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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之主
网友【dreamer】 2005-06-15 17:30:25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64    1
第 一 章逼上武当

高桥站在展云鹤书房门外,恭恭敬敬地道:“老爷,奴才来了!”他背有点驼,腰有点

弯,样子毫不起眼,而且有点窝囊。

只听书房内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高桥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展云鹤背对着

房门,颀长之身材,似乎受压着千斤重低般,双肩无力地垂下:“把门关上。”

高桥心头一沉,但反而挺直了腰:“老爷,发生了甚么事?不知奴才是否能替你分

忧?”

展云鹤慢慢转过身来:“我已说过各少次,然旁人时不要唤我老爷……嗯,你先看着道

封信。” 着将手中一封后泥给高桥。

高桥知道事态严重!连忙展开阅之,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

展鹤备兄合鉴:

二十年前一掌之恩,小弟典日不思报答,直至今日方查出兄台改名隐居于合肥,是故须

稍加利息。限兄台明日亥时前,交出兄台一家四口之首级,则府上三十七口人丁,便可得平

安,否则血流成河,落然不存,幸勿相怪。

伏牛山故人罗宾鸿上。甲寅日。

高桥看后,心头打了涸冷颤,问道:“主……恩公,这罗宾鸿是甚么人?因何这般凶

狠?”

展云鹤叹了一口气:“二十年前,罗宾鸿是个黑道上的狠人。有一次,展某夫妇路过伏

牛山,正好碰上了他,时内子正便了风翅,而他受白道追杀,身上负伤,只道展某也是围剿

者之一,是以一见面便动手,持平而论,二十年前,愚夫妇应不是他对手,不过他受伤在

先,是以便被展某打了一掌……自山上跌下去……”

说至此,展云鹤又叹了一口气:“唉,展某只道他已摔死,不料还活着,而且上门索

债。”

高桥三十来岁,外表粗豪,但粗中有细,觉得展云鹤说往事时,言犹末尽,似乎有所保

留。他在四年前,身受展云鹤之大恩,自骸留在展家为仆,一向十分敬重展云鹤,今日他虽

有求自己,但仍不追问。

半晌,高桥哈哈一笑:“恩公何必担心?只要他找上门来,小弟愿浅血三尺,保护展

家!当年他从能胜恩公夫妇,如今加上小弟及内府的壮丁,还怕治不了他?”

展云鹤又叹了一口气:“这是贤弟不了解罗宾鸿之性格而已,此人做事不会贸然行之,

必有十拿九稳之把握方会动手,今日他口气这般大,必有所恃!而且他在暗,咱们在明,说

不定人家已将咱们之底,摸得清清楚楚,再说,他亦未必合独自一人上门。”

高桥沉吟了一下,问道:“既然如此,恩公是否准备逃跑暂避?”

展云鹤苦笑道:“逃得了么?只怕此时家内三十七口人丁,除了玉翅之外,无人逃得

了。

高桥微微一愕,又问道:“小少爷去了何处?”原来展云鹤自从“杀”了罗宾鸿之后,

便于妻子甘美香至合肥改名隐居,完全脱离武林,先是生了展风翅,后又生了个小儿子展玉

翅。

展凤翅颇得父凤,辨事虑远稳重,沉默寡言;小儿子展玉翅却是另外一种人,跳脱、顽

皮,三天中有两天住外跑,可是夫妇俩却最疼他,为的是道小子天资极高,聪明伶俐,是练

武最佳材料,更可贵的是他决定了做一件事之后,往往有一股狠劲,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那小子跟他那些猪朋狗友去了黄山游玩,尚未回家,若他能逃过此劫,不但展家有人

继承,且一家大小之血海深仇有人索报,此事使交由贤弟去辨。”展云鹤神情十分诚恳:

“贤弟,这几年来,人人都看不起你,甚至连我也摸不清你之底细,不过我暗中观察你已

久,表面上,你处事有点疯疯癫癫,终日于酒为伍,但每至半夜却下床练武……”

说至此,展云鹤顿了一顿,望了高桥一眼,然后续道:“展某虽已退出江湖,仍知武林

规矩,不敢多看,是故不知贤弟出身何门何派,但从掌风听得出,贤弟之武功,只在我之

上,而不在我之下。”

高桥干咳一声,忙道:“恩公太抬举小弟了。”

展云鹤有点不悦:“我此刻又非要套你的口风,贤弟何以用此语气态度相对?难道这几

年展某有对不住你?”

高桥神情一敛,双眼微露神光,恭敬地道:“高桥错了,请恩公原谅!恩公若用得着小

弟的,但请吩咐!我高桥一条命是你捡回来的,随时为恩公赴汤蹈火。”

“展某一再请你勿再以思公相称,你……”展云鹤忽又叹了一口气:“好吧,此时何

时,不说这个了!贤弟,展某今生最后的希望使落在你身上了,天黑之后,你必须先溜出

去……为恐对方已有线眼,你便先大摇大摆去布店内,替下小周,我想由布店溜出去,总比

较容易。”

高桥轻吸一口气,腰悍子挺得笔直,好像变了一个人般:“小弟这就去准备,但接到小

少爷之后,又该如何办?”

“陪他到武当山找师父,到了武当之后,罗宾鸿再凶,料也不敢去捻虎须!而贤弟责任

已了,天下之大,何处不能栖身?”

高桥道:“届时小弟再赶回来。”

“不必了!只怕你已见不着愚夫妇了。”

高桥神情一黯:“只是小少爷未必肯听小弟之言,弃家上武当。”

展云鹤似因高稿仔细而感到莫大之安慰,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展某已写了一封信,

请贤弟给他看,再者尚有一块传家玉佩,他若仍不就范,请贤弟代我教训教训他!贤弟大恩

大德,愚夫妇永世不忘!请先受我一拜。”

展云鹤向他长长一揖,高桥坦然受之,自己双膝一曲,忽然“噗”的一声跪在地上,展

云鹤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抱了对方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晌才听高桥问道:“夫人是否已知此事?”

“尚未让她知道,请贤弟体恤,不能让她于你拜别。”展云鹤忽然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

句。

罗宾鸿怒气稍揭,抬头望见发呆的贺鸣,沉声道:“人都杀光了么?”

贺鸣叹声道:“全都杀光了。”

罗宾鸿回身一指,怒道:“可恨,这里还有两个家丁,你为何还不动手?老夫再问你一

遍,展家三十七口是否全部死光?”

贺鸣只得道:“还有两个……一个是展云鹤之小儿子展玉翅,另一个是叫高桥的

人………”

“为何不杀?”

“听说展玉翅早已跟朋友去了黄山游玩,高桥则在布店内,顶替一个叫小周的小厮值

班……”

罗宾鸿厉声骂道:“狗娘养的!你为何不早税?快带老夫去布店!那高桥是个甚么

人?”

“我也弄不清楚……五年前,他病倒在城外污水沟中,因展云鹤去收祖,无意中遇见。

抱了他回家,延名医悉心治好他,他便视展云鹤为救命恩人,留在展家……”

罗宾鸿声音转寒:“原来你还有许多事瞒着我。”

贺鸣“噗”地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老爷息怒,奴才那敢瞒骗你,只是奴才对那

姓高的的确不了解,此人十分神秘……”

“住口!k罗宾鸿厉声道:“你的话,如今老夫不能深信,带我到里面看看。”

高桥一听,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向书房跑去,那罗宾鸿耳力十分灵敏,闻得声响,飞身

越过贺鸣,双脚凌空蹬出,将大门踢开,眼光一瞥,且书房外人影一闪即逝,双脚落地,忽

地长啸一声,再度飞出。

高桥有如丧家之犬,跳下地道,双腿撑住双壁,将书橱移回位,再滑落两尺,把出入口

之铁盖关好。双脚刚落地,便听见上面莲蓬震耳敲打贴盖,他一颗心抨抨狂跳,暗呼好险。

猛地听罗宾鸿道:“你守在此处,老夫去出口拦截!”

高桥心头又急跳起来,适才在澄光下,看见展风翅之首级,他心中已在打鼓,莫非罗宾

鸿知道地道出口?刹那间,他全身血液又沸腾起来,轻轻一跃,双腿一撑,抵住地道双壁,

人在半空,伸手去摸铁盖。

那铁盖既厚又结实,他脑海内灵光一闪,付道:“若这魔须要在这出口拦截我,企有故

意把事实告诉我的。”铁盖那么结实,必是他以掌力震不开,才以此针引自己出去,好自投

罗网;何况上面说话,使地道内能听到,必须运功传音。

一想至此,他双腿不由缩回,轻轻落地,随即提气向前跑去,一口气跑至另一个出口,

然后停下来,换了几口气,最后才偷偷爬出去。

高搞一上了地面,四顾一下,不敢耽搁,便往城镇处奔去,合肥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

争之地,是故城墙倒蹋之虑甚多,他轻易奔出了城,因恐罗宾鸿追来,不敢大意,仍然放足

狂奔。

他毅力虽强,但跑了十里路之后,仍忍不住要停下来喘息,再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过了

一阵,天便亮了,路上渐有行人,高桥振作一下,走至渡口,唤醒舟子,出重资雇他送自己

过巢湖。

高桥坐在船理,望着一望无际之湖水,心神才稍定,湖畔芦苇丛中,有雁群在嬉水觅

食,一片无忧无虑之神熊,高桥忍不住长长叹息起来。

舟子回头问道:“客官有甚么心事?”

高桥哪理有心情跟他搭腔。远处水天相连,前路亦同样遥远,此去黄山虽不远,可是偌

大的一座山,去何处找寻展玉翅?万一找不到,而展玉翅又不知就里,返回合肥,那简直是

送羊入虎口。

高桥自身有一段不为人知伤心注事,对他来说,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但他此人最重信

诺,既然亲口答允恩公,便将拯救玉翅、襄助他报仇二事,视为己任,罗宾鸿武功到底有多

高,他虽然未窥全豹,但以展云鹤夫妇功力,如此轻易使被残杀来推测,也知之七八,展玉

翅要报这灭门之仇,当真是谈何容易。

展云鹤救了他一命,他留在展家,只想替展云鹤解决一宗难题,用以报恩。万料不到,

五年来,唯一的难题,竞是这件事,其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

船橹在摆动,发出鸣鸣响声,他心头烦躁,忍不住站在船尾,转身面北,远眺合肥城之

方向。

一阵湖风吹来,似将其愁绪吹散不少,雄心顿起,心中暗道:“就算小少爷返回合肥而

发生不幸,展家之大仇,高某也要一力承担!罗宾鸿呀罗宾鸿,今生咱们是斗定了!”

他心中阴霾稍散,便倒在船舱内蒙头大睡,至有人推醒他,原来日已过午,舟子老婆煮

好了饭菜,请他用膳。

高桥强压心须悲哀,把那一大碗饭吃个干干净净,然后在舱内盘滕练功,小舟在湖水中

摇晃,高桥却如老憎入定,物我两忘。

小舟在巢湖中,穿行一整天方至对岸,高桥索性又在船上睡了一夜,至次日天蒙蒙亮方

上岸,他快步跑了一阵,方见到一客旅骑马而至,他心头烦躁,一把将那厮扯下马鞍,抛了

两啶银子于地,提鞭催马而去。

快马驰了一整天,方至只江畔,此时暮色四合,渡船都已停泊在岸旁,他高声哄问:

“谁肯载我渡江者,船资三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时过江虽然危险,但仍有人肯冒险,小舟终于在惊涛骇浪中到

了对岸。高桥在铜陵住了一夜,次早先备了食水及干粮,再住黄山进发。

从铜陵去黄山尚有四、五百里路,高桥心急如焚,不断挥鞭催马,那马儿抵受不住,跑

了半天,任他如何抽打,就是不走。

高桥叹了一口气,只好跳落地上,让马儿吃草休息。四周荒凉,不见人烟,去何处换一

匹好马?高桥十分焦虑,恨不得弃马步行。

过了半晌,忽然听到一阵马啼声,仔细一听,来者起码有七、八骑之多,高桥心头大

喜,站在路边等候半晌,前路转出七、八位骑马之青年,边走边说,其乐融融。

高桥眼尖,且到展玉翅正在里面,他忍不住高声呼叫起来:“小少爷!小少爷!”

那些青年都转头望过来,展玉翅见到他,脸上立即露出不快之色。“为何你又来?爹不

是已唤展福来找我?你先回去吧,告诉爹娘,就说我随后使到。”

高桥知他误会,乃迎了上去:“小少爷,且借一步说话。”

展玉翅冷哼一声:“你有话便说,有屁就放!本少爷没空跟你闲扯。”

高桥沉声道:“小少爷,且到一边来,高某有要事跟你商量。”

一个穿杏色外袍的青年哈哈笑道:“展兄弟,贵价大概是手头不便,你还是跟他到一旁

去,免得人家难为情,咱们去前面候你就是。”

“不必!”展玉翅抛了一碇银子于地,道:“廖兄,咱们一起走!”

高桥一急,伸手抓住马缰,展玉翅举起马鞭,却停在半空,冷冷地道:“姓高的,你是

甚么人,竟然如此对待本少爷!你到底放不放手?”

高桥见他这般骄傲,有心煞煞其威风,乃冷冷地道:“展玉翅,你可得放明白一点,我

只是身受令尊之大恩,可不是你展家之奴才,高某虽不是甚么有身份的人,但却有一点骨

气,你以为高某是来向你求财?哼,真是无知小子,没半点乃父之凤。”

展玉翅垂下焉鞭,无可奈何地道:“那你找我到底是甚么事?”

高桥见其他人已去远,乃将展云鹤之信取了出来:“你看完了信,不可激动,不可高

呼,免得走漏风声。”

展王翅见他神色有异,急不及待地道:“快把信给我看。”他撕开签口,展信阅之。

展玉翅未将信看毕,便巳激动地跳下马来,一把扯住高桥的手:“你出来时,那姓罗约

来了否?”高桥又将玉佩交给他:“怎么只剩一半?”

“另一半在令兄处。”高桥叹息道:“不过令兄已经……”

展玉翅用力拉扯高桥,高桥没准备,身子摇晃得如同大海中之小舟:“你快把情况告诉

我!”

高桥又叹了一口气:“我说了,你听后可不能太激动,须照今尊之指示去辨,答应了我

才肯把情况告诉你!”

展玉翅一向看不起他,这位平日一副窝囊相的汉子,但此时此刻,对他之观感却截然不

同,只见他双眼炯炯有神,神情严肃,自然有种威严,他气势登时弱了,恭恭敬敬地向他行

了一个礼,道:“高叔叔请原谅小侄之无知。希望你把事实告诉我,小侄虽然不才,但还不

至于不听父亲之言,请你放心。”

高桥这才将情况告诉展玉翅,展玉翅似发了狂般,又要翻身上马,却被高桥一把抓住,

他五指如同铁钳般,展玉翅半边身子登时酥软无力。高桥冷冷地道:“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

数?展家三十多口灭门血仇,要靠你一个人去索赏,你发甚么狂?”

展玉翅悲哭道:“小侄自知不是罗宾鸿之敌,但贺鸣表……那厮太过可恶,少爷非杀了

他,不能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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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长达一声不响,一直到他往中间那张太师椅上坐下才道:“跟本座来的这位是四海丐

帮的副帮主展玉翅,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本座跟他接触过几天,更加知道他是位热血的汉

子,光明磊落,不贪富贵,甘心要为天下叫化子做事而不求报酬的人,而且他的武功已登化

境,本座也自认不如。”

他说至此,目光往众人脸上扫过,见他们大多都露出半信半疑之神色,也不解释,续道:

“今日他听说西方仙子这魔头欲不利于本帮,便自告奋勇拔刀相助!对于他这份情,本帮生

受了,但天下间像他这样的青年已不复多见,应该给予鼓励及致谢……”

他故意又再顿了一顿,然后一字一顿地道:“是故本座建议,以最高的礼仪来欢迎展副

帮主,以及表示咱们之心意!”

骆长达说罢,突然长身走过去,往展玉翅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展玉翅大吃一惊,连忙长

身抱拳:“展玉翅乃后辈,有何德何能,当此大礼?帮主莫折煞我也!”

须知此乃丐帮之大礼,通常只有下属对帮主才有行此礼者,是故满堂丐帮弟子,全都愕

然。

骆长达缓缓地道:“若副帮主不能当此礼,还有谁当得起?”他声音突然一沉:“徐总

堂主,你不能不表示一下。”

一位身材矮小瘦削的中年汉子走了过去,一声不吭,也往展玉翅身上唾了一口。展玉翅

大有爱宠苦惊之感,且有点受戏弄之感,骆长达如此一来,等于把自己抬上桌面,奈何受礼

者若果闪避,那便是看不起对方,是以只好乖乖站着。

徐天从刚走开,方安家亦上前唾一口,他行的礼更大,直接唾在展玉翅脸上,这已有甘

心接受指挥之意,随后黄书亦是一口唾在展玉翅脸上,其他见状,只能鱼贯而上,各在展玉

翅身上吐了一口。

骆长达这才满意地坐回自己座位上。“诸位日后便知本座这样做是洞悉先机,也是为大

家的好!”他说得这般严重,倒使厅内众人对展玉翅刮目相看了,而又累得他连连回礼不迭。

骆长达干咳一声:“展副帮主的事,以后再说!老徐,你先说说近况!”

徐天从道:“其实直至如今,咱们尚未发现西方仙子的踪迹,不过属下却有个预感,她

应该已来到附近……”

骆长达截口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毫无踪迹?”

徐天从叹了一口气:“正因为这样,属下才更加担心!”他吸了一口气,提高声音:

“属下已派出数十名精练的弟兄到各地分舵驻地打探消息……”

话末说完,但见外面快步跑进一个乞丐来,手上捧着一根竹管:“总堂主,无锡有信鸽

来,是以黑鸽递送的!”厅内各人脸色立时一变,原来优悠丐帮总分舵之间,以信鸽传递消

息,视情况之严重程度,以信鸽之颜色划分,一般情况以白色信鸽传递,紧急的则使用灰色

信鸽,严重的方以黑鸽传递。

徐天从接过竹管,立即用力捏开,自中取出一张纸,只看了几眼便失声道:“无锡鲁分

舵主被西方仙子所杀,并留书限期咱们离开无锡,速定夺!龙。”

刹那间,大厅似在油锅里洒下冷水般闹开了。只听“黑豹堂”堂主龙侣军高声叫道:

“西方仙子那妖女,她若有种,为何不来找咱!”他乃无锡分舵副分舵主龙侣庭的大哥。

副堂主道:“堂主,你不用急,妖女既然已到了苏州,还用等多久?可恨的是她为何要

迫咱们离开无锡?”

“黄犬堂”堂主顾爱是位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丐妇,只听她道:“也许她要在无锡开

窑立万!”

