人的肩,被拍到的人则走到另一个角,拍别人的肩,第一个人就取代第二个人站在第二个角上,依次类推,当第四个人走的时候,走到本来已经空了的角上,他也会拍到别人的肩,那里本没有人,被拍到的就是鬼了。这时,若是拍到鬼的人大叫,门外的人马上打开门,大家都会没事,若是门没有打开,那么大家都会死……”
我对这种东西一向没什么兴趣,至于后头还有什么恐怖的结果,我也不关心,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游戏,尤其是从涵口中说出的游戏。涵说的时候不带感情色彩,她靠窗站着,从我这里看过去,阳光给她镀上了一道金边,很是漂亮,只是她那一脸的茫然让我觉得她很蠢,更蠢的是,她居然会问我“源源,你相信吗?”我于是在心里冷笑,“我不信。”
我是无神论者,或者说我是自大狂吧,我从来不相信有谁能改变我的一切。可是,我不信,有人信。优优来自云南,又是少数民族,在她的心目中,她们所谓的本主最大,她信,信命运,信鬼神。于是涵和优优一致鼓动着我,想要试一试。“你们不是玩过钱仙了吗,还没够啊,要证明有鬼神也证明了,还玩这个干嘛。”我不屑的说着,一边翻着我的“Gone with the wind”。“你是不敢吧?”大雪挑着眉问我。大雪来自东北,为人豪爽的有时让人受不了。她会直接问我,你是不是放屁了,诸如此类的东西。大雪和涵的关系极好,好得像是同性恋,在她心中,涵是完美的,只要是涵的提议,她总会参与,还要不遗余力的鼓动所有人都上,就像上次的“钱仙”,结果是涵在不遗余力的说了两小时“钱仙钱仙请出来”后,硬币动了,于是大家问了许多诸如“我何时结婚,老朱爱不爱我”之类的傻问题,最终涵心满意足的睡了个好觉,我手僵硬了两个礼拜,而且我一直觉得那是大雪在动那枚硬币。
我不讨厌大雪,可是我讨厌她说话的表情。“好,玩就玩吧,迟早也要陪你们玩的。”我于是无奈又不屑的回答,在心里我听到涵的傻笑。
结果是,涵,大雪,优优,逸闻,和我一起在小教楼厕所里一直躲到楼管走了,之后才在夜深人静时爬进空无一人的教室,像一群笨拙的贼。逸闻胆小,是被大雪强拉来的,于是,逸闻强烈要求站在门外,扮演拯救我们的地球超人。我最不信邪,涵于是让我做最后一个人,说是让我可以真实的感受到我不相信的鬼神,我没什么意见,反正是无所谓的游戏。
在我们都站好后,游戏就开始了。很黑,几乎看不清桌椅,学校真狠,为了省电,连路灯都暗得看不清路,更何况这本没有光的破教室。我们小心的走着,以免碰到桌椅。先是优优,优优很小心的走向涵,我知道她手上捏着一块据说是由神婆开过光的玉,晶莹剔透,雕的是只猴子,那是她的属相。优优连大气都不敢出,我在心里想,害怕还要玩,有病!过了一会,我听到涵的脚步,想象着她猫着腰走的样子,我不由得想笑。涵很喜欢玩这一类被称之为灵异游戏的另类东西,我知道她已经拍到了大雪,因为我听到大雪笨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只手很重的拍在我背上,很痛,她居然又摸索着拍了一下我的右肩,我想,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要用力地捶她一下。
我一边抚着肩一边向前走去,教室里很黑,很静,我可以听到她们的呼吸,甚至我觉得我听到了血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莫名的,我感到每一步都踩在我心头上,我突然有些冷,我突然想到,要是我真的触到了什么,我该怎么做,对,游戏规则说我要尖叫,要是……我轻轻甩甩头,平举着手继续向前走去,突然,我的手撞上了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是墙,我走过头了,我伸手凌空拍了拍,什么也没有。我手还是拍在冰冷的墙上。我的嘴角浮起一层冷笑,我尖叫一声“啊~~~~!”于是我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几声尖叫“啊~~”然后门开了,逸闻“砰”的把门打开了,然后我看见涵、优优、大雪像疯了一样的往外冲,在门口撞成一堆,我呵呵的笑着走出门去,莫名的,我突然想回头,于是,我回头看了我站的墙角一眼,似乎有个黑影,我心头一冷,没来由的我打了个冷战。可是我确定我什么都没有拍到,除了墙。
……
我们疯笑着回了宿舍,免不了被阿姨一顿臭骂,涵和优优小心的问我,“你拍到什么了?”我故做神秘的笑着:“一个肩膀。”涵和优优面面相觑,然后大雪也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什么也不多说了。我大摇大摆的走回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下午,优优偷偷的把我拉到一边,小声的问:“你昨天到底怎样了,有什么不同吗?”我看她很好奇,一脸向往的样子,于是,我附在优优耳边说:“我拍到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