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2025年1月7日下午的洛杉矶大火（同期至少5起或多起山火的总称），烧出了人类社会有记载以来的新高度，一小时前，美国摩根大通公司发布报告称，这场历史性的山火所造成的损失已经飙升至接近500亿美元，并仍在持续上升。48小时过去了，政府100%调集的救火灭火力量所获得的效率是0%。

如果说这次洛杉矶大火是自然灾害，或许并不为过，毕竟在7日下午和夜间大洛杉矶地区被素有“魔鬼风”之称的“圣安娜风”刮过，树木被撕裂的声音和程度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如果说这次洛杉矶大火是不可抗力，显然不切实际，因为大火发生的可预见性太大太大了。要知道，可预见性的灾难往往是可防可控的，至少也可以通过预防和规避达到损失和伤害的减轻。然而，洛杉矶大火持续发展的态势是与正常逻辑逆反的，预见起火—起火—起大火—大面积大火—烧毁更多。

再往前推3天的1月5日前后，“圣安娜风”就已经被气象预报精准到等级和速率，也做到了对包括政府官员在内的人们的充分预警。再往前推1年，去年也就是2024年冬季，大洛杉矶地区的多座山头起火并连片燃烧多天，橙县周边最为严重，庆幸的是极少烧毁房屋，不幸的是火光冲天、烟雾遮天蔽日影响了太多人正常生活。财产损失肯定也是巨大的，今年夏天我去到过火的山区，看到一堆又一堆漆黑的木材杂乱堆放，满目荒凉。

“圣安娜风”来临在即，因有前车之鉴，我一直在预感去年的大火又将燃起在不知道哪一座山头。并且我也有查阅过大洛杉矶地区的山火记录，夸张一点讲，几乎是火情年年有，火势年年大。当地人并不稀罕山火，全部当作是地理气候条件下必然的野火。当然，我这种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顶多能有的也就是预感，看见某种必然的灾害一定会来临也是没有任何作用和意义的。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能让自己保持平常心。比如，6号那天我乘飞机前往华盛顿D.C.，阿拉斯加航空在飞行半小时后空中播报，由于暴雪导致里根国家机场关闭，不得不返航。当飞机降落回到洛杉矶机场后，同航班的旅客们排着长队寻求解决方案，我一个人一声不吭平静地离开了航站楼，在网上做了退票的操作。我当时其实就已经在想，既然不让我去看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那就让我见证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火吧。

尽管7日下午“圣安娜风”呼号着如期而至并巨大作怪，街道上的消防车、警车、工程车一辆又一辆鸣放着刺耳的警笛声驶向山谷，我仍然是不甘心的。因为，我总爱去到大洛杉矶地区的山顶、山谷，去领略横亘在沙漠和海洋之间的山脉的不易。夜干日燥，乱石碎裂，土壤浅薄且贫瘠，除了连贯的沟谷间会有一些松木、桐木之类的大树，约大部分山坡连片的是灌木和野草。由于一年当中大致有九个月不会有雨滴，到了夏天在骄阳之下远远看去光秃秃，近前则是深一脚浅一脚涉足灰尘。延绵百里的圣盖博山脉多是那样，即便在圣塔苏珊娜山脉、圣塔莫尼卡山、比弗利山、好莱坞等一些山头有着别样的树木和生机，但是与北美之北、中国之五岳那些茂密的丛林相比，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茂盛”。我能够理解洛杉矶特有的地理气候会更多有枯木干草在特定气温、静电、气体等等作用下自燃生成“野火”，可是我真的无法理解“野火”在密集居住的人类和无所不能的科技装备面前，可以漫天燃烧直至连片烧毁人类的家园。