骆长达冷冷地道:“顾堂主,这次你可算失职了,居然在事先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原夹“黄犬堂”是专司打探消息的。

那顾爱虽是女子,但颇有男子作风。闻言行礼告罪:“属下无能、失职,愿受惩罚或降

职处分。”

骆长达挥挥手:“立即再派一些精干的人,易容到无锡打探消息。黄堂主,你速发信鸽,

问清楚下手的是谁?除了西力仙子之外,还有甚么人?”黄书连忙吩咐手下去办。

方安家喃喃地道:“原来她目的是无锡,难怪扬州没有动静。”

不料刚说毕,又有一个丐汉拿着竹管进来,这次方安家抢前接过竹管捏破,取信念道:

“白舵主与雷副舵主被西方仙子所杀,嘉兴城内尚有敌踪,望总舵速派人支援。”

念毕,厅内又闹开了,你一言我一语谈论外,有的则破口大骂,龙侣军顿足道:“帮主,

属下愿领精锐,立即奔赴嘉兴!”

骆长达心头亦同样十分焦急,但他是一帮之主,自不能毛躁乱了军心,是以反问:“你

去了嘉兴,那无锡又如何?”

龙侣军微微一怔,道:“嘉兴只余容中凯香主,正是群龙无首。”

骆长达截口道:“咱们且听听展副帮主的高见。”

展玉翅先问道:“请问帮主,贵帮共有多少座分舵?”

“共有十二个。”

“如今西方仙子不但攻打嘉兴,也向无锡动手,说明她目标是要彻底铲除贵帮,而贵帮

虽然势力强横,奈何分散太甚,很容易为对方逐一击破!”展玉翅吸了一口气方续道:“是

以在下斗胆提出一个建议……”

骆长达忙道:“骆某是诚心求教,副帮主但说无妨!”

“愚见认为贵帮最好暂时放弃分舵,叫下面的弟兄解散……”

话未说毕,龙侣军已叫了起来:“岂有此理,咱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地盘,就这样拱手送

人,还把人杀掉,老子第一个不干!”

“龙室主莫急,小弟之意乃要贵帮抽调精锐,立时赶赴苏州,其他无拳无勇的须立时离

开分舵,先分散到别处去,免遭毒手。”

龙侣军还待再说,只因听见骆长达抚掌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这才作罢。

徐天从道:“如此属下立时派人通知!嗯,黄堂主请即发出信鹄!”

展玉翅又道:“通知他们来到苏州之后,不要到总舵,分布在城外各处,行动要隐蔽!”

骆长达脱口称善,接道:“从如今起,大家必须步步为营,连食水在使用之前都得检验

一下,预防他们在水里做手脚。”

他俩互相配合,指挥若定,下面的人情绪方逐渐稳定下来。方安家轻叹一声:“属下至

今仍不明白,西方妖女为何要对付咱们,是看上咱们势力庞大,各处都已建立分舵,她要雀

巢鸠占?还是她下面的人跟本帮有仇……”

龙侣军道:“这种魔头要杀人还要讲道理,还要有原因么?你也不必去猜想了,反正她

敢来,咱们便跟她斗个分明,不是她死,便是我亡。”

骆长达道:“不能毛躁,强敌来犯,只能斗智,不能斗力,你不怕死,但下面的弟兄若

被残杀,咱们便失去立帮之宗旨,本帮之成立,不在乎改善叫化子的生活,而是同情他们,

保护他们不受人欺负。”

他目光在手下的脸上扫过,接道:“其实本帮这许多年来,不但保护了他们,也相应改

善了他们的生活,不过却未能做到改变他们的心灵。至今为止,优悠丐帮的帮徒仍有给人恃

势横行的印象,这当然是本座失职之处,但各地也似乎忘记了本帮立帮三大目的,这是第二

个目的,希望以后大家多在这方面下功夫,不管帮徒是完整的人,还是四肢不全的,只要他

存心使坏、恃势欺人、恃势强索,一经查实,须立即开除!”

展玉翅听后,暗称惭愧,以此看来,优悠丐帮的层次比四海弓帮不知高了多少,他们还

肩负了宗教之功能,教化徒众。

叫化子情况之复杂、品流之多样,在他未当上四海丐帮副帮主之前,根本想像不到,至

今方了解叫化子当中,既有值得同情的,但也有一部分相当令人讨厌,更有一部分是非常可

恶者。

不管与西方仙子之斗谁胜谁负,展玉翅已觉此行收获甚丰,他决定回去之后,立例改善

帮内弟子的心智及形象。由此他又想到一个问题,沙连水只能当个长老,要由他当帮主,实

在还欠缺些甚么,难怪卢多财看不起他。

一想到此,他突然兴起拉卢多财入帮主持大局的念头,他为自己找到路向,即显得精神

奕奕,联想翩翩,连骆长达跟他手下,商量些甚么也不知道。

忽闻骆长达道:“展副帮主,你头一遭到苏州,可要去虎丘游览一下?”

展玉翅不知骆长达是不是有意支开自己,乃欣然答应,骆长远又道:“顾堂主,你派个

伶俐的人当向导。”

俄顷,顾爱便带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来,生得唇红齿白,白脸斯文,哪里有一点叫

化子的味道,只看得展玉翅啧啧称奇不已。

又闻骆长达道:“副帮主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敝帮虽不比别人,但接风宴也是少不了

的,卢远景,你小心伺候展副帮主,有事便替他跑腿,反正展副帮主在敝帮之时,他起居饮

食,一切均由你负责。”

卢远景连声应是,低声道:“副帮主请随在下来!”他将他引到花园,又道:“请副帮

主稍候,在下失陪一下,立即回来?”

展玉翅虽然心中有点奇怪,幸亏花园景色甚佳,凉亭小桥,曲泾通幽,引人入胜,他不

由自主地走上九曲桥,桥下流水淙淙,金鲤畅游其间,展玉翅暗叹一声,此处何有一丝叫化

子的味道。

俄顷,卢远景取了包点及两个羊水囊回来,引展玉翅走出“优园”,外面已停放了两匹

健马,两人跨上马鞍,乃向闾门走去。

“副帮主,咱们先到寒山寺,下午再去虎丘游览吧!”

“客随主便,由你安排好了!”

那卢远景对展玉翅的态度不卑不亢,眉宇间露出一抹傲气,使展玉翅暗暗称奇。走到路

上,询问起来,方知他竟是卢多财的堂侄。

“你跟令堂叔很熟吧?他为何不加入贵帮?”

“我堂叔闲云野鹤,居无定所,在下已两、三年未见过他了,他性子洒脱,不愿受拘束,

怎会加入敝帮!”

“可惜可惜,卢大侠确是乞丐群中之奇人,可惜他不肯加入敝帮,否则四海丐帮短期内

便可茁壮成长。”

“敝帮骆帮主已邀请过他两次了,他都没答应,又怎会去贵帮?”

这句话明显有看不起四海丐帮之意,展玉翅心中甚不舒服。不过就目前双方之势力来论,

又确是实情。展玉翅亦不愿自堕身份与他争论,是以一笑置之。

到了寒山寺,已经靠午。只见寺外有一条河流,停泊着好几艘小舟,炊烟正自竹篷里冒

出来,还透着红烧肉的香味。

卢远景笑道:“真难为了寺里吃素的僧人们。”

那寒山寺因前朝张继的一首七绝诗,而天下闻名,但规模并不大,一进门便是一堵照墙,

墙后是座庭院,两旁是钟豉楼,再进去便是大殿了。右首尚有一座小楼,楼上挂着一口大铜

钟,半夜钟声到客船,指的便是这口钟了。

再后面一座殿堂,供的却是和合二仙,善信不少,但似乎游客更多。

两人只花了半个多时辰便出来了,坐在桥头上吃干粮,展玉翅指着近在咫尺的小舟道:

“这些船靠得这么近,就是寺内打破一个大碗也听得到。”

卢远景笑道:“许多外地来的游客,看后都有点失望。他们都是读了张继的诗之后,专

程来游览的,结果失望离开的居多。在下读书不多,是以没有特别的感觉,希望副帮主不会

太过失望。”

展玉翅笑笑不语,两人吃了干粮又策马去虎丘,展玉翅对虎丘最感兴趣的是传说吴王夫

差以石试干将莫邪宝剑之威力,而遗留下来的试剑石。

那一块大石,自中而裂,断口整齐,若真的是被利剑所斩,则真乃神兵利器,断无疑问,

若是天然的,则令人赞叹大自然之巧妙。

虎丘比寒山寺幽静多了,走了一阵,烦恼渐消,西方仙子之事已丢在脑后,待他俩返回

苏州城,正好是红霞满天、宿鸟归飞时分。

一进优园,即有人传话,请展玉翅到书房,一位丫鬟引着他进内宅厢房,房内只有骆长

达一人,正在看书。

骆长达抬头道:“展兄弟今日能否尽兴?”

展玉翅点点头:“帮主有事找小弟?”

骆长达搁下手上的书本,道:“贤弟先坐下喝杯茶。”

书房内有两张高背椅,中间一个茶几,正放着一壶茶,两个茶盏,展玉翅也不客气,一

口气喝下两、三盏茶方住手。

“贤弟觉得敝帮如何?”

“小弟虽然只跟贵帮的人相处半个时辰,但受益良多,此乃真心话。”

骆长达含笑道:“愚兄不想听这个,要听实际一点的。”

展玉翅微微一怔,摸清了其用意方道:“贵帮各方面,均还在敝帮之上,看得出兄长付

出了不少心血。”

骆长达正容地道:“你错了,这都是前辈留下来的成果。敝帮开帮至今已百余年,愚兄

已是第六任帮主,而贵帮却是刚刚开始,当然有差距。”他顿了一顿续道:“但若贵帮愿双

方合并,对贵帮的发展,是不是有裨益?”

“这个道理连小孩子也懂得。”展玉翅略一沉吟,反问:“你不觉得如此决定,是有点

匆促?”

“对你来说可能匆促,但于我已考虑了几个月。”骆长达长叹一声:“我实在太累了!

一个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既不愁生活,家里又有四个妻子,我还这么累作甚?希望你能尽快

答应。”

展玉翅微微一笑:“再快也得先解决了西方仙子的寻衅,再快也得要我回去向敝帮主报

告。”他话锋一转:“吾兄是否已寻出西方仙子来寻衅之原因?”

“她应该是为了占据敝帮的地盘,看上敝帮还有两个原因:第一,丐帮在武林中地位不

高,人缘不佳,是何原因,你必定也很清楚。第二,丐帮弟子良莠不齐,又最多有奶便是娘

的人,只要有人给他们活下去的条件,很多人甚么事都会干。”

展玉翅也叹了一口气:“叫化子品流之复杂,任何一个帮会都赶不上。”

“也因此咱们才会成立一个帮会,将他们引上正途。”

展玉翅忽然提出一个令人不易答覆的问题:“贵帮和兄长,是否已想到办法应付西方仙

子?”

骆长达把难题反而推回给展玉翅,问:“依贤弟之见,有何良策可应付?”

“小弟不知贵帮之真正实力,难以揣测。”

“问题是咱们还不知道她带了多少人来,亦不知道她带来的人的实力,但敝帮也不是豆

腐做的,她若想消灭敝帮,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认为你的手下,直至最底下的弟兄,都肯为贵帮之生死荣辱,付出惨重之代价?”

这句诂像一条鞭子般抽打在骆长达身上,他霍地长身道:“时间已不早,你中午未曾好

好吃过,咱们先吃晚饭再谈。”

***

晚饭甚是丰富,但优悠丐帮的大头目,并无人狼吞虎咽,证明他们经常大吃大喝。骆长

达似猜到展玉翅心中所思,低声道:“你不能要求你下面的干将,跟叫化子一模一样,否则

他们还有心情为叫化子卖力气?”

展玉翅缓缓点头,又听骆长达低声道:“世上根本没有绝对公平之事,否则有能力的人,

他亦坐着等人帮助,说到底是,丐帮须用钱养一群有本事的人,利用他们保护无权无势的叫

化子。”

展玉翅终于明白了许多道理,更了解当丐帮之主,比其他帮会头子更困难。

“咱们存有足够香主级以上之人员的全年生活开支,须知敝帮总分舵这样的人员,一共

有百多位,还有一点,你可以调查一下,便知敝帮弟子作风比任何一个丐帮的弟子都要好!”

“这是甚么原因?”展玉翅佩服之余,不得不虚心讨教。

“第一,咱们有严厉的帮规。第二,江南到底是鱼米之乡,相对来说,本帮弟子生活比

别地好。”

生活好,自然不会出现强索之行径,自然不会死缠烂打,软硬兼施,迫人非给赏钱不可,

这个道理,展玉翅当然明白。

吃饭时,居然无人谈及西方仙子之事,反而展玉翅按捺不住,问道:“诸位是否已得到

西方仙子的最新消息?”

龙侣军闷哼一声:“若有消息,龙某还能坐下来吃饭?那小妖女就像一阵风般,突然消

失了!”

展玉翅吃了一惊:“以贵帮弟子之多,竟然查不到一点丁消息?连她带来的人,也突然

消失?”

徐天从等人神色均十分凝重,最可伯的事,便是完全摸不到敌人的底细,她下一个目标

是哪里?

骆长达干咳一声:“敝帮已下了命令,着各地分舵暂停一切活动,弟子分散,香主级以

上的人,除了数人留在原地善后,其他的均在此集中,最快那一批,明早就应该到达,最后

那一批,后天晚上亦应该抵达。”

龙侣军沉声道:“老子便不相信,咱们集中实力之后,小妖女还敢来挑衅!”

话刚说毕,只见一个汉子匆匆跑进来,到厅外欲进又末敢进,方安家问道:“小苏,有

何急事?”

“马超、马越两兄弟被人杀死!”

江湖帮会仇杀之事无日无之,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一回事,可是在这当儿,众人心弦似被

人拉动了一下,悚然变色。

龙侣军应声问道:“马氏兄弟是给甚么人杀死的?一定是西力妖女,只有这种没有人性

的人才会杀马氏兄弟!”

姓苏的汉子道:“属下不太清楚,不过尸体是被搁在大门外的。”

厅中已有几个霍地站了起来,龙侣军急问:“是甚么人杀他俩,把尸体放在此处的?”

那汉子嗫嚅地道:“不,不知道……”

“放你娘的屁!守在院子外面的人都死清光了么?”

“尸体是……被人由屋项抛下来的……咱们追出时,已看不到人……”

徐天从道:“周围屋顶上也得派人把守!”

方安家道:“不好,也许魔头还会向马家下手,你快去看看。”

顾爱道:“我去查查看!”她是黄犬堂堂主,自然义不容辞,接着苏义亦表示要去,他

是总舵礼堂堂主,去亦没有不对之处,但展玉翅也表示要去,便大出他人意外。

骆长达道:“副帮主要去,你们须好好保护他。”言下之意,人人均知。

马氏兄弟是本地人,他家在西城区,住在那里的人,通常是苦哈哈的居多。他家屋子不

算小,但十分残旧,门外水沟淤塞,臭气熏天,展玉翅一踏进小巷便闭住呼吸。

在路上,展玉翅已打听好马氏兄弟的状况,原来马家有位寡母,姐妹又多。马超八岁时,

父亲便去世,全靠寡母行乞,养活他们五兄弟姐妹。马超和马越也很长进,一切花钱的恶习,

从不沾染,十年后,马氏兄弟也不知在哪里学了武艺,便加入优悠丐帮,三年后积功升为香

主。

马氏兄弟加入优悠丐帮之后,他一家人便不再当叫化子,按理应该是转运的开始,可惜

她们居然神志经常失常,马氏兄弟为此,也不敢成家立室,专心养活母亲及三位妹妹,不但

帮内的兄弟敬服,同情他俩,西城区的居民一提起他俩,亦无不竖起拇指。

但西方仙子居然将这样的好人杀死,展玉翅以前对西方仙子虽有好感,此刻心中亦窝着

一团火。

顾爱伸手敲门,起初是轻轻地敲,后来用力拍打,里面仍无反应,索性一脚将门踢开。

大门一打开,众人已闻到一股血腥味,葛东一阵风般地冲了进去,一见厅里倒卧着一个

全身赤裸的妇人,葛东用脚将尸体踢翻,使其面朝上。

众人目光一落,却几乎把肺气炸,那妇人看来四十来岁,身材略为丰满,致命伤竟是下

阴被人插了一根木棍,木棍的另一端,自小腹透体而出,凶手杀人手法非常残暴。

顾爱颤声地道:“她便是马超的母亲牛氏。”

葛东咬牙道:“西力妖女简直连畜生也不如!”

顾爱道:“马家还有三个姑娘,咱们再搜一搜!”展玉翅已早一步,走入第一间卧室,

只见床上也躺着一位少女,看来二十出头,五官与其母相似,不问而知,必是马超的妹妹。

令展玉翅震惊的是床上竟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几个字:展副帮主密阅。

展玉翅先收起那封信,呼道:“此处也有一具女尸!”他走出房外,让其他人进去,都

说是马超的大妹。未几,在其他房内亦发现马超二妹的尸体,她们两姐妹衣衫完整,均是被

刀所杀,唯马母牛氏赤裸。

忙乱之中,苏义突然发现展玉翅已不在,忙问:“展副帮主呢?有谁见到他?”众皆摇

头。

顾爱道:“帮主十分器重他,万不能让他落单,而遭西方仙子的毒手,快找!”

苏义叫道:“还有一个问题,为何独少了马家小妹?也一并去找!”
 0   2005-06-15 17:52:3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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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深受爱戴

展玉翅溜到外面,将信拆开,只见白纸上写着两行端秀的小字:展少爷台鉴,别来无恙?

近来不断接到有关你的消息,令人欣慰,今有大事共商,请即到枫叶桥一晤,知名不具。又

及,只许君一人前来。

展玉翅将信撕掉,心情难以平复。留信之人必是西方仙子无疑上,这证明马家惨案是她

一手造成的。

展玉翅考虑了一阵,决定亲自去见她。对付西方仙子,他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只不知

她身边还有些甚么人。不过此时他已计较不了那么多,走出大街,问明了枫叶桥之去向,便

大踏步走去。

苏州城大大小小共有一千多座各式各样的桥。枫叶桥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是河边长着许

多枫叶,因此为名。

展玉翅来到枫叶桥,行人已不多,桥头上站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叫化子,哪有西方仙子

之倩影?

那叫化子向他走过去,低声问道:“你一定是展少爷了?”

“不错,你是谁?”

“有人着我交一封信给你,还说你会给小的赏钱!”

