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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外传
网友【dreamer】 2005-07-10 05:21:39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83    1
【序言】

天子——帝皇。

天子——上天之子。

帝皇——万民之主。

中国由神话时代至最后的皇朝——清朝,共有五百多位皇帝。

这数百位帝皇亦称为“天子”,以示不凡,高高在上,尊贵之极,万民只配在他脚下。

其实,大部份的“天子”只是平庸之辈,只有小部份出类拔萃,卓尔不凡的人中之龙,开邦立国,才够资格称得上是“天子”!

这些“真天子”,成为帝皇之前,都是有一段极不平凡的际遇,在五千年前的神话时代和半信史时代,更有很多玄奇神异、精彩无比的传说,在民间广为流传,令后世人津津乐道。

我和林伟强君,将无数的精彩传说,加上丰富的幻想力,细致的笔触,结合成这本《玉皇朝文献》之——“天子外传”!

希望各位能进入书中的玄奇境界。

谢谢!黄玉郎

【序章】

甚么是天?

甚么是地?

甚么是神?

甚么是虎?

甚么是——

人?

相传,混沌初开之时,本无天地之分,只有一片无根穷苍。而在这片无垠穷苍之中,只有两种生物存在,那就是“神”,与“魔”。

后来,一名拥有极度强大力量的“神”——盘古,以其无边力量,开天辟地,创造出另一个空间,更以其躯体和生命,化成山、川、河、岳、风、云、霞、雾、雨、雷、电等,经过了亿万年的时间,孕育出大地上的一切,包括——“生命”。

在各种不同的生命当中,有能力、有资格统治这片大地的,就只有“人”。

由于这片大地有着一切最美好、最优秀的条件,于是惹起了充满野心及邪念的”魔”的觊觎之心,时刻欲侵占大地,统治世人。

而“神”族为了保护大地及世人,免其落入魔爪之中,于是与“魔”族展开了长期的战斗。

千万年来,神与虎争战不休,使大地蒙受严重的破坏,某些生物更因此而灭亡。

最后,“神”、“魔”进行了一次决定性的大战,来分出谁有资格主宰这片大地。

经过了千多日的决战火并,双方均死伤枕借。

最后,众神之首“帝释天”,以其无匹的力量,把魔族之主“阿修罗”及一众邪魔轰下地底最深之处,让其永受炼狱之火煎熬,来弥补大地遭受破坏之孽。

魔族之主“阿修罗”堕入地底之时,曾说:

“帝释天,今天我力量不及你,败得无话可说。但你记着,我一定会再回来……”

“到时,我不仅要大地变成地狱,我更要你们——”

“天灭神亡!”

“我定会使天地万物,统统——”

“毁灭!”

这一段话,仿如魔鬼最恶毒的诅咒,充满着千般仇恨、万般怨毒!

“神”于此战虽能获得最后胜利,但凡间却惨遭蹂躏,更严重的是,天空竟然被轰穿了一个破洞,使一切自然规律大乱,钜大天灾连绵不断发生。

犹幸最后女祸以其心力,“炼石补天”,一切方才恢复正常,大地又重现生机。

当一切完全解决,帝释天毅然率领群神远居于三十三天,默默守护凡间,让其得以顺其自然地发展。

而另一方面更暗中监视魔族,使其不能再度侵略。

经过了千万年的发展,大地又回复生气,一切变回从前般美好。

甚至,比以前更加美好。

然而,蛰伏地狱的“魔”,会否伺机再侵扰大地?会否真的如“阿修罗”的讵咒所言,要大地沦为地狱,更要天灭神亡?而除了“神”、“魔”之外,冥冥穷苍之中,会否还有一些更强大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既然有力量能把天地创造出来;有力量能把其毁灭,也不足为奇!

假如这一天真的降临,那,“人”有能力阻止吗?“神”有能力阻止吗?“魔”有能力阻止吗?

抑或,人、神、魔,届时都会全被——

毁灭!

犹幸,这假设只是一个推测。

在这末日降临之前,大地还是保持着最美好的一切,还是一贯的乎静!

尤其是这夜,天上没有一丝浮云,漫天繁星得以尽情地发放璀璨的光华,争相竞艳。

可是任它们的光华如何闪亮,也难与这轮皓月争辉。明月辉煌却柔煦的光芒遍洒大地,驱散了阴沉可布的黑暗,使天地万物都能在光明的怀抱中安睡。

风,也不敢有半丝激动,只在写意舒畅地轻拂,温柔地轻抚着,如慈母般轻抚怀中熟睡的婴儿。

就连平素在夜中引吭高歌的蝉儿,此刻也变得“守口如瓶”,乖乖地沉默起来。

但这沉默却不显得寂寞,因为正有人喜欢欣赏这沉默的、宁静的美。

对!一切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就如刻意地为了这个人而悉心构造出如此优美醉人的景色,只因这个人诞下的当天,就已注定是真命天子,人中之龙了。

尽管现在的他只得十来岁,却已具备了一切成皇成龙的条件,且还散发出一份不凡的皇者气度,教人心悦诚服的在他跟前俯首称臣。

除了那份天生的皇者气度,他还隐透一份狂傲霸气,负手领首俯视这片以已握在掌中的神州土地,连星月也似为他折服而照得更明更亮。

正当他默默凝望这无边天地之际,一条人影已从后悄然掩至。

来者乃是一名须发俱白,身型健硕沉稳的年迈老者。他,打破了此刻迷人的静,悠然道:

“三皇子,又在欣赏天地的美吗?它,可有给你带来任何启示?”

那身具皇者气度的小童从迷醉中被惊醒,却并不感到失望,因为他心中正存有一些疑问,而他相信,老者定能为他解决这些疑问。只见他气定神闲的问:

“大祭司,神州享有太乎日子已有多久了?”

老者贝他开口发问,心知他必有一些想不通的问题,于是也恭敬的回答:

“自先皇成汤兴兵伐灭暴君夏桀,建立我大商皇朝,经历二十六任先帝悉心治理,传至当今圣上,已是有六百多年太乎盛世了!”

“那天下会否千秋万世都像今夜般星光灿烂,太平安逸?”

那小童——老者口中的三皇子,终于道出了心中一直存在着的疑问。

而被唤作大祭司的老者,却饶有深意的答道:

“那,就要看三皇子与及继后的君王如何治理天下了!君明则天下安;君昏则天下乱。要天下永享安定,实有赖于君主是否爱民爱天下。”

大祭司的答案听似完美,但三皇子似乎亦未感意,仍抱有疑惑的问:

“真的如此简单?”

大祭司亦不再讳言,坦率地回答道:

“其实,天下并非一人独有。要天下永享安逸,必须要天下人齐心,摒弃私心,共同努力,天下方能千秋万世的永远太平。但身为人中之龙,朝中之君,却有导万民向善的责任。”

“但假如世人存有太大的野心私欲,那么这个千秋万世永享太平的事,必会有破灭的一朝。”

“天下的命运,就掌握在天下人的手中。但……”

大祭司一语至此,忽然顿住,而炯炯有神的双目,似能洞悉天地间万事万物般,闪过了一丝忧伤的神色,更无奈地慨叹了一声:

“唉……”

“但,世人怀有的野心私欲,贪念凶性实已到了极严重的地步,恐怕……恐怕美梦快将破灭,噩梦亦瞬即降临世间了!”

“那么,凭我平凡之力可以改变扭转命运吗?”三皇子满怀不屈,自信的问。

大祭司听罢,脸上的忧戚更为深重。他,似乎预知一些天机,却又不敢、不忍就此言明,只隐晦的道:

“有时,生就一副不平凡的命,未必此生来平凡更幸福、更快乐。天意总爱作弄世人。不平凡也许会比平平凡凡渡过一生更痛苦、更悲哀。愈是不平凡,所承受的痛苦与悲哀便越大。”

“但,既然上天安排了这不平凡的命,即使痛苦,即使无奈,也必须勇敢的面对,要掌握自身的命运,方能当上人中之龙!”

大祭司的话似乎把三皇子弄得有点迷惘,他连忙追问下去:

“大祭司话中似别有深意,为何不平凡会是痛苦、悲哀?如何方能掌握自身的命运,可否说得清楚明白一点?”

大祭司一脸无奈的答:

“唉!此乃天机,到了适当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自然便要去面对不平凡所带来的痛苦。”

“但希望三皇子能记着,要扭转天下的命运,必先扭转自己的命运。无论遇上多大的痛苦,也不要背弃自己的信念。”

“一念之差,天下也许便会毁于一旦!”

三皇子虽仍不明大祭司话中玄机,但他却不再追问下去,且眼中还透出一份坚强不屈的决心,道:

“既然天生我为人中之龙之君,我,必定会承受一切命运。我,必会永保我大商国运,保我天下苍生。”

“我,绝不会低首于天命!”

大祭司听见三皇子这番慷慨激昂之辞,心中略为一宽,闪出一丝希望,暗自默想:

“三皇子能有这份决心,确属难得。希望你真能克服自己的命运,改变天下即将面临的噩梦。但……”

“不知噩梦会何时降临。只怕……”

“只怕劫难发生之日,已然不远……”

“万民将会堕进那无边地狱……”

“只怕……”

“已没有时间让我们去改变他们的命运……”

“只希望他们能及时醒觉……”

“及时阻止噩梦的降临……”

“否则……”

“他们只会……”

“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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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变幻无常

风,急劲的吹,然而,这一阵急风,却不是由天气变幻中衍生,而是由人所造成。

那是一个人以极高的速度,在空中飞奔而带起的急风。

而这个飞奔的人,正是佑德!

佑德从山冈飞奔而下,在村落的旁边绕过,再在幽暗的夜空中消失……

也许他的心正紊乱难抑,故此并未发觉,今夜村落之中,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件绝不简单的离奇怪事。

然而,他虽然没留意到村中所发生的怪事,却另外有人发现了。

佑德离去不久,在另一个方向,又百五、六条黑影朝小村飞掠而至。

瞧紧点,来者正是被佑德砍去一掌的毒无双及五名杀手营的黑衣杀手!

原来当日毒无双匆匆疗伤后,即带同五名杀手回到树林中守候。

可是接连数天,也不见佑德踪影,这夜便欲乘夜往村中查探。

然而,未及进村,众人已被村中不寻常气氛弄得心絮不宁。

他们同时感到村中发生了一件极不寻常的怪事,各人忙提高警觉,小心翼翼的在村落四周查探……

可是,他们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村落之内,更是出奇的平静……

既然村外没有发现,众人唯有进村……

越接近村落,心头竟不知为何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甚至,额角也不期然的流出点点冷汗……

每近一步,那种从心中透出身上每个毛孔的强烈寒意便加强一分……

好不容易,众人方才步至村口。

站在村口之前,那种透骨寒意更是空前强烈,他们更加肯定,村中一定有事发生。因此,他们更一定要进去看个究竟!

心意已定,毒无双手势一起,六条人影同时提起最高戒备,急奔进村……

甫进村内,眼前的景象,纵是江湖经验极丰富,而且杀人如麻的毒无双,也掩不住脸上惊骇之情……

村子之中,究竟发生甚么不寻常的怪事?

而这件怪事,又会否为嬴天带来另一场噩梦?

※ ※ ※

血,仍在不住的淌!

然而,这些鲜血,并非在人类或其它动物身上流,而是在一种奇特的植物上流!

这种奇特的植物,便是一种鲜红色的竹树!

传言之中,有人说因为这片土地长期染满人的鲜血,所以长出来的竹树尽是鲜红色的,但其中真正的原因,却不得而知了!

这片血红色的竹林,不但诡异无比,更散发出滔天的戾气和杀气,使得这附近一带鸟兽绝迹!

非但鸟兽不敢接近,甚至是一些江湖中人,也因惧怕栖于这里的一班不是人的人而远离这里。

说这里的人不是人,因为他们根本毫无人性!

他们可以为了一己私利,去剥夺其它人生存的权利!

草菅人命,是他们的职业,他们的专长!

他们的路,更是由其它人的性命,其它人的尸体铺出来的!

假如苍天有知,可会让他们就这样继续下去?

他们,可有一天得到报应,被他人夺去性命、夺去一切?

也许,今天,报应终于来了!

一个有能力去审判他们、制裁他们的人来了!

虽然他此来,并非为了讨回公道,可是,他却真有能力去停止他们的疯狂行径!

佑德!

他终于来了!

满腔的怒火,足以把眼前的血竹林烧成灰烬!

可是,他并没有冲动乱闯。只因为他清楚知道,眼前的敌人极之可怕,稍一冲动,便可能丧失生命!

他紧握手中剑,如鹰皋的双目,扫视竹林内的一切,作出了充足准备,方才踏进竹林之内。

竹林之内,杀气瀰漫,浓烈得叫人呼吸也感困难!

可是,单凭这些浓烈的杀气,却阻止不了他坚毅的步伐!

他,凛然无惧,直往前行!

无惧,并不表示轻心,他每踏一步,都先肯定没有危险,才踏出下一步!

一步……一步……再一步……

越是深入,四周的环境便越是平静,平静得近乎可怕!

但是,既然来了,管他前面有多凶险,也要--

闯!

真的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人的气息也感觉不到!

这,就似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早预备好一连串的陷阱,静静地等待着凶恶的猛兽,一步一步的走近,继而掉进网中,任凭宰割!

然而,或许他们算漏了一点,眼前步血网中的,并非一头猛兽,而是一个智能、胆包、武功俱足以傲视尘世的人中皇者!

猎人,被猛兽反噬的一天终于来了!

终于,佑德走完了整片竹林,也没有任何事发生。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因为,更大的凶险就在他眼前!

血竹林之后,是一座十三层高的血红宝塔。

这座血红宝塔,便是杀手营的大本营--

断魂塔!

内里除了杀手营的营主阎王之外,更有令人闻名丧胆的十大杀手!

而其它较低级的杀手,则居于血竹林之内。

虽说是较为低级,但每一人均是武功高强,久经训练的职业杀手。

断魂塔之下,早已站着五人恭候佑德的来临!

这五人装束各异,而且更各自散发出不同的气息。

唯一相同的,便是五人俱隐带凌厉杀气!

佑德一眼便瞧出,其中一人便是当日被他轰碎一臂烧毁半边身的狂牛。

而其余四人,其中一个竟是女人。但见此女人年约三十,妖艳无比,一双满带邪气的双目斜斜地注视佑德,手却掩着半边咀在亵笑。

站在这妖媚女子身旁的,是一名衣着整齐,略带秀气的中年男子。

而这名中年男子背上更挂着十多把不同种类的剑,每一柄,都曾夺去无数人的性命!

再隔一人,是一个极其高大壮健的男子。他,甚至比狂牛更高大。

但见他赤裸上身,雄伟的肌肉隆隆贲起,浑身上下,像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

最后一人,也是五中人杀气最强最烈的人!

此人眇去左目,一头凌乱的散发,手持一柄六尺长的长刀!

佑德一眼便能看出,此五人便是杀手营中的十大杀手!

可是,十大杀手他已会其三,除了魅影被他杀毙,应该还有九人,怎么现在会少了毒无双及其余三人?

在佑德心中,无论对方设下任何圈套,他也会照闯无惧!

他对着那独眼汉子道:

“你,便是从未失手,而且永远只出一刀便取人首级的第一杀手--”

“唐斩?”

独眼汉子并没答话。可是,“唐斩”二字一出,各人的面上均现出一副痛恨的神色。

这时,一把雄壮了亮,却透着无匹霸气杀气的声音,从断魂塔的最高层传出:“哈哈!子受德,想不到你英明一世,竟愚蠢到前来送死啊!”

佑德虽不知道塔中的是何人,但也猜到必定是杀手营的营主,悍然道:

“哼!废话少说!我人已到来,你可以把『那件事』告诉我了吧!”

霍地,一件对象从塔内激射而出,去势急劲无伦,更带起强烈的破风之声……

对象直朝佑德射去,但佑德竟然没有丝毫动作……

啊!他竟然不闪不避,甚至--

不挡?

他不闪、不避.不挡,原因是他已能从这件对象的来势中,看出它绝对不是射向他身上……

果然,对象直插进佑德身前地上,然而,距离他的脚尖,却仅有两寸的距离……

断魂塔与佑德所站之处的距离,少说也有十多丈,而塔内之人,竟能以小小对象射至佑德身前两寸之地,手劲之凌厉及用劲之准绳确是叫人咋舌!

而佑德更能单从对象射来之势窥出其落点,从而不闪不避不挡,这份胆包与判断力,更非常人能及!

未及交手,二人已各自显示出超卓实力,双方不禁同时暗暗佩服对方能耐!

佑德微微低首,但见该物已完全没入泥中……

他不动声色,劲贯双脚,更从脚底传至地下,深入泥中之物登时破土而出……

他信手一抄,已抓紧该物。但见该物原来是一枝极之华丽宝贵的金钗……

这枝金钗,佑德极为熟悉;而金钗的主人,更是天下间唯一令佑德着紧的人……

骤见金钗,佑德心头起了一阵激荡,可是他仍竭力抑压着。

“哈哈!好胆色,好眼力!怎样,很想见见金钗主人了吧?”

塔内的声音再次响起,震动佑德的心弦!

佑德仍极力平伏内心的激动,厉声道:

“别再故弄玄虚了,说!到底怎样才可让我见她?”

“好!够爽快,我就跟你赌一场……”

“只要你能胜得过五大杀手,我就让你们见面,否则,你便要送上自己的--”

“人头!”

语声方歇,佑德身后的血竹林,同时闪出无数黑影……

原来,阎王早已派人埋伏血竹林之外,对着佑德退路。

只见竹林之内,影影绰绰,少说也有二、三百人,而且全是一流好手。

然而,站在佑德面前的五大杀手,却比身后的二、三百人加起来更加可怕百倍……

佑德此刻正是腹背受敌,无路可逃!

他,根本没有想过要逃!

既然来了,战,是无可避免!

佑德前来之前,早已把生死置诸度外,无论对方布下天罗地网,千军万马,他也不会皱一皱眉。

他凛然道:

“好!莫说五大杀手,就是十大杀手尽出,我也不会有半分惧怕……”

“你们,要一个一个轮流出战……”

“还是五人一起来?”

