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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公主俊王爷
网友【dreamer】 2005-06-13 12:56:27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7    1
朱芸一个人坐在后宫花园的凉亭,一对慧黠的大眼睛闪动着不满的情绪,一张灵清秀雅的脸庞抑郁的皱着。

什么跟什么嘛?莘公主刚刚才被“逼”着出嫁,她那个有着一张严峻岸然的脸庞的好皇兄马上就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该死的,她可不是她那个柔弱到近乎懦弱的姐姐,皇兄要她嫁她就嫁,就算内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多吭一声,只有乖乖顺从远嫁他乡的份,她才不呢!她朱芸才不是那种可以让人左右的人,尤其是终身大事。

虽说自古以来公主的婚事皆是由皇帝、太后作主,但是她朱芸偏偏就不吃这一套,她认为自己的终身幸褔要靠自己掌握,最重要的是她无法苟同皇兄的做法,说什么可以为她们找个倚靠终身的好对象,其实谁不知道,他根本是把她们当筹码,假借赐婚的名义将她们安置在那些对他有威胁的人身边,好掌握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真奸哪!

朱芸对皇上的做法可以说是嗤之以鼻,奈何又不敢妄加反驳,因为她太了解她那个好哥哥了,别看他生得一脸“凡事有得商量”的模样,其实他的心比钢铁还要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顺者生,逆者亡,从不多留余地。也就是因为这样,莘公主才会含着眼泪远嫁他乡而不敢有惭违逆,而她──朱芸,她也要跟莘公主一样吗?不,不能让皇兄利用她的一辈子来掳获晋王的忠心,她偏不让他如愿以偿,她必须想个不违背他又能让自己安然脱身的好方法才行,嗯……哈!有了!

陡地起身,兴高釆烈的撩起裙摆往寝宫方向奔去。进入寝宫内,她便拿出笔墨与信笺,然后在信笺上写着:

斗胆借芸公主一用

聂云天

放下手中的笔,她满意的看信笺一眼,然后开始收拾包袱,准备趁天黑时偷溜出皇宫。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她是离家出走的,大家一定以为她是被聂云天给掳走了,嘻……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不好了……”方公公慌慌张张的冲入皇上的寝宫,大呼小叫的声音惊扰了还在睡觉的皇上。

皇上略显愠怒的自床上坐起来,一张英俊的脸庞严峻冷然。这阵子为了莘公主跟芸公主的终身大事,加上国事繁重,他几乎累坏了,原本想利用今天不用早朝的日子多睡一会儿,哪里知道这方公公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好像深怕他睡太多似的,真是气煞人了!

“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皇上的不悦已明显的展露在他严峻的脸庞。

“皇上,不好了,芸公主失踪了。”方公公皱着一张老脸嚷着。

“失踪?”皇上差点儿自床上跳下来。

“是啊!皇上,芸公主的帖身丫鬟刚刚来报,说芸公主不知何故失踪了,还说……对了,丫鬟在芸公主的寝宫中发现了这张留书,皇上您请过目。”方公公将那只信笺呈递于皇上面前。

皇上接过信笺,低声读着:斗胆借芸公主一用

信笺上还有一潦草的签名──聂云天

“聂云天?谁是聂云天?”皇上震怒中带着些微的困惑。

“启禀皇上,聂云天乃如来山的草寇,上个月因抢劫官银而被官府通缉,如今下落不明。”方公公解释着。

“通缉犯?那公主的性命岂不……等等,你刚才说丫鬟在哪里发现这张信笺?”皇上英俊的脸庞闪烁着比一般人更深层的睿智。

“在公主房里啊!”方公公毫无所觉的回答。

皇上端起一张森冷的脸庞瞅着方公公,“一个绿林莽汉何能闯进戒备森严的内宫劫走公主?”

“啊?这……”方公公抓着脑袋,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是啊!一个绿林莽汉何以不动声色的进入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苑劫走公主?看来这事儿确有蹊跷。

皇上再看信笺上的笔迹一眼,怒意毫不保留的呈现在脸上。

“这上头的字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这根本是芸公主自己写的嘛!她若真不想依旨嫁给晋王爷大可跟我明说,何必离家出走?还搞这种失踪案来掩人耳目,她以为我真的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暴君吗?好吧,就算我蛮横专制了点儿,可是我是她的亲哥哥呀,难道我会害她不成?”

芸公主确实不满皇上为她跟莘公主订下的婚事,如果照皇上这么说,这件事当真是芸公主自己策划的。

“我想芸公主她……也许……可能……她……”方公公想为可爱的芸公主说情,可舌头在这时候偏偏不争气的打了结,真是气煞人了。

“我知道你很疼芸公主,但是帮着她欺骗我可是大罪,你知道吗?”皇上的言下之意是以为这件事方公公是共犯。

“皇上冤枉啊!”方公公连忙跪地喊冤,“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暪皇上,皇上明察,奴才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皇上饶命啊!”

皇上瞪了方公公一眼,“谅你也没那个胆子,起来吧!”

“谢皇上。”方公公这才宽了心,“那公主她……”

“公主离宫这件事千万不可以张扬,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你退下吧!”皇上一脸的莫测高深,挥手遣退方公公。

“奴才遵命。”

待方公公退下,皇上起身行至桌边儿坐下,不疾不徐的斟了杯茶浅尝,如鹰般的锐利眼眸中呈现出一抹诡谲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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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的酒菜钱还没付呢!”

“哦!对不起!”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入店家小二的手中,然后拔腿追了出去,而在另一个角落的三名壮汉,早在朱芸奔出门时就已经追了出去了。

柳冀曜追出客栈后朱芸已经不见了人影,情急的他开始大街小巷的乱跑乱窜着寻找,心里非常的担心她的安危,当然,如果她不是长得如此绝色,他的担心也许可以减少一点,偏偏她的美色太容易引人注目,太容易让宵小之徒心生歹念,他怕燕霞山的事件会再发生,他……他担心得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奈何就是不见她的人影。

怎么办?他几乎寻过了这小镇的大街小巷,就是寻不着她的倩影,万一……一想到那个万一,他的五脏六腑就纠结起来。

朱芸才跑离客栈没多远,就被人突然拉进一条小巷内,嘴巴里还硬生生的被塞了一团布块,叫她想叫救命却发不出声音。

“嗯嗯啊啊嗯……”她睁着一对惊惶不已的眼珠子看着将她拖入小巷的三名壮汉,惨白着脸不断地挣扎。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走什么狗屎运,为什么这种倒楣事总是找上她?这大街上有那么多的姑娘在走动,为什么他们什么人不好挑就独独对她有兴趣?她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还不是一双手一双腿吗?她却不知自己的美丽更赛嫦娥、西施。

“这娘们太漂亮了!”

“咱们兄弟跑遍大江南北见过的女人何其多,却没见过这么美的。”

“瞧她的肌肤又白又嫩的,看得我都快流口水了。”

三名壮汉一副急色的模样,那下流相跟燕霞山的余震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教人胆战心惊,当然,她之所以会如此恐惧是因为柳冀曜不在身边的缘故,少了他在身边的那份安全感,她觉得自己就像掉入了大海中,抓不着救命的浮木,她突然好后悔自己刚才的任性与无理取闹,明知他欲送她回京是不得已,却仍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与他闹脾气,她要是不任性的跑出来,现在也不会落入这班色狼的手中了。

柳冀曜,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只要逃过此劫我就乖乖的回宫去,不再与你发脾气闹别扭。

“让我先来。”其中一名壮汉色迷迷的凑鼻在朱芸颈项间吸了一口气,然后做出陶醉的表情道:“好香喔。”接着,伸手扒开她胸前的衣服,吓得她惊跳连连,嗯嗯啊啊的猛叫,奈何整个身子正受另外两名汉子钳制住,根本由不得她逃脱,眼看那头色狼朝她俯下脑袋,她心一急,猛然抬起腿朝他胯下攻去。

“啊哟──妈的!臭娘们、骚娘们。”只见那个色狼哀嚎出声,抱着胯下退靠在墙上不断咒骂。

“你没事吧?换我来。”另一名从朱芸身侧转至她面前来,摩拳擦掌躣跃欲试,突然挥臂朝她颈项处劈下一掌,当场将她劈昏过去,接着十分满意的说:“这样不就省事多了。”

“还是你比较聪明,这娘们挺凶的,想占她便宜不太容易,喔!痛死我了!”那头色狼移动步伐靠过来,佩服的说。

“可是,这样一来还有什么乐趣?”扶着昏厥的朱芸的男人无趣的说。

“是喔!好像没什么意思。”那名胯下受伤的壮汉摸摸下巴附和的应道。

“会吗?”劈昏朱芸的男子讷讷地抓抓脑袋。

“不会?你先试试看就知道了。”

“我先?我怎么敢?你是老大当然是你先来。”他对着还抚着胯下的男人说。

“看谁要先就快,要不然等她那个同伴找来咱们就谁也别想上了。”

“她那个同伴一看就知道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儒,我一掌就可以把他给解决了,怕什么?”

“是吗?”宏亮的声音陡然响起,三名恶汉同时看向来人。

柳冀曜简直寻疯了才发现暗巷中有蹊跷,走近一看,赫然发现朱芸原来是落人三个恶汉手中,怪不得他寻遍了大街小巷会毫无所获。

“呵!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这个书儒。”壮汉瞧不起地斜睨柳冀曜,讪笑道。

“把她放了,我保你们平安无事。”柳冀曜双手摆于身后,温文儒雅的说。

“哈……我们就偏不把她放了,看你这一介书生能奈我们何?”看他的模样恐怕连只鸡都捉不了!人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看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也敢在他们面前狐假虎威?

柳冀曜面不改色,微笑着朝其中一名壮汉勾勾食指,“你过来一下。”

那名壮汉虽不解他的用意,却完全不当他会有什么威胁的走向他,站定在他面前,“你想如何?”