展玉翅见信封上的字迹,似是西方仙子的,便给了他一块碎银,然后藉着月光、展信阅

之:

展少爷台鉴,你看到此信,证明你守诺言,没有带人同行,请移玉到北城门外的小树林

里一晤,不来你将后悔。知名不具。又及,仍请你一个人来,切切。

展玉翅心中火气更大,觉得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人耍,很想不去,可是回心一想,不去岂

非不能拿她出气?是以,犹疑了一下,便又转去北城门。

城外不远之处,果然有座小树林,展玉翅举步入林,心头紧张,右手悄悄按在剑柄上。

今夜虽有月光,但入林之后,骤然一暗,展玉翅心头更是紧张,忽然衣袂声响,隐约见

到一团白影自树上冉冉降下。

须知由高跃下,慢比快还难十倍,展玉翅“舒”的一声将剑抽了出来。只听一声轻笑:

“吓坏了展少爷,小妹罪该万死!”不是西方仙子又是谁?

展玉翅怒道:“你本就罪该万死,跟吓不吓着我,没有半点关系!”

西方仙子脸上挂着一方白纱巾,只露出一对眼睛,虽然未窥全部,但展玉翅却觉得她比

以前更加成熟美丽、风姿绰约、倍添风韵。西方仙子道:“贱妾因何事罪该万死?只因上次

失约没替你解掉身上的‘百日酥’?其实我费了不少时日才找到解药,可惜我去扬州找你时,

客栈已成一堆败瓦,后来听人说……”

展玉翅截口道:“少说废话!你为何杀死马氏兄弟?”

西方仙子轻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责问我,为何会跟优悠丐帮作对,想不到你关心的是

另外一件事。”

展玉翅双颊微红,暗叫一声惭愧:“我真是本末倒置了!”乃改口道:“两件事我都想

知道!”

西方仙子慢慢踱步来,一副优闲之态:“你知道我今夜为同会约会你?”

“那是另一个问题,稍候再问!”展玉翅态度十分粗暴。

西方仙子回头望了他一眼,一对眸子似剪刀般,眸子前升起一团迷雾,教人没法由此而

看穿其内心。她轻叹道:“你今夜的态度,真教我有点失望,如此哪里有半点男子汉的风度?

哪里有半点像副帮主?唉,你还得好好学一下!”

展玉翅几乎被气炸了肺,指着她道:“你再不说……我可不客气了!”

西方仙子自顾自地道:“其实你见面便问我这个问题,证明你内心还是喜欢我的,也说

明你对我还有信心,知道我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放屁!谁喜欢你?谁对你有信心?”

西方仙子霍地转过身子,声音一变:“你说甚么?”

展玉翅低声道:“我几时喜欢你?我几时对你有信心?谁做保证你再不会滥杀无辜?我

确是有点喜欢你,但也不敢爱上一个杀人不眨眼之女魔头!”

“不错,很多人都把我当作杀人不眨眼之魔头,我也不想解释……”

展玉翅怒极反笑道:“难道你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不成?”

西方仙子正容地道:“我虽然不是菩萨,我亦不否认曾经杀过不少人,但我自信我所杀

之人,都有必杀之理由。”

展玉翅厉声反问:“马氏兄弟及其母亲、妹妹,也有必死之理由吗?”

西方仙子冷冷一声道:“那是一群畜牲,杀了他们我还嫌弄污了我双手!我今夜约你来

此,不是要跟你讨论这件拢
 0   2005-06-15 17:52:5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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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万仙子又喜又失望地道:“看来这一仗你又输了!”

“未必!”展玉翅隔空一拂,只见一阵风把石粉吹上半空地上的石头已不知去向。

西刀仙子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一仗是你得胜,咱们二比二,谁也不占便宜,请再入

林!”她边走边问:“你学的是哪一门内功?”

“武当正宗内功,自然比你们唐古拉山的内功精纯得多!”

西方仙子倏地回头,惊愕万分地问:“你怎知道……唐古拉山?”

“所谓西方圣人是你甚么人?”

“家师!想不到你居然知道那么多。”

“你是个女魔头!你还未告诉我,为何要消灭优悠丐帮?”

“何谓正,何谓邪?何谓圣,何谓魔?你说得清楚,也分辨不出!”西方仙子冷冷地反

问:“谁说我要消灭优悠丐帮?”

“你杀了他那么多人,还诡辩!”

“我只是替他清理门户!马氏兄弟蒸毋奸妹,该不该死?据我们调查所得,此事是其母

主动的!后来被其妹所悉,其母反而令马氏兄弟奸其妹,他那两位妹妹居然亦甘心堕落,狼

狈为奸,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展玉翅先是一怔,继而质问之:“你凭何知道,我如何信你片面之词?”

“这是马超之么妹马珠告诉我们的,如今她正受咱们之保护,你不相信者,可带你去见

她!”

“她又怎会去求你杀她母亲及兄长?”

“马珠受不住良心责备,要自缢,恰巧好友爱琴路过便救下她,最后说出一切,咱们忍

受不了,因此上门执法,杀尽畜牲!”

展玉翅胸膛不断起伏着:“那么优悠丐帮的无锡分舵主鲁直,嘉兴分舵主白向天和雷威,

又犯了甚么死罪?”

“鲁直贪婪,拿帮内的钱去嫖去赌,这些钱是要给叫化子活命,他却拿去挥霍,你说他

该不该死?”

假如属实,鲁直的确该死,是故展玉翅无言以对。又听西方仙子道:“白向天和雷威狼

狈为奸,诱奸少女,花天酒地,同样该死!”

展玉翅总算找到反驳之理由道:“就算他们该死,也应由优悠丐帮开刑堂惩罚,谁要

你……多管闲事!”

西方仙子哈哈大笑:“侠义中人不过是爱管闲事之徒!没有一批心怀正义的人爱管闲事,

这世间将更多罪恶!不将犯大罪那人处死,将有更多的人受苦,我杀他们有何不对?何况骆

长达那人……”

展玉翅急问:“他为人如何?”

“他以前还不错,如今只为自己打算!优悠丐帮刑法颇齐全,但因为帮主经常不在,下

面执法的人自然放松,腐败必生,该死的人不少!”

“按你这样说,你们的确不是要跟优悠丐帮作对?”

“当然不是,否则我为何还要跟你说这许多话!”

“若是如此,你为何不把丐帮弟子犯罪之人与事,通知丐帮,让他们自已执法?”

“你不是说我是女魔头么?女魔头行事又怎会跟你们一样,一板一眼?”

展玉翅听了这话又是一怔,本来已逐渐理清的脉络,又被搞糊涂了。西方仙子却一本正

经地道:“我仍要让人认为我是个女魔头。”

“为甚庆?难道这还有甚么含意?”

“我要保持我的‘身份’,否则那些罪孽深重的人,又怎会听令于我?最低限度,我得

让他们觉得是同路人。”

展玉翅想起一事来道:“对啦,你找天山三狸及岑氏昆仲入关,所为何事?”

西方仙子又踱起步来:“我要让这些罪孽深重的人,有个赎罪的机会。要他们去杀另一

伙该死的人,若他们反被人杀死,也是活该。”

展玉翅恍然大悟道:“天山三狸他们来此,便是为了对付优收丐帮那些该死的人?”

“不错,因此他们的手段难免比较残忍。但我认为这是可以原谅的。”

展玉翅深深吸了一口气,西方仙子这个做法,实在太妙了!以邪制邪!而且她胸襟亦非

常人能及,真是巾帼更胜须眉,展玉翅不禁大感惭愧。半晌方道出一句来:“你今夜所说之

话,句句属实?”

“当然,我可以发誓……”

展玉翅恐增加自己之罪过,哪肯让她发誓?连忙问道:“那你今天约我来此,到底有何

目的?”

西方仙子忽然走了过来,呵气如兰地在展玉翅耳边轻语一阵,只见展玉翅不断点头。

“记着,今日你我之约,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至于你回去之后,如何向骆长达解释,相

信难不倒你。”

展玉翅转头欲言,不料西方仙子居然翩然离开:“你今夜之表现,颇令我失望!唉,你

是还需要磨练磨练!”

展玉翅见她欲行,方提高声音道:“你师父到底是圣人,还是邪魔?”

“是圣人又如何?是邪魔又如何?最重要的是行事无愧于天地。唉!想不到你做了乞丐,

还这么迂腐,你他日能统领乞丐大军么?”

余音未了,西方仙子已不知去向,空林寂寂,展玉翅略一犹疑也施施然走了,他入城之

后,故意到处闲游,而不急于去优园。

忽见顾爱跑了过来:“展……副帮主,你怎地不辞而别?是不是发现敌踪?”

展玉翅淡淡地道:“当时在马家,在下觉得屋顶上似乎有人,是以追了出去,不料那厮

轻功十分了得,地形又熟,在下追了几条街,居然被撇掉,但又不心息……”

顾爱自作聪明地接下去道:“你心有不甘,因此到处找寻,不愿回去,是不是?其实你

第一次到苏州,而苏州小街小巷又多,追失一个人,有甚么大不了的?回去吧,都等着你

哩!”

展玉翅故意赧然一笑,提步跟着她,顾爱边走边问:“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的,高瘦的身材,双腿特长。”

“这种人练轻功是最适合不过的了,”顾爱道:“咱们黄犬堂最有兴趣挑这种人材。”

“贵帮有几位女堂主?”

“只有我一个。”顾爱自豪地道:“副分舵主有两位,女香主倒有十来个,贵帮呢?”

“敝帮人少实力弱,只有一位堂主是女人。”

“那她,一定十分出色了。”

“她叫风七娘,没有你本事,这是事实。”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嘴巴却很会说话,也许要当副帮主必须有这个本领。”顾爱轻

笑一声又道:“你说的不是事实,你几时见过我的本领?”

“你武功比风七娘高,爽快泼辣之中,不失冷静,风七娘处事就不够冷静。”

“你未见过我动手,怎知我武功比她高?”

“她有多少斤两,我一清二楚,你有多少份量,我也看得七七八八,有些事可以从其他

方面看出来。”

“你看你自己武功比咱们帮主如何?”

展玉翅自豪地道:“应该不在贵帮主之下。”

顾爱瞥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人不懂得谦虚,不过我却挺喜欢,如果你不是副帮主,

我倒想认你作弟弟。”

“谢谢,我也很喜欢你,嗯,听说你跟方副总堂主很要好。”

顾爱脸色一变,随即双颊泛上红潮,嗔道:“你甚么事不好做,专打听这种事,是谁告

诉你的?一定是卢远景那小子。”

展玉翅心头一沉,忙道:“不是他,我刚才听城内的叫化子说的。”

“叫化子没事干,整天乱嚼舌根,你连这个也胡信?”

“方副总堂主为人老实,又是帮内的擎天柱,郎才女貌,本是件好事,有甚么不好的?

嗯,对啦,你们在马家找到几具尸体?”

“共三具,就少了一个马超的么妹马珠,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西方妖女手段毒辣,杀

人还要把人衣服脱光,真是缺德,马家母亲牛氏已经四十多岁啦,真是前生做了孽!”

“为何马家的其他两位女儿没被人脱光衣服?”

“对,咱们也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要脱也该脱年轻的。”不管怎样,说到此,顾爱双颊

也不禁泛上红潮,幸亏天黑看不清楚:“以你之见又如何?”

“堂主!”旁边忽然闪出一位叫化子来,一身肮脏,嘴上高声道:“大爷请赏小的一吊

钱,我已三天没吃饭了。”展玉翅取钱给他。

顾爱低声问道:“有甚么事?”

“总舵主请你速回去。”接着他转向展玉翅道:“多谢大爷,老天爷保佑你娶个貌美如

花的老婆。”

那边厢传来一阵阵低哑的胡琴声,展玉翅觉得拉胡琴的有点面熟,仔细一瞧,似乎是今

早在总舵见过他,他还清楚记得他曾在自己身上唾了一口。

顾爱低声道:“那个装搭子是黑豹堂的副堂主柳千斤,咱们快回去吧!”

两人返回总舵,只见聚义厅内灯火通明,优悠丐帮的头目大都在场。顾爱问道:“帮主,

又有情况?”

“没有,咱们不见你俩,恐有意外!”骆长达问道:“副帮主是否发现了敌踪?”

展玉翅把刚才告诉顾爱的诂,再说了一遍。

骆长达又问:“顾堂主,贵堂之弟子既然在城内查不到他们的行踪?也没有到郊外调查,

我就不相信他们会隐身术。”一顿又道:“暴风雨前夕,这几天大家最好不要到处乱跑。”

“咱们吃了好几年安乐饭了,如今有点风吹草动,大家便束手无策……”

展玉翅道:“帮主不必深责他们,西方仙子带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黑道上著名的凶人,

这些人行事完全不讲情理,不能以一般敌人视之。”

龙侣军狠狠地道:“老子就是想不通,他们为何要杀马氏兄弟,还把牛氏……他XX的……

简直是畜牲行迳!”

展玉翅反问:“龙宫主为何不问,他们为何要杀鲁直分舵主、白向天白分舵主?”

“这还有甚么好问的?鲁舵主及白舵主他们被杀,只因西方仙子要霸占咱们的地盘,但

像马氏兄弟这种小脚色,她为何要杀他全家?”

展玉翅又问:“那她为何只杀这两个分舵,其他分舵为何没事?”

“因为她分身乏术,姓展的,你说这些话是甚么意思?难道你知道了甚么内幕?”

“我怎知道?只是心中有所疑而巳,其他分舵的弟兄赶到了否?”

“只来了小部份,今夜没事,大家早点休息吧!”众人纷纷告辞,大厅内只剩下骆长达

和展玉翅两人,骆长达道:“老弟,到我书房坐一下吧!”

展玉翅走到书房,骆长达着人送上一壶热茶,又将门关上方道:“老弟,你看敝帮还堪

入目吧?”

“贵帮一切均在敝帮之上,这个小弟早已说过了。”

“既然如此,老弟肯定肯屈就了。”

展玉翅沉吟道:“且不说贵帮弟兄肯不肯,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小弟对贵帮尚未了解。”

“唔!”骆长达转头望了他一眼道:“老弟想了解些甚么?”

“贵帮的诸头目,例如龙侣军这个人……”

“那人虽然粗鲁,可是武功高强,而且粗中有细,对丐帮忠心耿耿。生活简朴,对帮内

手下如同亲兄弟,怪只怪他不善与人相处,得罪过不少人。”

“他得罪过甚么人?”

“好些人都得罪过,不过他们也知道他之为人,过几天也就冰释了。”

“那徐天从此人又如何?”

“他为人谨慎、沉着、机警,又有威信,颇得弟兄爱戴。”

“那位方副总堂主又如何?”

骆长达道:“他这个人最守本份,是个最佳的管家,帮内之大小事都由他管,一般帮务

也由他处理,最熟悉本帮的,可说是他了。”

展玉翅忍不住再问:“那徐天从这个总堂主是怎当的?”

“老从这人善于外交,总舵与分舵之联络以及和内之大事才由他处理。”

展玉翅再问:“此三人哪位武功最高?”

“各有所长……方安家应该略差一点,徐天从和龙侣军难分胜负……龙的武功路子十分

威猛凶狠,徐的武功却比较老辣也较杂。”

“顾爱堂主、黄书堂主两人之武功又是谁佳?”

骆长达沉吟道:“应是顾堂主稍高一线。”

“贵帮除你之外,是不是以这五个人之武功最高?”

“除非有不知道之卧虎藏龙外,以此五人武功最高。”

“贵帮的弟兄,包括头目都忠于丐帮?都忠于你?”

骆长达脸色微微一变,抬头望着展玉翅,目光利如刀锋:“老弟,你今夜说话有点奇怪,

是不是有甚么发现,而瞒着我?”

展玉翅连忙陪笑道:“没有……没有……小弟只是有点奇怪,方家安为何会跑到你家附

近找你?他真的是巧遇到你行动叫人才赶去的?”

骆长达呆了一呆,展玉翅见他不说话,又自顾说下去:“假如他事先没有一点线索,会

贸贸然出去找你?须知天下何其大也,人海茫茫,两个人走同一条路,任何人都没有把握找

到你,还有,若他没有半点把握,为何不下令弟兄们到处去找你?人多成功机会不是比较高

么?”

骆长达把头伸了过去,几乎贴着展玉翅:“你为何不怀疑黄书?”

“我若要怀疑黄书,倒不如怀疑黄犬堂的顾爱。”

骆长达后背靠在椅背上,眼角微微跳动,半晌方道:“他为何要打探我之去向?这样做

对他有何好处?”

“这个小弟便不敢妄断了。”展玉翅道:“其实小弟也不是怀疑其为人,只是有点奇怪

而已。”

骆长达忽然轻笑一声道:“山道如此秘密,他找不到出入口的,他人进不了,又能拿到

甚么证据?”忽然一顿:“也因此优悠丐帮,更应该早日交给你。”

展玉翅忽然提出一个问题来:“帮主已有多久,没有亲躬帮务?”

骆长达道:“这两、三年我都交给他们去办。”

“他跟顾爱很要好?”

“方安家的妻子病殁三年了,最近跟顾堂主来往颇密,他俩若能成亲,倒是理想的一

对。”

“他俩若成亲,帮内一切将尽在其掌握中,顾堂主人不错,但一个女人爱上一个有野心

的男人之后,还有甚么秘密守得住?”

骆长达双眼一睁,问道:“你凭甚么认为方安家有野心?”

‘小弟只凭直觉,并无证据,希望帮主不要太放在心上,也许你明日开始应该先查一查

账。”

“账若有问题,能证明甚么?”

“这个也要帮主自己多费心,言尽于此,小弟也要休息了,告辞。”展玉翅长身推门而

出,却把骆长达愣在书房内。

展玉翅躺在床上,把刚才所说的话回想了一遍,竟分不出自己做得对不对。

※※※

次日早上,附近分舵的人,果然开始到达,骆长达着方安家好好安排,自己却跑到账房

去,管账的朱老七,年纪已有六十余岁,反应虽然已较慢,但对帮内之账目一清二楚。

“老七,这几天分舵的人不断前来,总舵的存粮够不够?”

“咱们一向存在半个月的粮,但若分舵香主级以上的人,全部赶来之后,大概也够吃八、

九天,属下会禀告副总堂主,请他着人补办。”

“方安家一直管账?”

“那倒没有……因帮内一些繁琐的事都由他负责,吃饭是个大问题,他自然常来查问。”

骆长达双眼瞪着老七:“帮内存钱有多少?”

朱老七拿出账簿看了一下,道:“尚余八千多冈银子……”

“为何这般少,以前都存有万伍两以上,为何少了近半?”

朱老七脸色微微一变,嗫嚅地道:“帮内的开销比以前大了许多,而分舵送上来的,有

的不但没有增多,反而减少了,是以……”

骆长达不待他回答,又提出第二个问题:“此情况由何时开始?”

“已有年多了。”

“你把分舵上缴的账及总舵开支的账给我看看。”

“是是。”朱老七的额头竟然冒出汗珠来,双手发颤地把账簿交出来。

骆长达和颜悦色地道:“我拿回房看看,看后自然还给你,你一如既往地干就是。”

骆长达回书房不久之后,便召徐天从进去,又过了顿饭工夫,徐天从出来之后,把无锡

的龙侣庭唤去。
 0   2005-06-15 17:53:1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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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贵分舵最近的生意不好?”