啊!竟敢扬言独战五人?好狂好傲好充满自信的佑德!

对于佑德的狂傲挑衅,五大杀手均感到极之气愤。但其中一人已抢先说道:

“嘿!不用五人联手,我今天必定要一报当日战败之耻……”

“就让我狂牛独力战你!”

狂牛之所以能够如此勇悍,全因他心知若此战再败,他一是死于阎王之手;一是受那比死更惨烈百倍的酷刑。

他,已将一切豁出去!

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他忙将毕生功力提升至顶点,身上的骨骼接连传出“了了”之声!

反而佑德自信当日合毒无双、魅影及狂牛之力也不能将他击杀,如今独剩狂牛一人,他更是有必胜的把握!

狂傲的他,油然吐出了一句:

“哼!败军之将!”

储劲中的狂牛闻言,更是怒火如狂飙升,而功力更随着他的怒火提升至另一个境界。

甚至,一项他苦练了数年的神功,竟不自觉的冲破关口……

他只觉现在浑身上下充斥着澎湃内力,肌肉更被这股内力挤压,变得坚硬如铁……

这项神功,便是曾经独步江湖的绝学--

“玄天战甲!”

“玄天战甲”除了基本入门硬功外,共分三层,第一层“铁甲”,练者全身肌肤坚硬如铁,普通兵刃内劲不能伤其分毫;第二层“金甲”,练者全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宛如金刚不坏之身;第三层“玄甲”,练者能化天地间任何物质作护甲,风、雷、雨、电、火等皆随时可用,且源源不绝,能攻能守,堪称无敌。

然而,数百年来,皆未有人能练至“玄甲”境界,而即使狂牛苦心钻研,也要在今天盛怒之下,才能突破至“铁甲”一关。

这时,狂牛的内力已充斥全身,不吐不快……

他狂嚎一声,人已如离弦之箭,直向佑德飞去……

人未至,强烈罡风所带起的气流,已叫佑德气息窒碍,肌肤刺痛!

他,将如何面对这凶狠恶招?

一场惊天动地之战,一触即发,究竟,佑德如何面对眼前众多强敌?

还有在塔内鹰瞵鹗视的阎王,功力又高到何等程度?

那个能令佑德不顾生死,独闯龙潭虎穴的,又是甚么人?

她与佑德之间,又是甚么关系?

※ ※ ※

正当塔内的阎王全神贯注地“欣赏”自己精心安排的好戏,在血竹林外不远处的山岗,也有一双充满阴气、魔气的眼睛在注视竹林内的一战!

这双眼睛,彷如从地狱深处而来,睥睨着红尘苍生,伺机把他们一一吞噬!

山岗虽与血竹林有一段距离,但林内的一众高手亦应能察觉。

然而,他们却全然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这双来自地狱的眼内。

难道,“他”真的是地狱魔鬼重生而来?

但见此“魔鬼”面上绽放出极阴毒的微笑,阴邪她笑道:

“子受德,老子千辛万苦才找到你这个亿中无一的理想人选。你,别要就这样战死,别枉费老夫的一番心血!”

“你,一定要保着你的命,留给老夫去实行我的计划啊!”

(待续)第二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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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杀气凌厉

身陷险境

成王败寇

仁者无敌

第一章杀气凌厉

神州大地,山河壮阔,延绵之地,何止万里?

要管治这片逾千万里的土地,与及数以亿万计,来自各个不同民族的人民,非要有具备雄才伟略、过人智能及超凡魄力的真命天子不可!

古代的贤君,上至以本着“天下为公”、禅让见称的尧帝、舜帝;拯救万民于滔天洪流中的大禹;乃至伐灭一代暴君夏桀而登基为帝的商汤,无一不是人中之龙!

这些贤君,都能守着“以民为本”之心,施行仁政,使百姓得享福荫,过着太平安逸的生活。

然而,也许历史就如一个巨轮,在不断地循环转动:由乱而治,由治而乱!

经过了六百年太平盛世的商朝皇裔,传至第廿七代君主--帝乙,已不复其先祖治世般英明仁德。

帝乙虽不至于穷奢极侈,暴敛虐民,但却宠信奸妃,听信谗言,使得朝纲日衰。

在天界方面,由于众神之首帝释天的自我牺牲,以消灭阿修罗欲侵夺天界凡间的野心,天界诸神顿时群龙无首,无力再镇压地狱群魔……

于是,更造成了道消魔长、坤盛干衰之象,天下万民更是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况中,日益困苦……

也许,在这个末世之中,极需一位人中之龙、真命天子来拨乱反正,拯救万民,重新缔造一个太平盛世。

既然这个“真命天子”身负如此艰巨的任务,他,必定要具备一颗仁义的心,再经过种种严峻艰辛的磨炼与考验,以求把他的心铸造得比铁更坚、比石更硬!

那,他的一生,会是快乐?会是痛苦?

假如他知道命中注定要肩负这重大使命,却偏要痛苦一生……

他,可会愿意承担这项使命?

可会愿意为了千万世人的幸福,献出自己的身与心,去承受无边无际的--

痛苦?

※ ※ ※

神州之内,统治天下的除了商朝天子外,还分封了八百小诸侯,分别管辖各地。

八百小诸侯,尽朝于商,而更有四路大诸侯,各领二百小诸侯,分守东淮、南楚、西歧、北燕四地,使四夷拱手,八方宾服,神州大地,尽归商朝天子!

在西歧与北燕邻接的逆境上,一个城镇竟出现了一片在这末世中甚难一见的繁华境象。

大街小巷之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摊子,行人熙来攘往,左右穿插,好不热闹。

就在镇内一家著名客店中,一名相貌不凡的白衣青年正凭栏独坐,一面细意品尝案上的美味菜肴,一面把盏沉思。

但见这名白衣青年一身皑白的衣裳上沾上不少尘垢污渍,风尘仆仆,显然连日来正不断赶路。

可是,满脸满身的风霜并不能掩盖他俊逸不凡的气度,反更显出他的身份殊不简单。

从他的故乡--西歧城至此的连日来,他也只顾赶路,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在他途经此镇时,却被这里的繁华盛况所吸引,于是便决定在此停留一天,稍事歇息,明天再行赶路。

就在他正思索着两件在这数日路程中所遇的离奇怪事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远而近,直进客店之内……

他回首一看,只见一名作农民打扮的中年汉子,气急败坏的直冲进客店内,奔到客店柜台之前连连喘气,似有话对站在柜台之后的客店掌柜说。

客店掌柜见中年汉子气喘吁吁的样子,半晌说不出话来,不禁道:

“老李,看你这副着急相,究竟有甚么事?不是又欠人赌债来找我借钱吧!”

老李顿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道:

“不……不是……陈掌柜……我……我来是……告诉你……牛……牛家……村……发生……了……一件……离奇……怪……事……”

陈掌柜听罢,好奇之心大起,忙追问道:

“你是说离镇以北五里外的牛家村?到底发生了甚么怪事,值得你如此紧急要通知我?”

此时老李的呼吸已略为回复畅顺,声音也比先前宏亮及清楚了一点,而在远处的白衣青年也加倍留神倾听,只见老李又道:

“今早……今早有镇上居民途经牛家村时,发现村内的居民,全部……全部……”

“离奇暴毙!”

陈掌柜、白衣青年及客店中的其它人闻言,全都心头一震。

其它客人都纷纷围到柜台之前听老李述说事件的详情,唯独白衣青年仍留在座位之上远听。

老李的转音又再响起,道:

“是……是这样的,今早我正想往镇外的后山砍柴,谁知离镇不久,却见到一个男子拼命朝镇上跑来,于是我便上前看看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我一眼便认出他是镇上居民,只见他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而且眼神甚为惊慌……”

“他认出我同是镇上居民后,便告诉我牛家村内所有村民,都:都全被人杀光,而且人人死状恐怖,他……他说那是……”

“那是妖怪所为!”

“妖怪”二字一出,各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接着议论之声此起彼落,有些大胆的居民更提议纠集其它居民一同前去看个究竟,但最后因怕到达牛家村时天色已晚,故决定召集一些年青力壮的男居民,明天一早便出发往牛家村一行。

独在座位上的白衣青年听毕老李之言后,亦是心中一凛,暗想:

“又是全村居民离奇暴毙?我从西歧出发,到此镇上已有六天路程,沿路上已遇过两宗类似的惨案……”

“看来事情有点不寻常,可惜现在时辰不早,就明天一早去查看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一点线索吧。”

主意已定,白衣青年也不再勾留,结账返回客店楼上的房间。

牛家村的血案很快便传遍全镇,镇上每一个人均在谈论此事,亦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妖魔所为,故天色未竟全黑,各人已全然返家,紧闭门户,深恐妖魔来索命。

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萧条肃杀。

在客店的房间内,白衣青年正在床上盘坐沉思,他的心中,正有两件事在萦绕着……其中一件便是在这六天路程中所遇到的两件离奇屠杀案,可惜他有任务在身,每次都未能留下仔细调查。

但加上今天听闻的牛家村惨案,他已知事态严重,而从三宗惨案的发生时间及地点来看,其路线也像是从西至北而去,竟与白衣青年的行程路线不谋而合。

白衣青年只希望明晨能比其它居民更早到达牛家村,从中找到更多关于数宗惨案的线索……

想着想着,白衣青年蓦然起坐,步至窗前仰观星象。

他眉头紧锁,不发一语,默默遥看天象。

但见天上乌云密布,厚厚的阴霾把天空重重紧蔽,星月无光,除了……

除了在西北方的夜空之上,一颗血红的星宿竟乘着阴霾中的一丝仅有的空隙照射到大地,睥睨尘世间的一切。

白衣青年见此奇象,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祥之光,喃喃自语道:

“阴霾蔽天,红星闪动,天下将有劫数,只不知,这场劫数会否与我找寻的人有关……”

倏然间,白衣青年心念一动,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对了!差点儿忘记了临行之时,师傅曾交了一个锦囊予我,说当中藏着的事,与我找寻之人有莫大关连,更叮嘱我到了北方才能打开……”

“看来,也是时候打开了……”

白衣青年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锦囊,并徐徐将之打开,从锦囊中掏出一物……

他发现藏在锦囊中的,赫然是一张细小纸条。他翻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很清晰的字--

“天”!

“天?这是甚么意思?难道我要找的人,与天有关,还是与“天”字有关?看来师傅有心考验我的智能!但,究竟这“天”字当中,隐藏着甚么玄机?”

就在白衣青年百思不得其解之间,他的一言一动,已尽被一人清楚窥见。

在朦胧的月色下,只见一条黑影伏在客栈围墙之上,偷偷在窥伺白衣青年……

这条黑影,究竟是人是魔?

他对白衣青年,又有何居心?

※ ※ ※

清晨一到,晨曦的第一道曙光把漫天阴霾驱散,天际重现光明及生机。

白衣青年不待东方的旭日完全升起,已起程往牛家村。

他要把握每一刻的时间,尽快查出牛家村及一路上遇到的三宗凶案的原委,想办法对付那灭绝人性的凶徒,然后再继续进行他此行的任务。

白衣青年看来身负绝不简单的武艺,他施展出卓绝的轻功在路上飞驰,骤眼看去,宛如一道白色匹练般在随风飘扬。

在白练之后,亦有另一条黑影在十丈外紧随着,但白衣青年却并未察觉,显见跟踪者的轻功,绝不在白衣青年之下。

不消片刻,白衣青年已抵达牛家村三十丈外。一如他在这数日间所遇过的两宗离奇惨案般,远在数十丈外已嗅到一股极浓烈的血腥味。

白衣青年眉头一皱,脚下使劲一蹬,已急掠进村中。

那一直尾随着他的黑影却在村外远远躲藏着,暗中监视白衣青年动静。

白衣青年虽然已非首次看到此等情景,但亦不禁被眼前惊心动魄的血腥场面弄得胸口翳闷欲呕。

这里,简直不能叫人相信曾是一条平静朴素的村庄……

只有两个字才匹配称呼这里!

地!

狱!

原本是一片黄土地的村庄,此刻已被干涸了的鲜血染成通红一片;每间屋的门上、墙上、窗户上、都沾满肉屑和内脏;而村民的残肢和尸骸,更比目皆是。

那些尸骸,甚至……没一具是完整的!不是断手,便是折足,有些甚至遭开膛破肚,肠脏、内脏等从破口处溢出体外……

在一间屋前的竹篱笆上,五个球状的物体被一连串地整齐横插着。

那……那是二大三小的五个头颅,每个头颅的眼珠及舌头均突兀而出,而且外貌极为相像,似是一家人般……

村中每具尸体的死状俱极之恐怖,而且从仅有的完整头颅的表情中可以发现,每人死前都受到剧烈惊吓,像是见到了极度恐怖情景般……

牛家村并不算大,仅有三十多户人家,但这里少说也有百具尸体,看来全村居民皆无一幸免……

谁?是谁竟能于几乎于同一时间之下,把全村三十多户,百多人全部杀死,而且行凶者的手法极度凶残,像是怀着千年怨恨的恶魔,从地狱深处回来索命……

白衣青年仔细地检查每一具尸体,发现所有断肢的伤口处均皮开肉裂,绝非由利器砍割开。那即是说,每只断手、断脚,甚至每个头颅,都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还有那些铺满一地,挂满墙上壁上的内脏及肠脏,亦是遭人徒手挖开身体抽出?

这凶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甚至,绝不可能是“人”的所为!

假如是人,又怎会对这些寻常百姓下此凶狠毒手?

虽然眼前的情景,在这十多天内已见过数次,但白衣青年仍是忿怒得血脉狂跳,浑身不住冒汗颤抖!

他,双拳紧握,骨节勒勒作响!

他,已被怒火焚遍全身!

他,暗自向己立誓,定要揪出这个灭绝人性的杀人凶手,不理他究竟是人是鬼是魔!

白衣青年虽然忿怒如狂,却并未因此埋没了他超凡的智能。综合了数宗血案,他发现每个死难者都有一个共通点:每人都被取去心脏!

对于鬼神之说,白衣青年向来都不大信服,然而,眼前的情景根本不可能是人干的,而且现场除了一大堆的钱尸断肢外,便再找不到任何线索,这可真叫人感到朴朔迷离了。

唯一他能够推测到的,就只有一件事:他相信行凶者的路径是由西往北而去!

而从尸体中能够推测到,死者应是于两晚前遇害的,因此他与凶手的距离恐怕已有二天之远了!

白衣青年当下不再思索,又再使起轻功,如风般朝北而去!

待白衣青年去后,那一直从后跟踪的黑影才不动声色的窜进村中……

一看之下,连这黑影也感到心胆俱裂……

黑影恐怕白衣青年去得太远,追赶不上,于是也不再多看,转身沿着白衣青年离去的途径扬长而去……

他,也不想再留在这人间地狱,不想再多看一眼……

※ ※ ※

距离牛家村五百里以外的一个阴暗山洞内,一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物体正在细意品尝它的美食。

它那只如猛兽利爪般的手从身旁布袋中抓出一个湿淋淋的东西,徐徐放进口中,慢慢地咀嚼。

看清楚一点……

天!那是一个个血淋淋的心脏!

它,究竟是人?是兽?是鬼?是魔?

只见这头非人非兽非鬼非魔的妖怪在喃喃自语,声音冷如冰,硬如铁,道:

“嘿!凡人的心脏真是天下间最美味的食物,还有五百八十二个便是一千之数,到时我的元气便可完全恢复……”

甚么?这妖物竟要一千个活人心脏来恢复元气?难道连日来由西至北所发生的离奇血案便是它所为?

它,到底是甚么妖魔?

它一面继续品尝它的“美食”,一面续道:

“当日我清楚感到有一股极强大的力量自北方发出,并把我唤醒,为何此数日又突然消失?”

“但我相信,普天地间能发出如此强大力量的,就只有魔主,我沿着这条路线往北行,相信一定能够找到魔主,届时……”

“将会是天地末日的开始……”

“不久之后,天上凡间都会变成……”

“无边地狱!”

啊!要天上凡间变成无边地狱,就是它从地狱里回来的目的?难道白衣青年的师傅--那自困洞中苦思的老者所预言的凡间劫数,这么快便开始了?

那么与“天”字有关的人,是否真如老者所言,能为天下苍生解去此劫?

白衣青年又能否及时找到他?
 0   2005-07-10 05:27:1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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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为要赶上那灭绝人性的凶手,阻止那疯狂的杀戳继续发生,白衣青年已有十多个时辰没歇息过。甚至,没有稍为减慢速度。

犹幸他本身修为不弱,持续十多值时辰的施展轻功飞奔,并没使他筋疲力尽。

然而,他也开始感到有点儿疲累……

经过了一日一夜,不停不歇的追赶,白衣青年终于踏进了北燕的范围,而且更在一个隐蔽幽暗的偌大山洞前停下。

他停下,并非因为开始感到疲累,而欲进洞稍作歇息。

他停下,只因他感到洞内传出了很浓烈的血腥味,与及--

魔气!

他感到,一件极之恐怖的物体就在洞内,而且很可能与那三宗血案有关……

因此,他必需往洞内查看!

饶是他武功卓绝、身经百战,但对于洞中那可能是那亲手屠杀数百村民、凶残暴戾的魔鬼,亦不敢掉以轻心,暗暗提高戒备……

白衣青年边提高戒备,边施展轻功,仿如足不沾地般,悄静无声地一步步走近洞前……

越接近山洞,那魔气和杀气便越凌厉……

而那一直尾随着白衣青年的黑影,亦静静地躲在十丈外,窥伺着白衣青年的动静但黑影亦同时感到洞中的不寻常气氛,不禁屏息静气地窥看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白衣青年在洞前戛然停下,却因洞中异常黑暗,完全看不到洞内情境……

他一面默口默提高功力,一面拿出火折子……

“嚓!”

他甫一点燃手上的火折子,即提劲掠入洞中……

山洞虽然阔大,但并不很深,一眼便能清楚看到洞中每一处地方……

他发现……

洞中竟然甚么也没有!

唯一异样的,只有地上一滩仍未干涸的血水……

“不可能!”

白衣青年心下暗呼。

他心忖:假如洞内甚么也没有,为何会传出如此强烈的魔气?

