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时代周刊本期封面报道：TD牌照雾里看花 产业链备受煎熬

《IT时代周刊》记者/李 呵 石飞(发自北京)

中国TD标准3G牌照的遥遥无期让产业链正在失去等待的耐心！政府主管部门的迟迟不决，让长时间等待3G上马的运营商和设备商以及投资者都已经变得麻木了。从运营商的争抢到今日的疲劳，从设备商眼中的蛋糕到现在的形如鸡肋，从万众瞩目到失去投资者的兴趣，中国3G标准到底怎么了？TD该如何破茧成蝶？

--因为等待太久 他们正在失去耐心

在艰难中执着于创新的中国3G，正变得越来越迷茫！2006年8月22日，据来自国家发改委的最新消息，发改委与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等已初步达成共识，“年底前，应先在2008年奥运会6大协办城市天津、上海、青岛、秦皇岛、沈阳、Hong Kong建设TD-SCDMA试用网。”

而在8月30日召开的全国信息产业科技创新会议上，官方对TD-SCDMA的支持也得到了确认。信息产业部副部长娄勤俭说，“目前TD的技术、产业化工作基本就绪，为后续的商用做好了准备。” 这是官方关于TD的最新表态，也意味着这一民族3G技术标准即将叩响商用之门。而TD一旦商用，预示着中国轰轰烈烈的3G市场行将开闸。

简单的一句话让业界振奋。因为此刻正是中国作出3G决策极其敏感的时段，官方此前刻意保持低调。在8月29日上午举行的大会上，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部长王旭东还只是保守地说：“由中国自主提出标准的TD系统研发与产业化取得重大突破，产业链初步形成。”

这对处于迷茫之中的中国3G来说，又让人看到了一丝即将部署的希望。

但中国3G的现实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据TD-SCDMA在日前进行的第3段测试中，表示出来的多项基站技术不过关，通话接通率不足40% ……的问题，又将这一希望击碎。

TD怎么了？难道诸多问题纠缠在一起的困局让中国生产的3G标准TD开始变得迷茫起来？

第一章 牌照发放迷局

2001年，TD-SCDMA(简称TD)正式被国际电联批准为国际标准，曾被外电评为“中国政府抱走了一只会下蛋的金鹅”。但现在，这只“金鹅”并非如想像中那样有众多追捧者。虽然目前的TD标准产业联盟已增加到25家，但尚没有一家运营商正式运营。

而造成这一困局的原因，便是牌照发放的遥遥无期。

“牌照”无疑是中国3G这出戏中最大的悬念。什么时候发？发几张？发给谁？预测的版本数不胜数。去年一度风行“2005年电信日发放”的说法不攻自破后，“牌照在2006年发放”的说法又开始抬升，但在政府正式开口之前，似乎谁说了都不算。疲劳的等待，让业界困顿不已。

牌照久拖不决

行至2006年，3G在中国的讨论已经到了第6个年头。在这6年时间里，无论是心急的设备提供商，还是电信运营商，焦急的等待都已被磨光了耐性，在无奈中被迫接受等待的命运。

现在，心焦等待3G启动的设备商的心已经失去了期望，开始将精力转移至3.5G或4G的研发。而造成这样的结果，便是中国3G牌照久拖不决。据了解，关于牌照的发放，在2004年就已经开始传得风生水起：

这一年8月3日，传出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内部关于牌照发放已形成初步意见，年底有说法。

8月11日，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将于11月8日对外公布3G第二阶段的测试结果，该结果将影响3G政策。

8月17日，报道称3G规划方案已提交国务院，有望在2005年年中发放5张牌照。

10月14日，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规划司王建章司长表示，3G手机太少是未发3G牌照的主因。

11月24日，消息人士透露，发改委已经向国务院提交报告，建议发4张3G牌照。

……

之后，这样的消息不绝于耳，一直传到现在，但没有一个消息是能兑现的。特别是现在全球移动行业满怀希望地等待中国对3G作出决定的关键时刻，政府主管部门似乎并不急于给出答案。