龙侣庭呆了一呆,喃喃地道:“泥人坊、风筝坊、糕饼店、染坊,四项生意今年比去年

还好,去年比前年亦好,帮主你听信谁胡扯?”

“我没有误信人言,只是从账本上看出来,你们每季上缴的钱比以前少多了,这是甚么

原因?’

龙侣庭叫了起来道:“不会吧,属下记得上缴都超过以前的。”

“是谁送钱到总舵的?”

“夏宁香主,而且我都知道的。夏香主是鲁舵主的小舅子,为人应该可靠……我这就去

问他。”

“慢!”骆长达沉声道:“你派人立即回分舵把账簿带上来。”这时候,他已觉得帮内

的确有问题,一颗心似被火烧般,可恨的是展玉翅一到便似已看出问题,而自己竟如蒙在鼓

中。

他又传嘉兴的岑仲凯,可惜还未抵达。过了一阵,只见龙侣庭匆匆跑了进来道:“帮主,

夏香主被人杀死了!”

“尸体在何处?他是甚么时候抵达总舵的?”

“死在西城区……属下先到,他比较晚,应该尚未进总舵。”

骆长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你如何知道?”

“属下正在找人,忽接讯报,说他伏尸在西城区的一座桥边。”龙侣庭咬牙道:“一定

是西方妖女干的!”

“你且坐下来。”骆长达语气稍缓:“小龙,你把西方仙子杀死鲁直的经过说一说。”

“说起来实在惭愧,鲁舵主是死在如意赌场外面的,第二天分舵内出现飞刀留柬,说是

西方仙子干的,还要咱们离开无锡,否则见一个杀一个。”

骆长达脸色一变:“如此说来,到底凶手是不是西方仙子,根木还不能确定了。”

龙侣庭点了点头。骆长达又问:“鲁直为何会死在如意赌场外面?他去赌钱?”

龙侣庭嗫嚅地道:“这个属下还来不及调查……”

“混帐!”骆长达勃然大怒道:“是不是你也常去赌场赌钱?身为一舵之主,居然知法

犯法,简直岂有此理!”

龙侣庭挺腰道:“帮主可冤枉属下了,我是从来不沾赌跟色的,鲁舵主有没有去赌钱,

属下的确不知道,也许他瞒着属下也未定,帮主也清楚咱两兄弟之为人,我只对练武及训练

手下有兴趣。”

“如今夏宁被杀,证明这中间有问题,他可能不是西方妖女杀的。”

龙侣庭脸色一变,问道:“帮主认为是谁杀的?属下立即把他抓来审问。”

“哼,能让你轻易抓到么?以我猜,鲁直一定是输了钱,因此把上缴的利钱,偷偷扣了

起来,这里面当然还不止他一个人亏空,别人也得到好处。夏宁到总舵,此事便有被揭穿之

可能,是故他们便将之灭口,你懂不懂?”

龙侣庭脸色再一变,半晌才问道:“既然如此,帮主认为谁最有嫌疑?”

“平日谁跟鲁直及夏宁最接近的,谁便值得调查。”

“鲁舵主跟他表弟白枕仙交情最好,也常在一起喝酒。”龙侣庭怒气冲冲地道:“属下

把他抓来问问。”

骆长达忽然冷静下来,道:“不急,抓人也得有证据,下面的人才会口服心服。你暗中

留意就是,同时派人到如意赌坊调查一下。龙侣庭匆匆离开,骆长达又叫他把徐天从唤进来。

徐天从一进来便报告夏宁被杀一事,骆长达挥挥手,道:“本座已知道,你查到凶手

否?”

徐天从低着头,低声道:“属下已派人去调查了,但尚未有消息……不过,相信不用多

久便……”

骆长达截口道:“老徐,你自己有否觉得最近几年疏懒了?或者说丧失了居安思危的精

神?”

“是……属下从今日起,立即改过!”

骆长达在书房踱步:“你的表现,实在令本座失望!我相信本帮如今已被蛀蚀得差不多

了。”

徐天从嗫嚅地问:“咱们给甚么蛀?”

“给安逸、给坏习惯、给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蛀蚀坏了!”

徐天从忽然一挺胸,道:“但帮主你自己何尝不是?以前你跟帮内的弟兄一起打天下,

最近你在帮内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所谓上行下效,是以……”

“你不必说了,本座自有道理!也因此我给你们找一位副帮主来……”

徐天从脱口叫了起来道:“帮主,你说的就是那位展玉翅?但他已是四海丐帮的副帮

主……”

“四海丐帮的副帮主便不能是优悠丐帮的副帮主?”骆长达顿了一顿方续道:“本座有

意将两者合为一,如此也可加强丐帮之实力,而且展玉翅年少有为,朝气勃勃,文武双全,

由他统领两帮,实在是最佳人选。”

徐天从脸色一变,涩声问道:“帮主,你要将本帮拱手让人?”

“不是让,是合作,一切须从长远看。”骆长达沉声道:“你仔细想想,依此发展下去,

本帮会变成怎么模样?鲁直居然到赌坊赌钱,他交上来的账比以前少了许多,你知不知道?”

“账一向是老方管的,是以属下不知道。”

“这说明老方也有问题,他同样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再这样发展下去,

不用两年,优悠丐帮便要垮了!”

徐天从忙道:“帮主,属下向你保证,自今日起,属下一定振作,把持好帮务,优悠丐

帮绝对不会垮!只要老方肯跟属下一起努力,不用半年,一切便可完全恢复。”

骆长达道:“传方安家进来!”徐天从立即跑出去传达。

“帮主,你已拿定了主意?”

“你认为展玉翅不配当副帮主?”

“不是……人家四海丐帮亦未必肯……跟咱们合作。”

骆长达充满信心地道:“一定肯的!而且沙连水也一定会让位给他。”

徐天从吃了一惊道:“帮主,你莫非也想让位给他?”

“不错,但不是现在。他一定会干得比我好,他简直是咱们叫化子的一朵奇葩,本座并

非抬举他,连徐真人亦伤在他剑下。”

徐天从一副难以相信之神情道:“武当叛徒徐真人也伤在其剑下,那他……的武功的确

深不可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你先不要传出去,这次西方仙子来犯,他之表现必定能令帮内弟兄信服。”骆长达道:

“你将来好好扶助他,说不定能统一天下丐帮的人,就是他!”徐天从立即陷入沉思中。

忽然顾爱跑了进来,道:“帮主,不好啦,老方独自去见西方仙子了。”

房内两个人同时变色,异口同声问道:“他为何独自去见她?你为何不拦截?为何不先

来通知一下?”

顾爱双眼泪光欲滴道:“属下也不知道……刚才去找他,才知道他悄悄出去了……后来

我到他房内,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是西方仙子写的……”说着她双手将信捧上。

骆长达立即抽信阅之,方副总堂主,限期已到,请赴约一晤,否则后果自负,西方仙子

白。

“是否有人知道他去何处赴约?”

顾爱道:“没人知道,不过属下已派人去追查了。”

徐天从皱眉道:“此信似乎她曾跟老方通过信了,否则没有写上地点,他去何处?信中

还有限期一语……唉,老方为何不跟我商量一下?他单枪匹马赴杓这不是……自投罗网?”

骆长达道:“老徐,你立即传令到聚英厅。顾堂主,你去请展副帮主。这次无论如何也

得跟西方仙子斗一斗。”

顾爱跟徐天从匆匆离开,骆长达像热锅上之蚂蚁般,急得在书房内直打转。俄顷,大厅

晌起了鼓声。“咚咚咚”,每一记都似敲击在骆长达心上,他正想去聚英厅,却见展玉翅洒

开大步走进来:“帮主有急事?”

骆是达忙把方安家去找西方仙子的事告诉他。展玉翅又道:“那封信可否借在下看看?”

骆长达把信递给他,展玉翅目光一落,见不是西方仙子之笔迹,心头一动,却淡淡地道:

“照此看来,方副总堂主跟西方仙子已曾通过信,说不定还曾来往过。”

骆长达目注展玉翅:“徐天从也这样说。”

“且让小弟来个大胆之假设。夏宁可能是方安家杀的,这封信也是假的,说得明显一点,

这是他故意布下的一个假局!”

骆长达双眼连眨,问道:“副帮主何出此言?所据何理?”

“这两年责帮内的事务都是他管,鲁直亏空公款之事,他焉能不知?他既知之,为何仍

纵容他?这说明方安家很可能从中得到好处。夏宁回总舵,此事必会泄露,是以他才杀人灭

口,最后再布下这假局……”

他话还未说毕,骆长达已经拂袖截口道:“副帮主无凭无据,不可冤枉好人,本座这就

去开会,准备讨伐西方仙子。”

“帮主且慢,我还有话说。”展玉翅急道:“西方仙子神出鬼没,你去哪里找她?一分

开,实力分散,更易为其所乘!”

“本帮自有善法……多谢副帮主关怀!”

这句话已经甚见“生份”,骆长达怒犹未息,自展玉翅身旁走过。

展玉翅又急道:“帮主再听小弟一言再走未迟!”他见骆长达住了脚,便吸了一口气,

道:“请帮主先传令朱老七,目前最快的方法便落在他身上,相信他知道不少真相。不过,

若小弟没有猜错者,他如今不是已被人杀死,便已失踪。”

骆长达冷冷地道:“若他不如你所说又如何?”

“小弟立即离开,若正加小弟所说,又如何?”展玉翅竟然寸步不让。

骆长达微感量外,怔了一怔方冷冷地道:“则本座自会请你上聚英厅。”

展玉翅往椅子上一坐,道:“如此小弟在此等候帮主之好消息。”骆长达一拂袖,大步

而去。

骆长达走后,展玉翅又将那封信看了几遍,更深信那不是西方仙子所写的,因为笔迹相

距太远。从一开始,在森林山庄山顶见到方安家,他便一直怀疑他,他若非有心人,又怎知

骆长达之去处?说不定他早已派人暗中跟踪。

方安家要跟踪骆长达根本不用自己出面,只须请顾爱的手下,暗暗跟踪,如此更加安全。

但方安家这样做,有何目的?为了钱?为了夺位?

展玉翅细思之下,觉得前者可能性比较大。只是一个人若生活无忧,他是否会再冒大险,

去攫夺对生存已无意义的金钱?除非他有其他理由。

若是后者,则方安家若不是魄力胆气不够,便是尚未布置好,否则不会匆匆离开,而且

他除了顾爱之外,在帮内,应尚有党羽。

方安家的情况,到底是不是正如自己所推测的?展玉翅尚未有答案,外面已传来一阵轻

捷的步履声。

进来的是徐天从,他态度神情颇为异样,干巴巴地道:“敝帮主有请展副帮主。”

展玉翅一颗心又急剧地跳动起来,但却装出一副淡然之态,缓缓长身道:“请总堂主带

路。”

聚英厅里已坐了二、三十位优悠丐帮的头目,展玉翅刚至,骆长达便长身迎接:“骆某

请副帮主过来,是有事要请教,适才某家态度不佳,尚请副帮主见谅。”

“不敢当,不知帮主遇到甚么棘手的事?”

骆长达示意徐天从向他报告:“副帮主,朱老七连同一些账本失踪了。”

“失去的账本有多少?”

“嗯,咱们略为查了一下,不见这一年来的账……”

展玉翅截口问道:“一年的账有多少?”

徐天从微微一怔,沉吟了一下方道:“最少有两、三尺厚。”

“那么这些账一定还在贵帮总舵之内,甚至朱老七的人或尸体亦在贵帮内。”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龙侣军问道:“喂,你凭甚么这样说?除非你知道内情。”

展玉翅轻笑一声:“道理很简单,这么多本账簿,能够在短时间内带出去么?除非你们

门口没有守卫。至于朱老七之情况,是否如我所料,待你们搜索之后再说。”

龙侣军道:“假如你猜错了,便如何?”

展玉翅目光一凝,直视龙侣军,说道:“若非骆帮主十分相信你,此刻在下便怀疑你是

其同党!在下只是一个外人,承蒙骆帮主看得起,在下方斗胆协助他理出头绪,如果不幸猜

错,龙堂主是否要杀我以谢贵帮?”

他这一记反击,把优悠丐帮的头目对他之偏见,消除了不少,许多人都暗觉羞惭。龙侣

军一时亦说不出话来,半晌方结结巴巴地道:“在下与你无冤无仇,杀你作甚?”

展玉翅不再说话,只是望着骆长达,骆长达立即下令组织四队人,在总舵内到处搜索,

厅内之头目则仍在。骆长达干咳一声,问道:“不知副帮主对此事,尚有甚么高见?”

“待搜索队回来报告之后再说,不过我却希望帮主下个命令,请徐总堂主到方安家的家

居仔细查一查,搜一搜,包括他之家产。”展玉翅说这话时,目光却一直注意顾爱脸上。

只见顾爱面色十分难看,且神情非常复杂,悲哀、愤怒、伤心、后悔诸情纷呈,大厅内

有点沉闷,展玉翅道:“诸位可以继续商讨。”

骆长达叹一声道:“待黄书他们回来之后再说。”

过了顿饭工夫,只见黄书匆匆跑来报告:“帮主,找到朱老七的尸体了,他在后花园假

山上的那棵树上吊了。”

群豪起了一阵骚动,骆长达问道:“尸体呢?账本找到没有?”

“尸体立即送至。”黄书道:“至于账本尚在搜索。”俄顷,尸体果然送至,只见朱老

七尸体直挺挺的,舌头长长吐出。

展玉翅问道:“朱老七学过武否?”
 0   2005-06-15 17:54:1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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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皆没答,展玉翅再问:“他上吊之地方离地多高?树下是否有垫脚的物件?”

黄书微微一呆:“不见有垫脚物件,他双脚离地约四、五尺高。”

展玉翅轻叹道:“那他上吊并非自愿的,其实是被杀!凶手虽然狡猾,不过他百密一疏,

露出一个极大的破绽,我猜凶手是先封了其麻穴,再将他挂上树,最后才解开穴道。”

龙侣军又问:“那你认为是谁杀他的?”

展玉翅微微一笑:“等徐总堂主来了之后再说。”

又过了一阵,徐天从回来道:“帮主,属下找不到有甚么可疑之事物,包括账本。”

展玉翅也道:“请帮主准许在下带几个人再去搜查一下。”

徐天从不悦地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总堂主千万莫误会,只是在下有不到黄河心不死之性格,且我相信会搜得比你

仔细。”

骆长达道:“好,人随你挑!”

“在下挑三个人,第一位是徐总堂主,第二位是顾堂主,第三位是黄堂主。”

骆长达此时自然同意,当下四人在徐天从指引下,到方安家之居所,他那居所不大,一

卧室、一书房、一小厅,布置十分简朴,不失丐帮之特点。

展玉翅首先问:“方副总堂主在此住了多久?可曾搬过?”

顾爱道:“搬过两次了,但他当上副总堂主之后,便一直住这里。”

“期间骆帮主是否有要让他搬到更好的地方?”

徐天从摇摇头:“丐帮的兄弟,能住这种地方就很不错了。”

虽然共有三间,但一眼望去,给人空空荡荡之感觉,那是因为家具甚少。展玉翅再问。

顾堂主在何处看到西方仙子那封信?”

“在床上。”

展玉翅唔了一声,走到床前,仔细检查每一个地方,徐天从冷冷地道:“在下早已搜遍

了。”

展玉翅只当作没听见,回头对黄书道:“请堂主协助在下一下,看看衣柜是否有暗格。”

顾爱因此事对展玉翅之印象亦大改,冷笑一声道:“账本那么多,暗格能藏得下?”

展玉翅道:“把衣柜搬开,我查查地板。”

徐天从没奈何,走过去帮黄书把衣柜搬开。展玉翅又道:“书房内还有书架,下面也得

查查。”他自己则钻进床底下,以剑柄轻敲红砖。

其实他只是稍为留心一下,便已发现,其中有一块大红砖,四周之黏士已松开,他还以

剑尖将红砖撬开,道:“你们过来看看!”

下面是一个深三尺、宽阔一尺之地洞,正好放了一叠账本。展玉翅问道:“总堂主,朱

老七失去的账本,是不是这些?”

徐天从像被人抽了一鞭般,顾爱更是难受。账本下面则甚么都没有。不过,后来他们又

在书房内的书橱下找到一个地下暗格,里面放的却全是一锭锭的银子。

衣橱下面那个暗格更大,不过也是空空如也,但四个人之心情均十分沉重,顾爱呜咽地

道:“如果他要走,为何不把这些银子带走?”

“跟账本一样,一是来不及,二是大多,不好携带,但只找到这一些已经足够了。”

顾爱道:“你为何不说他是去找西方仙子拚命?”

“因为我见过西方仙子的笔迹,两者相距太大了,教我怎能相信,我只相信……”

黄书截口道:“咱们还是到聚英厅再商量吧!”当下四人返回聚英厅,把搜查的经过告

诉厅内群豪。

龙侣军不由叫了起来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骆长达沉声喝道:“龙堂主休对副帮主无礼!今日大家尚有何话好说?”他目光自众人

脸上扫过,见无人作声方续道:“如今还是请副帮主为大家分析一下。”

“那在下便献丑了,不过须先说明一点,这些都只是展某个人之看法及推测,不一定是

事实。”展玉翅轻叹一声续道:“贵帮近年来已出现了不少忘记帮规及立帮宗旨的人,从分

舵至总舵都有,且银子方面已上下勾结,方安家可能只是其中一串线之线头而已呢!”

“好……副帮主,你认为还有银子问题?”龙侣军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展玉翅摆摆手:“无锡分舵鲁直用帮内的钱去赌场里豪赌,欠了公款,只好想办法孝敬

总舵的人,刚好这两年骆帮主常不在,徐总堂主也松懈了,是以一切便落在方安家手中,此

是理所当然之事!”

柳千斤问道:“分舵公款上缴要通过好几个人,方安家能只手遮天?”

“当然不止他一个人,朱老七是其中一个,夏宁也是一个,还有些甚么人,在下便不知

道了,也许顾堂主多少能知道一点。”

龙侣军道:“顾家妹子,这当儿你可得说话呀!俺是相信你被他所骗,但是……”他话

未说毕,顾爱已痛哭出声,把龙侣军闹得手足无措。

骆长达道:“顾堂主,你平日常跟他在一起,多少应看出点东西来,就算你往日不知其

为人,对他许多事都往好处想,如今既然知道真相,就应该能挖出点东西来。”

他不说犹自可,一说之下,顾爱哭得更大声,掩面而奔。展玉翅便向骆长达打眼色,骆

长达即令黄书跟着她,别让顾堂主自杀。

他目光如刃,在手下们脸上扫过,接道:“时值非常,强敌在外环伺,内患不浅,我帮

正处兴衰存亡之际,因此自此时起,任何人未得本座允许,均不许外出!”他拂袖而起,忽

又道:“你俩先在此处商量,找找看谁跟方安家有关系,稍候本座再来,副帮主请移玉步到

书房喝杯茶。”

展玉翅随他回到书房分头坐下,骆长达又为适才之态度道歉:“副帮主雅量包涵,说起

来实是本座太过无能,至有今日!”