蓦地,一个恐怖念头从白衣青年心底猝然涌起:难道洞中的魔气只是残留下来的?

单是残留下来的魔气已如此凌厉,那曾留在洞中的,莫非真的是--

魔鬼?

从地狱里回来的魔鬼?

白衣青年起想越是心惊,冷汗也不自觉地自额角涔涔而下……

他估计那曾留在洞中的魔鬼离开不会超过半天,为要阻止更多无辜的百姓被害,白衣青年当下也不再多想,运起轻功,如箭般纵出洞外。

他相信那魔物必定往北而去,于是他亦朝北急疾追去……

而躲在十丈外暗中窥伺的黑影见白衣青年进洞不久,即又朝北疾奔而去,心忖必有特别事故,于是亦展开轻功紧随而去。

白衣青年奔驰不久,骤觉不远处的树林传来一股杀气及血腥味,当下加快脚步,直朝树林而去。

树林之内,树木稀疏,而且并不算大,他只搜索了一会,即发现不远处有七、八个人倒卧地上,而且遍地鲜血……

白衣青年不假思索,即朝那七、八个人而去。

只见那七、八个人俱已气绝身亡,而且都是遭人用重手法杀害。

可是,这些尸身都完好无缺,而且心脏亦未被剖出,与以往的受害者大相径庭。

白衣青年心下暗奇,莫非这班人并非那魔物所杀?

正思忖间,白衣青年忽然听到在数丈外的树后,传来些微异响……

当下不再细想,脚一蹬,人如匹练般直射到数丈之远。

他赫然发现,原来有人暗中躲在树后……

而那人竟是一个年约十二、二岁的少年。

少年一见白衣青年急掠至身前,即如惊弓之鸟般抱头蹲下,惊惧万分地道:

“啊!不……不要……杀我……求求……你,放……放过……我……吧……!”

白衣青年见此人只是一名少年,而且瞧他驾惶失措之态,估道他绝非杀害那班人的凶手,于是便柔声向他安慰道:

“小兄弟,不用怕,我不会害你的!”

少年仍是半信半疑地问:

“真……真的……?你……你真的不会……害我?”

白衣青年续道:

“对!我不会害你,我只是途经这树林,发现有数人倒在地上,所以过来看看有甚么事发生。小兄弟,为何你一见到我便这么惊慌,你可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你认识那些躺在地上的死者吗?”

少年细心亲察站在跟前的白衣青手,只见对方眉清目秀,气宇轩昂,而且眉宇之间透发出一股不凡的气度,心想也不是坏人,当下心中略为一宽,惊惶之感大减,战战兢兢地道:

“躺……躺在那边的,是我……的父母及亲人。我们一家人正赶路往前面十里的村庄,忽然一条黑影从后飞快而至,而且……而且突然向我们袭击……”

“那黑影转眼间便杀死了我父母及亲人,我……我却侥幸躲在树后,没被那黑影发现……”

“那……黑影杀了人后,又朝着北方飞快地去了……”

白衣青年心想那准是躲在洞中的魔物无疑,于是又再问道:

“那么你有否看到那黑影到底是何模样?”

少年答道:

“那黑影的动作很快,转眼间已杀死了所有……人,而且又走得很快,我……我刚才只顾躲起来不敢作声,所以……并没看到那黑影究竟是何模样……”

白衣青年安慰道:

“那不要紧,有我在这里,你再没有危险了!”

“对了,小兄弟,你叫甚么名字?”

少年侃侃而道:

“我姓童,单字叫--”

“天!”

天?白衣青年一听,心下戛地一凛!

“天”字……莫非眼前这少年与他要寻找的人有甚么关连?

白衣青年当下凝神注视这名少年。

只见这少年亦是眉目清秀,圆圆的脸蛋上仍泛着一片稚气的童真。

唯一叫他感到奇怪的,是少年的眼神晶莹中隐隐带有无穷的深遂,像是遍历了数十载的风霜,看透人间的无穷变幻,与他的年纪,与及他一脸的童真,显得有点儿不协调。

少年见白衣青年定神的瞧着自己,显得有点不自然,当下道:

“这位大哥,你定神的看着我,有甚么不妥吗?”

白衣青年被少年一语惊醒,也觉有点儿不礼貌,回答:

“哦……没甚么特别……”

“对了!我也忘了介绍自己,我姓……”

霍地,白衣青年忽然感到一股强烈无比的魔气又猝地升起,使他说话中也戛然而止。

那股魔气与洞中的魔气极为相似,但比洞中魔气更为强烈,而且更在前方约十里外……

白衣青年几乎可以肯定,他一路追踪的灭绝人性的魔物,就在前方十里!

他猝地又想起少年曾说十里外有一条村庄,那现下村中的人,岂非十分危险?

一念及此,白衣青年即欲起步赶去。

少年见白衣青年甫来到即又欲离去,眼神中不禁流露出黯然神伤之感。

白衣青年见状,当下意会到少年的心意,道:

“童兄弟,我感到前面村庄正有事故发生,若你不怕危险,我可带你同去……”

少年闻言,微一点头已被白衣青年一把抱起,挟着他往前奔去。

少年--童天只感到眼前事物在飞快掠过,而身畔的风声亦急疾无比,可见白衣青年轻功之快,实已超越一般武林高手!

以白衣年青年卓绝的轻功,不一会已飞奔了八、九里路,眼前已隐然见到一条小村庄。

但是,很奇怪地,那一直在白衣青年背后如影随形地跟踪着他的黑影,已不知何时停止了跟踪,更不知去了甚么地方!

只是,由跟踪至无故消失,白衣青年都不知在他背后一直有一条黑影……

村子就在眼前,血腥味与魔气又再瀰漫四周。

一掠进村,横七竖八的碎尸已遍地皆是……

白衣青年只觉自己已来迟了一步,村中的居民已惨遭毒手,心下黯然之间,亦同时怒火狂升。

瞿地,他感到村内仍瀰漫着极浓烈的魔气,而且魔气正逐渐增长……

他直觉地感到,那魔物很可能仍在村内……

白衣青年当下不感托大,暗自运起内力,凝神扫视四周,并对一旁的童天道:

“童兄弟,这里很可能有事发生,你先躲到一旁……”

话未说完,一阵急疾无伦的破风之声,带着凛冽例的劲风从白衣青年身后涌起。

快!比风更快,比箭更快,甚至,可能比声音--更快!

那速度甚至可能是百份之一秒,无俦劲力已袭至白衣青年身后数尺……

转身、

挺掌、

挡!

白衣青年反应之敏捷、身手之快、动作之连贯,亦是丝毫不慢不弱!

饶是白衣青年反应快绝,但这回身一档之力,亦未储足功力,虽未至受创,但亦被震得连退数多。

而且,对方一击未能杀毙白衣青年,随即又以极快身法没入村屋之中,白衣青年眨眼间只能见到那是一团黑影。

白衣青年惊觉对方力量之强,乃平生罕见劲敌,忙把功力迅速提高,凝神戒备。

“霍”的一声,白衣青年拔地而起,身法如箭般朝一小屋射去,速度亦是绝顶的快!

及至屋前,白衣青年劲贯双掌朝小屋轰去,只见木屑翻飞,小屋应声被打得支离破碎。

眼前虽然木屑泥尘纷飞,却未见有黑影的踪迹,莫非白衣青年判断错误?

正狐疑间,那股厉烈魔气及无俦劲力从身旁戛地升起,白衣青年不假思索,即回身反手一掌劈出。

这掌白衣青年已储足内力,故没有被震退,但那黑影甫一硬拼,又即没入另一间屋中。

接连数招,连对方样貌也未能看到,白衣青年当下怒不可遏,连回气也不需,已聚起九成功力,使出其绝学朝黑影没入的小屋狂轰过去……

只见他怒吼一声:

“震惊百里!”

如狂风怒涛般的内力,汹涌澎湃的涌出,眼前数丈内的小屋,尽如败絮般被悉数轰爆……

躲在屋内的黑影本欲抽身而退,但汹涌的内力使他不得不站稳,使出本身力量抗衡。

尘埃散去,只见那黑影无所遁形,而白衣青年也能够清楚一睹这魔物究竟是何模样……

一看之下,白衣青年不由得一阵惊呼,只因他眼前的,怎看也不像是一个人,也不像是一头野兽,只像是一头--

恶魔!

他眼前的恶魔,身形与一般人无异,但全身肌肤黝黑,而且坚如铁石,更披着一袭黑色鳞甲……

它的手,绝不似人的手,而像是一只利爪……

它的样貌,更叫白衣青年惊愕……

那……那绝不是一张人脸,那彷佛是一张--

麒麟的脸!

而最触目的,便是它的眼珠及头发……

它的一双眼珠及一蓬散乱的头发,俱是--

鲜红色的!

而且红得像在淌血!

眼前的魔物,俨然就是一头--

从地狱深处回来的魔鬼!

对!它就是特意从地狱深处回来,为红尘苍生带来无数血腥及噩梦,为讨尽世人的命的--

阿修罗麾下的魔将--

麒麟魔将!

※ ※ ※

却说当日阿修罗率领麒麟魔将及一众地狱群魔攻打天宫,激战间帝释天抱着牺牲自我之心与阿修罗同归于尽。

魔军虽然军力庞大,但苦于群魔无首,始终未能攻下天宫。

及至四大天王赶回,魔军更是溃不成军,被悉数逐回地狱。

麒麟魔将于此役亦身受重伤,迫得隐匿地底疗养伤势。

直至数日前感应到一股强大力量在北方爆发,麒麟魔将估道阿修罗终于转世重生,于是不惜重回凡间肆虐苍生。

虽然经过十多年的培元养伤,体内伤势几已复元,但其元气仍未恢复,魔功亦未能任意发挥,还需要一千个活人的心脏来助其恢复元气及魔功,于是便在前往北方的路途中不断杀人取心。

那么,究竟麒麟魔将的魔功已恢复到甚么程度?

是否已回复到当日惊神的力量?

饶是身经百战的白衣青年,面对着眼前诡异莫测的麒麟魔将,心下亦不禁踌躇起来。

毕竟,他还是首次遇上这样的魔物。

虽然他亦急于诛灭这魔物,为数百无辜死难者报仇,与及停止它那疯狂的杀戮。

然而,他却不敢冲动地抢先出手,只在不断把本身的功力催谷提升。

只听麒麟魔将以其冰冷僵硬的声线,讷讷地道:

“想不到我蛰伏地底只十多年,凡人的力量已去到这地步。虽然我的力量及元气还未恢复到一半,我已很想看看你这渺小的凡人如何抵抗我……”

白衣青年听罢,不由得大骇失色。

刚才与麒麟魔将对了两掌,虽然觉得对方并未尽力,其力量亦已异常强大,但他自忖亦未把功力推至顶峰,故心想亦可与对方一并。

但他万料不到,这魔物的力量竟未回复到一半;倘若它的力量完全恢复的时候,岂非无人能及?

届时,能与之对抗的,恐怕只有--

神的力量!

白衣青年越想越是心惊,更不由得冷汗直冒;但,眼前的形势,却不容许他心存怯意,更不容许他再慢慢地想出对策,因为……

因为麒麟魔将已率先出手了!

来势急劲强烈,且快绝无伦。

白衣青年只觉眼前一黑,劲风已来到面前,当下不敢怠慢,挺掌挡格,双双又再震开丈余。

此时,他的耳畔传来一句说话:

“相信内功修为高的人心,必定更加美味……”

白衣青年一直瞪着麒麟魔将,却不见它的口有所张开,难道这句话是它刚才攻击时说的?

刚才对掌至震飞之间,只不过是瞬间的事,却想不到比声音传来的速度更快……

二度交手,白衣青年已知对方功力已是绝世的强劲,若不能趁它力量未恢复之前将其诛灭,必然后患无穷……

但,虽然眼前的魔物自言功力未复,惟白衣青年亦无必胜把握,而为了天下苍生,只好拼死一战!

心念既定,白衣青年忙把功力推至顶峰,更已抢先出手,希望占得先机。

白衣青年这招也是快绝无伦,弹指间已急射至麒麟魔将面前,双掌一合,直往麒麟魔将面前插去。

中!

麒麟魔将竟不避不挡?还是它来不合挡或避?

反观白衣青年,面上却毫无喜悦之色,只因他心中自知,刚才击中的,只是……

麒腑魔将留下的残影!

而麒麟魔将的真身,已不知何时绕到白衣青年身后,一双锐利无比的魔爪,更向他迎头攫下!

白衣青年感到强烈劲风迎头罩下,连忙变招,化掌招为剑指,迎着魔爪戮去……

麒麟魔将一爪虽然势道强劲,但白衣青年以剑指出招,劲力更为集中,麒麟魔将只感掌心一麻,此招又无功而退!

乘麒麟魔将疾退之际,白衣青年鼓足功力,提掌追击,不容麒麟魔将稍有喘息之机!

白衣青年此招已运起本身独门绝学,浑身上下散发一股浩然正气,双掌之上更隐现八卦之形,足见他本身武学乃玄门正宗,而且修为绝不简单。

麒麟魔将身形未定,更为白衣青年所散发的乾坤正气所慑,当下不敢正面交锋,双足足尖略一沾地,以诡异飘忽的身法横闪开去。

掌至中途,麒麟魔将已不知所踪,白衣青年见对方身法飘忽无定,难以捉摸,于是挺掌于胸,全神贯注,以窥出对方真身所在。

那知麒麟魔将闪开后竟不停下,继续围着白衣青年四周疾转,且身法越来越快。

霎时间,变成白衣青年被麒腑魔将围在中央,而其强大的魔气及魔功所引动的气流,更形成一个漩涡,把四周的杂物碎瓦砂石扯进漩涡之中。

而一直躲在一旁观战的童天,竟也不由自主地被强大的气流扯得身形尽失,向着漩涡倒飞过去……

在疾转中的麒麟魔将见童天朝漩涡飞来,竟提爪向其抓去……

在漩涡中正全神找寻麒麟魔将真身所在的白衣青年,骤见麒麟魔将竟向着不懂武功的童天下杀手,不由当场一惊,急忙提聚最高功力,以最快的速度朝麒麟魔将及童天的位置疾射去……

白衣青年虽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可惜仍是鞭长莫及,眼看麒麟魔将贯满魔功的一爪快要抓进童天的心窝,又一条无辜的生命快要牺牲……

就在千钧一发间,奇事发生了……

不知是因为麒麟魔将此爪计算错误,还是气流扯动童天的小身形,麒麟魔将此爪竟没抓破童天心窝,只在他胸前留下数条血痕……

而白衣青年儿童天虽未被麒麟魔将所杀,惟亦恐防它再下杀手,故此深吸一口气,聚足了九成功力,打出另一招绝学--

“雷动九天”!

麒麟魔将一招竟不能把这不谙武艺的少年杀毙,正惊疑间,凛冽刚猛的劲风已从身后袭至……

只见十数团八卦状的强烈罡气朝它射去,且每股罡气均藏着白衣青年的雄浑内力,麒麟魔将心知绝难避过此招,于是亦提聚本身魔功,轰出十多爪与迎面射来的罡气硬碰,顿时响起了连串“啵啵”之声……

正在砂石四飞之际,白衣青年已谷至九成半功力,疾飞至麒麟魔将身前三尺,足以开山劈石的双掌猛朝麒麟魔将狂轰而去……

麒麟魔将刚挡罢十多道八卦罡气,另一股更强的罡劲又已轰至……

虽然它目下功力未复,但现在的魔功亦是绝对不低,它迅速聚起全力,猛然再推出两掌硬拼……

“轰!”

一声震天价响,地上的砂石碎瓦尽被二人硬拼所激出的气劲震飞,二人也各自倒飞……

麒麟魔将一着地,旋即转身朝身后北方急掠而去,地上更留下点点蓝色液体……

眼前乃诛灭魔物的大好良机,白衣青年岂会坐失,甫一着地,急又提气展开轻功追去……

谁知稍微运劲提气,胸口竟传来一阵翳闷,喉头一甜,丝丝鲜血骤从口角溢出,显见刚才一掌硬碰,白衣青年已微受内伤。

白衣青年慌忙盘膝而坐,运功调匀紊乱的内息。

不消片刻,白衣青年又已神元气足的伫立而起,可惜这一阻延,已完全失去麒麟魔将踪影……

此时童天迎着白衣青年奔来,白衣青年忙替他检查伤势,幸好发现他只受皮外之伤。

白衣青年沉思:

“眼前这位少年很可能便是师傅要找的人,我理应尽快带他回去;但给那魔物逃去,恐怕还有更多人会遭其杀害……”

“我究竟应立即追杀那魔物,还是带这少年回去?”

正思量间,一旁的童天呜咽道:

“大哥哥,那妖魔很可怕啊!现下我所有亲人都死了,又不知可以去甚么地方,求你准我跟在你身边吧!”

白衣青年道:

“本来我可以带你回师门,但我却不能就此放过那魔物,假如带你同去,又怕你有危险……”

童天随即抢着道:

“不!我不怕危险!求你带我去吧!”

白衣青年略一犹豫,回答道:

“这……好吧!但一路上你一定要紧跟着我,以免那魔物向你下毒手。待我诛灭那魔物,便带你回师门吧!”

童天轻拭眼泪,领首点头。

白衣青年于是道:

“好了,我们要立即起程追那魔物,免致更多人受害!”

说罢已挟起童天,沿着地下的蓝色液体追去……

长长的路上,又再扬起一道白衣匹练……

只不知,白衣青年能否追赶得上麒麟魔将……

即使追上,又能否把它诛灭……

以阻止一场浩劫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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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身陷险境

风,无情地吹,吹进每人的心窝。

杀手的心,本已冰冷无情,故此不畏强风吹袭。

战士的心,更是坚强不屈,即使更强更冷更无情的寒风,也绝对不惧不怕。

然而,却有一些东西比寒风更冷酷无情,那就是--

世途!

他,在他的命途上,是一名孤独战士,独力跟他的命运奋战,却绝不退让。

即使此刻面对数百敌人,他也绝不皱眉。

他不仅要凭一己之力战胜所有的敌人,更要战胜他的命运,这样才配成为--

天子!

