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次逃婚是有些任性在里面,那么,显然第二次逃婚我要理智得多。虽然逃婚我所面对的压力一次比一次大,但一想到为了今后,这样在别人眼里大逆不道的选择还是正确的,我心里就坦然许多。
有人曾经这样比喻过爱情:沉默时好比一座睡火山,可终有爆发的那一刻,所有的等待与企盼都是在为短暂的瞬间而酝酿。我的爱情似乎却随着时间的延伸看不到任何希望,所有的激情都倦怠在追逐的过程里,我把这一切看作是命运的安排。
从小学到大学,我的学业从来没叫父母担心过。只不过到了大学,心事多了一些,整个人变得忧郁,多愁善感起来。其实我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甚至有些像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正因如此,我的感情世界始终一片空白。没有男孩子追求的我,显得有些形单影只,经历一段爱情是我大学期间最向往的一件事情,但终究未能实现。
我把这一切归咎为自己的不漂亮。大学毕业后,我在一家企业做职员,单调的工作,复杂的人际关系,让我很不开心。那时,我的父母一直都在为我张罗找男朋友的事,他们知道凭借我自己去找是等不起的。在他们的努力下,博走入了我的视线。博是我父亲战友的孩子,是一家研究所的研究员,瘦瘦黑黑的,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有说不出的不喜欢。
可我们还是开始了正儿八经的交往。博是个缺乏浪漫的男人,比如说吧,我们一起看电影,他很少与你交流片中的情节,就那么呆坐在一旁,你不说去买瓶水之类的话他永远会一直坐在那儿,让你觉得特没劲儿。一起出去吃饭,你也会为他的木讷而生气,如果你不提议换个地方,他会永远在一个地方,同一饭店请你吃下去。我有时取笑他是个保守党,他也会像听到表扬一样傻乎乎地笑,乏味的交往淡得像杯白开水。
可我的父母却对他有着很高的评价,认为博的稳重内向很适合我。交往不到一年,我们双方家长就确定了婚事。直到订婚那天,我也没收到来自博的一支玫瑰,更别说一句让我心动的话了,一想到将与这样一个毫无生气的人过一辈子,我就异常焦躁。可看到父母满意的表情,我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有默认他们安排的一切。
买房、装修、订酒席,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可我的内心毫无喜气,像个木偶一样任凭摆布。更让我生气的是一看到婚纱照心里就堵得慌,怎么看瘦瘦黑黑的他都与我不配,一直幻想找个高大英俊的丈夫看来是没有指望了。随着婚期的一天天接近,我也一天比一天坐立不安。就在离结婚那天还差一周的日子,我突然向博提出分手,而这时,连喜帖都派发出去了,我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想而知,博有多么生气。
双方家长的反应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冲向我,我只有平静面对,反正不嫁就是不嫁,难道还要逼我不成。博更加消瘦了,他对我说,一直觉得我是个温顺懂事的人,没想到关键时刻竟这样不管不顾,全无章法。我在内心回答他:谁让你枯燥得像根木头?谁嫁给你都会发疯的。
那年年底,我实在承受不了父母和亲戚的眼光,就在与博分手能有一个月的时候,我跳到了另一家公司,外带租了间房子搬了出来。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疯了,而我知道从我决定逃婚的那一刻起,我的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由轻松过。
新的工作环境也改变了我的人生观。我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很快,我遭遇了另一段感情。萧是我的同事,一个英俊帅气的大男孩,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被他深深地迷住了。我甚至想,要是能嫁给他该有多好。这时的我,对爱情的大胆连自己都解释不清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与博在一起太久被压抑的缘故吧!
我想尽办法接近萧,虽然知道有许多女同事都在暗恋他,但我自信他最终会选择我。感觉他累了,我会递上一杯热咖啡,感觉他烦躁的时候,我会把下载的轻松音乐存到他的电脑中,当别的女孩围着他唧唧喳喳说这说那时,我会静的像一屡空气坐在一旁,让他时刻觉察出我的不同。终于有一天,萧主动约我一起吃晚饭,在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我成了他独一无二的女友。
如果我一直保持这种与众不同,我想萧最终会成为我感情的俘虏。糟糕的是,我不可避免的与那些热恋中的女人毫无两样。一方面怕失去他,一方面我开始干预他的社交生活。就像是守候自己的宝贝一样,我只希望他属于我,这就注定我们彼此相处得很累。萧的英俊一直是我的心病,总觉得有一天他会突然离开,去投入一个像我爱他一样的另一个女人的怀抱。我像个特工一样看着他,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睡不着觉。
爱情就像握在手中的沙,越紧,流失得越快。就在我为维系感情而异常辛苦地努力时,我看见萧瞅我的眼神渐渐厌烦。惶恐之余,我向他提出了结婚的请求。萧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你安排吧!我简直欣喜若狂。与第一次婚礼完全不同的是,一切都是我在张罗操办,他反而像个待嫁的女方,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随着婚期一天天临近,我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因为我清楚地预感到,与萧的婚姻长久不了。我已经30岁了,不想有太多的变故,可难道为了面子就把已知的不稳定一起带进婚姻里,我实在有些不安心。思考再三,我决定与萧分手,当我对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时,我看到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更加证明我的直觉是正确的。于是,就在我已把喜帖发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次结束了自己的“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