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呦呦，凭借青蒿素，在2015年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2016年获得了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成为全球瞩目的医学科研“明星”。

青蒿最早在《神农本草经》中记载，在《肘后备急方》中记载了治疗疟疾的作用。上世纪70年代，屠呦呦及其团队从古籍中得到启发，“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成功发现了青蒿素，为世界对抗疟疾做出巨大贡献。

但是，争议随之而来。

有人说，这是一次中医药对抗现代医学的胜利；也有人说这是披着西医“外皮”的中医药，本质上还是现代医学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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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蒿素的发现，究竟该功属中医还是西医？屠呦呦本人是如何看待这一问题的？讨论这个问题，首先要明白使用青蒿素对抗疟疾，到底是出于中医理论，还是出于西医（或者现代医学）。

青蒿素属于是中药，还是西药？

从本质上来看，青蒿素属于中药还是西药？回答这个问题之后，青蒿素治疟疾是出于中医理论，还是出于西医（或者现代医学）也就非常清楚了。

什么是中药？中药是指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用来预防、诊断、治疗或调节人体机能的药物。而中医的理论基本要点是阴阳五行、气血津液、四诊八纲。中药基本上来源于植物、动物的某些组织器官和矿物质，不从人工方法得到，而在自然界中不存在的物质入药，除了石膏和砒霜外也罕见单体化合物。

中药讲究道地，而没有控制药物纯度的思想意识。这是因为古人，不管是中国还是世界其他各地，对物质的认识仍未到达分子层面，就算有控制药物纯度的意识，也只能做粗糙分类，技术条件也有限。我们现在说石膏和砒霜是单体化合物，但对古人来说，一块石膏和一颗人参大概都是单一物质。

至于西药（或者现代医药），一般用化学合成方法制成，或者从天然产物中提取而成。有的西药里包含天然动物、植物中提取获得的自然界中已经存在的单体化合物，更多的西药是通过人工设计合成出来的，自然界中本不存在的化合物。

事实上，在现代医学出现之前，世界各地的人都会用使用自然界中存在的物质作为药物，但无法明白其中本质原理，何种成分起作用，会有什么作用等，只有各种未经验证的解释。

所以，青蒿素是中药还是西药，应归功于中医还是西医的问题就很清楚了。

青蒿素不是中药。中药典籍有提到青蒿这种中药，但没有提到青蒿素这种物质。青蒿素的提取过程，也没有用到中医理论，最多是看到古书这么一提及，然后屠呦呦团队并没有用中医来解释青蒿的性味，而已用西医——或者更准确地说，用现代医学的科学方法——提取青蒿素，做严谨的临床实验。

青蒿素结构清楚、质量可控、疗效明确，实验和生产都符合西医（现代医学）理论和西药标准。

什么让青蒿能治疟疾？

青蒿素的归属中医还是西医却仍有争议，但孔令义（中药化学和天然药物化学专家）给了一个两全见解。

孔令义就认为青蒿素可以算作中药，也可以看作西药。他认为青蒿素本身是从青蒿中提取的化合物，按照现行中国西药审评办法，从中药提取得到的天然化合物可以算作中药的一类新药，也可以算作化学药物的一类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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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义还认为，青蒿能够成为真正有用的药物，是经历了严格的现代制药流程之后。1700年前，中医书籍里就有用青蒿治“疟疾寒热”的记载，在中国古代也有直接应用青蒿治疗疟疾的实践。然而，中国历史上，青蒿并未被广泛使用并被证明有效应用，即便在记载了青蒿治疟疾的《本草纲目》出现之后，史书仍多有疟疾肆虐的记载。

1693年，康熙年间，疟疾让宫廷御医束手无策，最后是吃了法国传教士给的金鸡纳树皮粉末而康复。金鸡纳树皮粉末也是现在抗疟药奎宁的原料。1949年之后，中国仍有疟疾病人3000万。

孔令义认为，真正让青蒿能治疟疾的是严格的现代制药流程。当屠呦呦的团队确定了青蒿的粗提取物对鼠疟、猴疟原虫抑制率达100%后，通过提纯→再试验→测定化学结构→分析毒性药效→动物试验→临床试验→提取工艺的优化→生产工艺，才有了青蒿素的诞生。

屠呦呦本人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关于屠呦呦本人的看法，我们可从她的一份公开信中窥见一二。

在公开信中她说：

“中医药学是一个丰富的宝库，从神农尝百草开始，中医药传承几千年，先辈们为我们揭示了植物、动物甚至矿产等自然资源与人类健康的关系和秘密;中医药凝聚了中国人几千年来防病治病和养生保健的智慧。青蒿素的发现只是发掘中医药宝库的一种模式，继承与发扬中医药有多种模式和途径，需要中医药工作者努力探索，创新前进。”

另外，屠呦呦曾在公开场合表示，“青蒿素是人类征服疟疾进程中的一小步，也是中国传统医药献给人类的一份礼物。”屠呦呦不仅提及中医药的传统，也把青蒿素的发现归功于中医药工作者的创新和努力。由此可见，她本人也愿意将此作为中医药的现代延伸，造福全人类。

参考资料：

1.《什么是中药》.亚太传统医药.2006年第7期

2.《中医是什么》.企业观察家.2016年.第10期

3.《长江学者定纷争：青蒿素到底算中药还是西药？》.科技日报.2015年10月9日

出处：见配图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