柳冀曜加深笑意,手臂一弯,手肘朝壮汉胸口撞去,只见壮汉整个身子朝后飞了出去,鲜血不断自口中喷出。

另两名恶汉见状不禁大惊失色。原来他不是百无一用的书儒,而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在两人处在错愕之中时,柳冀曜一个飞身,使出他最常用的招数“野雁翻身”,两条腿同时踢中两人的下巴,使得两人分成东西方向飞了出去,然后在身体落地前抱起随之就要倒地的朱芸,稳住身子的站在三名倒在地上的恶汉中间,冷冷的嗤着鼻道:“这就是你们太小看书生的下场。”再将朱芸被扯开的衣襟拉拢,大步跨出幽暗的小巷。

“救命啊!救──”朱芸一醒来就尖叫连连,真的是被那三名恶汉给吓坏了。

“芸儿,是我,没事了,芸儿。”柳冀曜握着她颤抖的肩膀,温柔地安抚着她。

“是你,柳冀曜!”朱芸一见是他,便埋进他胸膛大哭起来。

柳冀曜紧紧的搂住她,安抚的搂着她颤抖的双肩,“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那三个坏蛋已经被我解决,不会伤害你了。”

她在他怀中哭了半晌,突然抬起一张哭花了的脸对着他,欲语还休。她真的要回宫吗?她舍得下他吗?她更担心的是她回宫之后皇兄是否会因他已非王爷的身分而取消婚事将她另许他人?

柳冀曜捧起她的脸,温柔的拭去她颊上的泪水,佯装愠怒且充满霸气地道:“下次不准你再擅自离开我的视线,我要时时刻刻的守在你身边,免得一晃眼你就又惹上麻烦。”

朱芸闻言不禁杏眼圆睁,错愕的神情中混雏着某种喜悦,“你的意思是……你不送我回京了?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柳冀曜再度将她拥进怀中,右边的脸颊旖旎的在她的小脑袋瓜上厮磨。天知道今天中午她奔出客栈离他而去,当他四处都寻不到她时,他的心有多么的紧张害怕,那种担心、那种恐惧,是他前所未有过的,他发誓,只要让他寻回她,他就绝对不再让她离开他的身边半步,他要永远永远的守着她,不管皇上是否会因此而降罪,他也在所不惜。

朱芸说不出此刻心中的喜悦。他要让她留在他身边了,真的,这是真的,她……她真的太高兴了。兴奋的泪水止不住的滚了下来,她环抱住他的腰,紧紧的将脸帖在他充满书香气息又夹揉着霸道之气的胸膛。

片刻,他缓缓的捧起她清丽的脸蛋面对自己,低沉喑哑的声音微微地颤着,“芸儿,如果有一天皇上他……要砍我的头……”

“不,”朱芸惊惶的打断他的话,“不会的,皇兄不会这么做的。”惨白的脸色透露出她内心的恐惧。

“诱拐公主兹事体大!”

“你没有诱拐我,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她呼喊着,不愿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悲惨情节。

“芸儿,虽然我两两情相悦,但是皇上不一定会做如此想。我已经不是晋王爷,我只是一个配不上你的平民百姓。”

“不要再说你配不上我的话了,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若不是你三番两次的救了我,这个世界上恐怕已无我朱芸的存在了,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一生一世都属于你。”她盈着满眼的泪光凝视他,颤抖着手抚摸他英俊不凡的脸庞。

“芸儿……”他的话被她突然凑上的红艳朱唇给堵住,惊愕的看着她惊世骇俗的举止。

“我这一辈子都属于你,我要让这件事变成事实,别说是皇兄,就算母后她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她意志坚决的说,轻轻拉下他的颈项。

他无法抗拒她的多情,无法拒绝她的痴心,明知这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却还是任由这波情潮将他淹没。他深深的吻住她小巧的唇瓣,任一发不可收拾的欲浪将两人紧紧缠绕……

客栈的房间里,两颗相爱的心缠绵激荡……
 0   2005-06-13 12:58:5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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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找不到?”

皇上如雷的吼声自太和殿上传了出来,将在太和殿外站岗的士兵吓出一身冷汗。

太和殿内,身着便装的皇上正高坐于上,器宇轩昂的龙颜此刻正盛着腾腾的怒火,活像要将堂下之人活活给烧死似的。而堂下,锦衣卫队长白礼辰此刻就跪在那里,见龙颜震怒,立即俯身叩首,以求皇上恕罪。

“我再给你十天的时间,届时若再找不到芸公主,你就提着自己的项上人头来见我。”皇上怒不可遏,重重拍案。

“微臣……遵命。”白礼辰挺起背脊,拱手于顶,一脸壮烈的表情。

“下去。”

“是,皇上。”







柳冀曜缓缓的睁开眼睛,当眼底映入蜷缩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香甜的可人儿时,一股后悔与自责翻江倒海而来,迅速将他淹没。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责怪自己因一时冲动而犯下这不可饶恕的罪行,天知道这个责任他压根就背负不起,皇上追究下来他除了死罪还是死罪,当然,他不是怕死,他怕的是他死了之后芸儿怎么办?天啊!他怎么会失去该有的理智侵犯了公主娇贵之躯?他……他真是该死!他自责激动的捶了下胸,难过的将眉峰拢聚且闭上刺痛的眼眸。

朱芸在他怀中蠕动身子,然后徐徐的睁开一对美目,看见垫在自己身子下的宽阔胸膛还在,两片粉颊立即娇羞的染上一片晕红,微微弯动的唇瓣带着某种满足与喜悦。她已经是他的了,任谁也不能将他两分开了。她缓缓的,像怕惊动他似的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张酡红的脸庞瞧他,却因他早已苏醒且正瞧着自己而吓了一跳,猛地自他胸%
 0   2005-06-13 12:59:1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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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还找不到?”

皇上如雷的吼声自太和殿上传了出来,将在太和殿外站岗的士兵吓出一身冷汗。

太和殿内,身着便装的皇上正高坐于上,器宇轩昂的龙颜此刻正盛着腾腾的怒火,活像要将堂下之人活活给烧死似的。而堂下,锦衣卫队长白礼辰此刻就跪在那里,见龙颜震怒,立即俯身叩首,以求皇上恕罪。

“我再给你十天的时间,届时若再找不到芸公主,你就提着自己的项上人头来见我。”皇上怒不可遏,重重拍案。

“微臣……遵命。”白礼辰挺起背脊,拱手于顶,一脸壮烈的表情。

“下去。”

“是,皇上。”







柳冀曜缓缓的睁开眼睛,当眼底映入蜷缩在自己怀中睡得正香甜的可人儿时,一股后悔与自责翻江倒海而来,迅速将他淹没。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责怪自己因一时冲动而犯下这不可饶恕的罪行,天知道这个责任他压根就背负不起,皇上追究下来他除了死罪还是死罪,当然,他不是怕死,他怕的是他死了之后芸儿怎么办?天啊!他怎么会失去该有的理智侵犯了公主娇贵之躯?他……他真是该死!他自责激动的捶了下胸,难过的将眉峰拢聚且闭上刺痛的眼眸。

朱芸在他怀中蠕动身子,然后徐徐的睁开一对美目,看见垫在自己身子下的宽阔胸膛还在,两片粉颊立即娇羞的染上一片晕红,微微弯动的唇瓣带着某种满足与喜悦。她已经是他的了,任谁也不能将他两分开了。她缓缓的,像怕惊动他似的小心翼翼的抬起一张酡红的脸庞瞧他,却因他早已苏醒且正瞧着自己而吓了一跳,猛地自他胸前退开,一张俏脸更加深了火红的色彩。

“你……你醒啦?”她羞赧的垂着眉眼。

他深沉的注视着她,低沉的嗓音显得压抑,“你后不后悔?”

朱芸诧异的抬眸,眸中呈现出受伤的情绪。在她不惜一切给了他之后他竟然问她后不后悔?他是不相信她,还是不相信他自己?难道她的行动还不足以证明她这辈子跟定了他的决定。

她颦蹙柳眉看他,喉头梗塞地问:“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受伤的表情,忍着内心的那份绞痛感,粗嘎地低语,“你知不知道跟了我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不管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只想在你身边。”她心痛他不相信她,坚决的表示。

“皇上若知道这件事,后果……”

她激动的打断他的话,“你是急着想撇开我是不是?还是你真的这么怕死?”瞪着他的眼几乎冒出火来。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皇上若知道这件事必定会下令杀了我。”

“他要敢杀你,我就跟他拼了。”她绝对不怕死,只怕离开他。

“芸儿!”他激动的将她拥进怀中,感动的情绪不断燃烧沸腾。“芸儿,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朱芸自他怀中抽离,惊惶的注挸着他,“不,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不会的。”

他握住她颤抖的纤肩,低沉地说:“芸儿,我是说──如果,你知道的,这件事非同小可,皇上肯定饶恕不了我的。”

朱芸的眼睛随即被泪水淹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独活。”

“芸儿!”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芸儿对他的心他会一辈子牢牢记住的。

她再度投进他的怀中,低声啜泣,“这世间没有你就没有我,除非是你变心不要我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发誓,我柳冀曜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如果我有负于你,我……”他欲发毒誓的嘴被朱芸掩了去。

“够了,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她抬着楚楚泪眼与他相对,眸中充满了真情挚意。

他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两片湿润的唇瓣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游移。

她闭上双眼,再度放任自己陷入他的迷情里。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扰乱了两人的浓情蜜意。

“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他穿上衣服,火速下楼。

是他?锦衣卫队长!柳冀曜在楼梯中间停下步伐,深沉冷静的静观一切。

白礼辰已鋞开始展开地毯式的授寻行动,此刻,他就拿着芸公主的画像在柜台询问店家掌柜,身后还跟着一群正在四处搜寻的锦衣卫。

“请问掌柜,你曾经见过这位姑娘吗?”白礼辰将画像摊开在掌柜面前。

店家掌柜皱着眉头瞧了又瞧,奇怪这姑娘挺面熟的,不过在一阵沉思后依然摇头。

没见过?白礼辰失望的卷起画像,通了声谢后方始转身离去。

“等等,等等,”掌柜突然唤住白礼辰,和蔼地笑说:“我想起来了,她是我这里的客人,昨夜跟一位公子前来投宿,此刻还在楼上的房里呢!”

“跟一位公子?他……他们住在一起?”白礼辰错愕地睁大双眼。

“是啊!他们是住在一个房间里的。”掌柜照实回答。

“你会不会看错人了?”芸公主怎么可能跟个男人同住在一间房里?

