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看,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新近签订的合作协议目前只是权宜之计,但长远来看,意义非凡。
1、协议应该是在国家主管机构的指示下签订的。按照公司管理控制的相关理论,企业高管更关心的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官僚组织规模,而不是产业布局优化。换句话说,是期望建立自己的“帝国主义”企业。好在中国几个基础电信运营商都是国家相应级别的官员,因此,当重复投资问题变得非常刺眼时,政绩问题不可回避。
2、协议应该是在资本市场的压力下签订的。同样从管理控制的角度出发,企业高管更关心的是企业的收入规模,而不是利润。但是投资人需要以赢利为目的。所以,网通出售南方二省可以认为是资本市场下调整投资和赢利结构的必然。另外,协议中规定未经双方书面许可,不得向任何第三方披露协议内容;由此可以猜测,双方其实早已约定向媒体进行充分的披露,以迎合资本市场(尤其是公开市场)的需求。
3、除了政府和资本市场的推动之外,协议签订的拉动力在于经营压力,尤其是移动对固网的替代作用已经开始成为主旋律,固网运营商的用户数已经连月出现净的负增长。移动单向收费,对固网的冲击更加具有毁灭性。
4、总体上而言,南北合作协议的签订唯一的输家是电信产品的消费者。在电信发达国家,对通信监管机构的考核包括三部分:产业布局和规模、投资人利益、消费者利益。在中国,产业规模和投资人利益都已经有了一定的约束,但是消费者利益很少得到保障。不管怎么样,在中国的产业战略举国体制下,如果产业主体受到威胁,是需要消费者付出代价的。
以上是对合作协议签订背景的猜测和分析,可以发现,就以上提到的情况而言并不能用来作为整个行业重组的直接信号,更不能用来论证两大固网运营商的合并。但是将来也许会发生变化——这份协议的签订对于中国电信运营业而言意义重大,这些意义在于:
1、尽管协议的执行是有时间期限的(到2007年底结束),但是从企业经营的角度上看,几乎是没有时限的。因为企业的基本假设是持续经营,试想一个企业一年里几乎不从事任何市场活动,那么它是否能够在来年取得市场的成功?答案99%是否定的。也就是说,南方网通和北方电信的业务停顿不仅仅是一个开始,还有更远的路要走。可能是局部的重组,尤其这两部分资产都已经不涉及上市公司,处理起来比较简单一些。
2、不管竞合理论多么地诱人,合作只是暂时的,竞争才是最后的目的。因此,协议中也为将来更激烈的竞争留下了伏笔——即使双方相互出售了非主导区域的资产,也可能在VoIP等新业务上再次展开竞争。这个协议对于VoIP的意义在于,把VoIP从基础宽带接入中区别出来,双方在各自区域垄断拥有基础接入产品(固定电话和宽带)的现金流,但是可能会在新业务上展开高层次的竞争。如果说移动对固定电话只是部分替代作用,那么VoIP才是固定电话的真正终结者。虽然没有在协议里提及,但笔者以为,类似的竞争结构可以也适用于双方未来的移动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