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从来没有为制定3G计划提出任何截止期限，因此，不存在延迟的问题，也就不能对其迟迟不做出决定进行指责。但现在来看，这个决策过程有些太长了，是什么原因使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迟迟不能做出决定呢？

美国宝维斯国际律师事务所的律师Marcia Ellis说，中国政府担心的主要问题之一是避免3G网络的重复投资，3G网络在短期内规模可能还不够大，不足以支持多家运营商。中国政府还担心恶性竞争，特别是在收费方面。特别是海外一些运营商经营3G业务时都在亏损，最后半途而废，因此不愿意这种情况在中国重演。

美国ChinaNex咨询公司总裁Lin Sun向《IT时代周刊》介绍说，制约中国推出3G政策的其他因素还包括政府对3G技术本身是否做好了准备仍持怀疑态度。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担心3G技术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大规模应用的程度，这包括W-CDMA、CDMA2000和TD-SCDMA等所有的3G技术标准。手机和兼容性是两个主要的问题。实验的初步结果表明，手机存在一些问题，特别是处理视频流的问题。在主管部门看来，手机和网络之间的兼容性问题也是很明显的。

现在，中国还需要解决一些管理上的问题。这个问题有助于解释中国“推迟”做出3G决策的原因。电信法第12条规定，基本的电信服务许可证必须通过竞标的方式发放。然而，在目睹了欧洲因采取这种做法而造成的有害后果之后，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似乎不愿意采取拍卖的做法。

而且，ChinaMobile、联通和电信这3家公司的大股东都是国家(持股70%以上)，如果拍卖，等于是把国家的钱从一个口袋挪到另一个口袋，没有实际意义。

TD标准尚存问题

悬而未决的牌照问题犹如箭在弦上，但似乎永远缺乏一股发射的勇气！

事情在2006年8月中旬好像有了转机。来自国家发改委的最新消息显示，发改委与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等部门已初步达成共识，“年底前，应先在2008年奥运会6大协办城市建设TD-SCDMA试用网”。

这或许能让中国越来越逼近最后期限的3G进程，得到一时的缓冲。业内人士分析，年底前是否能在奥运会6大协办城市建网，前提是“TD是不是已经基本达到商用成熟度”。这取决于今年3月开始，原计划于今年9月底结束的TD的最新一轮测试。一旦测试情况良好，完全有可能让TD先行一步，优先建网。

经历了漫长的前两轮外场测试之后，TD今年的测试被业界认为是“最后一轮大考”。2006年3月中旬，中国电信、ChinaMobile、中国网通三大运营商分别圈定保定、厦门、青岛进行规定的TD测试，测试同时涉及大唐、ZTE、鼎桥(Huawei与Siemens的合资公司)三家中国生产的设备提供商。具体方案为：大唐和鼎桥协助中国电信在保定建网，ZTE和鼎桥在厦门协助ChinaMobile建网，大唐和ZTE合作在青岛协助中国网通建网。

而在“2006ChinaMobile通信产业高峰论坛”上，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电信研究院副院长曹淑敏透露，TD-SCDMA在3个城市的测试是最后一环。而当记者问到现阶段是否到了“3G倒计时”阶段时，杨骅肯定地说“是”。

“3G牌照如何发放”是目前业界猜测和争论最大的话题。之前的猜测版本无数，但有一点共识：3G牌照的发放将在确保国家利益前提下，多方利益平衡取得的结果。

从测试周期上来说，首先是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组织测试，测试将分为几个阶段进行，分别就实验环境，外场环境和终端进行测试；第二步是运营商入网测试(从目前的状态来看，运营商测试与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测试应一起进行)；第三步是成为国家标准；最后是试验网的试运行。从时间点来看，如果顺利，测试阶段需要6~12个月(TD为例，从2005年6月份到2006年6月份为期，共一年)，成为国家标准需要1个月左右的时间(可以与试运营同时进行)，估计试运营阶段一般需要3个月，所以估计测试周期还需要6个月。等待试运行结束，国家会发出运营牌照。