“帮主说哪里的话来,这种事怎怪得了你!”展玉翅暗呼惭愧,若非他已跟西方仙子见

过一面,了解其作风,又怎瞧得出方安家之阴谋?

“贤弟,如今依你看,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先安慰顾爱,她充其量只是个被利用者,若我没有看错,帮内有问题的人,还真不

少!”

骆长达立即唤人传令顾爱过来,却为展玉翅所止:“还是咱们去见她,否则她怎肯说?”

骆长达尴尬地一笑:“愚兄真是气糊涂了,若每有失当之处,请贤弟随时提醒。”当下

两人到顾爱房外,只见黄书在门外苦劝,但顾爱就是不开门。

骆长达用力拍门:“顾堂主,本座来看你,请开门!你一向拿得起放得下,今日为何这

般软弱?那种男人不要也罢,何须伤心!”

房门终于开了,顾爱双眼肿得像胡桃一般,怯生生地站在门后,不断抽啜。骆长达对黄

书道:“黄堂主到我书房等本座。”言毕将门关上。

顾爱霍地在骆长达面前跪下:“帮主,你惩罚属下吧!”

骆长达心头暗喜,却露出一副惊诧之色道:“你有何罪,要本座惩罚?”

“属下无意中替方……死贼做了不少坏事,有损我帮利益……”顾爱未说罢又哭起来。

骆长达一把将她扯了起来:“快坐下来说,顾堂主,我若不相信你,又怎会连会也不开,

便与副教主来看你?本座知道你受骗了。”

展玉翅低声道:“顾堂主放心,帮主非常信任你,在下亦很敬重你。”

顾爱盯了他一眼,狠狠地道:“我也不知一该恨你,还是感激你!”

“当然应该感激他,若不是他,你还不知道被方安家欺骗多久,他若对你真心实意,就

应把一切告诉你。”

“我甚么也不知道,不过他常要我帮他做一些事……”

骆长达问道:“他要你做些甚么事?”

“例如要我派人暗中保护你……但现在看来他只是要了解你之行踪,以利其贪污!”

骆长达狠狠地拍一拍桌子:“果然可恶!还做了些甚么事?”

“利用黄犬堂之方便,替他联络一些分舵的人,以及传递东西。”

“是哪些分舵,哪些人?”

“不少……让我慢慢回忆一下。”

展玉翅道:“总舵这边应该有人跟他有关系,否则又怎能上下瞒得这般死?没有关系的,

我最肯定的有黄书、龙侣军,其他人就难说了!”

顾爱举袖拭去眼泪,一副欲言又止之态,骆长达道:“话无不可对人言,何况本座亲自

来找你,除了副帮主之外,又没有别人。老实说,本座早已有所警觉,否则又怎会把展副教

主拉来,将来他不但是四海丐帮之副帮主,也将是我优悠丐帮之副帮主,你还有甚么担心

的?”

“这个这个……”顅爱十分奇怪,一对眼睛在他俩脸上来回移动:“这是真的?武林中

似乎还没有这种例子……”

“没有先例便不能由我开创?副帮主今日露了这一手,难道帮内还有人不服?”

“属下倒不是这个意思……帮主,你今天似乎恢复了点昔日之魄力,这实是本帮之福。”

骆长达暗叹一声,脸上不动声色道:“是故,你更该助本座整顿整顿。”

“徐天从也得了方安家之好处,还有知堂之义堂主,黑虎堂的柳千斤,嘉兴分舵的白向

天、雷威,与方安家都有勾结。”

骆长达问道:“他到底刮了本帮多少钱?”

展玉翅则问:“方安家要这许多钱,目的何在?他欲自立为王?另起炉灶?”

“他没有说,但我看他确有这个意思,其实他经常离开总舵,不过都是在城内转,朋友

可不少。”

骆长达急又问:“他的朋友,你认识么?”

“不认识,他从来不让我见他外面的朋友,不过有一次有个人来找他,有兄弟认得是城

内的一个小混混,叫做杨森,人不出名,但似乎很吃得开。他匆匆来找方安冢,只说了几句

话,方安家便要随他去了,我问他去哪里,却吃他一顿骂,那是他头一次对我发脾气。”

骆长达冷笑道:“凭他那点微末之技,能另起炉灶,自主立王?”

“属下发觉他平日欢喜伪装,当然那时候属下只道他善于收敛,有涵养,不喜争名夺

利……嗯,依属下推测,他武功应在徐天从他们之上,而不在其下。”

展玉翅接问:“徐天从他们为何何肯拿他的好处?是不是有把柄让他捏着?”

“应该是。”

展玉翅毫不客气,步步进迫:“既然你知道这许多事,为何还会喜欢他?为何还肯替他

做事,为何不进一步了解其用意?”

“当我知道蛛丝马迹,早已……失身给他了……你知道我年纪已不轻……”

骆长达接口问:“为何不进一步了解他之目的及其他?本帮那几个人除了拿他好处之外,

是否已成其心腹或党?”

“这点属下便真的不知道了,帮主可以慢慢调查。”

骆长达长叹一声道:“内患外忧,有时间让本座慢慢调查么?而且牵涉的人这么广泛,

弄个不好,全部造反,那还得了!”

展玉翅在他耳边轻语一阵,只见骆长达愁容舒解,一直点头:“真是旁观者清,一言惊

醒梦中人,那就如你的主意办。顾堂主,你先到我书房等我,千万不要做傻事,本帮日后还

要重用你。”

顾爱道:“属下已经没事了,不必再请黄堂主劝我,帮主如果有事,可派人到此找属下,

属下随传随到。”

“那本座就放心,副帮主,咱们走。”

两人离开之后,骆长达叹惜道:“展兄弟,敝帮如今这个情况,你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能不能两帮合并?”

“此事不是小弟一人能决定的……”

“那好,此事完了,我陪你走一趟合肥,跟沙帮主说清楚。”

说着话,两人已到了聚英厅。厅内群豪本来低声商量的,来回走动的,此刻全都停了下

来。

骆长达拉着展玉翅一直走到中正之虎皮交椅上,两人并排而坐,他干咳一声道:“方安

家的事,本座已了解得差不多,说起来真教人丧气,原来西方仙子所杀之人,都是本帮之叛

徒。”

他目光如同利刃,在每一张脸上扫过。“在座诸位有不少人犯了帮规,如今本座念在你

们对木帮都曾有过贡献,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提高声音:“跟方安家有过勾结或

得到其好处者,请站出来,这是本座给你们一个自新之机会,若不自动认错,便休怪本座要

以帮规来处置了!”

龙侣军问道:“帮主,谁跟方安家有勾结?我最恨这种人了!”

只见徐天从慢慢地自人群中走出来,缓缓跪在骆长达身前。低声地道:“帮主,属下……

错了,我得了方安家的好处……”

龙侣军叫了起来道:“老徐,你还有脸说!”

骆长达挥手止住龙侣军,沉声问道:“你得到方安冢甚么好处?”

“他给过属下几次钱,但其实那些钱都是分舵拿上来的……”

“方安家及其党朋,自然不会无端端送钱给你,他有何条件或要求?”

“他只要求属下给他方便……”

“不会这么简单吧?你是总堂主,为何反会受制于他?有甚么把柄被他捏着?”

徐天从期期艾艾地道:“是……属下被他捏住把柄──跟一个弟兄的老婆有染……让他

知道……”

骆长达冷冷地道:“本座对你实在失望,念你立过不少功劳,望你以后戴罪立功,若敢

再犯,可就不客气了,你先站在一旁。

只见柳千斤也走了上来:“帮主,属下亦拿过他的钱,前后共四次……因为属下赌钱,

欠了赌场不少债……”

“没有那么简单吧?方安家去了哪里?”展玉翅道:“你以为骆帮主会无端端请在下来

此当副帮主么?因为在下从别处了解到不少真相,你跟徐天从不一样,你是他的党朋!你们

暗中把不听话的弟兄杀死,再嫁祸给西方仙子!果然聪明,不过有失厚道……”

龙侣军标前一把扯住柳千斤,骂道:“娘的,我一向把你当作亲兄弟!你却去干这些事,

老子揍死你!”

骆长达道:“柳千斤,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

柳千斤道:“龙堂主,你先放开我,我供出一切……”骆长达忙下令龙侣军放开他。

“其实属下还不算是他之党朋,不过他是有意用我……只是尚有顾忌,他这人做事十分

谨慎,只是利用帮内兄弟,并不会重用咱们。”柳千斤跪在骆长达面前:“帮主,属下知错

了!”

展玉翅道:“你还未供出一切,换而言之,尚未尽你之责任,故意拖延时间,是否还想

包庇他?”

“不是不是,属下不敢!他那些党朋大部分在本域,据我所知,他准备另起炉灶,但不

是丐帮,听说背后还有武林大人物支持他……”

骆长达急问:“甚么大人物支持他?”

“这个属下便不知道了,因为他不肯说。但他有一个党朋叫杨森,似是专责替他联络,

此人所知必多……”
 0   2005-06-15 17:54:2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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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玉翅急问:“杨森住在何处,你可知道?”

柳千斤道:“知道,属下去过他家两次,在西瓜巷里……”

骆长达喝道:“你在他家还见过甚么人?”

展玉翅忙道:“帮主,这个慢慢再问,先派人去西瓜巷找杨森才是正理,只恐去迟了抓

不到舌头。”

骆长达道:“有理,谁去?”

“在下愿带队,徐总堂主,其他人手由你安排,要精锐的,不必人多,第二队人马则由

黄书率领,安排在四周,龙堂主负责总舵安全,别中了人家调虎离山计!”

当下徐天从很快便点齐了人马,拉着柳千斤,火速赶去西瓜巷。西爪巷离优园还有一段

路,路上行人见状都有点侧目,但时间紧迫,顾不得那许多,一口气奔到杨森家。

柳千斤用力拍门道:“小森子,是我,快开门!”

他拍了好几遍,里面却没有反应,展玉翅便问:“他一个人住这里么?”

“还有他姘头。”

“没有爹娘吗?”

“不住在一起!”柳千斤刚说完,展玉翅已举起一腿把门板踢翻,连屋子都晃动了一下,

柳千斤暗暗吃惊,心神未定,已让展玉翅提着进去,后面的人亦一拥而上。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东西没有搬,人影却没一个。展玉翅回头道:“总堂主,把弟兄们

分散,在附近查一查杨森的底细,小心他们躲在附近民居。”

其他人都离开了,徐天从只留下一个叫癞痢头的小伙子,供他使唤。展玉翅便放了柳千

斤,“副堂主,这是你立功的机会,此处有可能是方安家之巢穴,他们会立即疏散么?除非

附近还有其他巢穴。”

柳千斤抓抓头皮,结结巴巴地道:“副帮主的意用,属下还不明白。”

“我估计他们有地窖或地下道之类的设备,你知道么?”

柳千斤诚恳地道:“承蒙帮主原谅,我哪还敢隐瞒,属下真的不知道。”

“那好,咱们三人分头搜一搜,用兵器敲地板,或者有意料不到之收获。”

当下三人分开搜索,展玉翅却悄悄溜出去,见到一名优悠丐帮的弟兄,便着他悄悄请徐

天从带几名好手埋伏在四周,然后他再进去,先搜查杨森之住房。

可是三个人费了不少力气,都找不到暗道。最后展玉翅见客厅有个大橱柜,上面放了几

盆盆栽,显得十分突出。一个小混混,会有这般雅致?

他双掌运劲,几记力拍,把橱柜击碎,再用掌风将木片扫开,然后以剑柄敲地。他有心

卖弄,果然收了效,使躲在暗处的徐天从大吃一惊:“怎地这小子功力这般深厚?看来不在

帮主之下,就算他在娘胎里就开始修练,也不该……除非有了奇遇!”

“有了,柳千斤过来,就在这里,把砖头撬开。”

癞痢头首先奔过来,与柳千斤把碎砖撬起,想不到下面竟是一大块石板,却撬之不动。

“哼,他们把通道封死,出口必定是在附近另一栋民居内,那里说不定就是杨森父母住

的地方。”

徐天从在屋外听见,便令手下去调查。癞痢头再撬开附近几块红砖,露出泥土来,这已

足以说明,下面必有地道。

震出泥土使好弄了,柳千斤十分宝气力,取了锄头,用力挖掘,使青石板有一半露出地

面,展玉翅有心卖弄道:“行了,让我来!”他双手抓住首尾两端之石边,默运玄功,先动

弹几下,然后用力一提,青石板离地而起,露出下面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柳千斤到灶房拿了一根干柴,点了火往下一探,地洞深有丈余,黑漆漆的看不到边际。

他为了赎罪,二话不说便跃了下去。

展玉翅对癞痢头道:“你守在这里!”他随后轻轻跃下去。

柳千斤举着火把走在前,地道十分平坦,而且有点潮湿,拐了个弯后,便到尽头了,抬

头望去,上面横着两条石板,两边以石片固定着。展玉翅想了一下,道:“还有一个出口。”

柳千斤讶然问道:“副帮主如何知道?”

展玉翅冷哼一声道:“这边出口跟刚才那个入口,青石板都封得死死的,那封石的人如

何出去?”

柳千斤轻叹一声道:“副帮主果然不同凡晌,属下实在难及万一,那咱们找另外一个出

口吧!”

展玉翅微微一笑道:“不,由这里上,另一个地方若没有封口,证明上面没有‘东西’,

重要的是这两点,小心,退开一点!”展玉翅言毕,用力把架石板的石片扯出来。

“蓬!蓬!”两块青石板先后跌落地道里,尘埃落定,上面还有红砖封顶。

展玉翅暗暗跺足。“适才太鲁莽了,这两声闷晌,上面的人一定听得到,先不要动!”

他把柳千斤拉后几步,低声道:“你上去通知徐天从,准备里应外合杀进去,然后你再下

来。”

柳千斤不敢吭一声,转身便跑了。展玉翅把那几块石片放在怀内,运功凝神静听。此时,

他内力之深,已到了落叶之声也能听到之地步,是故进入忘我境界后,便听到上面有步履声,

估计对方都站在洞口等候他上去。

展玉翅直等到柳千斤下来以后才问他:“老徐他们行动了么?”柳千斤点点头,展玉翅

又道:“你先抓几块石头在手,准备出击。”

展玉翅默运玄功,左掌一招,一股罡风凛然而生,撞在红砖墙上,“哗”的一声,两块

红砖往上飞起,上面立即传来一道紧呼。

展玉翅右掌随之击出,另两块红砖亦随之飞掉,展玉翅人随之跃了上去。

明知敌人在上面等候,他仍纵身跃上去,证明是艺高人胆大。他人“穿地”而出,尚在

半空,右手已把长剑抽出来,左手捏了一块石片,举目一扫,见一条汉子抱刀跃上,他长剑

突然在刀上用力一敲,借力翻开,左手石片脱手飞出,正中另一个大汉的胸膛,只打得他哇

哇痛叫。

双脚落地,反向人群中迎去,喝道:“方安家在何处?快叫他出来!”同时发出长啸,

召徐天从他们。

他剑出如风,把七、八个大汉出招惹上来,慢慢退开。柳千斤亦同时跃了上来,他先把

石片抛出,再挥棒加入战圈。

展玉翅问道:“老柳,你看清楚,杨森在此么?”

柳千斤道:“就是你背后靠柱子站着的那个矮汉。”展玉翅轻啸一声,返身向他迫去。

杨森大概武功不高,急忙往内堂跑去,展玉翅左手再摸出一块石片,向他抛去。“卜”

的一声,石片正中其右小腿,他人亦随之跌倒地上。

与此同时,徐天从等人亦已赶至,展玉翅忙道:“老徐,把地上那个杨森抓住,提防方

安家尚在屋子内,他会乘乱溜掉。”

徐天从道:“溜不掉的,黄书那批人早已把四周围住!”他把杨森交给一位手下,着他

先将杨森送回总舵,然后柚刀杀进重围。

柳千斤为了将功赎罪,悍不畏死,反而让他先得了手,砍断一条大汉的大腿,然而他自

已亦受了轻伤,徐天从跟他一样卖力。

展玉翅压力减轻之后,威力大盛,亦随手杀了一人,道:“你们看来不是方安家之实力,

方安家去何处?你们不吭声,少爷便不客气了!”

那几个汉子的形势已十分危急,仍无人吭声,展玉翅反而断定方安家便在内堂。当下加

紧施为,逐一收拾了那些大汉。

柳千斤回身欲杀进内堂,却让展玉翅喝住:“别鲁莽!他如今已如煮熟的鸭子,飞不上

天的,你们先留在这里。”他翻上屋顶,举目而望,发现这屋不大,厅后估计有四、五间卧

室,假如方安冢或其他党羽都在里面,断无可能不知道优悠丐帮已杀上门之理。

那么他在等候甚么?最大可能是里面有机关埋伏,他欲以通待劳。

展玉翅把黄书召来,着他办两件事,一是准备四块大石头,二是准备一些易燃品,以便

应用。黄书下令之后,又派人回总舵报讯。

双方便这样坚持着。过了两顿饭工夫,只见龙侣军带了二十多个精壮弟子奔杀过来,展

玉翅跃下地问道:“龙堂主怎地轻易离开总舵?”

“咱们问了杨森,他说方安家和几个高手尚在屋内,里面有机关,因此帮主派在下来

援。”

黄书道:“副帮主想出一条妙计来,管教他那些机关白搭!”

龙侣军急问:“是甚么妙计?”

“打破屋顶,用火攻,不怕不把他们迫出来。”

龙侣军拍掌道:“妙计,火种准备好了么?”说着话,黄书那批人已把应用的物品带来

了,展玉翅先把易燃物搬上屋顶,又把几个轻功较好的弟子叫上去。

“你们守在下面,估计对方会破窗而出!”展玉翅言毕,扛起一块大石跃了上去,用力

砸在屋顶上。

“哗啦啦”一阵声晌,屋顶已破了一个大洞。丐帮弟子把棉花醮油点了火,立即往洞里

抛下去。展玉翅又扛起第二块石头砸开第二个洞,丐帮弟于依法施为。

大概火种烧及房内之物件,未几一股浓烟自屋顶冒上来,当展玉翅砸了四个洞之后,下

面已晌起一阵打门声,证明已有人被火迫出来了。

又闻黄书叫了起来:“方安家在此!”展玉翅立即又跃下地去。果然,方安家一柄长剑,

迫得黄书左支右绌,旁边丐帮弟子一上前,便被刺倒。

展玉翅抽出长剑,一剑格开两人,一翻腕,长剑留下一片剑网将方安家牵住:“副总堂

主好功夫!”