“不会错的,真的是她,我没有看错,不信的话我带你上去看。”掌柜肯定地说着。

“那你快带我上去。”白礼辰看他如此肯定,不禁感到惶恐不安。

柳冀曜飞快的奔上楼,看见朱芸已经着装整齐──是男人的装扮,才稍稍安了心。

“楼下……”朱芸正要询问柳冀曜楼下发生什么事,却被敲门声中断。

“先坐下。”柳冀曜拉着朱芸一块儿坐下来,表现轻松的一边斟茶一边朝门外喊:“进来。”

话方甫落,店家掌柜便领着白礼辰走进来。朱芸看见白礼辰整个人差点儿就因震惊而跳起来,幸而柳冀曜及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下。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客官。”掌柜一进门便礼貌的说。

“有什么事?哦?又是你?”柳冀曜扬起唇瓣看向白礼辰,嘲讽的笑道:“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白礼辰朝柳冀曜拱了下手,瞥了男儿打扮的朱芸一眼,困惑的将目光调向店家掌柜的脸上,低声的问:“你不是说……”

柳冀曜及时站起,嘲讽意味深浓的迈向白礼辰,“怎么,你要找的人还没找到?”

“正在找。”白礼辰说着,再度瞥了朱芸一眼。

这男人实在太不像男人了!回头对柳冀曜道:“对不起,打扰了。”转身退了出去,而一出了房门立即询问掌柜:“你不是说画中的姑娘在此?”

“没错啊!就是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嘛!”掌柜认真的说。

白礼辰露出了一抹苦笑,“我要找的可是个姑娘,你没瞧见他是个男人吗?”

“我说她是姑娘,而且如假包换。”

“你是说……女扮男装?”白礼辰讶异的张着嘴。

“没错。”掌柜的肯定不容置疑。

白礼辰再度打开画像,将里头那张实在不像男人的脸庞叠在画像上,感觉好像真有几分神似。其实他早该认出她了,就是因为她身着男装才疏忽了,现在经掌柜这么一点醒才觉得真像那么回事,不过这天下长相神似之人何其多,尤其对方是做男儿打扮,万一他真的是个男人岂不太伤人?可是,寻找公主大,他不能不谨慎,看来,就算会因此而伤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朱芸一见白礼辰退了出去,立即猛拍胸口直呼好险,“我要是被抓回去这辈子恐怕就再也出不了宫了!”突然叹息的说:“当初出宫是为了不想嫁给你,现在却是为了想跟你在一起,做人多矛盾啊!”

柳冀曜柔柔的笑看她,浓情密布的眼眸灿亮如星,也有所感叹的道:“如果当初你不逃婚……”

“那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她接下他的话,话才说完,便见白礼辰领着一群锦衣卫推门而入,以极快的速度将桌边的两人团团围住。
 0   2005-06-13 12:59:1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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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朱芸慌张的看着白礼辰,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柳冀曜皱了下眉头,依然斯文稳重,“不知阁下又有何贵事?”

白礼辰没理会柳冀曜,迳自朝朱芸拱手做揖,“属下拜见公主金安,请公主随属下回宫。”

“我不是公主,你认错人了。”朱芸激动的叫起来,教欲制止她开口的柳冀曜感到手足无措。

“公主,皇上十分担心公主安危,命属下一定要安全保护公主回宫。”白礼辰其实并不敢肯定“他”就是芸公主,说出这样的话纯属刺探。

柳冀曜准备再度制止朱芸开口,谁知道那丫头的嘴快得教人制止不住。

她冲动的自椅子上跳起来,激动地嚷着:“他会担心我的安全才怪,他是怕我会坏了他的大事。”语毕才发现自己口快说溜了嘴,于是惊惶难安的挨向柳冀曜寻求保护。

“你真的是公主!”白礼辰喜出望外,连忙领着属下跪拜,“属下白礼辰叩见公主,公主金安。请公主立即随属下回宫。”

“我不回去。”她娇蛮的撇开了脸,双手紧紧的抓着柳冀曜不放。

“公主!”

“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你们统统给我滚。”她娇嗔的吼道。

白礼辰站起,坚决的注视着公主,“那就别怪属下失礼了。”

柳冀曜握住朱芸颤抖的小手,凌厉的目光投向白礼辰,“想带她走就得先过我这关。”

白礼辰亦针锋相对,“你知情不报罪加一等,我就将你一并带回去处罪。”说着,挥刀动剑起来。

瞬间,客栈房间里刀光剑影,柳冀曜手无寸铁的对付一群佩带刀剑的锦衣卫,不凡的身手让他一直处于优势,但由于他不想伤害无辜,又为了要保护朱芸,最后还是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因此不得不狠手出招连伤了三名锦衣卫,带着朱芸突破重围逃出客栈。

白礼辰没想到对方的身手如此之快,当他追出客栈时他已不见了人影,该死的是他连公主一块儿带走了,这下他该如何回去覆命?皇上一定会杀了他的!







怡心园

万岁爷的寝宫里,万岁爷正满脸忧愁独坐锦榻前,一心挂念着那出走的妹妹,担心她只身在外又无人随伺,万一……

“皇上,锦衣卫队长求见。”守门侍卫进来通报。

一定是芸儿有消息了。“快请他觐见。”

白礼辰一入寝宫立即下跪拜安。

“快平身。说,是不是公主有消息了?”万岁爷既喜又忧,问得急切。

“启禀皇上,是芸公主有消息了。今日晌午微臣在城外镇上寻获芸公主,当时公主女扮男装并与一名男子在客栈里住店,微臣本欲将公主带回,哪知公主宁死不屈,所以微臣只得采取强硬的手段,没想到那男子武功不凡,因此,公主便被他给带走了。”他面有愧色地道。

万岁爷攒起两道浓眉,悻悻的眸光投射在白礼辰脸上,“你说公主跟个男人在一起?他们还一块儿住店?”

“是的,皇上。依店家所言,公主与那名男子是在昨日黄昏住进客栈里的,而且两人还同住一间客房。”白礼辰一向憨直,有什么说什么,从不知要避讳。

“你说什么?”万岁爷突然变了脸,吓了白礼辰一跳,“他们同住一间客房?”他握紧拳头咬紧牙根,低沉粗哑的嗓音明显的表现出他正在压抑胸中即将爆发的怒气,“你之前可看见过那名男子?”

“微臣见过。”

“见过?在哪儿?”万岁爷眉宇更加深锁。

“醉风阁。”

“醉风阁?你的意思是公主和他是在醉风阁认识的?”

“是的,皇上。”白礼辰将自己在醉风阁差点儿因公主而与柳冀曜发生冲突的事叙述了一遍,只见万岁爷的一对眉毛愈锁愈深,一双像能看透任何事的眼眸射出两道寒光,冷冽得令白礼辰不禁微微一颧。

皇上发现他的爱将是一只──猪!

他要他“暗中”保护芸公主,结果他……他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想骂他“蠢猪”、“笨猪”的冲动,不过在提了一口气后还是忍住。这白礼辰一向憨直,不,应该说根本是个木头,一颗脑袋里大概只有一条神经,而且还是不会转弯的那种,怪不得公主会离开醉风阁失琮,都怪他,这个笨蛋!

缓缓的收回冷冽的目光,抑低嗓音问:“那男子长相如何?”

“启禀皇上,那男子相貌堂堂、器宇不凡,温文中又不失一份属于男人该有的霸气,是个人中之龙。”他据实以告。

“哦?”万岁爷瞠了下眼。怎么这白礼辰形容的人煞像晋王──当然,他绝对想不到那名男子其实就是晋王。他再度攒眉,深邃的眸光中闪动着教人猜不透的怪异。

他一阵深思,然后放柔语气的下达命令:“马上到东道‘无龙书坊’去找秦老板,把那男子的形貌说与他作画,然后发布通缉令通缉他,我要看看那名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胆大包天敢诱拐当今公主?还有,查明他的身分尽速回报。”







逃出锦衣卫搜寻范围的柳冀曜与朱芸,共乘着一匹马儿一路欣赏着明媚的风光往南方走,逍遥快活、恩爱旖旎的模样简直羡煞旁人。当然,偶尔也会投来几双──“眼睛被蛤肉糊着”,看不出乘在马上之后者乃女扮男装的姑娘──侧目,甚至有人唏嘘惊叹:“好一对金童玉女!”,声音虽小,但听进朱芸的耳里不免又要一阵娇羞,可内心却是幸褔且快乐的。

柳冀曜的表情一直是满足的,但那英气的眉宇间总不经意的流露出内心的些微不安,他发现自己愈与这丫头相处就愈觉得自己离不开她,那种渴望能将她与自己融合成一体,一生一世都不分开的感觉深深的震撼着他。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感觉,唯有她;而最令他心悸的是,他同时感受到朱芸也同样的离不开他,偏偏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受允许的,哪天万岁爷一个不高兴,他的人头便将落地,届时……他真的不敢去想像她该用什么勇气继续活下去?

“冀曜,你看,前面有市集耶!咱们下马逛逛好不好?”