※ ※ ※

却说佑德独闯杀手营,为要一见在他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人,更要独战五大杀手。

首先迎战的是在战阵中忽尔把功力推升至另一境界的狂牛。

狂牛虽曾败于佑德手下,更被废去一臂,但仗着刚突破的“玄天战甲”的“铁甲”一关,与及那份视死如归的战意,竟把佑德迫得连连后退。

被手下败将占得上风,佑德心中有气,足下一蹬,跃上半空之中,不仅避过狂牛强劲的撞击,而且居高临下,占尽优势。

手中剑一挥,十数道剑芒已尽往狂牛射去。

狂牛恃着“玄天战甲”强横的护身气劲,竟然不闪不避,任由剑芒射往身上。

“玄天战甲”果然不愧为盖世绝学,十数道剑芒皆只能割伤狂牛外皮,对他不能构成严重伤害;反而佑德身处半空,身形尽失;而且招势已老,回气不及,被狂牛跃起一拳轰个正着。

佑德身中重拳,惨被凌空轰起,幸好他身手不弱,半空吸气一翻,双脚着地,不至跌得人仰马翻。

一着地,佑德骤觉体内气血翻涌,连忙运功镇住,可见狂牛昔才一拳绝对不轻。

刚才一招不但无功而还,反被轰得内息不调,佑德深觉不忿,却反而激发起无穷斗志,扬声道:

“好!『玄天战甲』果然是旷绝古今的神功,但,我偏不信没有破绽!”

佑德战意旺盛,略一调息,复又挺剑攻敌。

这次他已心知“玄天战甲”厉害,不再正面硬碰,改以灵巧身法在狂牛身畔游窜,伺机刺向狂牛身上要穴。

狂牛虽有“玄天战甲”护身,但身法与招式俱不及佑德灵动多变,连连被佑德宝剑刺中,虽未受内伤,但仍感剧痛难当。

一旁的四大杀手虽见狂牛渐处下风,却没有上前援手,只全神盯着佑德剑招。

佑德身法越来越快,越来越繁复,狂牛更是无从捉摸,而且身上剑痕累累,虽痛不伤,却感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心头更是狂怒不已。

狂牛催动全身功力,朝天怒吼一声,凛冽无伦的“玄天战甲”内力如狂涛般自体内爆出。

气劲凌厉,狂牛身畔一丈内的物事全被波及,被震得爆裂,佑德只感无形压力在身畔挤压,不仅脚步迟缓,体外体内更是痛苦万分。

此时,狂牛已把全身功力尽注独臂之上,一拳迎着佑德击去。

拳未到,拳劲已把佑德团团围住,拳风更是刮肉生痛,假如被轰,甚至可能会当场爆头而殁。

身处险地,佑德急谋破招之法,但即使鼓尽功力,亦很难挡这招而不受内伤。

千钧一发之间,佑德蓦地发现一处的气劲稍为薄弱,当下把握着这千载难逢之机会,遽使绝招朝这气劲稍为薄弱之处指去--

“王者剑--君临天下风云变!”

其实,佑德对这弱点地无绝对把握,只把性命押出一赌……

幸好佑德这次并没押错,劲力稍弱的位置,正是狂牛被废去瘫痪的左臂……

剑招冲破气劲,直刺向狂牛左胸,这次佑德不再射出剑芒,反把所有劲力收敛,凝聚剑尖之上,使劲力更为集中!

锋利无比的宝剑,直刺进狂牛左胸,再从其背后穿出……

狂牛虽被刺穿身体,但拟于右拳上的气劲亦同时轰出……

“轰!”

拳劲破空而出,直轰在十丈外的山壁上,只把坚硬的山壁轰出一个大洞……

激拼过后,一众杀手只见二人僵立原地,佑德手握宾剑,贯穿狂牛身体;而狂牛轰出一拳后,便再没有任何动作。

二人僵立了一会,佑德才猛然把剑抽出,狂牛随即软瘫倒地,鲜血更如泉水般汹涌而出……

原来刚才佑德刺穿狂牛身体之时,更把内劲震入其体内,把他五成六腑震破,使狂牛命丧当场。

临危不乱,把劣势在剎那间扭转过来,足见佑德智能与胆色,绝不比其武功低。

狂牛阵亡,四大杀手居然毫不动容,只见那妖艳妇人半掩樱唇,阴恻恻道:

“喔!只得一铺蛮力,试问牛又怎够人斗?”

说着已飘身朝佑德而去。

“『销魂帐下死,含笑赴黄泉』!你就是十大杀手中排行第八的『销魂煞』?”

“嘻!想不到奴家的名气居然这么大!好吧!就让奴家送你一夕风流吧!”

销魂煞虽口中说话,脚下却一点不慢,转眼已飘至佑德身前!

佑德只觉对方身法诡异飘忽,遂不敢贸然出手,只伫立原地,静观其变。

而销魂煞已不知于何时来佑德身前半尺范围之内,二人的脸庞几乎可以相贴。

销魂煞呵气如兰,佑德顿时感到心如鹿撞。

临阵分心,乃兵家大忌,佑德连忙收慑心神,运劲一掌推出,欲迫开销魂煞。

那知掌至中途,销魂煞已绕到佑德身后,一双玉手更肆无忌惮地在其肩背上轻抚。

“唷!虎背熊腰,充满男子气概,真教奴家心痒难熬。不若放下兵器,与奴家共享巫山之乐吧!”

对方言行之间充满淫邪之态,一股被愚弄侮辱之感从佑德心内冒起,忿然谷起内劲,自体内狂震而出,把销魂煞霞飞丈余。

震开销魂煞后,佑德感到肩背上数个大穴同时传来一阵麻酸,原来昔才销魂煞轻抚佑德肩背,看似轻柔无力,实则已蕴含内力,犹幸佑德及时将之震开,才不致受其内力震伤。

销魂煞被佑德雄浑内力震退,知对方功力非同小可,遂收起轻敌之心,暗运足功力,准备以绝招迎敌。

只见她展动娇躯,左右飘忽,手中更不知何时多了一些七彩斑斓的花瓣,在佑德身畔四洒。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你又怎过我的『销魂迷阵』……”

片片鲜艳瑰丽的花瓣在四周来回飘荡,更传来扑鼻清香;但见销魂煞婀娜的娇躯在花瓣之中流连转动,仿如在翩翩起舞,而且舞姿优美迷人。

眼前情景,使佑德顿觉处身蓬莱仙境之中,心荡神驰,一颗充满战意杀意的心竟渐渐软化下来……

正在目眩神往之际,佑德忽尔感到点点晕眩,那想必是花瓣的清香之中含有迷晕成份,再加上销魂煞迷人心魄的舞姿而造成的效果。

佑德略感不妥,销魂煞快疾无伦的一爪已直取其面门,仓猝间只能勉强把头一偏,但已被抓去一撮头发。

身形未定,身旁破风之声又起,连环三爪又已紧接攻到,佑德脚下急转,虽仅仅避过两爪,第三爪却已在他肩膊之上留下数道血痕。

佑德大惊之下,急舞手中剑,先阻遏销魂煞攻势,脚步一提,欲逃离花瓣阵中。

可是一运劲,晕眩之感更为强烈,而任其脚步怎转,却始终离不开花瓣的包围。

“嘻嘻!花不迷人人自迷,奴家这『销魂迷阵』,可是从没有男子汉舍得离开啊!”

销魂煞边说边加快脚步,佑德晕头转向间只觉眼前的销魂煞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转瞬间就似有十多个销魂煞在同时起舞,而且完全封死佑德所有退路。

“混帐!我偏不信闯不出此阵!”

佑德强忍晕眩,挺剑往其中一个销魂煞刺去,欲冲出一个缺口,谁知那销魂煞见佑德剑一到,竟不作正面硬碰,抽身后退。

同一时间,四、五爪分从不同角度方位攻向正进攻的佑德,而且每爪均势道凌厉,绝不似幻象。

佑德无奈之下只得回剑自保,而那刚退开的销魂煞此时又加入围攻,佑德顾此失彼之下,身上又添数道血痕,更被迫回阵中央。

如此这般,就似是有十多个销魂煞在同时布阵围攻佑德,而佑德接连数次欲冲出重围也不成功,反而弄至身上爪痕累累。

“岂有此理!那可恶的晕眩使我无法提聚功力,身法也大受影响,到底有什么方法可破阵?”

销魂煞见佑德被困销魂阵中,无计可施,高兴得哈哈大笑,只等待对方筋疲力尽之时下杀手。

佑德但听尖锐刺耳的狞笑声在四周来回激荡,无法分辨出销魂煞真身在哪一个方位;而且笑声刺耳难当,佑德更觉心神错乱,无法集中精神窥破迷阵弱点所在,心下不禁暗想:

“难道真的没有被阵之法?花不迷人人自迷,花不迷人人自迷……”

“好!就试试这方法是否行得通……”

佑德心念既定,竟伫立阵中不动,并一点一滴凝聚功力于剑锋之上。

佑德为了不被销魂煞身法迷惑,竟闭上双目,凝神等待对方攻击。

在阵外观战的独眼汉子见佑德此举,竟忍不住脱口赞道:

“好!子受德懂得以静制动,果然聪明,八妹此阵相信很快便会……”

“不攻自破!”

正于阵中来回飘荡的销魂煞见佑德闭目伫立,心想如此下去岂非变成自己先力尽而败?当下戛然止住笑声,口道:

“你道不动我就奈你不何吗?你已成瓮中之鳖,准备待宰吧!”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

十多个销魂煞,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向佑德攻击,十多双贯满内力的利爪,从不同的角度,分别抓向佑德身上十多处要害,像要一下子把他撕成寸碎……

闭上双目的佑德,骤听十多道锐烈的破风之声同时响起,而且速度与劲道皆无分轩轾,若非身处阵中,绝难想到销魂煞的轻功身法,竟像懂分身术一般。

恶招临门,佑德急忙收慑心神,希望能从风声中找出攻击力较弱的一方……

他拼命的找,然而利爪已攻至他三尺范围之内……

二尺……

一尺……

眼看十多双锋锐无比的利爪快要嵌进佑德体内,继而撕破他的皮肉,甚至抽出他的骨骼.内脏……

生死悬于一线,赫见佑德怒目一睁,精光暴射,他……

找到了?

只见佑德一声龙吟,他的人和剑,已化作一条蛟龙冲天而起。

这正是“王者剑”第二式--

“龙跃九天破凌霄”!

被囿于牢笼中的蛟龙终于脱困,张牙舞爪直飞九天之上。

眼见一招徒劳无功,更被佑德冲出“销魂迷阵”,销魂煞竟然面不改容,倏地又紧随着佑德所化成的龙形气劲腾空而上。

因为,“销魂迷阵”只是她“销魂三绝”的其中一绝。

她,还有更厉害的绝招。

只见她轻柔的娇躯随风而至,无声无息已绕至佑德身后……

正暗暗庆幸脱离围困的佑德,还不知另一危机已在咫尺之间……

当他发觉之时,已是为时已晚,因为销魂煞的四肢已从佑德背后绕过他的身躯,将他紧紧抱锁着。

接着,一股热气呵进佑德耳内,同时更传来销魂煞娇媚的声音:

“好雄壮的身躯啊!你能够逃出我的『销魂迷阵』,但绝对逃不出我的『销魂锁』!”

佑德大吃一惊,急欲运劲震开销魂煞的缠锁,但甫一运劲,更叫他惊愕万分的事随之发生……

他……他竟然……

运不起半点内力!

而且浑身上下也霎时间虚软乏力!

原来,“销魂锁”独特之处,是以刁钻的角度把敌人身体上的要穴经脉死锁,任是功力盖世的绝世高手也如废人般软弱无力。

而且时间一久,销魂劲钻入经脉之中,轻则经脉受创,功力大损;重则经脉尽废,即使不死,以后也会功力全失,形同废人!

佑德身处半空,而且经脉穴道被锁,空有一身超凡武学也无计可施。

二人从半空急坠之际,佑德忽然心生一计,他戛地把身子微微一扭,变成自己在上,销魂煞在下,欲借下堕之势压击销魂煞,以摆脱其纠缠。

可惜,二人距离地面还有丈许,销魂煞洞悉佑德意固,更有足够时间扭转形势。

只见她使劲一摆,把佑德扭回下方,形势登时逆转过来。

而且,销魂煞更运劲下压,加速下坠之势,不让佑德再把身子扭转。

一声膨然巨响,二人重重跌到地上,把地面震得砂石四飞。

二人的重量,加上下坠的冲势,登时把佑德压得哗然吐血,显见这一摔已使他深受内伤。

虽然身受内伤,但无穷战意驱使他抖擞精神,奋力弹起。

佑德弹起后即左右摆动,欲挣脱“销魂锁”,可是“销魂锁”锁得极紧,竟没有丝毫稍为松脱迹象。

“嘻嘻!不用白费心机了,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挣脱“销魂锁”的,只要再过一盏茶时候,你身上的经脉就会永远被死锁,到时不死也功力全失啊!”
 0   2005-07-10 05:35:2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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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德衡量当前形势,自己上半身几乎完全被对方锁得不能动弹,他唯一可倚赖的,就只剩下一双脚……

佑德心念一转间,毅然疏开握剑的右手,宝剑登时掉往地上,他继而起脚一踢,宝剑立时倒飞开去。

佑德计算的力度与角度奇准,剑柄撞上一株粗大竹树后即反弹而回,剑尖朝着二人而去。

佑德故技重施,把身子一转,宝剑直指销魂煞脑门。

“哼!又想用这一招?妄想!”

佑德已完全在销魂煞控制之内,她稍一运劲,佑德脚步不由自主地一转……

剑,已射至佑德眉心之前……

可是,佑德竟然了无惧色,因为,销魂煞此举正是正中下怀。

千钧一发间,佑德把头一扁,剑已迎向销魂煞脸庞……

销魂煞万料不到佑德竟有此一着,但剑已到面前数寸,唯一避开之法,便只有往后倒退,但这样便会让佑德脱困……

女为悦己者容!为免脸上永留剑痕,销魂煞只好无奈地松开紧缠佑德的四肢,跟着

退!

“销魂锁”一松,佑德内息又可运转自如,他信手一抄,宝剑重回手中,并速挥数剑,把疾退中的销魂煞迫得更远。

“销魂锁”虽解,但仍有少许销魂劲潜伏经脉穴道之内,佑德连忙将之逼出。

两番被佑德逃脱,销魂煞怒火大盛,猛然把功力推至顶峰,劲贯十指,骨骼更传出啪勒之声。

两度身陷险境,佑德对眼前这“女流之辈”不敢再掉以轻敌之心,横剑于胸,准备迎接更凶险的恶招。

“既然你如此不解温柔,那你便别怪我无情,就让我的『销魂劫』把你撕成碎片吧!”

“咤!”

销魂煞娇咤一声,随即拔地而起,朝佑德急劲飞射过去……

销魂煞又再展开那有如分身术的轻功,而且这次比昔才快上逾倍,直如二、三十个销魂煞同时出招,而且劲力更丝毫没有分散……

漫天爪影从四方八面围着佑德攻去,仿如铁桶般水泄不通……

数不清的一流高手,都曾在这招下被撕成碎片,这,就是销魂后的代价--

死!

但见一道厉烈金光从爪影中骤起,继而把爪网震得零散,而且销魂煞的真身,在这道金光之下,也无所遁形……

金光更向着销魂煞疾射而去……

刚才那两招,只因佑德被销魂煞迷乱心神及有机可乘之下,才会弄至如斯狼狈,若论真功夫,佑德比销魂煞至少高两筹……

销魂煞被佑德雄浑内劲所扯起的气流牵动得迟顿难动,十指更被震得麻酸不已,此刻已是挡避无从,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宰……

眼看佑德锋利的宝剑快要刺穿销魂煞咽喉之际,一个人瞿地出手……

快!快得难以形容!

劲!劲道势如破竹!

准!准得厘毫不差!

狠!狠得不留余地!

一招之内,包含了绝快绝劲绝准绝狠的招意招势,便生生抵住佑德剑招,而且,挡在剑尖之前的,仅是刀鞘,便已把佑德震飞……

高手!而且是绝顶高手!

这绝顶高手,原来是--

独眼汉子!

死里逃生,销魂煞骇得花容失色,冷汗直冒,幸幸然步回一旁。

佑德暗暗惊叹对方功力之高,甚至可能在己之上,并说:

“好厉害的一招,刀未出鞘,已如此凌厉,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否从来只以一刀杀敌的天下第一杀手--”

“杀人者--”

“唐--”

“斩!”

独眼汉子闻言,脸上又闪过一丝怪异表情,接着竟然转身,冷冷的道:

“想知道答案,便先过其余两关!”

“你一定要留着你的命,用来--”

“祭我的刀!”

好冷好绝好有自信的一句说话,但以其惊世功力绝对有资格说这句话!

独眼汉子步回之后,那背负十多柄不同形状的宝剑的中年男子默默步出。

却见佑德对其言道:

“你,想必是排行十大杀手五名之内,未请教……”

因为近五年以来,十大杀手头五人都未曾出过手所以佑德仅认识其余五人,还有名动江湖,出刀必见血,而且从来只用一刀便把敌人杀败的--

第一杀手唐斩!

而佑德见眼前这中年男子略有风度,于是发问时也略为客气。

毕竟,他自少在宫中受尽文教,对于礼仪也颇为明了!

然而中年男子面上表情始终没有变动过,只侃侃道出两个字:

“千仞!”

千仞?果然是人如其名!

他,便是第五杀手--千仞!

千仞复又再道:

“让你出招!”

说话简短直接,但佑德却明白其意思,那准是说佑德已连战二场,功力虚耗不少;为表公允,故让他先行出招。

佑德见对方不欲占己便宜,不失高手风范,故亦以礼相向,抱拳一揖道:

“好!承让了!”

说着已抄起宝剑,冲杀而上,而且一出手已是其绝招--

“王者剑”第一式--

“君临天下风云变”!

百道剑光齐起,全向千仞射去。

只见千仞脚不动,腰不摆,快绝纯熟地已取出一柄剑,一扬手,手中剑竟亦同时化作百柄,全向佑德的百道剑光迎去。

连串铿锵之声顿起,佑德攻出的每一剑竟悉数被挡开,千仞好快的剑!