黄书喘了几口气,道:“方安家,你碰到展副帮主算是倒霉到家了。”

方安家双眼似欲喷出火来,狠狠地道:“姓展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彼此河水不犯井水,何必来趟浑水!”

展玉翅故意道:“只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多管闲事,你若不是要造骆长达的反,我也不

会多管闲事。”

方安家冷冷地道:“方某若要造他的反,说不定优悠丐帮已经垮了,男人大丈夫,岂能

长年累月屈居人下?方某只是想另起炉灶而已,有何不对?又碍了你甚么事?”

展玉翅道:“你要另起炉灶,大可以直接跟骆长远说清楚,他不可能不放你走!”

方安家不吭声,展玉翅又道:“我也了解你为河不做个明白人,因为你开寨立帮的经费,

得由优悠丐帮那里取得,在下有没有说错?”

方安家道:“我为优悠丐帮出生入死,流了不少血汗,拿他一点钱,也不过份!”

“问题不是这么简单,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十分明白,如果不过份,你又何不向骆长达提

出来?”展玉翅冷笑道:“正因为你也认为太过份,是以你才会将反对你的人,暗中杀掉,

再嫁祸给西方仙子。”

方安家脸色一沉,怒道:“谁要阻碍我,谁得死!我为了要另起炉灶,已准备了五、六

年,足足五六年!这五、六年只为自已,也为优悠丐帮做了不少事,总算对得起骆长达以及

帮内之弟兄!”

“你是陆英之党朋?”

“哼,我若是陆英之党朋,又怎会在陆英事件之后,反而晋升一级?陆英胆大心粗,他

怎能跟我比?”

“我真佩服你,隐伏了这许多年,其实你根本不必这样做,要弄点钱开帮还不容易。”

“你还年轻,难道武功高的人都可以立帮?错了,以前已有许多人失败过,等于有本钱

的人做生意未必会发达一样。世上有许多没有钱的人,最后反而发了达!要统率几千个人马,

可是件大学问,我加入优悠丐帮,便是为了学习如何掌管一个帮会!我破坏帮规、上下勾结、

行贿,其实也有作用。”

他这番话,大出展玉翅意料,这些道理他以前都未想过,是以又问:“请问这有何作

用?”

“了解帮中头目为何会受贿,日后我便可以想出堵截漏洞的办法来!我杀朱老七是迫不

得已的,因为他知道得太多,我知道我的事一暴露,优悠丐帮便不会放过我,因此很多事尚

不能公开,否则便会胎死腹中,但若非你出现,骆长达根本不知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但在下仍不以为然!若我是你,必然跟骆长达开诚布公明

说。”

方安家忽然大笑起来道:“你到底还年轻,江湖事懂得不多,就算骆长达肯,其他人也

未必肯,何况此例一开,其他人都学我,不用多久,优悠丐帮便会散了,我教你一个道理,

既为帮主,必要下属绝对忠诚。”

“你的确是个人材,人又聪明,在下真的很佩服,不过可惜呀可惜!”

方安家问道:“可惜甚么?”

“可惜你最后还是要失败。”

“你要甚么条件,但请开口,只要今天放我一条生路,其他的甚么都好商量。”

展玉翅吸了一口气,道:“本来我想放你的,如今听了你的话之后,决定将你交给骆长

达!”

方安家怒极反笑道:“你有把握生擒我?”

“除非你要自杀,不然有八、九成把握。”

“口说无凭,你敢发个毒誓,假如你不能生擒我,是否便放我一条生路?”

“好,一百招内,我必能生擒你,未满百招,你不许自杀。百招一满,我若未能得手,

便放你走。”

“好,一言为定!”

两人各自发了毒誓之后,便尽展平生所学争取胜利,斗了二、三十招,方安家占不到一

丝便宜,心中便忖道:“我何须跟他抢攻,只要守住一百招,便是胜利。”

却不知展玉翅之剑法与人不同,不管你采取守势还是攻势,总是以敌招制敌,又斗了十

来招,方安家忽觉压力比刚才更重,形势更危,心头十分震惊,不由生了溜掉之念头。

展玉翅有心示威,哪容他逃跑?何况他自订一百招,已经给足了方安家面子。

眨眼间,双方已交换了几十余招,方安家形势越急,突然改变打法,疯狂进攻,以攻为

退。如此一来,更中展玉翅下怀,他故意先防守,引对方更加肆无忌惮。

方安家一刀紧过一刀,一记“铁练锁江”,力劈展玉翅腰间,展玉翅伸剑来架,突见他

手腕一沉,刺向展玉翅右腿,这一招不溜不妙,因为“铁练锁江”使来力沉势猛,完全不像

虚招,只一招“老牛种地”便可收效。

不料展玉翅更快,长剑并不下垂挡招,而是振腕刺出,“飕”的一声,接着又是“呛郎”

一声响!当刀尖离展玉翅右腿二寸时,展玉翅的剑尖已刺在方安家腕脉上,钢刀立即落地。

方安家反应亦快,立即往后跳开,但展玉翅比他更快,双手抱剑上身暴长,下身不动,

剑尖刺在其腰间麻穴上,方安家登时不能动弹。

剑尖刺穴这等上来功夫,莫说方安家,龙侣军等亦未曾见过,就是骆长达亦闻而缘悭一

面。展玉翅亦是头一遭大胆试验,不料一试成功。

方安家长叹道:“方某败在你剑下,夫复何求,要杀要剁,悉从尊便!”

展玉翅恐力道不足,又上前以指连封其六个穴道,然后呼人来看守,最后跑去找寻对手。

此时,屋顶上之丐帮弟子,见里面的人已全被迫跳出来,又下屋运水扑火,四周均有烟硝味,

呛人以鼻。

被方安冢请来的几位高手,武功都不低,也幸亏有龙侣军来援,否则可能还要被其突围。

展玉翅又制住了两个敌人,解除了其他人之威胁,剩下与黄书、徐天从及龙侣军捉对厮

杀之主敌。展玉翅大声喝道:“方安家及另外两位贵友,均已落在我手中,三位还要负伤抵

抗么?”

那三人仍缠身苦斗,展玉翅一怒之下,着黄书让开,他再度下场。三十招过后,又将那

人刺倒,剩下那几个汉子见大势已去,只好弃械投降。

优悠丐帮大获全胜,遂凯旋而归,侍返回总舵,天方蒙蒙亮。骆长达见到方安家,便怒

不可遏,将他大骂一顿。方安家淡淡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骆长达,今日我落在你

手中,但求速死,不必辱骂!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

他话未说毕,骆长达已怒道:“来人,传下去给本座帮规伺候!”

展玉翅忙道:“且慢,帮主,小弟有一言相劝,可否先将其囚禁起来再慢慢处理?”今

日全靠展玉翅方能清除内奸,骆长远不能不给他面子,只好改令收禁于牢。

这一料理,龙侣军等人便忍不住说起展玉翅之高超剑术来,言者眉飞色舞,听者半信半

疑,但大敌被捕为事责,总得相信,展玉翅则道:“帮主可否到书房说几句话?”

骆长达自无反对之理,两人到了书房,分头坐下,展玉翅乃将方安家所述,仔细说了一

遍,骆长达沉吟道:“副帮主要本座放他一条生路?”

“小弟只是把其所述相告,你可慢慢审问,若他作恶不多,不妨斟酌处理,但又不能不

办!至于其党朋,小弟建议软禁几天便放其离开,免多惹仇恨。”
 0   2005-06-15 17:54:4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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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安家之党朋,若非大奸大恶之辈,倒可放他们走。但他身为副总堂主,却不能不细

心推敲利弊,得本座与其他人商量之后再说。”骆长达长身道:“副帮主累了一夜,请先回

房休息一下再说。”

展玉翅知机,料他跟心腹商议,而其中可能牵涉到一些帮内之秘密,此刻不便让他知道,

是以告辞回房。

他躺在床上,精神兴奋,哪里睡得着。今日能拉出方安家来,全靠西方仙子给的一些资

料,否则他说话怎敢那般肯定?

一想至此,西方仙子的倩影又袭上心头,不禁又暗问一句:“她到底是正,还是邪?”

若照她所说,表面上她行事作风虽然有些邪味,但实际上十分正派,比许多自命白道的人还

正派。

只是她又要维持邪魔会主之身份,又要行正派之行,若有一天让下面那些邪魔知道,又

岂会放过她?

至此,他恨不得立即找到她,将自己之顾虑告诉她,她会接受自己之好意么?

以前他不敢承认自己爱上她,乃因她是女魔头,如今既知一切,当然再无顾忌。可是表

面上尚不能让人知道内心秘密。

就算她有甚么危险,自己在公在私都应该帮助她。想起以剑刺穴,一举擒下方安家,他

信心大增,不期然又想起白袍客来,若无他,自己焉有今天?每次想到他,展玉翅都深觉遗

憾,自己在其身上得益良多,终生受用不尽,居然连他之姓名都不知道。

忽然他坐起身,盘膝运起功来。骆长达赠送的治伤药的确神效,胸膛之剑伤已痊愈。俄

顷,只见他头顶上冒起一股白烟,白烟越来越多,亦越来越广,把他紧紧裹住。此时,他功

力之深,已跻身在宇内十名之内。

正午时分,黄书亲自跑来邀请:“副帮主,帮主有请。”

展玉翅长身便欲随他而去,黄书却不好意思地道:“副帮主请换套干净的衣服及梳好头

再去未迟!”

一夜激战,汗流浃背,展玉翅被他提醒,尴尬一刻,当下先梳洗一番,然后换好衣服方

随他去。

展玉翅只道优悠丐帮因得大获全胜,而设下盛大的庆功宴,但一进聚英厅,却不是那回

事,只见听内丐帮群英荟集,人人神情均十分严肃,但见到展玉翅一到,不是面露笑容,便

是露出恭恭敬敬之色。

人群分两边而立,空出中间一条宽敞的路来,展玉翅自外而入,接受两边之注目礼,心

情有点异样。

只听黄书高声呼道:“帮主,副帮主已带至!”

骆长达兴奋地道:“典礼开始!”黄书复述一次,这四个字便一直往外传,展玉翅心头

刚一动,外面已传来一阵鞭炮声,大厅外锣鼓打起来,还有人在唱莲花落。

展玉翅正想说话,骆长达已挥手止住他,然后长身高声道:“本帮副帮主之职,已悬空

了几载,乃因一直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今日咱们终于找到了,而且上下均能接受及拥

戴,他光大本帮之日可期……”

聚英厅里骤然晌起一阵热列的掌双,骆长达挥挥手,续道:“相信大家均已知道他是谁,

他便是日来为木帮立了大功之展玉翅副帮主!”

大厅又爆起一阵震耳的掌声,只见龙侣军及黄书,不由分说,将他拉至骆长达旁边那张

虎皮交椅,再把他按坐其上,随即龙侣军迎面给他一口唾涎。

黄书也随后给他吐一口,其他人要上来,骆长达喝道:“你们怎地忘了规矩?”他回头

也飞出一口,正中展玉翅之额头,接着其他人才一拥而上,往他身上直吐。

展玉翅已惴惴不安,像石像默默接受,闹了顿饭工夫方停下来,骆长达道:“请副帮主

鼓励鼓励!”

展玉翅呆呆的站了起来,头脸、刚换的衣服上挂满了唾沫,骆长达心中暗喜:“看来他

是本帮自立帮以来,最受尊敬及欢迎的人了!”心里不禁又泛上几丝酸味。

“诸位弟兄……本座不知该说些甚么……谁都知道我早已是四海丐帮之副帮主,优悠丐

帮本是同宗,若是有难,本该互相照应……”

他话未说毕,徐天从已叫了起来道:“优悠四海丐帮本就是一家。副帮主,这种话且不

要说他,说些别的吧!”

展玉翅笑一声道:“承蒙弟兄们之厚爱,本座唯有尽力为木帮做点事了!”厅内再度响

起一阵掌声。

龙侣军道:“副帮主说得太客气了,不知有甚么计划或好办法,领导咱们对付西方仙

子?”

展玉翅道:“目前本座尚未有计划,只能先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俺之策了!龙堂主,

本座并非客气,因身兼两帮之职,只恐力有不逮,将来若所作所为,未能尽人如意者,尚请

弟兄们原谅!”

黑豹堂另一名副堂主蒋亮祖则道:“副帮主可不可介绍一下,如何识穿方安家之阴谋?”

“这个不宜自我吹嘘,且有点误打误撞,幸好没有冤枉好人。”

骆长达见差不多了,便开腔道:“今日到此为止,反正日后机会多得是,将来再慢慢请

教副帮主未迟。如今请退出厅外,以便开席!”

群豪纷纷出厅,黄书则低声对展玉翅道:“副帮主先回房更衣洗澡,稍候再来!”

展玉翅浑身唾沫,心头极不舒服,恨不得他有此一话,是故立即告辞回房,房内已放了

一大盒澡水,床上月放了一套用净的衣服。

展玉翅匆匆洗涤干净,又匆匆回聚英厅,只见群豪都已入席,只剩首席一个空位,他乃

坐到那里去。

骆长达心情似乎极好,席间不断劝酒。这一顿饭菜虽极为普通,但人人心情舒畅,是以

菜酒全部扫光,许多人均喝得酩酊大醉,骆长达恐闹出事来,遂宣布散席,着喝醉者回房休

息。

大厅里的人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头领。黄书道:“帮主,顾堂主不出来喝酒,要否派

人去安慰她一下?”

骆长达沉吟道:“虽然她为方安家做了不少事,幸亏没有造成大影响,也念她被蒙骗,

因此准她戴罪立功,总堂主你代我去安慰她一下,希望她振作起来,再为本帮弟兄做点事。”

龙侣军道:“叫她不要伤心,西方仙子那女妖魔尚在苏州,让她多杀几个敌人,心情自

然会好。”

徐天从走后,骆长达叹了一口气,道:“徐天从亦犯了帮规,而且绝不应该,虽然他已

把吞下去的公款吐了出来,但总不能像没事人般!”

龙侣军愤愤不平地道:“不错,尤其不应该跟帮内弟兄之妻子勾搭,简直岂有此理!”

骆长达道:“本座问过了,那女人跟他的确相爱,主要是她丈夫待她不好,常加打骂,

唉,清官难审家庭事,当真至理名言!”

龙侣军道:“他是否答应跟那女人断绝来往?”骆长达摇摇头,龙侣军又叫了起来:

“这如何使得,这不是叫弟兄长期当乌龟?”

“老徐说,若断绝他跟她来往,他俩宁愿自杀!那女人多番下堂求去,只是她丈夫不

许……”

“不行不行,老徐一定要处罚,否则如何服众?”

骆长达自己有好几位老婆,人又风流,深明情爱之为物,当不如龙侣军那么鲁莽,是以

一直摇头,半晌方抬头问展玉翅:“副帮主是否有良策?”

“本座建议降他一级为副总堂主,反正方安家原职已空悬,上面又没有新任之总堂主,

他这个副的跟正的还是一样,但法理上咱们已处置了他……”

龙侣军抢着道:“这个俺不反对,但他勾引良家妇女这个罪名可不轻!”

展玉翅道:“男女相悦,不能说谁勾引谁,情理上这的确甚难处理,也许请顾堂主去劝

劝她丈夫,让她下堂求去,日后再让老徐娶她,则便最理想了。”

黄书反问:“假如她丈夫答应日后不再打骂她,甚至比一般男人还爱惜他妻子,则咱们

又如何处理?”

展玉翅苦笑道:“若如此,则本座亦想不出个好办法来了。老徐是个人材,假如他真肯

为本帮做事,实是本帮弟兄之福。”

龙侣军反问:“若俺学他那般,你惩不惩罚我?看来一定要严办了,因为某家不是人

材!”

“龙堂主说哪里的话来?你武艺高超,对本帮又忠心赤胆,本帮日后倚仗你之处更多,

何止是人材?”

龙侣军心头一喜,问道:“这样说来,俺也可以去风流一下了!”

骆长远沉下脸道:“明知故犯,不可饶恕!大敌当前,宜充分调动帮内弟兄,同仇敌

忾!”

展玉翅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整顿内部,其他的事都是次要,假如上下拧成一股绳子,

再重的担子也挑得起。上下一条心,西方仙子也不敢欺侮咱们。”

龙侣军想了一下,道:“俺的脑袋不如你好使,只要是对的,俺便听你的命令,反正谁

要破坏本帮,谁敢欺侮我丐帮兄弟,俺便跟他拚到底!”

展玉翅道:“不管是甚么帮会,都得讲究实力,希望龙堂主,选拔一些精壮的弟兄,勤

加训练。”

黄书道:“想替天下穷苦人及可怜人做点事的侠客应不少,其实咱们可打开大门,欢迎

他们加入本帮,当护法也好,当个闲职也好,万一遇到强敌,便用得着了。”

“有理有理!”骆长达大喜:“黄堂主这个建议极好,本座要考虑考虑。”

展玉翅接道:“武林中有个最值得重用的人,便是卢多财,他若肯作本帮之护法,犹多

了一根巨大的栋梁。”

骆长远面有难色地道:“听说此人自视甚高,脾气又怪,只怕他不肯屈就。”

“卢远景是其侄儿,也许请他当说客,能够请得到他,总要试一试。”

骆长达点了点头,顿了一顿又道:“内患已除,外忧末解,西方仙子之行动,咱们一无

所知,而咱们之情况,她似乎了如指掌,这一战当真艰巨之至,副帮主有何良方?”

语音刚落,突见一个丐帮弟子手持一封信大步跑进来:“帮主,西方仙子派人送信来。”

骆长达心头一跳,伸手欲接,却让黄书喝住:“帮主,小心信上有毒!”

“不妨!”展玉翅伸手将信接过去:“以她之脾性及目前之实力,根本不必使用这种手

段而自堕身份。”说着把信封拆开,取信而出。

“恭喜骆帮主不但除却内奸,还得到一位好助手,因何本仙要恭喜你?因为贵帮内奸杀

人,都把账记到我头上来,今日还我清白,岂能不谢?马超兄弟蒸母奸妹,连本仙都看不过

眼,遑论贵帮一向自命正义,是故代劳清理了,顺代向展玉翅副帮主祝贺。西方仙子,本

日。”

展玉翅匆匆看了一眼,将信递与开长达:“帮主说得不错,她对咱们之一切均了如指

掌!”

骆长达看后,又将这递给龙侣军及黄书看。龙侣军看后骂道:“这妖女杀了人再安上罪

名,这叫做死无对证,打死俺,俺也不信!”

骆长达问那弟子:“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由一名小兄弟送来的,他不识字,说宥一名汉子着他送一封信回总她给徐总堂主,他

便拿来了,属下略懂几个字,看出收信人是帮主你。”

骆长达挥挥手,着他下去,不料另一位弟子又拿着信跑来,道:“帮主,西方仙子又派

人送信来!”