身后传来朱芸兴奋的嗓音,柳冀曜淡淡一笑,说了声:“好。”然后停下马儿将她一块儿抱下马背。

“先说好,市集里人多,不准你乱跑,万一跑丢了可就麻烦了,还有,要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让我保护你,知道吗?”柳冀曜在进市集前先与她约法三章。

朱芸皱皱一张小脸,但心情仍是愉快的,“我现在才发现你好啰嗦喔!”她喜欢他这种疼她、爱她的啰嗦,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幸褔。

“怎么样,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就别想逛。”他轻声的说,但那股霸道是不容怀疑反驳的。

她给他一记卫生眼,佯装不满地抗议,“你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走丢的,不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圈住他的手臂道:“我还是答应你好了,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有安全感,才能安心的逛,我可没忘记那两次教训。”

柳冀曜朗朗的笑出声,亲匿地拧拧她皱起的小鼻子,“你终于学乖了!走吧!”挽起她纤细的小手走向人群。

“你看,有皮影戏耶!咱们过去瞧瞧,快。”像发现什么新鲜事似的,朱芸拉着他猛往人群里钻。“哇!他表演得比上次皇兄寿诞请来表演的还要精釆呢!”不一会儿工夫,眼珠子又溜到不远处的杂耍团,“你看,有人在耍杂耍耶!”又拉着他朝杂耍团挤去。

柳冀曜一直随着她钻来钻去,奇怪这丫头什么都感兴趣,不过她的兴趣总是维持不到三分钟,因此,偌大的市集她不消一个时辰便全部逛完了,然后嘟着一张脸说这市集太小,一点儿也不好玩。当然,这小乡镇的市集若要跟京城里的比起来自然是显得小多了,但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该有的几乎都有了,如果不是她把逛街当作是走马看花,这市集要认真逛起来至少也得花上两个时辰,而她却只用了一半的时间,你说,能好玩吗?柳冀曜笑得言不由衷,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安慰道:“别臭着一张脸,等咱们到了南方自然会有让你玩不完的地方。咱们江南是个风光明媚的好地方,可以让你寻古访幽的地方多不胜数,尤其西湖的夜景就足以教你百不生厌,看过一遍还想再看,还有……”

不等他介绍完,那丫头已经乐得跳起来了,直扯着他的手臂叫道:“真的吗?”哇!真是太美妙了!
 0   2005-06-13 12:59:2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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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真的。”他捏捏她红通通的脸蛋,看着她半启的红唇正对着自己,按捺不住那股想亲她的冲动便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朱芸因他突来的动作而呆愣,一张俏脸迅速的泛起阵阵红潮。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天啊!这是市集耶!他竟然……竟然当众亲她?她捧着自己火烧的脸,一颗心扑扑地直跳,一对羞赧却茫然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那泛着淡淡笑容的俊脸,迷失似地回不了神。

“你站着不走是想再让我亲你吗?”他摸摸她的下巴,戏谑的笑容显得有些邪气。

朱芸被他那抹充满邪气的笑容迷得晕头转向,也恍然的明白自己深深为他着迷的原因──是这笑容,这种邪气又不失斯文的笑容迷惑了她的心。

柳冀曜趁她神游太虚之时,再度偷得一吻,而这一吻终于教他心爱的女人回了神。

她不胜娇羞、忙不迭的垂下脸庞,一张早已红霞满布的脸庞瞬间成了熟透了的苹果,靦腆的抛下一句:“你真讨厌!”碎步地朝马儿方向急走而去。

柳冀曜见她羞成这般,不禁朗笑出声,迈着愉悦的步伐尾随于后。

“嗯!”她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指向左边的街道旁,“那么多人围在那儿在瞧什么?”

“那是官府的通告栏。”他看了一眼后解释道。

“我们也过去瞧瞧。”真是好奇宝宝!

柳冀曜太了解她的好奇心态了,这会儿他若不满足她的好奇心,这一路上只怕她会埋怨个没完,因此笑着点头,跟着她朝通告栏走去。

“借过借过,拜托借遇一下,借过。”她一边说着一边“硬”挤进人,而当她挤至通告栏的前面时,整个人不禁惊呆,猛地回头看了柳冀曜一眼,颤抖着唇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被“通缉”了,是万岁爷下的旨意!

朱芸的心揪成一团。一定是白礼辰回去禀明皇上,皇上才下令通缉他的,可她皇兄难道瞎了吗?他没看出这画像像谁吗?白礼辰不认识他是晋王,难道连他都可以假装不认识而下此通缉令?难道他曾经为他流血流汗的事已经被遗忘了?该死的!她的好皇兄,忘恩负义的家伙!

她回身拉走面无血色的柳冀曜,说不出内心此刻的伤痛。

柳冀曜带着一抹冰冷的笑任朱芸拉他离开通告栏,一颗心碎成一片片。他的好兄弟下令通缉他?呵……哈……他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凄厉得教朱芸心痛。

“都是我害你的,都是我。”朱芸滑下两行热泪,环抱住他的腰痛彻了心肺。

柳冀曜缓缓地收住笑声,紧紧的拥住她娇小的身子,眼角的淭光闪闪烁烁,嘎哑地低语:“你还要跟着我吗?跟着我只有亡命天涯。”

“就是死我也要跟着你,我不准你有一丝丝想抛开我的念头,否则,我会当着你的面死给你看。”她就着泪眼瞪视他,不容他对她的忠贞有所怀疑。

“芸儿!”再度拥紧她,悬在眼角的泪激动地滚了下来。

“就是他。”突然响起的声音惊扰了两个心碎的人儿。

朱芸迅速的自柳冀曜怀中离开,乍见一群路人正围着他们指指点点,恐惧的感觉教她再度偎向他。

“就是他,官府要通缉的人就是他。”

“真的是他!把他抓起来。”

一群人猛地围攻过来,柳冀曜抱起脸色惨白的朱芸,轻灵的身子一跃,一晃眼便翻过人群的包围,然后施展轻功朝马儿狂奔。

“抓住他。”

“他是通缉犯,快抓住他。”

身后还响着混乱的叫嚷声,柳冀曜翻上马背,将朱芸紧紧的圈在怀中,驱着马儿快速驰骋离开追逐的人。







今夜没有月光,灰黯的夜色显得有些惨澹,正如两个亡命天涯的人儿此刻的心境。

柳冀曜坐在火堆旁,看着火光映在躺在自己腿上的可人儿之脸庞,胸口的心痛得难以言喻。堂堂一国公主是何等娇贵之躯,竟要随着他餐风露宿?他心痛自己无法给她一个安全的避风港,心疼她毫无后悔埋怨之心,他柳冀曜何德何能,承蒙她如此垂爱,甘愿生死相随?

轻轻抚开她纠结的眉心,淡淡的在她弧度优美的额头上啄了一下,他发誓他此生此世绝不负她。

仰头吁了口气,内心不免怨恨万岁爷的无情。他的忠肝义胆在此刻都变得毫无意义,他的血、他的汗,都是白流的。虽然他宁愿相信这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但是,他有足够的理由反驳朱芸对万岁爷的了解吗?好吧,就算朱芸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她的亲哥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而有所误解,但他被通缉的事又该做何解释?万岁爷下此通缉令无非是想逼他走上绝路以绝后患,他相信他通缉他不单单只为朱芸,最主要的还是想歼灭他所有的势力,他……他真的好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才会让自己走上这条绝路。

朱芸蠕动身子,缓缓的睁开茫然的睡眼,看见柳冀嚁还未入睡,不禁张大眼睛,“你怎么还不睡?”

他温文的牵动唇瓣,“睡不着。”

她坐了起来,挨近他的身子靠在他的肩窝上,轻轻的问:“不甘心对不对?”

他揉揉她的脸颊,但笑不语。

“皇兄当初将我许配给你的时候我也好不甘心,不甘心任他摆布,不甘心成为他手中的棋子,所以我离宫出走,可是,命愿却依然安排你我相遇、相爱。”卷起他的衣角在手上把玩,“冀曜,有些事咱们逃不过命运。”

“你是希望我认命吗?”他拢起眉看她。

“我在想,也许……我可以回宫”她回宫去求皇兄赦了他,放了他。

她的话教他惊惶不已,“你要回去?不,”他突然将她揽进怀中,圈紧的手臂几乎教她窒息,“我不让你走,你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了。”

她闭上发热的眼睛,“我会回来的,我说过就是死也不离开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安全的活着,而现下也只有我回去求皇兄,事情才能有转机。”

“不,我不许,我相信你一回去他就不会再让你出来了,我可以被通缉,可以亡命天涯,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呀!”他的告白深深教她悸动。

朱芸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任泪夺眶而出沾湿他的衣襟。

“不如……咱们别回南方了,咱们找个深山隐居起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她突然抬起雪亮的瞳眸看她,眸中充弥了憧憬。

“不,”他应了一声,“我必须回南方去,我不想连累我的家人,如果真的要走,我一定会带着他们一起走。”

朱芸泛起一抹崇拜的笑容,感叹的说:“皇兄是瞎了眼、蒙了心,才会对你这般有情有义的人产生怀疑之心,我替他感到扼腕。”

他叹息一声,“说真的,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是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

“说来说去都是我害你的。”她又自责了。

“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

他用唇封住她张开的嘴,不准她再说出任何责怪自己的话语,圈住她身子的手臂缩紧几分,让她的身子紧紧的帖着自己,感受着彼此狂乱的心跳。

朱芸闭上双眼,被他的柔情席卷淹没,任他的舌头滑进自己的嘴巴里与自己的交缠,一双玉臂自然的环向他的颈后,感受他缱绻旖旎的柔情与爱意。
 0   2005-06-13 12:59:3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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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昌城一家人潮络绎不绝的客栈最角落里,此刻正坐着两名头戴蓑笠身着布衣的神秘客,一名身形高硕,另一名则身形娇小,那隐藏在蓑笠底下的眸子是沉稳中混杂着局促,带着某种教人无法理解的防卫与不安。

若不是心疼朱芸跟随他的这些日子没有一餐饱足,柳冀曜实在不愿冒险进入南昌城。天知道自从皇上下令通缉他后,全国各地的官兵便迫不及待的想抓他落网,以便在皇上面前邀功讨赏,藉机飞黄腾达;却不知他们拼命想要抓的人正是在南方受百姓崇拜尊敬如神只的晋王。天知道南方的政局之所以会如此稳定,百姓之所以能安居乐业,可是全靠晋王一人的德政,如果南方无他坐镇,就连那天皇老子恐怕都无法保证一切还会像现在这样安定。

“赶快吃一吃,咱们该上路了。”柳冀曜低声的说,声音中带着缱绻柔情。

朱芸像有一世纪没吃到饭似的,一听说就要上路,连忙再扒进两口饭,然后放下竹箸,满足的拍拍小肚子,一脸天真无邪的抹着嘴。

“好了,吃饱了,走吧!”泛起一抹灿烂却看起来有些牵强的笑容看他。

其实她今天一早就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对劲,感觉全身的骨头既酸又疼的,而且脑袋瓜也变得十分沉重,她猜想自己一定是这两日随柳冀曜露宿野外染上了风寒,偏偏她又不愿在这多事之秋给他徒增麻烦,因此,只得强忍那份不舒服佯装无事,勉强打起精神微笑以对。

看她一脸酒足饭饱的模样,他忍不住低笑,拉起袖子擦去她嘴角没擦干净的菜渍,然后拍拍她的肩,温柔地说:“走吧!”