但关于此次考试的成绩，业界却有不同说法。 据本刊从知情人士口中获悉，正在保定/青岛/厦门3地进行的“TD-SCDMA规模应用试验”中，测试通话成功接通率仅为40%。尽管经过网络优化调整，绝大部分测试网络达到了场强和抗干扰要求，但Node B、智能天线等方面出现的问题仍然突出，而这正是保证网络正常运营的关键技术。

据该人士透露：“由于Node B环节出现的问题，导致TD终端在快速移动时信号衰减过于严重，即使采用智能天线和多用户检测技术，依然无法有效地解决衰减问题。”直到目前为止，TD智能天线的技术仍不成熟。

测试中暴露出的问题，让TD的应用前景更加扑朔迷离。

第二章 失去耐心的产业链

2005年的最后一个月，被反复讨论、争辩已久的中国3G政策，由于行业主管部门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的两次表态，终于不再生波澜。

2005年12月19日，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副部长奚国华在中国电信集团公司2006年度工作会议上表示，中国3G牌照发放的决策时机已到。

8天之后，在一年一度的全国信息产业工作会议上，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部长王旭东也在发言中称：“中国已经具备发展3G的条件，2006年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将抓紧研究制定第3代移动通信技术、业务、资费、监管、频率指配等有关政策。”

这是在当时，电信主管部门就3G政策发出的最为清晰和直接的信号。但随着进入2006年，关于TD的争论又变得满世界飞扬。而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对TD测试结果的讳莫如深，以及设备终端研发上遭遇的瓶颈；诸多问题矛盾交织在一起让TD的发展路线愈发地模糊，TD开始迷茫。

政策指导下的TD布局

在奚国华的发言中，除了肯定中国3G决策“时机已到”，还有一点引起了更加广泛的关注——他强调，在中国的3G布局中，TD-SCDMA要有一席之地，可能会由有实力的运营商来运营。

TD-SCDMA标准是目前国际电联认可的三大3G标准之一，由大唐电信科技产业集团于1998年最早提出，并于2000年5月正式被国际电联采纳。另外两大3G标准，分别为欧洲厂商主导的WCDMA标准以及北美厂商主导的CDMA2000标准。

虽然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大唐电信集团在这一标准中拥有的核心专利尚不足十分之一，但这一标准从提出到被国际电联正式接纳的过程中，中国政府一直积极参与，因而被广泛认定为中国版本的3G标准。

而且随着中国企业对自主创新的激情高涨和公众的广泛关注，TD标准的选择，逐渐被赋予了更多的内涵。

据悉，2005年10月，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主席、原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与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现任中国科学院院长路甬祥，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工程院院长徐匡迪联合上书中央，希望站在国家自主创新的高度，对中国自己提出的TD标准给予大力支持。

报告称，第3代移动通信技术不仅拥有很庞大的市场，更涉及材料、精密加工、软件等众多相关行业，有着很强的产业带动能力。因此，政府如何对TD进行决策，将反映出中国自主创新的决心。

2005年11月，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胡锦涛曾对此做出批示，表示此事关系到ChinaMobile通信事业的未来，希望有关部门认真研究决策。此后，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副总理曾培炎也分别批转国务院信息化工作办公室。

担任国务院信息办主任之职的，正是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部长王旭东。

而发生在2006年5月22日的事件，更让人觉察到了国家对TD标准的布局。这一天，大唐电信科技产业集团董事长，电信科学技术研究院院长、党组书记，大唐电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周寰的卸任，再次体现出国家意图下的TD布局。

国资委相关专家透露说，国资委选择从电信运营商调任人才前往大唐，意图非常明确，主要是让电信运营商进一步了解TD-SCDMA，从而推进TD-SCDMA商用化。只有电信运营商深入了解TD-SCDMA，运营商才可能与以大唐为龙头的TD-SCDMA产业联盟展开战略合作。真才基接替周寰，必然会从大唐的利益出发，为公司发展、TD-SCDMA的前途想出路。而他过去的从业背景和经历将能很好地得到发挥，这是符合国资委意愿、也是符合国家利益的调配。