这次骆长达亲自拆信开之。“估计帮主不会相信本仙之所言,一定认为马超是好兄弟,

为此,本仙特地把马超之么妹马珠送回她家,帮主若不信可派人去问问她!又及鲁直、白向

天和雷威则是本仙下令杀的!他们都有必死之道。本仙迟早要跟贵帮算算账,但今日因另有

急事,暂且放过你们半年,以后可就未必有这般好运气了!再告诉贵帮展副帮主,本仙风闻

他武艺高超,甚欲与他比试一下,希望他不会令我失望,知名不具。”

骆长达看后嘘了一口气,把信转给展玉翅。展玉翅看后,心里又喜又失望,喜的是不必

夹在优悠丐帮及西方仙子中间,失望的是错过今番,不知何时方能再见到她。

当下龙侣军及黄书亦先后看过,立即派人去马超家找马珠对证。

展玉翅干咳一声,道:“若她所说是事责,则咱们倒是错怪她了!”

龙侣军道:“不可轻信妖女之言,还须戒备,以免中其奸计。”

四人又商量了一些帮内人事之安排,才各自回房休息。黄昏前,派去马家调查的人回来,

证责西方仙子所述属实,因马珠均亲口证实。她回来是为了安葬家人,一俟事毕便遁入空门

为尼。

晚饭时,骆长达派人来请展玉翅:“副帮主,帮主请你立即到内厅,他有极其重要的事,

要与副帮主商议!”展玉翅不知就里,暗吃一惊,连忙赶去。

展玉翅到达内厅时,见八仙桌已坐了骆长达、徐天从、黄书、龙侣军、顾爱、蒋亮祖和

顾爱之副手宋金书七个人,等候他一个,他行了一礼,便在骆长达旁边那个空位坐下。

内厅人虽不少,却无人作声,只默默地吃着饭,弄得展玉翅惊诧不已,未知发生了甚么。

酒过三巡,骆长达方道:“今日请诸位在此吃饭,除了确定一些空职位之新人选外,最

重要的是一件事……本座相信展副帮主不会在此太久,趁他在时,跟他商议一下,比较妥

当。”

说至此,他又拿眼扫了在座诸人一下,龙侣军忍不住道:“帮主,你有甚么大事快说出

来,俺急死了!”

“你这脾气还是不能改!”骆长达道:“本座有意将本帮跟四海丐帮合并为一,诸位有

甚么看法?”

这句话就像在热油锅中洒下一把冷水般,“哗啦”一声闹开了。骆长达忙又解释:“当

然此乃大事,就算四海丐帮答应,也非一年半载能够解决之事。”

龙侣军道:“不是俺看不起四海丐帮,而是咱们犯甚么要跟他们合并?”

徐天从道:“两帮合一,实力增强,有利无害……”

龙侣军道:“俺不要听你的,俺只想听帮主解释。若两帮合一,由谁当帮主?若由沙连

水当,俺便退帮!”

顾爱转头问道:“副帮主自己意思如何?”

展玉翅道:“困难很大,主要是内部问题。嗯,本座想先听大家之意思!也许先让大家

考虑一下,咱们先安排新头领人选吧!”

这又是一个重要问题,是以众人逐渐安静下来,骆长达先宣布将徐天从降职为副总堂主,

徐天从满口应允,并再三表示惭愧及感恩,最后道:“本帮帮务繁重,帮主又常不在,副帮

主料亦不能长守于此,因此属下提议,增选一名副总堂主,甚至是总堂主,由属下辅助他亦

可。”

骆长达反问:“你认为由谁担任比较合适?”

“属下不敢提。”

展玉翅道:“本座提议,方安家之职,由黄书补任,原因有二:一是他长期在总舵,熟

悉帮务;二是他行事小心谨慎,冷静稳重,最宜此职。”

黄书忙道:“属下平平庸庸,当堂主尚勉强可以,要属下挑起副总堂主之职,自感辛苦

不打紧,最怕误了帮务,则罪过也!”

龙侣军一向有点看不起他,因为黄书武功不如他,但此人明是非,想了一下,觉得除了

他之外,实在无人比他更能胜任,便高声道:“老黄,副帮主不用拍你马屁,他认为你行,

我相信你必能做得到,你若再推辞,便是挑轻嫌重,怕辛苦不肯干了,只要帮主也同意你,

俺便赞成,而且一定支持你。”

骆长远道:“目前以敝帮之人手来论,老黄最适合的了,本座又怎会反对?”

龙侣军道:“那你还怕甚么?”

展玉翅听后,心中忖道:“这龙侣军果然是条汉子,难怪他下面的人都拥戴他。”

黄书见其他亦都赞成,便又说了几句门面话,然后接受调升。

骆长达又道:“无锡分舵主鲁直已死,从各方面看副舵主除资历不如他外,其他方面都

胜过他,因此本座建议由他接任。”

这一点倒无人反对,便作了决定。骆长达又问:“嘉兴分舵主及副分舵主均已被西方仙

了所杀,由谁继任比较合适?”

众人想了一阵,均无人作声。骆长达道:“如果没有适当之人选,也可考虑暂把嘉兴分

舵收起来。”

“不可!”顾爱道:“当年设立嘉兴分舵,花的气力最大!岂可随便收起来?我就不信

本帮人材济济,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展玉翅问道:“顾堂主有何建议?”

“属下愚见应该将嘉兴分舵继续下去,分舵没有人,总舵可以派人去主持!”

骆长达沉吟了一阵道:“有道理,本座属是你之副手宋金书,不知顾堂主及诸位意下如

何?”

顾爱看了宋金书一眼,道:“本堂事务不少,宋副堂主下放,不知帮主又改派谁来协助

属下?”

骆长达微微一笑:“此事好办,不知宋副堂主本人意见如何?”

“属下愿意接受帮主差遣。”

宋金书外面斯文,其实丈夫气极重,久居顾爱之下,深觉窝囊,等候这一天已久,是故

满口应允,其他人亦无异议,当下就此决定。

骆长达道:“副堂主到嘉兴之后,半个月内便给本座一个建议,如何重组嘉兴分舵以及

分舵头目之人选。至于顾堂主之助手问题,再慢慢物色,暂且便辛苦顾堂主多费心了!”

当下又调整了一下人员分配,龙侣军已耐不住道:“咱们还是谈论一下最主要的问题吧!

本帮与四海丐帮合并以后,情况将会如何?”

骆长达干咳一声:“诸位先考虑一下,可行性有多高?老龙,若帮主由展副帮主担任,

你认为如何?该比沙连水高吧?”

“这个当然,只是,只是……”

“只是甚么?副帮主有海量,但说无妨。”

龙侣军吸了一口气,道:“展副帮主武功相信能够胜任,但资历及威望恐怕不足矣!”

骆长达道:“这也是本座之看法,也许再过一、两年,一切均已不成问题,本座这许多

年来,毫无建树,且觉身心均疲,因此准备归隐,是故有此建议!当然此非三头五天之事,

若诸位均认为有可行之处,过几天,本座便与副帮主赴四海丐帮,见见沙连水,跟他商量一

下。”

徐天从及黄书见他意志甚为坚定,深知劝之亦未必有效,是以改口表示不妨先商议商议,

若条件适合何不合并。

骆长达认为已成功了一半,是故心情大为轻松,放怀喝了不少,这顿饭吃了两个更次才

散席。
 0   2005-06-15 17:55:0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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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捉到内奸

过了几天,骆长达交代好了帮务,便带着卢远景,陪展玉翅回皖南安庆。路过无锡,不

免到分舵视察一下,龙侣庭刚接任分舵舵主之职,正重新布置,见正副帮主一齐驾到,连忙

迎接,并着人准备客房。

龙侣庭睥气比乃兄好,且做事十分干脆,颇得下面拥戴,是故帮务很快便上轨道,更何

况他在无锡已三年,地方上之关系都不错,是以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象,骆长达视后大为放

心,三人住宿一宵,骆长达又对龙侣庭勉励一番,然后再西行。

龙侣庭执意送他们出城:“帮主、副帮主请放心,无锡分舵往日出现的陋习,在属下任

内,绝对不会再出现。请给属下两、三年时间,属下一定把分舵建得更好,每年上缴利润更

多!”

展玉翅道:“这个本座跟帮主都绝对相信你,不过希望你能抽时间,训练下面弟兄,最

低限度不让人欺侮,江湖弱肉强食,始终讲究实力。”

骆长达则道:“小心西方仙子之人马,也许他们还在附近,千万不能大意,你回去吧!

丐帮与别家不一样,咱们不兴这种礼仪。”

三人上马西行,展玉翅忽然想起“天龙寨”寨主索长胜、“飞鹰寨”寨主左良堂曾经提

及,七十二旱粟总瓢把子、“横扫千军”陆源与“小诸葛”诸葛神率人到扬州做大买卖一事。

心头一动,乃道:“帮主,此去扬州不远,不如咱们也顺道去扬州走一趟吧!”

骆长远道:“上次咱们才去过,不去了!”

“耽误不了多少行程,何况我怕陆源带人去扬州,不干好事。”

骆长远正想把肩上之重担转给他,不想逆他,只好答应。

扬州分舵主名常满,一提到其名,展玉翅便想起通天丐帮总堂主米常满来,深恐自己不

在,米常满会带人偷袭四海丐帮各地分舵,不由归心似箭,奈何话已经出口,不便改变。

由无锡到扬州路程不远,快马一天半便到达。当日中午三人一进城,便感气氛有异,街

上尽多佩戴兵器的官兵,注意来往之江湖人物,尤其对出城之车马,竟要逐一翻查。

三人进城之后,便被人盯上,背后跟着几个汉子但是骆长达与展玉翅并不将此放在心

上,只觉诧异。

刚转进一条小巷,便闻背后有人喝道:“三位停步!”

骆长达不慌不忙地转身问道:“未知阁下有何指教?”

“你们三个来扬州城何事?”

“扬州城已成了禁区?在下乃优悠丐帮帮主,来此巡视分舵,请问是否犯法?”

开腔问话的是位睑罩寒霜的三十多岁汉子:“那么这两位呢?”

骆长远指看展玉翅道:“这是敝帮副帮主,这便是敝帮香主,目的与在下相同,请问咱

们能够走么?”

“请留下名来!”

卢远景立即报上名,那汉子背后有人说:“优悠丐帮的帮主名字的确是叫骆长达,但未

闻有副帮主。”

卢远景道:“敝帮副帮主是最近才选上的,他原是四海丐帮之副帮主。”

“请问咱们如何才能证实三位之身份?”那汉子表面上说得客气,实际上咄咄逼人。

展玉翅不觉有气,反问:“阁下到底是哪条线上的人?是官府的?你凭甚么管咱们,难

道认为丐帮弟子好欺侮?”

那汉子厉声道:“你先答我所问的话。”

展玉翅到底年少气盛,不由怒道:“扬州城势力量大的乃‘雪里狮王’师沛然、钱仲衡,

他们跟我称兄道弟,若知道我来扬州,亦必亲自来迎接,你是甚么东西?敢以此语气跟少爷

说话?”

此话一出,那几个汉子脸色均是一变,那为首的语气登时放软:“请问少爷高姓大名?”

“在下展玉翅,不相信者,大可以派人去问问!”

那汉子右臂抬起,在自己双颊上来回掴了四个巴掌,背后那几个汉子见状,亦依样照做,

一时之间,只听一片“劈劈啪啪”之声。

骆长达惊诧地问道:“你们可是师沛然的手下?”

“正是!”那汉子转向展玉翅深深一鞠躬:“小可不知少爷大驾光临,请恕罪恕罪,你

大人大量,千万莫在老大面前提及。”

骆长达等人心里都不禁忖道:“师沛然治制之严,远近驰名,传言果然不虚,难怪能长

期在盐枭中称雄。”

展玉翅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把扬州城弄成这个样子?”

“老大有交代过,若展少爷与诸位
 0   2005-06-15 17:55:2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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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仲衡接道:“不错,假如他只取我四兄弟的钱,咱们根本不放在心上,问题他拿走的

是弟兄们多年来刀头舔血的血汗钱,那便太缺德了!”

骆长达截口问道:“且慢!刚才师老大说他当年捐钱给各地,为何在下从未所闻?而且

扬州的三大善人:杨福家,黄文斐、严舟府,无一个与诸位有关……”

钱仲衡冷笑道:“这便是咱们老大过人之处,积德不留名、济困不扬名!岩舟府是盐周

苦之谐音,他捐的钱,用的全是咱们的钱!”

骆长达和卢远景不由“啊”地惊呼出口,盐枭是大善人,当真教人想不到。

“还有,杭州的严处金、苏州的严乐众、金陵的齐铭、济南的马南严,捐出去的钱全是

咱们的!帮主若不信,可以暗中调查!”

江南三严大善人之名,妇孺旨知,但想不到的是他们捐出来的钱全是师沛然的。

说起来,江南最大的善人,其实就是眼前这干盐枭!骆长达不由十分惭愧,长身向他们

行了一礼:“请恕骆某愚昧无知,刚才言词若有所得罪,尚请诸位善人包涵!江南三严对我

丐帮弟子关照良多,骆某现在代他们向诸位面谢!”言毕又连连打躬。

师沛然四兄弟连忙回礼。师沛然正容道:“此事除了我的心腹之外,外人只有你们三位

知道!三位可知师某此话之意思么?盐枭是大善人,这说出去,徒增茶余饭后之谈资,未必

有人相信,但更重要的是对我之盐业生意会有很大的影响,以后弟兄们未必会像以前那般卖

命,且会受其他盐枭排斥!”

骆长达忙道:“这个某家明白,老大放心,此事只得我三人知,若有谁传出去,人头奉

上!”他对师沛然已油然生佩,觉得他当盐枭实在是一大善举,既可控制了那些亡命之徒,

又可把赚来的钱周济穷困,此举已是种德行。

“承蒙三严及其他几位善人,了却我之心愿,亦严格履行了与咱们之间所立契约,不得

外向泄露半句,当然,咱们亦暗中安排了好手,保护他们出入安全!”

展玉翅急不及待地问:“大哥,你已查实,周鸣是跟陆源勾结,把钱全部提光?”

“周鸣突然不见,老二立即去四海通钱庄调查,五十万储蓄及三十万两流动资金,已在

前晚为周鸣全部提光运走。”

“四海通的人为何会这般相信他?”

“以前提款交给各地‘善人’,都由他一手包办,钱庄的人都不虞有他,且他说要救急,

到昨天早上,钱庄的司徒老板找我吃饭才隐约提及,当时我支吾以对,回来找不到周鸣,再

查他本人存在四海通的储蓄,已全部提光,这才知道出了事!”

骆长达轻叹一声道:“老大太相信手下了!”

钱仲衡道:“这也难怪,谁料得到那厮城府这般深沉,一向表现均十分循规蹈矩,且自

奉十分节省。咱们都是粗人,也不会在暗中留意他。”

“既然他偷偷溜走,大哥又怎知道他跟陆源勾结?”

钱仲衡代答道:“后来咱们去四海通钱庄了解,据他们伙记所述,运金的人的面貌与当

时杀死苏苏的凶手相貌相似,是故,咱们便判断是陆源一伙的。”

骆长达问道:“苏苏是谁?”

展玉翅道:“帮主是否还记得,上次小弟与你来扬州去见常分舵主时,曾来此拜访大哥?

斯时小弟是来报讯,陆源带了不少绿林好汉来扬州,小弟恐他是欲向大哥下手,不料他们却

杀死了苏苏,劫了他的盐船!”

师沛然道:“看来陆源还是个人物,亦因为他杀死了苏苏,咱们才放松了戒备。”

杨明叹息道:“就算他们不干这一仗,咱们也想不到周鸣会跟他们勾结!”

展玉翅已将大概之情况弄清楚,便站了起来,边踱步边问:“大哥,你认为他们尚留在

城内?”

“八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要多少辆车马才能运得动?因此咱们估计大部分的银子

尚在扬州城内,是以手下们成群出动调查来往扎眼的人,以及车马。”

卫青道:“码头方面咱们更加布满了人,周鸣插翅也飞不掉!”

展玉翅道:“有一个问题,最令人担忧!陆源能一举杀了苏苏,又能劫了其盐船,说明

他们内部有人被其收买,假如陆源利用苏苏的盐船将银子运出去,大哥,你们有能力上船调

查么?”

这果然是个棘手的问题,厅内诸人脸上均变了色。

师沛然道:“不瞒诸位,苏苏里面,我已经安括了十多个人,还有一些被我收买的,假

如有风声,我这边会立即知道,就怕他们做得秘密,咱们的人听不到消息。”

骆长达道:“有些事由叫化子出面调查比较方便,老大若用得着敝帮的,骆某愿意协

助!”

“丐帮不宜插手此事,否则后遗症甚大。难得帮主义气,师某便向你讨个人情。”

骆长达爽快地道道:“只要骆某办得到的,决不推辞!”

“在下向帮主要个人,展贤弟智勇双全,一人顶得上一百个,且他在江湖上认识的人不

多……”

他话未说毕,骆长达已截口道:“老大不必多说,本来在下欲与他去皖南商讨一件事,

既然老大有急事,且关系重大,在下决定把行程压后,将副帮主留下协助你,咱们先告辞,

以免影呐老大大事!再者,若用得着本帮弟子,暗中调查者,请派个人送信……”他长身抱

拳道:“诸位,在下先走一步,容后再叙!”

“好,老二,你们代替我送客!”

骆长达回头又对展玉翅道:“副帮主,本座在分舵等你消息!”

宾客和送客的人离开之后,展玉翅便道:“大哥,我相信从周鸣方面下手,必有所获。”

师沛然一副搔不到痒处的模样,急道:“你快把你心里要说的话,全部倒出来!”

“周鸣平日必有心腹,这些人不可能全部带走,不论他如何守秘,必会有线索留下来,

事前一段时间,周鸣便应该开始布置,否则那几十万两银子,不会平白在城内消失!”

展玉翅吸了一口气,续道:“以小弟之愚见,暂时他可能只运出一、二辆马车,或一、

两艘船离开,船不会大大,否则会引人注意。剩下的银子,藏在哪里?”

师沛然急道:“但咱们已经找了一整天,尚未有所获。”

“你问过周鸣的心腹否?”

“他表面上并没有甚么心腹,只有两个助手,其中一个随他不见,另一个当时被他遣往

城外收田租,今早才回来,他对周鸣的事不甚了了……”

展玉翅截口道:“他叫甚么名字?如今在何处?快传他来见我!”

师沛然立即大声下令,俄顷,只见一位身穿一套洗得发白的青衫中年汉走过来:“老爷

找小生有何事?”

“唐成,不是我要找你,是这位展少爷有事问你。”

展玉翅立即问道:“你跟周鸣多久?是他找你来当他助手的?”