谁知道话声刚落,客栈里便走进一群差爷查访,柳冀曜挺了挺背脊,感觉自己胸口的心正急遽狂跳,却仍十分镇定的站起。

“怎么办?这么多官兵!”原本就不舒服的朱芸一下子白了脸,惶恐的低问。

“不用慌。”他老神在在、不疾不徐的挽起朱芸的小手,踏着沉稳的步伐缓慢的朝门外走。

“慢着。”一名差爷在客栈门口将他们拦了下来,威胁地喝道:“把帽子拿下来。”

朱芸一张小脸全皱成一团,一半是因身子不适,一半是因害怕,在心里直呼──完了完了!

柳冀曜缓缓伸手抓住帽沿,锐利的眸光中满是危险讯息,如果有必要,他会不惜出手伤人。握着朱芸小手的手加深了些力道,他最担心的还是只会比比架势、一身三脚猫功夫的朱芸,他不希望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而就在他压低帽沿准备出手的当儿,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突然冲了进来,然后呼天抢地的叫着:“抢劫啊,官爷,那边有人抢劫啊!”

“抢劫?”一群差爷全将注意力集中在黑衣女子的身上,“哪里?”

“那边啊!”黑衣女子一脸惊惶状,伸手指向东边街道。

“快走。”为首的官爷一声令下,领着一群官兵朝东边的街道奔去。

朱芸见官兵走远,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整个人晕眩的晃了一下。她觉得她的眼皮似乎变得沉重起来。

“你怎么了?”柳冀曜扶住她的身子,关切中带了抹焦急。

她勉强自己站直身子,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我没事,大概刚才看到官兵太紧张的关系。”她但愿真的只是这样,偏偏她的身子难受得很,难受到几乎想偎进他那宽阔的胸膛好好的睡一觉,奈何,此刻不容她这么做。

“那就好。”柳冀曜还给她一个和煦的笑容,柔情似水的帮她扶正歪斜的蓑笠,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忘我,眸中的情感如电光火石,一碰触便胶着无法拉开。

黑衣女子愣愣的看着两个男人不寻常的举止,虽然心中明知有着不对劲却不容她在此刻多想。

“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快跟我走。”黑衣女毫不递讳男女授受不亲的拉起柳冀曜的手,机灵的往门外探头,然后朝西边方向奔去。

黑衣女带着他们循小路出了城,直到安全范围后才停下步伐,“这里不会有官兵的,你们暂时安全了。”

朱芸停下来立即气喘不停,喘得上气难接下气的弯着身子。柳冀曜不停的拍抚着她的背帮助她顺气,尔后才扭头对着黑衣女子拱手,道:“多谢这位姑娘相救,不知阁下芳名?”

赫然发现这黑衣女子相当年轻,年纪不过十五上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动着顽皮淘气之光,而这种顽皮淘气又显得格外娇贵的气质,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黑衣女子正在为柳冀曜拍抚朱芸的背,那种不该出现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动作感到错愕,突然听见柳冀曜在问她芳名,不禁挑高一对新月眉,表情更显诧异的噘着小嘴儿说:“你不认得我啦?我是楚华儿呀!”

“楚华儿?”柳冀曜斯文俊秀的脸庞出现纳闷的神情,没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她。

华儿翻翻白眼,伸手摘下柳冀曜头上的蓑笠,叉着腰嗔道:“请你再睁亮眼睛看清楚。”看他还是一脸纳闷,瞪白了一双眼,骂了一句:“笨蛋,我就是“傲气堡”楚堡主的千金楚华儿嘛!”

柳冀曜再度一愣,接着恍然的一笑,“原来是你,华儿!那个顽皮的小淘气?呵!真是女大十八变,一晃眼你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想当初我到傲气堡作客,你还是小女娃儿一个,整天攀着我嚷着要吃榶,没想到才多久没见你竟然……呵!难怪我认不出是你。”

说到她缠着他吃榶的事,华儿不禁靦腆的垂了下眉目,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眼前这个在外貌上虽然没什么改变,但却多增添了分成熟味道的男人,笑得有点诡谲,有点暧昧,并伸手圈住他的手臂一派娇柔天真地说:“我已经长大了,那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嗯?”他又纳闷了。

华儿又气嘟了嘴,“你啊!真是贵人多忘事。别告诉我你真的忘了自己曾经对我承诺过什么。”

有吗?他真的不记得了。

朱芸秀眉颦蹙、冷汗直冒的看着两个似乎已经忘了她的存在的人,不知为何,心中缓缓而生一抹酸涩的味道。她不是傻瓜,不会看不出这个名唤楚华儿的女子对柳冀曜的崇拜,最重要的是,这个在江南一带素有“风流公子”之称的柳冀曜,在见到美女后竟然就忘了她的存在了,这令她感到一阵难过。

华儿再度叉腰,“你真是令人讨厌。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装胡涂就可以了事,当初你许下承诺的时候有爹爹在场作证,你可是无法抵赖的。”

柳冀曜摊手而笑,怎么这丫头说话老说不到重点?

“我到底给了你什么承诺?”他干脆直截了当的问。

“你说等我长大后若不嫌弃你已经老了,那么你就娶我。”华儿语不惊人死不休,抬高了下巴说。

“啊?”叫出这一声的是朱芸,她被华儿的话给惊吓住了,一张原本就没什么好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柳冀曜噗哧一声,大笑起来,伸手摸摸华儿的脑袋,“柳大哥随便说说的,你也当真?”
 0   2005-06-13 12:59:4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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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芸停留在华儿脸上的目光因柳冀曜的笑声而扭转,乍见柳冀曜摸着华儿脑袋的亲匿动作,一颗心无由来的紧缩揪痛,当然,最令她心痛的还是楚华儿刚刚说的那段话。她不知道当初他为何会对华儿许下那样的承诺,该死的是,在他对华儿许下那种承诺之后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他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她突然觉得有种受骗的感觉,怀疑起他对感情的认真程度,她的身子有些难以支撑的再度晃动,连忙倚向树干。

华儿的眉头逐渐锁紧,脸色瞬间青白交替的凝视着正朗朗大笑的柳冀曜,声音中带着某种失望与痛苦,“你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柳冀曜低眸,瞧见华儿骤变的脸色,心头不禁一紧,赶忙解释,“当时你年纪小,柳大哥对你说的话都不过只是玩笑话,你怎么会……”

“玩笑话?”华儿深受打击的退了一步,翦翦秋眸泛起泪雾,“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玩笑话让我等了多少年?为了这句玩笑话我抱了多大的希望你知道吗?我一天天的盼着自己快快长大,盼着能嫁给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结果,在我已经长大了的这一天,你却告诉我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既然你没有那个心为什么要给我这种希望?为什么?”

她蒙着脸大哭起来,一颗心像被撕扯般的痛。

他怎么也料不到她会为了他随口说出的一句玩笑话这么认真,当时的她不过十来岁,一个十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叫感情?而她……他突然觉得心痛难当,他不该忽略一个幼小的心灵,而造成她今天的痛苦。

朱芸几乎心碎的看着痛哭失声的华儿,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对她的同情,以及对柳冀曜的不满。华儿说得没错,他凭什么信口开河后又否定一切,活生生的打碎一个痴情少女的梦想?站在女人的立场,她同情华儿,不过她现在最同情的还是她自己,她觉得她快要昏倒了!

她摘下头上的蓑笠,只愿减轻头上的重量。

“华儿,”柳冀曜轻轻的搂了搂她的肩,依然温文地说:“柳大哥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原谅我。”

“不,”她拨开他的手吼着:“我不原谅你,我讨厌你……”突然睁大一对明亮凊澈的水眸看着也正看着她的朱芸,像发现什么怪事似的怪叫起来:“他──他是个姑娘!”

这个发现教她震惊同时恍然,原来“他”──是个姑娘,怪不得柳大哥对他的言行举止那么不对劲,原来……又突然发现什么更令她震惊的事似的捂着张大的嘴。

难道柳大哥跟她──

她飞快的,上下端详朱芸一遍,无法否认朱芸的美以及那份高贵典雅的气质举世无双,更不否认自己一见到她便难以自控的对她产生好感,但却不得不在心里对自己否认这样的事实,只因她有九成的“可能”是她的情敌。

朱芸因她的怪叫以及瞬息万变的脸色而怔愣片刻,接着对她绽露出一抹恬雅高贵的笑容,而华儿,则在溜了一圈灵活的眼珠子后再度露出满脸的错愕与讶异,傻着、呆着,目不转睛的猛盯着朱芸瞧,瞧得朱芸浑身不自在的别扭起来。

“呵!呵!呵!哪来这么漂亮的姑娘?”华儿突然迈前一步,很自然的拉起朱芸的小手,端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上下打量她,像是由衷的喜欢这个生得像仙子般柔美的女子。天知道此刻的她不禁感到嫉妒,嫉妒她的美,嫉妒她天生的高贵气质。飞快的扬起一抹灿烂稚气又欢喜的笑容,甜蜜的对着朱芸说:“你好漂亮喔!”那欣喜的模样虽然显得有些做作,却又有几分难掩的真实。

朱芸惨白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她从没见过如此坦率的姑娘,可以睁着一对眼睛直瞧着人家,可以一直握着人家的手不放,还可以在前一刻怨天怨地泪流满面,而在下一刻却笑得灿烂,她真是佩服她这种不寻常的功夫。

“我叫朱芸。”她靦腆的说,显得有气无力。

“芸姐姐,我叫楚华儿,以后你就叫我华儿好了。我爹是傲气堡的堡主,是柳──那个讨厌鬼的至交好友。”恨恨的瞪了柳冀曜一眼,“你怎么认识柳──我是说那个讨厌鬼,你怎么认识他的?”她的好奇全写在她的脸上。

“我跟他……这恐怕一时也说不清楚。”朱芸为难的看了柳冀曜一眼,眸光中混雏着某些奇异的不满与怨怼。

华儿再度灿烂一笑,“没关系,反正日子长得很,以后你再慢慢说给我听。”

“啊!”柳冀曜与朱芸异口同声。什么叫──日子长得很?难道她真的赖定他了?