国资委将毕业于北京邮电大学的真才基选拨出来取代周寰，实际上就是为了希望进一步加快TD-SCDMA产业化与技术研发的愿望。

而政府目前不断地启动测试，除了提升TD-SCDMA的性能外，更重要的是回应运营商的怀疑和为政府发牌时间寻找缓冲。

事实上，经过2001年的电信业泡沫，政府和运营商已经很明白：不顾实际市场需求和最终消费者需求，盲目建设3G网络，只能带来巨大的泡沫和投资浪费。

3G网络的最大优势或者说特点，应该是丰富的数据业务、多媒体业务和高速带宽。然而在目前全球电信市场，运营商的业务收入仍有近一半是语音业务收入。换句话说，现有的2G网络已经能满足大部分最终消费者的需求。从现在来看，3G是否要上的这个命题已经不需要讨论了。因为目前市场是否需要3G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现在的关键就在于如何选择符合中国国情的3G演进策略。

运营商对TD本身的稳定是持怀疑态度的，TD本身不断的测试是为回应他们的怀疑，增强技术上的把握。所以测试本身不仅在于技术层面，而是成为政府观察，判断和决策3G的缓冲。如果政府认为3G市场已经成熟，所考虑的各种因素也基本确定，测试甚至可以随时停掉。测试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缓冲工具，政府对上3G有很多犹豫，测试可以在时间上做缓冲。

费思量的运营商心思

在政府的掌控下，运营商变得乖巧了很多，但它们对TD的态度，却让人犹如雾里看花。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内4大运营商皆有可能获得TD的运营牌照，但这一切在没有主管部门的授权下，仍然只能等待。换个角度来说，运营商只能听取政府的安排，而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2005年年末，中国电信曾专门召开内部会议，研究的主题是一旦拿到TD牌照，如何选择3G战略的问题。不过，在对外(媒体)时，中国电信有关人士仍坚决否认中国电信拿到单一的TD牌照已成定局，仅称“一切仍有可能”。

而据《IT时代周刊》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中国电信目前不仅在各地开展了WCDMA试验，同时，还派遣人员与T-MOBILE等国外运营商进行交流。据了解，德国的T-MOBILE是欧洲第一个部署WCDMA的运营商。由此可以看出，中国电信明显是脚踏两条船。

与中国电信同样心态的还有网通和移动。《IT时代周刊》 记者了解到，早在2005年，以ChinaMobile为首的运营商就已经开始在多个城市组建WCDMA试验网，一些试验网甚至可以直接商用。而电信、中国网通等被视为TD-SCDMA建设主力军的运营商也纷纷加入WCDMA阵营。

据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电子科技技术委员会委员李进良介绍，“按照规划，国家只组织了8个3G试验网，但ChinaMobile、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在没有获得认可的情况下，已经在全国30多个一级城市共建设了800多个WCDMA基站、80多个相关网络。”

2003年，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在组织6大运营商进行3G试验时曾正式要求，所有运营商都要建设TD-SCDMA预商用网，并且在规模上不得少于20个基站。2006年1月，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正式确定TD-SCDMA为中国3G标准，并表示TD-SCDMA已完全成熟，可以独立组网。

但这种声明并未阻止运营商对WCDMA的偏爱。为规避WCDMA过热，力挺TD标准，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只好在2006年2月10日出文制止。之后，在政府的压力下，运营商才转而改变态度，TD测试才走上正途。

2006年5月，本刊记者获悉网通在北京的TD-SCDMA试验网已覆盖北四环及长安街，基站总数达几十个。据普天集团内部一位人士透露，北京的试商用放号数量将达到1000个左右，主要针对政府、行业用户的内部放号，以测试手机通话质量、信号覆盖等等。

另一个不能被忽略的运营商是ChinaMobile。

目前看来，ChinaMobile是最有实力、也是最适宜的人选。业内人士认为。从用户规模、资金储备、网络基础、融资能力等4方面评估，ChinaMobile都是担当建设TD试用网重任的最佳人选，“ChinaMobile同时还是奥运会合作伙伴，优先建设奥运城市的3G网责无旁贷”。