佑德也不禁脱口赞道:

“好家伙,我刚才一招共攻出一百二十八剑,你竟可轻易破解,好剑法!”

千仞回问道:

“王者剑,你全懂七式?”

佑德答道:

“六式!”

千仞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道:

“可惜!”

千仞言下之意,似乎为未能试尽七式“王者剑”而惋惜,又似在说凭佑德仅懂的六式王者剑,绝对无法胜他!

对方语带狂妄,佑德心头大怒,鼓足功力再上,竟又是一招“君临天下风云变”!

这招的速度与劲道俱比刚才高上逾倍,二百五十六道剑芒劲射而出……

然而千仞竟仍是如盘石般伫立不动,只以单手挥剑迎向二百五十六道剑芒,而且竟亦像刚才一样悉数挡去。

佑德惊叹之余,又再加强功力,剑尖嗡嗡作响,径又使同一招“君临天下风云变”!

五百一十二剑!

佑德此招竟又再快一倍,漫天剑芒如洪涛巨浪般铺天盖地卷至,汹涌澎湃,连绵不绝。

好个千仞,简直狂妄自负得可以,他竟单剑挥出五百剑挡去佑德攻来的其中五百剑,而且脚步轻扭,从容地已避过余下的一十二剑。

连使三招,共挥出八百九十六剑,佑德也要停下来稍作回气!

但听千仞满怀自信的道:

“要胜我,非要一招千剑不可!”

啊!一招内要出一千剑?这种速度又岂是人所能及?

不!有一个人做到!

千仞!

千仞便是能够一招间同时使出一千剑而得名,难怪刚才佑德的五百一十二剑,他也能从容接下。

可是,奇事竟于此时发生,千仞的手中剑,竟于此际--

断碎!

千仞正惊疑间,另一件更奇更难以想象更叫他震愕的事接踵发生--

他的颈上,竟出现了一条极幼极细的剑痕,幼细得几乎微不可察,而且只只出了一丝的血丝。

啊!难道刚才佑德共使出了五百一十三剑?当千仞单剑档去五百剑,避去十二剑之后,还有第五百一十三剑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乘隙在千仞颈上划下这道极幼极细的剑痕?

这剑不啻在千仞颈上划下剑痕,更在他心内划出一条永不磨灭的伤痕。

千仞顿感面目无光,恼怒之时,同时亦泛起一份雀跃之感。

因为,他已很多年没遇过一个这样的对手了!

但见千仞弃掉手中断剑,遥指着佑德道:

“你,可有胆量,跟我--”

“比招!”

佑德万料不到,千仞竟要跟他放弃使用内力,只比招式。

佑德心忖自己内力可能略胜千仞,但刚才连战两阵,内功已虚耗不少,而且接下来的两杀手,功力应该更高,若此阵再过度催谷功力,可能很快便会筋疲力尽,故借此阵调息培元,对其实在有利。

而且眼前的千仞显然擅长招式,若以内力取胜确是有点可惜,故佑德亦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自己的招式,希望能把本身剑术推向另一层次,毅然道:

“好!我就不用内力,跟你比划剑招!”

佑德战意旺盛无比,剑一抖,一招“君临天下风云变”径又攻向千仞!

千仞一提气,背上一柄青色宝剑已自行出鞘,千仞脚一蹬,手一抄,一招凌厉剑招已顺势而出……

这一招,叫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招竟然是……

“君临天下风云变”!

佑德震惊同时,手下亦不敢松懈,手中剑挥舞得更急更密。

两招“君临天下风云变”戛地硬拼,无数金色、青色剑影在空中纵横交错,蔚为奇观!

一轮交拼过后,二人倏然分开,但见佑德惊愕之情尽现脸上,喃喃地道:

“没……没可能!『王者剑』乃皇朝不传武学,你没可能懂得……”

原来千仞得名的原因,不仅因为他一招能使出一千剑,而且他所懂的剑法,也逾千套之多,各家各派的剑术他也了如指掌,甚至对于一些未学过的剑招,更能以其对剑法的熟稔,只看对手使一遍,便已能揣摩其形使出,而且更有七成神似。

佑德不知就里,竟被对方此着弄得心神大乱。

与此同时,千仞竟抢先出招,而且更是同一招“君临天下风云变”!

佑德心有不甘,遂凝神观看千仞的一招“君临天下风云变”,发觉只是形似,剑招全无气势神髓,大怒之下挺剑迎挡:

“混帐!『王者剑』乃剑中王者,又岂是轻易学会,就让你见识真正的『王者剑』吧!”

佑德乃真龙天子,盛怒之下其皇者天威更自然透出,其剑招更散发出无上神威,把一招“君临天下风云变”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千仞的一式“君临天下风云变”顿时变得黯然失色。

两招“君临天下风云变”第二度硬碰,但强弱之势立见。

双剑未及接触,千仞手中的青剑已被佑德的剑所散发出来的皇者霸气迫得迸为寸碎,千仞的一式“君临天下风云变”顿时溃不成军。

剑碎招毁,千仞身陷佑德剑网之内,身形急转,背上其余十多柄剑激射而出,千仞剑指一引,十多柄剑已化成一个巨大剑轮,把佑德剑招悉数挡开。

一招被挡,佑德乘势追击,招一转,“王者剑”第三式“虎踞千山傲尘世”抖地使出。

剑势化成一头凶恶猛虎,怒扑而上,把千仞剑轮吞噬,更向千仞扑击……

千仞背上剑已尽被击碎,但他手中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毫不起眼的黑剑,而且双脚一蹬,人和剑成一直线,仿如一柄黑色巨剑直往虎口射去……

原来,虎口乃此招攻击力最强之处,同时亦是唯一能破招之处;只要虎口被破,其剑招也会继而破解。

猛招被破,形势登时逆转,千仞反以快疾连绵的剑招迫得佑德连连后退。

佑德虽已拼尽速度使剑挡格,但千仞剑招委宣快得无迹可寻,佑德身上连番中剑,更是伤痕累累,鲜血遍体淋漓。

二人转眼间已拼上千招以上,千仞剑招越使越快,而佑德却是败象毕呈。

千仞见佑德已一败涂地,也不急于宰杀对方,戛地收剑傲立,大有一代高手风范。

反观佑德浑身剑痕血污,只见以剑撑地才能挺立,高下之分一看便知。

佑德心下盘算:

“岂有此理!难道我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但对方剑术精湛,即使我使尽六武王者剑也殊无胜望,到底怎样方可胜呢?”

佑德拼命的想,而千仞也任由对方苦思对策,因为他对自己的剑术修为实是充满信心。

佑德不断的想,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而脸上的表情颓萎不堪,显见仍未想出破敌之法。

毕竟,千仞剑术上的修为实在远远超越他,短促时间又怎能急速跳升?

其它杀手也并不急于宰杀佑德,因为在他们眼中,现在的佑德,已是一头伤疲交煎.困在陷阱中待宰的野兽,再也凶不出来。

六式王者剑不断在佑德脑海循环出现,但他心下自知,即使再使出任何一式,也必定会被千仞所破,这是他的直觉。

而堪称无敌的第七式,他又未曾练成……

“要胜!也许只有第七式!”

千仞也悍然道。

可是,短时间内又怎能领悟出博大精深的王者剑第七式?

想呀想,不停的想,佑德顶上的头发竟一丝丝地脱落。

骤眼看去,年青威武的佑德,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而发出一道命令:

“别再夜长梦多,赶快了结他吧!”

下令者正是遥遥观战的阎王。

阎王之命,千仞不敢违逆,震起手中黑剑道:

“子受德,你本是难得对手,但……”

“今天不能见识第七武王者剑,确是遗憾……”

语毕已仗剑而上。

瞿然间,千仞面上竟泛起一阵喜悦之色,因为他看见……

佑德已回复神采,矗然仗剑伫立,而且双目更是精光四射……

啊!难道他已想出破敌之法?

领悟出第七式“王者剑”?

那堪称无敌的一式剑法,

到底会是何等--

惊天动地?
 0   2005-07-10 05:35:4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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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成王败寇

剑,光芒四射。

人,傲然而立。

人和剑,俱散发无上皇者之气,而且是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佑德仗剑而立,浑身透发出一股皇者之气,直如一代天子睥睨红尘苍生。

难道,他竟在这段时间内悟出“王者剑”第七式的精髓?

还是另外想到破敌之法?

眼见佑德重拾战意,千仞实在大喜过望;毕竟,对方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剑手。

千仞心头兴奋,使剑更是挥洒自如,而且毫不留力,手中黑剑直如一道黑电劲射向佑德。

佑德一双比鹰目更为锐利的眼睛,狠狠迫视着比疾电更快的剑势,竟完全没有摆出任何迎挡的架式。

千仞虽不知他打甚么主意,手下却没有慢下来,剑仍继续往佑德胸前疾刺。

剑至胸前,佑德仍没任何动作,然而眼中透发出的无上威仪霸气,竟瞪得千仞心底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剑势也顿然回止。

千仞出道以来,从未遇过此等情境,心下不禁极为惊异:

“岂有此理!这到底是甚么剑招?剑未动、剑势未起,便能发出此等无敌的皇者气势,真邪门!”

千仞正欲挺剑再上,忽觉心头怦怦乱跳,竟未能出招攻敌。

他心知这也是佑德所散发的霸气所致,急忙运功收慑心神。

以千仞丰富的临阵经验,竟也要半晌才能平伏心绪,可见佑德所散发的霸气何等凌厉。

千仞已知此招会是他平生所遇最厉害的剑招,于是不再细想,使尽本身最快的速度,一连剌出了一千剑。

霎时间,剑影滔天,一千剑尽往佑德刺去,而且势道无伦,把佑德所有退路尽数封杀。

既然不能退,便只有--

拼!

佑德握剑的手,终于缓缓抬起……

瞿地,满天忽然被厚厚的乌云掩蔽,而且传来连串沉雷闷响。

想不到,单是起手,已令风云变色……

佑德把手中剑朝天举起,更是天地震撼……

四周的风忽然急劲地狂刮起来,草木、砂石漫天飞舞;天际更瞿地劈下一道旱天惊雷,响震寰宇,天地摇撼。

无敌!

只有“无敌”二字,方才匹配佑德的气势。

此刻在千仞眼中,佑德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一柄能劈破天地,斩碎虚空,千古无敌的--

王者之剑!

骤见此无敌气势,千仞更是兴奋得心头狂跳不止。

虽然他明知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匹敌这无敌剑招,但他仍是较尽毕生剑术修为向佑德攻去。

因为,只要能一睹这无敌剑招,即使当场战死,他也--

无憾!

一千道剑光,尽往佑德这柄王者之剑射去……

不!看真点,并不止一千剑,而是--

一千二百八十八剑!

千仞赫然突破本身极限,剌出了一千二百八十八剑!

然而,当那一千二百八十八道剑光快将射至佑德之际,所有剑光竟戛地消失……

原来,千仞手中的黑剑,赫然已迸然碎裂,寸断当场!

彷佛,在剑中王者跟前,任何剑和剑招,也要--

俯首称臣!

败了!

而且是彻底的败!

千仞失望地把断剑掟到地上,颓然跪倒地上。

但见千仞脸上尽是失望沮丧之情,脸上骤然而生的皱纹,与及那一缕缕脱落的头发,使千仞剎那间像苍老了三十年。

他喃喃自语道:

“我不甘心,竟然败在一招未使出的剑招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眼见千仞已一败涂地,再无任何攻击能力,佑德徐徐把剑垂下,天色也戛地回复正常。

佑德蓦然道:

“嘿!就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刚才我使的并不算是第七式王者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根本不能彻底参透这式无敌剑招,更遑论能使出来……”

“而刚才击败你的,只是我仅悟到的此式剑招的--剑意!”

甚么?单是剑意已有如斯威力,假如使将出来,岂非足以--

惊天地,

泣鬼神?

千仞虽然心有不忿,但战败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故只好蹒跚地走过一旁。

※ ※ ※

五大杀手已败其三,佑德虽感伤疲交煎,但仍抖擞精神,准备迎接更凶险的战斗。

陡地,佑德感到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流向他压来,那是一股--

霸气!

这股霸气强横得叫佑德也不禁一愕,他随即朝霸气的来源一瞧。

他戛地发现,这股强烈霸气赫然是来自一个人……

一个比雄狮更雄壮,比猛虎更凶猛的男子!

这男子极其高大健硕,他赤裸上身,浑身肌肉隆隆贲起,充满爆炸力。

只是他一步一步踏前,每踏一步,地面竟传来轻微颤动,而且所散发出来的霸气,也加强一分。

他,便是“十大杀手”中排行第三的--

力王!

佑德只感到眼前敌人非比寻常,忙严阵以待。

瞿地,一股汹涌澎湃的气劲向佑德狂涌过来,而且快如疾风。

气劲雄猛异常,压得佑德身形窒碍,欲避不能,连忙祭起手中剑,使出“王者剑”第三式迎敌--

“虎踞千山傲尘世!”

佑德仓卒之间,聚劲不足,一并之下,虽能抵着力王攻势,但手中剑竟被霞飞十丈之外,而且虎口更被震得迸裂淌血。

佑德惊魂甫定,却发现力王正站于丈外,意态从容,身上霸气却没有减弱半分。

他也分不清楚,究竟刚才是与对方直接硬拼,还是仅是力王隔空击出的气劲。

无论如何,眼前对手的功力,绝对是匪夷所思;佑德奋战至今,还是头一趟遭震掉手中剑。

可是,他竟没有立即抢回手中剑,而且更狂傲地指着力王道:

“嘿!既然你害怕我的剑,我亦不欲占你兵器之利……”

“我,便以拳脚来会你!”

好狂好傲的佑德,力王功力明显高出千仞、销魂煞或突破功力后的狂牛数筹,佑德竟敢以空手相搏,放弃擅长的剑招?

只因佑德心下知道,刚才一招,无论功力或气势俱已失利;功力不及还可以奇招取胜,气势一输便败局已定,故此他唯有行此险着,望能挽回劣势。

何况他亦自知,他还有绝招尚未使出,只是未到最后关头,绝不会轻易使出。

力王听罢,竟仰天狂笑,并道:

“好狂傲的子受德,竟敢赤手空拳与我对招;好!假如你能接我五拳,便算你胜……”

“但我可以告诉你,若你以王者剑一战,尚有半分胜望……”

“如今,你必败无疑,而且……”

“必死无疑!”

“接--”

“招!”

招字一出,力王鼓起双拳急舞,强烈气流扯得砂石四飞,而且范围越扩越大,佑德不自觉竟困于风沙之中,视野不清。

而力王竟不知于何时在漫天风沙中失去影踪。

佑德大惊之下急舞双掌欲驱散风沙,但胁下一痛,雄猛无匹的内劲直涌进体内,轰得佑德飞开丈余。

惊魂甫定,凛冽的风沙气流又朝他疾卷而至,当中环夹着力王的声音,道:

“嘿!想不到堂堂三皇子竟会如此不济,连我第一招『风沙拳』也接不下……”

力王虽口中讥讽,但来势却没有慢下。

佑德凝神注视,只见五个拳影陡地从漫天风沙中暴射而出,势道凌厉已极。

佑德不敢怠慢,贯满内劲的双掌已斗然迎向风沙中的五拳,但一拼之下,胸腹间传来剧痛,已不知何时又被轰中,再次被轰得飞退。

接连中拳,佑德狂怒不已,马步一展,雄浑内劲急传至双掌,乘着风沙未袭至身前,向其狂轰过去。

佑德的内功修为亦绝对不弱,雄浑内劲一震之下,风沙猝被驱散,力王真身顿时无所遁形。

机会稍纵即逝,佑德贮满内力的双掌直朝力王狂轰。

力王反应亦绝不慢,鼓起双拳迎击。

双拳双掌登时拼在一起,旗鼓相当之下,二人各自震退开。

力王脱口道:

“好!居然能接下『风沙拳』,但看你如何接我第二拳……”

“开山拳!”

“咤!”

一声狂咤,力王双拳直出,拳风虎虎,可见此招绝对实而不华!

佑德不假思索,挺掌迎抗,二人再度硬碰。

一并之下,佑德面色大变,他只觉力王此招“开山拳”比“风沙拳”拳力强上一倍,不虞之下被震退丈余。

惊魂未定,力王双拳又已狭着开山劈石之势攻至,单是来势已是雷霆万钧。

佑德心知此拳力贯万斤,便拼绝对不利,心念一转,双掌忽尔合什,全身功力聚于合掌之上,穿过力王拳劲,直插进双拳之间空隙。

佑德陡地双拳一分,力王双拳顿被荡开,形成中门大开。

佑德把握良机,挥掌直轰力王胸膛。

那知力王功力恁是惊人,运气吐纳,竟反把佑德震退。

两招无功,力王再使第三招,只见漫天拳影如滔天巨浪压向佑德,未及埋身,拳劲已压得佑德呼吸困难。

此招正是力王第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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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浪拳!”

佑德双掌狂舞,所散发的气劲顿时形成一个护盾,欲抵抗力王漫天重拳。

可是力王拳势连绵不绝,一层被挡,第二层拳势接连涌至,佑德护盾气团被轰散。

然而,这略一阻延,佑德已窥出力王双拳所在,连劲挥掌硬拼。

佑德刚挡罢拳中所含内劲,谁知第二重拳劲紧接而至,他只感拳力奇重,压待全身似欲爆裂。

这还不只,第三重拳劲又乘势轰出,佑德再也只敌不住,惨被轰得哗然吐血,如断线风筝飞跌地上。

力王这次再不急于进攻,他自信下一拳定能把佑德轰毙,只一步一步慢慢踏前。

只见佑德依然跪倒地上,脸上崭露痛苦神情;原来“叠浪拳”三重拳劲尽钻进佑德体内,更如大海惊涛般在来回激荡,使佑德经脉紊乱,无法提聚真气,而且更感五脏欲裂。

而佑德正竭力运功抵御,欲把拳劲驱离体内,否则时间一久,随时有爆体之危。

但见佑德浑身冒出袅袅霞气,额角身上更不停渗出汗水,显然运功至最后关头。

可是,却有一人要乘此良机,赶尽杀绝。

他,要一举把佑德轰进万劫不复之地,永不超生。

力王此时已步至佑德身前一丈,双拳贯满内劲,迫得勒勒作响,更道:

“子受德,别白费气力了,我的『叠浪拳』拳劲一重接一重,连绵不绝,任你功力盖世,短时间内绝对无法运功逼出……”

“而且,你道我会就此让你完功吗?”