华儿放开朱芸白嫩嫩的小手,转身怒对柳冀曜,嗔道:“你以为你说那是玩笑话就可以甩开我了吗?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楚华儿既然认定你这辈子就非你不嫁,否则,就不会一听说你被官府通缉还冒着危险出堡寻你、救你。”斜斜的睨了朱芸一眼,这话儿分明故意要说给朱芸听的,见她脸色苍白,不禁暗笑一声,然后换成困惑不解的脸色,转离话骂问:“对了,你怎么会好端端的被皇帝老子下令通缉?那皇帝老子不是你生死相交的好兄弟吗?”

朱芸看着纯真率直的楚华儿,为她适才的那段剖白心悸不已。

柳冀曜不知道是有意忽略华儿的那段话,还是他比较在意关于皇上通缉他的事,他冷冷的牵动唇角,低低的哼了一声,表情讳莫高深,让人难以察觉他的心痛。

朱芸探进柳冀曜的眸中,读出他内心对皇上的心痛,不觉地又自责起来。他会无端被通缉全是因为她,如果他舍得下她,不从白礼辰面前将她救走,皇上也不会下令通缉他了,而在经过了这件事后,她对她皇兄的所作所为更加的不满,因为她不相信当皇上看见画像时,会看不出画中之人是谁,而在他知道那个人是晋王时,竟然还忍得下心通缉他,逼他走投无路,她怀疑她皇兄的心真的是铁打的,没有人情、更没有爱!

她垂下眼睑,低低的说:“是皇上有眼无珠,终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什么意思?华儿根本不解朱芸的话中之意,却仍一副了然的态度附和道:“是啊!我的柳──咳!那个讨厌鬼虽然讨厌,却百分之百是个忠心的臣子,他有情有义忠肝义胆人尽皆知,怎么可能触犯律法而被通缉,一定是那个狗皇帝污他。”

“狗皇帝?”朱芸受惊的看着华儿,脸色益加惨白。她没想到这楚姑娘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骂她皇兄是狗皇帝?她诧异中带着某种佩服,佩服她不怕死的勇气,更佩服她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柳冀曜瞪着出言不逊的华儿,斥责道:“你这丫头说话小心点,否则哪天人头不保可别怨天怨地。”

“我才不怕呢!管他什么狗皇帝、猫皇帝,反正姑娘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他又听不到,能奈我何?”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公主面前骂皇帝!

朱芸在震惊中淡淡一笑,无力的说:“楚姑娘为人坦率天真,有什么说什么是好,不过总是小心点儿为妙。”天知道这话儿要传入皇上耳里,她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好吧!既然芸姐姐开口了,那小妹我自当收敛点儿喽!”调皮的眨着眼,笑得一脸亮丽动人。

朱去看着天真美丽的华儿,心里的苦涩感又增添了几分。这丫头看起来虽然天真开朗,却是个道道地地的死心眼,如果,她真的非柳冀曜不嫁,那……她突然觉得头好痛,痛得不愿再多想,而额头上的冷汗还不断的在沁出。

而柳冀曜,他却一脸的淡然,好像全然不把华儿刚刚说的话放在心里似的,教朱芸在头痛之余更添了抹担忧之色。







楚华儿建议柳冀曜先至傲气堡避避风头,一方面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而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她爹能为柳冀曜那个承诺作证。虽然柳冀曜表明那是玩笑话,但她可不认同,并且决计非他不嫁。

柳冀曜本欲拒绝楚华儿的好意的,一方面是碍于自己是通缉犯的身分不想连累楚堡主,而一方面则是不希望让华儿跟芸儿有太多的相处机会,天知道依华儿的古灵精怪、刁钻难缠的个性,会对芸儿说出、或者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把芸儿从他身边给吓走。别以为他没看见当她发现芸儿是个姑娘时,眸中那种一闪即逝的敌意,虽然后来她表现得很喜欢芸儿,但是,他心里却清清楚楚那只是一种“假装”,尤其她后来不断的缠在他身边,缠得让他连跟芸儿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这更让他了解到她不轨的用意,因此,他才会断然拒绝进傲气堡,可哪里会想到,芸儿好端端的竟然突然发起高烧来,救他一时无措只得依楚华儿的建议先进傲气堡再说。

大夫说芸儿染上了风寒才会发烧的。柳冀曜责怪自己的轻忽,他早该知道公主身躯娇贵,哪经得起餐风露宿,再加上华儿那小妮子不断的缠着他,缠到让他无法去注意到芸儿的不适,而芸儿,她又倔强逞能的硬是不说自己的不适,才会拖到发起高烧甚至昏迷过去。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火烧似的脸,一颗心百般的疼痛怜惜,伸手抚开她纠结的眉心,她此刻一定很痛苦,这教他难过得五脏六腑都纠结起来。

华儿早已褪下一身黑衣,此刻正身着丝彩粉衫,堆着满脸灿烂的笑靥走进来,手上还端着刚煎好的药汁。
 0   2005-06-13 12:59:5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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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哥,换我来吧,你去休息。”她笑容满面地说。

柳冀曜摇了下头,一对眼睛没有离开过朱芸火红热汤的脸庞,几根手指更轻柔的抚着她优美的额头,“我要看着她醒过来。”他的声音微微轻颤,充斥着浓浓的情意。

华儿的眉心飞快的拧了下,嘴边的笑容异样的僵了僵,一颗心像被醋液给淹没了般的酸苦。徐徐的放下手中的药汁,再度端起她一向孩子气的笑容挨近他身边,娇柔的说:“你这样会累坏的,让我来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再度摇头,手指滑下她的脸,口中轻轻逸出一声轻叹。

华儿唇边的笑容迅速掩去,声音不再娇柔,“就算你要守到她醒来,也得走开让我先喂她把药喝下吧?”

柳冀曜抬头看了她半晌,低声的说:“你把药给我,我来喂她。”

华儿的小嘴儿差点儿就在他面前翘高,顿了顿小脚,看他意志坚决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药汁端给他。

柳冀曜接过她手上的药汁,说了声谢后转回身体面对朱芸,半扶起昏迷的朱芸的身子,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那碗药汁,然后将空碗递回给一旁的华儿,再小心翼翼的放平她的身子。

华儿瞪着自己手上的空碗,一颗心酸溜溜的。看着他那么有耐心的喂朱芸吃药,她突然渴望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而非朱芸,不过,她不知道如果换成是她,他是否也会这样对她?

“柳大哥,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像照顾她一样的照顾我?”她期盼的看着他,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柳冀曜猛地转头看她,愣了一下后才道:“会。”

“真的吗?”她高兴得跳起来,欢天喜地的叫着。

柳冀曜斯文的脸庞沉了下来,半笑着问:“这值得你如此高兴吗?”

“当然。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芸姐姐的关心很不一样,但是,既然你也会这样对我那就表示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并不亚于芸姐姐,而既然如此,那我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尤其我有你的承诺。”她雀躣的说着,一脸发自内心的笑。

柳冀曜的脸色蓦地一沉,开始后悔自己说出那个“会”字。他不该给她希望的,但这丫头的心思有时候很难令人理解,很难令人招架,因此想提防也很困难。

“华儿,我说过那只是个玩笑话,你别当真了好不好?”

她的小嘴儿又噘了起,“我也说过我这辈子只认定你一个,你别想甩开我。”

“华儿……”

“不要赶我离开你,”她突然抱住他,将发热的脸庞和刺痛的双眼一起埋进他的胸膛,嘤嘤啜泣,“我什么都不奢求,只求能留在你身边,柳大哥,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柳冀曜想拉开她紧缠着自己的双手,可是又没那个勇气。当初确实足他给了她承诺的,虽然当时的他不遇抱着开玩笑的心态,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到她?他难过的闭上眼睛,双手无力的垂在身恻。

“我要跟你一起回南方去。”片刻,她突然从他怀中漾起笑脸看他,眼角处还悬着一颗晶茔的泪珠儿。

“不行。”他陡地推开她,脸色刷地一片阴沉,“现在各地的官府都在等着缉拿我,你跟着我随时会发生危险。”

她生气的跳起来,“欲加推辞何患无辞?你根本不是怕我会有危险,而是不愿让我跟着你对不对?”

“华儿……”这丫头简直有理说不清。

“我说对了,对不对?你只是不想让我跟着罢了,只是讨厌我罢了!要不然,为什么芸姐姐可以而我不能?”她又哭了,泪水像开闸的水龙头流个不停。

“华儿,我真的是……”他为难而懊恼。

她突然收起泪水,以威胁的口吻道:“你再敢说一句不让我跟的话,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信不信我说得到做得到?”话中之意分明是想以死相逼。

他相信,他无法不相信她的激烈性情,用力的咬了下牙,愠怒的眸光中混杂着某种无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招惹上这个难缠的小鬼头,而经由她却让他觉悟到一件事──饭可以乱吃,话绝对不可以乱说!

“你准备准备,等芸儿身体好一点咱们就上路。”除了答应,他不知道还能如何?

“真的?”她喜出望外,又蹦又跳的一边大叫着:“唷呵!万岁!”一边奔出房门。

柳冀曜呼了好大一口气,回头撞上不知何时已醒的朱芸那清灵无神的双眼,一抹喜悦飞快的染上眉梢,欣喜中夹杂着浓郁的关切:“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朱芸冷淡的摇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觉得自己全身此刻像浸染在滚汤的热水里,难过得要命,尤其看到刚刚那一幕后,她的心更难过的紧。她黯然别过头去,不愿去看这个简直“滥情”的男人。她不如道他到底想把楚姑娘怎么样?答应让她一起走是不是表示他真的接受她了?如果这样,那她……她的心揪成一团,脑中乱得轰隆隆响。

她为什么用这种冷淡得教他几乎心碎的眼神看他?甚至还别开脸逃开他?难道……

“你在生我的气吗?”见她依然不理他,心一急,话也急,“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才会不知道你身体的不适,芸儿,你不要不理我,我保证不会了,芸儿……”他是那么的担心、那么的着急,那么的害怕她会生他的气而不理他。

她缓缓的转过头,眸裹泛起了水光,“我没有怪你,是我自己不愿告诉你,不愿增添你的麻烦的。”

这个笨蛋,他难道不明白她的感受?她气的是这一路楚姑娘分秒不离的缠着他,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多余的似的,她的心有多痛他知道吗?然而,他竟然还答应了要让楚姑娘随行,而如此下来,她是不是得继续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另外一个女人霸占着不放;是不是得继续忍受自已被当成隐形人的那种心酸感受?不,她讨厌那种感觉,她不喜欢被忽视,不喜欢跟在后头像个跟屁虫,更像个──电灯泡。

“我想,干脆你带着楚姑娘回南方,让我暂时留在这里好了。”这个要求言不由衷,话中有些冷,有些不甘心,那原本要陪他回南方的人该是她呀!