在2006年8月18日的Hong Kong财报发布会上，谈及2008年奥运对中国3G的压力，ChinaMobile董事长王建宙坦陈：ChinaMobile有责任在奥运期间提供通讯服务，建设好3G网络需要2年时间，要做到承诺毫无疑问“时间很紧”。王说，奥运会将在2008年8月举行，一般建设一个好的3G网络需要2年时间，其中1年用做建网，1年用做优化网络，现在正好是8月，还有2年便是北京奥运，时间上已经迫在眉睫。

TD-SCDMA运营主体的大热门为何一下变成ChinaMobile？一位接近官方的电信研究员分析说，这种舆论转向是因为TD-SCDMA尚没有商用的经验，由ChinaMobile来承当TD-SCDMA的运营主体，TD-SCDMA的成功率会高一些。

但让人迷惑的是，据2006年8月21日的消息透露，ChinaMobile计划在国内40个发达城市部署2.75G EDGE。在业界盛传ChinaMobile将运营TD之际，如此大规模地建设2.75G网络，其中深意值得玩味。

运营商上马TD，真是怎一个乱字了得！而运营商的这种明迎暗拒的态度，更是让人心寒。

为打消运营商的疑虑，《IT时代周刊》记者获悉，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还特意举办了一期别具意义的“中国TD第三代移动通信技术高级研修班”，对象是六大运营商局级干部以及地方通管局的干部。而8月29日，是这个特殊班级的第一天课。

据了解，庞大的专家群将为这些学生授课。课程主要是向他们注入“强心剂”，以减少国内对TD的阻力。担任第一堂课的中国工程院院士朱高峰首先批判了当前对TD不利的论调，尤其是专利少的情况。

“我相信，TD不比人家差。”朱院士向他的学生打气：“TD技术完全可行，没有什么颠覆性的问题。TD非做不可，对国家、对产业都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这能解决运营商阳奉阴违的态度吗？

设备商转战4G

“3G技术的成熟期太长了，我们将全力准备4G。”在上任后的首次媒体见面会上，北电大中国区总裁吴振生透露了这家通信业百年老店的战略调整。

振生是8月16日接过北电中国帅印的，他已在北电工作了13年。 尽管不愿正面证实退出3G市场，但该公司已经清晰地透露出新的战略方向。此前，这家公司的CEO曾表示过可能出售WCDMA业务的意思。WCDMA是3大主流3G标准之一，也是迄今最有市场、商用最广的3G技术。

事实上，在屈指可数的全球设备商中，北电并不是第一个退出WCDMA的。此前UT斯达康也全面放弃了该领域。经历了对中国3G市场多年的等待后，“3G疲劳症”爆发，业界开始重新审视3G问题。

8月23日，美国《华尔街日报》撰文称，长时间的等待观望已让投资者患上了“3G疲劳症”，电信类股票的投资者需重新看待3G问题。摩根大通最近的一份研究报告也指出，2007年之前中国内地不会发3G牌照，而3G也已不再是其在中国的核心投资领域。

随着对3G等待的失望，4G不可避免地进入运营商的眼帘。4G技术的提倡者认为，与3G不同，4G的商业模式是合理的。首先，4G的价格和固网宽带差不多，而且4G首先强调的是速度，其次才是移动性，它首先可能在DSL和有线电视调制解调器没有覆盖的地方部署，然后再扩展到整个地区。

现在，一些设备商已经在向这个方向努力了。目前，Ericsson已开始着手研制第4代移动通信系统，预计在2011年正式投入运营，2012年奥运会就可应用。Ericsson已研究出的“4G眼镜”，2011年也将进入市场。据了解，Ericsson计划在目前所有通信网络都以IP技术为基础时开始建设第2阶段的第3代移动通信网，第3代移动网的互联网连接速度最高可达每秒2兆，比目前快200倍。而第4代技术的传输速度最高可达每秒100兆。相差高过50倍！

现在，Ericsson已经与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合作开发4G技术，加利福尼亚大学已经正式成立了加州通信和信息技术学会，并得到了Ericsson1200万美元的投资。加州通信和信息技术学会将在4G技术、先进天线系统、新一代移动因特网、电力放大器技术和无线访问网络等领域内进行深入研究。