“不是,家父本就跟老爷,后来他老人家不幸战死,老爷便叫我来这里做账,因为区区

以前曾在外面做过账房先生,区区比周鸣还早两年到此。”

就在此时,送客的钱仲衡及卫青回来,师沛然遂道:“咱们改到内厅说话去。”

众人进内堂时,展玉翅借机问师沛然:“大哥,唐成这个人平日表现如何?靠得住吗?”

“此人平日大概脾气较怪,少与人交谈,但账做得十分仔细认真,也不兴攀贵附炎,但

求做好本份!他爹唐汉往日是一名悍将,不通文墨,因此不让儿子学武,专心学文,文章还

做得可以,可惜唐汉死得早,我还未成大业,他已战死,后来他家积蓄吃光,生活有困难,

便召唐成来做账房,不久原账房先生病殁,他便顶他位子,另一个莫志宁则是周鸣带来的,

他跟周鸣之关系一般。”

“问题是他是否知道你暗中支持三严做善人?”

“不知道,只有咱四兄弟再加上周鸣知道,外面的人,以及下面的人都认为大哥很多钱,

我亦一笑置之,他当然不知道。”

说着已至内厅,展玉翅低声道:“唐成,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明白,但只许你一个人知

道,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唐成淡淡地道:“若信不过我,大可不必说。”

“我若信不过你便不会跟你说,但因为事情太过严重,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展玉翅

顿了一顿方续道:“以你所记亿,老大存在四海通的银子,应该有多少?”

唐成略为沉思一下,便道:“若我没有记错者,应该有二百五十七万两银子。”

“其实只有八十万两。”

唐成怒道:“我绝对不会记错,还有,账是我做的,但管出纳的却是周鸣,与我无关。”

“当然与你无关,我只想告诉你,其他的银子,两年来老大都以别人的名义捐给劳苦人

士或开善堂,或铺桥筑路花去的。”

唐成拿眼望着师沛然,只见他轻轻点头。展玉翅续道:“八十万两银子,其中五十万两

为弟兄们之养老金、抚恤金和储备,三十万两是本钱,这八十万两被周鸣提光之后,以后生

意已甚难做,最重要的是弟兄们之养老金及抚恤金全没有了。”

唐成脸色突然一变:“都让周鸣偷挪掉了?”

“不错,你今番下乡是否收租期?”

“不是,比通常晚了三、四天,因为周鸣一定要看账,而且又说晚一点收租不打紧,老

爷要知道积存之金钱数目,我只好先赶了账再下乡收租。”

展玉翅点点头:“你一直在收租?”

“不,以前是莫老哥去收租,今年才改为由我收,这也是他的意思。反正无所谓,何况

再苦的工作和生活我都捱过,下乡收租不过六、七天工夫而已,对我来说也好,可以乘机运

动运动。”

展玉翅道:“莫志宁跟周鸣失踪了,我想知道他是否周鸣之心腹?自今年起,周鸣和他

是否有异乎寻常之举动?”

“他当然是周鸣之心腹,很多重要的事,都委托他去办,至于异常倒没有甚么。”

“你再仔细想一想……嗯,今年莫志宁是否有请过假?”

“有,三个月前,他请了一个月假回乡省亲,听说他是皖东人氏。”

杨明开腔道:“一定是周鸣着他去跟陆源勾结,他怕日后咱们找他,故找了个靠山。”

展玉翅接问唐成:“周鸣在本城时,喜去何处走动?他在本城有朋友么?嗯,对啦,他

家室在何处?”

“他还未成亲,他跟本城一位叫周家雄的常有来往,听说他们原是同乡的,周家雄是个

小商人,好像在城北区开糕饼店的!”

“除他之外,还有谁?”展玉翅道:“他正在盛年,又没有成亲,可常去青楼勾栏么?”

“这倒没有,他吝啬成性,岂会花那种钱!区区一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可不理,

若非他不时在我面前提及周家雄,以及常拿周记饼店的糕饼请区区吃,我还不知他有此朋友

哩!”

展玉翅向师沛然打了个眼色,师沛然便派人去周家饼家调查,展玉翅告诉那汉子:“你

说老板急着找他,问周家雄是否知他去了何处,不可说出原委来。”

师沛然则对唐成道:“你一切照常工作,不可在言行有半丝泄露!”

“这个区区知道,请老爷放心。”唐成转头对展玉翅道:“区区想起来啦,最近一个月,

周鸣常借故出去,回来不是带了周记的糕饼,便是龙园茶馆的包子……”

师沛然忙又派人去龙园调查,展玉翅见已无甚么可问,便道:“日后你想起甚么,需随

时来报。”

唐成走后,展玉翅又提出到周鸣之居所看看。周鸣房里挂了不少字画,还有不少书本,

其它之东西倒十分简陋,展玉翅着人敲打地板及衣橱,都没有发现暗格。

众人返回内厅,派去周记饼家调查的汉子回报:“问过周家职员,他说不知,但他老婆

劈头便道:“你去许寡妇家找找看,也许他快活不知时日过,还泡在那里还未定!”小的拿

了许寡妇家的地址便赶回来了,原来她家便在码头附近。”

卫青骂道:“真是呆鸟,你为何不先去许寡妇家看看?”

“不要骂他!”展玉翅挥手叫那汉子走,便道:“小弟想跟唐成跑一趟……”他低声说

出计划,师沛然立即下令准备。

※※※

许寡妇那屋子不大,外表亦甚不起眼。唐成带着一位长相斯文的汉子去拍门,过了好一

阵,方见一个生得妖娆的妇人来应门,开了一缝门道:“找死,拍得震天价响,你是找错路,

投错胎了吧?”

唐成道:“你便是许寡妇?因为周鸣不见了,老板派区区来找他,请你叫他出来!”

“周鸣不见了,关奴何享?何况我又不认识他!”

唐成道:“区区已问过了,有人见他进来你家,若你不让我进去看一看,区区只好通知

师老大派人来强攻了!”
 0   2005-06-15 17:55:4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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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就像圣旨般,在扬州城内,谁敢得罪师老大?当下许寡妇把门打开,道:“你要

看便看个够吧,但看完后,便给奴滚,否则奴便要呼喊了!”

唐成与那弟兄进内,只见里面除了一座小厅外,只有三间厢房,房内不见一个人,不过

唐成觉得奇怪的是,许寡妇只一个人,为何三间卧室均收拾得这么干净?床上被褥齐全。

许寡妇道:“看够了没有?嘿嘿,若你被老婆赶出家,大可来奴这里过夜!”

唐成再进灶房,只见灶房内粮草储备齐全,但仍不见人,他只好抱拳道:“也许传言有

误,打扰了。”

许寡妇把他喝住:“喂,下次你敢再来骚扰,奴可不会客气!”

唐成忙道:“不敢不敢,这次若非师老大迫得紧,区区也不会出来,嘿,区区最讨厌到

处串门,回去便告诉老大,说他没来过,后会有期!”

许寡妇用力将门关上:“谁跟你后会有期!”

唐成和那位弟兄刚闪到附近一栋小屋后,便见钱仲衡在招手,他走过去,把情况告诉他,

钱仲衡脸上肌肉颤动,咬牙一声道:“有问题了,你先回去,告诉老大,请他多派些人来。”

唐成走后,另一位叫林阅又来了,低声道:“二哥,属下问过几户人家,他们均说,今

年春许寡妇家似乎动过土,家里装修过,一动工便弄了三个月!”

钱仲衡眼皮一跳:“一间小屋子要弄三个月?”

林阅道:“因为她家在弄地道或地窖。”

“查到确实证据?”

“属下猜想,许寡妇家必有问题。”

钱仲衡抬头望去,匿在许寡妇屋顶上的展玉翅已经不见了,当下与林阅向卫青家僭去。

许寡妇关上门后,把双耳贴在门板上静听,过了一会,把门打开,探头往外望了一下,

又迅速将门关上,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内跑去。

展玉翅在屋顶上看不到她之动作,但他艺高人胆大,悄悄跃落天井内,再上厅找寻许寡

妇。左右耳房没有人影,他终于在后处窗外发现一件怪事,炕上的被褥被卷成一堆,但许寡

妇却不见了。

他估计她不会太快出来,遂跃出屋外,把情况告诉钱仲衡道:“问题在炕下,证明周鸣

那厮还未离开。”

钱仲衡道:“咱们立即强攻下去……”

“不,我估计地道必另有出口,快调齐人马,把守住四周,万一他溜出来,便逃不出天

罗地网!”

钱仲衡便派林阅回去,展玉翅请师老大派人送信给骆长达,请他派人协助,展玉翅又问:

“二哥,四哥水性是不是最好?请他带一队水性精的弟兄,守在岸边,小弟怕其出口通往江

边或运河边。”

展玉翅言毕又重回许寡妇家,许寡妇正背着窗口铺被褥,展玉翅轻轻跃上横梁。俄顷,

许寡妇出来,神情有点慌张,提着一个竹篮,开门出去。

这一着大出展玉翅意料,他唯有跃出屋外,把情况告诉钱仲衡,道:“这婆娘可能故意

明目张胆出外串门,这叫做以退为进,让咱们只注意她,只怕地窖里的人快有所行动了,二

哥若发现不了她有其他目的,便掳了她回去拷问,必有所获!”

展玉翅再度返回许寡妇家,他索性坐在小厅的藤椅上,天色已转黑,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仍未有动静,但展玉翅甚有耐心。

直至起更,才见钱仲衡跃过围墙,拿着一篮子食物,有馒头、卤牛肉、红烧猪肉,还有

一壶酒。”老弟,咱们先填饱肚子再动手。”

“哦!有消息了?”

“已掳了许寡妇,那婆娘正如你所说,到处串门,又要出城,大声对人说要回娘家,因

此咱们便动手,现已在咱手中,不怕她不供出一切!”

展玉翅喝了一口酒,道:“恭喜二哥,银子失而复得,只要周鸣还在,估计大部份银子

尚在这里!”

“希望如此,若真失而复得,咱们便得好好喝他一顿,不醉无归!”

两人刚把那一篮子食物吃光,外面又来了几个人,带队的是林阅。

“情况如何?那婆娘供了没有?”

“供了,下面还有周鸣、莫志宁、陆源、白复刚、索长胜和左良堂,只走了诸葛神和傅

从君两个!据知他俩已押了两车银子,在当夜出城了,后来城门关了,第二天他们不知是何

原因,竟来不及把剩下的银子运出去,至下午,咱们的人已守住四城,他们便更不敢妄动

了!”

“是否还有其他出口?”

林问道:“还有两个出口,一个靠近码头,一个靠近东城门,咱们已派人去把守了,而

且老大说,咱们可以先动手了!”

展玉翅沉吟道:“他们那六个人,大部分均是旱鸭子,因此我估计,他们若要逃跑必走

东城门,此处便交给二哥吧,小弟去那边协助三哥!”

钱仲衡道:“那小弟如何攻进去?”

“很简单!放烟火进去,迫他们跑,他们还不敢肯定许寡妇已落在咱们手中,是故必不

会硬闯,而采取逃跑一策!二哥,你先准备干湿柴草,记着不能放火,否则会烧毁了银子!”

钱仲衡道:“这个愚兄自有分寸。”

展玉翅离开许寡妇家,又先去找师沛然,把自己之分析告诉他,师沛然欣然道:“好,

愚兄跟你一道,咱们到城门那边守候!”

※※※

东城门那边也有一栋小屋,据许寡妇招供,那是今春周鸣买下的。展玉翅和师沛然赶到

那里,已见卫青带着人守在那里。

展玉翅把其他人全撤后,令弓箭手守在附近屋顶上,他们三个带着许寡妇进屋。

师沛然道:“许寡妇,你还不赶快发讯号?小心,若敢不听命令,你当听过老子之手段,

我可不会轻饶你!”

当下放许寡妇进房,许寡妇先梳梳头,然后把被褥卷开,接着揭起木板,再伸手敲打,

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铁器声。

俄顷,即闻炕内有人问:“外面情况如何?”

许寡妇道:“快出来,外面没有人!”

“为甚么这么久才来?”

“你不知道,我卖了很大的劲才甩掉师沛然手下的跟踪!嗯,这种事太紧张了,你们不

走,老娘可要走了!”许寡妇言毕便离开出房。

师沛然向她打了个手势,着她开大门出去,下面的人果然忍不住,首先出来的是索长胜:

“他奶奶的,老做缩头龟没急思,你们怕甚么鸟!大不了跟他们干一场!”

展玉翅忙向师沛然及卫青打手势,三人同时跃上横梁,接着炕内已跃出白复刚来,两人

走出大门外,只见许寡妇在远处招手,再转头四望,不见有扎眼的人,索长胜便返身进内,

急道:“外面没有人,这是良机,看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地道另有出口,快走!”

其他人一听此言,如奉纶音,纷纷跃了出来,陆源、莫志宁和左良堂,最后出来的竟是

周鸣。

待他们都走出天井,三人分自横梁上跳了下来,师沛然则急急发出长啸,展玉翅首先扑

前:“你们飞不出天罗地网了!”

周鸣失声叫道:“咱们中计了!”

陆源到底是江湖老手,临危十分镇定,喝道:“硬闯!”他抽出在腰带上的旱烟杆,向

展玉翅戳去:“小子,你几番与老夫作对,今日先杀你祭旗!”

他话音未落,招式未老,人已倒飞出去,穿门而出,却与一名闻啸赶来的大汉相撞。

“蓬”的一声,那大汉倒地不起,但陆源亦受阻碍,落地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展玉翅脚尖一点,人如离弦之矢急射,人未至,剑先至,直指陆源心窝:“总瓢把子见

到后生小子也要逃跑,连少爷都替你难过!”

陆源到底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吃此耻笑?不禁大怒,旱烟杆时而使出判官笔之招

数,有时又以梅花枪招式强攻:“小子,你要自寻死路,可怪不得老夫!”

当年展玉翅曾败在他手中,但正所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今日之展玉翅与当年相比,

又不知高出多少倍!陆源那些招式在展玉翅剑圈中,不但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展玉翅之长

剑,还不时攻破其防线,刺其要害。

直至此时,陆源才知道,今夜想逃离此地,极不容易!事实亦如此,只见师沛然的手下

已将他们堵住。

首先被杀的是白复刚,他先跑到街中等候同伴,当师沛然之啸声一响,伏在四周屋顶的

弓箭手,便立即将他当作靶子,万箭齐发。

白复刚虞不及此,背后中了一箭之后,他才举刀挡格,可是任他如何努力,均不能一一

把四面八方的长箭拨落,身上中了一箭又一箭,终于像刺猬般倒地。

外面传来叫喊声:“老大,咱们已将外面那个人射杀了!”

师沛然以一敌二──索长胜和左良堂。而卫青同样以一敌二──周鸣和莫志宁。周鸣和

莫志宁的武功不行,两个对一个,仍甚感吃力,加上师沛然的手下不断拥进来,在旁虎视眈

眈,更加害怕。

忽然莫志宁大声叫了起来,道:“三哥,我是被周鸣所迫的,俺要戴罪立功。”

卫青道:“那你先给我滚到一旁去。”

莫志宁离开之后,周鸣更加独力难支,他自知难逃一死,举刀往脖子上抹去,不料卫青

眼明手快,一刀便将其刀打落于地,紧接着飞起一脚,将他踢飞:“抓住他,别让他自杀!”

卫青十分骁勇,抬步冲过去,接下左良堂。如今三对三,胜负之分已定,只是那三位绿

林英雄面子悠关,不敢说一句投降。

陆源施展浑身解数,不但占不了便宜,反而摇摇欲坠,他弄不清面前这个小伙子,为何

自己攻得急,他回得更急,是何原因,以快斗快,到后来他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起来。

展玉翅故意轻叹一声:“七十二旱寨总瓢把子,武功也不过尔尔,看来是该换人了,诸

葛神呢?他去哪里?”

“姓展的,此事与你无关,你来趟甚么浑水?哼,叫化子跟盐枭有甚么关系?”

“关系重大!叫化子跟强盗倒是没有关系!”展玉翅长剑突破对方防守网,一下子便指

到其喉头上。

陆源大吃一惊,忙不迭使个“铁板桥”,上身向后仰,展玉翅早料到他有此一着,左腿

轻轻一勾,陆源下盘一虚,便跌倒地上。

陆源知道不妙,转身欲滚,不料展玉翅的剑尖已在其喉头上:“你乖乖躺看别动!”

陆源色厉内荏地道:“你有种的便杀了老夫吧!”

“我替你把下面那句话说出来吧:‘你若杀了老夫,七十二寨的人便会找你报仇。’”

展玉翅冷笑一声:“教你明白,如今绿林中,没几个是讲义气的,你们几个寨的人,悄悄来

发财,其他人早恨不得少爷替他们杀了你!”

陆源似斗败公鸡般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下手?”

“这不就来了!”展玉翅腰一弯,以剑尖刺向其晕穴:“把他抓住,慢慢再料理。”

与此同时,忽闻师沛然大喝一声,一掌劈在索长胜的小腹上,这一着力量奇大,只打得

索长胜弯下腰去,他后腿一提,又将他踢翻:“捆起来!”

卫青跟他们可不一样,他招招狠辣,均欲取对方性命,左良堂见同伴已全作阶下囚,更

加无心恋战,只好道:“俺愿投降!”说着不管死后跳开,抛下兵器,高举双手。

※※※

师沛然取回失银六十八万两,另外十二万两虽然落在诸葛神手中,但单这六十八万两,

对雪狮帮上下来说,已不啻是一帖活命剂。师沛然四兄弟心情之兴奋,实非笔墨能予形喻。

六十八万两银子,搬运回雪狮帮,天已蒙蒙亮,师沛然立即下令中午开宴庆祝,并派钱

仲衡亲自去请骆长达及常满等人。

趁宴会未开始,师沛然又把展玉翅请到书房去里,他先大大地谢了展玉翅一番,展玉翅

忙止住他:“大哥,你我感情不比一般,何须言谢?何况你亦帮过小弟,且你的钱又是捐给

穷苦之士,小弟拔刀相助,可说是份内事也!”

“算你说得有理,大哥我也不跟你客气,不过有件事还得请教你一下……”

“请教两字不敢当,大哥有话但说无妨。”

“你看陆源一干人如何处理比较妥当?”

“这须先提审他们,若主谋是周鸣,则小弟提议大哥对陆源等人从宽处理。当然亦不可

如此轻易放了他们,最低限度须让诸葛神和傅从君把那十二万两银子送回来,然后放人。”

师沛然一拍大腿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干咱们这一行的,若得罪了绿林英雄,日后

可寸步难行哪!好,就照你的主意办,下午便提审。”

“而且一切要快,否则待诸葛神把银子分出去后,便难以收回来了。”

“有理,就这样决定,咱们先去喝酒庆祝一番再说!”
 0   2005-06-15 17:55:5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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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15 17:30:2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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