不知道生病的人是不是都会变得比较脆弱,以朱芸的个性不该是这种会退缩的人,可是,她却说出这种想逃避退缩的话来!

柳冀曜被她这话儿吓了一跳,惊惶的眸光直直的射进她黯然的眼底,陡地抓住她那紧绷的臂膀急切地问:“什么意思?你不是誓死与我相随,为何突然改变?”

“我不想增添你的麻烦。”她再度说出违心之论,心痛的掉下眼泪,哽咽的说:“我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

柳冀曜松开双手,深沉的盯着她闪烁的眼神半晌,语气不再像先前般激动,“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

“什……么实话?”她有些心慌。

“你是因为华儿对不对?”他深邃的眼眸几乎探进她的心坎里。

她的泪再度洒落,撇开脸不愿面对他。

原来她在吃醋?!他淡淡的发出一串低笑,深沉的眸光闪进一丝促狭。

他的笑声让她诧异,百般不解的扭过头去看他,不明白这突来的笑声所为何来?

低笑声突然停住,他朝她凑近斯文俊秀的脸庞,眸中闪着炽热教她浑身发汤的光芒,轻轻在她微启的肩瓣上啄了下,用他低沉带满浓烈情感的嗓音真挚地道:“我柳冀曜这辈子只爱朱芸一个人,相信我。”

她轻颦眉心,一脸茫然,“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让楚姑娘随你回南方?”

“因为她说得到做得到,我若坚持不让她跟,她真的会做出惊人之举。”

他的话让她惊惶不已,“那她发誓这辈子非你莫嫁,也一定说得到做得到喽!倘若有一天她以死相逼要你娶她,你怎么办?”

她的话教他一阵轻颤、心悸,“我还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总有法子解决的。”言下之意是要她放心。可她放得了心吗?

她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表情。他会娶华儿,只要她以死相逼──她知道。他是个好人,超级的烂好人!而这点认知,让她的心揪痛不已。
 0   2005-06-13 13:00:0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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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爹,爹──噢!”华儿兴高釆烈、横冲直撞的奔进书房,与正迈出书房的楚天横撞个满怀。

楚天横推开撞进自己怀里的女儿,横着脸瞪了她一眼,温柔的声音中夹杂着责备:“你这丫头就不能收收性子好好的走路吗?非得这样横冲直撞、蹦蹦跳跳的不可吗?”

华儿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娇嗔的噘起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儿不悦的抱怨:“您又怪人家?这还不都是您跟娘没好好的做好胎教,才把人家生得这性子!”言下之意是错不在她。

楚天撗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到底他还是拿他这个宝贝女儿没辙的,反正她说什么都有她的理,从小就这样。

“爹爹今天不想跟你耍嘴皮子,暂时饶了你。”明明是说不过人家,还冠冕堂皇的找个为之正当的理由下台阶,看来,这楚华儿的个性分明就是传承自楚天横。

他转瞬间抹去所有表情,正经肃穆的问:“晋王爷带回来的那位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一谈及朱芸,华儿的脸色自然的产生细微的变化,两片唇抿了抿,活泼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笑容,“她已经醒了。”

“哦?我去瞧瞧。”说着就要迈开步伐,却被华儿给活生生的给拖住了手臂。

华儿扯着父亲的手臂,一脸的不高兴,娇嗔地跺着小脚,“爹爹呀!您今儿个是怎么了?我大老远的从水仙苑跑来找您,您也不问问我找您有什么事,心里就只惦着柳大哥带回来的那个美女,难不成那个美女在您心里比女儿还重要?”满是抱怨的扯了扯唇瓣,气鼓了两个腮帮子。

楚天横愣了一下,乍见女儿“真的生气了”的表情,连忙端出慈父的蔼颜轻搂女儿的细肩,温柔得过分的誽:“爹爹的乖女儿,是爹爹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爹爹这么一次,好不好?”真是爹爹难为啊!没法子,他楚天横虽身为一方霸主天不怕地不怕,却怕死了他这个宝贝女儿不理他,偏偏他这个宝贝女儿就吃定了他似的,只要一生起气来就会干脆在他面前消失,不小心碰上了还会坚决不跟他说半句话,让他痛不欲生。

“你知道的,爹爹最疼你、爱你了,你在爹爹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爹爹会关心那位姑娘是因为来者是客,你也知道,晋王爷可是爹爹的知交,而他的朋友也就是爹爹的朋友,更何况她有病在身,爹爹自然得表示一下关心啊,是不是?”

华儿耸动小鼻子,低低哼了一声,“好吧,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必须发誓不会有下次。”真是得寸进尺,竟然要她爹发誓!

“好好好,爹爹发誓绝不再犯,这样总可以了吧?”见女儿露出笑容才安了下心,“说,你急急忙忙地来找爹爹是为了什么事?”

华儿圈住父亲的手臂,双双迈出书房往水仙苑方向走,“我来告诉您柳大哥答应让我跟他一块儿回南方。”她一脸的喜悦,笑得甜蜜极了。

楚天横猛地停下步伐,脸色骤变,“我不答应。”

华儿随即皱起小脸,嗔然的甩掉父亲的手,嚷着:“为什么?”

楚天横微微的垮下结实的肩膀,“华儿,晋王爷被皇上通缉的事你不是不知道,你跟着他只会给他增添麻烦,最重要的是,爹爹不希望你发生什么危险。”

“爹爹呀!您这是信不过我吗?您瞧我如此机灵聪明又有一身的好武艺,我跟着他只会帮他,不会给他添麻烦的。”见父亲一脸不能苟同的表情,随即拉扯起父亲的手臂一边撒娇着一边说:“您看这回,若不是女儿机灵,柳大哥早落入官兵手中,说不定连人头都落地了呢!所以,我跟着他是百益而无害,爹爹,您就成全女儿嘛!”

“这……”其实他最担心的并非这一路是否会惊险连连,而是他看得出来晋王爷跟那位姓朱的姑娘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而华儿,她若要继续坚持只怕将来痛苦的还是她自己,偏偏这丫头是个道地的死心眼,一旦被她认定了便会死缠着不放,尤其这情感并非一朝一夕产生,而是从她小时候就已深植,如此根深柢固的情感要她一下子就放弃根本就是不可能,如今……他觉得他的一颗心着实的为他的宝贝女儿担心。

楚华儿见父亲还犹豫不决,干脆放话威胁:“爹爹啊!您再这这这的我可不理你了。还有,您应该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决定的事就是天皇老子也改变不了,因此,就算您不答应让我跟随柳大哥回南方,我一样会找机会偷溜的,到时候您想见我就真的难了。”

楚天横静默的注挸爱女半晌,看出了她眼中那不容他怀疑的坚决,因此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爹爹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你也要答应爹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他留不住她的,他知道。这孩子的个性跟他年轻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别人的话都只是耳边风而已,他相信倘若他真的坚持反对,她一定会如她所言的“偷溜”,届时,只怕事情会更难以收拾。唉!算了吧!就随她去吧!

那丫头转瞬间又笑得灿烂,“只要爹爹答应让我与柳大哥一起走,您要怎么样我都没意见。”以一贯撒娇技两偎进父亲怀中,嗲声地说:“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谢谢爹爹。”

“你喔!”楚天横露出一抹啼笑皆非的笑容,胸口的心一直忐忑地跳着。







朱芸的烧在黄昏时刻完全退去,此刻正疲累的睡着。柳冀曜总算得以放心的离开床畔走到院子透透气,而刚迈进种满水仙花的庭院,就见楚天横一脸担忧的朝他而来。

“天横兄。”他先行拱手问候。

“柳贤弟。听华儿说朱姑娘已经醒来了是吗?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多谢天横兄关心,她的烧已经完全退了。”柳冀曜斯文地微笑着。

“那就好,那就好。”加重了凝重的表情,顿了顿后徐徐地问:“华儿告诉我你答应要让她跟你一起回南方,是吗?”不等他做出反应,随即甩袖叹了口气,“唉!那丫头从小就被我宠惯、溺惯,任性得连我都招架不住,我只怕这一路上她会给你添增不少麻烦。柳贤弟……”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吞,似乎不怎么好启口。

“天横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我是想……想知道你跟那位朱姑娘的关系,当然,如果柳贤弟不方便说的话我不勉强。”不过依他的表情看来他真的很想知道。

柳冀曜的表情沉了沉,深邃的眼眸透露着些许为难,但见楚天横一脸关切,实在不忍隐瞒。他缓缓地走进亭子坐下。

“她是我的末婚妻。”他淡然的说。

“未婚妻?”楚天横刚刚碰着石椅的臀部因过分震惊而再度跃起,眸中闪过一抹深切的忧郁,喃喃低语:“你已经有未婚妻了?”

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如果华儿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何等伤心?

“既然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答应让华儿随你回南方?你知不知道华儿对你……”站在一个做父亲的立场,他觉得他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女儿。

“如果不让她跟随,只怕后果更不堪设想。”他不疾不徐,诚挚的道。“要怪只怪我当初没察觉她幼小的心灵所隐藏的波动,对她开了那种难以收拾的玩笑话。”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绝对无心伤害你的女儿,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请相信我会用最圆融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有他这样保证,楚天横似乎放心多了,缓缓的坐了下来,深思垂下的眼突然又抬了起来,“对了,碍于你一直忙着照顾朱姑娘因此没机会与你多聊,愚兄心里有件纳闷事想请教。”

“有什么事请说。”他温文儒雅的笑容是如此迷人,怪不得他的女儿会对他如此着迷。

“愚兄一直不解,皇上为何突然颁下通缉令通缉你?”当他看见满街张帖的通缉行文时,就一直困惑至今。

柳冀曜俊秀出俗的脸庞沉凝下来,眸中闪过一丝痛心,“因为公主。”

“公主?”他拧紧眉看他。
 0   2005-06-13 13:00:3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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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出原委,“……所以皇上通缉我,因为我诱拐了公主。”

楚天横难捺怒气的拍案,“这个狗皇帝,亏你对他如此忠心耿耿,他竟然怀疑你?怪不得你会辞去官位……等等,如果照你这么说,那……那朱姑娘岂不就是芸公主?”