这对于尚处于襁褓之中的中国3G标准TD来说，是否是又一个灭顶之灾？据中国863计划未来移动通信总体组组长尤肖虎透露，目前建成的第4代移动通信网络与现有的移动通信技术相比，4G的传输速度可提高1000倍，因此在未来，手机不再是传统功能上打电话的工具，而是可以变成掌上的小电脑，以及实现无线高速上网、看电视等各种多媒体服务。

TD的迷局在此一刻，更显眼花缭乱。

第三章 TD该如何破茧成蝶

迷茫中的中国3G标准TD，该如何从迷茫中破茧而出？

TD标准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就受到了国家的大力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但到今天为什么还处处为人诟病？

其中的一个问题需要引起人们的反思。据TD产业阵营披露，中国在TD-SCDMA只拥有7.3%的专利份额。但让人奇怪的是，这一数据显示是2003年大唐公布的，经过这3年来的研发，知识产权份额居然是在原地打圈。

按照常识，按照电信技术的演进速度，知识产权比例数据应该是动态的。据TD产业内部人士称，TD产业阵营方面已经整理出了数量可观的知识产权清单。但奇怪的是，在即将进入商用的时刻，有着国际化心态的TD标准，面对各种各样的负面舆论，特别是近日某媒体针对TD测试中出现的问题，居然一声不吭，岂不怪哉？

处处规避的后果是谣言满天飞。有关方面虽然有所澄清，但事实往往要靠真正的数据说话。遗憾的是至今尚未看到有关TD-SCDMA数据翔实、对比清晰的第3方报告。

TD该如何破茧成蝶呢？国资委新产业研究部副部长卢奇骏介绍说，这取决于多种因素。从根本上讲，取决于TD产业联盟的企业坚持不懈地进行创新。而国家政策支持和政策倾斜是必不可少的。

反复质疑3G有没有效益、有没有需求？如果说没有效益、没有需求，只能说我们的创新能力没有发挥出来或者说我们没有去创新。如果整个产业链内所有企业的创新精神发挥出来，并且形成了合力，那么，基于TD-SCDMA网络的3G业务一定会有非常美好的发展前途。

现在的情况是，运营商不愿意主动牵手TD。运营商的担心是有理由的，TD跟另外两大标准相比，尚没有实际商用经验，运营商可能要由此承担更多不确定的风险。从任何商业实体本能规避风险的角度来讲，这是很正常的。

但运营商应该注意到， 现在的TD 已经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利好”。在国家整体支持的环境下，在中央将自主创新提升为国家战略的今天， TD-SCDMA俨然已成为只能赢不能输的信息通讯领域的“航天工程”！

这意味着国家对TD-SCDMA的支持力度将是“空前”的，也意味着承担和化解这种风险的将不再只是运营商，转而是以国家之力支持TD-SCDMA的发展或将成为现实。对于可能运营TD-SCDMA的运营商而言，这将是一颗最强的“定心丸”，也是重大的“利好”。

除了产业链的通力合作外，TD阵营还需要适时地向外界展露自己的风采。现在，TD阵营的谨言慎行可以理解成是一种自我保护行为。但此一时彼一时，毕竟TD-SCDMA即将面临商用，此时的TD-SCDMA阵营需要一个高资质的整体形象，只有适时地向外界展露自己的真实面貌，或许才能更好地让TD-SCDMA更为平稳地步入辉煌。

强势的运营商加上政府的大力支持，将让TD-SCDMA具备在运营中后来居上的资源保障。但令人担忧的是，本来， TD-SCDMA产业链需要一个时间差，在运营商的主导下抓紧时间进行“合练”，并通过“合练” 补救因没有实际商用经验所带来的缺陷，以及将由此带来的可能风险最小化，但TD-SCDMA的运营商迟迟没有选定，相当于“合练”的主角仍处于缺位或错位的状态，这无疑将贻误所需要的最宝贵的时间差。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已经到了政府果断决断的时刻。如果继续政府与运营商之间所谓“博弈”或互相猜哑谜的状态，对TD-SCDMA的前景甚至中国3G全局不是什么好事！

只有政府、运营商和整个产业链之间通力合作，而且步调一致，TD-SCDMA这只“金鹅”才能下出“金蛋”来，也才能从迷雾中破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