“既然你已命不久矣,就让你彻底见识我余下两拳如何惊天动地……”

“就让我把你轰进--”

“九泉之下!”

言毕力王双臂陡地朝天一震,然后重重的轰在地上,这招,正是他第四拳--

“破地拳”!

却见力王所站地上丝毫无恙,然而拳劲却从地上传至丈外佑德脚下之地。

“咙”的一声巨响,佑德脚下土地赫然爆破裂开,无匹拳劲更从地上汹涌而出,把正潜心运功的佑德震飞天上。

天!好惊人的拳劲,隔地轰出已把坚硬的土地震得爆裂,假如直接轰在血肉之躯上,岂非能把人一拳--

轰爆?

说时迟,那时快,佑德仍未落回地上,力王已如疾矢般急射而至,双拳蓄势待发力王全身功力尽注右拳之上,全身笔直,右拳猝地自腰间朝天直轰而上,凛烈拳风竟把地上碎石扯得急射半空,仿如刮起十级风暴。

这拳正是力王最后一拳--

“轰天拳”!

这一拳之劲之猛,彷佛能够直轰天上,把天也轰穿、轰破……

这轰天一拳,却重重轰在佑德胸腹之上……

佑德身在半空,挡避不及,被轰待全身扭曲,惨叫着直飞九天之上。

大蓬鲜血喷洒天上,落回地上之时,仿如天降血雨,情景凄厉可怖,触目惊心。

地上的力王,却没有稍为轻心。他瞿地把功力推至最高,劲贯右拳之上,只见一团耀目气团在右拳之上凝聚,他,要在一拳间把佑德彻底轰毙!

佑德在半空之上,无路可逃,若再中此拳,必死无疑!

然而,伤重的佑德竟能聚气凝在半空,没有实时掉下。

啊!佑德怎可能运功的?

原来适才佑德巧妙地利用“破地拳”及“轰天拳”拳劲,把激荡于体内的“叠浪拳”拳劲迫出,内息再次运转自如。

饶是如此,佑德捱了一招“轰天拳”,内伤更是剧烈得无以复加,若再中一拳,纵然不死也必经脉爆裂,后果堪虞。

兵凶战危,佑德已不能再留有余裕,他,要使出最后绝招了!

只见他在半空迅速提升功力,双掌交叠胸前,一股炽热火劲蓦地凝聚。

啊?这股火劲不就是当日在嬴天破屋时,一招击毙魅影.重伤狂牛的招式?

这,究竟是甚么武功?

火劲越来越烈,带得四周气流也灼体生痛,众人也不禁大为讶异。

独目汉子心知此招绝不简单,忙向力王道:

“老三,小心!”

地上的力王储劲已足,心想佑德已是强弩之末,这招也许是回光反照罢了,于是腿一蹬,直冲上天,“轰天拳”直轰而出……

霎时间,二人再度硬碰……

“啵!”

一声沉雷般的巨响过后,战果已然揭盅……

然而,这一并的战果却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众人不禁齐声哗然。

一招!

仅是一招,力王竟被轰得直陷地下,狂喷鲜血,而且适才与佑德硬拼的右臂更是经脉大乱,麻酸不已。

力王出道以来,从未试过如此狼狈,可见佑德一招劲力如何霸道雄浑。

而在场众人最为惊讶的,竟是一直于断魂塔内观战的阎王,只听他徐徐吐出五个字:

“皇?”

“极?”

“惊?”

“天?”

“诀?”

啊?佑德这招就是大商皇朝至高无上的绝顶武学--

“皇极惊天诀”?

相传商朝开国之君成汤,就是凭借“皇极惊天诀”及“王者剑”两大绝学杀败暴君夏桀十万大军,大破夏桀魔功而建立大商皇朝。

想不到佑德年纪尚浅,不仅习得六式“王者剑”,更练成博大精深的“皇极惊天诀”。

刚才一招,他便是使上“皇极惊天诀”五诀中的--

“焚城诀!”

“皇极惊天诀”共分五诀,一诀比一诀厉害,最后两诀的威力,更是惊天动地,只不知佑德练至第几诀,他又能否凭此惊天神功,对付这里数百杀手,与及一直虎视眈眈,功力高绝的阎王?

在“皇极惊天诀”的无尚威力下,力王一败涂地,然而佑德却得势不饶人,适才连吃败仗,如今更要十倍奉还。

他在半空再次聚气,炽热无匹的火劲汹涌而出,稍为接近的竹树遇劲即着火焚烧,此招正是“焚城诀”中的一招--

“烈焰洪炉”!

身处洪炉中的力王顿感口干舌燥,肌肤内的水份更被蒸发怠尽,浑身欲裂,痛苦不堪。

他只待佑德双掌轰出,必定--

血溅当场!

幸而,场中却有一人及时出手……

独目汉子陡地散发出凌厉杀气,凛然拔刀出鞘!

刀,是“斩尽”!

人,是“杀绝”!

刀一出鞘,杀气更是急剧倍增,使人毛骨耸然,不寒而栗。

刀一挥,竟把火劲形成的洪炉劈开,直斩进洪炉核心的佑德。

“斩尽”刀势道凌厉已极,佑德不敢轻敌,放弃击杀地上的力王,转而双掌一夹,硬接杀绝的刀!

刀招被制,杀绝怒喝一声,无匹内劲透刀而出,迎上佑德掌中“焚城诀”内劲,双双同时震开。

软瘫地上的力王虽死里逃生,但也被“焚城诀”的内劲压得内伤加剧,忙避过一旁,盘坐地上运功疗伤。

四周环境一时间竟又沉默起来。

杀绝适才一刀竟能抗衡“焚城诀”内劲,佑德已知此人绝不简单,却道:

“你,绝不是唐斩!”

“虽然你的杀气异常凌厉,但你适才一刀却留二分后着,绝非一刀夺命的刀招。你,究竟是谁?”

佑德一而再的提着唐斩,独目汉子不禁怒火中烧,他怒道:

“嘿!『杀手营』威震江湖,难道只凭一个唐斩?子受德你恁地目中无人,你给我好好记着我的名字,让你在九泉之下也死得明白,我叫--”

“杀!”

“绝!”

“还有我的刀--”

“斩!”

“尽!”

语声一落,杀绝脚下运劲,一直插在远处地上的佑德佩剑给震得倒飞向佑德。

佑德一接之下,只觉剑上传来雄浑内劲,急运功抵御。

而此时杀绝已挥刀杀上,攻势凌厉,更道:

“就让我来领教『王者剑』余下数招吧!”

“好!”

佑德一提气,直冲进刀网之中,斗地使出“君临天下风云变”迎敌。

佑德虽尽挡刀招,但每拼一刀,刀上雄厚内劲即震得佑德手臂狂震不已,手中剑也差点拿握不住。

攻势被挡,杀绝身形再起刀上劲力加倍,刀气竟隔空斩出,无数刀芒围着佑德迎头斩下……

这招,正是杀绝的绝招--

“斩尽杀绝”!

刀芒未至,刀气已刮得佑德遍体赤痛,他心知此招异常凌厉,急运起“焚城诀”内劲贯注剑锋,使出“王者剑”第三式--

“虎踞千山傲尘世!”

无数剑芒化成一头猛虎从、涌火海中扑向“斩尽杀绝”严密刀网之中,顿时响起无数刀剑交击之声。

“虎踞千山傲尘世”夹着“焚城诀”内劲出击,威力暴增数倍,竟能把“斩尽杀绝”刀芒悉数挡下;那知“斩尽杀绝”攻势连绵不绝,不杀敌,誓不休,第二层刀网接连又再攻至。

“虎踞千山傲尘世”剑招已老,佑德身上连中数刀,幸未伤及要害,却已血渍斑斑。

身处劣势,佑德不敢稍为迟疑,剑一翻,猛然使出第四式--

“龙腾四海动江湖”!

只见佑德身形急旋,无数剑芒疾射而出,保护全身,接着凌空拔起,从“斩尽杀绝”刀网之中左穿右插,仿如一条蛟龙在怒海中翻腾飞舞。

“斩尽杀绝”刀势虽连绵不绝,却始终斩不破佑德剑网,而杀绝亦只得力尽收招。

“斩尽杀绝”乃杀绝的必杀绝招,竟未能斩杀佑德,心下不禁踌躇起来。

佑德虽挡去刀招,但亦绝不好过。

连战四场已使他伤疲不堪,他只凭心中一股无匹霸气支撑着,更会随时倒下。

二人对峙之间,杀绝戛然道:

“这一刀,乃是我近年所创,名为『杀绝一刀』,刀出必夺命,你,可有瞻量一试?”

佑德凛然道:

“好!,我就以『王者剑』第五式会你……”

“你我,就以--”

“一招定胜负!”

杀绝闻言,陡地双手握刀,直指着佑德,而且杀气.功力更急速凝聚刀仞之上。

佑德也不敢大意,把剩余功力一点一滴凝聚剑锋,“焚城诀”炽烈火劲更迫得剑身变作火红。

两大强招蓄势待发,在场各人也不禁屏息静气,观此惊天一战!

杀绝、佑德二人同时怒咤一声,竟在同一时间出招攻向对方……

杀绝一招,正是其毕生修为所在的--

“杀绝一刀”!

佑德一招,却是“王者剑”第五式--

“龙颜一怒惊百里”!

一刀一剑,直指对方身上,朴实无华!

电光火石间,二人已闪电掠过,却听不到任何金属交击之声!

细看之下,一道凄厉刀痕自佑德右肩直贯左腰,刀劲在佑德体内鼓荡,似欲破体而出。

二人转换了位置,只见佑德以剑撑地,神情痛苦难当。

佑德正竭力运功抗衡刀劲,杀绝却竟没乘此机会了结佑德。

只因刚才佑德一剑,赫然已贯穿杀绝左胸,他此刻已是奄奄一息,接近油尽灯枯。

他,断断绩绩的说出最后一句说话:

“子受德,我:今日虽败于:你剑下,但……并不代表我……及不上……唐斩,我的刀绝对……比……唐斩:强,我的……杀……绝……一……刀,绝对……可……斩……杀……唐斩!”

一代刀客,说完最后一句话,赫然已实时气绝。

他至死也不忘与唐斩比较,他与唐斩之间,究竟有着甚么血海深仇?

唐斩,究竟又是一个怎样的--

绝!世!高!手!

只听佑德哇的一声,猛然把“杀绝一刀”的刀劲逼出体外,但身上伤势已重得无以复加,满腔鲜血喷洒青天,颓然跪倒!

以一人之力居然能力敌“杀手营”五大杀手,佑德惊人功力及不屈斗志,叫在场各人均暗暗折服。

佑德满脸满身皆鲜血淋漓,仿如一个血人,但仍颤危危地道:

“我……已战胜……五大杀……手,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人……的秘密……吧?”

塔顶的阎王见佑德已是伤重垂危,心忖要取他命,只消弹指便可,于是道:

“哈哈!三皇子竟能连胜五大杀手,果然非比寻常。我阎王言出必行,现在就让你--”

“母子重逢吧!”

语声一落,一团黑影已自塔顶激射而出,佑德已无力闪避,只得牢牢抱紧射来的黑影,却被黑影中的内劲震飞丈许,口中鲜血又再溢出……

他提起手中黑影一看,登时吓得心胆俱裂,这黑影赫然是--

一个人头!

而且是佑德母后的头!

佑德母后乃当今太后,纵是杀手营有通天能耐,也绝对无法入宫将其杀死,这,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太后之死,究竟当中藏着甚么惊天秘密?

佑德伤痕之躯,又如何能在数百杀手及阎王手下活命?

难道,天真的要他--

命毕于此?
 0   2005-07-10 05:36:2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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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仁者无敌

佑德性命正危在顷刻,但在神州的另一方,却有一颗至真至诚的赤子之心在为他默默祷告,祈盼他能安然渡过此劫。

而这颗赤子之心的主人,正是与佑德在患难中相知相交,情同手足的--

嬴天!

这已是佑德去后的第二天!

这两天以来,赢天一直守在山洞中等待佑德,此刻的他,竟持着佑德留下的匕首在挥舞着。

细看之下,嬴天竟不似在胡乱舞剑以消磨时间,却似在用心练剑。

只因他舞剑时的起手出招,颇有法度,且更似曾相识。

这,莫不是佑德独门武学“王者剑”中的第一式--

“君临天下风云变”?

嬴天何以会在此练起这剑招来?

原来佑德留下匕首之时,更暗中把“君临天下风云变”一式剑招的剑谱藏在匕首剑鞘之内,好等嬴天能抽空练之,以作防身之用。

佑德待嬴天关切之情及毫不吝蔷本身不传武学,可知他亦异常珍惜这个义弟。

嬴天本身虽无内功底子,且对武学一窍不通,但其天生聪颖,悟性奇高,依着剑谱中的图画来练,虽未掌握此招精髓,却已揣摩其雏型。

嬴天如此用心苦练,只因他要增强自己,以求日后能应付数之不尽的凶险!

而且,假如他能练好武功,以后便不用佑德为他操心,更能与他并肩而战。

这天他练至正午,弄得浑身大汗淋漓,却发现山洞中的粮食已差不多吃光,于是他使欲乘佑德未返前回村庄补充一下粮草,而且多日不见姜伯,他也很想向他告知自己伤势已无大碍。

说也奇怪,嬴天身上金针虽有两枚遭震飞,却似无多大影响,连日来行动及体力皆与常人无异。

他稍为执拾了一点剩余的粮食,提着佑德给他的匕首,便即下山往村庄而去。

他却不知原来这么一去,他与佑德,从此便--

天涯相隔!

※ ※ ※

山洞与村庄本有一段距离,接近村庄之时,已是日落西山。

金黄色的余晖映在远处的村庄之上,嬴天恨不得立即跑去一见姜伯和小菁,还有其它与他自小便一同长大的小孩子及村民。

得佑德一番鼓励后,嬴天果然能拋开忧愁,重拾希望。

他曾自言,假如自己真的便是万神之首帝释天转生,他更要勇于面对一切逆境,来奉行上天安排给他的重大使命。

熟悉的村庄已近在眼前,可是嬴天忽尔感到心绪不宁。

越接近村,那种不安感觉便越加强烈!

即使是嬴天这样一个寻常少年,也可感应到村庄定发生了一些极不寻常的事。

而在嬴天眼中,往日平静的村庄,此刻竟像一头凶兽,又像一头地狱恶魔,正张牙舞爪,等待嬴天步至,把他吞噬!

四周环境虽极不寻常,但纵是危险,嬴天也必要进去一看。

他一踏进村,登时吓得心胆俱裂……

眼前情景,岂是旧日平静安宁的村庄?简直便是修罗地狱!

只见遍地碎尸,满地尽皆血肉模糊,从仅能辨别容貌的尸首看来,死难者全是嬴天熟悉的村民。

嬴天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残酷.凄厉.恐怖、血腥的场面,不由得呕吐大作!

瞿地,嬴天心头如遭电极,他随即到处翻看遍地碎尸残骸,更逐家逐户地搜索。

原来,他想找回姜伯和小菁的尸体,他要证实他们是否同样惨遭毒手!

可是,遍地尸首尽肢离破碎,血肉模糊,面目难办,又怎分得出那一具是姜伯的尸首,那一具是小菁的尸首?

可是意外地,他却发现了数具不属于这里的尸首,其中五具身穿黑衣,与当日围攻佑德的杀手营杀手的装束无异。

两另一具尸首,他依稀记得那便是十大杀手中的毒无双。

只见毒无双双眼突出,面上现出极度篇慌的神情。

究竟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毒无双,死前曾见到甚么东西,令他震骇至此?

村民既然不是遭杀手营屠杀,又是遭甚么人杀害?

嬴天此刻只感脑内一片空白,短短时日,他已痛失家园,母、兄相继死去;刚结拜的义兄佑德,又正身陷龙潭虎穴,生死未卜;此刻连他世上仅认识的村民,都迭遭杀害……

他只感到,他此刻已是真真正正--

一无所有!

即使上天要锻炼他,要他承受一切痛苦,这痛苦也委实有点过份!

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而害死了这许多人;假如是,那他的孽,更是重得惊人!

刚回复少许信心的嬴天,复又跌回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呆呆地跪在血渍斑斑的地上,木无表情,茫然不知该做甚么?

瞿地,他听到附近一间木屋传来一些异响,莫非仍有村民生还?

嬴天不暇思索,提了匕首,往那所木屋奔去。

他冲进屋中,只见屋内仍是满屋血肉碎尸,却不见半点人畜的影子。

他到处搜索一遍,仍是一无所获,正要步出屋外之际,一团黑影猝地从屋内一个暗角扑出。

黑影来势快绝无伦,嬴天猝不及防之下,咽喉迅即被扣,整个人被抽得离地而起。

嬴天终于能看见这黑影究竟是谁……

不看尤可,一看之下顿时震骇不已。

眼前的脸,绝非一张人脸,更非一张兽脸……

因为,它--

非人、

非兽!

它,本身便是一头--

地狱恶魔!

这地狱恶魔,脸如麒麟,肌肤黝黑,头发和双目尽皆赤红如血……

它,竟然是--

麒麟魔将!

啊?想不到麒麟魔将这么快便来到此地,那它是否已恢复元气?

那一直追踪着它的白衣青年又在何方?

假如麒麟魔将知悉嬴天乃帝释天转生,岂非会对他不利?

即使不知,嬴天此刻也是命悬一发,

难道,上天真的要把他--

赶?

尽?

杀?

绝?

※ ※ ※

神州西方一座高山山洞之内,一名几能通天彻地的老者正闭目沉思。

他,正是为救苍生,自困山洞七载的不世智者,白衣青年的师父。

瞿地,老者双目一睁,似能窥破天地奥秘的双目绽放出异彩,从山洞中仅有的一线洞天中仰视天象。

老者一看之下,陡地面色大变,心神一震。

以他的惊世修为,几已达到天塌不惊的境界,究竟他发现了甚么秘密,叫他震惊若此?