我知道，在“圣安娜风”（也就7日下午和夜里刮了几小时）的助力下，我们人类对野火通常是无力阻挡的。同时我也知道，野火如果遇到了“不可燃的隔离带”，它也只能自生自灭。2022年8月在中国重庆市缙云山整整燃烧5天的猛烈熊熊大火，最终在更加勇猛的数千人开辟的30米-200米宽的“隔离带”面前，硬生生熄灭！很多美国人或许没有去过重庆，但是可以明确的是，中国内陆盆地的绵延大山里生长着的多是富含油脂类的松木、杂木，自燃和助燃的自然作用力都是巨大的。那么可以类比一下，大洛杉矶地区的山谷，在无数次山火灾害之后，是不是也应该由人类去为自己的家园和生命建立起一条、二条、三条、更多条的隔离带呢？！答案是，完全可以，也应该做到。遗憾和痛惜的是，或许人们以自然的名义，或许人们以环境的名义，或许人们以生态的名义，或许人们以居住的名义，与潜在危险的大自然太太过于亲密无间了。其背后，还有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指向，那应当是私有产权，也许每一片山坡、每一寸土地都是某个私人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除了自觉自发主动地去做，没有任何人可以实现一条“防火隔离带”的构建。

大洛杉矶地区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从数据可以得知，近1000万人口、88个城市群的洛杉矶已经逼近每年万亿美元GDP！世界人口第四大国印尼2.8亿人口（约74倍于洛杉矶）也不过区区约1.4万亿美元年GDP！作为美国式民主和自由的标杆的首富州—加州，洛杉矶又堪称加州的首富县，更是民主和自由社会典范中的成功典范。【写到这里，插一句话，贫穷确实会限制贫困地区和发展中地区人们的想象力，地区的财富数据、企业的营收数据、家庭的资产数据往往可以简单明了地让更多人认知。】富豪云集，名流云集，想象力云集，在这样一个人类社会至高点的地方，可怜的是，公共设施资源和能力非常可怜。水库里的淡水常年不足，缺少外地引流或海水淡化的行动，想扑灭山火的时候只能望着二三十英里外的太平洋手足无措、望洋兴叹！更为老百姓诟病的是，火苗扑着扑着，消防栓里会没有了水。

还有，在“隐私权”需要处处被保护并限制的民主和自由社会里，本就通信和网络信号极弱的道路和旷野，很难有一个必要性的、监控坏人作恶的现代科技的摄像头，又有谁敢保证，那些“山里的野火”真的是自燃的野火？倘若有人无意或故意实施了点火的犯罪，又有谁能够知道或查实？再如果，真的存在故意的纵火，一次又一次，如何去防范、控制、问罪？似乎没有答案，又必须要找到一个答案并实施。

写这篇文章之前，我在圣盖博市（San Gabriel）的一些街道上看到了一些正在值守的消防、警用、工程车辆，了解到该市官员们在整日整夜地商量对策。其实，这些是有用的，中国人有句俗话“祸不单行”，越是在灾害之时往往越是要提高警惕。因为，风险形成灾害，是多种要素的作用叠加，在此情况下，其它风险也同样同时会更容易形成灾害。这次洛杉矶大火也是，最初一起，然后两起，再然后三起、四起、五起.....

洛杉矶是尼克松总统的家乡，作为受到全球人类推崇和尊重的总统之一，他有一句名言，“民主是一朵脆弱的花，只有在土壤充分准备好的情况下才能茁壮成长。”

大火已经烧了很多次洛杉矶，大火还在正在燃烧着洛杉矶，何时是个尽头？大火是否必将仍然会再次、再一次燃烧洛杉矶？

土地可以是私有的，山峰可以是私有的，树木可以是私有的，财产可以是私有的，一切都可以是私有，这些是美国式民主和自由所崇尚的。但是，每一个人、更多的人、所有的人都是社会的，自然界的一切都理应属于也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工作和一切。面对无情的水火，民主和自由的社会如何才能有情？寄希望于洛杉矶能够醒悟，做出改变。

最后多说一句题外话：也希望某些社会里的自媒体尊重一些客观事实，至少不要乱发声音和语言。比如说有自媒体捏造大火已经烧掉了70%的富豪，有自媒体幸灾乐祸于烧掉资本主义的资产烧的好，有自媒体据此妄言美国式民主和自由一无是处。基于某些社会允许任意骂美国式民主和自由，也基于美国社会允许任意自我揭丑、指责和谩骂，那些自媒体或许有那个权利。但是，不要忘记，有形的大火烧毁的总是有限的，无形的烈焰往往会吞噬更多。更要清楚地知道，我们在向谁学习，应当向什么方向发展。民主是一朵脆弱的花，人类也只是一朵脆弱的花，但是，开放是每一朵花的权利，是花朵总要开放，人类总要进步。

（所有配图摘自网络）

出处：微信公众号 @创新学社