提到朱芸,柳冀曜露出一抹柔情似水的淡笑,“是的。”

原来那个美得像仙子般的姑娘就是芸公主!那日柳冀曜抱着她进入傲气堡,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那张清灵典雅的脸庞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尤其她身上自然散发出的那抹高贵之气,更教人深感迷惑,当时他就臆测她不凡的身分,只是千猜万忖也料不到她的身分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且还是个情深万缕的痴心人儿,看来,他的宝贝女儿是真的没希望了,唉!

“天横兄为何突然叹气?”柳冀曜低低的问。

“本来我会答应让华儿与你一同南下,是因为我在想也许你与那位朱姑娘的关系并不如我所想,不过现在我已经明白,咱们华儿真的是一厢情愿了。”他再度叹息,说真的,他也一直希望能拥有像柳冀曜如此出众的女婿,不过,他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件事我深深的感到抱歉。”他歉疚地说。

“这什么话?感情的事本来就勉强不得,没什么好说抱歉的,只怪咱们华儿没这福分。”楚天横以兄长的口吻说道。其实该抱歉的是他,华儿这样缠着人家,才不知道会给人家惹出什么麻烦呢!

“我相信以华儿的冰雪聪明一定可以找个如意郎君的。”

“但愿如此。”楚天横终于露出笑容。

两人一下子离了话题,有说有笑,却没有人发现躺在亭子后头那棵榕树上的华儿,此刻正一脸的恚忿怨怼。该死的,原来朱姑娘是柳冀曜的未婚妻,而且还是堂堂大明公主!呸!她管他什么未婚妻,管他什么公主,反正她缠柳冀曜是缠定了,就算他现在已经有了三妻四妾,她想要他的心还是不会改变的。







在轻雾笼罩大地的晨曦时分,一辆插有傲气堡标旗的马车匆匆的驶出傲气堡大门,那驾着马车身着粗布衣裤做车夫打扮的男子正是柳冀曜,他会做这样的打扮完全是为了要掩人耳目,以达到尽速回到南方的目的。而坐在车厢内的两名女子分别是朱芸与傲气堡的千金──楚华儿。

朱芸坐在车厢内右角,大病初愈的脸色仍显苍白,低垂的蛾眉显得有些抑郁,微皱的眉心更透露出她内心的惶然与不安;而她这种忧郁沉凝的神态与坐落在车厢另一角,一脸盈然笑意、神釆飞扬的楚华儿正好成反比。

虽然有柳冀曜的保证,但朱芸仍不免担心,担心楚华儿对柳冀曜的一片痴心会造成无可抹灭的伤害,尤其这一路到南方路途遥远,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以自己只能比比架式的三脚猫功夫,与楚华儿一身实实在在的绝妙功夫比起来,自己似乎变得毫无用处甚至可以说只是个累赘,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一路上又会添上什么麻烦,她担心与楚华儿相较之下,自己会变成柳冀曜的一个负担,而那,会让她瞧不起自己。

楚华儿一脸的笑意盎然,满心的兴奋毫无遗漏的展现在她如沐春风的脸庞。她眼角余光睨向一脸沉闷的朱芸,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得意。虽然她不否认朱芸的美貌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无与伦比,但她自信她堂堂雄霸一方的傲气堡的千金也不差,虽然她天性活泼不是那种静得下来的女子,但是,她深信自己与众不同的活泼气质一定可以战胜朱芸的婉雅,只要她意志坚定。

“芸姐姐,咱们这一路行往广州路途遥远颠簸,你身子较差,不如就躺下来休息。”华儿笑容可掬,发出的关心有此言不由衷。

朱芸抿唇一笑,单纯的她没看出华儿眼中闪过的那丝敌意,由衷的说:“我无碍,谢谢楚姑娘关心。”

“那……你自己保重,我到厢前陪柳大哥。”说着,抛下朱芸一人独留车厢内,身子轻巧的钻出车厢。

朱去看着华儿的背影消失布帘幕之后,一颗心陡地痛了起来。华儿活泼大方的性子使得她轻易亲近柳冀曜,而素有风流公子之称的柳冀曜,朱芸实在无法完全的信赖他的感情,而这,让她倍感痛苦。

“你出来干什么?”柳冀曜握着缰绳,瞥了一眼钻出布帘的华儿,面无表情的问。

华儿大大方方的在他身边坐定,容光焕发的笑着,“出来透透气啊!车厢里的空气太闷了,我受不了。”

“芸儿还好吧?”他担心她身子刚好会禁不起石路颠簸而晕车。

华儿迅速的垮下脸,满嘴的酸味儿,“好,好得很。”他就只知道关心着他的芸儿,也不问问她身子是否安适?

听见车厢内的人儿无恙,他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而这笑容虽淡却由衷的教华儿感到嫉妒,因为他此刻的柔情只为朱芸。

空气静默片刻,华儿按捺不住的问:“是不是我在你的心里真的一点地位也没有?要不然你就只关心她而不关心我?”这话说得有点冲,却与她的大小姐脾气十分相符。

柳冀曜扬起眉尖,斯文一笑,“我看你容光焕发的,哪儿需要我多问?”

“你假装一下不行啊?”她活脱脱的横了他一眼,却惹得他轻笑出声。

“我柳冀曜从不装模做样,更不会虚情假意的骗人感情。”他半真半假、含意颇深地说。

“是吗?那你为什么说你的那句承诺只是玩笑话?”她犀利的反唇,微翘着唇斜睨他。

柳冀曜瞬间沉下一张俊脸,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低道:“那是玩笑话,不是承诺。”他希望她能搞清楚。

她的脸色白了白,消失的笑容却很快的又回到脸上来,“承诺也好,玩笑也罢,总之,我很认真,绝不放弃。”

柳冀曜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死心到这种程度?以她的容貌及身分,她要什么比他更优秀的男人还怕没有,而她竟然独独对他情有独钟,甚至不顾他目前是通缉犯的身分硬是要追随他左右。对她,他觉得无奈,觉得感慨,他柳冀曜何德何能,在失去了一切后还有这两个傻女人死心追随,偏偏,他注定得辜负其中一个。

空气再度静默,华儿静静的瞧着柳冀曜满是斯文气质的脸庞,无法形容那份盘踞在心头对他的崇拜与爱慕之感。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常听她爹爹说起柳冀曜的英雄事迹,而对他的崇拜就是从第一次听她爹爹提起他开始;至于对他的爱慕之意,说真的,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记得十岁那年他来傲气堡做客,他一身的儒雅气质深深的吸引了她的目光,而从此,她便时常不知不觉的想起他,想起他那张总是带着微笑的俊脸,想着他那句该死的“玩笑话”,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

“呕……呕……”

一阵低沉的呕吐声自车厢内传来,柳冀曜陡地拉紧缰绳,动作迅速的跳下马车奔至车厢后,只见朱芸一脸惨白的趴在厢沿大吐特吐。

“芸儿!”他一脸慌张、脸色铁青的拍抚她抽动的背部,眸中盛满对她的关心。

朱芸用手绢拭着唇,勉强抬起涣散的眼眸看他,僵硬的轻扯唇角,“我没事,真的没事。”该死的!她好恨自己的没用。

其实她的身子并没有真的弱到这种程度,问题是她染上风寒方才病愈,身子骨自然难以承受如此颠簸疲累,才会坐不到半天的马车便感到不适而呕吐。

“你都吐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他关切的眼神带着责备。

“别管我,我真的没事。”她跟自己呕气。

他不容她多说的伸出双臂,一把将她抱下马车,一边朝马车前面迈步一边说:“华儿说车厢内的空气闷,你一定是受不了才会晕车,从现在起你跟我坐前面。”

“那我呢?”华儿闻言立即大声抗议。

“你是习过武的人,身子自然不像芸儿,所以暂时委屈你了。”将芸儿抱上座椅,用命令的口吻道:“去后面。”

华儿气得直喷气,娇吼着:“我不坐后面,这马车是我傲气堡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命令去坐后面?我说我要坐前面。”

柳冀曜冷冷的瞪她一眼,若不是念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他一定会将她抓来痛揍一顿屁股,“如果你不去坐后面,我马上将你送回傲气堡。”

“你……”华儿气得直跳脚,“你威胁我?”

“信不信我说得到做得到?”他森冷的眸光直直的射向楚华儿,脸上的坚决神情全然不容置疑。

华儿深深的提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钻进车厢。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囗怨气她总有一天会从那姓朱的身上讨回来的,哼!

柳冀曜一见那丫头钻进车厢,立即放柔脸上的表情,温文儒雅的态度与方才的冷酷真可谓南辕北辙。

“吹吹风就会没事的。坐好了喔!”温柔深情的看了皱着眉头的朱芸一眼,“喝!”一声,再度驱动马儿朝前奔驰。

“楚姑娘好像生气了。”朱芸缓缓的开口,眸中带着抹担忧。

“别管她,她的性子气过就算了,不会有事的。”柳冀曜凑向她耳旁含笑低说,脸色突然一变,再度责备,“倒是你,身子不舒服也不说一声,真教人提心吊胆。”

她拢起秀眉,含着浓浓的情意看他,“我不想变成你的负担。”

“胡说。”他厉声喝斥,吓了她一跳。“你不是我的负担,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的最爱,是我最疼惜的人,我爱你,朱芸。”

朱芸感动得红了眼眶,娇弱的身子悄悄的偎靠向他,喉头梗塞的低语:“我也爱你。”

他低眸瞧了靠在自己肩侧的可人儿一眼,眸中尽是满足与幸福。

而此刻,车厢的布帘不知何时掀开了一角,一对露着嫉妒与忿怨的眸光正令人心悸的射在前面两人的背上。
 0   2005-06-13 13:00:4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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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13 12:56:2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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