只听他沉吟道:

“据我推算,昌儿此行应能顺利把解劫之人带回,为何现在象征那人的本命星宿忽地变得黯淡无光,几欲熄灭?”

“但愿昌儿能尽快找到他,带他回来,否则,天下苍生恐怕从此多难……”

究竟,老者口中能解开劫数之人,是否就是嬴天?

嬴天又是否帝释天所转生?

他提及的“昌儿”,是否白衣青年?

难道,白衣青年的名字之中,有这个“昌”字?

他与嬴天之间,又将会发生甚么故事?

(待续)第三回完
 0   2005-07-10 05:37:4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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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第一章皇者命运

若说人生是苦,那么生命中最痛苦的事情,又具甚么?

是那追不到的虚名、求不到的利禄?

是怀着满腔难酬壮志而郁郁终老?

是看着深爱的人投进别人的怀抱?

是孤弱无援的百姓遭权贵逼害得饥寒渡日?

对于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跟至亲至爱的人生离死别了!

然而,嬴天的痛苦,却比此更大上千百倍。缘于不仅他世上唯一的亲人都先后离他而去,踏上了无边地狱的黄泉路;甚至他的朋友、邻人,所有他认识的人,竟同时死于非命……

彷佛,茫茫天地之间,就只余下他孤身一人……

他,实在已痛得麻木了,完全失去了病的感觉。

甚至现在他的咽喉遭那只染满血腥的魔爪所扣,他也毫无痛楚感觉。

他只感到无法呼吸,而且眼前的景像越来越朦胧,越来越灰暗,甚至--变黑。

再这样下去,相信不消半刻,嬴天的小命便会被魔爪夺去。

对于嬴天来说,生命,早已在他母兄去世时已变得毫无意义,不要也罢!

可是,在他几乎完全放弃争取半分生存机会的一刻,他感到手心传来了一阵暖流。这阵暖流驱使他再次抓紧他快将逝去的生命。

而这阵暖流是来自他手上的匕首!

是佑德留下给他的防身匕首!

瞿地,嬴天右手一挥,数道金光疾往麒麟魔将脸上身上要害戮去。

本来以嬴天全无武功根底的剑招,绝难伤及皮坚肉厚的麒麟魔将半分。

然而,佑德这匕首亦算是一把锋利宝刀,而且又在近距离刺中要害,亦把麒麟魔将戮得痛极怪叫,手一挥,把嬴天摔得破屋而出,直飞丈外。

麒麟魔将虽只痛不伤,却激得它兽性大发,怪叫着破屋追出。

刚捡回性命的嬴天仍倒在地上,未及站起,便已感到一股厉烈罡风急速压至,呼吸又是一窒。

当此生死关头,嬴天仍未及细想该如何应变,右手已下意识地挥舞匕首自保。

可是这全无意识的一招,骤看之下虽杂乱无章,却散发一股浩然的皇者霸气,且隐藏无数杀机。

这无意识的一招,竟尔是佑德的王者剑招--“君临天下风云变”!

“君临天下风云变”虽是绝世剑招,但即使是佑德使出,亦未有十足把握能击退眼前这不世魔物,更何况使剑的是不谙武功的嬴天?

麒麟魔将只随手一挥,强大罡气已把剑招震得溃不成军,甚至震得嬴天的匕首脱手飞开。

仅余的保命匕首也遭震飞,嬴天顿时成为魔爪下的鱼肉,任凭宰割。

嬴天只觉眼前黑影一幌,右肩闪电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已被凌空抽起。

只见麒麟魔将五指深深嵌进嬴天右肩,鲜血自创口处泊泊而下;另一爪却高高举起,鼓足功力,朝嬴天顶门直攫而下。

魔爪未至,嬴天已觉头顶传来的气流压力奇重无比,假如这一爪真的抓下,恐怕他立时便会头颅爆裂,脑浆涂地。

想不到对付一个弱质少年,麒麟魔将也重手如斯,不留半点余地。

嬴天既不能避,亦无法挡,只得闭目待宰。

眼看嬴天快将脑浆四溅之际,麒麟魔将的魔爪将触及嬴天头颅的一剎,它的魔心之内,忽尔冒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这奇怪感觉促使它的魔爪迟缓了半秒。

可是,爪势虽迟缓了半秒,却未有完全停下,电光火石间,足可开山劈石的魔爪己结结实实轰在嬴天脆弱的头颅之上。

嬴天只觉顶门如遭电极,整个人猛烈一震,甚至连痛的感觉也未传至脑内,便已失去知觉,接着浓烈的鲜血从七孔缓缓涌出。

麒麟魔将此爪之狠之劲,虽在中途顿了半秒,但亦理应能轻易轰爆嬴天头颅,何以如今仅是令他七孔溢血晕死?

原来,就在这半秒间,一只贯满雄浑内劲的手,已把握这千钧一发的机会,闪电扣着麒麟魔将脉门,魔爪下轰之势顿被卸去泰半,故未能一举把嬴天轰得爆头而殁。

来人及时从鬼门关前救回嬴天,双掌不停,连环再攻出数掌,无数雄浑刚猛的八卦罡气朝麒麟魔将身上身下攻去。

罡气来势汹汹,逼得麒麟魔将松开手上晕厥了的嬴天,倒退丈外。

麒麟魔将还未弄清究竟为何会忽然涌起一股奇怪感觉,却发现从它爪下救走嬴天的,正是当日与它一度交手而令它微受轻伤的白衣青年。

而在白衣青年身后远处,更站着当日为白衣青年所救的小童童天。

当日一战,麒麟魔将因功力未复而遭白衣青年所伤,沿途之上又被他苦苦追杀,今番更出手阻其狙杀嬴天,麒麟魔将心头有气,无俦魔功急速凝聚提升,誓要杀之而后快。

白衣青年虽把嬴天救离险地,却见他七孔仍溢血不止,惊忙间连点嬴天百汇、眉心、人中、左右太阳穴,欲以其乾坤刚阳真气抵销麒麟魔将至阴至邪魔气;接着又分以左右两掌按其天灵及心坎,源源地灌进雄浑内力。

真气传至嬴天胸前之际,白衣青年陡地心中一懔,暗想:

“奇怪!这少年胸前似积聚了一股真气,炙热之中又隐带点点阴寒,却又不似是他本身习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衣青年虽感诧异,但眼前形势凶险万分,遂不再多想,全神运功,身上冒出袅袅白色霞气。

一旁虎视眈眈的麒麟魔将又岂会议白衣青年安然施功,怪叫一声,已如疾矢般朝他冲上。

白衣青年早料它有此一着,脚一挑,脚畔一枝断竹应声射出,不偏不倚射中麒麟魔将咽喉,使它身形一窒。

麒麟魔将眼前一花,无数腿影已全往麒麟魔将身上踢去。

白衣青年正全力运功施救嬴天,故而此招聚劲不足,未能伤及麒麟魔将分毫,却也把它震退三丈外。

经过一番全力施为,白衣青年终能使嬴天体内血气稍为平伏,却见嬴天虽仍昏迷不醒,但七孔已不再溢血,呼吸也稍微畅顺,只是仍是微弱不堪。

白衣青年深知麒麟魔将魔功匪夷所思,不敢大意,把嬴天安放一旁,真气遍走全身,凝神戒备。

甫一交锋便已连连吃亏。麒麟魔将狂怒不已,魔功催运之下,袅袅黑气自双爪及身上冒出,笼罩全身。

麒麟魔将再略一催劲,浓烈黑气破空直冲云霄。白衣青年见状,心下暗忖:

“这魔物的魔气比上次强大了不少,显然在这段期间又恢复不少元气,只不知凭我孤掌之力,能否把它收拾……”

“但假如今日一战不能将它消灭,待它魔功全复,届时恐怕天下间再无人能克制它,苍生万民也会蒙难……”

“罢了!为了天下苍生,此战唯有……”

“舍身除魔!”

白衣青年既抱必死之心,也不再保留实力,把内力催运至顶峰,浑身真气充斥鼓荡。

白衣青年所习乃玄门正宗武学,至阳至刚,而且修为殊不简单,狂催功力之下,浑身散发出一股乾坤正气,与麒麟魔将的阴邪魔气相互抗衡,空气中顿时响起连串沉雷闷响。

未及交锋,一正一邪两股旷世气劲已在空中激烈厮拼,惊天血战一触即发。

白衣青年怒叱一声,身形一起,已如离弦之矢疾射向黑气中的麒麟魔将。雄浑无俦的真气凝聚于掌心之上,隐隐然现出两团八卦气芒,把围绕着麒麟魔将身畔的黑气轰得溃散。

白衣青年这一纵已使尽平生最快速度,快得肉眼难辨,甚至可能比声音的速度还要快。他满以为即使此招未能击中黑气中的麒麟魔将,也必能占得先机。

讵料就在他把混浊浓烈的黑色魔气轰散之后,他使知自己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他,实在不应如此轻率出手!

他赫然发现,麒麟魔将已不知于何时,在黑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白衣青年此招已是快绝,甚至可能超越了声音的速度,麒麟魔将竟能在白衣青年不知不觉间抽身而退,那它的身法和速度,岂非快得惊人惊天?

白衣青年怔忡之间,一股厉列强流已压至脑门之上,把他逼得气血翻涌。

白衣青年急忙挺掌朝天硬挡,岂料一并之下,整个人被一股巨大力量震得撞倒地上。

倒算白衣青年武功了得,稍一坠地,即使力一弹,倒退半丈,避开了麒麟魔将接踵而至的攻击。

可是麒麟魔将又岂会让他轻易逃离魔爪之下?腿一蹬,又如厉鬼般紧随而至,一双锋利无比的魔爪分从左右两边攫向白衣青年头颅。

犹幸白衣青年的反应奇快,顺势矮身一缩,避过破头之危,然后双脚往地上一蹬,整个人冲天而起,顿变成居高临下之势。

白衣青年凭着丰富的临阵经验,在瞬间扭转劣势,取得地利,急运劲变招,双掌在半空中急舞,扯动出一股炽热气流,这正是他的绝学中第三式--

“天火燎原”!

霎时间有如熊熊烈火般的炽热罡气铺夭盖地击下,麒麟魔将顿遭火劲团团包围。

地上的麒麟魔将仿如置身地底炼狱之中,被万度高热焚遍全身,不由得发出连声痛苦嘶叫。

地上方圆十尺范围内的野草,遇上炽热火劲即着火焚毁,可见此招之强。

麒麟魔将乃不世魔物,魔功之强已到了天人皆惊之境,“天火燎原”虽能把它灼得痛苦嘶叫,却未能重创它。只见它迅速把魔功提升,黑色魔气急剧凝聚,把火劲逼离魔体半尺之外,更忿然冲开烈火包围,杀进核心中的白衣青年。

烈火中央的白衣青年储劲已足,对杀将过来的麒麟魔将更是了无惧色,悍然与之硬拚。

“啵”的一声沉响,火劲与黑气顿时扩散开去,震得木屑碎瓦四飞,双方同时震飞倒退。

白衣青年半空一个翻身,安然落回地上,却骤觉体内血气汹涌翻腾不已,急运起雄浑真气将之平伏,更暗暗点想:

“这魔物的力量比上次交手时增强了不少,恐怕更在我之上。看来不宜与之硬拼,须以奇招突击方能有少许胜望……”

心念既定,白衣青年复又运聚真气,更暗自盘算下一步战略。

正思量间,白衣青年陡地一惊,因为他赫然惊觉,昔才一并之后,麒麟魔将竟尔不知所踪。

“糟!莫非给那魔物溜了?”

白衣青年连忙收摄心神,欲找出麒麟魔将所在。

他瞿地发现,四周魔气仍强烈得很,显然麒麟魔将仍躲在附近。

猝地,四周忽然响起了无数尖锐刺耳的怪鸣,仿如鬼哭神号般慑人心魄。

白衣青年被这些怪鸣弄得无法集中精神,勃然大怒,连足功力狂哮道:

“你这人非人兽非兽的妖物,只懂藏头缩尾,有种的便出来堂堂正正的决个高下!”

这一哮白衣青年鼓足功力,把数丈外的树木也震得落叶纷纷,而那些刺耳怪叫也随着这一哮戛然而止。

可是,就在此时,一件叫白衣青年无法相信的事蓦地发生……

他陡地惊觉耳畔传来一把冰冷僵硬的声音,在默默道:

“我,不是就在你身后吗?急甚么?”

这声音距离之近,简直就在咫尺之间,这只把白衣青年吓得心胆俱制,昔才高昂的战意蓦地消失,换上的是震骇莫名的恐惧,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他的潜意识在警告他,若他不能及时逃开,他,将会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生死悬于一线,白衣青年鼓尽全生最快最毒的速度向横裹一闪。

然而,纵使这一闪已是快绝,却有一团黑影紧随白衣青年身畔,未有被拋离半分。

白衣青年心知这团黑影便是麒麟魔将真身,可惜他此刻战意全失,气势也给对方压下,根本毫无胜望,故只好边退边挥掌欲逼开对方。

可是不论白衣青年再怎样加快速度,甚至几乎达至超越声音的速度,却始终摆脱不了黑影的纠缠。而且他接连数次出掌,都沾不到麒麟魔将半根毛发,这只把白衣青年弄得越来越焦躁难安,恐惧的感觉也越来越加剧。

白衣青年生平历过无数战阵,却从未试过陷于如斯绝地,向来冷静沉稳的他也变得急躁如狂,理智也渐渐失去控制。

白衣青年心知再这样下去,结果只有力尽而败亡,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双掌一震,十数载的修为从身上每个毛孔透体而出,把身旁方圆十尺范围的物事悉数震得激射向四方八面,大有山摇地陷之势。

巨震过后,只见白衣青年伫立地上,不停喘气,可知刚才一招耗力之钜。

白衣青年定神一看,却见麒麟魔将好整以暇地站在数丈之外,似并未跟白衣青年追逐纠缠一般,难道刚才一切只是白衣青年的幻象?

麒麟魔将咀角露出一个诡异笑容,阴恻恻地道:

“怎样?死亡的恐惧滋味如何?本魔将也玩够了,如今就要你尝尝死亡的真正滋味!”

麒麟魔将一动身,瞿地幻化成十多个魔影,分从东、南、西、北四面,同一时间攻向被围在核心中央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四方退路尽皆被封死,且辨别不出麒麟魔将真身所在,霎时间竟一筹莫展。

情势危急,白衣青年猝地灵光一闪,决定兵行险着,对麒麟魔将此招竟不挡不避。

他,决定险中求胜!闪电间,麒麟魔将足可开山劈石的一爪已结实地轰在白衣青年胸膛之上,爆出一声沉响。

白衣青年身中此爪,本应被轰得吐血飞退,可是奇怪地竟能站立原地,更把麒麟魔将一爪紧紧吸着,叫麒麟魔将也为之一愕。

与此同时,白衣青年双掌一起,狠狠痛击无法抽身而退的麒麟魔将身上。

麒麟魔将骤觉一股空前强大的力量,如山洪爆发般涌向胸前,更奇怪的是,这股强大力量竟隐带点点邪气,莫非白衣青年竟也暗习邪门魔功?

麒麟魔将惊疑之间,整个魔躯已被那汹涌澎湃的强大劲力轰飞十丈之外,飞退之间点点蓝色液体酒落地上,甚是诡异。

回看白衣青年,刚才一招虽能令麒麟魔将受伤飞退,但他亦被轰得五内翻腾,咀角溢血。

究竟是其么原因令白衣青年的功力陡地暴增逾倍?

原来刚才一招,白衣青年正使上其绝学--

“逆转乾坤”一式。

“逆转乾坤”奥妙之处,是能把敌人攻来的劲力,融合本身功力回击对方,因此劲道便能逾倍提升。

可是麒麟魔将魔功委实太强,白衣青年未能完全逆转回轰,故被部份魔功震得内伤。

麒麟魔将遭此重击,一时间竟未能平伏体内翻涌暴跳的正邪内劲,跪倒地上无力站起,而且口角更源源溢出那些蓝色液体。

天!麒麟魔将的血液,竟然是蓝色的!

麒麟魔将两番遭白衣青年击得受伤吐血,潜伏体内的凶狂魔性暴长,怒道:

“呸!凭你这渺小凡人,竟也能弄伤本魔将?就让我现今已回复的七成力量,把你--”

“碎尸万段!”

“吼!”

麒麟魔将一声狂吼,竟浑不顾身上伤势,把魔功推至顶峰,更浓更烈的黑色魔气从身上每个毛孔源源渗出,把方圆十丈的天空完全遮蔽。若非白衣青年修为深湛,已遭魔气压得暴毙当场。

白衣青年鼓足功力,也仅能把黑气逼离半尺,可知黑气压力之强。

黑气只是前奏,还有更强劲的杀招接踵而至。

白衣青年被黑气压逼至动弹不得,只能把功力再一点一滴的推高,迎接麒麟魔将疯狂的一击。

陡地,一股烈焰狂流急速涌至,席卷向白衣青年,白衣青年顿感全身灼痛,肌肤欲裂,浑身如遭地狱之火焚烧般。

白衣青年正全力与狂流抗衡之际,麒麟魔将真身已疯狂杀至。它此刻已收起玩敌之心,誓要一击把白衣青年轰杀。

黑气狂流逼得白衣青年寸步难移,他心知若要保命,唯有硬拚麒麟魔将的一击。

白衣青年瞿地鼓足十二成的功力,劲贯双掌,打出至阳至刚的一招--

“雷动九天”!

一团硕大雄浑的八卦罡气凝聚于白衣青年双掌之前,把黑气狂流一并轰散,继而迎向疯狂冲至的麒麟魔将真身!

麒麟魔将亦不敢大意,挺爪疾轰向八卦罡气。

一拼之下,八卦罡气赫然被轰散,白衣青年遂运起第二重劲,挥掌击向麒麟魔将。

麒麟魔将轰散八卦罡气,虽耗去部份力量,但仍自忖有足够力量杀白衣青年。

轰!

