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继新 沈建缘 北京报道

“不是说以前的模式错了，只是看你更想要什么。以前我们想要高增长，现在我们更想要获利能力。”7月29日，惠普中国区总裁孙振耀接受本报采访，力挺十天前美国总部宣布的重组计划。

裁掉1.45万名员工、组织架构发生大改变，年营收800亿美元的这个IT巨人又一次做了规模庞大的调整，但这显然是过去五年来最被惠普内外看好的一次。

非战略调整

这是新CEO马克·赫德(Mark Hurd)上任100天来所做的第一个大手术：一个跨业务部门的销售平台重新分拆到各业务部门去，同时将PC部门再次列为单独的事业部，并在全公司裁员10%。惠普将因此每年节省19亿美元成本，赫德对外宣称。

“中国区裁员的比例将远远少于10%。”孙振耀说。

这次的重组方案，从表面上看是对前任CEO卡莉·费奥瑞纳(Carly Fiorina)过去两次大决策的逆转，事实上，不过是在纠偏。

两年前，费奥瑞纳主持设立了一个跨产品部门的销售服务平台，今年初又将PC部门合并入打印机部门。

当时费奥瑞纳的目的是“先做大，再做强”，孙振耀说。

这个决定得到了董事会的支持。但是同时，这也造成了成本高昂和执行不力。这两点，正是惠普董事会最不满意费奥瑞纳的地方。

两年前成立的一个统一面对大企业和政府的部门，作为高端服务器、打印机和个人电脑三大产品集团直接面对客户的销售端，此举措旨在让客户只需要面对一个销售者，就可以有机会尽可能多地买下惠普的各部门产品。

“当时我们的想法是：把简单的留给客户，把复杂的留给惠普。”孙振耀说。

费奥瑞纳此举的确实现了营收大幅提升的效果，她在任的五年内，惠普年平均增长75亿美元，而她的前两任CEO在位时的这个数字分别是10.4亿美元和37亿美元。

客户的确省事了，销售额也提上去了，但是惠普内部的沟通成本却变得异常之高。事实上，这个统一的销售部门并没有完全的拍板权，销售员仍然需要回到公司去逐个协调一笔单子所涉及到的全部产品部门。

因为这个叫做企业客户与公共事业集团的销售部门并没有统括公司全部产品的销售。打印机部门仍然负责自己大部分打印机的销售业务，个人电脑部门也只是把针对中小企业客户的销售交了出去。根据惠普的统计，在这个协调过程中，一个决策的平均参与人为2.2人。

这是种外面看起来漂亮但内部协调成本高昂的结构。而在新方案下，主要销售高端企业级产品的客户解决方案集团，便重新缩回了提供这类产品的技术服务集团。

此后，面对大客户的协调人，不再将大量时间花在处理复杂的内部流程上。“对客户来说，可能就面对我们公司的多个人”，孙振耀坦陈，但同时他认为良好的沟通就能去除客户的疑虑，而且服务会更细致，“因为派去的都是专家。”

孙振耀指出，在新结构下，一个决策的平均参与人数降到了1.1个人。

与此同时，在费奥瑞纳的结构下，打印机和个人电脑产品原先的规模并没有缩小，新增加的企业客户与公共事业集团除了在销售方面有一套完整的人马外，同时作为一个独立的事业部，又多了自己的人力资源、财务、法务、行政等部门。

于是，这一次近1.5万的人员削减“重点在非销售部门”，惠普在对外正式发布的新闻稿中说。根据孙振耀的解释，赫德主要是向几大集团的人力、财务、法务、行政等部门开刀，各集团的这些部门在这次改革后将会统一起来。

“一家好的公司可以实现增长，一家好的公司也可以不断降低成本。而只有一家伟大的公司可以同时增长和降低成本。”孙振耀说，“马克·赫德正在朝伟大的公司使命前进。”

顶住华尔街压力

但是这家渴望伟大的公司，却越来越多地遭受到华尔街的压力。“华尔街就是成败论英雄。”孙振耀说。

的确，费奥瑞纳被董事会逼下台，正是来自于投资者的压力。自从上任以来，外界对这位著名女强人的批评声一直不绝于耳。但是在惠普董事会看来，费奥瑞纳需要解决的问题仅仅是降低成本和提高执行力。董事会决定增设COO(首席运营官)以强化决策的执行，但是被费奥瑞纳坚决反对。费奥瑞纳甚至表示，如果增设这个职位，她就辞职。

现在，在惠普内部人士看来，赫德就是以一个执行者的身份加入公司的。他们相信，费奥瑞纳当年在董事会的领导下制定的战略并不会改变，

事实上，这种看法从这次的改革方案中得到了印证。赫德大裁员，削减掉的却不是销售队伍。换言之，赫德——或惠普董事会——是认同这种铺大摊子的做法，只是他们认为成本可以控制得更低，也认为内部流程能够更优化。

董事会对惠普早先决议的坚持，从PC部门的重新成立也可见一斑。赫德不光没有像投资者所希望的那样，把PC业务重新分拆出去，他甚至在此次调整中把它重新列为单独的事业部，并聘请掌上电脑公司palmOne的前CEO托德·布拉德利(Todd Bradley)主持这个集团。而五个月前费奥瑞纳刚刚把PC业务并入打印机部门，用打印机业务的肥厚利润来保障PC业务的存续。赫德将PC部门分出来并请空降兵管理，显然是在传递一个信息：惠普对其PC业务仍然有信心。

孙振耀显然不满意华尔街对惠普一直以来的压力。“如果有成绩，什么都对；如果没有成绩，再对也不对，就拿事实说话。我们今天的方向最终对不对，还得看惠普公司在什么时间点交好成绩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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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惠普”，相关网页4470000篇。据预测，惠普本次的重组将使公司在2007财年节省19亿美元，其中将在人力成本上节省16亿美元，在福利上节省3亿美元。在2006财年，公司将因重组而节约9亿到10亿5千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