一声巨响,震彻九霄穹苍,所扩散的气劲,使方圆十尺物事剎那间灰飞湮灭,荡然无存,可知这一拼的力量何等惊天动地:

这一拼的结果,当然是力强者胜,力弱者败……

败的一方,惨被轰得鲜血狂喷,身如败絮般直飞三十丈,接连撞破数间木屋,在地上翻滚逾丈方才止得住去势。

那是……

白衣青年!

只见白衣青年虽仍清醒,但双肩双肘的关节全然脱臼,软瘫倒在地上,连站起的力也没有;口、鼻、耳均在淌血,显然受了极重内伤。

白衣青年心中暗想:

“这魔物功力之高,简直匪夷所思,只可惜我的修为不足,不能使出『第七绝』……”

“想不到我今天除魔不成,反要命丧于此,难道天也助长这魔物为害人间?”

三十丈外的麒麟魔将,眼见白衣青年已彻底败阵,甚至连逃走的气力也没有,不由得发出了数声如鬼魅般的诡异狞笑。

白衣青年已溃不成军,麒麟魔将一时间也不急于下杀手,斜目一瞄躺在一旁地上的嬴天……

啊!难道它想……

电光火石间,麒麟魔将已一把揪起仍昏迷不醒的嬴天,举爪正要轰杀嬴天。

嬴天此刻已是伤重垂危,再中这一爪,恐怕再难活命。

远处的白衣青年见此情景,当场大吃一惊,竟欲不顾伤势,冲前营救。

讵料稍微运气,便觉体内真气极度紊乱,无从提气使劲,一蓬鲜血更哗然夺腔而出。

自身难保之下,只得看着麒麟魔将夺命一爪朝嬴天的小身躯轰去……

眼看又一条无辜生命断送魔爪之下……

难道,嬴天真的逃不出厄运,要成为麒麟魔将爪下亡魂?

※ ※ ※

就在麒麟魔将夺命一爪将触及嬴天胸前的一剎那,奇事又再发生……

一股奇怪的感觉又再从麒麟魔将的心底冒起,手竟不听使唤般停顿下来。

这股奇怪的感觉从未出现过,麒麟魔将顿感不知所以。

它,在苦苦思索这究竟是甚么感觉……

最后,它发现了一件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它赫然发现,在它那张邪恶诡异的魔脸上,一颗细小的汗珠竟自额角缓缓滚下……

这是从未发生,更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它终于知道,这究竟是甚么感觉。

这感觉,名叫……

恐惧!

甚么?眼前这昏迷不醒的平凡少年竟能令这不世魔物心生惧意?这绝对不可能!

可是,麒麟魔将恐惧滴汗,却是不争的事实!

麒麟魔将恐惧震骇同时,尝试用它的魔力去窥穿嬴天究竟有何特别,然而任它怎样努力,却窥不穿嬴天有何身份,有何力量会令它心生惧意!

它只知道,恐惧的感觉使它极不好受,它使力一掷,嬴天的小身躯如箭般直朝仍软瘫无力站起的白衣青年射去。

白衣青年见状,鼓起残余的丁点体力,以自己的身体来挡着嬴天的冲势。

一挡之下,麒麟魔将贯注嬴天身上的内劲登时传到白衣青年身上,顿然如遭雷殛。

白衣青年本已伤重之极,刚才勉强提气,已使内伤加剧,再经此一撞,再也支持不住,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昏死过去。

眼前正是宰杀众人的大好良机,可是麒麟魔将却没有实时下杀手,呆立原地,邪恶诡异的魔脸隐隐然泛起一点迷惘之色。

究竟有甚么事会令这不世魔物陷入迷惘之中?难道就是那份莫名而生的恐惧?麒麟魔将乃万世魔物,纵是对着天对着神也毫不动容,而现在竟对一名少年心生惧意,这确是使它无法接受,迷惘之极。

可是任麒麟魔将想破脑袋,却始终想不出令它恐惧的原因,但那恐惧的感觉仍未散去,使它感到极之不快。

它,决定以血洗清心中的不快!

不理嬴天身怀甚么惊天秘密,它只知道,要除去那份讨厌的恐惧感觉,就必须杀掉嬴天。

它一步一步的逼近仍倒地昏迷不醒的嬴天,魔功逼得十指勒勒作响。

它这次绝不会再手下留情的了!

奇迹不可能不断地发生,白衣青年仍重伤昏迷,完全失去战斗能力,亦不可能再奢望会有人能及时来拯救他们。

难道,他俩这次真的--

劫数难逃?

麒麟魔将一步一步的逼近,每近一步,他俩的生命便似短了一分……

终于,麒麟魔将已步至嬴天身旁,十指箕张……

满腔怒火的麒麟魔将,把它惊天惊神惊人的万年魔功,尽贯于一双锋利魔爪之上,要一击把昏死得无半点抵抗能力的嬴天,轰成千百碎片,只留下他的心脏来品尝。

嬴天之后,还有白衣青年……

麒麟魔将心忖:白衣青年修为深厚,他的心脏必能对培元养气之效增强百倍,说不定能助自己的魔功推上更高层次。

心念已毕,麒麟魔将朝天震起双爪,黑色魔气又再从掌心缓缓渗出……

“霍”的一声,利爪以雷霆万钧之势,朝嬴天身上攫去,未及接触,单是气劲已刮得地上砂石四飞……

眼看嬴天快将被轰得肢离破碎之际,一件不可思议的奇事竟又瞿地发生……

就在嬴天生死一线之间,四周忽地涌起一阵阴霾,如怒涛般疾卷向嬴天、白衣青年及麒麟魔将所在之地。

阴霾来势急速,且异常浓烈,剎那间已把整片天地紧紧遮蔽,像把这二人一魔吞噬了似的。

在阴霾的笼罩下,三者顿时失去踪影。

而在阴霾之中的麒麟魔将,霎时间面色大变,只因它清楚知道,这些阴霾其实是--

魔气!

而且比麒麟魔将本身散发出来的魔气更强大上千倍万倍!

谁?究竟是谁发出如斯强大魔气?

而另一件更叫麒麟魔将震骇万分的事又再接连发生,那竟然是……

※ ※ ※

笼罩着三者的魔气历久方才散开,而当魔气散开后,竟然……

竟然失去了麒麟魔将的踪影!

地上只余下仍躺着一动不动的嬴天及白衣青年,他们到底……

是生?

是死?

究竟刚才在阴霾之内发生了甚么事,会令麒麟魔将放过他们?

这股强大的魔气又从何而来?

嬴天三番四次死裹逃生,彷佛有着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保护他,这,究竟又是甚么一回事?

现在的白衣青年及嬴天均身受极严重内伤,他们又怎样能够活命?

他们之间,又将会发生一段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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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极限提升

就在嬴天这个身心均痛苦不堪的人正命在顷刻之际,神州的另一方,也有一个受尽苍天愚弄的人,正受着那肝肠寸断的痛苦所煎熬。

而这个人,正是与嬴天结下了一生一世也解不开的兄弟之义的--

佑德!

但见佑德双膝跪倒地上,手抱着一个圆形的物体,整个人也呆滞着,毫无反应。

而那个圆形物体,瞧真点,竟是一个人头,而且是一个女人的人头!

这个女人虽然己身首异处,但她的粉脸仍不失一份雍容华贵的尊贵气度,且还带有几分温柔和慈祥,显然她的身份殊不简单。

不错,她的身份、她的尊贵,绝对是神州所有女性梦寐以求得到的;可惜她的生命,却偏偏是因为她的尊贵身份而谱上终止符!

难道,红颜真的自古已是薄命?

她,正是佑德的母后,当今天子的元配夫人--

当今皇后!

既是当今皇后,理应能在宫中安享一切荣华富贵,何以会落得如此惨死下场?

连佑德也无法相信,他母后竟会成为他与两位皇兄之间,政治权力下的牺牲品。

“不……不可能!凭你们杀手营……不可能杀到……她……”

满腹疑团很快便得到答案,但听阎王雄壮了亮的声音道:

“哈哈!本来这件事大皇子曾吩咐过我要绝口不提的,但既然你已命不久矣,我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吧!”

“虽然我杀手营高手众多,但要进入高手如云,守卫森严的禁宫刺杀当今皇后,却也绝非易事。”

“子受德,你给我好好听着记着,杀你母后的人,便是……”

“大皇子!”

轰!

佑德心头陡地一震,想不到他那个同父异母的皇兄,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竟连一位弱质妇人也不放过,真的是太过卑鄙无耻了。

佑德忿怒得全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但听阎王续道:

“子受德,你离开皇宫只为了避过大皇子的锋头,想不到反而给了大皇子一个树立势力,剪除异己的大好良机吧?再加上帝乙这昏君近年已是病入膏盲,终日卧床不起,只要略施诡计,跟宫内御医串通,讹称皇后急病去世,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之铲除。”

“再加上大皇子在宫内宫外的强大势力,要把消息封锁,更绝非难事!”

“如今大皇子帝途上的障碍,就只余下你,只要我能带你的人头去见他,便会全力支持我杀手营东山再起,凭大皇子的权势财力,再加上我们的一众高手,杀手营称霸武林实是指日可待。”

“因此,子受德你今天一定要--”

“死!”

禽兽!眼前这批丧尽天良的杀手,还有那个大皇子,全都是人面兽心的禽兽,全都是权势利欲下的一群狗奴才!

想不到名利权势,比起地狱里的魔鬼更可怕!

佑德一面在全身发抖,一面紧紧抱着他最敬爱的母后的人头,尝试在这冰冷无情的世间中,找一点仅余的亲情暖意。

可是,一切的亲情,一切的思义,如今皆已付诸流水,逝去难返!

佑德心头痛得无以复加,眼中却没有半点泪光。

英雄弹泪,只因伤心欲绝。

英雄无泪,更是痛入骨髓。

无穷刺痛,无穷怨恨,佑德只有疯了一般怒问苍天:

“为甚么?为甚么偏要逼我?”

“嘿!那只怪你的命生得不好,偏阻看大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阎王半带讥讽的说着。

他心想只要再对佑德施加刺激,他必定心神错乱,到时要杀他更是易如反掌。

佑德浑没理会阎王之话,犹在垂头喃喃自语地说:

“天命!又是那不知所谓的天命!”

“我子受德平生未错杀过一个好人,若是苍天有知,又岂会如此待我?”

说话间,佑德陡地整个人弹起,猛然抬首。

赫见他双眼满布血丝,状若疯狂,神情极之恐怖。

他瞿地伸手指着漫无边际的黝黯苍天,声嘶力竭地狂嚎道:

“你这不知所谓的瞎老天,为甚么好人要尝尽欺压痛苦,坏人却能享尽荣华富贵?为其么你偏要如此逼我?”

啊!他竟然骂天!难道他真的疯了?

塔内的阎王见状不由得暗暗发笑。他任由佑德继续疯狂叫嚷,只待他精神完全崩溃,便会亲手劈下他的头颅,届时雄图霸业便尽在掌中。

佑德仍没有停下之意,继续疯狂嘶叫:

“我已处处逃避,处处退让,为甚么仍要这样逼我?为甚么连我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不放过?究竟--”

“天理--”

“何--”

“在?”

“你,不分是非,何以为天?”

“你,不分善恶,何堪为地?”

“既然天地不仁,我子受德从今以后便不再讲仁义谈天理,我今后--”

“便要干尽一切天地不容的事,看你这瞎老天能怎样待我?”

“今天,我便要杀尽这里每一个人,我要--”

“以血还血!”

“血洗苍天大地!”

佑德疯狂的喝骂,万般怨气冲霄而起,天地也为之黯然。

在场的数百杀手,均被佑德这股无匹怨气弄得有点神伤,只有阎王及三大杀手等修为深湛,饱历江湖风险之人方把持得住。

但见佑德小心翼翼的安放他母后人头在地上,双膝一弯,瞿然跪下,道:

“母后,请你看清楚,孩儿今日便要以这里所有人的血来祭你,让你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言毕陡地振立而起,矗立当场,双目杀气逼人,瞪视场中每一个人。

众杀手面对着佑德,就如对着一头充满杀性的猛虎,要把他们逐一吞噬。

阎王见状,旋即下令: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立刻给我--”

“杀!”

号令贯顶,众杀手随即把心头的神伤及惧意强压下去,挥动手中兵刃冲杀而上。

难道荣华富贵、虚名利禄,真的比天理、比良心、比生命更重要?

这,究竟是人的世界,还是魔鬼、野兽的世界?

佑德猛然拔起地上宝剑,无匹怒火尽注“樊城诀”之上,逼得剑身通红如火。

数百杀手,就如一股巨浪般狂冲而至,把天际完全遮盖。

佑德狂吼一声,“焚城诀”的顶峰威力贯入剑锋,斗然使出威力无穷的“王者剑”第六式--

“气吞天下震乾坤”!

当年成汤使出这招,能把逾千敌军杀毙,今日佑德在盛怒之下使出,威力竟毫不逊色。

无数的森寒剑芒,疾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数百杀手猛吸着,像要把他们一下子尽数吞噬。

漩涡之内,还带着“焚城诀”的炙热火劲,功力较弱的杀手惨被火劲侵入体内,焚身而殁。

而其它幸存的杀手,却逃不出剑芒的攻击,被万千剑芒射穿身体,或被切割分尸,情景极之凄厉惊心。

阎王造梦也想不到,刺激佑德竟会激得他功力暴增,把“焚城诀”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再这样下去,数百杀手势必全军尽墨。

因此,他决定出手了!

赫听一声轰然巨响,整座断魂塔猛然爆碎,一道血红光影从塔中劲射而出,直指佑德。

一直座着观战的阎王终于出手了,他的功力究竟又到何种惊天惊人的地步?

血红光影闪电间已射至佑德身前数丈,内裹的阎王双掌纷飞,硬挡佑德剑芒,直闯进漩涡中央。

“轰!”

一声沉响,佑德猛被一股巨力轰中,整个倒后飞退。

佑德虽中重击,但仍强撑着,以剑插地止住去势,挺立地上。

他终于看见了阎王的庐山真面目。

可是,却叫他当场一惊。

不仅是他,甚至在场的三大杀手及适才幸免于难的杀手也尽皆哗然。

只因为,阎王在这数年间从未露面,因此各人俱未能一睹他的面貌,但意料不到他竟然是这样子的。

但见阎王坐在一辆木头车上,面容阴沉瘦削,光秃着头,手脚异常干瘦,整个人就似是一株枯干了的树,那里似是一帮之主?

更叫众人震撼的是,阎王竟然是--

跛的!

他的双脚自大腿以下,竟破人齐膝斩去。

究竟是谁有此等能耐,能斩断阎王双腿?

阎王见众人面露惊诧之情,不禁面有愠色,顿然想起那个令他背上一生耻辱的人,痛恨得咬牙切齿。

就是那一刀,不仅斩去了他双腿,更斩碎了他费尽心力,辛苦建立的一切荣誉地位。

佑德虽觉阎王的外表跟他的地位有些不配,惟却不敢轻视它的功力。因为适才一招,阎王已破了他的“焚城诀”及“气吞天下震乾坤”,更在他胸前留下了一个凄厉可怖的血红掌印。

“阎罗血掌?”

阎王见佑德竟然知晓自己的独门绝学,不由得狞笑着道:

“嘿嘿!好个子受德,竟然知道我这绝学的名字,相信你也知『阎罗血掌』厉害之处了吧!”

“你中了我一掌,血掌掌劲便会随着你的血脉流遍你全身,倘若一个时辰内不能把血掌掌劲逼出体外,全身经脉和内脏均会被侵蚀殆尽,溶为血水从七孔肌肤渗出体外,死状极之惨烈。”

“在我血掌之下,从没有一人能活命。子受德,你还是乖乖给我--”

“受死吧!”

佑德听罢“阎罗血掌”的厉害,却竟没有立即运功逼出体内掌劲。啊!莫非他想……

但听佑德凛然道:

“我今天已没打算能活着离去,你要取我的命,便得付出代价。代价就是--”

“我要这裹所有人,给我--”

“陪--”

“葬!”

佑德言毕复又狂嚎一声,震力之大,天地彷佛也在摇撼。

他猛地催动体内真气,急速运转,在各大经脉穴道间激荡游走。

经脉穴道充斥着雄浑真气,使佑德肌肤暴胀,各经脉及穴道同时高高鼓起,甚至毛发也被逼得倒竖而起。

难道,他此举是想把“皇极惊天诀”再推高一层?

适才他使出“焚城诀”顶级功力,实已超出了他本身极限,如今又再勉强催谷功力,恐怕未杀敌,已被“皇极惊天诀”的强大真气逼得全身经脉尽爆而亡。

只见佑德神情痛苦之极,显然运功至重要关头。

阎王看在眼里,已是心中有数,但听他下令道:

“现在正是杀他的大好良机,统统给我上,我要子受德--”

“死无全尸!”

语声一落,力王、千仞、销魂煞及余下的黑衣杀手均运足功力,一涌而上。

数百人集合起来的气劲,仿如怒海惊涛般汹涌澎湃,要一击把佑德轰入万劫不复之地。

运功中的佑德,陡地清啸一声,整个人拔地而起,冲破众人强大的气劲网,冲往天上。

地上的众杀手见状,随即变招,等待佑德落回地上之时施以致命一击。

可是,他们等了半晌,仍未见佑德落回地上,俱大感奇怪,遂抬首找寻佑德踪影。

最后,他们看见了一幕几乎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们赫然发现,佑德竟能凝住身形在半空之上,而不跌回地上。

但见佑德怒目圆睁,额上青筋隆隆鼓起,一头散发随风飘荡,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锐不可挡的凌厉霸气。

众人看在眼里,只觉佑德仿如天将下凡,睥睨红尘苍生,一时间竟震慑于这股气势之下。

各人心神未定,却见佑德猛地双臂一震,双掌往天上推去。

霎时间,四方厚厚的云层像被一股无形吸力吸扯而来,瞬即拢合一起,把整片天地完全遮蔽。

啊!佑德的功力竟然能令大自然的气象也能控制?那他的力量,岂非可媲美神的力量?

顷刻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此时,两道刺目电光从云层之内射下,直打进佑德双臂之内,仿如贯进他体内一般。
 0   2005-07-10 05:38:4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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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7-10 05:21:3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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